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只想谈恋爱/邪神禁止伪装人类—— by绣生
绣生  发于:2024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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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星:?
不是,邪教徒这么脆皮?
因为太过震惊,他都忘了跑,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凶案现场。
这时程简宁急急忙忙地一脚踹开门冲进来:“宋南星我来救你——”了。
他的话在看见办公室里的情形时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噎住的响亮“嗝”声,像只骤然被卡住脖子的鸭子。
好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情况啊这是?”
宋南星跟他对视,茫然地说:“他们想拉我入教,我没同意,闹掰了。”
还以为要逃命,谁知道这么不经打。
这时晚一步收到消息的周悬也赶了过来,看见现场后他也沉默了下,不过好歹要比鸭子一样的程简宁沉稳不少。
他先去检查了一下变成烂西瓜的秘书,确定对方已经死亡,才去看钱副经理。
钱副经理仰面被办公桌压在下面,猩红的舌头弹出来砸在天花板上,天花板顿时多出几道裂纹。
周悬检查了一下,才发现他的胸部肋骨被砸断了,只有一层皮肉勉强连着,难怪一直扑腾着却又起不来。
他诧异看了宋南星一眼:“你干的?”
宋南星“嗯”了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幸好周悬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叫人来把钱副经理带走了,又把秘书的尸体也清理干净。
程简宁走在宋南星身边,还在惊叹不已:“宋南星你也太牛逼了吧,一个人干翻两个。特动局那边全部出动围剿,还伤了几个人呢。”
宋南星说:“可能是这两个很弱吧。”
程简宁说:“那我还是觉得是你比较厉害。”
毕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进了好梦那样的地方还能保持冷静,全须全尾甚至带着他跑出来的。
宋南星垂下眼,没有再接话。
程简宁送他到宿舍后就被周悬的电话叫走。
宋南星猜测又查出一个钱副经理,估计交换中心又要花不少时间从上到下重头筛查一遍了。
果然不出宋南星所料,刚刚重新运转起来没两天的交换中心再度停摆,听说这次连收容中心的高层都来了。
而宋南星这样已经排除了嫌疑的员工,被允许回家等待复工通知。
宋南星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回家。
离开交换中心时外面正在下雨,灰蒙蒙的天空雨水不断,但宋南星在交换中心关了十来天,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高压生活,现在呼吸着外面不算新鲜的空气,还是有了种缓过一口气的感觉。
他开车回了小区。
经过小区门口的玩偶店时忽然想起在景娆家里看到的那个烙有徽记的标本,便靠边停了车,想着怎么该跟景娆套一下近乎。才能不太突兀地打探一下徽记的来处。
但他下了车去敲门,才发现玩偶店并没有营业,玻璃门紧紧锁着。
没能找到人,宋南星只能先回家。
回到自己家,宋南星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先去冲了个澡,出来看见沙发上的布偶兔子,顺手把兔子捞到怀里抱着,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架子上的木偶用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自己,小章鱼趴在鱼缸边缘,探出一个头也看过来,八条腕足在鱼缸边缘扭来扭去。
看起来透着浓浓的怨气。
宋南星:“……”
他只得雨露均沾地也摸了一下木偶和小章鱼的头,只不过因为残留的某种阴影,他的手指在小章鱼头上一触即离。
幸好这时门铃响起来,宋南星连忙去开门。
沈渡站在门口,看见他后脸上笑容一下真切起来:“我就说听见你家好像有动静,猜是不是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星星:不是,怎么这年头还有碰瓷的啊。
钱副经理&秘书:玛德

“刚到家,公司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就让我们回来了。”
宋南星侧身让他进来,沈渡十分自然地从玄关鞋架拿了自己的拖鞋换上,跟他一起往客厅走。
两人一前一后就差了一个肩膀的距离,沈渡闻到一股浓郁的带着水汽的橘子味道。他垂眸打量宋南星,发现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柔软宽松的T恤长裤很居家,露出来的部分皮肤白的像牛乳。尤其是脖颈处,乌黑微卷的头发没有吹干,半干不干地蜷在后颈,有透明的水滴从发尾滴下来,顺着颈部曲线滑落,留下一道明显的水痕。
沈渡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水痕看。
人类的身体实在泛善可陈,几乎让人生不出任何探索的欲望——这是以往根深蒂固的认知。就连现在使用的这具人类身体,也只是他按照人类审美随意捏造。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具人类躯体却忽然变得充满了神秘感,激起了浓烈的探索欲望。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知道那滴水滴滑落到了哪里。
滑过被衣服遮挡的皮肤时,是不是也会留下湿漉漉的水痕?人类的皮肤似乎很敏感,冰凉的水滴划过温热的皮肤时会刺激毛细血管的舒张,激起细微的抽搐。
是一种非常细微但非常有趣的反应。
宋南星从冰箱拿了牛奶出来倒上,递给沈渡一杯,却见他定定看着自己身后:“沈渡?”
