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by程酒壹
程酒壹  发于:2024年05月14日

关灯
护眼

华清棠也一副为何我要让你的架势,直勾勾的盯着温玉沉。
谁知道温玉沉竟一眼也不看他,直接倒在了床上,倒是让华清棠满腔怒意无处安放,整个屋里都能听见华清棠气的咬牙的声音。
“步兄当真是见利忘义。”
温玉沉懒得跟他继续掰扯,扯了把被子,正要盖上,被子却突然被一股力量往反方向拽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华清棠拽的。
温玉沉不耐的蹙了蹙眉,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打搅他睡觉的人,故而眼里没了方才那般大度——虽然方才他也不怎么大度,但此刻能明显看出他的不悦。
“拿回来。”温玉沉以命令的口吻朝他道,“马上。”
华清棠也不太满意温玉沉这态度,但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深刻骨髓。
最终华清棠半松半拽的拿着被,犹豫不决,片刻后终于开口:“我没被子怎么睡?”
后又憋屈的补上一句:“打不了地铺了。”
温玉沉见他吃瘪,满脸倔强但又憋屈的要打地铺,良心短暂的不安一瞬,但还是不打算让他上来挤自己,于是默默放了被子。
拿到被子的华清棠不爽极了,他哪里打过地铺,从前他师尊虽然严厉刻薄,但从未亏了他分毫,何时让他睡过地铺?
结果今日竟栽到了这人手里,华清棠不服气,但又不敢动手,因为这人给他的感觉和他那位刻薄的师尊太像了…
“嗷!!!”烛封在角落里突然冲了出来,朝着温玉沉凶巴巴的呲着牙。
十分敏捷的跳到温玉沉身上,踩得温玉沉浑身一颤,捏着这呲牙的小猫仔的后颈,坐了起来,他眯起眼,把小猫仔提溜的与自己双眸齐平:“再乱动,就算你主人在你也得变成一具兽骨。”
烛封不嚎了,又委屈巴巴的哼唧起来,华清棠拧眉,小心接过被温玉沉丢下来的小猫仔。
看样子心疼坏了这猫崽子。
温玉沉被吵的困意全无,这小东西也突然从华清棠的怀里挣脱,稳稳落地后又朝着温玉沉开始嚎了起来。
“管好你的猫崽子。”
华清棠半蹲下来,揉了揉烛封炸毛了的头以表安抚。
但烛封不大领情,仍旧继续嗷嗷乱叫,烦的温玉沉整张脸沉了下来,冷漠的眸光扫过嚎的正欢的烛封,烛封被他吓得停了一瞬,但又想起华清棠在身边,有了倚仗似的,继续嗷嗷乱叫。
温玉沉扯了扯嘴角,顺势捡起地上的猫崽子往外一丢,一个漂亮的弧度呈现在他眼前。
砰的一声,温玉沉关了门。
华清棠拧眉,发觉不对,正打算开门却被温玉沉拉住:“它太吵,放进来我睡不着。”
华清棠的目光落到了刚被温玉沉关的严丝合缝的门上,与他僵持着,寸步不让。
良久,温玉沉终于败下阵,他总不能一直拽着华清棠看着他不让他放小猫崽子进了,这么看着他左右也是睡不了觉的。
刚一松手,华清棠立刻开门,那小猫崽子也毫不示弱的乱嚎起来,温玉沉眉头紧锁。
想着大不了吵一点睡也无碍,便不打算继续仍猫崽子,但华清棠竟然把它丢到了床上!
温玉沉不悦开口:“我已退步。”
华清棠知他是警告自己不要得寸进尺,但他没应声,只是拉住温玉沉的手腕,凝眸看着床上朝墙嗷嗷乱叫的烛封。
温玉沉也发觉异常,看来这小东西不是在给华清棠报仇,是它嗅到了什么危险。
烛封的确对危险感知更加敏锐,因它本身能力较弱,相对的,便拥有了超出其他妖兽及人类的嗅觉和听觉。
温玉沉偏头,与华清棠目光重叠,二人默契的避开了烛封嚎叫的墙面,栖身在一旁的小柜后,他握住华清棠的手腕,翻过他的手掌,正欲凝聚灵力却发觉体内灵力竟然不受他的控制。
只得实落在他手心上。
“有诈。”
刚写完,温玉沉抬眸就瞧见华清棠满脸写着几个大字,你在说什么废话。
随即又写:“不管烛封?”
