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也没想明白。”骆翊鸣摇了摇头,“这件事儿的疑点还有很多,不过不着急,宝骞家里没什么人,尸体停在警署还有几天时间,你先跟我说说,你从我血液里面化验出了什么东西。”
一提到骆翊鸣血液里的东西,陈远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得不太自然了起来。
他长叹了口气,就连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跟我来吧。”
为了保险起见,陈远在门外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又从里面锁上了诊所的大门。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骆翊鸣看着他锁门忍不住笑,换来了陈远一记白眼。
两个人走进了诊所后面的实验室。
就算是白天,实验室里还是开着几盏白炽灯,按陈远的话说,这是为了保证实验室里的清晰程度。
曾经,骆翊鸣倒是没觉得少了这几盏灯,屋子里会暗道哪里去,不过他看了看屋子里这种沉重的仪器,好像有些明白了。
陈远绕过实验台,从桌子上拿起来一支试管,试管里乘放着淡红色的液体。
“嗯……那我就直接说结论吧,”陈远抿了抿嘴,“血液里开始有毒品摄入已经有好几年了,摄入不是很频繁,积累的毒素不多,所以你可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
骆翊鸣从陈远手里接过试管,轻轻摇了摇,里面淡红色的液体好像还带着些微的粘稠。
“但是如果你没有发现,毒素在你身体内累计超过一定数量,那你的小命可能也就不报了。”
“沉积的毒素不多,还会有上瘾的情况?”骆翊鸣不是很明白。
“少量上瘾的症状比较轻微,随着积累增多,症状会开始越来越严重,但还是在自己能忍的范围内来说,如果超出了身体承受的一定计量,就会在一定的时间产生较强烈的需求。
而你体内这种毒素很少见,就算我平时做实验都用不到这种药剂,前期少量服用不仅不会对身体有害,还会一定程度上增强人体能力,可如果他积累到一定计量,到了规定时间,如果不继续服用,轻则无感尽失,重则小明不保啊。
而也正因为这药剂的药性太猛,我们实验室里都是禁用药剂,每一克的药物都要去登记处去做登记的。
如果出事儿了,会从登记册上一个人一个人的排查,查到是谁私自售卖这种药剂,他以后可就在不能购买任何带毒素的药剂了。
我们都不容易弄到的东西,那个人又是怎么能弄的到的?而且不惜自己后半辈子来害你,得不偿失啊。”
陈远的表情很严肃,看着骆翊鸣的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认真。
“这不是发现了嘛,”骆翊鸣伸过手去,轻轻拍了拍陈远的肩膀,“而且,这不是有你这么高明一个医生在,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呢,你说是不是?”
“少来吧你!”陈远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坐在实验台后面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虽然骆翊鸣说的轻松,可陈远心里总还是感觉不太舒服,他皱着眉头,看着被骆翊鸣抓在手里把玩的试管,忽然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你说……往你房间里吹着粉末的,会不会就是宝骞?然后因为幕后主使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人杀人灭口了?”
骆翊鸣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的陈远一脸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陈远皱着眉,屈起手指来,用指关节用力扣了扣桌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陈大名医,你当咱们这是演电视剧呢?还有幕后主使呢?”他扶着桌子笑个不停。
空气里本就不多的紧张气氛,就被这样彻底冲的一干二净。
陈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肚子的猜测和假设就这样被堵住了,说也不好说,不说还觉得憋的自己难受。
好不容易等骆翊鸣笑够了,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陈远,你跟我去我家带一阵子吧,我感觉这两天……”他的话还没说完,诊所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敲响了,把待在实验室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切, 好像还有什么人在大声喊着什么,只是他们两个在实验室里,听不太清楚。
两个人对视一眼,对方的眼睛里都写着迷茫。
“出去看看。”骆翊鸣率先往诊所门口走去。
走进诊所的门口,骆翊鸣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的人再喊什么……
“家里出事儿了……快回家……”
“出人命了……”
之类的话语。
骆翊鸣心下一惊,耐着性子等到陈远开了锁,他一把拉开诊所大门。
门外站着的,是车夫和一个多小时前才见过的宫队长,而刚刚敲门和喊叫的人,正是车夫。
“什么事儿?敲门都敲的这么着急。”骆翊鸣皱着眉看着车夫。
车夫脸上尽是慌乱,“小少爷,快回家吧,刚刚宫队长过来说,咱们家里闹出人命了!我还不信,刚刚有个家丁匆匆忙忙跑过来,告诉我,咱们家里来了客人,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没气了!哎呀小少爷,咱们快回去看看吧!”
