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by七夕是大头喵
七夕是大头喵  发于:2024年05月11日

关灯
护眼

“思来想去,”
“陶太妃好似还无诰命。”
岑砚抬眼。
“他生前就一正妃一侧妃,子女三人,朕便想着,不如给陶太妃一个诰命,也不枉他爱重一场。”
“阿砚你觉得呢?”
自古以来,只有正妃可以封诰命,侧妃得了诰命,确实是天大的殊荣。
岑砚心里无有喜意,面上却配合着笑了出来。
推拒几遭,确认盛武帝心意已定,岑砚谢恩。
“啊?”
“啊?!”
出了皇宫,回府的路上,郝三一惊一乍的。
徐四愣愣,咽了口口水,“这恩荣给得也太扎眼了吧?”
岑砚平静:“打一棍子给一甜枣,不是向来如此?”
“再者,长姐有孕了?”
柳七:“没来报过,不过京城里头都讲究三个月后再宣布,恐怕之前只单独给太妃去了消息。”
岑砚轻出口气,“母妃想来看看长姐,也是人之常情。”
柳七却想到别的,“封诰命是不是需要……”
“嗯,需要亲来上京加封,所以她们都会前来。”
柳七头皮发麻。
岑砚却无所谓,“陶太妃向来寡言少语,在封地两人也住在不同的府邸里,这么些年不见了,你把院落安排得远一些便可,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柳七却道,“但庄少爷……”
岑砚心里早已有计较,却也不说透,只道:“先看看呢。”
“陛下向来忌惮宗族,母妃待不长久的。”
“至于陶太妃……”沉默片刻,岑砚只道,“她向来不理事,来了应当也只会缩在院子里,不妨事的。”
柳七却担心,“封诰命一事,会不会让太妃不悦?”
岑砚嗤笑一声,“那就是母妃与陛下之间的事了。”
瞧见岑砚的态度,柳七与徐四交换了一个眼神,徐四小心翼翼提到:“封诰命这个……”
岑砚:“陛下喜欢,那就当是恩赐吧。”
两人懂了。
岑砚对这件事无所谓。
哪怕陛下的本意是想封他的生母,意图在赏赐于他。
柳七又想了下王府格局,地盘倒是够用,好好规划下,两尊大佛来了,各自安置一处,倒是也还好。
岑砚继承爵位已久,在王府里早就是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当初两位太妃分府住,就是岑砚一意决定的。
有主子镇着,应当出不了什么问题。
如此一路回府,岑砚却没有去东厢,难得在西厢换洗一遭,办差熬了个通宵,准备补补觉。
刚躺下,柳七却说庄冬卿来了。
想了想,岑砚:“让他进来吧。”
步入岑砚西厢的屋子,门扉紧闭,陷入暗处,庄冬卿脚步一顿。
“打扰你了吗?”庄冬卿惴惴。
“没有,过来吧。”
床上传来温和的应答,岑砚对庄冬卿伸手。
“哦哦。”
走到床边,稍稍适应了光线,看到岑砚,庄冬卿又愣了下。
“怎么了?”岑砚问。
庄冬卿摇头,只道,“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会,过来坐。”
竟是拍了拍床沿。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和六福有点关系,六福老家来了信,说是他老子摔了腿,卧床了,六福想回去瞧瞧,看需不需要给家里顺带捎点银子。
“我想着是个急事,但要出府,还是得问问你。”
“不过,好像也没来对时候。”
岑砚听了,叫进柳七,当场安排了人送六福回老家,把这个事儿给解决了。
柳七出去,室内又安静了。
蓦的,庄冬卿抬手按了按岑砚眉心,问他,“头疼吗?”
“我进来你一直在皱眉。”
岑砚也不瞒庄冬卿:“有点。”
“办了一夜的差事。”
“啊?”庄冬卿赶紧按着岑砚肩膀道,“那你快睡会吧。”
却被岑砚捉了手,从手背摸到了手腕,一路往袖子里探,沉声道,“不急。”
岑砚疲惫:“事情有点多,都堆在脑子里,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的。”
“那我……”
“你陪陪我吧。”
想起身消失的庄冬卿:“……”
又坐踏实了,“好啊。”
庄冬卿:“你先躺下吧。”
“嗯。”
罕见的,这次庄冬卿给岑砚拉了被子。
躺下了,岑砚却还是拉着庄冬卿的手,不放,握着揉着捏着,彷佛是什么解压玩具一般。
倒是不痛,庄冬卿收了一下没收回来,就听之任之了。
相对无言。
片刻后,庄冬卿迟疑着道,“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岑砚默然。
吐了口气,“嗯,有一点,小少爷哄哄我?”
