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其他二代家里常开的同学生日聚会,那更是没有了。
管家第一次招待自家少爷的朋友,相当高兴。
“你们在房间里聊吧,我去准备些水果。”他笑呵呵的,让开身位向一楼去。
独留水鹊不尴不尬地面对他的好朋友。
他还藏在半掩的门内,防备道:“你怎么来了?”
曲九潮的手轻易地搭上房门,压低身躯,直勾勾地盯着水鹊的眼睛,“给你送笔记。不请我进去吗?”
“我们在走廊说话,待会儿陈叔可能误会。”
这句话拿捏住了水鹊。
“你进来吧。”他让开位置。
曲九潮进门后环顾四周,卧室空间宽阔,床靠着角落和窗,有书桌学习区,还有中央专门空出来的矮桌招待区,懒人沙发、零食架、巨大投影,外侧阳台的吊篮椅,房间两侧还连通了浴室和衣帽间。
不管是从房间面积,还是干净整洁的程度都远胜同龄的Alpha。
曲九潮重新琢磨管家的态度,也能察觉出水鹊和他想象中新接回家的豪门私生子备受冷落境遇不同,甚至可以说,水鹊的家庭地位很高。
年轻者掌权,管家对水鹊的态度也诚实地透露出背后家主对私生子弟弟的态度。
最开始猜出背景的心疼散去后,余下稍微失望的想法是,水鹊不是什么灰姑娘公主,不需要他帮忙。
水鹊招呼他到大而圆的矮桌前,在软垫上坐下。
泡好的红茶推过去,茶具小巧精致,符合主人历来给人的印象。
“你自己夹糖。”水鹊给他递镊子,曲九潮摇头,他更习惯苦涩的口感。
白瓷碟子里还有几块饼干,边边还有一个咬了半块的。
可以想象到午睡醒来享受下午茶的小少爷听到敲门声后匆匆放弃饼干,跑去为客人开门的情景。
水鹊看他只喝茶不吃饼干,还又推了推碟子过去。
怎么这么客气,他不招呼不就不吃啊?
这人抱着他啃脖子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相敬如宾。
曲九潮抬眼,好笑道:“吃剩下的给我?”
说罢,却又认认真真地拈起那半块曲奇饼送进口中。
水鹊瞠目结舌:“我没让你吃这片,不是有没吃过的吗?”
他何必穿过整个碟子,取靠自己这边的唯一半块饼?
怎么吃人口水啊?
曲九潮看清楚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我都不嫌弃你,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水鹊不和他说话,这次他吃曲奇饼干咔咔两下就全送进嘴里,半点不给曲九潮机会。
生怕要给他连人带饼都拆吞入腹了一样。
“笔记呢?”水鹊切入正题。
曲九潮突然淡淡讽刺,“我还以为你忘记要复习月考重点了。”
不然怎么一口一个哥哥和别人玩得这么开心?
背包里没装别的什么,都是给水鹊整理的资料,他和水鹊的三小门选科方向只有生物重叠,不过也没费什么功夫向隔壁实验班的人借了历史和地理笔记。
最后都整理出来了。
水鹊“谢谢你。”
“不喊我哥哥吗?”曲九潮话里夹枪带棒,语气夹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气。
水鹊没听明白他在含沙射影什么,但他不喜欢曲九潮说话的语气,攻击性强,和平时相差极大。
他无措又莫名感到委屈,“你说话忽然这么凶做什么?”
他最近有哪里惹到曲九潮吗?
说给亲脖子也亲了呀。
水鹊不明所以。
他不想发生冲突,试着劝曲九潮离开,“现在才三点多,笔记我会自己看的,要不你赶回去上课吧,还能再上两节课……”
“用完我就丢?”曲九潮好似被无情渣A骗了身子的Omega。
“我没有!”水鹊下意识反驳,“我只是,怕你耽误了课程……”
曲九潮冷冷道:“我保送了。”
他明明昨晚才发消息告诉过水鹊。
估计他的消息又被哪个好哥哥挤下去了吧。
“哦……”水鹊接不上话茬,试探道,“那恭喜你?”
