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by七夕是大头喵
七夕是大头喵  发于:2024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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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站在门外,刚看见的时候,想干什么吗?”
庄冬卿有些不安:“什么?”
岑砚:“想拔剑。”
“……”
庄冬卿有些被震到了。
其实岑砚口吻并不激烈,甚至称得上平静,但庄冬卿就是知道,岑砚说的是真的。
“也、也不至于吧?”
察觉到了岑砚状态的不对,庄冬卿伸手按住了岑砚的手背,岑砚瞥了眼,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回握住庄冬卿。
只是又开口道,“你知道吗,这种地方的人,最会察言观色。”
庄冬卿这下是真的茫然:“所以?”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一同入内,那个官员是引导,李央是皇子身份,为何那个少年独独要在你面前跳?他难道不知道李央身份更高?”
这当然不可能。
那个小官介绍过他们的身份。
后知后觉意识到其中关窍,庄冬卿张嘴无言。
岑砚阴鸷道,“其心可诛。”
若非庄冬卿良善,不喜杀戮……
若非已经有了岑安,岑砚想积些阴德……
那少年便不可能只是被泼酒,连带那艘画舫,也不可能交由心软的李央去搜查。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岑砚放轻了些声音:“是不是有些吓到你了?”
庄冬卿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似乎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了岑砚的杀意。
庄冬卿吞咽了下。
他不答,岑砚也不纠结,凝着他放在自己手上的手背,缓缓道:“其实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哪怕知道不是庄冬卿本意。
也知道是阴差阳错导致的,但是……
感受着胸膛中翻滚的怒意,岑砚压抑道:“你当我是无理取闹吧。”
马车停止。
岑砚瞧了眼庄冬卿,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怔愣。
轻吁了口气,岑砚:“到了,走吧。”
起身下车。
庄冬卿的手从岑砚手背滑落,他还是没有来回握他。

跟着下了车,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庄冬卿想了想,果断先去找小崽子。
老话说, 生了孩子不拿来玩, 那将毫无意义。
嗯, 改良一下也能用,生了孩子不拿来用,也将毫无意义。
“爸拔?”
岑安安揉了揉眼睛,还以为看花了眼, 惊讶脸:“不是出门, 不在家吗?”
庄冬卿:“嗯, 出了些问题, 就提前回来了。”
“不走了吗?”
“不走了。”
“叭叭抱抱。”
小崽子高兴了,打开了手臂, 看着他肉嘟嘟的脸,他一笑,庄冬卿也莫名很高兴, 把胖娃娃抱了起来, 好重,手手腿腿都是肉。
岑安安抱住庄冬卿的脖子,很依恋似地把头往他身上埋。
庄冬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捏岑安安的手手,手背上指骨处四个肉窝窝, 看着很喜感。
“爹爹呢?”
抱了会儿,岑安安发现了不对, 问庄冬卿。
“爹爹也回来了吗?”
庄冬卿苦涩:“回来了, 在主屋洗漱吧, 安安想去见爹爹吗?”
“想!”
明明最近都在一起,明明也才分开了几个小时不到,但若是要问小朋友,那他们随时随地都想跟父母在一起。
看着岑安安水灵灵的眼睛,庄冬卿笑了起来,亲了小崽子一大口,抱着起来道:“那行,我们去见爹爹,不过今天爹爹心情不太好,安安不可以惹爹爹生气哦。”
“爹爹不高兴吗?”
“爹爹!”
岑砚洗过手脸,刚换了身透气的常服,一颗胖团子便如流星般嗖地冲进了屋,咚咚咚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小脸仰起来,哦,是岑安安啊。
裂开嘴朝着岑砚笑,露出还不完全的一口乳牙。
岑砚捏了捏岑安安的脸,庄冬卿见到儿子很难绷着个脸,同理岑砚。
在小崽子期待的目光中,到底露出了个笑容,柔软了神情,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爹爹!”
岑安安伸手扒住岑砚脖子,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又倒在了岑砚身上。
“安安吃饭没有?”
“吃了!自己吃的!好一大碗!”
自从岑安安能自己吃饭了,庄冬卿便不怎么让阿嬷喂,刚开始教的时候有点难,但庄冬卿坚决不惯着,这么长时间过后,小崽子已经能自己吃得很好了。
掂了掂,长到两岁的小娃,抱着的分量也不轻了。
岑砚夸道:“我们安安真棒。”
岑安安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起来。
还是很喜欢被夸奖的。
“爹爹吃了吗?”