“……”
庄冬卿:“那,不然,我陪你睡会儿?”
岑砚失笑,“……好主意。”
他一笑,庄冬卿就有点不愿意了,“不然我还是给你讲讲……”
岑砚却让出了个空位,不容庄冬卿退缩道,“上来。”
“……”
庄冬卿脱了外袍,爬上了床,沾着枕头,岑砚还没困,他反倒先打了个哈欠。
“昨天没睡好?”岑砚问他。
庄冬卿揉眼睛,碎碎道,“念着六福的事,怕你们回来错过了,便没有午休。”
“那刚好,一起睡会儿。”
“好哦。”
但马上,庄冬卿就发现了没对,奇怪,“你怎么都不困的?”
顿了顿,又小声道,“心里很难受吗?”
得到岑砚一贯的回复,“还好。”
相处了一段时间,庄冬卿也懂了,岑砚的还好,便是不大好。
静静看了岑砚一会儿,庄冬卿突然凑上前,亲了亲岑砚的眉弓。
岑砚一怔。
下一刻便被庄冬卿捧了脸,在他眼眉鼻梁上,胡乱地亲了一通。
嘴唇柔软而干燥,一下一下,亲得他简直没脾气。
岑砚失笑,“谁教你这些的?”
都是些什么哄人的路数。
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你啊。”
“我感觉你挺喜欢我亲你的。”
声音因为困倦,也变得软乎乎,黏糊糊的。
岑砚的笑意止住,心内却软了一片。
承认道,“是这样。”
庄冬卿过来,抱住了他,又伸手拍他背心,轻轻的一下一下,耐心哄道:“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岑砚:“?”
岑砚哭笑不得,“这又是什么?”
“歌谣,劝人不要生气的,还有几句,还听吗?”
岑砚决定开开眼界:“你说。”
“唔,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
“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岑砚脸上笑意已然止不住,“神仙羡慕好伴侣?”
庄冬卿揉眼睛,“……是那样唱的。”
“我挺喜欢的。”
庄冬卿惯来是沾着枕头就睡,多说几句,有点熬不住了,“睡睡吗?”
声音都含混了。
岑砚:“睡。”
“再亲我一下。”
庄冬卿摸着岑砚的脸,想亲岑砚鼻梁,未料半途岑砚却抬了抬头。
吻落在了对方唇上。
庄冬卿一滞,继而被缠住了唇舌。

庄冬卿打了个哈欠, 继而感觉有手帮自己捞了把被压住的头发,动作体贴。
“要不要再睡会儿?”
“还是饿了,起来吃饭?”
庄冬卿眨巴眨巴眼睛,去瞧岑砚, 两个人偎在一处, 被子里暖呼呼的, 但岑砚神色清明, 像是早就醒了。
“吃饭吧。”
说完,这才感觉到自己抱着岑砚, 像是抱什么玩偶一般。
“……”
庄冬卿悄咪咪收回了手,“我睡觉不算太老实。”
“知道。”
老实也不需要六福半夜醒了给他掖被子了。
庄冬卿:“你要是醒了想起,可以推开我的。”
说得岑砚一怔, 去瞧庄冬卿, 怀里人眼里全是打哈欠蓄出的泪水,鼻尖红彤彤的,看着有股说不出的可怜劲儿, 瞧得岑砚笑了起来。
庄冬卿发现他在守着他了。
也不多说,坐起, 将庄冬卿也拉起来清醒,淡淡道,
“知道。”
“醒了, 但是还想眯会儿, 就没起,闭目养神在。”
庄冬卿不疑有他,“哦哦。”
六福回老家了,平日庄冬卿起居一应都是六福伺候的,眼下贴身仆从没了,等庄冬卿意识到这一点,岑砚已经将外衣给他穿上,系腰侧的系带了。
庄冬卿眨了眨眼,愣愣看着岑砚。
另一边系带都拴上了,庄冬卿这才小声提醒,“你还没穿外衣呢。”
是的,岑砚只穿着内衣,就在打理他了。
“这不得先把小少爷伺候好?”
