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之无恐—— by南君
南君  发于:2024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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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航拍了拍他,侧脸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我在。”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交谈声。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先生,请您先回到房内,外面有点突发状况,我们一定会全力保证您的安全,请相信我们。”
“到底是谁带了枪上船?不让我出门至少得让我的保镖上来吧?”
“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干什么!放开我!”
声音远去,陈梓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睫毛微颤,哭着呢喃:“秦航.....”
这时,一帮穿着黑色制服的Alpha走上甲板,领头的一位站在人群前面,大声说着什么,众人似乎跟他起了争执,很快争吵声变大。
接着,领头人一抬手,身后的Alpha齐刷刷举起了枪,漆黑的枪口对着众人,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圈内有些名气的人,但见过这种真枪实弹的人却少之又少,这时不敢再吭一声,埋着头跟着他们的指示走入船舱。
秦航收回视线,抱着陈梓回到床上。
他又拍拍陈梓的背,轻声道:“少爷,没事的。”
陈梓缠在他身上,手上力道不肯放松一丝。
肩上传来阵阵湿润,秦航释放了些安抚性的信息素,弯腰想将陈梓放下来。
可陈梓却不松手,声音喑哑,带着乞求:“秦航......”
秦航只得坐上/床,让陈梓趴在他胸口。
屋里只有床头一盏夜灯还亮着,外面灯光却映得里面异常明亮。
秦航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一手顺着陈梓的背脊缓慢抚摸,另一手轻轻揉捏他的后颈。
“有我在,别怕。”他低声轻哄,用信息素轻柔地包裹住身上的人。
过了好久,陈梓才没抖了,乖顺地攀着他的肩,只时不时抽泣两声,吸吸鼻子。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停下来,只是那盏大灯依旧亮得刺眼。
秦航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脖子一疼,秦航收回目光,落在陈梓漆黑的发顶——陈梓在咬他。
陈梓仰起头,小脸上满是泪痕,鼻尖发红,眼眶中还积着眼泪,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看上去像是被凌/辱了一番。
秦航眸光微动,喉结不易察地上下滑动。
陈梓唇角染血,衬得那两片嘴唇越发红润:“谁叫你进来的?”
冷硬质问的语气,好像刚才哭着乞求、颤抖不止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他喑哑发颤的嗓音还是出卖了他的胆怯。
“我担心你的安全。”秦航盯着陈梓眼睛,声线平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你晚上去干什么了?”
“我在客厅。”
“我是说晚宴的时候。”
两人相距不过几厘米,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鼻尖是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跟陈梓梦中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屏住了呼吸,企图让这股味不要再钻进他的身体。
“洗手间。”
陈梓静了好一会,眼中露着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紧盯着秦航,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丝微小的变化。
可秦航很平静,任他打量。
极速的缺氧让陈梓脸色通红,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呼吸,带着腥味的空气被他吸入肺中,陈梓觉得整个人都难受起来,像沾染了什么不堪的东西。
“如果被我发现你撒谎。”陈梓狠声道,竭力忍耐着呕吐的冲动,“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6章 我是你最忠诚的狗
“我不会对你撒谎。”秦航说得很认真,仿佛他早就深深认定了陈梓说的这些话,“我是你最忠诚的狗,不是吗?”
陈梓冷笑一声,重新趴回秦航身上,鼻尖凑到他的腺体处,直到血腥味被乌木沉香冲淡,他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他们都没穿衣服,胸膛紧紧相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陈梓额头贴着秦航的脖子,手向下抚摸他的胸膛、腹肌。
陈梓指尖微凉,缓缓滑那一寸寸肌肤,像最亲密的恋人在做事后的温存,空气中都浮动着荷尔蒙的味道。
直到现在,陈梓才问起外面的情况。
“刚才怎么回事?”
