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他被影帝暗恋六年—— by卸日
卸日  发于:2024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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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在心里捡起来默念冷准狠。
柏耳一进来路默就发现了他眼下的乌青,见他闭着眼以为他这会儿困:“你想去哪儿?”
柏耳敷衍的开口,声音很冷:“随便。”
反正就是随便找个地儿说完就走,前后最多五分钟完事儿,无所谓去哪儿了。
说完后他就闭上了眼,装睡不理路默。
这招很奏效,路默可能以为他睡着了,连话都没回没打扰他。
全程半小时,柏耳一直闭着眼没睁开,两人一路沉默零交流。
隐约中,车慢慢停了下来,柏耳往前很轻微的倾了一下,他满意的假装睁开眼环顾四周,然而在看到那幢熟悉的别墅时他笑容凝固了。
柏耳甩上车门,跟在路默后面紧跑两步问:“我操你怎么带我回你家,你怎么不问问我?”
原来两分钟就能说完的事儿,这下麻烦了。
“你说了随便。”
柏耳:……
无奈下车后,刚到门口黄月然就高兴的拉过柏耳的手:“小耳,快进屋,你那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身体不舒服?”
柏耳扯了个勉强的笑,突然有点心虚:“没事儿。”
黄月然特地做了饭,死活要让柏耳晚上就在这儿睡,连床都铺好了,柏耳实在拒绝不了,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吃过了饭,柏耳把路默叫到阳台上。
柏耳都没打算坐,预备着说完就走,冷淡的开口:“我觉得我俩还是做朋友好,毕竟我是个直男。”
柏耳拉开椅子,双手交握在胸前:“比旗杆还直的直男,我之前亲你、给你念情诗都是意外。”
路默了然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懂了。”
“特地跑来给我过生日、哭着说想照顾我做我助理也是意外。”
“一不小心,一个意外粉了我三个月、转了我三百多条微博,头像是我、手机壁纸是我、个签也有关于我。”
路默假装不知道游戏的存在,故意提起柏耳对自己做的事,身体前倾,逼近柏耳,狭长的眼眸盯着柏耳:“直男?”
路默说得不徐不疾、却很有压迫感,柏耳居然被他问得慌神了片刻。
柏耳突然生出了一种心虚感。
完了,果然是因为他当时对路默那样那样,所以路默才会把两人之间的相处误认为好感。
柏耳张了张口,有苦不能言,半晌只憋出一句:“不是……我……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对你确实有点过分……”
他越说越心虚,
怪不得路默那天这么生气,喜欢的人给他介绍对象,换他他也生气。
他心凉了几分后喉头滚动,鼓起勇气澄清道:“你误会了。”
本来是来快刀斩乱麻的,没想到不仅越斩越乱,还人都斩麻了。
路默盯着他的眼睛,不疾不徐把柏耳之前做过的事儿搬出来算账:“你确定?”
“为什么半夜三点发消息给我?”
“……别人都睡了。
“为什么拍写真时偷偷画我?”
“……画兔子顺便把你画进去而已。”
“为什么喝醉了抱我?”
柏耳被步步紧逼,说不出话索性打算逃,逃避的往门口走:“我走了,晚上不睡这儿了,你给黄姨说声。”
说完不待路默回话逃跑了。

包间的门被打开,柏耳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拉开椅子坐下。
向赴让服务员给加了个碗,给他舀了一勺嫩蟹黄,观察到他隐隐透出阴云的表情:“怎么了,谁惹我们柏哥了。”
柏耳看到美食心情才稍微好一点,拿起筷子夹起一点放到嘴里,心情缓了一些后才开口:“我要谈恋爱。”
向赴和宋霄方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难以抑制“我磕的cp终于结婚了”的激动:“我操,真假?好事儿啊。”
“份子钱我都准备好了,准备什么时候官宣你俩?”
“你早就该谈了,老大不小的了你也。”
柏耳:“给我介绍个女生。”
宋霄方咳嗽了声,吝啬的把热情全收了回来:“冷静,你还读大学呢,学业为重,谈什么恋爱。”
柏耳像是没听见他俩说话,自顾自掏出手机,在自己微信列表里翻人:“我没谈过,应该怎么谈?”
