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我在系统里当头牌—— by唐醋
唐醋  发于:2024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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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很纯净的白色,看上去很不舒服,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骆翊鸣把那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嗅到的除了草木的气息,好像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像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叫来门口站着的宝骞。
宝骞是跟小少爷一起长大的,也是他一直照顾小少爷的衣食起居。
“宝骞,你问问这个,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骆翊鸣把手里的药丸递给他。
宝骞看了那药丸感觉很新鲜,“小少爷,这就是您花那么大价钱给老爷求的药啊?”
说着,他把药丸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皱了皱鼻子,又闻了闻,犹豫这不说话。
骆翊鸣等着着急,忍不住催促他,“你倒是说说,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宝骞皱着眉,看看骆翊鸣又看看手里拿着的药丸,犹豫了好久,才说到,“小少爷,这个药丸除了颜色很奇怪,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啊,就是普通的草药味儿,要说特别,就是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儿,其他的没什么特别啊。”
他这话说小小心翼翼,看骆翊鸣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可是这药丸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宝骞委屈的瘪了瘪嘴。
骆翊鸣从他手里拿过药丸,刚放到鼻子下面,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儿忽然冲入他的鼻腔。
“呕……”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猛的把药丸放回袋子里,随手甩在了桌子上,自己则捂着胃退后了几步,跌坐在床上。
“小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这一下可把宝骞吓坏了,他手忙脚乱的把袋子收回木箱子里,又忙过来给骆翊鸣顺着后背。
胃里是一阵阵的恶心,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团不安烦躁,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我没事儿,你快把那盒药抱下去,送给老爷身边的人,让他们记得每天给老爷服用,必须服用满一个月,不得有误,要是他们一个月里哪天忘了,就打发他们回家吧。”
骆翊鸣别开头,尽量不去看桌子上放着的那么一大箱子东西。
宝骞还想说什么,骆翊鸣轻轻挥了挥手,催促他快些去,宝骞没有办法,只得抱着木箱子快步走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宝骞抱着木盒子过来敲骆翊鸣的屋门。
早上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虽是添了衣服,可秋风瑟瑟,吹在身上还是很冷。
老地主的卧室门口站了不少人,都是各地来看望的亲戚。
骆翊鸣从宝骞手里接过木盒子,家丁给他开了门。
由于昨天的事儿,他对这个木盒子很是抵触,可今天再次接过时,却没有闻到昨天的异味。
虽然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可是药都已经求来了。
“老爷,小少爷来了。”
家丁走到了老地主床边,躺在床上的老人很是消瘦,干枯的手指轻轻握着一杯茶水。
骆翊鸣走了进来,把木盒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注意到桌子旁边还坐在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印象里没有这个人,遂只是点了点头。
那个男子冲他笑了一下,没做自我介绍,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碰着的盒子上,目光骤然一冷。
却也是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跟老地主告辞,匆匆的走出了屋子。
骆翊鸣感觉,男人对他手里捧着的盒子很是抵触,难不成,他知道这个药丸是拿什么东西做的?