他还以为是家里的住客们露了马脚,有些慌张地往自己身后看了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表情不由疑惑起来:“你在看什么?”
沈渡回过神,笑容毫无破绽:“你头发没吹干,现在天气凉,小心头疼。”
宋南星“哦”了声,咕嘟咕嘟喝了半杯牛奶,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等等我先去吹个头。”
他往卫生间走去,没一会儿就传出吹风机“呜呜呜”的风声。
沈渡盯着桌上的两杯牛奶。一杯是宋南星的,已经喝了一半。一杯是给自己倒的,还没动。
卫生间的门上透露出修长人影,宋南星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有触手悄悄攀上桌子,触手尖尖在宋南星喝过的那杯里搅了搅,比水略微浓稠的白色液体荡起波纹,触手有些无趣地退回去,并发出点评:“人类的食物。”
“难吃。”
沈渡端起属于自己那杯牛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问宋南星:“正好快到饭点了,一起吃晚饭吗?”
宋南星大声说:“但家里没菜吧?”
沈渡说:“我正好要出趟门,你想吃什么菜?我顺道买回来。”
宋南星吹完头发出来,说:“最近特别想吃鱿鱼,其他没有什么想吃的,你看着买吧。”
沈渡抬眸看他:“鱿鱼?”
宋南星目光扫过鱼缸里飘着一动不动的小章鱼,觉得当着小章鱼的面吃它的同类还是太过残忍了,点头说:“嗯,鱿鱼。没有也没事,我就是忽然想吃。”
他走到沈渡身边,弯腰端起剩下的牛奶喝完。
沈渡目光先是落在他唇上,又顺着修长的手指滑落到骨节微凸的手腕上,后知后觉注意到他腕间多了一条沾染异味的手链,目光顿时滞了下。
手链里散发出令人不喜的气息。
他说:“好,那我先出门一趟,回来顺便买菜。”
沈渡很快就走了,宋南星继续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木偶从架子上跳下来,慢吞吞地挪到他旁边,黑洞眼直勾勾盯着他看。
宋南星被这么盯着,只能暂时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看向木偶:“怎么了吗?”
木偶用粗糙的手指点了下他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手链上的玻璃珠非常漂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光点好像游动得快了一些。
宋南星以为它对玻璃珠感兴趣,哄道:“这个不能给你,下次给你带其他的珠子,可以吗?”
木偶闻言失落地垂下头:“不能吃。”
鱼缸里的小章鱼不满地翻滚起来:“讨厌的味道。”
“吃掉吃掉吃掉。”
沈渡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他在厨房里做菜,宋南星就靠在门边和他聊天:“这个鱿鱼须怎么看起来这么大?”
“最近生鲜不太安全,我在超市买的处理过的冷冻鱿鱼须,可能是海边的新品种吧。”
“那这个肉呢?看起来不像猪肉也不像牛肉。”
沈渡握着刀将肉料理成肉丁,非常耐心地解答他的问题:“是牛蛙肉,也是冷冻肉类。以前没吃过,今天试试。”
宋南星听到“蛙”字笑容就顿了下,虽然这个蛙跟那个蛙肯定没什么关系,有问题的水产品交换中心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全部追回了。而且沈渡买的是处理过的冷冻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顶多就是他有一点心理障碍罢了。
但是作为一个只等着吃的人,宋南星觉得自己不能因为一点心理障碍就辜负了沈渡的厨艺。
所以三盘菜端上桌时,宋南星非常赏脸。
一个葱爆鱿鱼,一个干锅牛蛙,还有一个清炒时蔬。
宋南星等沈渡坐下了,才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葱爆鱿鱼。沈渡做饭的手艺实在没话说,他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一口还没咽下去又夹了一筷子:“你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吃?”
