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今天也在角色扮演—— byReitweg
Reitweg  发于:2024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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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珂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嘛!”
夏阳还有点小激动:“第一次不按任务走诶!这个游戏要怎么毁啊?”
楚泽看向宿元禹:“你觉得是那顶王冠?”
宿元禹点头:“大概率是。”
楚泽微微蹙眉:“难度有些大。”
宿元禹:“对。”
夏阳眼神不停地在两人身上切换,抬胳膊碰了碰闻珂,小声说:“闻哥,我怎么又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了?”
闻珂拍了拍夏阳的肩,安慰道:“不用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夏阳的脸顿时皱成一个小苦瓜。
夏阳实验室主攻的方向和游戏没有什么关系,理解不了也正常。楚泽给他解释了一下,夏阳终于明白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搭建这类作用于神经的游戏世界,首先需要有一个世界核,一切其他东西都以这个世界核为基础和起点创建而成,类似于一座摩天大楼的地基。
只是与地基不同,这个世界核可大可小,可以固定也可以移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它一定存在于这个游戏世界中。通常来说,世界核应该是游戏设计者最有执念、承载了最多情感的一样东西,它是一切故事的起点。
而这个游戏世界的创造者是宿元灼,从小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优秀的继承人,接管最高权力,所以这个世界核可想而知,最大的可能就是罗阇那顶象征着权力的王冠。
“哦我明白了!”夏阳恍然大悟,问:“所以说,只要毁掉了那顶王冠,游戏世界就会坍塌,我们也会自动回到现实世界?”
楚泽点头。
“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夏阳迟疑地问:“比如说我们的精神就被迫留在这个坍塌的世界里了?”
“不会。”楚泽说:“如果我们是在实验室中通过有线链接的方式将脑神经引导到游戏世界里,贸然摧毁游戏的确很危险。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推导出了个人脑神经传导的特殊频率密码,进而通过频率吸引的方式将我们拉入游戏,链接本身是通过游戏世界强大的吸引力构建的,只要游戏世界坍塌,链接就会断开。”
“类似于设备关闭,蓝牙链接自动断开?”夏阳眨眨眼睛。
楚泽笑笑:“对。”
“那我就明白了!”夏阳激动地说:“这样的话就简单多了!什么游戏任务,都不用管了!”
“不能说完全不管。”宿元禹说:“世界核是游戏世界的核心,不会轻易被人拿到。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至少要保证部落的安全,不然到时候真的被其他部落打进来,变数太多,对我们弊大于利。”
“浑水摸鱼不是更好吗?”夏阳疑惑地问:“如果到时候真的打起来,罗阇那边的防守也会松懈,我们不是更方便去拿王冠吗?”
“做事还是要留有余地的嘛!”闻珂搭着夏阳的肩膀,循循善诱:“万一等等我们拿到了王冠,发现它不是真正的世界核呢?到时候一片大乱,我们要么被关在笼子里,要么躲到深山老林,怎么找真正的世界核?”
夏阳挠挠头:“好像也对。”
宿元禹和楚泽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当啷”一声响,不远处,一个老人的陶碗落到地上,滚了两圈,碗中的水都撒了出来。老人叹口气,佝偻着腰去捡,夏阳眼疾手快,两步走过去,把碗捡起来递给了老人。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人道了谢,看着空碗,又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还能再喝上几次水了……”
不仅是这一位老人,自从打仗的男人们回来后,整个部落都笼罩在即将大祸临头的压抑中。夏阳看了看周围,问:“老人家,那个下斯仁乐部落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如果他们打过来,应该会把你们合并到他们的部落里,那样的话,生活的不应该更好才对吗?”
老人苦笑,摇摇头:“他们要把我们合并到他们的部落,第一件事就是杀光所有的老人和孩子,不服管教的男人和女人也要死,只有听话又有用的人才能活下来,以后成为他们的奴隶。我这把老骨头啊,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夏阳瞪大眼睛,突然意识过来——是啊,他怎么会想的那么简单呢?
