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驰:“好了,是香的。站好。”
再乱动他就挡不住太阳了。
水鹊作罢。
恍惚间如芒在背。
他凭直觉看向19班的方阵,结果对上曲九潮的视线。
明明是深秋大晴天,对方却和随身开着冷气似的。
半点不见狼狈,清冽干爽,在人群当中鹤身玉立。
19班班服还是黑色款式,和冷白的皮肤相对比,久违的是深秋应有的凉爽。
曲九潮扶了扶眼镜,温和地向他笑。
水鹊下意识也笑了。
刚刚如芒在背的应该是错觉吧……
他转回头想。
第二天上午最引人瞩目的是高三10班和15班的篮球决赛。
水鹊听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有人说。
“先去看篮球赛还是游泳比赛?听说曲会长报了今年的自由泳,好纠结……”
“我在论坛上找到了赛程安排,别担心,两个比赛错开了,先看游泳比赛等结束了还能赶上篮球决赛后半场。”
曲九潮?报了自由泳?
游泳馆和篮球场中间只隔了一个室内羽毛球馆,离得并不远。
水鹊还记得自己也有骚扰曲九潮的剧情点,但是因为平时两个班离得远遇不上,他始终没找到机会。
正想着,球赛开始了。
陈俭和他一样是替补,不过和水鹊不一样,人家是真的有实力的替补。
末日基地寸土寸金,研究所没有这么大的面积作篮球场,只有小小的乒乓球场,但是实验体是没有权限进入的。
他的娱乐活动一般都是在宿舍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水鹊看不懂篮球,所以没一会儿就刷起了手机。
尖叫声浪一阵大过一阵,震得人耳朵发疼。他抬起头,大家激动似乎是因为陆风驰刚刚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水鹊后知后觉地鼓掌。
说实话,陈俭感觉水鹊挺奇怪的,他和其他人都以为水鹊是在追陆风驰,但有的时候对方的举动给他感观就是打卡式的,好像跟着陆风驰是什么每日必做的签到任务。
就像现在,做完了签到任务,其他的就漠不关心了。
反观陆风驰,已经轻易被迷得七晕八倒。
但说的也是,谁能拒绝他呢?
陈俭瞥了眼他白皙的耳后,颇有些没话找话:“陆哥打球挺厉害的。”
水鹊随口应和道:“嗯嗯,很厉害。”
他打开校园论坛,有人把三分球的视频放上去了,视频里陆风驰面无表情,发力时肌肉起伏,动作狠厉迅疾。
打球的时候怪凶的。
陈俭:“你想要陆哥的球衣吗?”
陆风驰往年的篮球服能在论坛里涛出不错的价格,即使陆风驰从来没想过要卖,听到后只是露出了恶心的表情,随后叫人删帖禁言。
陈俭下意识以为水鹊会像那些后援会的一样想要,见水鹊转过来,他还一紧张就大放厥词:“放心,凭我和陆哥的关系,肯定能帮你要到。”
“我要他穿过的球衣做什么?”水鹊迷茫。
他们替补有自己的衣服啊。
水鹊身上穿着的是10班球队统一的球服,当时订替补的衣服时没想那么多,即使给水鹊拿了其中的最小号,也还是大了,松松垮垮的,他只好把衣摆扎进短裤里。
短裤倒是合适,一双伶仃的细腿露在外面,幸好这个时节没有蚊子。
上衣款式是很常见的背心,白皙圆润的肩头和一片锁骨都盈着点粉,尺码偏大的缘故,风一吹,衣服摇曳,从侧面能看见身上白嫩的软肉。
陈俭的脸窜地红了。
也、也是,新同学根本不需要陆风驰的球衣,他自己的球衣估计更值钱,如果有拍卖的话,肯定会出现有钱的匿名买家拍回去。
在深夜病态地嗅闻,试图从衣服里闻出点原主人身上浓郁甜绸的香气。
因为陈俭没接话,话题草草地结束了。
虽然是决赛,但10班和15班的总体水平还是有差距,比分原先还胶着,但上半场结束时10班这边已经领先20分了。
大比分领先,下半场似乎也没什么看头了。
许多人追求的是比分胶着最后一秒定胜负的精彩球赛,于是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开球场。
“妈的!”15班的球队里有人低声骂道,“陆家少爷就是了不起!”