秦航揉着他的腰窝,说:“有人带了枪,听声音像是在三楼左侧,但不知道目标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得手。”
陈梓没说话,眼神淡淡的,仿佛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哪怕极可能被误伤性命,刚才更像是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十分钟后,门铃被按响。
“陈先生,非常抱歉打扰您休息,老爷吩咐我们对所有房间进行搜查,谢谢配合。”
陈梓眼珠动了一下,没理,秦航也没动,只继续给他按/摩身体。
半分钟后,那人又开始敲门,动静大得恨不得将门拍碎。
“陈先生,麻烦配合一下!”
陈梓皱眉,极不情愿地吐出三个字:“去开门。”
却半分没有要从秦航身上下来的意思。
“少爷。”秦航看着他。
“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去啊。”
闻言,秦航果真想像先前那样将他盘在身上。
陈梓踢开他的手,翻倒在床上:“滚。”
秦航开了门,外面是五个身形剽悍的Alpha,身穿制服,腰间配着枪,眼神犀利,表情凶悍。
见是秦航,为首的那人警惕地眯眼,上面给下来的照片并不是面前这位Alpha,他立马拔出枪对准秦航,冷声质问:“你是谁?”
秦航身材在Alpha中算高大,一张脸向来没什么表情,此时露出上身精实的肌肉,越发具有攻击性,一看就知道绝不可能是成天只顾吃喝玩乐的纨绔少爷。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数道伤疤,肩膀上的咬伤还在渗血。
察觉到几人溢出的信息素,秦航抬手挡住门,视线在枪上扫过,语气不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我是陈先生的保镖,几位就打算这样进去?”
几人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被面前的Alpha刺/激得无意识释放出了信息素。
他们赶忙收回,为首的人放下枪,语气僵硬地道歉:“抱歉。”
僵持了十几秒,秦航这才往旁边侧了下身,让他们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极其浓郁的茉莉香和乌木沉香,两种信息素混杂纠缠在一起,好像天生就是一体。
陈梓靠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的位置,露出的肌肤布满吻痕。
几个Alpha一下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空气中过分浓重的Omega信息素让他们浑身燥热,
身体里的欲望被疯狂挑逗。
搜查完后,为首的Alpha站在卧室门口,连眼神都不敢望陈梓那边瞟,机械地问:“陈先生,请问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这一个小时内您是否一直呆在房内?期间是否有外出?”
“没有。”陈梓淡淡道。
“那您保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我打的。”陈梓懒散微抬下巴,“怎么,你也想体验一下?”
Alpha咽了咽口水,忙道:“不,不用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实在不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门被锁上,房里重回安静,陈梓嗤笑一声:“怂样。”
看向站在一旁的秦航,陈梓坐起身,捡起浴袍套在身上:“把医药箱拿过来。”
秦航从客厅拿来了医药箱,打开后放在陈梓手边。
陈梓翻检着里面的东西,漫不经心问道:“想上药吗?”
“想。”
不用陈梓说话,秦航已经熟稔地背对他跪下。
主人给狗上药,对于狗来说是恩赐。
陈梓先给他侧脸擦了点药膏,再倒了点酒精在掌心,然后直接摁到秦航肩膀的牙印上。
“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啊?”陈梓贴着他耳边问,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你看,我虽然打了你,但每次也是我给你上的药。”
秦航肩膀绷紧,肌肉突起。
陈梓手掌顺着他的肩头滑落到手臂,酒精在掌心发热。
肩上的血让酒精都变成了红色,沿着肩膀往下流。
秦航不吭声,陈梓便继续说:“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是。”
“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人?”
秦航顿了两秒:“是。”
短暂的迟疑让陈梓不满地蹙眉,将一瓶酒精倒在牙印上:“除了我还有别人对你好吗?”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要你,只有我对你好!”陈梓干脆蹲在他面前,插住他的脖子凶恶道,“你别想着逃跑!”