他不知道要怎么哄Omega,不小心学了直男语录,“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没有那个意思的。”
曲九潮的唇绷成一根弦的直线,随后情绪爆发,但声音还是冷静得没有丝毫颤抖。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
“一开始装得清纯,明明大家都在注视着你却假装一无所知,勾引别人的注意。”
“你那天还送我去医务室,本来就可以不理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因为信息素依赖症,多次目睹Omega母亲不喜欢父亲,却由于这个病低下高傲的头颅向父亲求欢后,他就有严重的仇A情结。
他以后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向没用的Alpha和信息素屈服。
患有信息素依赖症的Omega,腺体的信息素难以被其他Alpha闻到,只有对应的“解药”,才可能闻到患者的信息素,而患者对于对方的信息素就像上瘾一样,闻到一次后就会疯狂渴求,甚至于得不到就会自毁的程度。
所以那天,他在努力地克制不向水鹊扑过去。
他不会陷入那种无法失去Alpha的禁脔丑态。
水鹊不了解内情,对于曲九潮的指控简直百口莫辩,他甚至感到莫名其妙。
那天曲九潮因为接住他而摔倒,他要是不送他去医务室,那他成什么人了?
虽说他确实是炮灰坏蛋人设,但是他有这么坏吗?!
他不敢细思曲九潮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他的。
水鹊不擅长吵架,下意识地回避冲突,他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往外面走,“你冷静一下,我去帮陈叔处理水果。”
曲九潮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吓得他信息素逸散了,加上今天午睡起床迟了没来得及吃药的缘故,根本无法控制腺体的本能反应。
甜绸的栀子乌龙香从凌乱睡衣里飘出来。
他像新鲜的、馨香可口的甜点。
水鹊来都来不及叫,就让曲九潮钳住脸。
男生身量高大,压迫感十足,眉眼下压而显得凶狠,一扫往日清贵风度。
水鹊在更衣室的时候见过对方脱衣后的身体,肌肉结实覆盖着高而宽的骨架。
而他自己的身量还是抽条中的少年,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拗不过曲九潮。
他只要和现在一样,一手钳住那又娇又嫩的脸颊,另一只手握着腰,就可以让水鹊没有还手之力。
“放、放开我!”
距离拉得越来越近,水鹊瞳孔放大,最后直接紧紧闭上眼睛。
身高差的缘故,水鹊被迫踮着脚,他在家里图方便,没穿袜子,脚踝的跟腱发力绷紧,脱离了足底的毛拖。
气息湿、热地黏糊在一片,唇肉因挤压而磨出艳色,对方一直狠命地撬他的牙关,在口舌中裹挟地强势挤入。
磨碾,吸吮,水鹊舌根发麻,胸腔怦怦乱跳,那只钳着他脸颊的手转移,故意扣着后脑不让他退后,尾指和无名指修长,甚至有意无意地摩挲过颈后的腺体。
水声搅动,杜松子酒好似从舌尖交缠中渡过来,淹没了唇舌与肢体。
水鹊力竭。
甜腻腻的水洇出来,湿哒哒的软舌和下巴,曲九潮抽离又细细密密地吻过所有水光。
水鹊靠着他小口小口呼吸,脊椎肩颈过电般轻轻颤抖。
全然化作一滩水了。
曲九潮心情平复了些,但还是管制不住冷讽,“其实你喜欢被这样过分对待吧?接吻的时候爽得全身都在抖……”
清晰的“啪”一声划破午后的寂静。
曲九潮的镜框歪了些,左脸浮现一片淡红的巴掌印。
他愣住了一时没说话,只是看着水鹊,表情有一瞬短暂的空白。
对方眼眶是红的,漂亮的茶瞳蒙了一层雾气。
这是要哭了?
【剧情进度60%。】
【系统判定突然涨了10%诶,宿主好厉害!】
水鹊打好的腹稿一团乱了。
他哽咽一声,踩上曲九潮的脚,揪着对方衣领就亲。
【我都这么努力了。】
77号也很无奈:【判定程序是出厂前预装好的,说明书介绍是会自动监督剧情点推动,能实时监控角色好感值甚至心情,基本每个部门的系统都会安装这个版本的判定程序。】
【但是权限在主神手上,我也没有查阅权限。】
【对不起,宿主。】
曲九潮捧上他的脸。
他一动作水鹊就警惕地跳开了,还毫无犹豫地推一把。
曲九潮对他本就不设防,还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推后退了半步。
左脸还是火辣辣的。
甚至眼镜都还狼狈地没调整回来。
如果是以前,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魂牵梦萦,勾勾手就能蛊惑得他三魂五道。
都是信息素的缘故。
“有没有人说过你脾气很坏?”