队友劝道:
“行了,倪泽宇,小声点,有人看过来了!”
“本来就是我们技不如人,你冷静点,别这么难看。”
倪泽宇更不服气:“凭什么!沈教练训练时也更看重他!肯定是他让沈教练给10班的都开小灶了!”
有队友默默翻了个白眼。
沈教练都是人陆家挖来学校的,就算陆风驰让他给10班开小灶又如何。
围观的人群发出尖叫。
倪泽宇刚才气急砸向10班方向的篮球弹到地上,又直直撞到了正准备离场的水鹊。
水鹊和陈俭说了一声,想去隔壁游泳池看一眼,才一转身的功夫,就被篮球砸到后背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倪泽宇也没想到砸中人了,但嘴上还是欠,冷笑:“哼,算他倒霉。”
突然,拳风从侧面烈烈袭来,来不及躲避,打中他的左脸,倪泽宇被带得掀翻在地。
“你他妈!”倒在地上时他嘴里还在骂脏话,抬眼却噤了声。
陆风驰居高临下地冷眼看他,眼神和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输不起吗?”他问,脸色阴沉,视线如同利刃一般在倪泽宇身上剐肉。
陆风驰大步流星地走回来,一见水鹊这副模样心都化成一滩水了。
他在水鹊前面半蹲,“上来。”
水鹊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去医务室消一下毒就好了……”
陆风驰皱起眉,突然想到背起来时手不一定会避开伤口,二话不说,一手托着水鹊的膝弯,另一只手垫在他肩后,抱起人就直直向球场外走。
离开前他交代:“陈俭,下半场你补上。”
“好嘞!”陈俭回应。
还在球场的10班同学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球队的,个个牛高马大,现在更是像黑脸阎罗。
他们都听到对面是怎么说陆风驰的。
再说,怎么能欺负他们班同学!
向来因为成绩和家庭背景泾渭分明的10班学生达成前所未有的共识。
从篮球场到医务室,途中要经过游泳馆,那边的比赛刚结束,人潮从门口涌出来,摩肩接踵的。
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好奇地探寻,水鹊尴尬得脚趾蜷缩,扭过头去遮住脸。
陆风驰差点还以为是自己碰到伤口了,他的手放得很规矩,托着膝弯揽着背。
他个高腿长,走得快,要是水鹊自己走过去,本来就慢,一瘸一拐的走到医务室估计伤口都感染了。
水鹊弱弱地说:“有人拍照了……”
陆风驰眼神一剜围观拍照的学生,他们讪讪地收起手机。
“没事,他们不敢乱发贴的。”他说。
发了他也会叫管理员删除。
尤其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捞人贴,捞水鹊的他都让人删了几百次了。
捞捞捞,是渔网吗你就捞?
陆风驰脸色很臭,路过的人群给他让开了通过的道路。
医务室人员不多,校医就这么四个,三个都被派遣去田径场后勤的大伞下站岗了,更方便立刻进行应急处理。
留守医务室的一个校医还在给中暑的另一个学生忙活。
只随口道:“摔伤的床边有碘伏棉球红霉素软膏,其他的登记排队。”
陆风驰好端端地在床边放下水鹊。
“坐好了。”他凶巴巴的,蹲在水鹊跟前,“疼了你就说。”
水鹊抓住他的手,制止他动作,“我自己来吧,你现在回去比赛还来得及。”
“15班那群——”顾及到水鹊,陆风驰咽下骂人的脏话,“他们打不了假赛的时候,实力能看的就刚刚一个倪泽宇,剩下的我们班队伍没了我也能应付。”
“何况陈俭水平不错的。”他又补了一声嘀咕,“虽说比起我来还是差了点。”
碘伏棉球按压在伤口上,刺刺的痛还有点凉丝丝的。
水鹊忍不住晃了晃腿。
陆风驰:“别动,很快就好了。”
他大手锢住水鹊的小腿,大拇指把握的地方摁下去一个小小的窝,软肉挤压着看起来才多一点。
陆风驰看那青红的伤口,憋着气处理好,就跟刚发觉自己的手在做什么似的,慌忙放开了。
“那个……球砸到的后背没问题吗?”陆风驰吞吞吐吐地问道。
水鹊利落地就要掀起球服脱掉上衣。
“等等等等!”陆风驰刷地站起来时,还“咚”磕了一下床边的柜子,“这个、我让校医进来处理吧。”
他的眼神躲避,“我先出去一会儿,好了再进来。”
水鹊不明白他的态度,转念一想他现在相当于Omega,人家还是讲一些性别大防的。
虽然他不理解,都是男性的身体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不过还是入乡随俗,尊重当地的观念。
陆风驰退出去,换了校医进来。
从事医学工作的大多都是Beta,不管是对ABO三方性别的哪一方,都更容易令人接受。
水鹊后背没什么事,顶多有点淤青,也不疼,校医就给他上了云南白药。
他又将球服囫囵套回去。
结束后,陆风驰进帘子里来问:“你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会儿?”