沈渡坐在对面看他吃,笑着说:“做出来的菜想要味道好,挑选食材也很重要。”
宋南星盲目点头附和,夹了一块牛蛙肉。
因为那一点点的心理障碍,他只夹了一小块。
但克服了那一点心理障碍之后,他发现牛蛙肉又滑又嫩,味道实在不错,于是那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了。
两个人将三盘菜吃得干干净净。
宋南星收拾碗筷时几乎要打饱嗝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吃撑的肚子,纳闷地对沈渡说:“感觉每次你都没吃多少,全进了我的肚子?”
沈渡看他一眼,不赞同地摇头:“你太瘦了,多吃一些没关系。”
晚饭吃得太多,宋南星晚上在客厅溜达了好一会儿才回卧室。
手机微信这时却弹出视频,他看了眼有些惊讶地接通,竟然是程简宁,他翻了翻自己微信好友,确认自己并没有跟程简宁加过好友,表情有些奇异:你怎么打过来的?”
程简宁得意地晃了晃数据线,嘿嘿笑:“我可以随意接入虚拟网络。”
宋南星:“?”
原来数据线真的就是数据线。
程简宁见他不说话,自己就叭叭叭说起来:“我给你的孢子手链你带着吗?”
宋南星举起手给他看:“带着呢,怎么了?”
程简宁露出疑惑地表情:“奇怪,那你有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宋南星靠着床头:“没有,我下午都在家呢。”
程简宁说:“就下午的时候,给你的数据孢子忽然传回来很恐惧很害怕的情绪,好像碰到了什么非常邪恶恐怖的东西。要不是因为特质玻璃珠把它关着出不来,它都要逃跑了。”
“下午?”
宋南星回忆了一下,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下午那会儿,应该就只有木偶碰过手链。想起木偶慢吞吞呆呆的样子,邪恶恐怖?
宋南星心想果然物似主人,程简宁的孢子也和它的主人一样胆小。
不过他没有提起木偶,只是装傻道:“下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程简宁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罢,他趴在镜头前笑眯眯道:“算了,我加你微信了,你通过一下啊。”
宋南星通过他的好友请求,又听他说了一堆收容中心里听到的八卦,这才挂断了视频关灯休息。
卧室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暗下去,沙发上布偶兔子转头盯着卧室门。
它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时间足够晚宋南星已经睡熟之后,才从沙发上跳下来,往门口走去。
小章鱼和木偶好奇地转头看它。
“去哪里?”
小章鱼从鱼缸里游出来,腕足追上去想拉它的耳朵。
结果布偶兔子早有防备,垂落的耳朵“啪”地一下打开它的腕足,很凶地说:“走开!”
小章鱼“嗖”地一下缩回腕足,游回鱼缸里漂成一朵蘑菇,不高兴地嘀咕:“不管就不管!”