岑砚:“还没,马上吃。”
岑安安:“和叭叭一起吗,那安安可以再吃点吗?”
小崽子近来对大人们吃的口味重的菜色很感兴趣,但他肠胃还没发育好,重油重辣的菜色一般就给他很少的一点点,尝个味道。
但即便是这样,岑安安也乐此不疲。
岑砚摸了摸岑安安的肚肚,鼓鼓的,小崽子真的把自己吃得很饱。
感觉到岑砚在干嘛,岑安安:“最喜欢爹爹了~”
脑袋往岑砚身上一埋,开始撒娇。
“……”
岑砚伸手弹了下小崽子的额头,唬道,“只许吃一点点。”
“好哦,爹爹真好~”
又搂着岑砚咯咯咯的笑。
久了,岑砚唇边也跟着荡出个笑意,边笑边摇头。
庄冬卿洗漱罢,收拾完出去,就瞧着岑砚同岑安安说话,边说边笑的模样。
心内小小舒了口气。
他就说小崽子是个开心果,果然。
“叭叭!”瞧见庄冬卿出来了,小崽子热情同他打招呼道。
庄冬卿也笑了笑,刚笑过,岑砚抬头起来瞧着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不少,冻得庄冬卿心头一个激灵。
嘶。难哄。
庄冬卿决意采取怀柔政策,慢慢磨。
一顿饭吃得至少表面很和谐。
庄冬卿给小崽子剥一个虾仁,沾了点儿酱料,放他碗里,反手挑个大的,剥完了放岑砚碗里。
岑砚静了静。
他筷子停顿的那刻,庄冬卿有点怕他把虾仁丢出来。
万幸,没有。
岑砚也不说什么,慢慢吃了。
小崽子:“爹爹你得谢谢爸拔!”
庄冬卿:“……”
最近他们在教岑安安道谢,但庄冬卿这种时候完全不想听崽子善意的提醒。
好想吸口氧啊!
岑砚垂了垂眼睫,听不出喜怒道:“嗯,谢谢卿卿。”
庄冬卿不敢说岑砚什么,但是敢说小崽子,“再给你剥两个,吃完就收了碗好不好?你看你肚肚都要藏不住了。”
“要两个大一点的虾虾!”
嗯,岑安安已经学会了讲价。
讲价的时候还用黑溜溜的眼睛把人瞧着,分外可怜。
“……行。”
“剥这两个吧。”
岑砚夹了两只虾出来,大一点,没大多少,严格控制着。
岑安安有些沮丧,但见好就收,“好哦。”
一顿饭吃完,庄冬卿借着夹菜的名义,偷偷讨好了岑砚数次,岑砚都吃了下去,但吃完并没见着脸色有什么好转。
等放了筷子,庄冬卿:“安安吃太多了,你带他走走?”
吃饱了他是不想动的。
这些方面岑砚没什么可以指摘的,答应得很爽快,“好。”
等仆佣收拾好饭桌,岑砚便带着蹦蹦跳跳的岑安安去消食了,庄冬卿也暗暗松了口气。
在躺椅上摊着,心内祈祷,小崽子千万争气!
在苏州的宅子大,杭州的这座也不小。
至少对于岑安安,都是分辨不出来的广阔。
小短腿儿走了一半路程,便开始揉眼睛,岑砚瞧见了,蹲下去和小崽子平视,鼓励他再坚持一会,自己多吃的食物,得自己努力消化掉。
这方面岑安安从不让他们失望,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迈动了两条腿腿。
回程走不到一半,小崽子彻底歇菜。
岑砚看着他一直揉眼睛,哈欠连天的模样,主动将岑安安抱了起来。
趴岑砚身上,岑安安嘟囔:“爹爹高兴了吗?”
岑砚愣了下,意识到什么,诈小崽子道:“爹爹没有不高兴。”
结果当即被岑安安拆穿,“骗人。”
“哪里?”岑砚镇定。
“好多方面哦。”
揉着眼睛,小崽子思维却很清晰,“没对爸拔笑!”
