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这么快。
真棒啊。
江枝惑紧紧盯着屏幕里的少年,弯弯唇,勾出个冰凉渗人的笑。
好茸茸,要等等他呀。
迟茸换了几次车,辗转到了个偏远古朴的小镇,是个不太出名的旅游景点。
镇子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树干粗的需要两人环抱,山清水秀,风景清幽,因为不出名,只有一些本地附近的人知道,偶尔过来玩玩,人也不多。
整体环境很好。
迟茸坐车差不多一天一夜,路上基本没怎么睡,他小腿被划伤,裹着纱布,一天的坐车不休息,腿部水肿,伤口痛感清晰。
迟茸到达小镇随便找了个民宿,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他累的厉害,没洗漱直接躺下合衣睡了。
梦里一片模糊。
少年身体异常疲惫,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醒不过来,也动不了,有种鬼压床的窒息感。
演讲厅里,台下一片昏暗,只有舞台上光束直直落下,照亮上面那个清隽挺括的人影。
男生微微侧目瞧过来,弯唇露出个笑。
下一秒,“轰隆!”
巨大的铁架猛的掉下来。
“哥哥!”
迟茸倏地惊醒,一下坐起身,脸上苍白,冷汗清晰。
屋里黑沉沉一片,窗帘没拉好,隐约的光线落进来,照出屋里陌生的摆设轮廓。
……哥哥没事。
这是在民宿,在民宿。
迟茸慢慢的松口气,弯下腰把脸埋进手心,呼吸凌乱。
他看眼屋里墙上挂着的时钟,夜里三点,他才睡了三个小时。
迟茸睡不着了,咬咬唇,打开床头灯,腿上有模糊的刺痛感,迟低头看过去。
小腿上的伤口很深,又连番奔波,溢出的血液浸透纱布,红的狰狞。
这地方偏僻,小镇子外卖业不算很发达,半夜叫外卖送药和纱布不太方便,迟茸看了看腿,感觉不太疼,便暂且没管,坐起来发呆。
他想出来散散心,想控制一下自己被接连事件搞得乱糟糟的脑袋,但一个人到了外面,又有点……说不出的难挨。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左右看看,空荡的厉害,那个总强横呆在他视野里的男生此刻消失不见,屋里静的像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迟茸感觉自己也空的厉害,抓抓头发。
……别想,别想,这才刚出来呢。
他迫切的想干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但他从医院出来的急,两声空空就带了手机,其他什么都没带。
迟茸抿唇,在桌边看见一张标记房间商品价格的纸,不自觉摸过来,拿着笔在上面勾画。
他出来一天多了,江枝惑有没有消气一些?
也不知道大尾巴狐狸那个失眠症能不能睡着……应该能吧,他没出现的时候,大尾巴狐狸就有这个失眠了。
纸张很小,很快就被画满。
上面温文尔雅的男生模样清晰,温润笑着望过来。
迟茸看着手里的画,指腹轻缓蹭了蹭。
……哥哥。
他还想画,但房间里居然硬是再找不出一张白纸。
迟茸睡不着,心尖有些说不出的烦闷,在屋子里转悠两圈,咬咬唇,决定出去买纸笔。
这里毕竟是旅游区,说不定会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顺便买点药和纱布。
迟茸拿起手机出了门。
小镇子古朴,但因为旅游业进入,又有些不合时宜的繁华,交错在一起,显得有些怪。
迟茸下楼,借着一点路灯和小镇清亮的月光走在外面。
外面天很黑,有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泥土气,又凉又缓。
迟茸舒了口气,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运气不错,找到了便利店,但没找到药店,大晚上懒得再找,拎着东西往回走。
这间民宿不是那种古朴的带院小楼,只是个普通的三层小楼,迟茸走到路口,随意抬眼一望。
看清眼前景象,心脏碰的猛跳一下,倏地定在原地。
眼前停了一排的纯黑车辆,没开车灯,也没有嘈杂动静,只气势汹汹的堵在旅馆四周,在深深夜色里,像伺机而动的凶猛长龙。
中间一扇车门被打开,身形高挑清瘦的男生迈步下来,穿着修身大衣,清贵斯文,寒戾的盯着眼前民宿,似有似无扯开个凉笑。
……江、江枝惑?!
这么快就找来了?!