“刚刚听他们说,你给我送药来了?从哪里买的?”老地主在家丁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骆翊鸣忙拿了几个抱枕给他靠着。
“是呢,听他们说挺管用的,我就去买了些回来。”说着,他打开了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袋,递给老地主。
老地主把纸袋子打开,骆翊鸣惊讶的发现,昨天袋子里还是白色的药丸,今天拿在老地主手里的,竟然是一颗褐色的。
只是他表面上表现的还是很平静。
“给药那人说了,这药要坚持每天吃,吃一个月就基本有效果了。”
本是想把药直接留在老地主屋子里,可药丸的忽然变色让骆翊鸣感觉很不舒服,就借口自己每天来给老地主送药,叫了人放去了自己那屋的外室。
从老地主房间出来已是中午了,虽然温度还是很低,但太阳光照射在身上,总算是带来了些许暖意。
骆翊鸣感觉心里很是烦闷,像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心上,一时也不想回房。
便吩咐了宝骞把午饭热了端去自己房里,他则是一个人溜溜达达去了湖边。
湖面还是如镜一般平静,偶尔能看到几条鱼浮上水面,引起一阵阵的涟漪。
湖深的看不见底,不知道是不是骆翊鸣的错觉,他总感觉那湖底有什么东西在静静的蛰伏,一动不动的与湖水融为一体,只是那一双眼睛盯着他。
太阳忽然被飘来的云遮住了,一时间秋风乍起,卷起了周围的落叶。
骆翊鸣被吹起来的尘土迷了眼睛,失去视觉的瞬间,让他感觉距离他不过几步之遥的湖泊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口。
他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是谁?!”身后忽然传来了宝骞的一声大喝。
骆翊鸣猛的回头看去,只瞧见有一个身影本是像他扑过来的。
离他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听到这宝骞的喊声,受了惊吓,三窜两跳的窜进了一旁的野地里,一会间不见了踪影。
就在那身影消失的时候,这忽而来的风也忽然停了,被风卷上半空的树叶飘悠悠的落下。
几片草叶落在了骆翊鸣的头发上,他伸手把叶子捡下来。
宝骞跑到他身边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慌张。
“小少爷,我就说不让您一个人出来散步吧,不知道哪里来的风,真是邪门,就刚刚风起的时候,刚刚那个人忽然从田野里窜出来的,我感觉就是冲您来的。”
宝骞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拉着骆翊鸣往回走,周围在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他心这才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骆翊鸣一时有些走神,任由宝骞拉着他往回走。
屋里炭火烧的很旺,暖洋洋的。
直到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宝骞给他端来温水,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一直握着那几片草叶。
好像只有这几片树叶才能证明刚才骤然而起的风是真实的。
骆翊鸣叹了口气,叫宝骞把这两片树叶好生保存,这才洗了手坐到餐桌边。
饭菜很丰盛,骆翊鸣吃的不知是什么味儿。
他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个狼狈逃跑的身影和回来一路上留意看到的东西。
明明湖边刮了一场大风,可好像只有那里刮了风,院子里的植物都摆放的好好的,窗口的藤蔓也安静的呆在那里。
骆翊鸣感觉,如果不是那两片从自己头发上捡下来的叶子还留在自己手里,好像那一阵大风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一顿饭骆翊鸣都在走神,就连宝骞跟他说话都没听到。
“小少爷,小少爷?”宝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骆翊鸣猛的回过神来,手一抖,碗掉落在了餐桌上,砸到了盘子,溅出来了一桌子的菜汤。
几滴汤汁溅到了骆翊鸣的手背上,忽如其来的滚烫终于让他找回了自己的魂魄。
他甩了甩手,手背上已经红了一片。
宝骞匆忙给他找来了冷水,拧了一块冷毛巾给他敷在手背上。
“小少爷,您没事吧,从湖边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跟您说话也没什么反应,这饭也没怎么吃,要不要我再叫厨房做一些端来?”宝骞看着自家少爷的状态很是担心。
“我没事儿,就是没什么胃口,叫人把这菜都撤了吧,我去休息一下。”骆翊鸣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余光又看到了放在外室桌子上的木盒子。
趁宝骞把饭菜端出去的空挡,他又把木盒子打开,抽了一袋出来。
骆翊鸣打开来看,里面的药丸还是白色的,他皱了皱眉,又抽了好几袋出来检查,也还是白色的。
“那这就不是概率问题,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到了他的手里就成了褐色的?”骆翊鸣百思不得其解。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早晨在老地主屋子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人看到木盒子的目光很是奇怪,骆翊鸣感觉,那个眼神里,有一种震惊和悲伤的神色。
骆翊鸣感觉,那个男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时候,宝骞推了门进来,脸上的神色不是太自然。
“怎么了?”骆翊鸣盖好木盒子,皱着眉问他。
宝骞像是不太想说,默默摇了摇头,骆翊鸣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在追问,自顾自的脱了鞋上床。
见他要准备要睡觉,宝骞犹犹豫豫的,视线落在外室,犹豫了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小少爷,”宝骞往前走了两步,嗫嚅着说,“我刚刚出去,碰到了一个人。”
骆翊鸣收拾被子的动作不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宝骞好像有些害怕,他声音带上了细小的颤抖。
“就是,今天你去老地主的屋子看到的那个人。”话说到这里,宝骞又不往下说了,他好像很是害怕。
“是那个人?”骆翊鸣的动作顿了顿,“你继续说,那个人怎么了?”
