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by倾觞一尽
倾觞一尽  发于:2024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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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身体僵住了。
那双漂亮的杏眼颤颤巍巍看向褚弈,眼眶越来越红,忽然流下泪来。
褚弈喉咙一滞,声音有些僵硬:“你哭什么?”
姜渔不回答,他双腿收拢坐在车座上,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显得整个人小小一团。
像只荏弱的,害怕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兽。
连唇瓣都在发抖,那双唇刚被人叼在齿间亲过,还覆着深重的咬痕,唇周红肿得厉害,放在那张苍白清秀的小脸上,更显得可怜兮兮。
少年生得漂亮,哭起来更是动人,他整个人娇娇的,像是一朵随时都会折断的花儿,这副模样,任谁都不会再忍心苛责他。
褚弈牙根紧咬,胸口剧烈地起伏几次,仿佛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
他终是没忍住,放软了态度,向躲在那边的人伸出手:“过来。”
姜渔不动,含泪的一双眼睛望着他,里面余有惧怕。
褚弈深吸一口气,手臂一探,直接把人捞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宽大的手掌拍着少年的脊背安抚,语气像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别哭了,我又没真告诉他。”
安抚了一会儿,又忽然酸唧唧地说:“我当初和你提分手,也没见你哭成这样。”
姜渔脑袋被摁得埋在男人胸前,黑暗中,那双眼睛里充斥着完全不在乎的冷漠,夹杂着小动物求生般的精明与算计,看不见一丝一毫刚才软弱害怕的情绪。
可泪水却依然止不住地流着,将男人胸口的衣料浸得湿漉漉一片。
姜渔在孤儿院长大,又因为院长的“偏爱”受到别的小朋友的排挤,在这个所有人都懂得怎样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的地方,逢场作戏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几乎天生就是炉火纯青的演员,可以在舞台上不费吹灰之力地代入角色,也可以在需要哭泣示弱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流下让猎食者心软的泪水。
姜渔再次从男人怀里抬头时,又是一双泪水盈盈,楚楚动人的眼睛。
他声音软软的,含着几分抱怨的娇嗔:“你那时候那么凶,像要杀了我一样,我怕你都来不及,只想着逃跑,哪儿还有心思为你伤心。”
褚弈满腹怨怼霎时被堵在了喉咙口。
他想起来,当时自己知道被当作替身后,的确是气得发了疯,他还记得姜渔白皙脖颈上被自己掐出的红印...少年那么纤细柔弱,差点就要在他手下折断了。
姜渔害怕他,也的确符合常理。
这么来说的话,姜渔是因为害怕他才逃跑,会不会...会不会对他还有一点点喜欢?
不对,褚弈在心里恶狠狠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把人抓回来关起来后,明明对姜渔已经没有很凶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可姜渔又跑了第二次!
这分明就是个不讲道德、没有良心、只会玩弄他人感情的小骗子!
想到这里,褚弈刚转晴的俊脸又阴沉下来。
就在这时,胸口靠上了一个软乎乎的小脑袋,姜渔耳朵贴着他的心脏,声音轻软:“褚弈,你以后不要那么凶了好不好?我害怕。”
褚弈脸上的凶戾神色骤然顿住。
以后...姜渔说以后...
褚弈几乎听见自己胸腔中的心跳,沉重的一声一声,砰咚、砰咚。
没得到回答,姜渔也没在意,继续说:“你也不要去告诉闻峋,好不好?万一他到时候像你一样,气得想杀了我怎么办?你这样不顾后果地做事,我的处境会很艰难。”
“和他分手。”褚弈忽然冷冰冰地出声。
男人目光直直盯着他:“和闻峋分手,我就帮你保守秘密。”
姜渔心神一紧。
看对方志在必得的眼神,恐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的几个前任里面,褚弈是脾气最暴和最疯的那个,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但同时,褚弈也是相对最好哄的一个,只要适时地给一点甜头,不难把他稳住。
只有褚弈和第二任男朋友是知道他秘密的,徐晏书和闻峋都不知道。而闻峋要是知道了,估计徐晏书也离知道不远了。
这几个男人都位高权重,没一个好惹的,真到那时候,他能被他们的怒火烧得渣都不剩。
姜渔蓦然打了个寒颤。
他绝不能让褚弈把事情告诉闻峋。
拼尽全力定下心神,姜渔抬眼和褚弈目光相对:“好,我答应你。”
褚弈一愣,像是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简单:“你,你说真的?”