说着,他跑到马车边,回头看骆翊鸣还是愣在原地没有动,不由得催促道,“小少爷别思索了!咱快走吧,人命关天呐!”
还是一路的颠簸,陈远一脸嫌弃的看着这坐两个人都感觉挤的马车。
“我说你们家也不是个缺钱的,你怎么出门坐个这么小的马车?”他伸手敲了敲马车的车厢,“马车小也就算了,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坐自己的马车,便让我跟你挤在一个马车里?你是不是毒发了?人傻了啊?”
陈远气的脸都红了。
骆翊鸣只是看着他,淡淡的一笑,“这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我走了嘛?”
“我!我跟你去你家,正常拜访朋友,这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吗?”陈远气的不行,狠狠咬了咬牙,“我这头都快磕到车厢上了。”
“要不你去跟宫队长车上挤挤?”
“我可惹不起那个冷着脸的什么队长,要去你咋不去!”
“那就只能委屈陈大名医一下啦,去了给你换宽敞的客房住。”
一路颠簸,宫队长开着车跟在马车的后面。
陈远再也没看过骆翊鸣一眼,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下了马车,院子里面吵吵嚷嚷的,乱做一团,伊洛站着院门口,焦急的等着骆翊鸣一行人。
“小少爷,您快来吧,刚刚您那个朋友又过来了,说是找你,刚说了两句话就倒在地上了,等到家里请来医生,人已经没气了,不知道是谁跟老爷说了,老爷知道了又是好一阵难受不舒服……”
伊洛越往后说声音越小,骆翊鸣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带路。
一进院子,一院子的狼藉,正屋门口的几盆绿植都倒在地上没有人理会。
骆翊鸣叫人带宫队长去了后面停放尸体的地方,自己则是先去看了老爷。
床榻上的老人好像有消瘦了,他看着骆翊鸣的眼神里虽有不满,但是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没什么事儿,常年都是这样了,亏了你这次求来的药,要不然啊,这事儿一出,我非得跟着一起过去了不可。”
等到骆翊鸣来到停放尸体的地方的时候,宫队长已经做完了初步的尸检。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摘掉了手上的手套。
“死亡时间确实是进入你们家之后,只是死亡原因是……”宫队长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在思索,“死亡原因好像是某种药物中毒?”
说完他又轻轻摇了摇头,“可……也不太像药物中毒,更像是……”
“毒品。”骆翊鸣接过了他的话。
“对!就是毒品!”宫队长激动的一拍手,转头看向骆翊鸣,“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骆翊鸣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细细打量。
“他体内应该是经历很多年的沉积,累计了不少毒素了,这种毒素一开始少量上瘾的症状比较轻微,随着积累增多,症状会开始越来越严重,但还是在自己能忍的范围内来说,如果超出了身体承受的一定计量,就会在一定的时间产生较强烈的需求。”陈远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尸体眼色很是复杂。
宫队长回头看看陈远,又看看骆翊鸣,脸上满是不解,“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对这个毒品这么了解?你们不会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吧!”
“那你可高估我们了。”骆翊鸣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陈远看着宫队长,神色凝重,“我们对这个毒素深入了解是因为……”
“陈远。”骆翊鸣皱着眉叫住了陈远,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这些事儿等咱们私下里再说,你们先过来看。”
两个人走到骆翊鸣身边蹲下,尸体已经呈现出一种灰白色,嘴唇周围和眼睛周围很明显的泛着一圈黑色,并且那种黑色好像在一点点蔓延出黑色网状的东西,类似于蜘蛛网一样。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之见尸体手指上的皮肤居然有些浮肿,看起来好像是……
“这……这尸体在蜕皮?”陈远皱着眉,从怀里掏出来两副手套,分给骆翊鸣一副。
他把尸体的手托起来仔细观察,那层浮肿起来发皮已经与血肉分离开来,并且范围越来越大。
“我们随意动着尸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宫队长?”骆翊鸣一边带手套一边问宫队长。
对面这观察手部的陈远,听了这话猛的顿住,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骆翊鸣,又紧张的看看宫队长。
宫队长正在低头仔细观察尸体的其他部位,忽然被骆翊鸣点名,抬起头来也是一脸不在状态。
“哦,没事儿,我已经记录过了,你们别破坏尸体就行。”
陈远听了这话,长长出来一口气,狠狠瞪了骆翊鸣一眼。
“下次有这种问题,早点问啊,吓我一跳真的是。”他语气恨恨的,好像这一路下来,他对骆翊鸣就没有过什么好语气。
“知道啦……”骆翊鸣拖长了声音回答他。
三个人把地上这具尸体,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只在手上和脚上发现了这种蜕皮的迹象,其他地方只是一片青白,只是在大血管分布的地方,爬满了蜘蛛网状的黑色纹路。
骆翊鸣伸手在这些纹路上按了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对,”陈远忽然抬头看着两人,“这尸体关节僵硬度未免太高了,这僵硬程度,至少得三天吧?”
