遗憾桥段—— by边棠
边棠  发于:2024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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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一番功夫后热度终于慢慢降下来,一切才重新归于平静。
也不算平静,林殊止的住址被泄露了,人身安全容易受到威胁。他不止一次出门时发现身后有黑影闪过,有几次他趁其不备回头时那人还来不及躲避,穿着一身黑衣的模样被他看得清楚。
那不是陈穆派去保护的人,陈穆得知后又加派了人手。
但似乎还是不够。
热度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悄无声息,否则陈家那边对于陈穆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陈穆年少有为,掌握权势容易招来一众事业无成的叔伯舅甥们的猜忌,此前他急着与人联姻也是为此。只有成家立业才能在家族里立足。
但若是这两人不是一条心也是不行的。
因此陈穆与林殊止约定好一周见次面吃顿饭,给足捕风捉影的人制造新闻的机会。
林殊止这几天被骚扰得觉都睡不好,面前的食物也变得寡淡无味。
陈穆见状趁机提出:“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林殊止有些呆愣地抬起头看他。
“我的意思是,根据协议上规定的内容,我们应该住到一起,”陈穆想想补充道,“名义上。”
林殊止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话说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陈穆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名下有几套房产,分居不太合适,你搬过来吧。”
林殊止听完有些犹豫。
陈穆的意思,是要和他……同居?
“同居”俩字将他砸得晕头转向,意识到这一点后脸上迅速泛起淡淡的红晕。
陈穆似乎知道林殊止犹豫的原因,解释道:“我不会经常回去,就算回去也会与你分房睡。”
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内里还是泾渭分明。
每周见一次面是不够的,住在一起才更令人信服。
陈穆是为了服众。
林殊止迅速清醒过来,垂下眼:“好。”
搬家那天陈穆恰巧有事,派遣了徐筱过来帮忙,与她一起来的还有林殊止近日时常见到的两名保镖。
大学时起林殊止就住在这儿,整个屋子东西很多,但要带走的其实很少。
这房子的租金不高,一个月就大几百块,他打算继续租下来。
林正安那儿他已经不可能回去了,某种程度上说,这儿算是他的一个小家。
他围着屋子转了几圈,收拾下来的东西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都绰绰有余。
路过冰箱柜顶时,林殊止看到了上回被他赌气扔上去的粉色兔子。
那上面容易积尘,防尘袋上落了层薄灰,林殊止取下来后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其塞进了行李箱。
陈穆安排用作“婚房”的那处房产位于洛城郊区,原本这就是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近几年才被开发出来。这里远离市中心,唯一就胜在风景宜人了。
林殊止一进门就见到了熟人。
是他住院期间照顾他的护工张姨。
张姨本就是陈家雇佣的人,出现在这儿不奇怪。
林殊止不习惯与生人往来,误打误撞碰上张姨算是幸运。
张姨看见林殊止也是十分兴奋,说自己是陈穆特地叫来这边帮忙的,拉着他唠了小半天家常。
林殊止这才知道,原来见面不是凑巧。
张姨领着他找到了房间,他房间在二楼,就与陈穆的隔着一条走廊。
他郑重其事地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只粉红兔子摆在床头柜旁,张姨见了有些讶异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喜欢这种粉色的毛绒玩具吗?”
林殊止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浅笑点头道:“嗯。”
张姨:“我女儿也喜欢,她才刚读初中。”
说罢又抱怨道:“不过她没你那么爱惜东西,什么都喜欢乱扔。”
林殊止:“长大就好了。”
张姨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虽说是抱怨,但其中宠溺也居多。
林殊止听着觉得挺好玩儿的。
他收拾东西搬家忙了一天,吃过饭后便更觉得困倦。
时间还很早,现在入睡肯定会在半夜醒来,林殊止决定出门走走,刚好可以熟悉一下环境。
这片别墅区虽然远离市区,但基础设施齐全,商超就差开在家门口。
林殊止进去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罐啤酒。
怕张姨看见要说些什么,回到家进门的时候他特地将酒往背后藏了藏。
夜幕已经降临很久,落地窗大敞着,林殊止盘腿坐在窗前,手边放着他从超市买回来的两罐啤酒。
月色盈盈,光影落了满地,一部分在林殊止身上。
别墅里有酒柜,但上面那些想必是陈穆的珍藏,他不好随便动。
他希望今天能有些仪式感,便自己出门买了两罐啤的回来。
以庆祝自己乔迁新居。
郊区晚间风微凉,远处没有霓虹灯闪烁。
一罐见底,陈穆还没回来。
他心底其实是有些盼望的。
陈穆当初说过让他搬进这套房子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不会常回。
可是他搬进来第一晚,陈穆也不回来吗?