胜利的部落将战败方收归麾下,怎么还会费力气养那些没用的老人?孩子身上留着战败部落的血,对他们来说就是隐患,只有对他们有价值的人才能活命,和食物房子一样,像物件一样被带走。
夏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知道现在周围的一切都只是游戏,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作用在他神经上的感官刺激。然而当他看着老人佝偻的背、颤抖的手,以及其他仿佛没有明天的一脸死气的人们,却又产生了怀疑——难道因为他们是虚构的,所以他们的存亡就没有意义吗?
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不顾这个弱小部落的死活,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世界核并毁掉,即便游戏世界真的被毁了,即便表面上没有任何影响,可是他以后午夜梦回再想到这些活生生的人在他的眼前被屠杀,他真的会没有一点愧疚吗?
夏阳转头看向楚泽和宿元禹,那两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夏阳走回去,坚定地点点头:“对,我们至少要保证部落的安全。”
楚泽朝他笑笑,转头看向宿元禹,问:“这次部落面临解散,我们需要出手干预吗?”
宿元禹摇头:“不需要。”
“啊?为什么啊?”夏阳惊讶地问:“部落要是解散了,他们不是更危险!”
“我猜,阿鱼会解决。”闻珂慢慢悠悠的说。
夏阳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是阿卓?”
“因为阿鱼有得力干将!”闻珂煞有其事地说:“刚刚看见那个叫阿科的年轻人了吗?我看他有眼缘,谁有他帮忙谁就能成功!”
夏阳神色复杂:“真的假的啊?”
“骗你干什么?”闻珂说:“不信你等着瞧吧!”
“行吧……”夏阳转过头,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帮部落打仗?还是策划去拿战冠?”
“同时。”宿元禹说:“首先要保证部落不会解散,这一部分我们先观察部落里情况,如果阿卓和阿鱼处理不了,我们再出手干预。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多了解罗阇的习惯和他身边护卫的情况,根据这些来定拿取战冠的计划。”
“那如果在我们拿到战冠之前,别的部落打进来了呢?”夏阳问。
“以保护部落为先,趁机拿取战冠。”
“好嘞!”夏阳摩拳擦掌,不过片刻后又不确定地问:“你们真的确定阿鱼可以解决部落解散的问题?我刚才听着,感觉问题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宿元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身后。
夏阳转头,就见一伙人从一个棚子出来,由远及近,走向刚才打翻了碗的那位老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材矮小,五官长得也不好看,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阿鱼。
阿鱼走向老人,客气地问:“阿伯,怎么拿着空碗?”
老人转头,发现是阿鱼,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阿鱼,我都听回来的年轻人说了。你也不用来劝我,我这一把老骨头,跑不了的,再说了,就算是跑出去,被野兽吃了,也不见得就被被下斯仁乐部落的人砍了头好……”
“阿伯,不用这么悲观。”阿鱼说:“我们部落如果做好准备,不一定会被下斯仁乐部落打败。”
“你别骗我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不明白?”老人摇头说:“那下斯仁乐部落猖狂了多少年,一年比一年强大,都不知道吞并周围多少个小部落了!他们每次打完胜仗不是一顿烧杀抢掠?死在他们长矛下的老人和孩子数得过来吗?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了……”
刚刚阿鱼出来的那座茅草棚里走出一队小夫妻,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显然是被阿鱼劝说后答应了不离开,但是阿鱼走了之后,又陷入了纠结。
“再厉害的部落,也不是一开始就强大的,他们可以,我们也可以。”阿鱼掰开一段木材,扔进篝火堆里,说:“再者说,就算是现在趁着他们没打过来的时候逃走,又能躲到哪里去?雨林这么危险,在最开始的时候之所以成立部落,就是为了聚在一起力量大,更容易活下去。”
“这些话你和那些年轻人说吧,”老人摇头:“他们比我更想活下去。”
阿鱼:“阿伯,我会挨个去说的。”
老人看他片刻,突然说:“这恐怕不是罗阇和阿卓的意思吧?”
