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喜欢将财产分给外人,包括自己所喜欢的人,因为他不能理解为何喜欢一个人就要将自己本来拥有的东西放弃。
也就导致他百年来从未对谁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现在遇到了华清棠…倒是不好说了。
“将父亲的店给收购了,成为当地有名的供应商。”
温玉沉猛的被呛了起来,他从未想过还能将别人的那份吞过来,若是成亲能带来什么于自己有利的东西他早该成亲百来回了。
看来从前是他路子走窄了。
与人成亲,倒也未尝不可…
“他们送我来的原因么…”华清棠叹了口气,“他们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修成后一直活着经营连锁店。”
温玉沉咳得更猛了。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华清棠父母难得与他是一类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了。
“师尊?”华清棠有些犹豫要不要伸手给他顺顺气,因为温玉沉看起来快要咳死过去了。
见他来回伸缩的手温玉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压了下去,又喝了口水顺顺才冲他道:“不必。”
华清棠沉默了半天,低垂着眉眼朝他轻声说道:“…是弟子僭越了。”
温玉沉茫然抬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随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上辈子华清棠与自己不亲近的原因了。
温玉沉叹了口气,谁让这是他自己想培养“师徒情谊”的:“…为师没怪你。”
话音一转,温玉沉总算知道华清棠为何会在自己是“步程”时那般傲慢了:“你也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来了邵阳不觉得苦?”
温玉沉说这话倒是没别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少爷变成邵阳众多弟子的其中之一这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华清棠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双唇抿唇了一条直线,像是回忆起了些不算友好的事情。
“……”
直觉告诉他,华清棠未说出口的回答与自己有关。
温玉沉挑眉:“有何说不得的,为师又不会将你赶下山去。”
华清棠面色复杂,他上一世还真是差点被温玉沉赶下去了。
他上一世拜师时是温玉沉强制性的带走了他,他本不是要拜温玉沉为师的,不过当时的情景若不拜温玉沉,便会被扣上盗窃的帽子而被赶出邵阳,他也只能顺势而为。
他一开始对温玉沉的不喜是因为被温玉沉带回来后他彻底失去意识不知后事如何,再一睁眼身边空无一人——
他压根找不到温玉沉,勉强走出尘阳殿后误打误撞去了程慊那修习,等温玉沉找来时他就看见温玉沉脸色极差,于是他第一回修习术法以罚跪三日作为收尾。
而后他听人说是温玉沉与程慊不好,甚至可以称为死敌,所以他才被牵连,受了罚,他俩便是那时开始疏远的。
不过后来在他爹娘死时,温玉沉又莫名在灵堂陪他守了一夜,又与他说了许多话,那夜是温玉沉与他说过最多话的一天。
第二日他便听闻害他父母的人被灭了门,他去问温玉沉是否插手时温玉沉只回了他大仇得报即可,是与不是与他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么。
那时他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温玉沉也没继续追问,只是与他在屋里静静听着窗外的鸟鸣。
此后一段时间里华清棠觉得他的师尊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至少待他并非同他所想的那般苛刻,或许师尊只是不喜表露。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一番温玉沉,便传来温玉沉被围剿的消息,他也被一剑刺死。
“当真这么说不得?”温玉沉语调懒散的打趣着他。
华清棠不想同上辈子一样与自己这位令人琢磨不透的师尊只有一段堪称“萍水相逢”的缘分,他想借此机会与温玉沉拉近关系,至少像普通师徒那样。
于是,他如实道:“不苦。”
就在温玉沉打算问他是真不苦还是装不苦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但有些想家。”
温玉沉一怔,没想到还有有这么个“隐藏”回复等着他。
一般来讲十七八岁的少年是最叛逆的,基本上都不会提出想家这两个字,他们巴不得立马脱离“苦海”,虽然也有少部分不会如此,但华清棠看起来不像是那小部分的人。
温玉沉开始在脑内思索怎么安慰一个想家的少年,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于是,他憋出了一句。
“你别想。”
华清棠凤凌厉的目里透出一股茫然:“…啊?”