空易拉罐被风吹动,倒在地上声音清脆地滚了几圈。
他打开了第二罐啤酒的拉环。
啤酒离开冷藏环境久了小麦味极浓,林殊止不喜欢这个味道。
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他起身回了房。
他酒品好酒量差,喝醉了睡一觉就好,脸上起热的同时睡意也涌上来。
黑夜中的房子更显得空荡,这里只有最基础的配置,一看就是刚被启用。
没有家具吸音,连脚步声都会有回声。
林殊止睡前还有些迷糊地想,他或许会想将这里变成他喜欢的风格。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边忽然传来塌陷感,紧接着那阵塌陷从床边传到了床里。
有人上了床。
林殊止下意识睁开眼睛。
他不习惯开着灯睡觉,连床边小夜灯也没开,空间里一片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
那人沿着被子边缘将手探进来,放在他的腰际处,再低下头来,温热带着酒气的鼻息喷薄在林殊止耳侧。
侧腰上的触感不容忽视,林殊止动也不敢动,那人探下来的瞬间他就知道是谁了。
能堂而皇之进入这间别墅的人除了陈穆,还会有谁?
作者有话说:
啧,还差半截,下章继续(?)

第48章 “嗯,好乖。”
陈穆今晚有个推不掉的应酬,新来的女助理酒量不好,他自己扛下了不少,酒局结束时人已经不算清醒。
这才会在报地址时稀里糊涂地就报了这里的地址。
张姨被他进门的动静闹醒,见他这副模样要开火给他煮醒酒汤。
陈穆环视四周,满屋子只有张姨一人,林殊止全然不见踪影。
他开口便问林殊止在哪。
张姨不作他想,只回道:“已经回房睡了。”
陈穆脑子混沌,才不过十点一刻,林殊止睡得这么早?
他心下存疑,抬步上了二楼,走廊尽头那房间的确房门紧闭,陈穆本不想多做打扰,但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林殊止的房门前。
那就进去看看吧。
一进来也没看到人影,满屋都是黑的,不过好在眼睛适应暗下来的光线后,他发现被子里有一团隆起。
林殊止睡在靠墙的最里侧。
蜷缩成虾米的样子,这个姿势最有安全感。
陈穆脑子里有一根不明神经瞬间被挑动,指引他走到床边。
地毯是柔软的,床品都散发着阳光沐浴后的香味。
安静睡在里面的人,好像也很软很好闻。
他未经过什么思考就上了床。
冬日还没过去,气温寒凉, 醉了酒的人本能靠近热源,他沿着被子将手伸进去,触及了一块大半年前也碰过的皮肉。
那是林殊止的侧腰。
上一次的感觉他早已忘却,但此时他手中是温温热热的触感。
他低头嗅嗅,却意外地闻到了与阳光气味不同的……酒气味。
他又欲向上摸,林殊止却在此时醒了过来,轻轻挣动几下,被套是丝绸质地,陈穆压在上面,难免被他挣扎的动作带得往下滑几分。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违逆。
陈穆不太爽,一手用了些力掐住林殊止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被子钳制住他的双手。
林殊止像中了定身符一样,彻底不动了。
陈穆低头又嗅了嗅身下的人,确认那是酒味无疑。
“喝酒了?”他语气算不上太好。喝醉的人思维都不能与正常情况下相提并论,此刻他又表现出焦虑发作时的症状。
是很可怕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他在想,林殊止会是和谁出门把自己喝成这个醉样,回到家倒头就睡。
还是说,出去喝酒是因为搬过来不开心?