姜渔长长的眼睫垂着:“嗯,不过,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跟闻峋才刚在一起,也没发生什么矛盾,突然提分手,太奇怪了,他会起疑心的。”
褚弈脸色忽然冷下来:“你骗我。”
起疑心又怎样?只要他不说,闻峋不可能知道替身的事情,姜渔真想分,现在就能分,哪儿还需要时间?
姜渔面不改色,仍是那副柔柔弱弱的顺从模样,他抬手,细白指尖轻飘飘捏上褚弈的下巴,滑嫩的指腹在男人粗糙皮肤上摸过。
少年声音软软的:“我没有骗你,我现在还喜欢闻峋,当然不想和他分手,可我更不想我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你这么逼我,我也没办法呀。”
褚弈听见那句喜欢,胸口火气又窜上来,浑身血液暴流,正要说什么,唇上却又被少年亲了下。
姜渔满意地看着男人鼓起的肌肉放松下来,柔声说:“不过,在他们之中,我还是最喜欢你啦。你来之前肯定查过我,那你也该知道,我在你之后又谈了两次恋爱,长的半年不到,短的才三个月,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褚弈仍臭着脸,侧脸却没之前绷得那么紧了。
他的确查过,和其他人相比,他和姜渔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有足足一年。
尽管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姜渔为了稳住他的手段,可褚弈还是忍不住硬邦邦地问:“为什么?”
姜渔望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因为你和那个人长得最像呀。”
空气静默了快半分钟。
一时间,褚弈那张脸五颜六色,神色说不上是好看还是难看。
如果说姜渔之前的话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现在的可信度就是百分之百。
褚弈知道姜渔有多喜欢那个死人,他绝不可能拿那个奸夫开玩笑。
良久,褚弈哑声说,“好,我给你时间。”
男人金黄色瞳眸微垂,粗糙指腹从姜渔泛着肿的唇上摩过:“但姜渔,别让我等太久。”

姜渔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起来的唇瓣,恼恨地咬了咬牙。
褚弈这条疯狗,就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把他嘴巴都咬破了,舌头上也有伤口,他现在上下两瓣唇肿得像是被蜜蜂蛰过,根本没办法去见闻峋。
姜渔站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大学的舞蹈教师发了条消息出去。
【周老师,你上次说在A城的义演,我可以去。】
那边很快回复:【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最近没空吗?】
姜渔最近没参加什么演出,其实每天都很闲,但他刚和闻峋谈恋爱,正是腻歪的时候,只想每天都和闻峋呆在一起,才对外称自己没空。
姜渔:【突然空出了几天时间,那边还缺人吗?】
周老师:【可以,那个演出不算很正式,反正你是跳独舞,临时加个节目也行。】
姜渔:【好,多久演出?】
周老师:【下周三,你可以提前几天过来,熟悉下场地和流程。】
姜渔:【好的,谢谢老师。】
他算了下时间,等演出完回来,已经是一周后了,他的嘴巴差不多能恢复到正常。
现在距离闻峋下班还有三个小时,姜渔胡乱塞了些衣服用品进行李箱,匆匆出了门往机场赶。
出租上,他给闻峋发了条语音:“老公,我临时有演出要去A城,今晚不能陪你吃饭啦,mua~”
不到一分钟,那边发来了文字回复:【怎么这么急?】
姜渔:“那边缺人嘛,你给我发语音好不好?我想听你说话。”
闻峋:【在开会。】
姜渔顿了一秒,意识到闻峋是把他的语音消息转成文字了。
亏他还隔空对闻峋亲了一口,白费他声情并茂的一番撒娇。
姜渔发了个扭头哼哼的表情包,继续说:“我不管,你开完会要把我的消息再听一遍。”
闻峋:【好。】
闻峋:【你几点去机场?我送你。】
姜渔:“不用,我已经在路上了。”
这次那边静默了快三分钟,就在姜渔心跳都紧张得微微加速时,闻峋发来了回复:【多久回来?】
姜渔:“下周三,要去差不多一星期,你要记得想我,知不知道?”