陈梓脸上的红还没褪去,鬓发贴在额角,鼻尖冒着汗珠,看上去很是可怜,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你要是敢跑,我一定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听到了。”
秦航情绪很平静,肩背上的疼痛仿佛都不存在,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也是陈梓非常讨厌的一点。
他这条狗随时都可能变成一只狼。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他一定会在他成狼的前一刻弄死他。
“我要睡觉。”陈梓说,像小孩对大人的撒娇,不过现在的场景下,陈梓绝不会符合对于小孩的定义。
陈梓上了床,躺到靠里的一侧,秦航起身,随手擦了下手臂上的酒精,后躺到陈梓身边。
陈梓钻进他怀里,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了个舒适的姿势后才静下来,手搭在他的腰上,薄热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胸口处。
秦航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睡觉,慢慢释放信息素。
怀中的人呼吸由急促逐渐变得平缓,身体也松懈下来。
秦航静静盯着陈梓,眸中情绪流转,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疯狂,很快就消失不见。
嘴唇从陈梓的鼻梁一路吻到嘴唇,像亲吻棉花糖,不敢用力,最后停留在他的后颈。
尖利的犬齿在黑夜中泛着冷光。
他含住那块皮肤缓慢舔/舐,如同野兽进食前对猎物的亲昵嗅闻。
敏感的地方被触碰,陈梓发出一声低哑的呢喃。
秦航蓦地收起犬齿,顿了顿,在那里留下一个吻。
晚上的枪击事件闹得人心惶惶,谁都没想到,在联盟境内竟然会发生这种堂而皇之的枪击事件。
联盟C区的治安在整个联盟能排上前五,早在三十年前就联盟总府就颁布过相关法律,严令禁止私人持有并携带枪支,违者将承担严重的刑事责任。
可就在这样一个和平年代,在周家富豪的邮轮上,确确实实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仅如此,周家带上船的保镖手里也都配着枪,质感艰冷,一看就知道是真枪实弹。
还有半夜搜查的一波人,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绝不可能是普通手下可以训练得来的。
这不免让人产生怀疑,如今在C区如日中天的家族当真如表面那般光明磊落?
还是说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黑色产业?
其实经营地下产业的企业不占少数,但能这样大规模带上船的却屈指可数。
事情一发生,没有人能再若无其事地继续睡觉或攀谈,他们忽然意识到,周家的水或许并不如表面这般干净,底下的混浊不知有多少。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快点离开这座危险的邮轮。
那么多枪就像一堆定时炸弹,这风平浪静的海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枪林弹雨。
邮轮在天还没亮时就靠了岸,Alpha保镖将邮轮围起来,出口处也有数名Alpha把守。
他们站在港口两边,胸前抱着半米长的枪械,神情严肃,目光冷然,还有两个Alpha拿着金属探测仪挨个扫描下来的乘客,再挨个放行。
陈梓是被一阵墙门声吵醒的,他皱了皱眉,不舒服地蹭了蹭面前的人。
秦航下巴抵在他发顶,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浓密弯曲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
门铃一直响,秦航也不叫陈梓,手指随意地播弄他的发丝,再摸小猫似的轻抚他的后颈。
他看见,陈梓睫毛颤了颤,再倏地睁开。
秦航停了手上的动作,放到他背上。
“少爷,早。”
陈梓一脸不爽,眼神阴沉得可怕,也不理会秦航的问候,直接翻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风风火火朝门口走。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吵醒他!
