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无济于事。
“你快走,一会儿他们追上来,你就跑不掉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毛茸茸的爪子不停的推着骆翊鸣,想让他快些离开。
骆翊鸣急促的呼吸着,他满眼都是血红色,脸上是一片茫然,他不停的用手堵着伊洛胸口的伤口。
宫队长回头看见他还蹲在地上,以为他受了伤,匆忙跑过来想拉他起来。
当看到倒在骆翊鸣面前的伊洛时,他也愣了一下。
“这……”
“你帮我挡什么!”骆翊鸣冲着伊洛大吼道。
伊洛看着他,眼睛l里的猩红一点点褪去,好像又变成了,那怯怯的,低着头不敢看骆翊鸣的家丁。
他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里面包含的内容太多了,无奈,后悔,抱歉,还有很多骆翊鸣看不懂是什么的眼神。
“你快走吧……走吧,往林子的深处走,哪儿有一个道士……可以解毒……”
最后他的爪子还在推骆翊鸣,他想让他走。
伊洛的爪子渐渐没了力气,轻轻的垂落在地上。
“快走!”眼看猴群就要到了,骆翊鸣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宫队长伸手去拉他。
骆翊鸣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空洞,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地方。
宫队长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眼眶周围和嘴唇周围已经开始发黑,宫队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骆翊鸣脸上的血色在一点一点消失。
深吸了一口气,他把人扛起来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猴群就已经追了上来。
宫队长好像都能听到那没有了子弹的手枪,被扣动扳机发出的空腔声,好像就在耳边响。
“跑不掉了。”宫队长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他猛的闭了闭眼,心道,大不了回头跟他们拼了。
身后的猴群几乎已经追到了身后,一只猴子扑了过来,宫队长背着骆翊鸣,行动不便,险险的躲开了那只扑上来的猴子。
没跑几步,宫队长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面坠去,。
——那是村里人放置的捕猎的陷阱。
这陷阱大概有两米多深,宫队长背着骆翊鸣摔倒了一片潮湿的泥土上,倒是没有摔伤。
他匆忙把骆翊鸣扶起来,检查他身上十是否有摔伤,查看到手部的时候,他赫然发现,骆翊鸣的手上的肉已经开始出现了腐烂的现象。
宫队长一下子想通了,他跌坐在地上,目光落在骆翊鸣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所以,那些人之所以死后腐烂速度那么快,是因为他们在还“活”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那骆翊鸣现在算什么?
他还活着吗?
他……还算是活人吗?
洞底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宫队长木然的抬起头。
之间那只巨型猴子真站在陷阱边上,正从上往下俯视着洞底的二人。
它的眼睛里里满满的嘲讽,灰黑色的皮毛上沾染了红色的液体,可能是鲜血吧。
“你们还要往哪里跑?对树林里这么不熟悉,就连当地对于陷阱的标志你们都看不懂,还真是少爷当久了,什么都不懂。”它看着骆翊鸣的眼神里满是恨意,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刺在骆翊鸣的身上。
骆翊鸣好像是感觉到了它的目光,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他。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现在这样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为了得到我这身皮,把伊洛送到我面前,你也想不到他会帮我挡子弹吧?你后悔吗?那伊洛换我这身皮,你亏不亏呢?”
巨型猴子张了张嘴,忽然哑了声,它眼里的凶光几乎实体化,它呲了呲嘴里尖利的牙,好像在警告骆翊鸣不要再说了。
骆翊鸣不理会他,继续往下说,“你为什么想要我这身皮呢?是不是为了给伊洛?现在他不在了,你要我的皮,还有什么其他用处?还是说,你最开始就没想把皮给他,你就是在利用他。”
“够了!别说了!”它冲着骆翊鸣吼道。
骆翊鸣却不为所动,他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靠在陷阱壁上。
“你在否认你的内心,”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看在巨型猴子眼里,有一种特别讽刺的意味,“到底是什么目的,让你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背叛、利用自己的同伴,去帮你获得利益?”