向赴一听他就不是想谈恋爱的想法,悬着的心落下几分:“去找个AI算了,无条件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柏耳目光移到他身上,像是在思索。
向赴我操了声:“您不会真在考虑找AI吧。”
柏耳烦躁收回视线:“随便,只要不是路默。”
唐立戳破他:“你唯一一次追星是追的路默,在上网爆马是因为路默,现在连谈恋爱都是因为路默,路默态度都摆在那儿了,你到底对人家几个意思。”
他们几个住了几年,了解彼此都跟了解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柏耳其实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谁喜欢他吧,他也不了解,他喜欢人家,自己也意识不到,一遇到超出自己理解的、认知能力的感情,下意识就想逃避,想躲过去,认定这样就能万事大吉。
宋霄方拿筷子敲着碗,也给儿子讲道理:“而且你怎么知道你就是个直男呢,万一你不是呢,唐立不也是十六岁和他同桌去网吧开黑后,盯着人家睡着的后脑勺才有心动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男生的吗。”
向赴夹菜:“是啊是啊,别冲动。”
唐立当即立断:“找,给他找。”
他放下筷子:“我现在马上把我微信上的女生微信全推给你,你要是能谈超过三天,你一个月的饭我包了,谈不过你包我的。”
柏耳撩起眼皮看他:“你确定?”
向赴默默掏出手机加了个码:“我也都发你,赌一个月的衣服。”
宋霄方也拿出手机,思索片刻后小心加码:“我这儿也发你,赌……一张同人图吧,你输了自己画张你俩的小黄图,我输了就我画。”
柏耳白他一眼:“我拿我俩的黄图来干什么?”
宋霄方无所谓换了个:“那我输了就给你做五次小考测验,你输了还是画图。”
柏耳畅想了下下个月有人带饭、有人洗衣服,有人帮做作业的完美生活,趁他们没反悔前赶紧拍了版:“行。”
不就三天吗。
跟谁谈不一样。
等着吧。
柏耳回去就有点后悔了,被路默刺激后,他一时头昏脑热说要谈恋爱,本来就是一时冲动都要消下去了,结果几个人轮番劝他,他一逆反更冲动了。
现在未来一个月的幸福都压在他肩上,为了未来一个月衣食无忧,能白嫖当一个月的爸爸他也不能不找。
在列表里翻得头晕眼花的,点进朋友圈看照片觉得长得都差不多,开始还想着聊一下,后来实在没耐心了,随便点了个头像是只看着顺眼的小企鹅,发了个你好过去,对面很快也回了个兔子打招呼的表情包。
他郑重道:
“请问你是路默的cp粉吗?”
“不是。”
柏耳放下心来,对面道:
“但我路默超话12级,喜欢他快三年了。”
他把手机一扔,两秒后爬起来,随手打开相机来了张死亡角度自拍,发了朋友圈。
角度死亡怼着鼻孔拍,光线暗得像诺基亚照出来的。
但架不住照片里的男生星眉剑目,微卷的头发像是狗狗,目光澄澈明亮,仿佛隔着屏幕就能闻到少年专属的柠檬香气。
五分钟后。
消息列表里多了65个小红点,分别是来自65个女生的65条打招呼的消息。
柏耳嘬了口奶茶,施展筋骨开始回消息。
第二天,宿舍里光线一片黑暗,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没课的一早上,平时是四人瘫在床上,今天只有三个人在床上,靠窗的床铺被子折的整整齐齐,空的。
黑暗中不知道是几个人的电话同时震动了下。
唐立迷糊着把手伸出被窝,摸索了半天才摸到电话,点开收到的微信。
“柏耳:[图片]”
照片是学校的小操场,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女生的背影图。
从朦胧的光晕中能分辨出来是早上。
唐立盯了一眼后彻底清醒了过来,朝对床砸了个枕头:“别睡了,你画没了。”
宋霄方被砸醒,烦躁的翻了个身,也拿起手机看消息,立马弹射起来,看清后又睡了回去,把手机一扔:“躺下吧,没事儿了。”
“没戏。”
过了半小时后,宿舍的门被打开,穿着运动装的柏耳走了进来,把毛巾和水和一个大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扔。
洗完脸后从卫生间出来,见到三张脸像吊死鬼一样从床上探出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看着他。
“谈成了吗?”
“进展到哪步了?”