阿鱼苦笑一声,片刻后站起身:“阿伯,我去下一家了,时间不够,我得快点才行。”
“好,好。”老人点头。
“阿鱼!”那个叫阿科的少年人从远处跑过来,神色焦急:“阿卓派人在部落周围守着,抓了不少人回来,都关在了捕熊的笼子里,阿壮也被抓了!”
“什么?!”阿鱼一惊,“阿壮怎么可能想逃?!”
“不知道啊!”报信的人都要急哭了:“阿壮是我们里最勇敢的人,谁要逃阿壮也不会逃,谁知道怎么就被阿卓给抓到了?阿鱼,你快去看看吧!”
“走!”阿鱼来不及和老人道别,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往一个方向而去。
“这个阿鱼看起来确实很靠谱,无论是对部落还是对同伴。”夏阳看着那一伙人的背影,感慨地说:“老话说的对,确实不能以貌取人,我刚才刚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个受气包呢。”
闻珂立马捂住他的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宿元禹,假装训斥:“谁像受气包了!别瞎说!”
夏阳委委屈屈:“本来就是嘛!”
宿元禹没理这俩人,沉默地看着阿鱼远去的身影。楚泽走到他身边,说:“我们也去看看?”
“你想去吗?”宿元禹说:“不过应该没什么意思。”
“去呗!”夏阳走上前说:“不是你说的嘛,要对这个部落增强了解!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阿卓和阿鱼这两个人的行事风格呢!”
楚泽点点头,又看向宿元禹,问:“你不想去?如果不想的话,我们就待在这,他们两个去就可以,正好我也有点累了。”
“我有什么不想去的?”宿元禹轻笑,看楚泽那个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像生怕提到自己不愿提的事儿似的,顿时心里发软,声音也温柔了几分:“我刚才只是觉得可能没什么热闹可看而已。”
楚泽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放下了心。
自从进了这个副本,发现故事背景仿照了宿元禹家里的背景,楚泽说话就比平时小心了三分,想了想,说:“算了,想想也该没什么意思,有人去就够了。”
宿元禹点头:“好,那我们就在棚子里等他们。”
“我说闻哥,他们到底去不去啊?”夏阳又开始和闻珂咬耳朵:“怎么去看个热闹都来回来去变这么多次主意?麻烦死了!”
“你懂什么?”闻珂瞥他一眼:“偶像剧看过没?二三十集的电视剧,翻来覆去就是你爱我我爱你你到底爱不爱我我到底爱不爱你这点事,麻烦吗?那不还是有那么人乐在其中?”
“可他们又不是在谈恋爱……”夏阳嘟囔:“就是去看个热闹而已……”
闻珂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神情摇了摇头,而后看向宿元禹:“老大,确定不去了?”
宿元禹“嗯”了一声。
“妥,那我带小孩玩去了,别等我俩哈,你们慢慢聊!”闻珂说完,一勾夏阳的脖子就远处走:“走喽!玩去喽!”
“我不是小孩!”夏阳被他搂着,不满地反驳一声,又不放弃地意图回头:“真不去啊?学长!你也不去啊?”
闻珂在夏阳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声说:“就是你学长不去,我老大才不去的,你这小脑袋瓜怎么就不知道转转!”
两人吵吵闹闹走远了,楚泽收回目光,一回头,正对上宿元禹的目光。楚泽疑惑地看他,笑着问:“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宿元禹实话实话,说完又觉得好像有点过头,问:“是不是又有点油腻了?”
上次他给楚泽支票的时候被楚泽说了油腻,回去特意查了下油腻的相关资料,时刻提醒自己别犯类似错误。
“确实。”楚泽笑:“不过宿大总裁学习能力强,能意识到这点真是非常难得。”
宿元禹看他弯着眼睛笑起来,眼神顿时就移不开了。楚泽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身到棚子下,将四周的帘子放了下来,说:“今天累了,我先躺一会,他们回来叫我。”
宿元禹没应,也跟着他走了进去,躺在各自的席子上。黑暗中也没点灯,两个人在静谧的夜里安静地躺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后,宿元禹忽然说:“小泽?”
“嗯?”
“其实之前在饭局上第一次再见到你,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宿元禹缓缓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楚泽没说话。
过得好吗?指哪方面呢?