布偶兔子熟练地打开大门,长长的耳朵垂在身后,灵活地出门上楼。
它熟门熟路地到了601的门口,长耳朵非常礼貌地按了下门铃,然后垂落在身侧,等待着里面的人来给它开门。
但等了半天,却没有人来应门。
它疑惑地歪了歪头,又按了一下门铃。
但依旧没人来开。
反而是有某种难以形容的危险感隐藏在黑暗中蔓延过来,它的耳朵警惕竖起,往后面退了一步,红眼睛疑惑又担忧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它已经好几天没来找景娆玩了,以前星星不在的时候,它都会到六楼来玩,但最近六楼总是没人。
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景娆一定会在家的。
布偶兔子站在门口,耳朵纠结地绞在一起: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就在它纠结犹豫的时候,门缝里忽然传来血腥气,是景娆的味道。
它的耳朵一下子竖直了,像是有点被吓到。
“遇到了危险。”
“去看看。”
它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耳朵按住门把手,悄悄地从打开的门缝里溜了进去。
但门后却并不是它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展示柜和娃娃都不见了,只有一片空旷的街道,街道尽头是一个小区的正门,上面写着“翠湖花园”四个字。
布偶兔子茫然地站在街道的起始点,耳朵绷得直直的。耸动的鼻头努力地分辨空气里的气味,找到了属于景娆的一丝气息之后,才大着胆子警惕地迈出了第一步。
景娆的味道从翠湖花园里飘出来。
它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区大门口,从门边装饰栅栏里探头进去四处张望。
小区里面非常安静,好像没有人。
但空气里四处都是危险的气息,它感到了很强烈的威胁感,却分辨不出威胁来自何处。只能小心翼翼地从栅栏缝隙转过去,循着气味往小区里面走。
有人影忽然出现在对面,朝布偶兔子的方向走来。
布偶兔子耳朵抖了一下,机灵地藏进了旁边的绿化丛里面。
它抱着自己的长耳朵,红眼睛小心翼翼地从绿化树丛的缝隙间往外看。
走过来的是个老人,他佝偻的腰背仿佛直不起来一样呈九十度弯下去,比身体还要长的手臂支撑在地上,像野兽一样沿着小区内的道路缓缓走来。
经过布偶兔子藏身的绿化丛时,他忽然侧过头来,苍老如同橘皮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大大小小的裂缝。纵向的裂缝布满他整张脸,有血红色的眼球滴溜溜从缝隙往外看,像豆荚一样挤了一排。
布偶兔子和那些眼球对上目光,谁也没有动。
但好在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图,转过头慢慢地走开了。
布偶兔子没有立刻出来,确定他已经走远了之后,才从绿化丛里出来,继续往前走。
翠湖花园很大,里面有很多栋楼,布偶兔子沿着小区绿道一边走一边循着气味确定位置。
左边的三号楼里却忽然冲出一只很凶的大狗冲着它吠叫。
大狗足足有两个成年男人那么大,体型臃肿扭曲,身上的皮毛像尖刺一样张开摩擦,发出金属碰撞声。
它盯着布偶兔子发出低吼声,伸出嘴唇的黄色獠牙滴下涎水。
布偶兔子跟它对峙,加上耳朵的长度,也才到它的腿部。
大狗刨着爪子,张开大嘴迫不及待地朝它扑过来。
布偶兔子仗着体型小,灵活地从大狗腹部穿过去,耳朵拉长像鞭子一样抽向大狗,试图把它捆起来扔出去。
但是它低估了大狗身上的尖刺一样的金属硬毛,耳朵刚抽上去就大狗身上的尖刺扎出了几个洞。
布偶兔子疼得耳朵一抽,再看看满是破洞的耳朵,红眼睛变湿了些,掉头就往前跑。
大狗在后面紧追不舍,时不时发出凶恶的狂吠。
布偶兔子跑不过它,只能往绿化带和装饰物里钻,它被追着跑到九号楼前,忽然闻到了非常浓郁的熟悉气味。
是景娆!