猛地打开门,面前是周庭那张俊朗的脸。
周庭敲门的手悬在半空,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陈梓身上挂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密密麻麻的牙印和吻痕显露无遗,尤其是脖颈处,红紫交错的痕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明显,像被狠狠摧残过的玫瑰花。
他发丝凌乱,说话时嘴唇都破了皮,只有双眼睛依旧凶狠,但现在看来,他再凶猛也更像是动物园里被饲养员乖乖驯服的老虎,伤不着人。
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陈梓身体里飘出了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是临时标记。
“你......”才发出一个音节,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见昨天那位名叫秦航的保镖从里面出来,结实有力的双臂从背后伸到陈梓腰前,替他系好了带子,这个姿势像是把人搂到怀里。
秦航收回手,自然地提起他的领口盖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陈梓全程一动不动,像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
秦航替他整理好,规规矩矩站立在陈梓身后,沉默地看着周庭。
周庭的目光下意识落到秦航的肩上,那里也有好几个牙印和吻痕。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起昨晚林明帆给他说的那句“那也要看是哪种保镖”是什么意思。
“干什么?”陈梓冷声道。
周庭思绪蓦地被扯回,一下忘记刚才自己要说的话,顿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陈梓,现在邮轮已经靠岸了,所有人都在陆续下船。”
他尽量用平静正常的语气:“我在下面一直没看见你,所以就上来看看。”
陈梓“哦”了一声,问:“还有吗?”
周庭蹙了蹙眉,忍不住又看了秦航一眼。
那股浓郁的Alpha信息素似是在向他宣战,令他神经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
——是Alpha竞争Omega时才会释放出的那种极具攻击性和独占欲的信息素。
“知道了,马上下去。”陈梓说完就摔上了房门,不想在跟周庭多说话,转身却撞上了秦航的胸口。
秦航胸肌硬邦邦的,撞得他鼻尖发疼,他捂着鼻子“嘶”了一声。
秦航低头察看他的情况:“你没事吧?”
陈梓抬起头,眼里泛着泪,带着埋怨,说话瓮声瓮气的:“你说呢?”
“对不起,少爷。”秦航立马认错。
陈梓懒得跟他计较,推开他往里走:“还不快点穿衣服。”

第7章 像看猎物一样盯着他
收拾好再开门时,周庭已经走了,走廊又空又静,一眼望过去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在他刚要下楼时,林明帆恰好出门并眼尖地看到了陈梓,然后朝他挥手。
林明帆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他跑过来,第一眼瞥见了秦航手里拉的那个行李箱,便随口问了句:“你出门还要带行李啊?”
他们大部分人出门参加宴会都是空着手的,若临时需要什么,直接叫底下人去买就得了,基本不会自己带行李。
“嗯。”陈梓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
林明帆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怎么也现在才出来?”
“睡着了。”
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走,除了中途遇上的一只安保队伍外,再也没看见别的人,陈梓四周扫视几眼,问:“没人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肯定没人了啊。”林明帆说,“昨晚发生那样的事,谁还有心思继续呆下去?老早就巴望着想下船了。”
“哦。”陈梓慢慢悠悠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这副平淡模样让林明帆嘴角略微抽搐,道:“你竟然睡得着?”
“为什么睡不着?”
林明帆看了他几秒,点头:“行,我懂了。”
陈梓连死都不怕,更何况那几声枪响。
“那你怎么也现在才起?”
林明帆顿了片刻,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我也睡着了。”
陈梓凑过去闻了两下,眼底浮现出狡黠的笑:“林明帆,你跟我装什么啊?宿醉就宿醉呗,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秦航走在他们身后,眼神一直注意着陈梓的一举一动,看到陈梓往林明帆颈侧凑,他皱了一下眉。
走到甲板上,陈梓看到了那条等待下船的队伍。周家只开了两扇门,每扇门都有人员严格把守,进程非常缓慢,两条队伍的尾巴几乎甩到他们现在站立的这里。
天还没亮,远处海平线透出一点蒙蒙微光,太阳快出来了。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们,一个侍应生状的人走上前朝他们鞠了一躬,再恭恭敬敬地说:“陈先生,林先生,早上好。”
林明帆示意了一下两条长龙似的队伍,不满道:“我们不会要在这里排队吧?”