温玉沉又斩钉截铁的朝他重复了一遍:“你别想。”
华清棠被他的回答说的有点发蒙,但仍旧点了点头:“哦。”
空气一阵沉寂,温玉沉也不知如何将这话题进行下去。
本来培养师徒情谊算不得什么难事,但温玉沉万万没想到这事放到自己身上就难如登天,他像极了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去自讨苦吃的倔强之人。
现如今唯一能安慰温玉沉的话便是那句“日久生情”,虽然这词本是给有情人用的,但温玉沉觉得这词放在师徒情谊上也应当是受用的。
在华清棠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温玉沉已经认真思量了半天培养师徒情谊的方案,虽然这方案看起来不太管用就是了。
华清棠不明所以的看着温玉沉唉声叹气,只当是他想起了什么难办的事,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导开导他。
最终华清棠还是决定安抚他一下,故而十分贴心的将茶水续满,推了过去:“师尊喝些茶,会好些。”
温玉沉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决定暂且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先做些有用的,譬如将华清棠经脉疏通开。
“今日还不算晚。”温玉沉循序渐进道,“为师正好帮你通经脉。”
温玉沉行动十分决绝,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以温玉沉为中心,四周逐渐虚化。
灵相体。
是一些灵力高深的人用灵力隔绝出的一处空间,空间内可容纳不少人,同时在空间内被人所袭击时会提前感知,也就相当于灵相体与施法人五感相通。
这也就是为何他上辈子受了重伤还需要人围剿才能被彻底杀死。
华清棠有些诧异温玉沉会带自己进入他的灵相体,不过转念一想,许是师尊心情好,便连带着他也沾了光。
有了这个前提后,温玉沉所有“宽宏大量”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他从来都是随心而为,上一世因为他心情好便随手赏了值夜弟子不少灵器,有些灵器就连华清棠这个亲传弟子都没见到。
“想什么呢?”温玉沉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华清棠有点熟练的信口胡诌道:“…想家。”
温玉沉:“……”
提问,刚收的徒弟还没这我这住几天就想家怎么办。
温玉沉对他无可奈何,只得弯下腰给自己倒了杯茶顺顺气。
而后他有些庆幸自己只收了一个徒弟,他要是收两个徒弟,这两个徒弟又恰好都这么想家,他应该会烦死——虽然他现在也烦的不轻。
但他还是为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师徒情谊”努力让自己看的和善些,朝华清棠轻声道:“你家在何处?”
华清棠乌黑的双眸亮了亮,回道:“宁城。”
…师尊是要允他归家么?
他的确很久没见到父母了,他重生时便已经到了邵阳,没来得及再见父母,说实话,华清棠是想见父母的。
宁城离邵阳虽然有些远,但对温玉沉而言无所谓,反正他灵力充沛,大不了就走一半温玉沉再施法过去。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术法么。
则是因为温玉沉怕他用了一回之后华清棠次次想归家都要来烦他,为了避免造成这样的结局,他决定装成这术法很难不到万不得已便不能用的假象。
以华清棠的性子若知晓了此事难办,大概率就不会来麻烦他了,即便华清棠没想那么多,又来寻他了,他也有理由拒绝华清棠。
“去可以,但你先把经脉打通。”温玉沉刚说完华清棠就立马应了下来。
不难看出华清棠是真想家了。
温玉沉眸中情绪翻涌,不知为何竟然莫名的想起来那叫自己爹的小鬼,他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那等噩梦竟也能让他所留恋。
另一边的华清棠静下了心,不过不知为何一直无法突破,他似是有些急了,额角冒出细微的汗珠,阖着的双眸不由自主的紧紧蹙在一起。
指尖抚平紧蹙的眉心,迎上华清棠那双深邃凤目,温玉沉语气平淡,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皱眉容易变老,别皱眉了。”
他说的煞有其事:“就像你徐佞师伯一样,人老且丑。”
徐佞其实不丑,长得是一张极为周正的脸,因此别人总对他毕恭毕敬,不敢多说什么废话,当然温玉沉除外,不是废话他便不跟徐佞说了——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温玉沉闲得慌,所以动不动就找同门茬儿,今天骂了谁,明天又拔了谁家种的菜,全凭他当天的心情。
“是,弟子知晓了。”华清棠知道他与徐佞也不算关系良好,只不过上辈子温玉沉从没当着他的面说哪个同门的坏话,此刻他也有些意外。
