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心魔语气, 师父他恐怕早早就到了南洲皇宫之中, 只是一直不曾露面罢了。
墨樾拿着剑杵地, 惊喜问白师叔:“宗主他修为很高吗?能不能碾压温清雅?”
白清柔冷漠回答:“元婴初期,打我都够呛。”
墨樾再次沉默,真诚询问:“师父, 您站哪边的?”
白清柔愤然拂袖。
“看来, 碧血宗已经被解决了?”心魔狞笑。
孙清然神情依旧不动如风, “上尘宗联合缥缈宗, 掩月宗。三大宗门合力,已经将碧血宗铲除。”
心魔并不在意碧血宗的情况, 反而是笑起来:“碧血宗根基深厚, 三大宗门恐也落不到好吧?”
师父依旧是高人模样,对心魔的话无动于衷。
“修真界不曾有过一体双魂之人存活, 若是有双魂, 总是一方将另一方吞噬。大师兄博览群书, 总该知道这一点吧。”师父依旧是语气淡淡的, “引魂一法, 只是天方夜谭。”
被一句话激怒的心魔与众人再次打了起来。只是这次有了师父相助, 只靠着强大魔气威慑众人的心魔终究是含恨败北。
“已经没有意义了。”心魔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番几人,“都无所谓了。昏君屠我满门之仇已报,上尘宗囚禁百年之恨已抵,我存在的意义已经没有了。”
孙清然净声道:“预言呢?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不正是为了报复预言,报复上尘宗?”
心魔看了孙清然,又看了白清柔,最后目光看向沈听澜。
最后竟是猛不丁的一掌拍向沈听澜,强大的魔气灌注体内,他却没有感应到任何不适,身体自动适应了魔气并且将其转化为灵气为自身所用。
他的境界一跃从金丹中期蹦到了金丹期大圆满,甚至还有突破之势,最后却如月满则亏,转出的灵力似乎是盛不住了,四散逸去。
真大男主墨樾收获了满满的,沈听澜辛苦转化的灵力——直接进入了辟谷期。
白清柔都惊呆了,拍了拍墨樾的肩膀:“好家伙,小兔崽子这是走狗屎运了。”
若按照原剧情,恐怕就是墨樾在种种原因之下,干脆的修了魔。
沈听澜心中正感慨着,却看到师父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情感的眼神,没有责备没有训斥,但就是让沈听澜极为的心虚。
他是能够靠着那些魔气直接进入元婴期的,但是最后他却犹豫了。
或许是对剑修的犹豫,又或许是对无情道的犹豫。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体怎么有引魂灯的功效,又为何能将魔气转为灵力这一奇怪的事情。
算了,想必也不是啥大事。
墨樾是五灵根,裴岐都能是半魔之体。他身体实际是个转换器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沈听澜在心中安慰自己。
将大量魔气传给沈听澜的心魔似乎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外。
“先前,是我多有冒犯。”心魔道。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沈听澜拿着这么多的灵力,着实有点心虚。反派做到心魔这份上,真真是太良心了。
话音刚落,心魔走向了温清雅当初的结局,自绝身亡,不曾有丝毫犹豫,也不曾有任何辩解话语。
“他死了。”沈听澜被心魔果决的操作震撼到,更是亲自探了心魔的灵脉。心魔消散,面前的已只是一具尸身。
“一切都过去了。”师父语气平淡,多少年来的压抑一朝化为虚无,但是师父他依旧背负着更为沉重的责任,“你们都先退下,我与他,还想再单独待一会。”
沈听澜自觉的就要离开,师父又开口道:“听澜留下。”
“掌门师兄……”白清柔犹豫,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清柔这就退下。”
接着白师叔牵着不明所以的墨樾与静虚一齐退下。
沈听澜在尊敬的师父面前总是有那么丝丝的心虚,各种方面上的。他以为师父会跟他谈一谈那引魂灯的事情。
但是孙清然一开口却是另一桩事:“三大宗门合力围剿,然而碧血宗还是有漏网之鱼。”
“竟还有漏网之鱼?”沈听澜惊讶了。
“宗门一路追踪至东洲,碧血宗就此没了消息。”孙清然顺势吩咐,“听澜这件事就交由你还有墨樾,前往东洲查探一番。”
“是。”沈听澜拱手应是。
“清柔还会跟着你们一起行动的。千年劫难在即,四洲皆不太平,听澜暂且先别回上尘宗了。”孙清然嘱咐了一句。
四洲不太平,别回上尘宗?