庄冬卿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来的。”
伸手要去替岑砚手上的活计,刚挨着,便闻得一声,“放开。”
动作比脑子快,岑砚一说,他立马撒手。
“……”
外衣穿好了,岑砚这才抬头,“半夜看我忙东忙西的时候,不是很受用吗,现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庄冬卿看别处,“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觉得床上便宜了我的,要床下都讨回来?”
“……”
庄冬卿:“不是。”
嘟囔,“半夜我太困了,没法动弹。”
那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不是主观!
岑砚笑了起来,庄冬卿后知后觉,对方在逗自己。
岑砚见好就收,让庄冬卿把外裤套上,留了最后一处的系带给他自己折腾,他边穿衣服边道,“你觉得你现在和半夜有什么区别?”
“刚住进东厢的时候,六福就千叮咛万嘱托我,说你刚醒的时候正糊涂,有事千万别让你自己来。”顿了顿,缓声道,“在家自己穿衣,被绊倒了,六福没冤枉你吧?”
“……”
是有这么回事。
庄冬卿刚穿来的时候,汉服繁琐,层层又叠叠,冬天衣服那就更多了。
当时还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醒了自己摸着把衣服穿好了,然后一迈步,就在地上打了个滚,把六福给吓得够呛。
后面庄冬卿就丧失自我穿衣权了。
“当时还不熟练嘛。”说得极小声。
但低估了岑砚的耳力,一字不落都听清楚了。
庄冬卿:“以后我可以试着自己来的。”
也不能总是让人伺候,显得很废的样子。
虽然眼下也没多少用。
岑砚:“等生了再说吧,现在的你可摔不得。”
“哦,你是为着……”
庄冬卿明白了过来。
却得到了岑砚的否定,“那倒不是。”
“有没有都一样。”
“我乐意。”
庄冬卿怔愣。
岑砚穿好了衣服,对他伸手,“来,走了,我们回东厢用饭。”
“哦,哦哦。”
被岑砚拉了起来,一路回东厢,走了一路,岑砚也都牵着他,没有放开过。
庄冬卿走了一阵子脑子就清醒了。
忍不住去看两人交握的指节。
十指相扣。
很亲密的样子。
脑子里又浮现出岑砚说自己乐意的那句话。
什么,意思?
乐意伺候自己?还是乐意照顾他?
在……没这个孩子的情况下也一样的?
庄冬卿CPU烧了。
揉了揉耳朵,觉得这话暧昧,但又咂摸着,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又揉了揉耳朵,到东厢了,闻到空气中饭菜的香味,庄冬卿被吸引了注意力。
饭后,用宵夜时,岑砚将老王妃与陶太妃要来的事,同庄冬卿说了。
“不急,还有一段时间去了。”
庄冬卿惴惴,“那我……”
“照旧就行,到时候我把柳七拨给你,有什么他会处理。”
庄冬卿愣了下,看向柳七,柳七显然觉得这样也最好,他目光一扫过去,便答话道:“到时候府内肯定要忙起来,我留着也是应该的。”
庄冬卿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莲子,迟疑道:“我留着,好吗?”
却被岑砚反问:“有什么不好?”
“……”
岑砚:“你怀着我的长子,谁敢赶你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到时候,我的事会告诉太妃她们吗?”
岑砚:“不会。“
庄冬卿心里松了口气,他也不想那么多人知道,因为,挺怪的。
哪怕这个世界的人能接受,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下意识的,还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不一样。
岑砚断了庄冬卿的杂念,“王府还是我说了算,她们……你见过就知道了,反正只是住一段时间,不会与你有多少交集的。”
庄冬卿莫名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恶婆婆,摸了摸鼻子,小声,“也不会过问我们的关系吗?”
却被岑砚笑看着,“我们什么关系?”
笑得庄冬卿脑子空了一霎。
岑砚:“问呗。”
“我也没想过瞒着。”
他的偏好,迟早大家都是会知道的,早晚的事。
“知道了就知道,还能有什么?”