巨型猴子一巴掌拍在陷阱的边缘,一层浮土扑簌簌落下,落了骆翊鸣和宫队长二人一头一身。
“来,找些石头过来!这个人说想对,伊洛不在了,他这身皮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巨型猴子的眼睛里是慢慢的恨意,
站在他身后的猴群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行动,骆翊鸣看到,他们眼里已经对巨型猴子产生了j怀疑。
它们在上面忙忙碌碌搬运来周围找到的石块,大大小小堆了一片,只等的巨型猴子一声令下,那一大堆石块就会被一股脑儿的推下来。
那巨型猴子好像还觉得石块的数量不够,还在不停积累着。
宫队长此时吓得脸都白了,他苍白着脸问骆翊鸣,“你这不是在激怒他们吗?现在的这个后果,好像也是咱们最惨吧?”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上面堆成小山的石块,不安的蹙起眉头,“他们要是把那些石块一下子全推下来,咱们就是有一百条命,这也不够砸的呀。”
骆翊鸣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别急,我自有安排,只不过,要是那个人不过来,那咱俩可就是真的玩儿完了。”这话说的严重,可宫队长却丝毫没有从骆翊鸣的脸上看出来丝毫的紧张。
他还是静静的靠着墙好像周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上面的声音嘈杂,猴子活动时的声音,石块的摩擦声,来回搬运的声音,还有巨型猴子的指挥的声音。
陷阱口上堆积的石块越来越多,底部的亮光越来越少,一片昏暗中,宫队长也挨着骆翊鸣坐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你说的那个人回来救咱们?”
“不确定,”骆翊鸣抬起头,看着那小小的一片天,笑了笑,“只是他答应过我了,不会食言,我相信他。”
宫队长嘴角抽了抽,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四只眼睛看着上面那越堆越多的石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可能是十几分钟,骆翊鸣分不清了。
他只听见上面的嘈杂声笑了,巨型猴子站在上面,冲他们冷笑。
“都已经现在这个局面了,你们还坐得住?死到临头了。”它的手搭在一块石块上,只要他轻轻一推,这一圈的石块都会直接塌落进下面的陷阱里。
“你这朋友再不来 ,我可就真没命一赏他的真容了。”宫队长小声问骆翊鸣,“他要不来,咱们两个就要赶紧想办法跑了。”
骆翊鸣还是靠在哪儿,他摆了摆手,“就快来了。”
他的话语刚落,上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声,站在陷阱口的巨型猴子受惊吓跳了开来。
就连宫队长也被吓了一跳,“这是重火力压制啊!”
他们在下面看不到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能闻到上面传来的一阵阵的血腥味儿。
枪声交杂着惨叫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混乱一片。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外面的声音全部消失,有一个人走到陷阱口,探头往下看。
“还活着不!”宫队长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听起来他的声音很苍老。
“再晚几分钟,就正好能给我的坟上柱香。”骆翊鸣长出了口气,轻轻闭了闭眼。
站在上面的那个人笑了几声,慢慢把陷阱口的石头都挪开,扔了个绳子下来。
“你把绳子绑到腰上,我拉你们上来。”
宫队长接了绳子,就要给骆翊鸣系上。
骆翊鸣一摆手,“你先上去,我动不了了,怕他一个人拉不动我。”
这种情况宫队长也不好推脱,只得先把绳子系在了自己腰上,他还没来的及说话,一股大力从腰间传来,他整个人猛的被拉出了陷阱。
直到他坐在地上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也不去管他,过了把绳子从他腰上解开,又扔了下去。
宫队长回过头来,之间骆翊鸣也被拉了上来,而抓着绳子另一段的,是一个个子不高,还有点驼背的老头。
老头身上脏兮兮的,就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头上还插着几根草 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收破烂的老爷爷。
可他一抬手就把一百多斤的人拎出了两米多深的陷阱。
这哪是普通人啊,这是大力水手吧,宫队长感叹的看着这个老头,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再看周围,树林里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大大小小一片猴子的尸体,环顾一圈,这地上躺着的尸体,不说一百个,也就三四十个,可就是没有那巨型猴子的尸体。
老头抓起骆翊鸣的手,把了把脉,竟然笑了。
他伸手拍了拍骆翊鸣的肩膀,朗声笑道:“你这是因祸得福啊!”
骆翊鸣也是笑着,“还得是您来救命啊,没您什么也不行啊。”
宫队长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互吹,一脑门子黑线。
他不仅不知道那个老头是谁,现在还弄不清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额……”他犹豫着,挠着头试探性的开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头一挥手,“先去我家。”
说罢,他很轻松的把骆翊鸣背在身上,率先往外走去。
又往出走了十几步,宫队长看到了架在周围树木上的一排枪,看不出来是什么枪支。
“您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操控不了这么多枪吧。”宫队长从树上取下来一把枪拿在手里细细观察。
老头撇了他一眼,“看出来这是什么枪了吗?”