别是宗门内出了什么事了吧!沈听澜有心想要打听,但是看师父满脸写着疲惫,又默默地将询问的话语咽了回去。
上尘宗内部一定是出了叛徒,而且至今未曾揪出来。
或许并不是没找到,而是不敢相信。
沈听澜只是随意一想,便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还要继续偷听下去吗?”
沈听澜被师父的话惊醒,环顾四周,完全没发现哪里有偷听之人的身影。
下一瞬,地上躺着的属于温清雅的尸体再次睁开了眼。
“又诈尸了?!”
被反复诈尸的某人吓到的沈听澜躲到了孙清然背后,接着犹豫的探出了脑袋:“你不是死了吗?”思考片刻,才揣测道,“你难道不是心魔?”
“心魔,纸精,温清雅,随你怎么想。”
心魔已经消散,是他自己亲自确认的,不可能有假。但是,纸精是真的死了吗?还要,当初的温清雅自碎魂魄,又是完完全全的消散了吗?
“上尘宗已除南洲皇族孪子之祸。”温清雅道,“温清雅感念上尘宗相助。”
面前的温清雅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轻飘飘用一句“孪子之祸”定了性。
与碧血宗合谋的,篡位南洲称帝的是心魔,但无论事实究竟如何,如今也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温清雅。
无论他是谁,他都只是现南洲帝皇——一个修为尽散的普通人,一个与上尘宗无半分干系的普通人。
“斩妖除魔乃吾辈分内之事。”孙清然接着转身离去,“走了,听澜。”
“师父,”沈听澜几步跟上,低声询问道,“您不是还要跟……”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温清雅,最后囫囵了一个称呼继续道,“温帝多呆一会吗?”
“情谊未改,已经足矣。”
什么情谊?能把上尘宗机密告诉对方的情谊,还是联合一起坑心魔的情谊?
他是真的悟了,真正的大冤种竟是心魔。
“别胡思乱想。”孙清然隐隐警告了沈听澜一句,“我与他,这几十年来,仅刚刚见了一次。”
温清雅看向孙清然离去的背影,忽然指向不明的说了一句,“……天命难改,我欲就此消散,却终是独留人间。以后,怕是也没办法一起喝酒了……二师弟……四洲大乱,剑指——”
“忘情。”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无论当年亦或是现在,温清雅从未做错过任何一件事。但是终究还是落得个潦草退场的结局。
“师父,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孙清然长叹一句:“温清雅灵魂已碎,却附身白纸之上……”
师父将这件事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年温清雅魂碎,一缕魂魄随着心头血一同附在了白纸之上。没有以前记忆的温清雅成了纸精。
同时,被心魔占据身体的温清雅应验预言,走向歧途。
“虽是修真所谓歧途,却是南洲暗夜中的明光。”
心魔推翻了昏君,是堂堂正正的反贼,登基后也于政事,带着南洲重新走向辉煌。
“当年他不曾有错,反而是我们对他不起。”孙清然道,“所以……”
“所以掩盖了温清雅的消息,对他做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吗?掌门师兄!”白清柔气势汹汹的跑来打断了孙清然的话语。
白清柔顿时又泄了气。
“他……还好吧?”白清柔也并不需要其他人的回应,“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一体双魂,强大的愈强大,弱小的愈弱小,直至消失。弱肉强食,世间定理。”
沈听澜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尤其纸精的本体被毁,魂魄也只是被他牵引了一部分过去。若非心魔主动让位,消失的一定会是温清雅。
心魔会消散,大抵就是他自己所说。温清雅已经不需要他了。
说到底,不论是心魔,纸精,都只是温清雅而已。
但是他还是觉得心魔真是世间罕见的大好人,呃,大好心魔。
“纸精本体究竟是被谁夺走的?幕后之人这样做,是想要做什么?”