他以为师尊都是当面骂人不会悄悄说人坏话的。
温玉沉起身,朝着不远处的灵池走,灵相体可以随主体意识将原有地的东西包进灵相体中,相当于一个异空间,随着主人命令随意装套外界物品。
灵池便是是被他装进灵相体的东西。
本被玄玉发冠束起的发丝随温玉沉的动作倾泻而下,温玉沉的头发很长,直直挡住了他腰身,他倒不怎么修剪头发,不是懒,是因为他身上灵力强盛,若剪了头发,头发脱离本体后仍旧带着灵力,极有可能修炼成精。
温玉沉实在不敢想象他的头发到处作恶行凶给他添堵。
因此他便不怎么修剪长发,好在修习之人可以稍微控制些自己生长速度,他也不必天天担忧自己的头发成精去害人了。
发冠被他搁置在灵池旁,他垂眼,目光凝在腰间的带子,手在上头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解开了它,将外衣搭在发冠边上,只剩一层轻薄里衣也同样敞开着,露出胸膛。
锁骨处有个不大明显的红痣,窝在凹陷的颈窝里,部分发丝遮挡在它前头,若隐若现,叫人看不真切。
“早知今日便披个大氅来了。”温玉沉表示后悔,他原本想着穿的隆重些,毕竟是拜师礼,但没想到礼成后教华清棠通经脉时竟会受阻。
还要以灵池为辅,使他不得不将这衣裳脱个干净。
他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换一身衣裳,脱着方便些,但觉得这样不仅浪费时间还显得他矫情。
于是就此作罢,干脆就这样了。
“愣着干什么,过来。”
温玉沉目移到华清棠所在之处,发现他耳尖红的厉害,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觉得好笑,同为男子有什么好躲的,难不成这小少爷没跟人一起洗过澡?
“华清棠,你过来。”
温玉沉有些无奈,且不说他现在没露什么,就算露了也用不着这么躲着吧?
“过来。”
华清棠终于架不住温玉沉一遍遍喊自己过去,僵直的走过来,他极其不情愿,慢慢挪动的步伐可以说得上是龟速。
但再不情愿也终究是走过来了。
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双凤目视死如归的停顿在温玉沉的双眸上,片刻,他移开视线,不敢直视温玉沉。
“下来。”温玉沉语气不重,但却不置可否。
华清棠哪里跟人“坦诚相见”过,幼时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洗澡,在考核时也一样是等人散了他再一个人去洗,上辈子成了温玉沉徒弟后更是拥有单独的沐浴房。
他实在是受不了当人的面将衣裳脱得一件不剩,上回自证时他还剩了件里衣呢。
他脱得时候仿佛是蜗牛附体,比方才走路时还要慢。
最后脱完时华清棠认命似的栽进灵池里,侧身对着温玉沉。
温玉沉眉梢微挑,眼底含笑,伸手将他拽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结果刚搭上他的胳膊华清棠就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
虽然最后没能挣脱两人坦诚相对的结果。
“华清棠,静心。”温玉沉说这话时似乎带着些笑意,“别走神了。”
温玉沉知这话会引得华清棠分神,但还是存了逗弄他的心思,这会儿温玉沉倒是不觉得收徒累了。
“把手拿来。”温玉沉解释道,“给你输送些灵力,助你突破经脉禁锢。”
华清棠泡在池子里,身上的皮肤泡的有些发红了,他的手亦是如此,犹豫片刻,最终是温玉沉不由分说的拽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身体并未有灵力护体的缘故,他被灵池洗涤的皮肤发红,跟白的反光的温玉沉形成了强烈反差。
两人手心相对,温玉沉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自己略微寒凉的手与之相触,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向四肢百骸,掀起波澜。
温玉沉喉结微动,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有些沙哑的开口。
“闭眼。”
华清棠乖乖听话闭上双目,一股凉意从手心漫延至全身,伴着这股凉意,他莫名的静下了心,适应后开始放松下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力与这股凉意纠缠着,最后相融。
他的确是好受了很多,不再像开始时那般困难。
但温玉沉却觉得有些难挨。
他的手好烫。
滚烫的温度与温玉沉本身略低的体温就像是两股水火不容力量在强行交融。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很久,华清棠在得到他的助力后便很争气的破开经脉束缚。
但意外的是在经脉已通后两人竟然谁也没先松手,温玉沉安静的看着他额间显露的印记,这印记若非师徒二人灵力有所交融是不会出现的。
他的红痣亦被这火系印记所掩盖。
“师尊…你身上也有印记么?”