啊这,是,这样论的吗?
庄冬卿脑子糊糊的。
但见岑砚说得笃定,也不再追问了。
岑砚处理事情向来周全,既然说无事,那必定无事,这点信任庄冬卿还是有的。
这夜如常安置了。
第二日早晨又是岑砚给庄冬卿穿的衣服。
迷迷糊糊的,庄冬卿盯着岑砚的脸看,见他动作快,利落,也……没什么不情愿。
脑子有点发懵。
怎么说,他好像是在被王府当家伺候着吧?
这个角度一换,脑子更转不动了。
好在六福午间之前就赶了回来,没给庄冬卿再一次尴尬的机会。
“摔了腿,但问题不大,我留了点银子,想着少爷您迷迷糊糊的,现在身体又不一样了,缺不了人,所以赶紧回来了。”
六福道。
得了岑砚的赞赏,“你这书童倒是个实在人。”
庄冬卿纠正,“是弟弟。”
“是,小少爷慧眼识珠。”
说罢仔细看了六福会儿,竟是道:“以后让郝三瞧瞧,看能不能教点拳脚功夫。”
六福还小,还能教。
柳七记下了。
不过那也得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了,眼下,庄冬卿是离不了六福的。
陪着庄冬卿用过午饭,下午岑砚又去了大理寺。
午睡起来发现岑砚走了,揉着眼睛,庄冬卿涣散地想,早间难道岑砚是为他留着的吗?
这念头不得了,一有,庄冬卿赶紧摇头。
让自己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岑砚能留着自己好好养到生完,就很不错了,再多了,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六福:“王爷一向对少爷很好啊,有什么都供着东厢,和我们在庄府的时候比,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现在每个月能领那么多东西和月钱。”
庄冬卿想了想,“可他对王府的人都挺好的吧?”
得到六福的认可,“那也是呢,在外面只听说王爷有多凶,多不近人情,真的进了王府,对下反倒比好多府邸里,都宽厚着。”
“确实。”
袁家的风波持续了些时日。
怕着庄冬卿有什么闪失,这期间都没让他出府,他也是个心大的,不让就自己在府里玩,夏天来了,浇浇花,打打鸟什么的,庄冬卿可感兴趣,每天都在花园里待着。
这样也好,底子慢慢补了起来,赵爷说,是该走动走动的。
朝廷前后又处置了一批官员,借着袁家一个错处,至此将这个前朝就在的家族主支连根拔起,三族以内,或多或少也都受了影响。
岑砚只办事,任由外界或褒或贬。
三皇子倒是反应迅速,后期不仅配合着找袁家的错处,更是主动请缨,要去彻查袁家谋逆一事。
肯为陛下分忧,自然也就撞到了朝堂纷争的风口浪尖,让许多老臣将矛头对准了他。
待得风波平息,陛下诞辰,万寿节也近了。
太妃与陶太妃快到京城了。
自从那日得了消息,柳七就在收拾着。
最后决定太妃入住西厢,陶太妃安置到了另一处院子,中间隔着东厢,也算是做了个缓冲,有段距离来着。
衣服又脱了一层。
庄冬卿的小腹微微鼓了起来。
他也说不清楚是显怀还是长胖。
但岑砚摸着这点弧度,莫名对这个新生命,有了更为切实的感受。
转眼便到了太妃与陶太妃进京的日子。
岑砚休了假,亲自去接。
问庄冬卿去不去,又说他不愿意就继续睡。
庄冬卿纠结半天,觉得人还是得讲礼,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有些过早了,早饭都没吃下几口。
爬上了马车继续睡。
睡醒了才意识到什么,问柳七:“我们在马车上接太妃她们吗?”
“会不会不太好?”
岑砚今天骑了马,如果不是他跟着,完全可以不用马车的。
柳七没说话,半途进来的岑砚道:“不会。”
语气平静。
庄冬卿还不懂王府几人的相处模式,也不再多问。
一路到城门外,庄冬卿发觉,马车也走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考量。
到了约定的地点,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却不见太妃。
车架来了,下来的却是跟随太妃的嬷嬷。
葛嬷嬷是太妃身边的老人了,下了车,对岑砚行了个礼,这才道。
“王爷万安。”
“听闻郡主有孕,太妃挂怀,已先行一步进了京。”
“老身随王爷去郡主郡马府邸,接太妃吧。”
六福听了这么一耳朵回来,一模一样说给庄冬卿。
庄冬卿人听傻了。
“不是……”
“之前不是说好的今天在这儿接她吗?”