明明刚从球场上下来又抱着人一路到医务室的人是他,身上还淌着汗流入肌肉的纹理,却问全程没上场没走路的水鹊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水鹊觉得他挺奇怪的。
而且,他应该将原主的人设维持得不错啊,怎么不见陆风驰烦他?
水鹊慢吞吞地说:“我想喝水。”
他自己纹丝不动,明显是等着人给他端水递水。
陆风驰从医务室找了一次性航空塑料杯,又去外面饮水机接了水回来。
是温的。
水鹊摇头,“我要喝冰水。”
“不行,你刚摔倒。”陆风驰严词拒绝。
水鹊:“我是摔了腿,不是摔了胃。”
他转头将那杯温水递到陆风驰唇边,“这杯请你喝,我要喝冰的。”
陆风驰猝不及防,就着水鹊持杯喝了一口水,还是接过去杯子两口牛饮喝完。
“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
怎么好像不仅没烦他?还美滋滋的?
海城一中很大,只有到生活区便利店才能买到冰水,和这里还是有段距离。
水鹊在原位百无聊赖地晃着腿,打开了很久没看的应援群。
之前球场的事故果然在群里掀起轩然大波。
应该有些群友还是10班的同学,因此对内情颇为了解。
[球技粉,不磕]:我真无语了那个nzy,sorry啦陆家少爷真的了不起,有本事你家也给学校挖一个差不多国家级水平的教练来?
[不喜欢转学生]:正经打打不过就破防了,真可怜。谁不知道他们15班的最喜欢和别的班联手打假赛?
[匿了]:转学生没事吧?刚刚从游泳馆过来看到陆哥送他去医务室,是不是摔到腿了?
[唯粉,再艾特拉黑]:卑鄙的nzy,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我一怒之下看陆哥冲冠一怒()
水鹊又观望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人吐槽他让陆风驰送他去医务室。
大家的集体感好强啊。
现在人群都聚集到篮球场田径场那边了,水鹊还是想去看看游泳馆的情况,在陆风驰回来之前。
直觉告诉他必须要避开陆风驰,毕竟他以后是脚踏两条船的人设。
就是不知道曲九潮走了没有……
正踏入游泳馆内,空空荡荡的场馆内部传来浓烈杜松子酒的香气。
水鹊不可能忘记这个味道。
是从更衣室传出来的。
他往更衣室的方向,由于不知名的担心,步履加快,牵扯到腿上的伤口,有些麻麻的疼。
地板湿哒哒的,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映出粼粼水光一片。
多的衣物倒是没有,估计选手都已经换完衣服离场了。
室内左右两排都是更衣的隔间。
有的门半掩着,有的掩实了,但是一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水鹊进来前听到有哗哗的水声,可能是觉察到他的脚步声,水声停了。
“有人吗?”水鹊敲敲路过的隔间门。
整个更衣室都弥漫着杜松子酒味。
他无法确认是哪一间。
水鹊试探地敲下一个隔间门,“曲九潮?”