不管哪一种都挑战他的底线。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林殊止大脑转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与陈穆对视。
对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
他依旧双眼迷蒙,答:“一点点。”
陈穆不信,将脸更贴近于他颈侧:“撒谎。”
“一小罐。”林殊止心跳加速,好在隔着一层被子陈穆是感受不到的。
他还是撒谎了,其实是两罐。
陈穆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又问:“和谁去喝的?”
“自己。”黑夜中林殊止的眼睛被窗外的太阳能灯映得亮闪闪的。
“好喝吗?”
“还行。”林殊止深吸一口气,房间里的酒气愈演愈烈。
他算是发现了,面前的陈穆也是喝了不少。
不然也不会逮着他问这么多傻瓜问题。
感觉上陈穆此时反应是迟钝的,林殊止尝试抬了下被压得发麻发酸的胳膊,得不到一点释放。
“你先起来,我送你回去。”
他想大力坐起,陈穆立即将他一把按回床上。
感觉有误。
“去哪儿?”陈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
看陈穆这还能问问题的模样林殊止也拿捏不准他到底醉得如何,只能先软着声音:“送你回房。”
“就在这儿。”
林殊止诧异道:“你要睡在这儿?”
陈穆不说话了。
“那我去隔壁房间吧。”他说着要把腿从陈穆的重量下抽出来。
陈穆还是压着他,语气不明道:“你也在这儿。”
林殊止还想张口说点什么,陈穆却嫌他太喋喋不休,那根紧绷的神经不再束缚住他,而是叫嚣着让他俯下身去让林殊止闭嘴。
唇压下来的瞬间林殊止整个人是懵的,半边身子被陈穆压得发麻,他感觉要呼吸不过来。
陈穆的动作蛮横不讲道理,将林殊止大力翻至仰卧位后那只扶住他腰的手向上摸索,质地柔软的睡衣被卷起大半,一排扣子已经全部散了。
林殊止吓得不敢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陈穆的举动用意明显。
很快陈穆又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扬起那张碍事的被子,彻底将林殊止围困住。
“你要……干什么?”林殊止颤着声问。
后腰冰凉的触感昭示着男人一切心思。
林殊止猛一哆嗦,向左扭了扭,示意陈穆停下。
他不明白陈穆如今这种做法是何用意。
不是说好了一人一个房间吗,为什么他刚搬进来就变卦了。
不仅赖着不走,还试图拉着他做点什么。
陈穆被叫停很明显地顿了顿,但这停顿没持续多久便消失了。
林殊止偏头躲开:“你醒醒。”
“你不愿意?”身上的人声音隐隐透着不悦。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不能这样。”林殊止试图再挣扎一下。
“我想做,” 陈穆几乎要理智全无,酒精灼烧得浑身发烫,坦荡荡道,“明天联系吴律师把这条一起加进去。”
话音未落陈穆已经强行将他脸掰过来。
林殊止喝了点酒原本也不清醒,刚刚都是强撑着与陈穆对话,此刻被吻得七荤八素也晕头转向的,抵挡不住一点。
他鼻腔有点发涩,抵住陈穆,最后说出口的话太过委婉:“你不是说不经常回来吗?”
“今天周末,明天不去公司。”
意思是,要睡,还要睡一整晚。
混乱中半年前他与陈穆第一次时的感觉又冒了头。
只是他不清楚此时陈穆究竟有几分清醒,还是趁着酒意就为所欲为。
不过就算是后者,当成一次酒后的乱来,好像也不错?