迟茸原地哆嗦一下,心脏猛的悬起来。
男生似有所觉,往这个方向稍一偏头。
迟茸:“!!!”
迟茸心脏猛跳一下,指尖发颤,猛的躲到拐角后面,眼睛茫然的大大睁着。
这也太快了。
他……他才下车不到四个小时。
而且,江枝惑……好生气的样子。
迟茸有点迷茫。
现在怎么办。
江枝惑往路口看了几眼,说不出的感觉拢上心头,微微眯眼,修长笔直的长腿轻轻迈开,朝那个方向缓步靠近。
“咔哒。”
“咔哒。”
缓慢规律的脚步声。
迟茸:“?!!”
迟茸抖了一下,心脏砰砰直跳,慌得厉害。
“谁在那里?”
低慢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伴着不断逼近的脚步,迟茸整颗心脏高高悬起来,感觉自己像被盯上的小兽,下一秒就能被生吞活剥。
“崽崽?”
江枝惑慢声低语,居然还带着丝笑,温温柔柔的,“是你么?”
迟茸:“!!!”嗷。
赶紧跑。
迟茸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炸了一炸,悄无声息抬腿就躲。
迟茸重新躲进个不要身份证登记的旅店,坐在里面气喘吁吁的呼着气,脸上发懵。
他拦了车,直接离开镇子到了个更偏的地方,再远司机不愿意送。天还没亮,这里路上没夜班出租,他只能再找个旅馆避避。
迟茸咬紧唇,呼吸有些喘。
江枝惑应该没发现他吧?
他这次没用身份证登记,应该……应该查不到?
他就出来待几天,过几天就回去了,江枝惑……先回去休息呗。
迟茸心里慌得很。
他出来散心,不是想跑路,但看见江枝惑那凉嗖嗖的表情,迟茸心凉半截。
……完蛋了。
江枝惑好生气。
另一头,江枝惑上楼,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在桌上看见一张动过的纸张。
江枝惑指尖捏起,淡淡垂眼看去,上面的人和他别无二致。
再想到刚刚似乎有动静又没人的路口。
……呵。
江枝惑弯起唇,笑意温柔旖旎,一旁的助理轻抖了抖,浑身发冷。
“看见我了还跑。”
他轻笑起来,“好,真好。”
作者有话说:
大尾巴狐狸死亡微笑:明天就艹死 :)
【小剧场】
茸茸崽被大尾巴狐狸抓住,紧张兮兮,猛一指天,“哥哥快看,有飞碟!”
说罢撒丫子就跑。
跑啊跑……没跑出去。
茸茸崽腰上箍着两只手,紧紧扣住他,身后危险的温度逼近,亲吻他耳侧。
大尾巴狐狸笑了,斯文至极,“哥哥把崽崽艹到能看见飞碟的程度,好不好?”
茸茸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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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茸心脏鼓动着, 跳的又快又急,哀叹口气。
现在半夜四点,迟茸在房间里转悠一会儿, 到底是睡的太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到了沙发上, 意识模糊下去。
他没留意压到了腿上的伤口, 长途奔波又一直没换药换纱布,伤口还深,血液一点点洇湿裤子,晕开一片红。
第二天傍晚睡醒,迟茸点外卖叫了纱布和饭。
他不太敢出门, 想着先苟一苟。
“叮铃铃铃——”
房间里的座机响了。
突然的响声吓人一跳,迟茸心脏剧烈怦怦几声, 接起来,没说话。
对面传来前台接待的年轻声音, “客人您好, 您让我们买的东西到了,您看您是下来取还是我们给您送上去。”
迟茸:“……”
是前台啊。
迟茸松口气,“送上来吧, 谢谢。”
“好的。”
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迟茸动作迅速的去到门边, 把门打开条缝, “谢谢你, 东西给我就——”
话至一半,少年声音戛然而止,一双圆圆的眼慢慢张大,呆愣的瞧着面前人。
男生依然是昨天的打扮,修身大衣,两条腿笔直修长,透出几分凌厉气息,面上却带着笑,手里拎着的正正是他的外卖袋子。
江枝惑温柔弯唇,眸子里漆黑一片,混着戾气,嗓音轻慢。
“晚上好啊,我的好茸茸。”
迟茸:“……”
迟茸:“!!!”
