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弹,女生身上的黑气仿若四散的烟灰,落去了别处。
女生只觉得浑身好像一轻,一直压在胸口沉甸甸的感觉好像也没有了,似乎连阳光都雀跃起来。
她还以为是看到养眼帅哥所以心情愉悦的缘故,忍不住笑着搭了一句话。
“你是几号楼的啊?之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来找朋友的,他过生日,我专门给他送礼物。”
“哦,这样啊。”女生以为眼前男生是来找女朋友的,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而等女生一踏出车棚,白肆玉立刻走到车棚中央。
他轻轻抬手,激发了手中的符咒。
“砰——咣!”
只见支撑车棚的四条杆子上缠着的几条极其不起眼的刻着花纹的铁锁链突然断裂,纷纷落了下来。
“噗——”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外的一处小洋房内,被异侦部通缉但一直没找到的喋叔突然双眼一瞪,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喋叔旁边的一男一女惊愕地愣了一下,女人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没气了!”
女人看向对面的师兄,“我们要不要去告诉师傅?!”
男人脸色有点不好看。
“等师傅出关再说吧。”
这个喋叔一直都是只他们实施九坤转运阵的中转载体而已,之前废了个唐多多,现在再多废一个也无所谓。
但他们的计划接连受阻,这个破坏他们计划的人必须早日除掉才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 牧长烛送给了白肆玉一块手表。
白肆玉不认识什么牌子,只觉得特别好看,表身纤薄轻盈, 表盘是如同夏日夜幕一般的蓝墨色调,多添了一抹厚重,但又没有纯漆黑的那种死板气,银色的表针跳动灵巧, 折射着耀人光彩。
“为什么突然送我表啊?”
白肆玉很喜欢, 但是没有接过来。
他不能总收牧长烛东西啊。
“你不是下个月就要军训了吗,手机带着不方便, 手表方便一点。”
牧长烛看着白肆玉, 视线扫了一下桌子上的酸奶杯,微微笑道:“阿玉你帮了我那么多,遇到好吃的好玩的还都想着给我带一份, 不会我送你一个普通手表都不要吧?”
“可是......这个手表看着有点贵。”
“不贵, 这个手表是我让牧氏集团旗下的机械表工厂随便做了一个,不是买的品牌手表,就和我家院子里的枣树结果了我给你摘了一筐一样。”
白肆玉被牧长烛的形容逗笑了。
“这哪能一样?”
但他的确没有再拒绝。
在牧长烛坚持的目光下,白肆玉把手表好好地收了起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谢长烛。”
他没有立刻戴, 毕竟现在他手上也带着一串珠串呢——
和牧长烛的那串珠串正好“相合”。
牧长烛手上的珠串阵是帮其瞒天过海改命的, 他手上那串则是帮他借取少许牧长烛贵气,从而填补滋养受损命格的。
他现在可不是之前的倒霉蛋了!
他也是有靠山的人呐~
第二天八点三十分, 留着一头寸发的魏国就来到了白肆玉小区楼下。
白肆玉正巧下来扔垃圾,看见魏国一愣。
“你怎么来这么早?昨天不是说了九点吗?”
魏国连忙陪笑道:“我想着提前过来以免堵车耽误, 就来早了一会儿,白大师您不用管我, 您先回家忙您的就是。”
白肆玉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十分钟后下来。”
“好嘞,好嘞。”魏国连忙应声。
......
十分钟后,白肆玉背着一个小背包上了车,他从魏国嘴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江雅瑟的整体情况。
江雅瑟今年三十九岁,社交软件账号粉丝人数超过八千万,是娱乐圈当之无愧的知名女星代表之一,自从十五年前因为一部古装宫斗剧爆火,就几乎没有从一线掉下队过。
但为什么说是几乎......自然是因为最近几年因为年龄以及选剧不当等原因,江雅瑟接连扑了七八部戏,人气热度和口碑不可避免走向了下坡路。
而江雅瑟出事前正在拍的这部剧正是她为了翻红,好不容易费劲心血和力气才争取到的资源——
导演是电视剧导演中地位极高的大导莫语飞,ip也是改编自当代顶流作家的代表作,可谓是未拍先火,从选角开始就极受各方瞩目,很多一二线明星抢破头也要分一杯羹!