宝骞“扑通”一声跪下了,吓得骆翊鸣忙翻身下了床。
“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家可不兴这个。”他伸手去扶宝骞,这才发现宝骞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上的温度也是很低。
宝骞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从牙关里挤出来几个字。
“他身上的衣服,和咱们在湖边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说到最后,他几乎的喊了出来。
骆翊鸣忙伸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把宝骞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又从桌子上给他倒了杯热水。
等待他稍微平静的功夫,骆翊鸣走到窗边和门口,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刚刚没有人来过,他关好了门窗,走回宝骞的身边。
“隔墙有耳,你别太激动了。”骆翊鸣皱着眉,看着宝骞。
后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浑身都在抖,就连手里捧着的杯子都在跟着他一起颤抖,甚至连杯子里的热水撒了出来,烫红了手背都没感觉。
骆翊鸣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把杯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就这刚刚自己敷手的毛巾,放在冷水里泡了泡,拧了出来敷在宝骞的手上。
“你先别害怕,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虽然跟湖边看到的那个人衣服一样,可两个人的身材明显不一样,是不是你还看到了其他什么东西?”
骆翊鸣轻轻拍着宝骞的后背,放和缓了声音。
“别害怕,你跟我说,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又过了片刻,就在骆翊鸣觉得宝骞收到了过多的惊吓,感觉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快要放弃了的时候。
宝骞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很微弱,可骆翊鸣却听的清清楚楚。
他说:“那个男人叫季远岁,两年前就应该去世的。”
骆翊鸣心下一惊,却没有打断他,只等他继续往下说。
“那个男人算起来,跟咱们家也没有特别大的血缘关系,可是前几年的时候,他忽然失踪了,他的家里人求到咱们家,求咱们家帮忙找找,说是进山打猎的去了,然后就找不到人了,咱们家老爷就派了人去找,找了好几周都没有找到人。后来有人在山里发现了季远岁的衣服。”

他扶着桌子,脸色一片苍白。
“小少爷,小少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宝骞看着骆翊鸣的脸色,惊的一下子把季远岁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他忙的站起来扶住自家少爷,骆翊鸣摆了摆手。
“我没事,就是刚刚站猛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回了床边,“你继续说,季远岁的事儿,后来怎么了?”