身体康健,学业事业顺利,不愁吃穿,当然算是好。
可是人总是不满足的,就算有了再多的东西,心里却还是总惦记着没有的东西。就像楚泽,过着多少人羡慕的生活,可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当初小宿哥哥没有离开,如果他们一起长大,那该有多好呢?
“我在回国之前打听过你的情况。”宿元禹说:“我知道你一路走的都很顺利,一门心思读书,心无旁骛地工作,很努力,也很成功。可是我还是很想当面问你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楚泽说:“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宿元禹轻笑:“我过得也很好。”
楚泽沉默片刻,宿元灼的话和老罗阇的样子在心里都过了一遍,最后却只是说:“嗯,那就好。”
“还好你没把我忘了,”宿元禹在黑暗中弯起嘴角:“我回来之前还担心,十四年了,你会不会早就把我忘了。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快一点回来,还好还好,还来得及。”
楚泽坐起身,语气轻松:“如果你不来找我,也没关系的。”
宿元禹心里一紧。
“我会去找你,”楚泽认真地说:“我总会找的到你的。”
宿元禹浑身一松,心里顿时软成了一滩水。

夏阳和闻珂俩人跟在阿鱼一队人的后面, 一直走到了部落西边的一块空地。
空地上立着两个巨大的笼子,本来是用来猎熊的,现在里面关了不少人, 有老有少, 有男有女,一个个狼狈不堪。周围站着一圈举着火把的士兵,阿卓拎着鞭子站在外面,冷眼看着笼子中的这些人, 听着他们的求饶声没有丝毫动容。
“阿卓!”阿鱼带着人匆匆忙忙地赶过去,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眉头一皱。
那些人一见阿鱼, 好像看到了救星, 哀求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阿鱼!阿鱼!你救救我们!”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啊!”
“下斯仁乐部落打进来, 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阿鱼目光看向笼子角落里的一个人, 那人身材壮硕,沉默寡言, 胳膊和腿上都带着伤。他的身后蜷缩着一个年轻女人、两个三四岁的孩子还有一个老妇人,看着外面士兵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男人看到阿鱼,神色复杂的偏过了头,似乎羞愧地不愿与阿鱼对视。
阿卓冷笑一声,指了指男人,对阿鱼说:“阿鱼,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下斯仁乐的人还没打过来,就已经吓得要带着全家出逃,是不是你手下全都是这种废物?”
“你!”阿科气的恨不能上去和他打一架, 但阿卓在部落里的地位仅次于罗阇,他冲上去只能是给阿鱼惹事, 只能恨恨地说:“才不是!”
阿卓冷眼看了阿科一眼,阿科收了声,愤愤地转过头去。
阿鱼走到笼子边,蹲下身看着健壮男人:“阿壮。”
“阿鱼……”阿壮抬头看他,难过地说:“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
阿壮苦笑一声:“阿鱼,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清楚,下斯仁乐部落打过来是迟早的事,我们不可能赢,全部落最健壮的男人都被派去守在罗阇身边,罗阇不会有事,但是我的母亲会死,我的孩子们会死,我的妻子会被抓走成为别人的奴隶,被迫给别人生孩子。与其等着这一切发生,还不如离开部落,找一个山洞生活,活下去的可能更大。”
“雨林里有毒蛇,有野兽,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你们的敌人。”阿鱼说:“聚在一起才有更强大的力量,这就是部落的意义。”
阿壮摇摇头:“阿鱼,我们部落里有这个意义吗?”
阿鱼转头看向笼子里的其他人。
火把上的火焰在风中摇摆,橘黄色的光在这些人的脸上摇摇晃晃,将他们眼中的恐惧映照得清清楚楚。这些人都不过是部落里最普通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身形消瘦,很多孩子明明长到了七八岁,却只有五岁的身高。
对于他们来说,出逃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阿鱼拍了拍阿壮的肩,沉声说:“我会让它有意义的。”
阿壮眼神中露出担心:“阿鱼,你……”
阿鱼朝他笑了笑,站起身,转头走向阿卓,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阿卓锐利的眼睛眯了眯:“你觉得呢?”