“牵手了吗拥抱了吗?”
柏耳把灯打开,拉开椅子把塑料袋里的豆浆和葱油饼拿出来:“没有,醒了就滚下来吃早餐。”
“谢谢爸爸!”
“爹!”
“爷爷!”
唐立滚下来洗了把脸,拿起吸管一戳,实在好奇柏耳这张脸怎么会留不住人:“怎么了,对方不喜欢男的?”
宋霄方一脸“我就知道”的淡定坐下来:“我看那样儿就不像能成,哪儿有人早上约会约人去跑步的。”
柏耳咬了口饼:“一个体育生怎么能不爱跑步。”
他都想不通,他特地翻了朋友圈、做足了攻略,知道对方是体育生,热爱运动,所以他特地约了人家去小操场。
在这么个阳光不晒、微风轻拂、空气中带着凉爽的湿气、草地上还有露水的地方,他俩跑完了三千米。
但怎么跑完对方一脸自己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
柏耳想不通:“话都没说句,就走了,就走了。”
唐立绝望的摇了摇头。
向赴同情的拍了拍柏耳的肩膀:“你趁早认输和路默在一起,你也就只有路默能收留你了,换个其他谁,不到两天等着给你收尸吧。”
宋霄方开始畅想美好生活:“向赴,下个月顺便把我的衣服扔你筒里呗,反正不是你洗。”
柏耳咬着吸管,头痛的翻着微信:“有没有那种,见面就有共同语言的。”
他划拉了半天:“或者干脆找个美术系的?见面约会约在画室,两个人互相坐着彼此不说话,自己画自己的最好。”
宋霄方看热闹:“然后跟对摩斯密码一样,画完后拿起画一对就对上眼在一起了对吧?”
唐立忍不了了:“你能不能对人家女生有点耐心。”
向赴把窗台上晾着的笔具收进来:“你要拿出半点儿凌晨三点点赞转发路默动态待的耐心,至于这样?”
柏耳翻到一个:“有了。”
他翻遍了这女生的朋友圈,全是她画的画,基本没其他的。
他已经能兴高采烈想象到他和一个沉默寡言,沉迷于美术的女生,彼此沉默、一言不发对坐着画画的美好下午了。
宋霄方拿着水笔走过去瞥了一眼:“噢,这人我认识,确实不是很爱说话。”
隔壁班的,每天最早来画室,最晚走,除了画室和教室基本没人见过她。
长得清清秀秀的,好看。

第 40 章
当机立断,他发了个打招呼的消息过去,但照顾到她性格比较内向,所以前两天都只是聊些画画有关的。
女生叫顾青竹,人如其名,温温柔柔的有点害羞,两天聊下来话比一开始接触多了很多,还会主动给他分享教学楼树底的小猫咪。
唐立看着抱着手机冥思苦找话题的柏耳,不满道:“你俩隔着一堵墙网恋呢,明天就第三天了,约不出来明天就给我带饭。”
柏耳对这女生感觉也不错。
温柔、话少、和他一样都喜欢画画,俩人能互不打扰在画室坐一天。
比他和路默在一起鸡飞狗跳好多了。
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上这女生了,点头发消息:“我问问她。”
过了两个小时,对面才回了个“这么快吗”。
柏耳以为她不愿意,刚想发那算了时,女生就答应了下来。
“可以。”
柏耳被唐立撞了下肩膀:“这不答应了吗,开心了吧?”
柏耳握着手机,对方被拒还是答应,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成。”
约了明天下午两点在教学A栋的画室见面。
柏耳该吃吃,该睡睡,不开心不紧张,仿佛第二天准备见个木头人。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柏耳把纸和笔都放到画箱里,又拿了一迭水粉A4纸在手上准备出门。
宋霄方端着一碗酸辣粉进来,对他的黑色大裤衩和白T行了个注目礼:“你就穿这去约会?”
向赴嘲笑道:“不然呢,穿上次的运动装?你要是长成那样,穿件道袍都有女生追着你要微信。”
唐立看着他手里又是颜料又是水桶的:“你是去约会的还是去画画的?”
柏耳拎起画箱:“不都一样吗,走了,自己关门。”
三人目送人离开后,宋霄方才忧心忡忡的嗦了口粉:“我的小黄图不会没着落了吧?”