华清棠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有些失了力气。
冲破经脉后仍旧会有一阵灵力不稳状况,而这阵灵力不稳则是灵力在分化。
灵力一共分为木、火、水、天、地五大类,木系灵力初学时不得接触火系术法,但可与地系为辅,同理,水系与火系互相制约,地系相对水火木三系并没有排斥,但也无法形成制裁,需得凭借自身,后天练习成材。
而天系灵力则毫无束缚,可任意修习其他几类的术法,但分化时也比其他灵力更受折磨,相对其他几股灵力也更为挑剔。
需得先天灵力充足,也就是人所说的满级灵根,在满级灵根的基础上还需要有人在外干涉,以灵力加持不断供养分化时耗尽的灵力。
“有。”温玉沉感觉到他的手正在发颤,安抚性的回握住他的手,华清棠一愣,抬头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瞳仁,瞧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但它却格外引人瞩目,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样,“我扶着你,不会摔。”
温玉沉明知他应是知晓分化一事但仍旧出言解释一番:“你在分化灵力。”
灵力纠缠不休,灵池之中不断溢出雾气,似乎是有意格挡他们一样,他俩分明是面对面的泡在池子里,但此刻却都默契的沉默着,不再对视。
烙印在身上的印记不断发热,加之自己需要不断输送灵力确保华清棠无恙,导致温玉沉不太舒服。
但他只能忍下不适,毕竟是他非要华清棠在此刻疏通经脉的,他又怎么能先放弃了,更何况分化开始后便不能终止了,若是他此刻停止为华清棠输送灵力,华清棠便会承受几倍的反噬。
先烫着吧。
他再不着调也没到乱坑徒弟的份。
温玉沉低垂的眸光紧盯着华清棠额间隐隐发亮的红痕印记。
他也会烫的吧。
被灵池洇湿的手贴在华清棠发烫的印记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跟他手心的温度相比还算温和。
只是温玉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印记更烫了。
“好受些了么?”
他冷淡的声音传入华清棠耳中。
师尊是在…关心他么?
眼前人倏忽脱力似的向前倾倒,温玉沉瞳孔一缩,顺势揽住他的腰身,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失力的华清棠。
他的额头抵在温玉沉的肩上,长发杂乱的散开,粘连在温玉沉的身上,但他现在没有丝毫力气从温玉沉怀里起来。
两人就这么在灵池里僵持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华清棠烫的还是被灵池的雾气熏得,原本冷白的脖颈在此刻红了个透。
“…我带你回房。”
华清棠没推辞,以他现在的体力别说走回去,就连自己出灵池都困难。
温玉沉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是抱着华清棠回去还是背着他回去,思量片刻,他觉得以现在的姿势还是抱着比较顺手。
毫无负担的从水里捞起华清棠,在华清棠震惊的目光中,温玉沉淡然开口:“抱着更方便。”
他说的理所当然:“况且为师不会占你便宜,你不必如此。”
“可你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啊。”
如果系统不出来煞风景的话,他俩算得上是师徒情深,从远处瞧像是画中仙人一样,被白雾遮掩的部分刚刚好,有种朦胧的美感。
温玉沉噎了一下,旋即反问系统:“不放腰上放哪。”
虽然他觉得自己有理,但他还是默默把手往后移了移,他确实没想占华清棠便宜,只是在水下捞他的时候是直接怎么顺手怎么来了。
不过再怎么后移他的手也是要碰到华清棠腰上的,系统不说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被系统这么一说温玉沉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系统被这位厚脸皮的“反派”堵的哑口无言:“……”
最终十分识趣的越过了这个话题。
“…华清棠分化的灵力跟上辈子不一样。”
温玉沉将华清棠抱回了与他临近的屋子,离这灵池倒是不远,他动作极轻,因为他知道分化后是最难受的时候。
他分化的比别人早,那时候就窝在床上咬着胳膊,愣是一滴泪也没掉,硬生生挨过灵力分化,以及分化后全身脱力的状态,第二日才被他师父发现。
因他体弱,差点死在分化的时候。
温玉沉没搭理系统,指尖窜出一股灵力没入华清棠额间印记,他才安心回屋。
他是怕华清棠夜里出了意外,特意放了一股灵力保他无恙,即便保不住,他也能第一时间赶来把华清棠捞回来。
“怎么,他变成什么了?”