迟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茸被他吓一哆嗦,眼睛瞪得溜圆,手上一抖,本能一把关上门。
“碰!”
江枝惑手抵上门边,强横力气直接拦住他动作,牢牢按住门,冷白手臂青筋凸起,笑意斯文极了,“好茸茸,关门做什么?”
迟茸:“!!!”
迟茸脑袋里轰隆隆一片,心脏狂跳,呆呆的看着他,怕夹到他,下意识松了手,声音绵软。
“……哥、哥哥。”
“崽崽还知道有我这么个哥哥啊。”江枝惑弯着笑,慢条斯理,眼底乌沉。
温柔冰凉的声音落进耳朵,配上男生直勾勾的视线,迟茸心脏发颤,一双圆眼瞧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本能往后退。
“哥呜——”
“咔哒,咔哒。”
他后退,男生不急不慢的跟着逼近,在微凉的瓷质地砖上踏出规律的轻响,一步一步,不断朝着少年靠近。
迟茸脸上表情空白,慌得厉害,突然出现的身影险些把他灵魂炸没了,颤颤巍巍往后缩。
门被江枝惑顺手锁死,男生微笑着,不断前进,有时因为腿长,步子大一点,鞋尖不经意抵过少年的,似有似无的触碰,压迫感更甚。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迟茸后背撞上冰凉墙壁,退无可退的贴在墙上。面前人慢慢再进一步,鞋尖抵进少年两足中间。
迟茸被紧密的禁锢在小小缝隙里,光被遮住,笼罩他的只有男生黑沉的影,心脏咚咚咚跳着,艰难吞咽一下,仰头望着男生,哆哆嗦嗦软软卖乖。
“……哥、哥哥,你别、别生气。”
江枝惑笑起来,柔和到几乎旖旎,眉眼斯文,俯身愈发贴近少年,语调轻缓,“哦?茸茸说说,我怎么生气了?”
迟茸:“……”
炙热呼吸撒在脸侧,迟茸又是一抖,完了完了,这感觉是已经要发疯了。
迟茸心脏狂跳,可怜兮兮的仰着颈,整个人被困在逼仄的缝隙,无处可躲,“哥哥,我、我不是跑路,我没跑……”
“呜……”
耳侧被不经意的擦过,带着温度的唇掠过耳廓,引得少年愈发紧绷。江枝惑瞧着少年,眼底漆黑,扯出个清凉的笑。
“崽崽既然没跑路,没干坏事,那怎么会觉得我在生气呢?”
迟茸:“……”
呜呜呜,好吓人。
迟茸欲哭无泪,可怜巴巴摇头,“我、我……我错了。”
不用觉得,他看出来的,明摆着在生气。
“唔。”
脖颈突然被指尖掠过,冰凉的指腹顺着动脉命门,一路向上游走,细密的抚上那瓣小巧柔软的耳垂,少年耳垂敏感,当即一声闷哼。
“好茸茸。”
江枝惑指腹温度很低,似有似无的捏着他的耳垂揉弄,感觉少年紧绷的厉害,扯扯嘴角,黝黑眸子直盯着他,轻轻笑了,嗓音低沉。
“你答应过我的,不背叛,不逃离。”
“两年前你被迟行堰绑走又失忆,我便没同你计较,如今……”
他垂眼瞧着少年,缓缓露出个笑,斯文可怖,低头慢慢轻碰他唇角。
迟茸:“!!!”
如今、如今怎样?
迟茸抖抖,心尖一阵阵的震颤,江枝惑指腹很凉,唇瓣却烫,他绷的太紧,意识都有点发昏,软和出声。
“我、我错了,哥哥,我真的不是想跑,就是散、散散心。”
江枝惑笑意浅淡,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眼底暗色浓郁。
迟茸一慌,下意识仰起下巴,再亲亲男生唇瓣,“那、那……是我让哥哥不安,我不好,哥哥……想要怎样呀,我我听你的。”
脸侧连着一小片耳后被男生手心贴着,细腻摩挲,迟茸头顶呆毛炸起来了,浑身发麻,可怜兮兮的打抖。
江枝惑瞧着他,笑意不明,乌沉眸子里似乎藏着整片夜幕,能将人一口吞没,轻缓可怖。
“我想要什么还不明显?”
迟茸:“???”