阿鱼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问:“什么时候?”
阿卓没说话。
“你知道现在部落里正是用人的时候,”阿鱼说:“无论多小的力量对部落都很重要。”
“不用你教育我。”阿卓冷冷地说。
阿鱼坦然看着他。
“明天早上。”阿卓说完,冷着脸转身走了,阿鱼招呼了阿科一下,也走了。
躲在一边听墙角的夏阳悲伤地叹了口气,说:“闻哥,你说我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够用啊?怎么我学长和你老大说话听不懂,现在连阿卓和阿鱼说话都听不懂了啊?”
闻珂好脾气地说:“哪听不懂,哥给你讲讲!”
“就是这俩人刚在打什么哑谜啊?”夏阳疑惑地问:“阿鱼知道阿卓要做什么了吗?他怎么直接在问时间啊?”
“在现在这种人心各异的时候嘛,对于掌握话语权的人来说,第一要务就是立威,阿卓肯定是要拿抓到的这些人做文章,杀鸡儆猴,断了其他人想出逃的心,时间就定在明天早上。”
“这样啊……那岂不是明天要有一场大热闹?”夏阳眨眨眼睛:“明天如果要是乱起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趁乱把罗阇的战冠偷出来?”
“你想的轻松!”闻珂一拍夏阳的小脑瓜:“明天罗阇一定会出面,而且一定会戴着他的宝贝战冠。他身边的护卫不可能会少,我们只要一击不中,打草惊蛇,到时候更麻烦!”
夏阳挠挠头:“好吧。”
闻珂饶有兴味地说:“不过看你这么积极,精神可嘉啊!”
“那当然了!我兴奋啊!”夏阳眼睛亮亮的,压低声音:“闻哥我和你说,我上学的时候一直也算是成绩拔尖,但是我学长,他和我完全不是一种人……”
闻珂来了兴致:“那你学长是什么样的人?”
“学神吧……”夏阳说:“像我学长那样的人做题,思路都在分析出题人的想法,想考哪个知识点,怎么个考法,和我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就像进入游戏,每次我都时刻牢记游戏任务,千方百计地去找思路解题,可是我学长好像一直都对任务不大感兴趣,好像心思一直都没放在游戏里似的,可是每次完成任务都要靠他。这次也一样,连游戏任务都不管了,直接要掀翻这局游戏!”
夏阳激动不已:“跟着学长果然有前途,现在我都能和他并肩作战了,我也和出题人对上了啊,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是啊,跟对了人很重要。”闻珂一勾夏阳的脖子:“这事我有经验,以我雪亮锐利的眼睛来看,你跟着你学长,错不了!”
夏阳骄傲的一挺胸:“那是当然!”
两人回到草棚,和楚泽宿元禹说了看到的经过,四个人决定第二天早点起来,去看看情况。
楚泽习惯睡软床,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看其他三个人还在睡,就先出了屋子。
此时天才蒙蒙亮,楚泽走出门,却发现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忙活烧水煮东西的、处理猎物的、在菜地里忙碌的,人来人往,脸上都带着愁容。楚泽往前走了走,看到了阿美正在屋子前的锅里煮东西,上前打了招呼。
“起这么早啊!”阿美对他还是和昨天一样热情,笑起来仿佛一朵热烈的向日葵。只是即便这样,楚泽也感受到了她的一丝不安。
“需要帮忙吗?”楚泽客气地问:“这是在煮什么?”
“棕榈树的芯,做汤很好喝的!”阿美一边忙活一边说:“哥哥昨天守在部落外巡查,今天换班,一会就回来了,得吃点热乎的!”
楚泽惊讶:“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父亲母亲走的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阿美笑笑,说:“哥哥是阿卓手下的战士,阿卓说哥哥很勇敢,是他手下最好的战士呢!”