他彻底不挣扎了。
看在陈穆眼里,这是默认。
熟悉的感觉被撩拨出来,这具身体已经大半年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青涩得很。
今晚的事全然在意料之外,一点准备也没有。
别墅里没有任何能用来做事前准备的东西,最近的只有林殊止放在床头柜上的半瓶凡士林。
那东西是冬日里防皮肤干燥用的,用在此时勉强只能算合格。
陈穆毫不犹豫地一把薅过来,挤了一大坨在手心处。
冰凉的感觉很奇怪,配上一根灵活的东西在体内游走的感觉更奇怪。
林殊止没忍住躲了躲。
“你怕什么?”陈穆按住他的腿,“又不是第一次。”
陈穆警告过后林殊止果然不再动了,他不太多的理智中只生出一种想法。
面前的人好乖。
被攻城略地的感觉很奇怪,林殊止忍不住想蜷起来,却被作案的凶手强硬地打开。
陈穆足够温柔,不算很疼,更多的是痒。
酒精起到微醺的作用,林殊止不安地扭动几下,最后彻底在汹涌的波涛中沉浮。
心中所想无处可藏,全要在此时此刻坦诚相见。
“嗯,”陈穆餍足地叹了声,“好乖。”
酒精与沉木香糅合在一起,无法不令人陶醉。
折腾着折腾着,林殊止忽然感觉有什么异物套在了他手上,但他已经无力睁开眼去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只能随着欲海飘荡。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后半夜他朦胧中似乎已经睡着了,又被陈穆折腾起来,不过意识也是不大清醒的,只有一些陈穆将他带去浴室后又在浴室弄起来的基本印象。
再次睁眼已经天亮,昨晚的放纵都成了今天的报应,林殊止头疼着醒来,眼皮浮肿到差点睁不开。
身边已经没有陈穆的影子,若不是身上的痕迹和异样感尚存林殊止都要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春梦。
他沿着楼梯下了楼,张姨已经把早餐准备好,陈穆就坐在桌前。
林殊止走到他对面,发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加了个深灰色的猫咪坐垫。
林殊止面无异色地坐了上去。
早餐是面包加煎蛋,他拿起一块面包,沿着边角咬了口。
“昨晚睡得怎么样?”陈穆问他,视线稳稳落在他手中的面包上。
“很好。”其实不好,他甚至要怀疑陈穆是存了心想打趣他。
陈穆的视线有如实质,一直停留在他的面包上。
林殊止被看得不自在,连捏着面包的手指都不住收紧了。
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也看向自己手中的面包。
这一看就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戒指。
陈穆原来不是在看他的面包,而是在看他手上的戒指。
不怪他察觉不到,尺寸大小竟异常地合适,一点异样感都没有。
他隐约记得昨晚后半夜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硌了他的手,莫非就是那时候……
“本来想今天交给你的,”陈穆不知从哪拿出个戒指盒递给他,“不过昨晚给也是一样的。”
“好好保管,不需要一直戴着,‘有人’的地方才戴。”
林殊止:“你也有只一模一样的吗?”
陈穆睨了他一眼,大清早起来就听见了个蠢问题。
林殊止了然,又看了眼陈穆的指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硬物留存过的痕迹。

陈穆被林殊止落在他指间的视线灼得有种异样感,昨晚是一场意外。
他喝了酒,还在意外发生之后趁着酒劲给林殊止戴上了戒指。
不过他告诉自己,没事的,反正迟早都要给。
昨晚和今早就差了几个小时而已。
这对戒指不是表达爱的工具,就和他们的合作一样,他并不准备一直戴着,只在某些重要时刻戴上用于巩固他们之间在外人眼中的关系。
只能将错就错了,林殊止不是笨蛋,他相信林殊止一定懂得这枚戒指的隐藏含义,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会戴着它出现。
可为什么林殊止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
一枚戒指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陈穆搞不懂,也不准弄懂。
那枚戒指主体比较简朴,银白的素圈外刻着一圈细小的纹路,需要很仔细才能看清。
林殊止看了又看,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不知道它的另一半是不是也长得差不多。
林殊止没见过,只能凭空猜测。
陈穆的骨架比他的大,应该除了型号以外没什么差别吧。
虽然陈穆现在没有戴上,但拥有和陈穆的对戒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一整天。
他继续偷偷摸摸地欣赏着,刚才不知道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可让他看见这枚戒指后指间还是有种特殊的感觉的。
那是存在的实感。
陈穆当然发现林殊止还在看,林殊止越看他越觉难受,出声打断道:“你放在床头柜上的粉色玩偶是怎么回事?”