要什么?迟茸眼睛张大了点,呆呆的瞧着他,心头咯噔一下。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迟茸浑身神经都绷的紧紧的,声音猝然传来,整个人连着呆毛都往上窜了窜。
江枝惑一手箍住他腰,将人牢牢困住,眼底微冷,回头看去,“什么事?”
他们离门不太远,外面店主声音传来,带着迟疑,“老板,你们这……要不要我们送点吃的喝的进去啊?”
江枝惑冷冷出声,“不用,离开这间房,关店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
店主还想说什么,被旁边一个带着帽子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年轻女人拉住。
就在不久前,那个年轻的大老板买下了这家店,成为了实际主人,这倒没什么,但店主发现他居然气势汹汹的去到了那个少年房间里,就有点担心。
那个少年问没带身份证能不能住,她是看那孩子年纪不大,又受了伤,脸色难看到不行,一时心软就让他住了,可别给人家带来什么危险啊。
这新老板不会是来寻仇打人的吧。
店主忧心忡忡。
“您别担心。”那个带着帽子口罩的年轻女人递过来一张证件。
“这是我的身份证,里面的少年是我儿子,他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散心,我们放心不下,便找过来了,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店主看着那张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姓名——
这不是那个她特喜欢的影星虞渔吗?!
女人拉下口罩,露出的模样和身份证上的一般无二,素面朝天却依然精致美艳,朝她温和笑笑,细看之下是和那少年有点相像。
店主眼睛一亮,这才放了心。
外面的动静消失,虞渔声音轻,迟茸没听见,只知道店主下楼离开了。
整个房间又安静下来,气氛微凝。迟茸小心悄悄男生,心脏噗通跳动着,想说什么。
哥哥说,他想要什么还不明显?是、是指什么?
他正要开口,江枝惑却微微退了一步,让出点距离,迟茸骤然松一口气,看见男生拿起他的外卖袋,坦然打开。
迟茸紧张兮兮的瞧着,卖乖叫人,“哥、哥哥……”
两个外卖,一份饭一份药和纱布。江枝惑低头,看向少年小腿受伤的位置。
出来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车上,并没有买衣服的功夫,少年还是穿着之前那身,伤口位置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了。
估计这是第一次换药换纱布。
江枝惑眼底寒了几分,戾气涌动。
迟茸头皮发麻,咬咬唇,“这是睡觉的时候压到了,没有什么大事,别唔——”
手腕被握住,迟茸猝不及防被往前拽了一节,站不稳撞进男生怀里,炙热温度包裹上来,下一秒腰侧被扣紧,整个人原地拔高,被男生抱起来,搁到床边。
“哥哥……”
江枝惑垂眼看着他的腿,轻啧一声,唇角依然是微微弯着的,又冷又温柔,十分骇人,“茸茸乖,坐好。”
迟茸:“……!!”
呜呜,好吓人。
迟茸不敢动了,但紧跟着他就看见男生冷玉般的指骨按上自己衣领扣子,抬手要解,本能按上去,搭在男生手背上,声音轻软,磕磕巴巴,“哥、哥哥,这是,干什么呀?”
江枝惑脸上的笑十分轻缓,但此时此景就显得像要吃人,柔和低沉,“洗澡,换药。”
迟茸:“……”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嘛?!
少年舔舔干涩的唇瓣,圆滚滚的眸子眨眨,不过他转瞬就发现,自己的裤子裤脚很窄,不方便卷上去清理上药。
迟茸:“……”
那也不用解衣领扣子啊?!
大尾巴狐狸是不是……迟茸咬了咬唇,眼睫颤了几下。
大尾巴狐狸生气是明摆着的,但他生气也不会动手揍自己,难不成是气急了,想、想床上揍?
……那,洗就洗吧。
少年耳根隐约发烫,撇开视线,收回手。
江枝惑满意一笑,唇角弧度愈发温和,不急不慢的将少年囫囵抱去浴室。
鉴于迟茸伤在腿上,不能碰水,他这个澡洗的十分的羞耻,但惊奇的是,江枝惑啥也没干,只弯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凉笑,洗完又将他抱出去了。
迟茸:“??!”