“天。”系统补充道,“他上辈子是地。”
地其实仅次于天,不过是天资不足以上升为天,其他方面又都不突出,因此才会被分化为地,温玉沉便是分成了地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体弱仍旧能逆天改命后天修炼的修为高了别人一大截,有的时候各方面平等的烂兴许就是最大的优势。
温玉沉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不赖。”
系统的声音又不受控的高了起来,看样子是有些急:“可他若是天,沐少卿便打不过他了,打不过他还怎么走剧情。”
温玉沉如实问道:“现在的剧情里需要他们兵戎相见?”
系统怔了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如实回道:“目前的话…没有。”
温玉沉:“那你慌什么?”
系统觉得温玉沉说的有道理:对哦,那我慌什么。
温玉沉问:“沐少卿是地系?”
系统应他:“没错,沐少卿是地系。”
眼前又浮现出透明面板来,上面写着的正是程慊与沐少卿想改命,将自己换成天系,不过遗憾的是没换成功,也不知是程慊灵力补给不够还是沐少卿没有仙骨先天不足的原因。
温玉沉猜测是程慊灵力不足导致的,毕竟他给华清棠补灵力时也没少补,若不是他早已修到半仙,灵力充足,恐怕不足以支撑华清棠这么耗费。
温玉沉也知系统出现不可能是为了与他闲谈,便主动询问:“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系统这才想起正事,把挂着程慊与沐少卿剧情的正文向后翻了几页,停顿在了大大的“历练”二字上。
“等过些时日便要去历练了,你要确保过几天选历练人选时将主角团凑齐,他们要在这时候增进友谊,成为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
温玉沉饶有兴致的扬了扬眉,颇为懒散的倚在床榻边,阖着双眼,随着一声嗤笑应下了系统的话:“好,我会看着他们。”
“不过据我所知放小辈下去历练总要有一个掌门或者仙尊跟着,防止出现意外。”他话音一顿,系统顿时警惕起来。
“你要干什么?”
温玉沉仍旧我行我素,散漫的语调,不紧不慢的回他:“我要跟着。”
系统虽然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以温玉沉的实力叫他跟着的确对主角有所保障,因此系统并未加以阻拦。
或者说即便系统阻拦了,温玉沉仍旧把系统的话当成耳旁风。
“他也要同我一道走。”温玉沉状似不经意的提及华清棠,实则是怕把他留在邵阳会被程慊那老狐狸下了什么黑手。
他可不像程慊徒子徒孙遍地走,他就华清棠一个独苗苗,叫人害了岂不是丢了他的脸?