宫队长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己研究的,当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枪,这枪你出去可买不着。”
此时他已经连手指都不能动了。
眼圈和嘴唇周围的黑色已经蔓延,扩散出黑色的,类似于蜘蛛网状的黑线。
网状蔓延到衣领下面,不知道衣服下面是怎么样的,但是既然这个病发是从手指开始,那肯定是从手开始蔓延,胳膊上肯定更严重。
宫队长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又感觉自己只站在这里不太好。
“你过来,”老头冲他招了招手,“你帮我把他扶起来。”
“好。”他总算不用站在一边当摆设了。
宫队长走过来,轻轻的把骆翊鸣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老头站在旁边,不停的摆弄着桌子上摆放的瓶瓶罐罐,勺子和玻璃瓶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他手里拿着的药碗很快就被不同的药材装满了,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起热水,倒进旁边熬药用的砂锅里。
把药材倒进烧开的水里熬制,不一会儿,中药的药香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深色的药汁在药锅里沸腾着,白气漂散在药锅的上空,宫队长看不清老头的脸。
他仔细回忆了,自己的这个剧本里的这些年,他好像对这个老头没有什么印象。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他轻轻摇了摇头,既然骆翊鸣相信他,那自己应该也可以相信他。
老头将满满一大碗锅倒在碗里,端到骆翊鸣的面前。
宫队长扶着骆翊鸣坐着,老头拿了一把勺子,一勺一勺喂到骆翊鸣嘴里。
由于骆翊鸣自主吞咽很困难,这一大碗药,喂了半天才喝完,还有不少药汁流到了他的衣服上。
不知道是不是宫队长的错觉,居然感觉骆翊鸣这脸上和身上的黑色,真的淡了下去不少,他帮骆翊鸣擦去衣服上暂留的药汁。
骆翊鸣转动眼睛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眼睛里满是笑意。
在宫队长的帮助下,骆翊鸣在他床上,而身后老头在乒乒乓乓的洗涮那煮药的锅,和药碗。
水流声哗哗,还交杂着碗和勺子碰撞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清脆。
洗干净点锅碗,老头还仔细的检查了桌子上摆放的药草的计量。
这才过了没几分钟,骆翊鸣就感觉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可以动弹了。
他在宫队长的掺扶一下坐了起来,肌肉还是有些轻微的酸痛,但是已不影响正常的行动了。
“您为什么要检查这些药草的剂量?”骆翊鸣看老头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老头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如果只是单单听他的声音,当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变化。
“我估摸这村子里还有一些中毒的人,这些药草怕是不够用的,我过一会儿还要去山里采些药草回来。”老头从桌子上收拾出来一些空的瓶瓶罐罐,放到一旁的筐里。
那些瓶瓶罐罐上都标有标签,写的应该是每个罐子里要草的名字,只不过骆翊鸣没有细看。
“这次猴子大规模的发起进攻,可能是他们群体本身发生了内部的冲突。带头的那个巨型猴子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老头转过身来,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我想这两天应该会有大面积的投毒现象,总之,先做好防范肯定是不会错的。等过两天,如果他们真的开始发起进攻,那这座山咱们也是进不去的,进不去就代表着咱们的草药就要中断了,到时候,别说大面积投毒了,就连小生病感冒,咱也治不了。”
骆翊鸣活动着身子,此时,他和嘴唇周围的黑色,已经褪的差不多了,是脖子上还有一些黑色的蜘蛛网状的纹路没有褪干净。
就连手上,也没有了原先那种起皮的现象。
他站起身来,活动着有些疲软的身子,要不和腿上的肌肉可以感觉到明显的酸胀,像是刚开始打了一场恶仗般疼痛。
宫队长站在骆翊鸣的身旁,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又过了几分钟,老头收拾出来了一整筐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瓶,他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叫人帮忙,自顾自拎着筐子往门口走去。
“您现在是要去摘草药吗?”骆翊鸣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有了正常行走的力气,便开口问道。
老头的脚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不肯说,骆翊鸣便也没有再去追问,他和宫队长两个人静静的站在床边,目送着老头一个人背着一大筐的东西,走出了房门。
“咱们真的不跟过去帮忙吗?”趁着老头的背影还没有走远,宫队长凑近骆翊鸣的耳边轻声问道。
骆翊鸣微微一笑,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头离开的方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看他的笑容很是诡异,宫队长一下子,这心里有些烦恼,不由得试探着问道:
“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那咱们究竟是帮忙,还是不帮忙?”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将“纠结”和“不理解”两个词,大大方方的现在的脸上。
骆翊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别着急呀,咱们再等一会儿。”