红眼睛一亮,布偶兔子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楼栋大门。
紧追不舍的大狗却在楼栋前停下来,它伏低身体,全身的尖刺炸开,低低呜咽了几声便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楼栋里面非常安静。
布偶兔子发觉大狗没有追上来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电梯前。
被尖刺扎破的耳朵有些沮丧地垂在身后,它左右张望了一下,重新打起精神按下了电梯下行键。
电梯降到一楼,门“叮”地一声打开。布偶兔子走进电梯,正要按电梯关门键,却发现电梯楼层面板和一个男人的脸长在一起。开关门键就在男人的嘴巴里。
男人阴沉的眼睛贪婪垂涎地盯着布偶兔子。他带着恶意的笑容张大了嘴巴,上下两排锯齿状的尖牙间隐约可见残留的肉渣。
布偶兔子狠狠用耳朵抽在他脸上,飞快从正在关闭的电梯门门缝间挤了出去。
不能坐电梯,它只能从消防通道爬楼梯。
景娆的味道还有很远。
它一层层楼往上爬,身后总能听见防盗门开开关关的声音。爬到三楼时,它感觉身后似乎有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二楼通往三楼的拐角处隐约有人影攒动。
布偶兔子有些疑惑地走到扶梯边往下看了一眼,就见二楼拐角的平台上,有五六个人挨挨挤挤地站在一起,抬头朝它看过来。
发现自己被发现之后,那些人呆滞僵硬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有人举着宛若镰刀的双臂飞快攀爬上来;有人皮肤裹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身形瞬间溃散化作虫群沿着墙壁爬行;还有人露出利爪,像野兽一样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三楼……
布偶兔子吓得退后几步,长耳猛地摔上消防间的安全门,转身往楼上冲。
楼上也传来陆续的开关门声。
经过403时,打开的防盗门里忽然伸出十几只手抓向布偶兔子,布偶兔子猝不及防间被抓住了耳朵,它回头盯住那些手掌心的眼珠,红眼睛光芒闪烁。
试图来抓它的手掌停滞了一下,布偶兔子趁机逃出包围,拼命往楼上跑。
身后消防门被撞开,越来越多的怪物追在它身后。
而很快布偶兔子也知道那些开门声来自哪里了,越来越多的怪物从门后出来。
它狼狈地东躲西藏,凶狠地进行反击,但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它寡不敌众很快就受了伤,一只耳朵被咬掉了一半,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伤口,棉絮从伤口处漏出来。
它拼命跑到了九楼,被成群的怪物逼到了902门口,已经无处可逃。
红眼睛里泛起恐惧,却还是凶狠地龇起牙。
902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一只没有血色的手伸出来将它抓了进去。布偶兔子一开始有些惊慌,但很快确认是自己熟悉的气味之后,就冷静下来,转过头盯着抓着自己的人。
景娆坐在地上背靠着门,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口。那张妖冶美丽的脸上一道横贯伤格外狰狞。
她喘了口气,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这里可没有好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到处乱跑不知道吗?”
布偶兔子将耳朵轻轻搭在她腹部的伤口上,试图帮她治愈伤势。
门外响起砰砰砰的撞门声。
景娆拦住它的动作,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别动。”
布偶兔子乖乖坐在她身边。
门外的撞击声一直没停,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长眉微微蹙起,景娆说:“看起来这里藏不住了。”
她看向布偶兔子,低声说:“小月亮,我送你出去。以后不要再上六楼知道吗?噩梦领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布偶兔子一听就有些着急,短短的爪子抱住她的胳膊:“受伤了,一起出去。”
景娆擦了把脸上流下的血,冷冷笑了下,说:“他不会让我出去的,你先走,不要再进来,我不会轻易死的。”她看了看布偶兔子身上破破烂烂的粉色裙子,眼神变得有些温柔:“等我出去了,再给你做好看的裙子。”
说完不等布偶兔子反应过来,手臂化作闪着冷光的锋利手术刀,在头顶的黑暗划开一道裂缝,将布偶兔子从缝隙里塞了出去。
布偶兔子从裂缝中掉出来,跌落在四楼走廊。
它爬起来呆呆看着头顶已经消失的裂缝,有些沮丧地垂下耳朵。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回家。
小章鱼听见开门的动静,从鱼缸里探出头。
就见出门前还好好的布偶兔子,回来时就变得破破烂烂,左耳断了一半,右耳满是破洞,身上还多了好几个窟窿,它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外漏棉花。
小章鱼一下就支棱了起来。
它飘出来,围着布偶兔子转圈,腕足小心翼翼地碰碰它的耳朵:“谁干的?”
“怎么这么弱。”
布偶兔子垂头丧气,根本不想理会它。
它转身把漏出来的棉花捡起来重新塞回身体里,笨拙地找出针线盒试图把自己缝好。
但它的爪子又短,也完全不像人类手指那样灵活,折腾了半天连穿针都穿不好。
它顿时更加沮丧,只能把针线盒放回原位。
木偶也慢吞吞挪了过来,黑洞眼看着它:“星星缝。”
布偶兔子看它一眼,钻进了次卧杂物间,把自己藏进了柜子里。
不可以让星星发现。
不用上班,宋南星放纵自己睡了个懒觉。
他睡到中午才起来,微信上沈渡给他留言,说出门有事,中午不能在家吃饭了,问他晚上吃什么,他顺便带菜回来。
宋南星回了消息,去卫生间刷牙洗漱,顺便从冰箱里翻出一盒速冻肉丸解冻,想着中午就随便煮个肉丸面应付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他拿着一盒肉丸穿过客厅去厨房,经过沙发前却愣了下——沙发上空荡荡的。
他转头四处张望,沙发上的布偶兔子怎么不见了?