“也没有给安安剥虾虾。”
岑砚垂目。
其实都是很小的事,但小孩子似乎总是很敏锐,都能观察得到。
“爹爹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
“生气气对身体不好哦。”
岑砚失笑。
内心又饱胀又酸软。
这些话是岑安安生气的时候,庄冬卿哄崽子的,没想到很快又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岑砚:“谁告诉你这些的,你爸?”
岑安安手都扭了起来,“……不是,哦。”
岑砚:“我出三颗冰糖葫芦。”
岑安安:“不行,要,要讲信用。”
两颗冰糖葫芦就很好了,想到爸拔答应他的,岑安安咽了一大口口水,发出咕嘟的一声。
行,那就是庄冬卿。
岑砚乐不可支捏了捏小崽子的脸,“那爸爸让你做什么呢?”
“让我哄哄你。”
小崽子困得把庄冬卿卖了个底朝天。
“那要是爹爹哄不好呢?”
“那、那我只有出绝招了!”
岑安安两道英气的小眉毛扭了起来,十分严肃。
“那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岑砚被岑安安小手捧住了脸,啪啪啪,猛的不由分说亲了他好几口,口水都糊到了脸上。
岑砚很愣了下,笑了。
都是些什么无赖把戏。
嗯,一看就是庄冬卿教的,没跑了。
“爹爹你笑了欸!”
说完小崽子被岑砚掐了掐脸蛋。
行为让人哭笑不得,也不好追究,岑砚只拍了拍岑安安背心,哄他道:“不是困了吗,还有精神说那么多话?”
岑安安又揉眼睛,整个人都贴靠在了岑砚身上,嘀咕道:“收了葫芦……”
收了冰糖葫芦得办事。
“爹爹你还……气气……”
没拍几下,岑安安在岑砚怀里倒头睡了过去。
安静走了一段,岑砚才轻声叹道:“也不是在气他……”
将岑安安交给阿嬷,已经睡得吹起了口水泡泡。
怕阿嬷一个人不好打理,岑砚帮着阿嬷给安安脱了衣服,擦了小脸小手小脚,才放进被窝里。
小崽子能吃能睡,中途一点都没醒过。
等回了主屋,知道庄冬卿刚洗完,岑砚想了想,直接进了盥室洗漱。
庄冬卿其实一直留意着岑砚的动静,他回来了,得知人要洗澡,他从主屋相连的门里,支了个脑袋进盥室,刚看到岑砚的背,对方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庄冬卿听得他问道:“想来看看两个糖葫芦的效果吗?”
庄冬卿:“……”
他就知道两岁不靠谱!
庄冬卿摸了摸鼻子:“只答应了两个,分天给他,他也答应了的。”
岑砚轻哼了声。
庄冬卿不敢说话了,老实巴交站着。
“帮我把衣服拿出去。”
万幸,这种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岑砚开始指使庄冬卿干活。
庄冬卿求之不得。
正不知道从哪儿使力呢,递过来的台阶他当然嗖嗖往上走。
于是接着庄冬卿不仅帮岑砚提了热水,给他洗了背,还笨手笨脚地帮他洗了会儿头,之所以只有一会儿,是因为太不熟练这项业务,被岑砚半途抢了过去,自己洗了。
冲水的时候想到些什么,庄冬卿奇怪:“你不是昨天才洗了头的吗?”
现在头发都长,又没有吹风机,不存在天天洗的条件。
得到岑砚噎人的回答:“去了不干净的地方,脏。”
“……哦。”
用脚指头都知道岑砚说的地方是哪儿,庄冬卿又眼观鼻鼻观心,闷头干活了。
绞干头发的时候岑砚没叫六福,庄冬卿便用巾子细致地给岑砚擦水。
晚上洗头,至少得擦好几道,拧不出水,摸着半干了才行。
一直有六福照顾,庄冬卿也不太会。
但岑砚不喊人,庄冬卿也没有怨言,慢慢的细致地做着,期间岑砚抬眼瞧庄冬卿,庄冬卿丝毫都没察觉到,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扯着岑砚头发似的。
岑砚的心又软了。
庄冬卿怕自己做不好,多擦了两遍,最后只让六福确认了下,湿度差不多,才拿梳子帮岑砚梳顺了,又抓了抓。
岑砚头发很好,像缎子,要是不拨开,其实很不容易干透。
岑砚不喊停,庄冬卿也不介意,用手一遍遍拨开,希冀能干得快些。
岑砚忽道:“想哄我,就只准备出两个冰糖葫芦,干干活吗?”