曲九潮冷声说着,他抚平了校服的领口,如果不是脸上未消散的巴掌印,他和平日里清冷贵公子的模样无差。
完全看不出来不到一分钟前他还在舔弄小男生的唇肉,和久旱的流浪旅人一般恨不得吞咽下对方所有的水。
“刚认识的时候还装作乖巧善良的样子,实际上脾气大还爱打人,生气了又不说全让别人来猜。”
男生的眉眼拧起,隐隐可见屈辱。
“分明就擅长冷暴力,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牵动心情。”
水鹊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叫他擅长冷暴力?
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应该只是昨晚没有回曲九潮信息?
监察者又切断了77号的频道。
【别管了。】
【不愿意承认自己超爱的恋爱脑破防而已。】
【宝宝嘴巴痛不痛?】
水鹊没搭理他,毕竟相较而言,监察者更是莫名其妙,每次出场都在说怪话。
他长得本来就显无辜,睡衣在刚刚的混乱中理得乱糟糟的,锁骨露出来,光脸颊带着点肉,更加无辜可怜。
张嘴却是直男语录,无奈地对着曲九潮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一拳打在棉花上。
曲九潮扶正眼镜,镜片掩饰着晦暗眼波,他又恢复冷静自持的姿态。
“我不是摇头乞怜的狗,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你缺人戏耍,还是找别人吧。”
只是因为信息素依赖症,他才会陷入这样的状态。
你本来就最讨厌娇气麻烦还勾三搭四的人。
尤其是Alpha。
不是吗?
曲九潮离开的时候,水鹊故意气他,“把门带上。”
卧室的门啪嗒合上了,不过倒没有水鹊想的被激怒后摔门震天响。
水鹊嘟囔:“什么啊……”
他们俩到底谁是坏蛋?
水鹊复盘刚才剧情进度推到60%的事。
由于前段时间曲九潮贡献的进度点很多,所以多次骚扰的剧情阶段他推断是按照亲密接触来判定的。
虽然他完全不觉得曲九潮那种见到他就控制不住啃脖子的样是受到了他的骚扰。
严格来说受困扰的应该是他吧!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理由生气啊?!
但是按照判定情况,曲九潮好像真的很困扰……
“他是Omega。”水鹊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内心的思考。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大家对Omega的看法还处于传统与新潮之间,有相当部分人还秉持着Omega应该被动、贤惠、顺从Alpha的态度。
所以他当时以曲九潮为Omega的秘密作要挟,使对方落入传统的顺从地位,让他一直处于困扰当中吗?
77号现身,悬浮球体蹭蹭他的脸颊,提醒道:【宿主,曲九潮可能患有信息素依赖症。还记得卫擎说的吗?曲家的实验室近两年在研究这个病症。】
其实水鹊留意了一下,但没有具体去了解。
“我还以为他是单纯喜欢我的信息素味道……”他惊讶道。
曲九潮每次吸完他的信息素情绪就会稳定下来,他以为是他的信息素对上了什么安抚物的气味。
因为他自己小时候也有一个安抚物,是妈妈买的黑黄色小狗玩偶,肚子里缝了香包,他从10个月大起就一直抱着那只玩偶睡,到7岁了也完全戒不掉,其实里面的香包早就淡得没味道了。
不过抱着它会格外有安全感。
可惜后来爸爸妈妈出任务意外逝世了,他从警察署被送回到家,发现老旧小区楼走火,火势是从他们家开始的,也烧得最旺。
早知道之前去警察署领遗物的时候,应该带上小狗的。
水鹊以己度人,错误地以为曲九潮只是对他的信息素有所偏好。
没想到竟然是病情的因素。
水鹊反应过来,反省道:“那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拿捏人家的秘密作威胁,难怪骚扰的剧情点涨得这么快。
【宿主没有过分!宿主不会有错的!】77号护主,义愤填膺地说,【他才是应该羞愧!】
77号心疼死了,他咬宿主嘴巴这么用力。不知廉耻的Omega!