不在这间。
他正准备走,身后的隔间门悠悠地开了。
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腰,大力将他拖拽进去。
趁水鹊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捂住他的嘴。
水鹊吓得一咬牙,舌尖尝出了点点散开的铁锈味。
他几乎是被人狭抱着,致命的后背暴露给对方。
更衣室内的隔间没有什么采光,昏暗一片,灯也没有开,只天花板顶上的通风口小风扇呼啦呼啦响。
抱着他的人身材高大,影影绰绰笼罩住水鹊的身形。
“曲、曲九潮?”杜松子酒充斥鼻尖。
那人没回应,只是从背后死死抱着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禁锢的怀抱。
对方是裸露上身的。
刚刚应该是在冲冷水澡,隔间里没有热的蒸气,地板湿淋淋,后头的人也是湿漉漉的。
水珠沾湿了他的球衣。
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一般,试探性地细细嗅闻,鼻尖蹭蹭。
最终,对方将脸埋在水鹊的后颈。
水鹊可以感受到他深呼吸时吐出的热气。
“低血糖。”声音不是平常的清冷,哑哑的,“借我靠一下。”
好、好像不只低血糖那么一回事。
水鹊倒是没有误会,只当是对方刚才游泳完,剧烈运动后难免有的生理反应。
他只是尴尬地提醒:“曲同学,你硌到我了。”
那人又贴着他的脖子深呼吸了一口,“抱歉。”
“没关系……!”
水鹊才松了一口气,又吓了一跳。
对方的手臂轻松地托起他,让他坐到一旁干燥的栏杆上,底下垫着干净没换的衣服。
曲九潮挤在他岔开的双腿中间。
冷淡疏离的眉眼沉沉压着,下颚线优越,眼眶是烧红似的,有些狼狈,比往日少了许多自持的分寸感。
“为什么过来?”曲九潮问,双手撑在栏杆两侧,将水鹊锁在里面。
他平时看着精瘦,裸着上身却能看到精赤冷白的肌肉。头发湿成一缕一缕,水珠顺着胸膛肌肉中间的纹理滚动,流入腹股沟。
腰两侧的人鱼线蜿蜒进纯黑泳裤里,鼓起弧度。
水鹊傻眼。
怎么这么夸张?!
曲九潮低声笑,胸腔震动,“你男朋友好像来找你了?”
紧接着水鹊果真听到游泳馆外隐隐约约的声音。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隔间亮起。
通话界面显示备注——
陆风驰。
曲九潮幽幽地盯着他,“不接吗?”
“接、接的。”水鹊蓦地感受到一股危险,他还是补充一句,“不是男朋友。”
阴冷的气息好像散了些许。
“我还是有点头晕。”曲九潮靠在水鹊脖颈侧,发丝上冰凉的水滴落在锁骨,顺着对方雪白肌骨流入球衣内。
他忍了很久直到再也见不到那水珠,也没有凑上去舔舐走。
“你接电话吧。”他提醒。
“噢,噢噢。”因为左半边身子曲九潮靠着,水鹊换了右手拿手机,放在耳朵边,“喂……”
陆风驰还拿着一瓶水,从冰柜里出来没多久,太阳一晒,包装外层的霜就滴滴答答地化了:“你在哪?”
他刚去医务室找了,又找过了球场,没见到人。
水鹊不好说现在的情况,主要是更衣室这边都是曲九潮的信息素。
他自己是因为信息素紊乱的原因对Omega的信息素迟钝点,没什么感觉,可是陆风驰是纯正的Alpha,虽然定期打抑制剂,但大量的Omega的信息素,一般很容易引起Alpha冲动暴躁易怒的一面,他要来就乱套了。
况且,曲九潮好像是Omega装Beta……
这是人家的隐私,他不能戳破。
水鹊默默找了借口:“我出去逛了一下。”
陆风驰拧眉,“你摔伤了,要好好休息。”
他话锋一转,干脆道:“算了,你在原地别动,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水鹊说谎时容易有小动作,他的眼神飘忽,“不要。你买好水了吗?”
“嗯,当然买好了,你在哪?不然水一会儿都不冰了。”陆风驰在球场和游泳馆外的校道徘徊,将石子踢进路边的下水井盖里。
水鹊哼哼唧唧地要找借口支开他:“我又想吃雪糕了,就是那种三色一盒的,你可以再去一趟便利店吗?”
“和老板说要两个勺子,请你吃一半。”水鹊大方道,不等陆风驰再问,就说:“我过一会儿就回教室等你。”
“两、两个勺子就不用了,你吃吧……”陆风驰脸色一红,却听到通话对面传来水鹊嗯哼一声,尾音软软的,有点怪异。
“水鹊?”陆风驰问,下一秒通话已经切断了。
陈俭从篮球场出来,神色焦急,“怎么样?!陆哥你找到宋同学了吗?”