白清柔道:“听澜,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幕后之人或许只是在针对你,想要借心魔之手,杀了你。”
若不是他的体质特殊,有引魂灯之效。或许他真的会被恼羞成怒的心魔杀死。不过他能跟什么人结仇结怨啊?他以墨樾的人品发誓,他必不可能跟别人结下深仇大恨。
沈听澜心中坚定,面上期期艾艾询问道:“师父……那引魂灯,到底在哪啊?”
孙清然沉默了许久。
“你说……什么灯?”
沈听澜也跟着沉默了许久。
师父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上尘宗门派至宝引魂灯啊!您可是上尘宗掌门啊!您怎么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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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篇完
下一章——东洲大乱,血色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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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洲大乱,血色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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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人静,别离日。
白日领着他们来到南洲皇宫的是秋子,深夜, 带着他们离开南洲皇宫的依旧是秋子。
沈听澜心中怀疑整个皇宫里就秋子一个婢女, 但是他不敢说, 也不敢问。
“深夜露重,几位贵客不妨多呆些时日。”
“不必了。再一再二不再三, 总不能再塌第三个院子吧。”沈听澜婉言回绝。
秋子再次提议:“如今天色将明,御膳房已经在准备着, 不若用了膳再离开?”
沈听澜又想起了他们本来就要离开, 结果被一顿散伙饭骗过去, 差点被整得真散伙了。
“真不用。我们现在就想赶紧离开南洲皇宫。”
秋子不再多言。尽心尽力的在两眼一抹黑的道路中为他们引路。走了许久,终是到了皇宫的大门。
“奴婢就送到此处,与几位贵客就此别过。”
沈听澜站稳了脚步, 郑重其事的与秋子告别。接着目送秋子离去, 然后就被睡意朦胧的墨樾撞得踉跄一步。墨樾全程像游魂一样的亦步亦趋跟着沈听澜走, 与白师叔站在一块, 活像地府索命的黑白无常。
沈听澜背后站着这两个人真的是压力倍增。
“可以走了吗?沈圆圆?”墨樾揉了揉自己被撞的鼻子,接着打了个哈欠, “在这破地方住着, 一个好觉都没睡。感觉身体被掏空。”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白清柔笑吟吟道,“徒儿一跃进入辟谷期, 真是让为师好生羡慕。”
如今他白得了灵力, 已经是金丹期大圆满, 而白师叔一样是金丹期大圆满修为。
不知不觉中, 他竟然已经与白师叔同等修为了, 何其恐怖啊!他还只是个不足百岁的孩子。
“出门历练真是好啊, 境界提升真快,”墨樾哀怨道,“所以我选择回宗门。”
沈听澜皮笑肉不笑道:“哦,忘了通知你了,墨樾。我们不回宗门,即刻启程前往东洲。”
墨樾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神情恍惚道:“我好像出现了幻听。”
沈听澜拍了拍墨樾的肩膀,“不要太感动了,我们就要跟着你一起去东洲,见你的老父亲,还有你六个哥哥四个弟弟以及你身强力壮的老父亲给你添的十四个弟弟。”
墨樾的眼中失去了对未来的希冀。
语气饱含着大义凛然的静虚道:“墨兄何须感动,小僧也会陪你一起去见……你那二十四个哥哥弟弟的。”
“我真的是谢谢你们。”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沈听澜回怼的极为经验。
墨樾忍不了了,哀求道,“我前不久才看过我那四十来个兄弟姐妹,真不想再看了!”
“碧血宗余党逃去了东洲后就失去了信息,所以我们只需要暗访,不用大张旗鼓。安心吧,小墨樾。”
“你踏马的才小。”墨樾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沈听澜也不啰嗦,直接拔剑:“墨樾!”
比沈听澜更快的是白清柔,她一招把墨樾摁在地上摩擦:“老娘怎么教你的,谁允许你满口脏话的?!嗯?”