闻峋:【嗯,注意安全。】
姜渔:“嗯嗯,到了我给你打电话,爱你老公。”
闻峋:【嗯。】
姜渔放下手机,松了口气。
几个小时前被褚弈按在车里亲,差点被闻峋看见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到现在他的心神才勉强放松下来。
另一头,闻峋垂眸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他叫来秘书:“把今天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发一份给我。”
这一整栋楼,包括地下停车场都是闻氏的,因此想拿监控很方便。
可十五分钟后,秘书给他发来消息。
【闻总,监控系统今天坏掉了。】
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一整天精神状态大起大落,又经过了长时间的旅途劳顿,姜渔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洗完澡后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才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两条未接视频通话,三条语音。
姜渔心里咯噔一下。
他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尽管昨天已经擦了药,但他身体上的痕迹一向恢复得慢,到现在嘴巴上的伤口都还是肿的,有着明显的咬痕。
姜渔眼珠子转了转,没回消息,换好衣服后,打车去了剧院。
后台化妆间里,姜渔对着镜子照了照。
他现在粉妆敷面,唇上涂了大红色的口红,妆面为了舞台效果做得夸张,厚厚一层,完全盖住了他唇上的小伤口。
尽管如此,姜渔还是在嘴上叠了一层口红,才拿出手机,拨通闻峋的视频电话。
男人俊朗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峻神情,望向他的眼眸中却带有柔色。
“怎么不回消息?”闻峋问。
姜渔说:“太晚啦,而且好困,昨天你发消息的时候我都睡着了。”
闻峋神色淡淡:“平安就好,开始演出了吗?”
“还没,今天只是彩排。”姜渔笑盈盈的,“你想来看吗?”
闻峋:“今天没有空,但下周三应该能抽出时间。”
姜渔:“好呀,那我给你留位置。”
“好。”
姜渔在化妆镜前撑着脑袋,镜中的人眼尾抹了胭脂,微微耷着,像只慵懒的猫儿:“闻峋,我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
“嗯。”
姜渔手指在镜子前玩儿似的画着圈儿:“我发你的语音,你回去之后有没有再听一遍?”
闻峋:“听了。”
姜渔生气:“那你还不亲我?我在语音里面都亲了你的。”
闻峋视线偏开,耳朵微微红了。
在一起后,他才慢慢发现姜渔和从前不一样的一面。
和表面展现出的清高倔强不同,少年内里的性子又软又黏人,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还总是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撒娇。
他望着屏幕那头的姜渔,低声说:“回来再亲。”
姜渔哼哼:“不喜欢你了,我去排练,不和你说话了。”
说罢,不等闻峋回答,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姜渔的视线和镜中人对上,眼底全是冷色:“你来做什么?”
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折起来,挽到小臂,整个人清俊又干净。
“来陪你彩排。”尽管被恶语相向,他的笑容依然温和,“宝宝好漂亮。”
姜渔眉头一瞬间就揪起来,他瞪着不请自来的男人:“不许叫我宝宝。”
少年多情也绝情,在一起时黏人得像是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一朝变了心,就连往常的一句称呼都不允许他叫。
徐晏书眼底暗光一闪而过,像是飞速游过的蛇,留下一滩阴暗湿黏的水痕,可那痕迹被覆着温暖阳光的长草盖住,让人看不到一丝痕迹。
他微微俯身,抬手触上少年抹了口红的唇,意味不明地说:“有些肿呢。”
男人指尖温热,笑意温柔,可姜渔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冰冷滑腻的蛇缠上了,后背发毛。
想起之前别有用心的“礼物”,姜渔啪地一巴掌扇在徐晏书脸上,连同那只摸他的手一起打掉:“滚出去。”
这一巴掌使出了全力,徐晏书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很快浮起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须臾,他转过头,唇角缓缓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徐晏书握住姜渔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礼物的事是我错了,我只是太想见宝宝了,宝宝可以打我,但不要生气,好不好?”