陆风驰一笑,“你怎么知道他想和我吃同一个雪糕?”
陈俭:“?”
“他就是不好意思当面和我说,不聊了,我买雪糕去了,三色的,两个勺。”
陆风驰潇洒的挥挥手,往生活区方向去了。
“你咬我干什么?”水鹊捂住脖子刚刚被咬的地方,害得他差点就露馅了。
他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曲九潮的样子像某种机敏的小动物。
曲九潮的舌尖略过上颚,口中仿佛还残留着栀子花香,还有那么点乌龙茶的味道,乌龙很淡,光尾调的零星半点,但极大地缓解了他的病症。
他滚烫的温度降了下来,明明刚才无论怎么用冷水冲都没有效果,现在只是一口都立竿见影。
很想,把对方吃掉,榨出更多的一点乌龙信息素。
曲九潮面无表情的想。
“对不起。”嘴上还是道歉。
水鹊犹犹豫豫,问:“你是情热期到了吗?”
和Alpha的易感期对应,Omega有个情热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但一般都是在腺体贴抑制贴度过,对比起需要注射抑制剂的躁动的易感期,情热期的症状没有那么明显也更无害,因此抑制手段也更简单。
“需要我去帮你带抑制贴过来吗?”他之前看到医务室就有。
水鹊是热爱帮助他人的,即使他现在的人设不是这样的,甚至刚才剧情进度还推进了……
说明他现在的行为被判定为骚扰曲九潮和陆风驰?
别人情热期呢,水鹊不想趁人之危完成任务。
“等等……!”湿漉漉的触感扫在脖颈,水鹊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别舔、不要做这种事!走开!”
曲九潮更挤入水鹊的双腿之间,两人的距离严丝合缝,大手轻易地压制了他的反抗。
不是说Omega都身娇体弱吗?!
水鹊不敢置信。
渴望和情欲像是潮汐一样充斥了曲九潮的胸膛。
他抱着水鹊,中间不留一道缝隙,埋首在脆弱的肩颈处。
好半晌,停止舔舐后,一连串的吻落在水鹊的颈边,杜松子酒的味道由淡到浓,信息素像是要随着他的亲吻埋入水鹊的体内。
更多的乌龙味从后面逸散出来。
曲九潮只是呼吸着。
不够,还不够。
他抬眼,看到怀中人的眼神仓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清澈的茶色眼眸倒映出他沉溺在拥抱当中的丑态。
狼狈、疯狂。
这明明是早知道自己信息素依赖症家族病史以来,他所极度厌恶,极力想要避免陷入的境地。
为什么?
在对方面前发病却有种极端的、下贱的愉悦感?
基因缺陷的怪物。
曲九潮扶着水鹊的腰贴上来,将他困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再借我靠一会儿。”曲九潮说,“再一会就好。”
曲九潮一直抱着他,水鹊不适地动了动,下意识夹了夹腿,试图让对方远离自己,“太近了……”
曲九潮置若罔闻。
好像又进了一个微信通话,手机屏幕亮了,水鹊无暇去看,曲九潮贴在他的肩上,偏头扫了一眼,手指一抬,挂断了。
昏暗中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信息素终于平息了。
隔壁不远的篮球场传来哨声和欢呼声,仿佛可以掀翻篮球场的顶层。
呼吸交织。
感受到变化,水鹊目瞪口结。
“对不起,但没有弄脏你的裤子。”曲九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带上眼镜,视线往水鹊大腿扫去,冷静地思考,“你介意的话,我还有备用的衣物,可以先穿我的,是干净的,没穿过。”
怎么可以这样……
好恶劣。
水鹊恼怒。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趁人之危推进剧情点了!
粉白的脸颊浮现一层薄红,眼中又羞又恼,他还坐在栏杆上,抬起腿,脚上的运动鞋不知道在混乱中什么时候蹭掉了。
白色一尘不染的袜子,带着少年的愠怒,踩了曲九潮一脚。
对方从胸膛当中挤出一声闷哼。
水鹊自以为已经达到了教训的目的,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放下。
羞耻得脚趾蜷缩,腿上的肉也在绷紧颤抖,嘴上却还在说:“你、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是Omega吧?”