庄冬卿:“……”
庄冬卿低了低头:“也不是。”
“那还有呢?”
庄冬卿:“等、等会儿。”
“让头发再晾一下,不然睡了头疼。”
岑砚挑了挑眉,意识到什么,点头,“行。”
又晾了一阵,等头发干得差不多,庄冬卿拿了根干净腰带,把岑砚眼睛绑了起来。
岑砚:“?”
岑砚:“卿卿,这么搞,是你哄我还是你玩我?”
庄冬卿耳根发热,强撑着道:“不是。”
“别说话!”
这一句还说的挺凶的。
意识到语气不对,庄冬卿赶紧又补救道:“马上你就知道。”
“你……你会喜欢的。”
换来岑砚故意拖长音的回答,“——哦。”
庄冬卿闭了闭眼,把人扶到了床上坐着,视线缺失的时间,岑砚就听着人在屋里走动,从细碎的声音分辨,先关了窗,然后开始……像是在点蜡烛。
耳边火花爆开的声音大了一些,但岑砚不确定,这本来就很难分辨。
而且好似是特意选了深色的腰带,他眼前的光感很差。
当然,又或许,庄冬卿把床幔放了下去。
等人再回来,岑砚更好奇。
然后庄冬卿的手伸了过来,“抬下手。”
岑砚照着做。
察觉到庄冬卿在扒自己,岑砚:“这不对吧?”
“就,就是。”
“别说话了。”
听起来像是不好意思了。
岑砚倒是无所谓,好整以暇地任由庄冬卿作为。
盛夏的天,
不穿也不会感觉到冷。
感觉庄冬卿又下去放他的里衣,岑砚更好奇了。
不过他确实马上就知道了。
庄冬卿来吻他。
不准他动,按着他肩膀,深吻过后,颤抖着呼吸,亲岑砚面颊,下颌,喉结,一点点往下……
不算岑砚喜欢的方式,但是他很喜欢庄冬卿印的,细碎的吻。
不激烈。
却饱含爱意。
岑砚喜欢被庄冬卿爱着的感觉。
庄冬卿张嘴,
含住了他。
岑砚呼吸一滞,旋即粗重地换了口气。
真是……
快意窜过的那瞬,岑砚感受很复杂。
但只要一过脑子,又会觉得,确实是庄冬卿能想出来的,让人哭笑不得的法子。
想说话,庄冬卿却好像被他的反应给予了肯定,吞得更多了……
然而贪心注定是要有代价的。
“咳、咳咳。”
干呕了下,庄冬卿咳了起来。
岑砚磨牙,伸手去捏庄冬卿的脸,“让你哄我,就想这些下三路的是吧?”
庄冬卿声音带着些沙哑,真诚道:“不喜欢吗?”
岑砚:“……”
“这不是喜欢不喜……”
话又顿住了。
庄冬卿再次张了嘴。
有一瞬间,岑砚想拽着庄冬卿的头发,将人扯开,但没舍得。
庄冬卿其实心里也是打鼓。
没做过。
但岑砚其实已经帮他做了好几次了,在孕晚期的时候,那时他身体里激素应当很混乱,莫名就是会有很想的时刻,岑砚就这样安抚他的。
倒是他早早答应过岑砚的,一直没履行。
想过要试,岑砚又没舍得。
但庄冬卿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低`贱的事。
等再换气,庄冬卿用手替换,问岑砚:“这次会好些吗?”
“没磕着你吧?”
岑砚声音已经全然沙哑了,“没有。”
庄冬卿听出来了,岑砚喜欢。
确实,这种事,也没有几个男的不喜欢的。
等庄冬卿再次尝试,岑砚没忍住,摸着庄冬卿的脸,问他:“不难受吗?”
“还,还好……”
手指爱怜地抚了抚庄冬卿脸侧,岑砚换了口粗气,“我想看,卿卿。”
“……”
“……哦。”
庄冬卿没拒绝。
于是岑砚拉开眼前的带子,便看到了满脸通红的庄冬卿。
他的视线好像很烫人,落到庄冬卿脸上,对方便羞耻地闭上了眼。
“好色啊,卿卿。”
摸着庄冬卿大张的下颌,岑砚低声道。
他一说,庄冬卿眼睫颤动,好似羞耻极了,却没有停下,甚至报复性地吮了下。
岑砚又换了口气,伸手去摸庄冬卿的唇齿。
塞得庄冬卿很难受,却也只是瞪他。
岑砚喃喃,很无奈的样子:“你这样,让我说什么才好?”