指不定玩得有多花呢!一点都不检点!
门外传来宋秦的声音,“水鹊?”
他跑去开门,宋秦还穿着他早上帮忙穿上的西服外套,风尘仆仆,明显是刚回到家。
左手上是果盘。
“你的朋友走了吗?”宋秦明知故问,在车里就看到了离开别墅的曲九潮。
陈叔又和他说小少爷和朋友不知道是不是闹了矛盾,他果盘还没端上去,那朋友就匆匆地走了。
宋秦知道水鹊不是会故意和别人起冲突的性子。
担心是水鹊受了欺负,他外套也没脱,借机替管家送果盘上来。
情况没有他想象的糟糕,但也并不算好。
满屋子的栀子乌龙信息素。
眼眶是红的,唇肉是肿的。
宋秦眼底阴沉沉,令人无法窥探他内心的想法。
粗糙指腹按上饱满馥郁的下唇。
宋秦:“肿了。”
水鹊不自觉地舔舔嘴唇,软红舌尖不经意扫过宋秦的大拇指。
“不小心咬到的。”和背着家长早恋似的,水鹊撒谎道。
他不能说自己给Omega强吻了还反抗不了吧。
感觉会很丢A脸。
宋秦视线落在大拇指尖,沾染了一抹水色,他收回手,没再继续追问这蹩脚的谎言。
不过他还是有意无意地试探,问:“你和你朋友吵架了吗?”
水鹊别扭道:“不是朋友,绝交了。”
宋秦满意了似的。
“分手了就好,你还小,其他人都是哄骗你的。”
“听哥哥的话,别谈恋爱。”
“尤其是高中。”
说罢,宋秦皱眉,又加上:“起码大学。不,工作后吧,先立业再成家。”
水鹊:?
刚刚他们不是在说朋友吗?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谈恋爱了?
水鹊今天的直播被录屏传播到某个论坛里。
【你游荣光臭脸王退役后当小主播榜一大哥怒砸百万连麦游戏甜蜜蜜,大满贯选手继承家业归来竟当狗,锐评一下?】
【楼主,这么会取标题,你不要命啦】
【看了,立了,只能说,当狗,合理的,应该的,幸福的。】
【抱歉,刚刚卡在0:20:32那里主播骂狗,冲昏过去了,一觉醒来大家都聊这么多啦】
【蛙趣,为什么这帖没被封?我发在大眼的帖子给屏蔽了。】
【也不一定吧,万一只是声音相似呢。】
【回复:荣光臭脸王拼音缩写XX,这榜一也缩写XX,如果我再拿出陈年扒皮贴,继承家业太子爷真名缩写XXX,阁下又如何应对呢?】
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什么违禁词,这个帖子也很快沉下去消失了,没溅起什么水花。
而录屏里其中一方当事人还在回味,甚至给水鹊发了信息。
相旬:水水,吃晚饭了吗?
相旬:今晚有空视频吗?
[向对方转账520000.00元]
他刚退出聊天界面,就有个语音通话打过来。
不是水鹊。
是之前劝他应该找个Omega交往的朋友。
“喂,有事?”谢相旬语气懒洋洋。
同样是青年二十五六的年纪,他的气质与宋秦那种沉稳截然相反,短发藏蓝色挑染,刘海用运动束发带随意拨到后面,刚从跑步机上下来,三两下用毛巾抹掉涔涔的汗,背心贴着精壮腰身。
和长期待在室内而皮肤苍白的其他电竞选手不同,他的肌肉覆盖着健康甚至夸张的古铜色。
朋友在电话那头吐槽:“不是吧哥?我还特意去搜了人家小主播的直播间,你还真是榜一大哥啊?”
“你是不是被骗了?我告诉你这年头小主播都很会骗人的,美颜一开,和线下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他是不是骗你是他唯一的好哥哥了?让你给他打钱了?”