“我错了,师父。”墨樾极为的能屈能伸。
无论他们是否想要去东洲,都非得走上这么一遭。
黎明将破晓,红色的暖光渐渐的为天边染上绯色。
南方多雨,连绵着又下起了太阳雨,他们隐了行踪,收了配剑做了普通人形象。接着租了船只,随着海上的商队飘飘荡荡的朝着东洲的方向远行。
广阔无垠的大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只能看到海水的蓝色和天空的棉纱一般的灰色云层交相辉映,仿佛是在诉说着九州的美丽与浩瀚。
“呕——”
“师父!是哪个歹人,我这就帮你把它绑来!”墨樾扶着白清柔,神色难掩激动愤慨道,“千刀万剐,再让它给您负责!”
白清柔瞟了墨樾一眼,满眼写着嫌弃,张口就又是一声,“呕——”
墨樾更急了,悲痛道:“师父!您竟然还替对方隐瞒!您糊涂啊!”
沈听澜不忍再听。
“老娘……就是,晕船而已!”
墨樾迅速收起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好奇道:“啊,师父您之前坐小船弹琵琶的时候,不是不晕吗?我看您在大船上拿琵琶抡人的时候,不也挺带劲……咳咳,挺有劲的。”
“那湖平稳,无波无浪,这里都惊涛骇浪了!如何能不晕?!”白清柔气的音调骤然拔高,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
“是啊,如何能不晕。”一旁的静虚擦了擦虚汗,手中的佛珠也不捻了,“小僧先回房间,休息了。”
接着如踩在云端之上,飘飘乎乎的走了。
晕船还真是恐怖,哪怕是真正的御剑飞行时,都没有如此的如醉般晕眩。
墨樾迷茫:“啊,可我就没感觉。”
沈听澜心中默默加一。
“我在北洲,就没见过湖水。”白清柔虚弱道,“不行了,我也回去躺着了。”
白清柔与静虚两个难兄难弟结伴的回了房间休息。试图用睡觉盖住晕船的痛苦。
墨樾目送白清柔离开后,道,“听澜,话说还不知你是哪方人士?”
“呃……”
这还真把沈听澜问住了。因为他不是九州人士,总不能告诉墨樾自己是穿越人士吧。那也实在太奇怪了。
沈听澜突然语气沉重道:“我是孤儿,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洲人。”
墨樾脸色也变得凝重,拍了拍沈听澜的肩膀,沉吟良久,真诚的建议道,“我不介意你入赘到我东洲来,我还有二十七八个姐妹可以介绍给你。”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沈听澜冷漠回绝,接着快步离开甩开墨樾。
墨樾紧跟道:“嗨,咱俩谁跟谁,再不济,我还有侄女今年也不小了,你要是喜欢年纪大的,我也有已经和离的姑姑可以给你介绍……”
沈听澜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墨樾再接再厉:“难道是因为你不喜欢东洲的女子吗?我看你对南洲女子也无意……你不会喜欢北洲的女子吧?北洲的女子太凶了,比如缥什么宗,什么缈宗之类的。”
你怎么不干脆的点出缥缈宗的名字?
缥缈宗的仙子们修体修的,确实凶悍无比。但是剧情书中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在剧情书里可是对宋真人极为殷勤的!
沈听澜回忆剧情。
好像也不是墨樾对宋真人殷勤,反而是宋真人有求与已经当了帝王的墨樾。
沈听澜对剧情书中的这一事实试图进行描绘,打人贼疼,说话一板一眼的宋雁声去低声下气的求墨樾……
沈听澜被吓得的赶忙住了脑。
太可怕了。
是能够把墨樾吓成白樾的可怕。
“我没有喜欢的女子,”沈听澜见到墨樾亮晶晶的眼睛,没好气的补充了一句,“也没喜欢的男子!”
墨樾顿时失望。
“我只想好好修行,将无情道发扬光大。”沈听澜坚定道。
墨樾敬佩道:“沈圆圆,你真实乃吾辈楷模。是心有大志向的……楷模。”
“不要阴阳怪气,墨樾。”沈听澜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吹风,“我怕我一出手,就摁死你。”
“我听昔日传言,上尘宗首徒辟谷期下山历练,闯出来了个九州明光的称呼,那时候您似乎已经……”
沈听澜使用暴力让墨樾乖巧的闭上了嘴。
“那个……墨樾啊。”
墨樾很有脾气的哼了一声。
转眼间,天边的乌云密闭,从天而降一道柱形的旋风席卷了海面,掀起了大浪,肆无忌惮的在海上为非作歹。
恍若有悠扬缠绵的歌声从远处响起,但是那太微弱了,仅一声就听不见了。
“你看那边的水龙卷是啥?”沈听澜沉静的看着那卷起的风浪,迟疑的说道。
墨樾也震惊的看着,嘴中吐出了两个字:“啊哦”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全部都赶紧回房间里呆着!”纤夫撕心裂肺的大喊声唤着还在外面站着的所有人回房间里避难。
墨樾怔怔道:“我们大概该撤了。”
沈听澜已经拽着墨樾的衣袖开始飞奔。
“那还不赶紧撤!”