华清棠一怔,扭头看向仍旧嗷嗷叫个不停的烛封,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我没符纸了,你有么?”
温玉沉想用指尖血画个生符把墙炸开,看看里头装了什么东西,但遗憾的是他身上的符纸全都不翼而飞了。
华清棠摸了摸袖口和腰间,摇了摇头。
温玉沉面露难色,眼神在华清棠和猫崽子直接飘忽不定,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麻烦大了,他现在没有灵力也没有符纸傍身,还要护着两个废物,这跟直接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温玉沉手心一痒,就见华清棠在他手上写道:“装睡。”
温玉沉不赞同他的想法:“你我皆无灵力法器傍身,装睡风险太大。”
华清棠又写:“无妨。”
还没等温玉沉反应过来,华清棠就抱起被子把小猫崽子拎到怀里,静躺在卧榻上。
华清棠是想引蛇出洞,以身引出幕后之人。
温玉沉单手叉腰,一手揉眉,头疼的看着侧躺的华清棠,心道不妙,果然这个年纪还是叛逆的。
他怎么会觉得华清棠内敛?

还真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会儿他又与系统断了联系,看来今夜注定无眠。
温玉沉静坐在榻边,闭目养神,不打算睡觉,他打算试着突破被禁锢住的灵力,顺便守夜。
催动体内灵力的瞬间,温玉沉脑内眩晕,喉咙一阵腥甜,经脉似乎都被封了。
温玉沉蹙眉,擦掉唇角血痕。
方才那阵眩晕感与他在不枉桥昏迷前极为相像,这两者必有关联。
况且系统先前说华清棠的结局是命丧不枉桥。
他却在这遇到了华清棠。
温玉沉能想到唯一合乎情理的猜测便是这里就是碧落城,但碧落城不可能会出现如此多的活人,若城内有活人,山路又怎会漫延那么多怨气。
若活人在怨气深重的地方长时间生存便会被怨气侵蚀,直到把活人的生气彻底吸食殆尽方才罢休。
但这里的人明显是生来便待在这,若这真是碧落城,他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先前温玉沉也试探过这里是否为幻境梦魇,但梦中之物不会有真实的触感,也不会发生形变,而他与华清棠烧了的那间屋子却切实成了灰烬。
这地方既不是幻境也并非碧落城内。
温玉沉精神高度紧绷,不断尝试着突破被禁锢的经脉。
“嗷嗷!”
烛封又开始叫了。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温玉沉听着自己加重的心跳声以及烛封发疯似的嚎叫顿觉不安。
灵力在体内流窜,似乎是与烛封产生了某种共鸣似的,烛封嚎叫一声,灵力就猛的冲击被封经脉。
初见天明。
夜里没发生什么诡怪之事,但温玉沉却觉毛骨悚然,像是有谁在操纵着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引诱烛封使他们自乱阵脚。
“砰,砰,砰——”
门口一阵剧烈的撞击声,温玉沉心下一沉,正物色着该拿什么干掉外头破门的东西,就听门外一阵熟悉的憨厚的声音传入耳中。
“客人,醒了吗?”是文昭,“醒了的话开开门,我们做了饭菜,想着给你送过来。”
温玉沉瞬间放松,但也没有直接出声回应,毕竟这地方如此古怪,这里的人也不可全信。
门外文昭又敲了几下,说是敲其实更像是砸门,他敲得太狠了。
见温玉沉没有回应,文昭没再敲门。
床榻上的华清棠也睁开眼,与温玉沉对视,温玉沉十分娴熟的伸出手掌摊在华清棠身前,指尖触及他手心时他下意识想抽回手。
太痒了。
“文昭?”
“嗯。”温玉沉应了一声。
华清棠睨了眼还在炸毛的烛封,将它抱了起来,把门开了个缝,让烛封去探探虚实。
烛封也听话,刚把它放下就一溜烟的从门缝挤出去,温玉沉把门一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无声开口:“你倒是不怕它就此死在外面。”
华清棠回他:“不让它死让你死?”