楚泽点点头,帮她添了点柴,随便聊天问:“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嗯,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阿美笑了,而后神色又黯淡下去:“现在我们部落太弱小了,周围的部落都可以来欺负我们。哥哥每天除了打猎还要守卫部落,经常会受伤,我很担心他。”
阿美抬头问楚泽:“昨天晚上有人想趁夜离开,被阿卓抓了回来,你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楚泽点头:“知道。”
“唉。”阿美叹口气,蹲下身来,看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泡,有些低落:“阿卓没有错,他是部落的继承人,以后要带领部落变强,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部落散了。可是那些想离开的人,他们也没有错,谁不想活下去呢?”
“下斯仁乐部落的人太坏了,他们要抢占我们的土地,抢走我们的食物,他们都是坏人,可是他们也没有错。在这片雨林里,从来都是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就会被打败、消失。我们的部落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以前打败了其他部落才活下来的呀。”
楚泽看着难过的姑娘,想劝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原始雨林中。
“大家对昨天的事都很担心,不知道罗阇会怎么办。刚刚罗阇派人来每家每户通知,太阳升到部落第一棵棕榈树顶的时候,所有人集中到祭坛,罗阇有事情要说。”
阿美抬头看了看周围,秀眉微微耸起,说:“部落里凡有大事要宣布的时候,都会去祭台,象征着让神灵也知晓我们的决定。现在大家都很紧张。”
天光一点一点亮起,时间快到了。
楚泽向周围看看,就见部落里的人神色都越来越忧虑。
等到了时间,楚泽和阿美一起去了祭坛。他们到的时候部落里的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虽然这部落并不大,但人员都集中起来也有快三百号人,大家满面愁容地聚在一起,气氛更加压抑。
宿元禹、闻珂和夏阳站在人群外,夏阳显然还没睡醒,迷迷瞪瞪的。宿元禹见楚泽过来,轻声问:“起那么早,要不要先回去睡一会?”
楚泽摇摇头,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说:“这怎么睡得着?”
对宿元禹来说,天大的事也没有让楚泽吃好睡好重要,接着说:“这里离我们的棚子有段距离,听不见多少声音。结束之后我告诉你结果就好,没必要在这看着。”
旁边的夏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委屈:“我刚才起不来问你能不能回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你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
宿元禹瞥他一眼,眼神略带嫌弃:“多大人了,别撒娇!”
夏阳:???
闻珂慈爱的搂住夏阳,贴心安慰:“别在意,以后有你受的呢。”
夏阳:“啊??”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虔诚地低下头。
不远处,整理排列的两列士兵们手拿长矛,步伐一致,由远及近,十分肃穆。被拥护在正中的老者正是老罗阇,身披白色长袍,头戴插满鹰羽的战冠,神色庄严,缓缓一步步走上祭台。
“阿粟部落的子民们,”老罗阇俯视着部落里的人们,声音沙哑而雄浑:“神灵与我们同在!”
“神灵与我们同在。”
整个部落整齐划一地重复着老罗阇的话,带着宗教式的虔诚。
一时间,整个祭坛周围的分为庄重而充满神性,夏阳本来还因为起的太早而脑子迷糊,此时早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地往楚泽身边凑了凑,屏气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
“阿粟部落在神灵的庇护下,在雨林中繁衍生息已有几十年。”老罗阇缓缓说:“我们在雨林中寻找食物、建造房屋,把个人微小的力量汇聚到一起,成为团结一致的大家庭。在这里,弱者得到了庇护,强者拥有稳定的后方支持,我们不必提心吊胆丛林里的猛兽毒蛇,不必夜不敢眠,这,就是部落的意义!”
人们静静地听着老罗阇铿锵有力的话,十分动容。
“的确,我们的部落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比我们更强大的部落屡屡骚扰进犯,干扰了我们平静安稳的生活——但这,是神灵对我们的考验!只有接受了神灵的考验,我们才有资格享受神灵对我们的庇护,才有资格继续做神灵的孩子!”
很多人被老罗阇的话说动,面露愧色,似乎对自己曾经想要离开部落而十分羞愧。楚泽微微偏头,小声问宿元禹:“你以前不会也做过这种传销似的演讲吧?”
宿元禹没肯定也没否定,说:“没有这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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