水龙卷卷过海面,纤夫拉绳,另有船工抱着些亮闪闪的金银珠宝往甲板上放置。愣神间,墨樾反客为主,拉起他开始狂奔起来。
“那是什么鬼玩意?”墨樾询问,“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水龙卷。”
“那是龙吸水,是妖龙作祟。”
我寻思着,水龙卷和龙吸水不是一个意思嘛。等等,刚刚说话的是谁?
“龙族不是早……呃,”
不是沈听澜的声音,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家。他神情疲惫道,“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四次的龙吸水了。”
“老人家,您怎么确定这是妖龙作祟?龙族不早就因为龙凤大劫,死光了吗?”
沈听澜有意打探。
老船夫也不吝啬,道:“除了妖龙还能是什么妖怪……这妖龙恐怕就是从龙湾那边跑出来的!”
龙湾在九州板块包围的海域深处,据传是千年前龙族的栖息地。
只是这龙湾离着这片海域隔着十万八千里,中间横跨四大洲。且不说是否有妖龙,就算真的有,那这妖龙还真是毅力可褒。
船只剧烈的晃荡了一声,风波渐渐的停了。水龙卷似乎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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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入v,详情看公告,希望不要养肥,支持一波,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感谢)
一直没下定决心入v,实在是日更对我来说太困难了,前面的更新也一直断断续续的,还挺抱歉的。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了入v。
我还是想努力一把,尽力做到日更的!
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比心!
“这就……没事了吗?”墨樾道。
老船夫很有经验道:“这龙吸水不伤人,只卷走些亮晶晶的财物。”
“嚯,那这妖龙还挺讲妖德。”
“唉, 哪里呢。”老船夫道, “还不是海上营生, 逼不得已而为之。先前这龙吸水也不知掀翻了多少商船,丢了多少命, 才有人琢磨出来了这个法子。”
“这年头,做什么都难啊。”沈听澜感慨一句。
老船夫也跟着叹息, 接着用一双浑浊的眼瞧着他们道:“两位看衣服也是富贵人家, 怎么要往东洲去?”
“南洲这边经商不善, 欠了债,只好去东洲投奔亲戚去。”沈听澜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道。
老船家道:“唉……劝你们还是回南洲吧,近些年来, 东洲那边……”他说着摇摇头。
“怎么说?”墨樾惊讶。
老船家不愿再谈, 只是道:“唉, 这一批货送到东洲后, 就回南洲老家养老咯。”
对方慢悠悠的走远了。
“南洲连年灾祸,怎么南洲还要比东洲强些?”沈听澜眼神询问墨樾这个正儿八经的东洲人。
墨樾挠头, 不解:“我之前去东洲, 感觉还好啊。”
“具体呢?”
“老皇帝虽然快死了,但是我一回去, 夺位之争也没打起来, ”墨樾想了想道, “一切都跟我离开皇宫的时候差不多, 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比之前还要享受了。”
沈听澜听墨樾继续介绍。
“菜品比以前翻了个翻, 花样也更多了, 那些个自诩皇亲贵胃,”
“那词念贵胄。”沈听澜忍不住纠错,又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还是继续说吧。”
“还有那些大臣,穿的比以前还花里胡哨,用的也更精细……还都很有品位的侍弄起了花草,”墨樾忍不住的吐槽,“年纪一个比一个大,娶得小妾倒是一个比一个小。尤其是皇族,一个比一个阔绰,撒金子跟玩似的。”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沈听澜听完了墨樾的废话,试图让他说些更有用的东西,“以小见大,从细枝末节中窥探整个东洲的情况——墨樾,你应该听得懂吧?”