他看这两天这俩聊得热火朝天的。
而且他追过的女生中,这种内向的、带点害羞的女生非常好追。
向赴为了一个月的衣服从床上翻身跳了下来:“走,跟去看看。”
等到柏耳出门约莫半小时后,几人拖着拖鞋往教学楼走去,坐电梯到了七楼,拐了个角到教室后,鬼鬼祟祟趴在玻璃门外。
五六十平米的画室内空空荡荡,风吹起窗帘,只有两人坐在画室里。
顾青竹扎了个马尾,穿着身素色的青绿色连衣裙,带了个贝雷帽,正坐在柏耳身边,拿着铅笔在画架上勾勒线条。
两个人隔得很近,顾青竹身体前倾,手臂几乎和柏耳贴在一起。
宋霄方我操了声:“这氛围也太暧昧了。”
向赴咬着冰棍:“等着洗衣服吧。”
唐立掏出手机,隔着玻璃按下了快门,照下了这一幕,低头打字:“等着,我有办法。”
画室内。
顾青竹拿着笔,手臂有意往柏耳那边偏了偏,隔着衣服感受到皮肤的温度后,在纸上勾勒出的线条明显歪了很多。
柏耳心思都在画布上,没注意到顾青竹的小动作,看到线条走势不对皱了皱眉:“画歪了。”
顾青竹噢了声,尴尬的擦了重画。
柏耳低头帮她打开颜料盒,拿了只白色的颜料挤开告诉她:“你这幅画空间感太弱了,层次不够,你调红色时要少加点水,不然整个会糊成一团。”
顾青竹脸红的点点头,有点委屈,平复下后试探开口:“那我们画完去哪儿啊?”
柏耳长得很帅,阳光肆意的少年感,她看到的第一眼就心动了。
既然是出来约会,不说吃个饭,至少去喝个咖啡散散步,彼此了解下吧。
她虽然很喜欢画画,但是也不至于变态到在画室画画当作约会。
柏耳低头替她调调料,眼神都没抬:“你画完再说吧。”
照她这个水平,估计天黑前能把线稿打完不错了。
柏耳瞥了眼画布上抖得不行的线条,皱起眉头。
这女生发在朋友圈里的画不都画的不错吗,怎么一到画布上画得这么差。
难道画是P过的?
顾青竹:“……”
从一见面她就觉得柏耳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她还没一幅画能吸引柏耳注意,她完全感受不到柏耳对她的喜欢。
比起谈恋爱,他俩更像是老师和学生。
人家是在画室谈恋爱,他俩是在画室教学。
而且她和柏耳的水平差得太远,柏耳站的太高,看她的画哪儿哪儿都是问题,她有点怵柏耳。
顾青竹低落的噢了声,小心再次暗示道:“那我们早点画完走吧,我有点渴。”
柏耳加了点柠檬黄进去,提高了亮度:“你再练练线条,我去给你倒水,你看你那线条打得都歪到土耳其了,画的时候想什么呢。”
顾青竹:……
她有点害怕的转过身拿起笔,擦了重画。
柏耳出门时瞥了眼她的进度,顺带贴心问了句:“要不去食堂顺带给你带俩包子,你这得画一晚。”
顾青竹:……
她深呼吸,在心里默念。
他长得帅他长得帅他长得帅。
算了算了算了。
就这么枯燥的打了两个小时线条,柏耳坐在旁边咬着苹果,偶尔抬起头检视一眼。
终于画完后,顾青竹松了口气。
窗外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点亮这个城市,最高钟楼的投放屏上明晃晃的“20:30”。
柏耳抬起头看了眼,验收合格:“可以。”
顾青竹,一个文静的姑娘,生出了想骂人的冲动。
她长舒一口气,正打算说自己要回去了时,柏耳勾起旁边星巴克的塑料袋里递给她:“给你。”
顾青竹一愣。
柏耳手指往前伸了伸:“我看你下午那会儿发了条朋友圈说想喝咖啡,见你没画完就没给你。”
顾青竹被冻得僵硬的心刺啦破了个口,一股咖啡味的暖流涌了进来。
她道了声谢接过咖啡,拿出里面温热的咖啡,看着上面的标签“大杯冷萃”好奇道:“你喜欢喝冷萃吗?”