宫队长不知道他到底搞的是什么妖蛾子,但是也只能站在这里等他行动。
又过了大概又有四五分钟,直到宫队长完全看不见老头的背影了,骆翊鸣才带着宫队长走出了老头的小院。
外面还能闻见泥土的方向,地上,泥地里的脚印还很清晰,看着脚印的大小和尺寸,这数据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老头的脚步。
两个人顺着脚步一路狂追。
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一片陌生的树林里,脚印到这里也就是戛然而止,骆翊鸣环顾周围,竟是找不到任何一个脚印,哪怕是与老头的脚印不符合的其他脚印。
终于骆翊鸣刚吃喝了解药缓过来,那也不能分散开寻找,只得顺着脚印的周围一点一点往外摸。
如此而来,这搜索发进度也就慢了一半。
奇怪的是,这最后脚印周围十几米内,都没有再发现任何一块泥地带有脚印,哪怕是一小块儿片面的脚印。
难不成那老头他自己本身就没有脚印?宫队长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这个想法。
这想法,把他跟骆翊鸣都吓了一大跳。
骆翊鸣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他应该是不会害我的。”
听着他的声音回答的如此自信,宫队长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
两个人又围绕着脚印消失的地方,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遍,依然是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当他们两个,不知道是多少次,绕回回这棵树下的时候,骆翊鸣眼尖的发现:
“诶,你过来看!这是什么东西?”骆翊鸣挥了挥手,宫队长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而此时此刻立在一旁稻谷堆……
一片漆黑的走廊上,老人正站在上面,透过单向玻璃静静的注视着下面的骆翊鸣和宫队长。
他的眼睛里的情绪很是复杂,那眼睛里像伤心,又像谁在难过,甚至还像是有绝望。
他们两个人企图与老头对视,但是失败了,他们又试图顺着老人的视线,看清他到底是在看什么,但还是失败了。
在两拨人的努力奋斗,和斗智斗勇之后。
终于,老头背上背着一个大竹筐,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但细看之下,却发现他出门的时候背在身后罗筐里的,所有空的玻璃管,此时都已经满了药草。
联想到刚刚这个人是蹲在那里,那个动作,好像在挖什么东西。
骆翊鸣看了老头,他从老头身上把罗筐取了下来,伸手在箩筐壁上拍了拍。
“你都已经收集了这么多的药草了,我们两个站在这里,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既然的罗筐已经装了这么多的药草,一定很沉,我来帮你背吧。”
这一次老头并没有拒绝,他将罗筐交到了骆翊鸣的手上,骆翊鸣转过身后,他惊讶的发现,老头眼睛里的那种特别的、诡异莫测的眼神还在。
他看着老头一直盯着他看,无奈笑了一下,也没有具体去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挖好药草。
“行吧,你不想说,我已经不追问了。”骆翊鸣从地上捡起那装的满满药草箩筐,背在身上,只感觉那看起来小小一箩筐的东西,背着走在不平坦的路上,却是格外的沉重。
在回到老头住所的路上,老头好像发现了,留在泥土表面上,那属于自己的脚印。
他好像并没有很惊讶,骆翊鸣看他的眼睛,此时此刻,老头的眼睛里很是温柔,特别像是……
一个孩子的父亲!!
“你留在这些潮湿的泥土上的这些脚印,是为了引我们去找到你吗?”宫队长自从见了老头采药开始,就没有再说过话,此时却是忽然开口询问道。
老头背着手,走在了最前面,他沿路看着那属于自己的,跟自己反向行走的脚印,长叹了一口气。
“哎……我也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你。”
骆翊鸣皱着眉看着他,满脸的不解。
“这事儿啊,其实说来也简单,”老头用脚把地上的脚印蹭掉,“这泥土本身不是我留给你们,是他想让你们找到我。”
“他?”骆翊鸣皱着眉。
老头打开的房门,他把玻璃瓶从筐子里拿出来,一个一个在桌子上摆放整齐。
他没有开灯,窗外太阳的光也很微弱,大部分都被前面的房屋和树木挡住了。
带着昏暗的房间中,老头还是很轻松的把所有的玻璃瓶摆放整齐,这件事,他好像已经在过去的时间里做过了很多遍,熟练到闭上眼睛都可以完成。
骆翊鸣仔细观察,玻璃瓶里的大部分草药,都是他没有见过长相,奇形怪状的,看起来并不像是平常药店里可以见到的那种的草药。
“这些草药,我好像都没有见过。”
不仅是草药的形状,就连玻璃瓶上写着的草药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说过。
老头他手里拿过玻璃瓶,脸上满是苦笑。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些长相很奇怪的,不知名的草居然是一种草药,后来我发现,这些在这个剧本外面根本没有生长。”他转过头来看着骆翊鸣他们。
“直到程晨来到这个剧本,我才知道这个剧本里的这些草药,根本不是咱们平常见到的中草药或者是其他什么,而是根据剧本的需要,在长出来的贴草药,甚至没有名字,他们甚至在这个剧本外的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存在。”
老头轻轻摆了摆手,从骆翊鸣的手里,接过玻璃瓶重新摆放到桌子上。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好几排看起来长相很奇怪的草药。
骆翊鸣突然发现在桌子的最里面,瓶子的最后一排,有一个玻璃瓶里面,散发出微弱的荧绿色的光。
他照了照眉,伸手把那个瓶子拿了出来。
那个玻璃瓶里放置的并不是什么药草,而是半瓶深色的粉末状物体。
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亮光也很微弱,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注意的。
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里面的粉末状物体,也跟着向一边倾斜。