迟茸好慌。
这还不如直接揍一顿。
少年双足有点水肿,白嫩秀致,但缀上左侧踝骨一枚针尖似的红痣,便显得艳丽勾人,江枝惑垂眼瞧着,握住少年足踝。
“哥哥……”
迟茸心脏飞快,眼睫眨了眨,不安分的抿唇。
到底要干什么,这也没换药呀。
江枝惑动作斯文雅致,偏生还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压迫侵略性,单膝抵地,握住少年足踝,落进床边温水里。
迟茸呼吸微急,不太敢动,慌得一批,“哥哥,你、你生气想干什么直说吧,别……”
温温柔柔不急不慢的,钝刀子割肉,好吓人啊呜呜呜。
少年哼哼唧唧,江枝惑轻和笑笑,语调低慢,“你腿上有伤,不能久泡,只是简单缓解一下。”
说罢没一会儿,便握住少年玉白足踝抬起来,斯斯文文的在伤口上换了药,重新贴了个医用创口贴。
迟茸:“???”
所以到底想要干什么?
迟茸心跳如鼓,口舌发干,他刚开始以为江枝惑肯定要弄他一顿,结果……这,到底是想干嘛?
别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大尾巴狐狸的性子不可能的,现在不发作,只能是在憋个更大的。
迟茸哼哼着,苦兮兮拽住男生衣角,模样乖软,“哥哥,给个痛快吧。”
江枝惑侧身望着他,片刻,稍弯起唇,清润从容。
“乖。”
迟茸:“??!”
江枝惑洗过手,又拿出外卖晚饭,其实有点凉了,可以让下属再送一份,但江枝惑锁了门不想开,也不想让外人靠近,便将少年抱过来,搁在腿上坐好。
迟茸心惊胆战,浑身僵硬,坐在男生怀里,握住男生手腕,“哥哥,我不饿。”
“不饿也吃。”
江枝惑轻轻笑着,右手拿筷子,左手把少年整个抱在怀里,连同他两条手臂一并困住,夹起一筷子,喂到他唇边,“张口。”
迟茸:“……”
迟茸眼睫颤颤,心脏发紧,慢吞吞张口吃掉。
“哥哥也吃。”
迟茸蹭蹭他胳膊。
江枝惑挑眉,温润吃了几口,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不过江枝惑之前吃过东西,所以一大半的都进了迟茸的肚子。
终于,男生弯着唇,将筷子轻轻往下一放,“吧嗒”一声。
迟茸紧跟着一个激灵。
“好茸茸。”江枝惑亲亲他耳后,“吃饱喝足了?”
迟茸:“……”
吃饱喝足可以宰了?
迟茸绷着身体,耳后温热呼吸拂过,艰难点点头,“……嗯。”
“乖。”江枝惑轻笑,“刚刚这段时间,有想到迟行堰和画室么?”
迟茸:“???”
迟茸老实摇摇头,“没有。”
他要被江枝惑那个悬而不决的“想要什么”给折磨到不行了,巴巴的瞧着他,眨眨眼。
江枝惑笑意愈发柔和了,眸子里墨色深重,嗓音沉稳,“好,不错。”
迟茸茫然,被男生亲了亲唇畔。
江枝惑淡然出声,带着温和可怖的笑,“我知道那是心结,没那么快放下,这样,我给茸茸每天半个小时去想这些,爱怎么想怎么想,但不可以超时,一旦超时……”
他顿了顿,弯出个异常柔和的笑,盯着少年。
迟茸一个激灵,懵了几秒,“可你怎么知道我想没想?”
有时候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思维陷进了过往里面。
江枝惑淡淡呵一声,弯唇,捏起少年下巴,垂眸直视他眼睛,黝黑的眸子,仿佛是能一路看进他心脏灵魂里。
“我分辨得出来。”
他淡淡看眼时间,“今天从零点到我出现,我没见到崽崽,便全都算你在想那些过往,一共……十九个小时三十六分钟,超时十九个小时零六分。”
迟茸:“??!”
什么?!
迟茸张大眼。
耳垂被男生碰了碰,低沉声音清晰落进耳朵,“超一罚三,那都是属于我的时间,崽崽要赔给我。”
迟茸:“??!!!”
“唔……”
耳垂被咬了一口,又痛又麻,迟茸一个激灵,浑身血液流速都快了几分,本能蹿起来想逃,惊慌失措,“哥哥,唔!”