柏耳不是很想说话,敷衍道:“嗯。”
他不爱喝咖啡,很嫌弃咖啡的苦味。
不知道买什么,就只记得路默爱喝冷萃。
他在星巴克站台前站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只憋出了句“大杯,冷萃”。
顾青竹噢了声,虽然更愿意喝拿铁但还是很高兴的戳开喝了口:“坐会儿吧。”
柏耳过去开了灯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转头看向窗外变幻的大屏,想到明天就有人洗衣服和带饭做作业了,心情很好的轻哼起歌。
顾青竹嘬了口咖啡,感觉到身边人心情不错,胆子大了起来,往左边移了一点,贴近柏耳,小声问:“你冷不冷啊?”
顾青竹其实不是想问“你冷不冷”,而是想让柏耳问她“你冷不冷”。
柏耳:“不冷。”
顾青竹:“……”
她不动声色又给挪了回来,鼓起勇气道:“你今天开心吗?”
虽然实在感受不到,但看着柏耳这张脸,她还是没忍住扑通乱跳的心,问了出口。
柏耳不假思索,眼神中明显没什么情绪:“开心。”
这相处下来很好吗,平静舒服,比和路默待在一起愉快多了。
这不完美符合电影里谈恋爱的场景吗,平平淡淡的多好,和路默在一起俩人得掐起来。
顾青竹失望的噢了声,看到对方反应平淡,眼神像是在回想什么东西。
算了,慢慢来吧,也许能慢慢滋生出感情呢。
柏耳转头看她,眼里有点疑惑:“要不我们试试?”
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瞬间打破了黑暗,刺眼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两人不约而同抬起手,惊愕的望向门口。
门口,黑暗中听了许久的人,手指正慵懒的搭在开关上,抬眼目光精准的落在错愕的少年脸上,语气和脸色一样冷:
“你想和谁试试?”

路默瞥了眼顾青竹:“哦,我应该晚点儿进来?”
顾青竹感觉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脸红小声:“我是你粉丝。”
柏耳瞬间反应过来,难以置信:“你也是他粉丝?全人类都是他粉丝是吧?”
顾青竹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喜欢了三年的人,她呼吸都有点困难:“我喜欢他三年了,他那部半醒我看了不下十遍,虽然只是路人粉,没关注过他行程动态,但他的采访我都看过。”
路默冲柏耳挑了下眉:“哦豁。”
柏耳感觉受到了侮辱,出声提醒她:“我俩刚加了微信。”
顾青竹冲路默道:“所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顾青竹把笔递给路默:“签在我衣服上!”
柏耳:“……”
路默给顾青竹签了名,两个大男的把顾青竹送回了宿舍,走时顾青竹左手拿着咖啡,朝他俩挥了挥右手说拜拜。
路默瞥了眼她手里塑料杯上有点湿润的标签,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柏耳松了口气,打算转身离开时身后响起个欠揍的声音:“想谈恋爱?”
柏耳头都不想回,几乎是逃窜般加快脚步:“你管。”
他笑:“怎么不问我,我给你介绍啊。”
路默双手插在兜里,表情还是一副悠然又慵懒的欠揍样,但从渐冷的声调中能听出他这会儿心情很差。
柏耳没见过这样的路默,心里居然有丝发怵,但还是习惯性的顶嘴道:“你要是晚来一步,我就答应她了。”
路默吊儿郎当的气质里多了一份危险,眯起眼:“你想和她谈恋爱?”
“对啊,我要和她谈恋爱。”
路默盯着他:“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谈恋爱?”
“对啊,和一个不喜欢的人……”
柏耳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赶紧清醒过来,慌乱的找补:“谁说我不喜欢她。”
好像童话里念三遍咒语就能生效一样,他把我喜欢她这句话连着念了三遍。
柏耳试图找证据证明:“我俩一起吃的下午饭,还喝了咖啡。”
路默拆穿他:“你从不喝咖啡。”
“你买的什么咖啡?”
柏耳噎住,憋红了脸正想说个“卡布奇诺”时,面前的男人替他开口:“冷萃。”
柏耳:……
这人的眼睛到底什么是什么做的,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烧出来的吗,这么毒!