“为什么不早说啊?”
庄冬卿眼睛都睁大了。
六福这才道:“嗯,王爷也这样问,那边说是通报的人传信不及时,王爷已经当场革了他们的职。”
庄冬卿:“……”
庄冬卿:“郡主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这一胎凶险?”
说完又补充,“我没有咒她的意思,就是,早早进了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六福不愧是情报小能手,嘀咕,“王爷也问了。”
“那个嬷嬷说是太妃做梦,梦到了些不好的兆头,所以先去了。”
庄冬卿:“……”
不是,哪怕不是亲生的,能不能装一下呢?
还真是装都不装啊!
六福:“我再出去看看?”
庄冬卿握了握六福的手,“再探再报!”
这一去,倒还真有点别的,但也不是啥好消息。
因为一行里,没有陶太妃。
庄冬卿:“?!”
要不要这么离谱,这才一大早啊。
六福:“说是太妃和陶太妃一直,不太融洽,从封地出发的时候,那边三爷,哦,也就是王爷的三弟,留了陶太妃一日,两人分开走的。”
庄冬卿:“……”
怎么说呢,就,有时候不服气都不行。
说句分崩离析,庄冬卿都感觉属实客气了。
柳七早已随着岑砚下了车,刚到的时候,岑砚只让他坐着等,说人来了再出去,眼下……庄冬卿倒也不好出去了。
“王爷他……没啥事吧?”
“脸色有很难看吗?”
这就是六福想说的了。
六福摇头,“看不出来!”
庄冬卿觉得这个答案,很,合理。
后续队伍掉了头,回京。
庄冬卿还以为会一路去郡主府邸。
结果没有,半路停了。
岑砚撩开了马车车帘,喊他,“下来,吃早饭。”
“啊?”
庄冬卿怔怔。
跟着六福下了马车。
发现一队人,不偏不倚的,在一处酒楼前停了。
想说算了,却发现柳七已经进去点菜了,又闭了嘴。
庄冬卿也瞧不出来岑砚高兴不高兴,小声道,“不是去接太妃吗?”
“去啊,吃了饭再去。”
庄冬卿:“……”
岑砚反倒来问他,“不饿吗?平日里这个点你才睡醒。”
庄冬卿不敢说话。
但他的肚子很应景的,咕了一声。
岑砚笑了。
庄冬卿眼神发飘,“……有点吧。”
主要是在上京城里的时候,庄冬卿还没睡醒,等出了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会见太妃,就……一直也忍着没去碰糕点。
怕他刚吃上,人就来了,到时候慌慌张张的,多失礼。
就是没想到,人家比他们厉害多了。
“只是有点?”
庄冬卿不说话了,瞪了岑砚一眼,岑砚笑容扩大,“好,小少爷只是有些饿。”
“我和郝三他们是真饿了,起得太早,许多人都没顾上用早饭。”
庄冬卿小声戳破,“我看你吃了一整碗面的。”
“嗯,吃了,折腾完也饿了,小少爷就当陪陪我,再赏脸用点?”
庄冬卿:“好、好的吧。”
岑砚笑着看了酒楼内一眼,柳七对他们打了个手势。
“走了。”
岑砚牵着庄冬卿,往里去。
中间庄冬卿觉得哪儿没对,想回头看一眼太妃她们的那辆车架,头刚一动,便听得岑砚问他:“想喝粥还是豆浆?”
“粥!”
“行。”
进了门,就在大堂坐下,柳七张罗着,早点已经摆了一桌子。
岑砚将一屉包子端他面前,“尝尝。”
庄冬卿拿过筷子夹起,一口下去,双眼放光:“好吃!”
牛肉的馅料里加了笋丁,面皮又软又薄,一口下去,便见红油咕噜噜流出。
岑砚单手支着脸,笑道:“那多吃点,不急的。”
阳光恰好洒到岑砚身上,笑得很好看。
庄冬卿见他并不动筷子,默了默,低头喝粥。
唔,其实,就是带他来吃早点的吧!