谢相旬是断眉,无论是一挑一皱,都显得气势凌人、不好相与,或者说是天生容易摆臭脸。
他慢悠悠地说:“你别恶意揣测人家。”
“他直播连滤镜都不知道开,钱是我自己打的,他太瘦了,要多吃点。”
朋友无语凝噎。
他超爱,拦不住的。
“人家回我信息了,答应待会和我视频。”他抬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额头汗珠,一把扯下束发带,散开短发凌乱野性。
运动后的呼吸还未调整平息,血液里火气翻涌。
“不说了,我先去收拾一下,洗澡。”
“……”
朋友盯着挂断的通讯界面。
怎么说,按照他的了解,谢相旬完全可能整出在浴室里狂做一百个俯卧撑,浴衣半敞开露出胸肌装作刚洗完澡啊一不小心就接了视频实际上全方位展示自己堪比双开门冰箱的身材借此勾引小主播的事!
谢相旬的电话打过去时,水鹊已经吃完药准备睡觉了。
他侧躺着窝进被子里,床头的小灯还亮着,准备应付完榜一老板的通话就直接入睡。
与水鹊松弛的状态相反的是,蓝毛挑染的青年在手机前置摄像头前正襟危坐,也没有像友人猜想那样浴衣松松垮垮,而是好端端地穿了睡衣,头发隐约可见打理过的痕迹。
水鹊是看见过谢相旬的脸的。
就是那张裸上半身的照片,对方并没有截掉脸,虽然按照常理那照片中最有冲击力的应该是腹肌,但挑染发色还是给水鹊留下了印象。
接通后青年诧异了一瞬,眼神软化下来。
“现在才十点,你要睡觉了吗?”
卫擎开的药应该是有安眠的成分,他每次吃完就会感受到困意。
水鹊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床头灯光昏黄,亮度不高,侧躺的原因枕头抵着脸颊硬是挤得小脸变形。
就连这个角度看都可爱得要死。
谢相旬简直不敢想,以后能每天和水鹊同床共枕会有多幸福。
水鹊对谢相旬的印象是被他拉黑后知错就改人傻钱多很好哄的老板。
今晚也一样,他们只是把平时会聊的内容搬到了视频通话里来而已。
比如晚上吃了什么,好吃吗,今天做了什么,总之都是些口水话。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视频通话的原因,水鹊感觉相旬比平时亢奋。
可是他真的困了……
好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在说话。
他好像开了个新的话题?
水鹊睡眼朦胧。
“我之前都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青年还在不停地说,“谢相旬,我的名字,今年26岁,身高193,Alpha,无家族遗传病史,没有重大疾病过往,身心干净,处男,之前是电竞职业选手,AS大学金融本科,财务自由,老家在海城,现居北城,独生子,父母开明,不干涉情感生活。”
水鹊:“……”
怎么了?
他是在什么相亲市场连线吗?
还是说,相旬老板平时不太自信,这么说是想和他倾诉一下,获得他的肯定和鼓励?
难怪要给他打视频。
按道理来说这么好的条件不应该自卑,但水鹊也不好评价什么。
人无完人,或许对方人生赢家的外表下隐藏的心敏感脆弱呢?
谢相旬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水鹊翻了个身,认真敷衍他,“嗯嗯,很棒。”
“那就好……”谢相旬抽了一张纸巾,面不改色地擦掉手心里的汗,视线往下一顿。
水鹊睡觉时不喜欢规规矩矩地扣好睡衣所有纽扣,顶上三四颗都是没扣的。
翻身的动作就松散开了,肩颈线条和雪肤一览无余,压着的一半肩膀附近,堆起一点软肉。
由内向外地仿佛可以嗅到浓稠幽香。
谢相旬无意识地说出心里话。
“怎么这么白……”
Omega都是这样皮肤又白又细的吗?
谢相旬没端住正经人设,脑一抽就说了:“皮肤这么白的,据说那里都是粉的,我认为是谣言,能让我看看吗?”
水鹊:?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陡然反应过来,手机都不要了,整个人一缩就全躲进被子里。
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手机倒扣在床之前的瞬间,谢相旬就只在屏幕里看到对方仅露在被子外的呆毛。
微信电话没挂断,扬声器还能倔强地放出声音。
“不是,我瞎说的,你别生气,闷在被子里呼吸不过来怎么办?”
这个人是变态吗?
为什么关心别人的是不是粉色的?
他自己没有吗?