尸体关节僵硬,但是并没有对应时间内应该形成尸斑,反而多了这种诡异的纹路。
可按家丁所说,这人是自己走进院子的,那就说明,至少在他走进院子的时候,他还活着。
可是这又与尸体关节僵硬程度不符,事实与事实相违背,骆翊鸣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先放在一边。
索性讨论不出来个所以然,几个人就先走出了房间,骆翊鸣吩咐了家丁把门窗锁紧。
后又不放心,自己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门窗都锁好了,这才去洗手。
“你刚刚检查尸体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些脱离血肉的皮肤?”水流声哗哗的,骆翊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实。
“没有。”
“我猜,咱们明天看到的尸体,会变个模样。”骆翊鸣笑的很诡异,他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只感觉手上的异味还在,心里总感觉不太舒服。
有家丁过来安排了两个人住在客房里,客房里骆翊鸣的房间不远,宫队长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索性来找骆翊鸣。
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说话声,好像是陈远和骆翊鸣。
他心说,陈远来的怎么比自己还快。
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屋子里,陈远很大声的吼了一句。
“你看没看到今天躺在地上的尸体!那毒素和你体内的可是一模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随之,是瓷器掉落在地上的碎裂声,骆翊鸣没有说话,没有辩解,陈远的声音还在继续。
“如果没有按时服用药物,这就是后果,你的下场会和他一样躺在地上!你懂不懂?你听我的,趁还没有中毒太深,咱们想办法把毒素清除,好不好?”
陈远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焦急和颤抖。
宫队长愣了一下,“和他一样,一样的毒素?”
他嘴里喃喃低语了半天,好像忽然反应过来陈远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刚想伸手去敲门,屋子里,骆翊鸣终于开口了。
“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骆翊鸣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反而很是冷静。
“我有一个计划,可这个计划需要你们帮我实施,我想用我自己当诱饵,引出来那个下毒的人……”
“不行!我不同意!”陈远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先别急,稍安勿躁,你先听我说,”骆翊鸣的声音里居然好像还带着几分笑意,“那个人肯定不会这么快要我命,他要是想要我的命,早就下手里,不会拖到现在。这样,你算好下毒的时间,和宫队长轮流去抓人,你们的机会会有很多次。”
骆翊鸣的语气不疾不徐,明明是自己身上被人下了毒,可骆翊鸣说起来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一点害怕和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宫队长感到一阵的心惊。
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想离开这里,可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干枯的叶子,发出了轻微的“咔嚓”一声。
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侧耳仔细听,屋子里的说话声已经停止了,一阵脚步声往门口走来。
宫队长再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屋子的门被从里面推开,骆翊鸣和他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
“是你?”骆翊鸣长出了口气,“你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他侧了侧身子,让宫队长进了屋子里。
“我俩正找你有事儿呢,你就来了。”陈远坐在木桌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瓷杯喝着茶,地上静静的散落着一摊瓷器的碎片。
“这是怎么了?怎么杯子还碎了?”宫队长在空椅子上坐下,骆翊鸣推了一盏茶过来。
宫队长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就算他再怎么不懂茶,都能喝的出来这茶品质属于上等,一般人家可弄不到这么好的茶叶。
入口的苦涩淡淡化开,回味甘甜,宫队长轻轻咂了咂嘴。
“这茶不错吧?”骆翊鸣笑眯眯的,可宫队长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宫队长轻轻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儿。”
这时候陈远反而不着急了起来,和宫队长在门外听到的,他焦急的快破音的声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宫队长轻轻挑了挑眉,他只感觉这两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怀好意。
骆翊鸣清了清嗓子,“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对于咱们宫大队长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啦。”
“就是,也就是守夜这种小事情啦,咱们宫大队长不会推辞的是不是?”陈远在一旁附和道。
“守夜……?”