庄冬卿眼眶里全是盈盈泪水,不解凝着他。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
岑砚当然知道庄冬卿答应过他。
长期保持一个动作,庄冬卿生理性地流泪,他抹了抹,也跟着换了口气,含混道:“答应过。”
“我又没催。”
岑砚又去摸庄冬卿的脸,怜惜止都止不住。
庄冬卿闭眼,倔道,“愿意。”
“我愿意给你做不行吗?”
岑砚的心化了。
再次问道,“不难受吗?”
摸了摸庄冬卿被撑红的嘴角。
却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喜欢。”
岑砚:“什么?”
庄冬卿红着眼看了岑砚一眼,旋即垂目,“喜欢你。”
眼睫颤动不休,“也喜欢为你吃。”

于是这方寸的天地, 便在似明若暗间,保持着一种明亮又幽微的状态。
刚够岑砚看清庄冬卿的一举一动,以及他脸部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安静得过久, 庄冬卿心头打鼓间, 不自觉抬起了眼睫。
迟疑着去瞧岑砚。
目光相交, 旋即被岑砚的视线捕捉。
难以形容,但只被那道目光静静地凝着,庄冬卿便好似整个人都被绑缚住了般,动弹不得。
“你……”
庄冬卿的话与岑砚的动作几乎是同时。
话语破碎, 他被岑砚不由分说地拽了起来, 堵住了唇舌。
庄冬卿想说话, 稍一动作, 继而被强横得不能挣脱的力道制住。
越动换回来的压制越重。
意识到什么,庄冬卿放松了身体, 压在他手腕膝盖上的力道,随着他的放松,也跟着收了些劲儿。
但还是制约着他。
霸道的, 想完全地禁锢他, 掌控他。
庄冬卿忽然明白了几分岑砚没有宣之于口的占有欲。
真是,没想到过。
舌尖被轻咬了一口,岑砚粗声道:“别走神。”
庄冬卿笑了下, 回拥岑砚,乱着气息请求, “我乖乖的你能轻点吗?”
“嗯?”
“又不会跑的,阿砚。”
说完去回吻岑砚, 不知道是动作还是话语取悦了对方, 后续果然又放轻了力道, 开始照顾起庄冬卿的感受。
等空气稀薄得再无法继续,岑砚才放开。
庄冬卿舌根麻完了,被亲得很凶。
急促地呼吸间,岑砚紧拥着他,用下颌蹭庄冬卿的颊面。
吐息凑在一处,热气聚集得人很潮热,但谁都没有放开彼此。
庄冬卿蓦的又笑了下。
“怎么了?”岑砚问他。
“你要听?有些可笑。”
不待岑砚回答,庄冬卿解释道:“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恶龙的宝物。”
抚在他脸颊上的手顿了顿,岑砚问得很怪,“不喜欢?”
庄冬卿又吐了口气,往岑砚怀里挤了挤,脸埋在对方肩上,闷声道:“不啊。”
“只是有些不可思议。”
意料之外,又好似情理之中。
却被岑砚在额头上落了一吻,认真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
“是啊。”
庄冬卿:“换个人也会吗?”
岑砚默了会儿。
庄冬卿:“不是无理取闹,就是很好奇,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腰侧肌肉的线条走势流畅,对于庄冬卿,手感很好。
也不是完全无凭据的发问,心里某个角落,庄冬卿想的是原身,书里面他们一家三口好似也很好的样子,庄冬卿好奇,要是他没有出现,岑砚也会和原身这样……
或者换一个说法,毕竟原身有直男白月光。
岑砚也会对原身和对现在自己这般吗?
庄冬卿想知道。
落在下颌的长指顿了顿,又慢慢来回抚过,乐此不疲。
岑砚最终回答了他,“我不知道。”
“我以前没有想象过这种场景,至少在离京前,我不会主动寻求身边人。”
“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如果不是你,换个人,应当会很难让我……每天有这种感受……”
庄冬卿:“什么感受?”