“啪——”
“谁准你亲我了!”姜渔怒气冲冲。
现在徐晏书两边脸都有巴掌印,对称了。
他低笑一声,转而握住姜渔另一只扇他巴掌的手,这回没亲,只是拢在掌中轻轻地揉:“宝宝打得好重,手疼不疼?”
姜渔瞪大眼睛:“你有病吧?”
他觉得徐晏书突然变得好奇怪,他都有点不认识他了。
徐晏书面不改色,温柔道:“我给宝宝揉一揉好不好?”
“我不要,放开我。”
两双手都被人控制住的感觉让姜渔没有安全感,他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没想到,徐晏书看似用的力气不大,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疼痛和不适,却让他半点儿抽不动。
姜渔有点慌了,因为是临时加的节目,他的彩排顺序在最后一个,现在化妆间里的演员都走完了,只有他和徐晏书两个人。
换言之,徐晏书要是真狠下心来硬的,他完全反抗不了。
“徐晏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姜渔没了刚才的气焰嚣张,声音都小下去许多。
少年手腕细瘦,徐晏书在他身前蹲下来,将他两只手腕并到一起,改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则抚上他色泽艳丽的唇。
到目前为止都还很温柔的男人,手上突然使了力气,将他唇上的口红擦去一块儿。
”唔——疼...”姜渔忍不住呼痛,徐晏书擦的地方刚好是他被褚弈咬出来的伤口,还没好全。
他气得抬腿就踹了蹲在跟前的男人一脚,口红明明很轻易就能被擦掉的,也不知道徐晏书使这么大力气是在擦什么。
徐晏书挨了一脚,脸上却没有半分变化,视线直勾勾盯着少年唇上被他擦出来的一小块儿,轻声说:“宝宝在车里和褚弈接吻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娇气?”
姜渔眼睛蓦地瞪大,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徐晏书轻笑一声:“褚弈那个蠢货,居然敢在闻峋公司楼下亲你,事后连屁.股都不擦。”
他抚上姜渔微微战栗的脸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处理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你们做的好事,已经被闻峋发现了。”
姜渔脸色苍白:“闻峋他...查了监控?”
是了,姜渔猛然想起来,他当时是开车去的,地下停车场里停了他的车,如果那天闻峋看见了,就知道他来了公司,却没有上楼去找他。
可闻峋,在事后什么都没问。
一股寒气爬上姜渔的脊背。
徐晏书见少年一副惊惶模样,轻叹了声:“宝宝不要怕,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任何痕迹。”
姜渔怔然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闻峋发现了这件事,和他分手,不是对徐晏书更有利吗?
徐晏书在他手背上亲了亲:“因为,这是宝宝喜欢的人。宝宝答应了我,会和我重新开始,那么,我也会帮宝宝,让宝宝得到想要的东西。”
姜渔长长的睫毛覆下来,掩住眼中情绪,脑子里却飞快地转。
徐晏书多半一直在暗地里监视他,不过这次,反倒多亏了他的监视,才让他和褚弈的事没有暴露在闻峋跟前。
算起来,他居然还得谢谢徐晏书。
姜渔于是任由男人亲他的手,没有再扇人巴掌。
徐晏书注意到少年态度的转变,温和说:“小渔,我无意打扰你和闻峋,只是想看你跳舞,好不好?”
姜渔咬了咬唇,半晌,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彩排结束后,徐晏书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舞台照片,照片中的少年腰肢纤细,美得勾魂夺魄。
配字:【宝宝好美。】
设置的是仅闻峋可见。

彩排完,外面天已经黑了。
天上落下纷纷扬扬的细雪,盐粒般飘荡在夜空中。道旁的圣诞树上挂着彩灯,有叽叽喳喳的小孩握着糖果棒在树下欢闹。
姜渔想起来,今晚是平安夜。
商店橱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圣诞礼物,他走进去,买了一个绿水晶做的苹果,让店员用礼盒包好。
回到酒店,姜渔洗完澡,甩甩腿踢掉拖鞋,趴在床上给闻峋打了个电话过去。
“闻峋,我想你啦。”
“嗯。”男人的声线天生带着冷感,但姜渔听得出对方语调里的温柔,这份温柔只属于他一个人。
姜渔心里漫上糖水般的甜蜜,他摸了摸自己唇上的伤口,突然又开始讨厌起褚弈来。
要不是褚弈把他嘴巴咬破了,他现在肯定和闻峋一起在过平安夜。
姜渔脑袋趴在枕头上,他在空调房里一向懒得穿裤子,两条雪白细长似莲藕的腿在身后一甩弈甩:“你有没有想我?”