宝骞看着他的脸色,却是支支吾吾的不敢继续往下说。
骆翊鸣沉下了脸,眉间隐隐约约有些戾气。
“其实也没什么……”宝骞拗不过他,垂头丧气的,“咱们这边有一个说法, 就是有一种猴类,被村里人称为报丧猴。
这种背生白毛的畜生,它们有一个骇人的癖好,最喜剥人衣物,披在自己身上,学人模样,但对象都是死人。
有的人进山的时候偶然间会碰上,只是据说那些畜生从来不主动攻击人类,所以今天我也没多想。只是,我早上看见季远岁的时候,就只感觉他很是眼熟,晚上他站在门口,穿着那身衣服冲我一笑,我忽然就想起来了。
有的时候,家里有人进山失踪了,多日寻不到人,家人看到猴子披有失踪者衣物,便能断定已不在人世了,多数的人觉得报丧猴晦气,所以不会去寻找。
但是季远岁家人偏偏想把遗体寻回来,说是要好生下葬,不能把人就这样丢在山里,这个时候啊,跟着猴子,往往能找到遗骸。
小少爷您可能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印象,那会子老爷说着事儿不吉利,您又刚去学堂教书,就不让我们跟您说,其实咱们家也派了不少人一起去寻找呢,那报丧猴鬼机灵的,十几个人找了将近一个月才找到,哎,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不像样了。”
说着,宝骞轻轻叹了口气,偷眼瞧着骆翊鸣的反应。
坐在床上的骆翊鸣也跟着他一起叹了口气,他轻轻摆了摆手:“宝骞啊,你先下去休息吧,刚刚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宝骞看着他并没有好转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关上,听着宝骞的脚步声远去了,骆翊鸣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跑到院子里,撑着一棵大树吐了个昏天暗地。
自从宝骞提起季远岁这个人,屋子里就弥漫开了一股恶臭,一开始还是淡淡的,不强烈,随着真相被一点一点剥开,那味道竟然是越来越浓烈。
到后来,那味道浓烈的骆翊鸣几乎不能呼吸,粘稠的腥臭味儿好像堵住了他的呼吸道。
胃里的东西全部他吐出来之后,新鲜空气涌入了他的肺叶,他猛的深呼吸了几口,那种甘甜的空气让他不由得一声喟叹。
骆翊鸣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道被这新鲜空气清洗了一番。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道壁上好像粘连了这种恶臭,总是隐隐约约的能闻到,弥漫在自己身边,挥之不去。
忽然,身后响起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他猛的回过头了。
只看见院墙下的角落里,刚刚聊天时的主人公,季远岁,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骆翊鸣认出,他身上穿的衣服正和下午在湖边袭击自己的人的衣服一模一样。
看来宝骞说的不错,骆翊鸣心道,只是脸上却挂起了温和的笑。
“您不是老爷的客人,怎么来这里了?”他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
季远岁站在太阳照射不到的阴影里,骆翊鸣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隐隐约约感觉他好像在笑,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和善。
骆翊鸣不由得皱起了眉,他感觉这个人来者不善。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良久,季远岁开口了,不似他外表的温和,他的声音却很是沙哑,听起来一点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
骆翊鸣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今天晚上我还来找你,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我饶你不死。”季远岁看着他,忽的笑了起来,那声音,活脱脱像是漏了音的破铜锣,听着很是渗人。
“可是你要什么我还不知道。”
那笑声戛然而止,季远岁往前迈了一步,好像碍于阳光,他又停住了脚步,随之看着骆翊鸣的目光阴冷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季远岁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的自己捂着肚子弯着腰,就差扶着墙蹲在地上了。
骆翊鸣看着他,一头雾水,心道:这人怕不是疯了。
不过骆翊鸣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笑完。
只是季远岁笑的这么大声,却是没有惊动外面的家丁,骆翊鸣不由得微微皱眉。
好不容易等到季远岁止住了笑,他复又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了骆翊鸣的房门上。
“我看你挺宝贝那个木盒子的,还把他放到了自己屋子的外室里。”说着,季远岁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流露出了一种渴望的神情。
“这样,你父亲的病我给你治好,你把那一箱子药给我,怎么样?”
“你怎么能知道那药是你需要的?”
“那道士说,能治疗我的病的药只有这一箱子了,他都买给了你,可是你父亲的病我也能治!”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的病只有那个药能治!可是你父亲的病根本没有严重到要用那个药的地步!那个臭道士就是为了钱!”