岑砚:“觉得生活很有趣,充满期待。”
岑砚柔软了神情,缓缓道来:“安安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我每天都想见到他,想看着他长大长高,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觉得很有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哪怕有什么不好,我也不会觉得他差。”
顿了顿,岑砚坦白道,“嗯,我偏心地觉得他就是最可爱的小孩。”
“和他待在一起就会很快乐。”
“甚至有时候发现他身上像我或者像你的点,也能乐呵一阵。”
“他是你带来的。”
“他没出生的时候,我觉得有你就很好了,甚至当时想过,万一……”
“当然,现在这种想法不能说了。”
“但真正等他出生了,带来的改变,还是远超了我的想象,我会……”
话语断了,拨弄庄冬卿下颌的手指也顿住了。
庄冬卿想抬头,却被岑砚按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会觉得每天好似活在梦里一样。”
声音很轻,和他的话语般,显得极不真实。
“像是一个很美的梦。”
“真实又梦幻。”
“每这样过一天,都会心生感激,感恩神佛。”
庄冬卿失语。
耳轮上又被轻轻的碎吻覆盖,庄冬卿背脊都颤了颤。
庄冬卿:“是真的。”
“我和安安都是。”
岑砚忽道:“若是换个人,卿卿你也会对他这般好吗?”
问懵了庄冬卿。
但岑砚内心早已有了答案,捏着庄冬卿的耳垂道:“我想会吧。”
“你对所有人都很好。”
“院子里也没有仆佣不喜欢你,连阿嬷都对你赞不绝口。”
“卿卿你就是有这样的讨人喜欢的本事。”
“你心又不大,只要对方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小有积蓄,你也会这般好的。”
岑砚一直都很清楚。
甚至于清醒。
并不是庄冬卿离不开他。
而是……
岑砚在庄冬卿耳朵边低低道:“不过这些假设都没用,你已经是我的了,卿卿。”
庄冬卿耳根听得麻麻的。
吐息喷洒在皮肤上,岑砚继续道:“我很喜欢这种日子。”
“所以我不允许有人来破坏。”
“哪怕是试探……”
庄冬卿的耳朵被咬住了,感觉不重,却又暗暗地带了些力道。
似是惩罚的一口,留了些微印子。
“懂么?”
庄冬卿:“……”
庄冬卿:“你是这样想的。”
倒是没料到,还真是占有欲的事情……
岑砚:“不喜欢?”
“不喜欢也来不及了。”
庄冬卿:“……”
感觉岑砚的手在往他衣襟里伸,嘴里说着不在乎,却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庄冬卿没有抗拒。
缓了缓,庄冬卿道:“不是,谈不上。”
感觉岑砚扣在他后颈的手松了,庄冬卿去瞧岑砚,一字一句道:“或许下次你可以和我说说,不用自己闷在心里。”
不必自苦。
庄冬卿觉得岑砚读懂了他的表情,因为下一刻,便被深重地侵吻。
感觉刹不住车的时候,庄冬卿还想着今天玩的花样:“我再帮你……”
被岑砚急促地打断,“不了。”
“下面吞一样的。”
庄冬卿一觉睡到了午时。
早间岑安安来找过他,爬上床亲了他两口,岑砚瞧他实在是困,便将小崽子哄了出去。
早饭也没吃,睡到午时起来,才将将感觉好些。
一照镜子,完全没法看。
以前岑砚都会避开脖子的部位,这次好了,全在脖子颈项之上,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
腰也有种被使用过度的酸痛。
庄冬卿拉开内衫看了眼,意外地在腰侧看到了指印。
“……”行叭。
庄冬卿让六福拿了件有领子的长衫,穿上后,勉强算是能出门。
洗漱罢,便听到李央上门做客的消息。
柳七:“主子准备留六皇子用饭,小少爷一起吗?”
庄冬卿:“可以。”
等到能走出去,无缝衔接午饭,李央正在同岑砚说昨日画舫的事。
瞧见庄冬卿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
庄冬卿听了会儿,听出了些门道,画舫的来历,搜集的伶人,还有背靠的商人,基本上李央已经查清楚了。
岑砚听完也点头:“对,说是孙家养的,老板应该和孙家的谁有些瓜葛,是孙家人养在外间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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