宋南星到处找了一下,却并没有找到布偶兔子。
他想着布偶兔子并不是普通的玩偶,说不定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了,很快就会回来。但即便这么安慰自己,他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心里还是仿佛还是少了什么东西。
布偶兔子从被他捡回来后,就一直好好地待在家里,再没有离开过。
宋南星有些神思不属地给自己做了午饭,吃了午饭后他看一眼沙发,仍旧是空荡荡的,布偶兔子并没有忽然出现在沙发上。
他有些愣愣地看着沙发,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被送回家里时,也是忽然发现一只陪着自己的布偶兔子不见了。那时他把整个家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说不定只是贪玩忘记了回家时间。”宋南星努力安慰自己。
想着说不定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布偶兔子就自己回来了。
他说服自己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抱着电脑回了卧室,随便找了部剧看打发时间。
但剧里讲了什么他一点都没看进去,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右下角的时间瞟。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假装倒水路过客厅三四次,白色粉裙子的布偶兔子始终没有出现在沙发上。
一整天宋南星有点提不起精神。
晚饭时候,沈渡见他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奇怪道:“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宋南星摇摇头说没有,但他脸上表情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得上忙。”沈渡专注凝视他,表情温柔耐心,莫名让人有种想倾诉的可靠感。
宋南星放下筷子,垂着头蔫蔫地说:“我很喜欢的布偶兔子不见了。”
“明明昨天晚上的时候它还在沙发上。”
他没办法告诉沈渡那是一只神奇的布偶兔子,和其他的玩偶不一样。它曾经离开家很多年,但后来它又自己回来了。
他只能垂着眼睛轻声说:“它对我很重要。”
沈渡目光不动声色转向木偶和小章鱼,最后又转回来温柔地凝视着宋南星,轻声说:“也许它只是遇见了些小问题,把自己藏起来了。”
宋南星有些诧异地看他,几乎要以为沈渡也知道什么了。
但沈渡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笑着解释道:“童话故事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不见很久的玩偶在会某个时间忽然回到你身边,或许它们只是贪玩跑出去了,也或许它们只是想跟你玩个捉迷藏,等你找到它。要是发现你一直找不到它,说不定就忍不住自己出来了。”
宋南星若有所思,喃喃说:“你说得也有道理。”
他站起身来看向沈渡,表情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做个大扫除。”
沈渡非常善解人意地跟着起身,说:“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宋南星点点头,等沈渡离开之后,他就开始翻箱倒柜地翻找起来。
沈渡说的话启发了他,或许布偶兔子只是藏在哪里了。
就在这时,小章鱼忽然从鱼缸里飘出来,它用腕足卷着宋南星的手腕,拉着他走到次卧前,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次卧的门把手上。
宋南星一愣,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布偶兔子藏在了哪里?”
小章鱼的八条腕足扭来扭去,其中一条弯曲起来,“笃笃笃”地敲门。
宋南星打开次卧门。
次卧其实是原本的主卧,一直闲置就被当做了杂物间。
他后来重新装修房子时也没有动过这间房间,想着万一妈妈回来了,看见这间房间会觉得熟悉一些,而他自己平时也很少进这间房间。
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到顶的大衣柜,以及一张桌子。
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昏暗。
宋南星打开窗帘,外面的光透进来,让昏暗的房间看起来敞亮了一些。
宋南星走到衣柜前,手掌按在柜门上,缓慢地将柜门拉开。
失踪了大半天的布偶兔子果然在衣柜角落,只是它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粉色的裙子破破烂烂,耳朵断了一截,身上也莫名其妙多出很多破洞,棉花从破洞里钻出来,被拉开柜门的气流带的四处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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