秋日夜里的蚊子嗡嗡叫个不停,秋天里的蚊子生命力真的很强,宫队长一巴掌拍下去,蚊子居然又晃晃悠悠的飞走了。
月亮挂在天上,如水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好似荡起了一层水银色的波纹,很美。
只是这秋日夜里的月景再好看,也不能抚平宫队长心头的伤痛。
他躲在一个草堆的后面,身上裹着毯子,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眼睛观察着骆翊鸣窗户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骆翊鸣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宫队长恨恨的咬了咬牙,想起来陈远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状似不经意的说出。
“只不过是守夜罢了。”
“我算了算,下毒之人最快动手就是今天,麻烦您啦,宫队长。”
陈远和骆翊鸣都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宫队长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当他裹着毯子,被周围的蚊虫围攻的时候,他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第五十九章 报丧猴破绽
陈远笑眯眯的从屋子后面绕过来,在他的毯子上喷上了一层防蚊虫放药水。
“加油啊,宫队长。”
说完手一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又去了停放尸体的房间。
屋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景象着实有些骇人,尸体的血肉已经完全与皮肤分离开来。
一副完整的人皮,静静的躺在尸体一旁的地面的,而尸体本身,已经重度腐烂,白骨露在后面,白花花的一片 看起来很是骇人。
“昨天有人进来过吗?”骆翊鸣问身后站着的家丁,语气里满是严厉。
家丁身子轻轻抖了抖,“小少爷,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
宫队长把屋子的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冲骆翊鸣轻轻一摇头。
“屋子前后都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他说的是真的,没有人进来过。”
“可是……”骆翊鸣摩挲着下巴,“那种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尸体自己脱了个衣服吧?”
没有人进来过,而这尸体又不可能自己站起来把皮脱下来摆在自己旁边,这不符合常理。
可是这剧本里发生的什么事儿,又有那件事附和常理的呢?骆翊鸣苦恼的揉着自己是太阳穴。
昨天下午,宫队长就已经联系了警署,放出去寻人启事,寻找这尸体的亲属,可却迟迟没有消息,甚是就没有一个人见过个人。
宫队长不相信没有人见过这个人,又派了人去附近的村子和城镇,挨家挨户的询问。
村子里几年也出不了什么人命按,最多不过是,老李家的牛丢了,老王家的鸡丢了,老赵家的狗咬死了老林家的兔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警署的人看到这“好不容易”来的人命案子,一个一个都摩拳擦掌的。
宫队长安排他们去附近的村子城镇寻人,本来应该是两三天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居然一天全部完成了。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问了上上下下几百户人家,多多少少千百来人,竟然是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个人。
骆翊鸣也是想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再不经过周围村子城镇的情况下,直接出现在自己家院子门口的呢?
除非是……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猛的一拍大腿。
“宫队长!既然他走的不是村子城镇这种大路,那就是从树林林里穿过来的!”
宫队长一摊手,“那这更没有办法查了,树林里面很复杂,四通八达的,还没有人在里面居住,范围太大了,等调查出来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估计你也归西了。”
不得不说,宫队长说的有道理,树林里的情况确实没有人熟悉掌握,贸然进去搜索,说不准会打草惊蛇,万一再闹出什么事儿来,那才叫得不偿失。
“诶,你那份尸检报告一样的东西,是怎么得出来就是宝骞的尸体的啊?我也没有给你能对不的东西啊?”骆翊鸣好奇的看着宫队长。
“那个……哎,就这样跟你说吧,那个方法必须是,有一个人非常了解被害人,并且给出被害人的准确信息。”宫队长满脸无奈。
“哎……怎么都行不通啊。”陈远研究完地上是尸骨和人皮,眉毛皱成了一个结。
屋子里的,腐臭的气味儿很是浓郁,三个人洗了手,又在骆翊鸣的房间里碰了头。
今天,骆翊鸣桌子上的茶壶里,是一壶熬的喷香的奶茶,奶茶入口醇香丝滑,就连空气里也是慢慢的奶香味儿。
一时间冲淡了感觉沾染在三个人衣服是的,不是很美好的味道。
“所以咱们现在能确认的是,尸体腐烂的速度和宝骞尸体腐烂的速度基本一样,这一点可以解释的通了。”宫队长放下奶茶,擦了擦嘴角的奶渍。
“但是咱们现在没有办法继续顺着那具尸体继续调查,”骆翊鸣摊了摊手,“咱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守夜啊。”骆翊鸣和陈远异口同声说道。
宫队长无语。
一连几个晚上,宫队长都在骆翊鸣窗户外面守着,就连陈远自己调制的,驱虫的药水用完了好几瓶,就算这样,宫队长身上还是多了大大小小好几个蚊子包。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靠近骆翊鸣的房间,可每每到了差不多该摄入药物的日子,白色粉末总会在房间里出现。
有的时候是桌子上,有的时候是地面上 ,甚至有的时候会出现在床边。
“他这是在挑衅我们!”宫队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骆翊鸣只觉得桌子都颤了三颤,他的心也跟着颤。
还没等骆翊鸣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和伊洛喊到破音的声音。
“小少爷!小少爷您快点而去老爷屋子里看看吧,又出事儿了!”