灰暗的光线中,曲九潮久久地盯着他,笑了。
剧情进度条推进了。
45%。
但水鹊觉得自己可能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尤其是监察者还说。
【啧。】
【我都不敢想他会有多爽。】
水鹊后悔了。
他那天就不该说那句话。
运动会过去了,但周四周五还要正常上课,度过这两天就是周末,同学们的心都玩野了,对上课也没什么心思。
水鹊很难解释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开始上课了还好,之前运动会的最后两天,偶遇的机会比较多,每次见到他,曲九潮就像猫见了猫薄荷一样。
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尾随他!
不然怎么解释不管他到哪里,都会被拉进隐蔽的角落里一顿狂吸!
水鹊觉得自己就和破破烂烂的布娃娃一样,或者是某种精神抚慰剂,曲九潮一定要抱着他,埋头吸人。
他只是在角落站久了,埋怨道:“站得好累。”
曲九潮就和抱小孩一样,双手穿过他的腿弯托他起来,脚下悬空了,让水鹊只能夹住他的腰,挂着他的脖子,被堵在人和角落的墙之间。
更方便曲九潮吸自己了。
和闻到骨头的小狗一样,埋头在颈边嗅闻、舔舐、轻咬。
每次对方一咬,水鹊都会狠狠地锤一下曲九潮后背,教训道:“不许动牙!不许留下痕迹!”
等到一结束,曲九潮重新戴上眼镜,冷静下来,水鹊就会把纸巾递给他,让他给自己擦掉脖子的水痕。
他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还是会细细清理自己留下的东西。
水鹊有时候想直接推开对方,但是剧情进度条同时又在一点点涨,就这几天已经快到50%了。
和吊在眼前的萝卜一样。
好几次差点碰上陆风驰,水鹊都会很紧张,因为他现在和曲九潮的奇妙关系,他下意识不想让熟人看见。
解释的话会很麻烦吧。
而且会撞破曲九潮O装B的秘密。
好不容易周末放假避了两天。
水鹊选科选的历史生物地理,他们班是历史地理组合,剩下的各选了生物化学政治,所以他生物课得走班。
10班在四楼,五楼有专门用来走班的教室,六楼七楼都是重点班、实验班,基本都是大文大理的组合,用不上走班。
所以,曲九潮为什么坐在他旁边?
提前来到走班教室的水鹊木了。
曲九潮用纸巾擦拭桌面,温声解释:“我比较想上林老师的课,和他说了一声,他让我坐这里。”
林老师是他们班的生物老师,他们和11班选生物的混在这个教室上课。
水鹊本来就因为转学的原因,还没轮到走班课每月的重新排座,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没有同桌。
曲九潮是传统的全理组合,之前走竞赛,保送没问题,加上家庭背景的原因,就算不来上课校方都不会有意见,何况只是走班听个课。
水鹊担心对方上课时做小动作,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曲九潮很认真,就如他口中所说单纯想听林老师的课一样。
下课后就原形毕露了。
师生都离开了,空荡荡的教室,两人躲在窗帘后,水鹊背抵着窗台,推搡了一下埋在颈窝的脑袋。
“好了吗?”他嘟嘟囔囔,“你情热期还没过去吗?这么多天了……”
曲九潮出声:“不是。”
他重新戴上眼镜,敛眸,“情热期还没到。”
水鹊听着对方平淡的语气,瞳孔震惊到放大。
不是情热期为什么对他的信息素这么热衷?!
等情热期他不会把他吃掉吧!
嘴上说着“没用的Alpha,信息素根本满足不了我”,然后就开始从脖子开始把他啃进肚子里。
糟糕,最近奇怪的漫画和丧尸电影看多了……
水鹊佯装不耐烦地踢了踢对方的腿,“你不是说会听我话的吗?”
他踢人的力气明明不大,还以为自己威胁人的模样可凶了。
“……”曲九潮的动作一顿,“在抽屉里,都整理好了。”
“你、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是Omega吧?”
“那你要给我月考划重点。”
——水鹊那天是这么说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窗外,远处的桐树略过三两只飞鸟,树叶幢幢绰绰,枝桠与枝桠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