柏耳忍无可忍:“是,冷萃,怎么了,又不是因为你爱喝买的。”
路默听着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其实刚才他也不知道柏耳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买的。
不过现在知道了。
他压下勾起的嘴角:“是因为它名儿好听。”
柏耳:……
哄孩子呢你在这儿!
柏耳连多看路默一眼都不想,直接转身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他把画箱往桌子上一摔:“谁他妈告诉路默我在画室约会的!”
两只手从左右床两边默契的伸出来,不约而同的拐了个弯指向卫生间。
柏耳冲到卫生间揪住含着牙刷的唐立的后颈子,跟揪一只小鸡仔一样,唐立看向镜子看到了他难掩怒火的双眸。
唐立含着一嘴泡沫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带饭我给你带!爹!”
柏耳放开他的脖颈子,狐疑:“你怎么会有路默微信?”
唐立表示自己真的很冤枉:“他主动加我的。”
上次唐立给路默打了一段粉丝小作文后,路默后来通过私信找到了他的号,先是对他用大号替柏耳说话说了谢谢,又问能不能加他的微信。
唐立受宠若惊,连忙奉上了自己的微信号。
不过俩人加上后也没怎么说过话,知道偶像很忙唐立也不敢发消息打扰他。
两人唯一的交际就是在唐立朋友圈里有柏耳出镜时,路默总能在两小时内给他点赞。
然后就是这次,柏耳和顾青竹约会时,唐立拍了张照片发给路默。
路默回了个“。”
路默就回了个“。”就没消息了,也没给他后续,唐立担心道:“他是不是及时赶到了?他赶到了对吧,幸好幸好,我还怕他有工作发消息会打扰他——”
唐立对上他眼神后立马缩回了嘴。
柏耳剜了他一眼。
洗漱上床后,柏耳捞起手机,发现顾青竹在两小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语气暧昧的发了个两只猫猫盖被子睡觉的晚安表情包。
柏耳没什么心情,烦躁的直接锁了屏。
没过两秒,手机又响起一声震动,他面无表情捞起手机:
[顾青竹:能推我路默的微信吗?]

这周末柏耳他们班在青寺附近写生,在嘉城县的交界处,要开两个小时车到。
早上七点就被拉到车上,中巴车上座位都坐满了,四个人找了最后两排位置坐下,柏耳坐到了后一排,拉上了窗帘,准备靠窗稍微睡一会儿。
刚眯上眼,前排的宋霄方就拿着手机哎了两声:“路默也在青寺哎。”
柏耳眼皮不受控的动了几下,没忍住还是眯开了一条缝看了眼手机。
果不其然在寺外的石洞林里全是摄影机和熙熙攘攘的人,在打光板后被众人簇拥着的正是路默。
他当时为了不再看路默的消息,直接把小薛屏蔽了,所以没看到小薛发的朋友圈。
早知道就请个假不来了,撞上多尴尬。
他焦虑的摸了摸鼻尖,原本的困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到的时候是九点左右,今天本来天气也不热,加上青寺在山上,连雾都没散干净,凉快得很。
几人背着画板提着画箱从车上下来找地方。
青寺地势大,寺庙周围七十多平方公里,周围全是高大的银杏和阔大的松树柏树,天空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柏耳收回视线,放下了心,这地儿这么大,也碰不上路默,找个人少的地儿一坐就完事儿了。
几人在河边的石搭子旁边放好东西,坐在石头上。
光线从树林间透过均匀的撒在河面上,其中有几束直射下来照到林间,颇有几分圣光的感觉。
柏耳取了个侧面的景,搭好画架坐下来。
他看眼林子,拿画笔比着画布比较构图和布局,心思集中到画布上,暂时忘了路默,也没注意到手机屏幕在一直不停的闪烁。
柏耳专心在画布上画着轮廓线,他线条打得直,误差估得小,基本不用怎么涂改,勾勒好一笔后,他抬头看景时愣住。
他视力不太好,但今天写生戴了眼镜。
透过镜片,远处的榕树群里像是多了个人影,靠在树旁像是在往这边看。
熟悉的身高、熟悉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和熟悉的慵懒眼神。
柏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屏息凝气沉重的把目光下移。
男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骨节分明的尾指上有一个银色闪光的圆圈,隔得太远看不清款式,但隐约能看到还没好的贴着创口贴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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