他吼完,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身子随着咳嗽疯狂的颤抖,咳到最后,季远岁几乎没有力气去支持自己的身子,就连嘴角竟然渗出了丝丝血迹。
骆翊鸣回身到了一杯茶,想递给他,谁料刚走进季远岁,他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顾不得自己撞到了院墙,失声叫到。
“你别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下撞到院墙上,还是因为骆翊鸣的走进使他收了巨大的惊吓。
总之,骆翊鸣只看得他的胸口猛的起伏了两下,“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淋淋漓漓的落在了季远岁的衣服上和他面前的土地上。
而季远岁看到自己衣服上的鲜血,竟然像是一瞬间失了神智。
他猛的跳了起来,一把推开骆翊鸣,后者没料到他竟然还有这等力气,猛的被推了个踉跄。。
等到他站稳再回头看的时候,只看见一道身影从院墙三翻两翻跳了出去,留下来的只有那被鲜血染红的一片黄土。
骆翊鸣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地上拾起那被打翻了的茶杯。
看着这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告诉宝骞,于是自己找来了笤帚收拾院子。
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把那块被季远岁的血浸湿的黄土铲到了茶杯里。
骆翊鸣把那土放到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果然,一股腥臭味儿刺鼻而来,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弯下腰又是一阵干呕,只是胃里已经空了,吐不出什么东西,只剩下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
忙把土拿远了些,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他拿着杯子往自己屋子里走,可那血液一接触到阳光就“斯拉斯拉”的一阵响,骆翊鸣忙把杯子罩在了自己的影子下。
果然,那类似于水被烧开的响声没有了,代替那声音的,是从杯子里散发出来了一阵糊焦味儿。
骆翊鸣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几步走回屋子里,把这一小杯土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可能是疯了。
屋子里的恶臭味儿已经消失了,甚至就像那种味道从来没有出现过,骆翊鸣发现,那种味道好像只有他自己能闻见。
那会子的味道那么浓,自己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了,可宝骞却好像什么都闻不到,脸色毫无异常。
实在是想不明白,骆翊鸣索性也不去想,一上午的惊吓,这么一放松下来,倦意便席卷而来。
他无暇在顾及其他,头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窗户被人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一支细细的管子从外面伸了进来,一股子白烟从管口弥漫开来。
白烟里带着些许的糊焦味儿,躺在床上的骆翊鸣翻了个身,虽然还在梦里,却是很难受般的皱了皱眉。
站在窗外的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连头脸都蒙上了,只露出来一双眼睛,看着骆翊鸣的目光透露出来些许杀意。
做完这一切,窗外的人又轻轻把窗户关上,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屋子里,睡梦里的骆翊鸣对此事儿一无所知。
可能是白烟里药物的缘故,再加上骆翊鸣自从进入系统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好不容易睡一觉,又在睡觉时让人吹进来了药。
虽然睡的也不是很安稳,中间反反复复醒来过几次,每次睁眼都感觉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忍不住闭上眼。
骆翊鸣这一觉一直到宝骞过来叫他吃晚饭才醒。

“小少爷?小少爷,醒醒,您没事儿吧?”
宝骞叫了骆翊鸣好几声他都没醒,担心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小少爷,醒醒,已经到晚上了小少爷。”
骆翊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头痛的像是要炸开。
“小少爷?小少爷您可算醒了,您可吓坏我了,我刚刚叫了您半天,怎么叫也没反应。”宝骞急得眼眶都红了。
“嘘,别吵。”骆翊鸣只感觉全身酸痛,他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宝骞见了忙过来扶他。
“呀!您的身上怎么这么凉?”