温玉沉:“……”
好问题。
门外烛封又嚎了两嗓子,一阵叮当响,震得温玉沉头痛欲裂。
见门外没危险,温玉沉开门,迎面就是烛封用脑袋拱着地上的饭碗,碗筷被它拱的掉到地上。
华清棠俯身把烛封单手抱起,意有所指的问他:“你吃吗?”
温玉沉瞥了眼饭菜里的猫毛,婉拒了他的好意:“这就不必了。”
温玉沉打算趁着天亮把这摸索一遍,但又担心他一个不留神华清棠就被人给弄死了,于是不待华清棠反应便拽着华清棠往外走。
为防止别人发现端倪温玉沉还专门避开了人群,直到他带着华清棠躲到一个狗洞时华清棠终于忍无可忍。
一双凤目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透出四个大字“你要死吗”。
温玉沉拍了拍他的肩,以表安抚,正想拿折扇往人群的方向指,但手中一空,他才发觉自己扇子也丢了。
温玉沉有点伤感,没了这扇子他还怎么威慑别人。
不过他迅速调整情绪,抬手指了指人群,抓起华清棠的手写道:“你看见文昭了么?”
华清棠摇头。
“文昭为何不在?”温玉沉又道,“我们绕了一圈,都不见他踪影。”
华清棠道:“许是在做饭?”
温玉沉指了指大亮的天儿,道:“他不是给我们送过饭了么?说明他们已经吃完了,时间不对。”
华清棠不解:“这与我们有何干系?”
温玉沉勾唇浅笑,漏出虎牙:“我猜文昭只会在我们出事时才会出现。”
温玉沉带着华清棠摸索的一个时辰里,走遍了村内每个角落,但遗憾的是村子周围被水淹没,压根就没有能出去的路,逼不得已他只得先回来继续观察村子内是否还有落下的路没能找到。
但在这期间都不见文昭身影,文昭像是整个人消失在村子里了一样,而他的两次出现都是在他们两个外来人员出现意外的时候,其他时间均未出现。
且文昭头回说过家中有个妹子在,但温玉沉在寻路的过程中也一直没有看到与文昭年纪相差不大或是比他小的女子。
除非文昭不在这,他的妹妹也不在这。
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村子没有通往外界的路而村内的人也能得以存活了。
他们若想出去,就得跟在文昭身后。
“引出文昭。”
华清棠一头雾水,但也还是听了他的话,只问他:“怎么引?”
温玉沉挑眉,指了指不远处他俩住了一宿的屋子,面带微笑道:“烧了它。”
华清棠抿唇有些犹豫,万一烧了也没出去他可就要以地为席在地上安眠了。
虽然温玉沉的确是有着一部分报复回去的心里,但这办法的确是目前为止他能想到的最保险的吸引文昭的办法了。
“信我。”
他的声音如同一味良药,使华清棠从精神紧绷的状态下放逐渐放松下来。
的确如温玉沉所言,在华清棠烧了这没多久文昭就赶了过来,周围人也同先前见他烧了房子时神情一致,慌里慌张的绕成了一圈。
不过这回是他隐匿在人群之中,远远的观察着文昭。
文昭跑来的时候有些急促,看见华清棠的瞬间表情僵硬了一瞬,但依然被温玉沉捕捉到。
只不过他距离文昭太远,听不清他跟华清棠说了些什么,但从华清棠的神色可以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他倒是想看看,文昭能去哪。
文昭拽着华清棠越过人群,又去了一处新客房,不得不说的是这村里空房子确实不少。
温玉沉紧随其后,鬼鬼祟祟的佝偻着腰,怀里还抱着奶凶奶凶的烛封,不过烛封这回倒是没冲他嗷嗷乱喊。
直到华清棠被安排进了客房,文昭转身的瞬间温玉沉与他使了个眼色,放下烛封,紧跟着文昭走。
温玉沉曾经身为弟子时没少偷偷跟着师兄师父溜出山门,现在这身本领也算是没有白费,文昭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越往前走温玉沉越感觉身体发沉,像是下一秒就会在这地下生根发芽,埋藏地底。
太沉了。
温玉沉看着快要脱离他视线的文昭一咬牙,捏了个诀。
灵力窜动的瞬间温玉沉口吐鲜血,他怕被文昭发现,捂着嘴,血液从手指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不过他也总算是恢复了一身轻,温玉沉只是简单的用袖口擦了擦唇角血迹没空管自己如今是何等的狼狈,寸步不差的跟在文昭身后。
文昭走的方向的确是他没找到的路。
看来他猜的不错,文昭就是这个村子与外界的连接点。
只要跟这文昭,就能出去。
「系统申请连接」
温玉沉脑内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不过他打算先跟文昭出去再说,眼瞧着文昭走向下坡——他竟然一脚踏入了水中?!