骆翊鸣只觉得脑瓜子里“嗡”的一声,三个人对视一眼,忙是冲出了房门。
老爷的屋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家里叫来了不少医生,可一个一个看过老爷的症状都束手无策。
骆翊鸣剥开这些人冲了进去。
老爷躺在床上面色一片苍白,眼睛和嘴唇像周围好像隐隐约约还泛着黑色。
骆翊鸣脑子里混乱一片,这个症状,他们三个着实太熟悉了,那躺在后面屋子里的尸体,最开始的症状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像被定在原地了,一动不动。
还是陈远,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小型的仪器,骆翊鸣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只看见陈远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托起老爷的手仔细观察。
果不其然,老爷的手指尖端已经开始有白色的气泡,着简直与那尸体的症状,太过于相似了。
可,陈远再仔仔细细用仪器,把老爷全身都检查了一遍,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面上的神色很是奇怪。
“怎么了?”
“这……老爷的身体好像一切正常,不管是心跳,血压等等,一起数据都显示正常,没有什么生病的症状,除了……”他的目光落在老爷的手上 ,这意思在明显不过。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骆翊鸣,眼神里的神色意味不明。
骆翊鸣摆了摆手,把所有人都清退了出去,就连陈远和宫队长都请出去了。
“您……是想跟我说什么?”他轻轻坐到了老爷的床边上,微微弯下腰去。
“药……药……”老爷的声音很微弱,骆翊鸣凑近了才隐隐约约听见几个不完整的音节。
“药?”骆翊鸣一愣,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他画重金从一个道士哪儿买来的药。
他的脑子里一下就凉了,嘴唇在止不住的颤抖,感觉浑身陷入了冰窖,一阵胜过一阵的寒意裹挟着他的全身。
“是……”他组织了半天语言,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舌头却又不听使唤。
骆翊鸣吞了吞口水:“您的意思是,我从那个道士哪里花重金买来的药?”
老爷闭了闭眼,眼角滑下来了晶莹剔透的液体。
骆翊鸣喉间一阵干涩,他忙站起来,颤抖着手从柜子里翻出来那几乎已经空了的放药的木盒子。
他前几天因为忙于调查尸体的事儿,直接放在老爷屋子里,托付了家丁,给老爷按时喂药。
颤抖着手,打开了一包药,药丸已经是变成了深褐色,骆翊鸣猛的站起来。
他确认了周围没有关于季远岁的东西,可这药丸为什么变成了褐色?
难不成……
骆翊鸣的目光落在了老爷的身上,他拿起药丸,走到屋子里距离他最远的位置,药丸的颜色居然真的一点一点褪去。!
骆翊鸣目光呆滞的走出了老爷的房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不管是谁叫他,他都没有反应,好像是一下子丢了魂,只是目光定定的落在手里拿着的白色药丸上。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敲门也不予理会,就连饭都没吃,水也送不进去。
宫队长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陈远抱着木箱子从老爷屋子里跑出来,气喘吁吁的。
“宫队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爷吃的药有问题,药丸里含有大量毒素,这药丸看起来应该有一个月的量!”
他停在骆翊鸣的房间门口,气喘吁吁的,可嘴不停。
“我!我在药丸里发现大量毒素,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想要的是这些脱落下来的人皮?而他借助骆翊鸣的手,把毒下在老爷身上,所以骆翊鸣从老爷房间里出来,才会是这个表情!”
宫队长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个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杀人,他是在收集人皮。”宫队长摸索着下巴,“所以,我们要找到那个人,可能根本不是一个人,换一个说法,他有很多种身份,所以……”
“他有很大可能,就隐藏在我们之间!”陈远说的咬牙切齿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有可能,咱们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从宝骞,到来院子才死亡却没有人目击他来的到这里的那个人,这样说来,就都解释的通了!!”
第六十章 报丧猴突破
那夜下了一晚的瓢泼大雨,雨滴砸在房顶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大,吵的人睡不着觉 。
暴雨从傍晚开始,持续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薄光,雨势才减小了些许。
空气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弥漫着一股清凉,混合着泥草的气息 ,屋檐下淋淋漓漓的滴下来水滴,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的水洼里,溅起来朵朵细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