“嗯。”
闻峋话少,通常都是姜渔说好几句,他才回一句话,但姜渔从不对此生气,甚至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因为闻淙也是这样。
兄弟俩都不是多话的性格,只不过一个柔和,一个冷峻。
而闻峋在各方面越接近闻淙,姜渔对他就越喜欢。
姜渔声音软软的:“你现在在做什么呀?今天是平安夜,我给你买了礼物,过几天给你带回来。”
“不用。”闻峋说。
姜渔:“嗯?”
“我在你酒店楼下。”
灯下白雪漫漫,男人身穿干净利落的黑色大衣,长身玉立在雪中,遥遥朝他望过来。
姜渔定了两秒,奔过去,扑进闻峋怀里。
他急切地亲吻着闻峋的唇,亲得毫无章法,小兽一般的啃咬,甚至因为跑得太急,撞在闻峋身上,嘴唇磕到了牙齿。
闻峋微怔,随即环住他的腰,更汹涌地吻了回去。
不过两天没见面,姜渔却觉得像是有两年没见到闻峋一样,黏黏糊糊得恨不得粘在人身上不下来。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么凶狠的吻,比起恋人间的亲吻,更像是两只兽绞.缠在一起撕咬,在对方身上确认彼此的气味,留下独占的烙印。
男人霸道冷冽的气息从唇齿间渡进来,包裹了姜渔的神经,与令他感到安全的乌木香不同,这种气味让他本能地觉得危险,脑袋不自觉地向后仰。
仿佛察觉到他想要逃离的意图,闻峋握住他腰部的力度更紧,几乎是把他整个人掐在怀里,强横地亲吻,含着他的唇舌,吮.吸.舔.咬。
亲这么凶的后果就是,少年娇嫩的嘴唇被弄破了皮。
姜渔喘.息着靠在男人怀里,说:“都怪你,亲那么凶,我的嘴巴都被你亲坏了。”
闻峋回想起刚才在少年嘴里尝到的血腥味,低声说:“嗯,我的错。”
他捏开姜渔的嘴:“我看看。”
姜渔乖乖张开嘴,一颗心砰咚砰咚跳。
他身上痕迹恢复慢,昨天褚弈弄出来的伤,今天看着都还和新的一样,闻峋刚才也把他嘴巴咬破了,两种伤口留下的时间只差一天,夜晚光线又暗,应该能糊弄过去。
果然,闻峋抬着他的下巴,借着路灯的光瞧了半晌,皱着眉放下手:“我去买药。”
看样子是没发现什么。
姜渔心下略松,拉着他的手撒娇:“不用,过两天就好了,这里好冷,我们先上楼。”
闻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最终还是没坚持:“好。”
进了酒店房间,姜渔把闻峋推进浴室:“你身上冰死了,去洗澡。”
闻峋进去洗后,姜渔又一个人对着墙上的镜子,掰开自己的嘴皮子看。
还好,嘴上的伤口哪怕在明亮灯光下也看不出什么区别,连他自己都要分不清哪些是褚弈咬的,哪些是闻峋咬的了。
十五分钟后,浴室的玻璃门被推开。
男人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衣带在腰部收紧,显得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佳。
深V领口下是鼓起的肌肉轮廓,隐约露出来的腹肌饱满紧实,如同完美的人体雕塑。
姜渔默默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几个前任中,只有褚弈比得上闻峋的身材,当然剩下两位也很不错,都属男.模级别,不过非要吹毛求疵的话,自律到魔鬼的闻峋和常年在军营里训练的褚弈最佳。
他在这边悄悄摸摸在心里排号,那边闻峋已经走了过来,坐在他身旁:“在想什么?”