眼睛抬了几抬,都不见岑砚动,庄冬卿良心不安,“你也吃点吧。”
“这煎饺也挺好吃的。”
确实折腾了一路,对方又是骑马,不可能吃不下的。
偏偏岑砚问他:“哪种?”
桌上好几个馅儿的。
庄冬卿夹起,“这个。”
说完,岑砚低头,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
“……”
一时间剩下的一半煎饺变得很尴尬。
庄冬卿呆呆支着手,岑砚:“马上。”
说罢,第二口全部咬了进去。
吃完,对庄冬卿笑了下,“嗯,挺好吃的。”
“……”
可恶,不要笑得那么好看啊!
庄冬卿狼狈低头,囫囵刨粥,喝了两口,忽然想到这筷子也被岑砚嘴唇碰过。
伸手揉了把耳朵,庄冬卿只埋头苦吃,再不抬眼。

吃了庄冬卿的煎饺,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再糊弄,岑砚去盛了一碗粥。
其实不太吃得下的, 没啥心情。
但刚打好, 便见一双筷子支了过来, 夹了一筷子小菜,一筷子煎饺,放他碗里。
“唔,吃点吧。”
庄冬卿说完, 筷子飞速一收, 头又埋回了自己的碗里。
岑砚看了看碗里菜丝和金黄的煎饺, 缓缓露出了一个浅笑。
拿了双筷子, 对齐,悠悠道, “好。”
心情又舒畅了许多。
一顿早点不徐不疾,确保每个人都吃好了,柳七去结账。
太妃车架上的葛嬷嬷, 还有几个侍女并没有跟进来, 庄冬卿嘀咕一句,“她们也用过早饭了吗?”
声音很小,本也是一句自言自语, 奈何岑砚还听到了,听全了, 回答他道。
“应该。母妃屋里规矩大,起来了该怎么怎么, 都是有数的。”
“……哦。”
庄冬卿闭嘴了。
不想让岑砚觉得自己吃里扒外。
转了话题道, “那我们现在去郡主府邸吗?”
“嗯, 去吧,也许久未见长姐了,刚好。”
想到什么,岑砚还笑了下。
与庄冬卿平日里见到的笑意不同,很冷,又带着些嘲弄,觑得庄冬卿惴惴的。
岑砚主动道,“之前母妃和陶太妃,不是各自都有车架来京吗?”
这个庄冬卿知道,怕住不惯,两边都先送了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器具来,东西先上的路,送到王府让柳七先布置着,人又隔了段时间,等准备妥了,才跟着出发的。
未曾想,就这样,还能闹出两个太妃离开时间不一致的情况。
真是……精彩。
“跟着车架一路来的那一车,里面还有母妃送我的玩意儿,我让人转赠阿姐了。”
“不知道母妃现在见到没。”
庄冬卿想不出来是什么,但听岑砚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岑砚也不多说,等柳七结完账,又坐着喝了盏茶消食,才令众人重新出发。
出得酒楼,葛嬷嬷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架等待,见他们出来,对岑砚行了一礼,恭敬道:“老妪多年不曾回京,估摸着,从这里到郡主府邸怕是得午时了,不如队伍还是抓紧些?”
岑砚:“急什么。”
“母妃多年未见长姐,想必有的是话要说。”
话头一转,“上京里酒楼繁多,若是慢了,刚好在外间用了午饭再去阿姐府邸,也不失礼。”
葛嬷嬷:“……”
听出来岑砚这是怪太妃擅自行动了。
无奈地又行了一礼,葛嬷嬷只笑着又赔了些好话。
岑砚一一听过,并不动容,吩咐队伍动身的同时,自己转身也上了马车。
葛嬷嬷不禁心生担忧。
同一时刻,封地的太妃车辇,也缓缓驶进了郡主郡马府邸。
下人来报的时候,郡主岑敏还纳罕,“二弟不是说今日母妃才到吗,我记错了?”
车辇出现在正门,由管家通报的,今日又恰逢郡马休沐,于是不多时,得了消息的郡马也回来了,准备换身衣服迎接太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