温玉沉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水中别有洞天。
他就说一个村子怎么可能完全被水围着堵的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人能够安然无恙,原是这水便是路。
温玉沉也不耽搁,跟着文昭潜入水中,神奇的是他竟在水中亦能呼吸,而水里竟然浮现出了一条路。
由水中气泡结合,铺出了一条路,文昭就在他前面。
水中没有藏身之处,只要文昭回头,他就会暴露。
温玉沉听着系统不断提示连接的声音以及自己沉重的心跳,几乎不敢呼吸。
但好在文昭没有察觉异样,并没有回头看见他。
脚下的桥突然震动,温玉沉来不及反应,只得猛的抓住扶手,却因此桥是空气凝聚而成抓了个空。
是障眼法。
温玉沉乍然抬头,却早已不见文昭身影。
脚下一空,桥没了。
鼻腔倒灌进水,他毫无防备的呛了个正着,眼眶泛红,扑腾了几下后再没了力气,他在下沉。
温玉沉逐渐缺氧,眼前景象也开始模糊。
堂堂朝凌仙尊竟然是被水淹死的,说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障眼法所蒙骗,倘若他如今有法力傍身也不至于会溺死在这湖里。
他掀起沉重的眼皮往湖上看,想着左右都是要死了,不如多看几眼这水中光景,刺眼的光线透过水中晃得他不由自主眯起了眼。

他本想忽视这浓烈的窒息感,死的不这么狼狈,但身体却又开始不受控想要自救。
手指逐渐在水中蜷起。
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向上拉去,温玉沉想看清眼前人是谁,但双眸无法聚焦,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个人形,不过他也能猜出这人就是华清棠,因为除了他没人会跟着自己跳进湖里。
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温玉沉更加清楚的感知到那人在为他渡气。
模糊间他看见那人似乎被他气着了,眉心紧蹙着,一脸不悦。
唇上一软,氧气源源不断的送入温玉沉口中,华清棠的鼻梁蹭过他的侧脸,他睫毛微颤,垂下眼睑掩下眸中不宁的心绪。
他被华清棠救了。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温玉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劫后余生的感觉使他顾不得什么礼数,虽然他本身也没守过礼。
胸腔剧烈起伏着,发丝凌乱的贴合在他的脸侧,哒哒的滴水,良久,终于回过神来,偏头睨了眼正靠在一边抱臂而眠的华清棠。
刚要开口就剧烈的咳了半天,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华清棠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为何要救我。”
华清棠倚在树边,半眯着眼,好一会都没理他,在他以为华清棠不会回答时,华清棠又开了口:“还你上次的恩。”
温玉沉眸中失落一闪而过,转瞬略过了这个话题:“文昭不见了。”
华清棠补刀道:“嗯,你跟丢了,不仅跟丢了,你还暴露了。”
温玉沉哽住,脸色一僵:“……”
片刻,他回敬道:“咱们在这逗留的时间可超过两天了。”
“但你还没去邵阳报道。”
眼看着华清棠冷下了脸,温玉沉还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十分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颇为惋惜:“看来你当不成仙君了。”
“凡事讲究一个缘分,你跟这邵阳是有缘无…”分字还没说出口,一柄短刀就直直朝他袭来。
亏得他反应快,不然这刀刃划开的可就不是他的脸了,华清棠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他用袖口擦了下脸上伤口,疼的瞬间面目狰狞:“嘶…你来真的?”