若是弟子多了叫人欺负了还可以说是管不过来,但他可就华清棠这么一个徒弟,若还能让人欺负了去,便是他这个当师尊的不是了。
左右原文里没写华清棠在邵阳被害的剧情,系统也就没反驳他什么,默许了他带走华清棠的想法,并未制止。
留在华清棠体内的那股灵力将正在睡梦中的温玉沉激醒,他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立即推开了华清棠的房门。
只见那人没了往日里心高气傲的模样,将自己包裹在被里,蜷缩成一小团,面白如纸,唇瓣也在轻微的颤动着。
两指合拢后抵在华清棠紧蹙的眉间,皎皎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把身前的人挡了个密不透风。
影子盖住了华清棠的上半身,包括皱成一团的脸。
略微发凉的灵力从他指尖探入华清棠体内,不断与华清棠那滚烫的灵力融合,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华清棠的灵力并不排斥与自己的灵力相融。
在通了灵脉后,需要本人不排斥外来的灵力才不会产生两股灵力内斗的情况。
本来温玉沉已经做好了直接以灵力压制取胜后安抚他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的灵力压根不排斥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华清棠对他并非全然不顾,他对他,也是有些特殊的?
第23章
几日过得不快,但温玉沉总算是如愿以偿的把华清棠教的与自己相处时不那么拘束了——当然,起因还是夜里他给华清棠输送了一晚上灵力把华清棠感动了。
天刚蒙蒙亮,原本在华清棠体内不断灼烧的灵力总算是平稳了,温玉沉有些困倦,但还是担心他出意外,自己又实在懒得动了,干脆把凳子一挪,一手撑着脑袋,又将一股灵力输送进他体内后,安静的阖上双眸。
再醒来时便直接迎上了华清棠那灼热的目光。
“…师尊怎么来了?”华清棠也刚醒没多久,此刻脑袋也有些昏沉,又是一夜滴水未进,嗓子干哑,声音听着发闷。
温玉沉起床气很大,他被华清棠吵醒时本想压一压自己的脾气,于是等了半天,想默默把火气消化掉,只不过他最终也没能成功。
故而留给华清棠的便是冰冷淡漠的嗓音和他这眼底流露出的不悦,叫人看着便觉得心上发慌:“为师来不得?”
华清棠知晓他在辰时起床时是最为暴躁的,便也没跟他置气,或者说他不怎么敢跟温玉沉发脾气。
“是弟子失言。”他鼻音很重,听着可怜兮兮的。
听到他认错的话,温玉沉更是觉得莫名烦躁,“嗯”了一声后,又阖上眼,看样子是睡了。
华清棠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什么不回去睡,非要在他这坐着睡,但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撑起身子,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就听见那人冷冷道:“你回来。”
“干什么去?”
华清棠如实道:“弟子去修习。”
温玉沉目光一顿。
他还…挺刻苦的?
温玉沉不自觉放松了语气指了指不远处的粥:“你近日辟谷,不能吃荤腥,少喝点粥适应一下。”
华清棠自然也是知道要辟谷的,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这粥竟然是温玉沉亲手给他送来的。
分明他上一世是在去膳房找吃食的路上由温玉沉传信,说是传信其实是更像命令,言简意赅的几个字,你该辟谷了。
他硬生生在受伤还未休养好时饿的力气全无,最后去自己熬了点粥,刚喝了一口就被温玉沉发现,把粥拿走,让他饿着。
那几天不知是如何过得,只是饿的发昏,但后来他也发现自己受的伤好的快了些,本想问问温玉沉是怎么回事,但他又放不下面子,不想跟温玉沉先说话,于是就此作罢。
再后来他便在藏书阁内看书学习术法时意外知晓在分化辟谷的几日里人体恢复的速度会加快,因为分化会消耗掉诸多灵力,会减少人体所承载的痛感,取而代之的是新分化出的灵力。
但若是这几日不辟谷身体便会被“欺骗”认为自己并未分化,导致疼痛不减的同时还会减缓恢复的速度。
“不喜欢喝么。”温玉沉掀起眼皮,“为师手艺很好,你不尝尝?”
从华清棠瞪大的双眸不难看出他有多震惊。
竟然还是温玉沉亲手做的?
温玉沉逐渐蹙起眉,虽然此刻已经清醒过来,没那么大脾气了,但看人嫌弃自己做的吃食还是很不爽。
他是在嫌弃本尊做的粥太寡淡无味了?
“不吃便拿过来。”
华清棠摇头表示自己要吃,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吐了。
温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