墨樾一脸的神秘莫测。
“好了,跪安吧。我先回房休息了。”沈听澜选择放弃与墨樾沟通。
墨樾:“那么性急做什么!你要走了,谁陪我度过这无聊的漫漫时光。”
沈听澜给了墨樾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墨樾道:“东洲的赋税变重了,但是没到特别离谱的地步,所以,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家里,一定是还有其他的赚钱手段。”
沈听澜惊奇道:“你长大了,竟然学会了分析。”
墨樾:“给爷爪巴。”
墨樾的分析很有道理,东洲内部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古怪事情。
就是不知那碧血宗逃走的余孽是否与东洲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碧血宗所图谋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南洲……
沈听澜不愿意在想下去,但是剧情书中的内容却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海中。x点的《狂傲皇子的修真路》,墨樾在东洲称帝的剧情在书中进行了一番浓墨重彩的描绘。
压抑的夜,绝命的弦奏响死亡的旋律。年轻的帝皇穿着黑衣,依稀可见当初的几分潇洒,让人不禁想知道他没背上着沉重枷锁时是多么的自由。
他拿着奏疏,神情凝重。紧皱着眉,神态举止中写满了疲惫。
空荡荡的御书房,每一个精贵的物件都是冰冷的,不带有丝毫温度的。
轻微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
头戴白绢花的女子拿了一个食盒进来。
“陛下,天色已晚。您还未用膳。”
她打开了食盒,里面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碟子油酥饼。
“你来了。”
“我听说,北洲那边……”楚沁勉力的挤出一个笑容,“…s…思…北洲公主,您怎么想的?”
她想念出那个名字,最后还只是用“北洲公主”这样意味不明的词语代指。
“我不能娶…她。”墨樾更为的头疼。
“抛开世俗不看,北洲公主身份与您相当,娶她为后,也未尝不可。”
墨樾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跳,他道,“我已经有你这个贵妃了。”
干巴巴的一句,也不知是辩解还是解释。
“如今内忧外患之际,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总是对不起你的。”
“只是互惠互利罢了。”楚沁笑起来,比之前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又不会因为你这棵树,放弃一整片的森林。”
墨樾沉吟半晌,开口道:“我再想想。”
“你在想什么呢?”墨樾戳了戳沈听澜的腰。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沈听澜顺口将想法直接说了出来,后来发现戳他的是墨樾,忍不住没好气的道,“你是小女孩吗?还戳一戳?”
墨樾惊奇:“你竟然在想我……咦惹”
沈听澜心平气和:“我在想,你怎么不干脆从这里跳下去造福修真界。”
“没爱了。”
“没爱过。”
“东洲还有多久到啊。”墨樾烦闷的撩了自己的碎发,天上的乌云未散,商船只是慢慢的在海面上腾挪。
“还得好一段时日呢,且慢慢等着吧。”沈听澜道。
看着墨樾的侧颜,沈听澜犹豫又坚定了信念道,“墨樾,我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在我的心头许久了,借此机会,我只想一吐为快,探个真相。”
墨樾也被沈听澜勾起了正经神色。
“你说。”他道。
“墨樾……你,是不是有白衣服的癖好?就是,特别喜欢别人穿白衣服?”
墨樾沉默住了。
“你在玩我吗?”
“真没有,我这是真心实意的疑问。”
两个人打斗的动静从甲班传到休息的房间,晃动的比先前路过的水龙卷还要大,堪称“风卷残云”。
另一边的白清柔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真是的,又在闹什么!一天天的,没有半刻闲的时候!”白清柔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不省心的两个人打闹了起来。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默默的抿了一口,压了身体的不适。
“东洲……”
她想着东洲的方位,又想起上次的与墨樾一起前往东洲之行。
那时的老皇帝快死了,一个辟谷期修士却好似被掏空了内在,不日就要入鬼地。他们当时不愿在东洲多呆,加上中元鬼节这一档子事,东洲的事情更是抛之脑后了。
二师兄让隐瞒踪迹潜入东洲,也就代表着……
东洲藏暗鬼。
“沈圆圆!”
“墨小樾!”
又是一阵声响,打断了白清柔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