忘了衣服沾水这茬了。
温玉沉脸上血渍被水晕染开,糊了半边脸,看着就跟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似的。
华清棠后退了半步,生怕他把血蹭到自己身上。
温玉沉忽然想到了什么,弯起眼,举起了湿哒哒的袖口,把血渍递到他眼前,笑道:“刚刚我被文昭打吐血了。”
他目移到华清棠双唇上,挑了挑眉:“你现在躲也晚了。”
华清棠手中短刀大有再刺他一刀的架势,就在温玉沉差点又因为哪壶不开提哪壶而被揍的时候,烛封从草垛里钻了出来。
可怜巴巴的蹭了蹭华清棠的腿,又冲温玉沉呲牙,温玉沉被这两面三刀的小东西气笑了,提溜起它的后脖颈,威胁道:“再呲牙把你牙掰断。”
温玉沉一脸和善,又礼貌的把它丢给华清棠。
烛封咬了咬华清棠的衣摆,像是要带他去哪。
“跟着它看看,说不定真能找到出口呢。”温玉沉无所谓道,“左右结果都不会比现在差了。”
华清棠也被他劝动了,确实如温玉沉所言,左右都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差了。
两人一妖便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偷偷折返回了村子中心,蹲在狗洞旁,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人经过,在确定无人后,华清棠跟烛封使了个眼神,烛封迅速带路。
温玉沉则跟在后头断后。
烛封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冲着那空地嗷嗷乱叫,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向空地。
这不是被他们刚烧了的房子么?
烛封带他们来这干什么?
不等二人反应,那地方竟邪门的在空地升起了一扇门!
没有多余的点缀装饰,只是一个看起来破旧腐烂的木门,大概许久没换了。
两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后准备进入这木门一探究竟,在华清棠触碰到木门的瞬间,温玉沉拽住了他的手:“等等。”
华清棠一怔,就看见温玉沉顺手从他衣服上撕了块布,华清棠反应过来时温玉沉已经咬开手指,用血在上面画了个符。
递给了他。
“应该有用,若有危险,它可以抵挡一次。”
温玉沉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这换身符他还是头一次用布料来画,但现在也的确没有符纸,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拿这布料试上一试。
无论是否有用,他都已经尽力了。
若是华清棠当真倒霉…
温玉沉不耐的揉了揉眉心,安慰自己,大概会有用的。
“你为何撕我衣裳?”华清棠不悦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的一个交代。
温玉沉理所当然道:“我出了血了,布料当然要由你出才算公平。”
华清棠无语凝噎,又看了看自己被撕了的衣裳,冷哼一声把符又丢给了温玉沉,冷声道:“不必了。”
温玉沉倒也没继续追着他硬塞,毕竟照着华清棠这排斥的样就算是塞了,大概率也不会用。
他索性在布料后头又画了个新的傀儡符,趁着华清棠不备,打在了他身上。
没想到还真打上了。
两人刚推开木门,就见到反常的一幕,这门内连接的竟然不是卧房,而是一个菜园子?
两人正愣神,烛封便越叫越凶,不过它这回像是失去了方向一样,自己绕着圈,四圈乱叫。
“嗷!!!”
叫的满园子都是它的声音回荡,平添了一份荒凉之感。
温玉沉感觉后背发凉,拍了拍华清棠的肩,他感觉到那人也浑身一颤,僵硬的转过身,见是他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让它别叫了,瘆得慌。”
温玉沉也看出来这小东西还是挺听华清棠的话的,所以干脆就让华清棠管束,总比他吓唬来的快。
华清棠说完后烛封果真不叫了,但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像是上回夜里一样。
温玉沉垂下眼睑,伸手揉了揉它的头,小声囔囔了一句:“你在怕什么呢?”
它到底在怕什么东西?
院子里有一条小路,不是很长一眼就能望到尽头,那头有个木屋,但不知道为何,温玉沉下意识觉得这路很长,像是永远也走不完。
踏出后没多久周遭景象竟全然转变!
他抬眸去找华清棠,却发现方才的路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医药馆,这医药馆直直的挡在他面前,他试着使用傀儡术唤了唤华清棠,但失败了。
冷风刺骨,吹的温玉沉一哆嗦。
“起开!”