林殊止愣愣地看他。
陈穆更不自然了:“那只兔子。”
那只兔子颜色与整个空间的配色都很不搭,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不过陈穆注意到它不只是因为配色,而是因为林殊止的微信头像也是这个。
上回签过协议后他们便加上了对方的微信,陈穆的头像是片星夜,林殊止的则是只很丑的粉兔子玩偶,廉价的气息都要溢出手机屏幕。
太廉价了,款式也已经过时而少见,以至于见到同款时能一眼认出。
林殊止迅速意识到陈穆在说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喜欢这个。”
陈穆脸色微变:“喜欢粉色?”
“嗯。”林殊止硬着头皮应下。
陈穆不咸不淡道:“我记得上次你用我的图当壁纸时,说你喜欢灰色。”
“我……”林殊止差点又自乱阵脚,“都喜欢。”
不喜欢灰色也不喜欢粉色。
喜欢你。
林殊止当然没这个胆说出来。
他心虚,没认真看就低头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却差点一口喷出来。
这古怪的味道哪是什么温白开,分明是醒酒汤。
陈穆:“张姨煮的醒酒汤,也给你煮了一份。”
“我不用喝吧。”林殊止不太想喝。
“你昨晚也喝酒了。”陈穆语气淡淡。
林殊止却觉得一道雷劈在耳边。
昨晚发生的事说过的话陈穆都还记得。陈穆不是全无意识的。
他又惊诧地看了陈穆一眼,整个人在凳子上不自然地扭了扭。
这一动就牵扯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带起一阵锥心刺骨的细微痛感。
昨晚是爽了,屁股现在痛了。
那杯算不上好喝的醒酒汤还剩一半的时候林殊止看了眼手机时间,见差不多便起了身。
这房子林殊止可以走动,陈穆就没管他。
没多久林殊止一身要出门的装束再次经过餐桌前。
“你要干什么去?”陈穆终于叫住他。
林殊止:“有点事,要去市里一趟。”
这里位于市郊,这么说也没毛病。
“最近还不安全,我让人跟着你。”
“不用,我很快回来。”
“把醒酒汤喝了再出门。”
林殊止顿在原地,犹犹豫豫地不想喝。
真的很难喝。
“你问问张姨。”陈穆已经将醒酒汤端起来一口闷掉。
张姨听见人喊,从厨房里探个头出来:“怎么啦?”
“没事张姨,”林殊止飞快地将杯子端起来一口闷到底,“你煮的醒酒汤味道很不错。”
不是怕张姨,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
张姨听了果然要乐开花,笑着夸林殊止嘴甜。
陈穆又拦住林殊止:“办完事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他觉得没必要麻烦陈穆。
陈穆:“昨晚说好的,今天去修改协议,我已经通知吴律师了。”
事情发展逐渐变得奇怪,他与陈穆的合作从利益层面一下子上升到肉体层面。
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有可能……需要经常一起“睡觉”?
陈穆见他犹豫:“不愿意吗?”