他们去哪里都是走VIP通道,从来没有排过这么长的队伍。
侍应生露出一个标准礼貌的微笑,侧过身,抬起右手:“不用的,少爷吩咐我带你们从另一个出口下船,二位请跟我来。”
他口中的少爷自然是周庭了。
“我就说,”林明帆笑着对陈梓说,“这周少爷还算讲点义气。”
陈梓扯扯嘴角,转身的时候瞟了眼秦航,而秦航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陈梓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林明帆一直在他旁边说话,陈梓却没听进去几句,不知为何,脑子里全是刚才秦航看他的眼神。
估计秦航当时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看他,所以那副眼神也没来得及收回。
平时在外面,秦航是冷静又克制的,该低头时低头,就算是被他当众语言羞辱也不会也有什么反应,一双眼睛平平淡淡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保镖看主人的眼神。
只有在床上,秦航才会像看猎物一样盯着他。
而刚才给陈梓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忽地停下脚步,又扭过头。
秦航也停下,恭谦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陈梓不说话,此时的秦航就是平时那副正常样子,刚才的那一眼更像是陈梓的错觉。
林明帆看看秦航,再看看陈梓,疑惑地问:“怎么了?”
陈梓转回身:“没事。”
陈梓随口问:“你刚刚问我什么?”
“问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谁的目的?”
林明帆话语停住,无语道:“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风大没听清。”陈梓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再讲一遍吧。”
林明帆翻了个白眼,额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昨晚的枪击事件,今早他听到手底下人说是发生在三楼右边的尽头,那个区域住的全是周家人,包括周庭和李清尧。
没有人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混过上船前的搜查,又是怎么进到的他们房间,连最终的目的也不清楚。
因为这场事故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死亡,甚至没有一件财宝被偷走。
既不杀人又不劫财,那些人的动机一下就变得迷离起来。
更重要的是,周家人对此绝口不谈,无论是否知道那些人的内幕,抑或是知晓他们的来历,周家一概不说,只向众人表达歉意。
“你手下有看到那些人的样貌吗?”陈梓问。
林明帆:“说是有好几个,有的穿着西装,应该是装成宾客,有的又是侍应生打扮,还有些看着更像保镖。”
“不过周家的人一个都没抓住,全跳海了逃了。”
陈梓若有所思,喃喃道:“看来把这里摸得很透啊....”
“什么?”
陈梓看他一眼,说:“我在想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林明帆耸肩:“不知道啊,我最开始还以为是来寻仇的,但现在想来这个说法压根行不通,真的是寻仇的话怎么可能会杀不了人?这种突然袭击带走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侍应生把他们带到了三号门的位置,周庭站在那里,两侧各守了十几个保镖。
他对陈梓和林明帆微微弯了下腰,语气诚恳:“昨晚的事情很抱歉,差点连累了你们,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用跟我们道歉,也事也不能怪你们,好在没人出事。”林明帆说。
周庭目光落到秦航身上,又很快看向陈梓,扬起得体的笑容:“陈少,我替清尧给你道个歉,昨天的事情是他的不对,请原谅他不懂事。”
陈梓掀起眼皮,说:“那什么时候能懂事?”
像已经习惯他的语言直接,周庭笑容没变:“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教他的。”
林明帆见状忙出来插话:“那我们就先走了,过段时间马场见。”
“好,那就到时候见。”
周庭抬了下手,有三个Alpha上前站在他们面前。
林明帆收回才踏出去的步子,看着三个剽悍黑衣Alpha,一脸疑惑。
陈梓挑眉,看向周庭:“什么意思?”
周庭一脸歉意,语气却没有半分退让的余地:“例行公事,劳请配合一下。”
“不是,”林明帆拧眉,“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下船还有检查的?”