宝骞扶着他的胳膊,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不由得失声叫到。
骆翊鸣想伸手捂住他的嘴,抬到一半,却是没有力气,软软的垂了下来,无奈,只得出声制止。
“别喊别喊,这件事儿千万别跟别人提起。”
过了片刻,骆翊鸣感觉手脚恢复了些力气,不顾宝骞的阻拦,执意要下地走动。
宝骞拦不住,又害怕自己家小少爷摔了磕了碰了,只得跟在后面护着他。
骆翊鸣走到窗边, 想打开窗户透透气,手指忽然沾染到了什么东西,他抬起手来看,指尖沾染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一愣,蹲下身去细看,这才注意到窗户边沿上,散落了一片细小是白色粉末。
如果不是偶然间粉末沾染在了指尖,骆翊鸣相信自己根本注意不到,随着窗户的打开,这些粉末就会被风裹挟着吹散在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进着屋子的时候,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他把粉末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闻不出什么味道,于是转过头来问宝骞。
骆翊鸣找了一个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粉末收集起来,装进瓶子里,薄薄的一层粉末覆盖着玻璃瓶底。
站在他身后的宝骞仔细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像有一种淡淡的东西被烧焦的味道,但是我不确定。”宝骞抬手摩挲着鼻子,“万一是我身上带来的,厨房烧饭的糊味儿也不一定。”
骆翊鸣摇了摇头,那种玻璃瓶在眼前晃,看着粉末的细微震荡,他忽然想起来,下午收集起来的沾染季远岁的鲜血的泥土,忙回屋翻找出来。
就运动了这么几下,骆翊鸣竟然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头晕,就连呼吸也不那么顺畅了,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闷的难受。
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轻轻晃了一下,随即他一把撑住桌子,大脑一阵阵的缺氧让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头顶是一阵阵的冰凉。
“宝骞,快把窗户和门都打开。”
屋子里吹进来了一阵阵的风,新鲜空气涌入室内,也许是冲淡了屋子里的药效,骆翊鸣感觉胸口的憋闷缓解了不少。
他先是示意宝骞看了之后不要出声,宝骞虽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点头答应了下来,骆翊鸣这才把那木盒子拿出来给他看。
宝骞接过盒子仔细的闻着,骆翊鸣自己也不确定血液里那种焦糊味儿还在不在,但是他此时此刻却是不敢轻易的接触这些东西。
骆翊鸣感觉的到,他的体内已经有大量类似的药物集聚,他不敢在接触这些东西,谁也不敢保证,过量的摄入这种东西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东西的味道很是古怪,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闻见,前几次药丸散发出的味道就只有骆翊鸣自己能闻到,所以这次,骆翊鸣并不确定宝骞能不能闻道。
他紧紧的盯着宝骞的脸,一眨不眨的,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可宝骞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骆翊鸣不由得有些失望,想着也许这个人这回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味道有可能只有自己能闻见。
就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宝骞忽然脸色一变,那木盒子随之掉落在地上,他捂着嘴,猛的冲出了屋门。
骆翊鸣愣了一下,随即他也闻到了那种难以形容的恶臭。
许是这种味道闻的多了,他到感觉不是特别的恶心,跟在宝骞身后走出来屋子,甚至还顺手从桌子上吧茶壶拎了出来。
蹲在院墙下的宝骞吐的脸色苍白,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神情让骆翊鸣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好像是谁家的主人把自己家的小狗丢弃了,的那种湿漉漉的眼睛。
骆翊鸣这一时间竟也说不出,到底是自己可怜还是宝骞可怜了。
宝骞从他的手里接过茶壶,漱了口,一时间主仆二人都站在院墙边没有动@,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才只道晚饭时间,这乡村里的天就暗了,月亮挂上了树梢,清冷的月光就这样照射在地上。
院子里没有点灯,却被月光照的很透彻。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静静的站在院子里。
看着屋子里的灯火通明,骆翊鸣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中午走了之后,季远岁来找过我了。”犹豫了半天,骆翊鸣还是跟宝骞说道。
宝骞像是还没缓过神来,眼神定定的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
又是安静了良久,宝骞像是才反应了过来。
他的身子轻轻靠在院墙上,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沙哑,“季远岁来做什么?”
骆翊鸣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想了,没什么大事儿,你先回去吧。”
这话一说,宝骞好像一下子回过了神,他猛的伸手抓住了骆翊鸣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回过头来眼睛紧紧盯着骆翊鸣。
那眼神里的阴毒和怨恨毫无保留的映入了骆翊鸣的眼里,他不由得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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