江雅瑟为了拿到女主一角简直费劲了心思,也出让了非常多资源人脉和人情,好不容易才成功拿下!
却没想到进组还没拍几天,就开始频频出事儿。
先是吊威亚时钩子差点脱落,又是专属的假发皮套不知道怎么失火被烧,还有戏服上突然出现的诡异血迹.......甚至在半个月之后,江雅瑟才一岁不到的女儿居然也不见了。
江雅瑟接连被“创”,精神恍惚,痛苦不堪,甚至出现了疯癫呓语的情况,尤其在孩子失踪的那天,她嘴上喊着找孩子找孩子,就一不小心跌下了楼。
还好楼层不高,加上魏国及时冲过去充当肉垫子接住了她,不然至少也要骨折,一个星期根本出不了院 ......
可即便现在出院了,江雅瑟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剧组派人来看望都被经纪人挡下,一直拦着拖着,迟迟不敢给确切的重返剧组的时间。
但剧组那边也不是真好糊弄的,再这样下去,人家肯定会换人。
那江雅瑟耗费了这么久精力这么多心血才得到的机会就彻底报废了!
魏国不忍心看江雅瑟清醒后陷入更深的痛苦。
所以在多方打听到有个年轻大师特别神的时候,他立刻就展开了行动。
“白大师,我当了雅瑟的贴身保镖这么多年,也是看透了这个娱乐圈,知道这娱乐圈内用玄术谋求利益的人大有人在,我觉得雅瑟很有可能是被人害了!求求你......求求你帮雅瑟化了这个灾!”
白肆玉没有立刻接话,他看着魏国。
“你和江雅瑟认识了三十年了吧?你们俩关系应该不止是保镖与雇主。”
魏国脸皮一僵。
他想过如果这个白大师真有本事,他可能瞒不住这个,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会被对方点出来。
“......是。”魏国眼神躲了一下,声音不高。
“我们是发小,已经认识三十多年了.......”
还是不止。
白肆玉看了魏国一眼,但是没再继续揭底。
他点点头。
“听你这么说,有玄学因素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不过具体情况还要见到她本人。”
魏国看了后视镜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白肆玉开口:“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
“白大师,雅瑟她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你到时候见到她,千万别刺激到她。”魏国有些小心翼翼。
“你能不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直接帮她化解了那些不好的东西?她胆子小,我怕她以后......”
魏国没有明说,但白肆玉明白魏国的意思。
他不得不说魏国不论是从面相还是目前的行为来看,都是个重情重义又体贴入微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直接帮她化解,但还是那句话,要看具体情况。”
“好的好的,白大师,我明白的,谢谢你。”
魏国得到一句承诺便已经满足了,别的也不敢奢求太多。
......
江雅瑟在京城东边有处豪宅,是五年前购置。
魏国带着白肆玉来到这处豪宅时,白肆玉远远就能看到这豪宅怨气横生,黑红弥漫。
邪术的气息简直满到要溢出来。
白肆玉却在心里“咦?”了一声。
眼前的景象和他之前猜测的居然完全不一样。
等跟着魏国走进大门,一股恶臭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汹涌地往白肆玉的鼻孔钻。
白肆玉不自主地死死皱起眉。
看来这邪术的阴狠程度不一般,不然哪可能养出这么凶悍的血怨?!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的孩子!不要害我.......你不要过来!”
两人刚从车上下来,别墅大门骤然打开,一个漂亮但极其憔悴的女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在看到魏国的瞬间,她眼睛顿时爆发出脆弱的光,积蓄出一层迷蒙的泪水。
她猛地扑到了魏国怀里,害怕又委屈地颤抖着。
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哭。
“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去找糖糖了,你找到糖糖了吗?!”
魏国心疼又难过,他眼睛隐隐发红,连忙安慰江雅瑟。
“还没有,但是我相信肯定能很快找到的,雅瑟你先冷静好不好?!”
“不好,有人要害我,还要害我的孩子,救命...救命啊魏国!”