他被猝不及防拎起来,一把摁到床上,整个人重重陷进去,被严密箍住。
迟茸眼前发昏,哼哼着望向男生,试图缓和,“一比三是不是有点多,哥哥,哥——”
“之前的我还没算呢,这只是今天的账。”江枝惑温柔勾唇,眼底的疯狂狠厉却怎么也压不住,握住迟茸手腕的手用力到让他发痛,生怕他再跑再消失一回似的。
迟茸:“……”
迟茸慌得一批,又觉得有点心疼。
他只想着自己冷静,想着缓过来再和大尾巴狐狸好好的谈恋爱,但他已经消失过一次了,江枝惑受不了了。
哥哥,他的哥哥。
怎么这么好,又这么让人心疼啊。
迟茸指尖颤了颤,摸上男生脸颊,仰头用力亲上去。
“那来吧。”
他轻轻出声。
迟茸不是第一回和江枝惑在一起了,知道是时间一赔三,倒也还好,至少比之前温温柔柔的吊着他要好。
但很快,他发现他错了。
迟茸眼尾满是潮红濡湿,哭唧唧的蜷着身想往远处跑,“……哥哥。”
江枝惑,好凶。
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枝惑瞧出少年意思,淡淡笑一声,斯文握住少年脚踝拖回来,“以前顾及崽崽身体不好,多有克制,可崽崽精力多到能偷偷跑出来,看起来也不用我克制了。”
他捉回少年,迟茸惊恐闷哼一声。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哭的眼睛湿漉漉,“哥哥,能把你的九条尾巴分崽崽几条嘛?”
大尾巴·九尾·狐狸,挑挑眉,“崽崽要尾巴做什么?”
茸茸崽哇的哭了,“多几条尾巴多几条命,崽崽怕自己死掉惹,呜呜呜。”
感谢在2023-08-15 01:04:21~2023-08-16 19:2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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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茸听见他话语,打了个哆嗦, 喉咙哑的不像样,“……哥哥……”
江枝惑轻轻笑着, 眼底一片幽暗, 带着始终不散的凉气,温柔旖旎,“崽崽都能抛下我自己跑了,应该很有活力的吧。”
迟茸:“……”呜。
夜色浓厚,少年最后几乎是昏睡过去的, 江枝惑定定瞧着他,确定睡着了, 轻扯扯嘴角,将人抱去洗漱。
时间好像在这个房间里停止了, 迟茸不确定他和江枝惑在这里呆了多久, 但每每睁眼,近处总是男生的眉眼。
三天,整整三天, 房间的门终于被敲响。
其实之前也有人来送吃的, 但迟茸睡得意识昏沉,一次也没听见过。
江枝惑开门, 把外面备好的餐食拿进来。
迟茸刚醒两个小时, 他早上醒过一次, 吃了早饭就又睡过去,一直睡到现在,差不多下午四点。
迟茸撑着酸软的腰站在一边,瞧着男生慢条斯理的把东西摆到桌上,回头望过来,眉眼乌黑,笑意清浅,一点看不出这几天的狠劲,斯斯文文的朝他伸出手。
“好茸茸,过来。”
轻缓嗓音落进耳朵,少年下意识一个哆嗦,浑身酸痛,咬咬唇,一双澄澈的圆眼巴巴的瞧向男生,慢吞吞过去。
少年走的很慢,多少有那么点畏惧不愿意的模样,江枝惑坐在桌边,握住少年纤细手腕,似有似无的把玩,弯弯唇,直勾勾的盯过去,语调低缓,“怎么,怕我?”
害怕他?逃离他?
江枝惑眼底愈发暗下去。
迟茸:“……”
妈耶,救命!
江枝惑已经疯好几天了,戾气始终没有完全平息,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消失过一年半,再来一次,多少有些受刺激。
迟茸指尖颤了颤,瞧着男生,有些心疼,还有点腰疼。
唉,愁啊。
少年没说话,有些走神的模样,江枝惑唇角笑意淡了淡,握住少年腕骨的手愈发收紧,像是恨不得把骨头捏进他骨头里。
漆黑双眸宛如锁定了猎物的野兽,死死盯着,声音却依然温柔的离谱,笑吟吟轻语。
“好茸茸,怎么不说话,这么怕我?”
迟茸抖了抖,被男生把玩的手腕仿佛被烈火擦过,烫的厉害,呼吸急促几分,垂眼瞧着男生眉眼,坦诚点点头,嗓音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