姜渔眨眨眼睛:“想亲你。”
闻峋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姜渔看见他耳根子又红了。
姜渔对他这副模样喜欢得紧,又扑过去亲人一口:“喜欢你。”
“嗯。”
闻峋抓住他的手,视线落在他唇上:“你嘴上还有伤,今天好好休息。”
姜渔状作不满地哼哼:“好嘛。”
他把自己冰冰凉凉的两只脚伸进男人怀里:“那你给我暖暖脚,我要冷死了,都是为了跑下去见你。”
闻峋心里软得不行,少年刚才披着长款的羽绒服就出来了,回到酒店,他才发现姜渔羽绒服下连裤子都没穿,袜子也是,把脚冻得冰冰凉凉。
好像一秒都等不及要见到他。
闻峋握住少年冷冰冰的足,用掌心暖着,声音几近无奈:“为什么不穿好衣服再下来?”
姜渔说:“我怕你跑了。”
闻峋失笑:“我怎么会跑?”
姜渔把脑袋偏过去,蛮不讲理道:“你就是会。”
闻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回来,一字一句,语气郑重:“我不会。”
姜渔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你会,你就是会,你是坏蛋,罚你今晚上当我的暖脚炉。”
他一边笑,一边拿雪白的足去蹬闻峋。
温暖的空调房内,少年只穿着柔软宽大的白体恤,两条白嫩修长的腿都露在外面,足踝纤细,腿.根浑圆,白花.花的晃人眼睛。
男人眼眸渐渐暗了,偏生少年还浑然不觉地和人笑闹,脸上酒窝圆圆的,两条腿越蹬越起劲儿。
嘴上还要耍娇地抱怨:“你腹肌怎么硬.邦.邦的,把我脚都弄疼了。”
闻峋终于忍无可忍地掐住他的脚踝,声音低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别动了。”
姜渔的动作停了,他往下瞥了眼,笑盈盈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这样啊?”
闻峋抿着唇看他,下颌线绷紧,额上浸出细密的汗水。
少年柔软的肢体靠过来,纤细手指将他的下巴卡住,微微抬起,声音又轻又软地落在他耳边:“你说,你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闻峋抓住他那只作乱的手,抬起的眼眸微泛着红,沉声道:“姜渔。”
姜渔此时是跪在男人怀里的姿势,比坐着的闻峋高了半个头,他居高临下,蝴蝶般的眼睫垂下,轻声说:“闻峋,要不要我帮你?”
第二天晚上,闻峋便乘上班机离开。
他突然空出一天的时间,公司里的工作已是堆积如山,不得不赶回去。
姜渔心里明白,面上还是要拉着人的手撒两句娇:“我表演那天,你要过来看我。”
“嗯。”闻峋说,“我尽量早一点过来。”
姜渔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要想我。”
“嗯。”
姜渔顺势在男人脸上捏了捏:“不许想别人。”
闻峋无奈:“没有别人。”
姜渔:“我给你的苹果,你要放在床头,天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闻峋:“好。”
姜渔这才满意了,放闻峋离开,打车回酒店。
今天拉着闻峋在A城玩儿了一圈,他早就累了,洗过澡就倒在床上打算睡了。
快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一阵风吹来,冷得姜渔打了个哆嗦。
他忘记关窗户了吗?
姜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在月光下看到一条灰蒙蒙的影子,瘦长扭曲,鬼影般映在靠近阳台的窗帘上。

阴风飒飒,姜渔混沌的神智霎时清醒了。
他本能地张口想要呼救,那灰影却如同鬼魅般,以一种迅捷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蹿到他跟前,将他到口的话音捂了回去。
“别怕,是我。”浓烈到野性的一张俊脸从月光下显现出来。
“...褚弈?”姜渔怔怔开口,随即,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变态!”
褚弈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如同兽眸般的琥珀色瞳孔直勾勾盯着姜渔:“这么久不见,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什么这么久,明明两天前才见过。
话虽这么说,姜渔还是又惊又怕地望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
姜渔瞪大眼睛:“翻墙?”
这可是二十楼!
他惊得说不清话:“你、你难道从最下面爬...”
褚弈古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要从最下面?我订下十九楼的房间,就可以顺着阳台爬上来了。”
“... ....”
姜渔觉得自己一定因为突然受了惊吓,脑子都变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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