“请理解一下吧。”周庭叹了口气,似很是无奈。
僵持一会,林明帆不想跟他耗,再加上以后还得再见,也不好为这种小事搞得不愉快。
他双手一摊:“来吧来吧,赶快搜,我还等着去睡觉呢。”
一个Alpha上前,一手拿着金属探测仪,另一只手在他裤包处摸了几下。
陈梓退后一步,与面前的这个Alpha拉开距离。
秦航站在他身后,他这一步直接退到了秦航怀里,后脑抵在他胸口。
“滚开。”陈梓冷声道。
秦航盯着Alpha,目光凌冽,带有警告的意味。
一边是老板,一边是老板尊敬的客人,Alpha一时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望向周庭。
周庭没说话,气氛就这样僵了下来。
林明帆检查完了,注意到这边的僵硬,咳了两声,再一次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那个,周庭啊,陈梓他受不了别的Alpha碰他,而且我以我的人品保证,他肯定跟昨晚的事情没关系。”
周庭眼神变了变,笑着说:“我当然相信陈少的。”
话锋一转——
“但是,”他看着秦航,“这位...秦先生?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
话音刚落,陈梓道:“不行。”
“啊?”
“我说,不行。”陈梓一字一句道。
秦航手放到他腰上,沉默地好像一颗笔直的松树。
这下连林明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周庭忽然轻笑了一下,亲手打开门,抬起手:“请下船吧。”
林明帆心落回原处,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谢了啊。”
陈梓则是目不斜视地走过。
司机正在路边等候。
分开时林明帆问他要不要去他那玩,他最近刚从国外买回来一辆超跑,迫不及待想展示给人看。
陈梓兴致不太高,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上了自家的车。
车子沿着海滨路行驶,海平线虽已经溢出了光线,但前路还有些黯淡,。
陈梓降下车窗,静默地望着远处。
就这一会的功夫,太阳已经露出了一角,白色光线照得海面波光粼粼,像是有万千小鱼在跳舞。
车开得不快,可海风还是直往脸上扑,带着微弱的腥味,但很干净。
陈梓像是着了迷,眼睛几乎被风吹得快睁不开,却还是看着远处的太阳和海洋。
一望无际的大海,象征着最浪漫的坚韧与博大。
自身后伸出的一只手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陈梓握住眼前的这只手,扭头对上秦航的视线。
他头发被吹得很乱,微长的发丝在他眼周扫来扫去,弄得他不停眨眼。
秦航用另一只手帮他拂过发丝。
陈梓眼眶被刺/激得有点生理性泪水,一错不错地盯着秦航,身后是不断升起的太阳,温暖的阳光为他洒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
车里安静,只有烈烈风声。
这一刻,心情似乎也平静几分。
是陈梓主动的,他握着秦航的一只手腕,朝他的唇吻了上去。
很温柔的吻,像是海风轻吻大海,轻柔地撩起阵阵涟漪。
成群的海鸥从海上掠过,快速挥舞的翅膀挡得阳光时隐时现。
他们的吻在海鸥高亢的叫声中结束。
陈梓向后靠在秦航身上,看着窗外飞舞的海鸥,突然说:“去码头。”
司机愣了下,看了眼后视镜,发现并不能看到陈梓的脸,他迟疑道:“少爷,是东路那边的码头吗?”
陈梓漫不经心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秦航没问什么,只将身旁的一条薄毯搭在陈梓身上。
陈梓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是在一张雪白的大床上,旁边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只不过这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空中了。
秦航侧着身子坐在床边,手上捧了一本厚厚的书,见陈梓睁开眼,他将书放下,把床头的一杯温水递到陈梓手上。
陈梓支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干燥的嗓子得到润滑,陈梓觉得好受不少。
秦航将枕头垫在他后腰,方便他靠着。
陈梓瞥了眼桌上的书,是一本外国书籍,连名字都是他不认识的语言。
“在看什么?”陈梓问。
秦航:“一本外国小说。”
陈梓看看外面的日光,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秦航说,“午饭已经做好了,要是还困的话可以吃完再继续睡。”
陈梓伸了个懒腰,衬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向上缩,露出一截细窄的腰,隐约还能看见淡淡的红色掐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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