水鹊指尖颤抖,埋在被子里严丝合缝地扣上纽扣,恨不得把睡衣全缝起来。
确保没有露出肌肤,不会便宜对方后,他才伸手毫不留情挂断了视频通话,留在摄像头里最后一幕是气鼓鼓的小脸。
为什么有人生气也能这么可爱?
谢相旬过于激动锤了一下桌子,旁边的摆件都被力道震得晃了晃。
你完了,谢相旬。
可以认为一个人漂亮、帅气,但是只要发自内心认定对方可爱,那么你这辈子也就这样定型了,无论对方做什么,你都可以爱得不得了,爱得死去活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给被自己惹毛了的小主播道歉。
相旬:对不起。
相旬:我乱说的。
相旬:我说话没经过脑子。
相旬:你别生气,你还在生病,生气对身体不好。
每打一句,他就在后面跟上一笔巨额转账。
水鹊暂时不想理他,但是也禁不住软饭值的诱惑,他诚实地一个一个点了接受。
即使软饭值换算规则是金钱抹去四个零,也够他涨好多了。
谢相旬见他接受了转账,松了一口气。
还喜欢他的钱,钱是他的,四舍五入那就是小主播也喜欢他。
谢相旬自己进行了一个梦男的自我安慰。
相旬:我看你的ip在海城,水水也是海城人吗?
相旬:你住在哪个区?
什么意思?
水鹊害怕,这人不会是转账后又后悔了吧,要线下找他单挑吗?
他回复:不是,来海城旅游的。
相旬:你不是海城人吗?
水鹊:来旅游的。
相旬:到哪里旅游?我可以给水水介绍附近的老字号店。
水鹊:到海城。
“……”
就算谢相旬是傻子也能发觉水鹊完全是在搪塞他,而且还是在十分赌气地敷衍。
相旬:好好好,你不要生气,我不烦你了,早点睡。
相旬:以后我不说这种话了,还接我视频,可以吗?
水鹊干脆不理他,利落地锁上屏。
阴魂不散的监察者:
【不对哦。】
【按照宋水鹊的人设,会在第一时间证明那不是谣言。】
【拜金软弱的Alpha,哪怕对面提出裸聊的要求,也没办法说不吧?】
【但是没关系,我不会扣宝贝的人设分的。】
不仅任务过程由监察者随时监控,最后的总结评分也有监察者的一部分。
水鹊被接连吓得完全在被窝里蜷成蚕宝宝了。
【你老是说过分的话。】
他抿了抿唇,了当道:【罚你禁言十天。】
那是直播间的规矩,房管会给扰乱秩序的账号禁言套餐。
水鹊只是说说,毕竟监察者隶属独立部门,层级还比他们这种普通职员高一大截,他没指望对方会听话。
监察者却说:【服从您的安排。】
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77号浮现,亲昵地贴宿主的脸蛋子,【今天工作也辛苦了,晚安,亲爱的宿主。】
水鹊睡得不错,一觉无梦到天亮。
或许是卫擎真的医术了得,他的信息素水平除了易感期第一天,其他时候都相当稳定。
水鹊注意到曲九潮开始避开自己了。
表现在他的生活中对方出现的频率降低到几乎为零。
两个班本来就生生隔了一层楼,如果不是之前曲九潮时时来找他,本来也难以撞到一起。
“考完这次月考,”陆风驰帮值日的水鹊布置考场,“我们去青月山庄玩一天,怎么样?”
青月山庄是在海城郊外的类似度假村一般的地方,风景宜人,依山傍海,主厨的美食外界吹得天花乱坠。
男生整理桌椅的速度快得多,水鹊才挪了两套桌椅的功夫,他已经摆好半个教室了。
陆风驰半倚着身后的桌子,忐忑补充道:“不是只有我们两个,陈俭他们也会去的。”
Omega一般都不会随便答应和Alpha单独外出游玩一整天吧?
没办法,陆风驰只好让陈俭他们几个也跟上。
小团体里有Beta,那总会好一些。
水鹊没多少犹豫地答应了,“好啊。”
反正最近他也没办法从曲九潮那里刷剧情进度,不如回过头来再试试从陆风驰这里着手。
生物是最后一门,考到了傍晚六点多,由于考场是打乱的,好巧不巧,水鹊后面的位置坐的是曲九潮。
但是两人完全没有眼神接触,哪怕收卷要离开考场了,也没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