他被一个穿着规整的仆人推倒在地,那药店掌柜也看见了他,面露难色,等那仆人卖完了药,店掌柜才出来扶起了他。
“哎…你若是早点来…”店掌柜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那是最后一副药了,咱村里没有了…”
“你若是要去县里还得三天才能回来…你娘怕是不成了…”掌柜拍了拍他身上的雪,“你别怪我…你也知道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不起人家官家的耳目…”
“现在回去还能再看你娘一眼…别在我这喽…快回去吧…”
话罢,店掌柜转身进了药铺,没再管他。
温玉沉面色未变,又转头看了眼这药铺,他总觉得这药铺还怪眼熟的,感觉在哪见过似的。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或许是他多心了,天下药铺大概长得都差不多吧。
“十五!你娘快不行了!!!”
迎面跑来了个小丫头,一边跑一边朝他喊,跑到他身边时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绕着他转了一圈,在发现他身上没有自己要的东西后急得跺脚:“药呢?!”
小丫头看起来快哭了。
温玉沉只得顺着这小丫头的话回道:“没买到。”
小丫头这回真哭了,温玉沉被她哭的手足无措,双唇开开合合最终只吐出干巴巴的三个字:“别哭了。”
他也没哄过人,此刻只能烦躁的皱着眉一脸凶相的威胁她不要哭了。
但小丫头哭的更厉害了,也没再问他什么,拽起他的手腕往前跑。
温玉沉侧过头观察,想着先跟着这小丫头,看看她要带自己去哪,万一有什么重要线索被他碰到了呢?
“十五…”
躺在床榻上的病弱妇人面黄肌瘦,两个凹陷的眼睛此刻直直的盯着温玉沉,但奇怪的是温玉沉不觉心慌,反而下意识的朝前走了几步。
半蹲下来,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娘…”
他来不及细想,那妇人缓缓抬手抚上了他的脸,嘘声道:“哎…”
“十五,娘知道你想救娘,可娘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像个活死人一样,娘困了…”妇人又拍了拍他的头,“十五,好好的,要好好的…”
妇人彻底没了气息,温玉沉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的拽了一把一样,猛的抽痛,瞬间如同缺失了一部分重要的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小丫头在一边哭,温玉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也哭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小丫头哭的狠,“明明我俩攒够了钱…明明…”
温玉沉抬眸,道:“…娘也不想看你这样,别哭了。”
小丫头错愕一瞬,气的脸色涨红:“林十五!你是不是人啊?!”
“你娘她还尸骨未寒你竟然…竟然…”
这小丫头大概是看他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意思,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确实伤心不起来,就连他师父死时他都没掉过一滴泪,更何况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妇人。
他何故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

不过他还是打算装上一装,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
“我并非是不想救…”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勉强叫出了这句“娘”。
“只是…”
看他欲言又止,小丫头急得朝他吼:“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如何能斗得过官家的耳目?药若是被别人抢了说不准还能讨个说法,但偏偏…”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任谁听都是担心受了那所谓的“官家耳目”的报复。
小丫头被他气的推门要走,温玉沉起身跟在她身后:“去哪?”
小丫头回头,一脸怒意:“找他们算账啊!不然让你娘白死吗?!林十五你真是个…”
小丫头脸都憋红了,最后就骂出了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懦夫!你不去我去!”
温玉沉见天色已晚,便伸手拦了一拦:“夜深了,我们现在去…”
小丫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文家离这不远!你不想去就别找借口给自己开脱!”
难不成文昭也在这?
温玉沉没再拦着她,只是保持着几米距离,不近不远,能看着这小丫头往哪走,他好跟在后面。
良久,小丫头停了下来,哐哐哐的在门外砸门,温玉沉有一瞬间怀疑这丫头就是文昭的妹妹,祖传砸门法。
温玉沉为避免自己沾染麻烦,特意避开了小丫头的视线,但这也导致了他无法看全这地方是哪,只能隐约看见里头的人开门了。
“你们凭什么抢药!”小丫头上来就嚎了一嗓子,硬生生把周围邻里也都嚎了起来,听见八卦的邻居也都不睡了,围成了一圈,把温玉沉的视野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眼前人山人海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小丫头还在继续敲门喊着凭什么抢药。
“吵什么?!吵什么!”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老太太被人搀扶着,拐棍也“咚咚”的敲了两声,冷着脸瞥了眼小丫头:“怎么?有何事非要闹得如此难堪?”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