“这是什么?也是药吗?”骆翊鸣看着这个玻璃瓶里的东西,感觉很不舒服。
他想打开瓶盖闻一闻,老头忙伸手制止住了他。
老头看向那个玻璃瓶里的东西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恐惧。
“你不要打开它。”老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的骆翊鸣看过来的视线。
“这个东西其实根本不是药,而是一切事物的开始,我说都对吗?”骆翊鸣叹了口气,把玻璃瓶轻轻的放回了桌子上。
老头的视线垂落在地面上,再工队长错愕的目光中,他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剧本最开始,是没有特别危险的。”老头走到床边坐下,“或许这个剧本性质的改变,也是由于我的到来。”
他满脸苦笑,“在我刚来到这个剧本的时候,没有你中的这种毒,如果没有这种毒,那这个剧感也就没有那么危险,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背景是猴子会去,穿死去的人身上衣服。”
“你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这个故事的背景,他最开始只有几句话。
剧本背景:早年,豫境邙山脚下,有一种猴类,被百姓称为报丧猴。这种背生白毛的畜生,有个癖好,最喜剥人衣物,披在自己身上,学人模样,但对象皆是死人。
所以,时有出行之人,多日不归,家人看到猴子披有失踪者衣物,便能断定已不在人世了。跟着猴子,往往能找到遗骸。
所以,当时这个剧本的任务,只不过是类似于一种解密游戏,根本不会的对生命产生危险。
就在我进的这个剧本不久,这个剧本里的世界忽然开始传播出一种奇怪的病,得了这个病的人,会从手开始蜕皮,在脱皮的过程中,他的血肉就会开始腐烂,但是这个人还活着。”
宫队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件事当时也有人来警署报案,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这种病症就消失了。”
“那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一种,可以治疗这种怪病的药。”说着老头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几排瓶瓶罐罐。
“那段时间,有很多人进山去,寻找解决这种病的药物,好巧不巧,进山之后我发现我也得上了这种怪病,但是我还没有找到种草药,而因为暴雨,我躲在一个山洞里,跟我躲在同一个山洞里的,还有一个这里的村民。那场雨下的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办法走出山洞去寻找,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境,可就在绝境中我发现了这些草药。”
老头眼睛里有着骆翊鸣看不懂的神采:“就在我的病在不断加重的时候,我在这个山洞里找到了那些草药,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山洞里长着很多种草,我当时想着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些药的都试一试吧,如果有毒还能死个痛快。”
他笑的很惨淡,眼角里甚至戴上了泪水。
“那个村民在进山洞不久后就死了,直到他死了,我都不知道他已经得了这种怪病,我把他埋在了那个山洞里。为了活命,我开始尝试用山洞里那些草药,可没想到,我找到那种可以治疗这种怪病的草药。”
“哝,就是桌子上的那些。”老头伸手指了指桌子,“于是我就带着那些草药,回到了这个镇子,我给很多人都分发了那些草药,很多人的病都好了,可是很快,我从山洞里带回来的那些草药就用完了。我去山上寻找这些草药并采摘回来。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些后来摘回来草药,并没有治疗这种怪病的能力。”
他的叙述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骆翊鸣,“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治疗这种怪病吗?”
“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人血的滋养。”骆翊鸣回答的声音很沉重,他看着老头,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你为了救更多的人,杀了人。”
他的语气很肯定,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宫队长站在那里,听的目瞪口呆。
老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骆翊鸣的身上,他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没错,你说的没错。”深吸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有什么办法呢?这样我能救更多的人,有更多的人可以活下来。”
他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宫队长惊讶的张大的嘴,而骆翊鸣是转过头,不去看他。
“所以,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脚印,并不是你刻意给我们留下的,而是那些被你害过的人,想带领我们过去,去发现这一切。”
老头的眼里满是泪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浸湿了老头脸上的皱纹,他只是默默的摇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宫队长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上前一步,哑这声音问到,“所以,这些年来,那些固定频率发生的,来报失踪的,那些所有失踪的人都已经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