林殊止说不上来愿不愿意,就是觉得不太对。
陈穆:“我们现在这样互相陪伴的关系很好,既然昨晚做了,那不如从此以后都更进一步。”
“……”
林殊止最终应下了。
他赶着出门,因为与夏兰琴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几天前他还被跟踪偷拍摸到家庭住址时,总有很多人给他的社交平台发私信。
一开始他尚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还没有屏蔽陌生人,在某天便收到了夏兰琴给他发的消息。
夏兰琴没有实名,但林殊止一眼就认出她。
只因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殊止,我是妈妈,周六有时间见一面好吗?妈妈有些话想和你说。】
被私信人如果没有回复,对面只有一次发信机会。
夏兰琴珍惜这一句话,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要见面的想法。
林殊止有选择的机会。
也许他的感觉出现偏差,对面是骗子也说不定,他还是选择了回信。
【在哪?】
对面回复得很快,发过来一串地址。
林殊止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刘家的地址。
小时候他去过无数次,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认识。
可夏兰琴为什么要让他去刘家?他不信那姓刘的男人看得上他。
【换个地方。】
夏兰琴:【换不了,你过来一趟吧,我等你。】
然后任由林殊止发什么都不再回信了。
看起来颇为无赖。
林殊止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但还是答应下来。
今天就是周六,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有些紧张。
夏兰琴的为人他幼时便认清,即便知道不该抱有任何期待,他依旧不可避免地加快了脚步。
儿时他常常从林家溜出来去偷看夏兰琴,那条小路如今还在,林殊止已经很久没走过了。
小孩的记性不知为何要比大人的好,长大后过的须臾数年只在弹指一挥间,但小时候的事却能记到老,他记得林正安抽他用的鞭子长什么样,上面的花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同理,他也对刘家的陈设布局也有些无法磨灭的记忆。
刘家大宅应该是又翻新了至少一遍,看上去比从前更新。
他走进刘家的花园,侧面的围栏已经用水泥墙代替,他以前经常躲在那后面,仗着小小一只没人能看见他。
小时候偷偷跑来的地方,现在能光明正大地进来。
他故意走得大摇大摆,做工的佣人都当他不存在,各自忙着手头上的差事。
除去与陈穆重逢那一晚的宴会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夏兰琴了。
夏兰琴早就在一楼的客厅等着他。
林殊止一进门就看见了。
丰裕的体态能看得出她生活得还不错。
那晚宴会上灯光朦胧看不清,其实不管如何保养岁月总是会有痕迹的。
快二十年不见,夏兰琴已经比从前沧桑许多,可抬眼垂眸间还是风韵犹存,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个美人。
林殊止与她长得像,像到夏兰琴都不自觉有些惊讶。
林殊止走进来,站定在她面前。
夏兰琴有些惊讶于他对刘家的了解程度。
对此他的解释是:“大部分有钱人家里,都长这样吧。”
“我把你送回林家果然没做错,见识是比以前多了。”
也不知道信不信,夏兰琴微微笑了笑,浓妆艳抹掩盖不住嘴角泛起的细纹,她挥挥手让林殊止坐到她旁边。
林殊止选择了离她最远的那个位置。
“我们确定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林殊止率先开口,面前放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他有些口渴,但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喝。
奇怪得很,这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屋外的园丁内里竟一个佣人保姆也无,不过想必是夏兰琴将人都支开了,毕竟这种地方他一个外人来访不方便让太多人看见。
夏兰琴四下看了眼:“今天小煦放假,你刘叔叔不准我出门太久。”
林殊止听完抬了抬眉。
他对夏兰琴现在的生活不感兴趣,就像夏兰琴对他也一定不感兴趣一样。
林殊止语气很淡:“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待会儿还有事。”
他最需要母亲的年纪已经过去了,从前没有的东西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再给他,那属实没必要。
要说夏兰琴还想将他找过来表演一番母慈子孝的认亲现场,他也不会信。
所以进来之前他终于确认了,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
夏兰琴和林正安一样,因为他最近新的身份,对他有所求。
“我只是想将你找来,和你说说话。”夏兰琴垂下眸,这个角度显得她楚楚可怜,细看眼中还藏满恰到好处的失落,“上次在宴会上,我看见你爸把你带来了。”
所以那一次,夏兰琴也看见他了吗?
林殊止瞬间喉咙哽了哽。
不行,他不可以相信,因为这是夏兰琴惯用的伎俩,夏兰琴在同他打感情牌。
他不吃这套:“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夏兰琴愣了一瞬,转而吃吃笑道:“果然是长大了,说话也这么横冲直撞,你小时候——”
“别提小时候的事。”林殊止喉结滚了滚,打断她。
被这么一打断夏兰琴也不恼,姿态依旧端正,这回她看到了林殊止指间那很显眼的存在:“你的戒指,是陈穆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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