江雅瑟哭喊着,整个人痛苦得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就要昏过去,魏国连忙一把抱起江雅瑟快步冲向别墅。
半路想起来白肆玉,他连忙压抑着情绪有些哽咽地对白肆玉喊了句。
“白大师,你直接跟进来吧!”
白肆玉却没有动。
他看着窝在魏国怀里精神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的江雅瑟,视线在她的脸上徘徊。
“我看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进去了江女士不会更害怕吗?”
魏国脚步一顿,他缓缓转过身。
“白大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房子里面有问题?!”
一直闷头缩在魏国怀里哭泣发抖的江雅瑟身体倏地一僵,好像发抖得更厉害了。
她抬起头,探出了惊慌又混乱的眼神。
“你......你是谁?!你说什么?房子为什么会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江女士,我是魏先生特意请来救你的人,我姓白,是一名风水师。”
白肆玉看着江雅瑟的眼睛,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风水师?!”江雅瑟手指微微一僵,随后紧紧抓住了魏国的胳膊。
“你.......你请大师去了?你怎么没先和我商量?!”
随后她满眼泛红地转过头,盯着白肆玉。
“你是风水师的话你是不是能救糖糖?你确定能救我的糖糖?!”
白肆玉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来了一句看似很不合时宜的话。
“二位一直是地下情侣吧?糖糖是二位的孩子吗?”
魏国整个人一滞。
江雅瑟瞳孔微顿,不敢相信地看着正抱着他的男人。
“你说的?这话是你说给他的?”
“我没有。”魏国连忙摇头。
“不是他说的,而且他又知道什么呢。”
白肆玉被一阵阵腥臭味儿熏的简直要呕吐了,他面上的微笑也要绷不住了。
他终于懒得再和眼前人迂回周旋。
白肆玉眸底笑意渐消。
“魏先生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到现在唯一猜对的就是江女士你如今这样的确是邪术所害,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邪术的始作俑者根本不是别人,正是——江女士你自己。”
白肆玉声音平淡,却仿若一记惊雷炸在朗朗晴空!
江雅瑟瞳孔一缩,刚想骂白肆玉血口喷人,抱着她的魏国已经率先吼出了声。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又怎么知道呢?”
白肆玉只觉得讽刺。
“你不知道你们在十六年前有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江雅瑟在怀了其四个月时把你们的孩子取了出来,更不知道她为了爆红,居然把你们四个月大的孩子做成了.......鬼偶。”
白肆玉嘴唇轻轻启合,宛如一道道霹雳劈向魏国的头顶。
“你知不知道鬼偶是什么,那是最恶的邪术之一,以婴孩或者胎儿的血肉为引,封印灵魂,炼化成偶,汲其所有运势反哺拥有者,尤其当其拥有者为母亲......
效果加倍。”
“唯一可惜的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时效有限,并且会在反哺结束后造成反噬,若想结束反噬,必须以第二个孩子为引。”
“所以你猜......”
白肆玉眸底逐渐冰冷。
“江女士口中的糖糖现在到底去了哪儿呢?”
魏国瞳孔颤抖,他根本不相信。
白肆玉也早料到魏国会是这个反应,他也不辩驳, 只道:“你和江雅瑟的女儿现在还没死,但是快了,你要是想救她,现在立刻赶去你名下那处房子, 否则, 神仙来了也难救。”
魏国果然表情变了,他嘴唇迟疑地颤抖着, 缓缓将江雅瑟放下, 不论白肆玉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赶过去看看。
却没想到他刚要迈出腿,就被江雅瑟拉住。
“他骗你的, 他污蔑我, 又要继续骗你......他肯定有别的阴谋,你不能相信他!魏国你别走,我害怕,你别走......”
“他到底能不能相信我, 等到了那房子后自然就能知道了, 江女士你拦他干什么呢?”
白肆玉声音已然带上了薄怒。
之前他还能勉强猜测这女人可能是鬼迷心窍, 现在却只能说她就是纯纯的自私狠毒!
“难道你就这么怕我们及时赶到,孩子没死成......进而让你计划失败, 遭遇反噬?!”
“你,你满口污蔑血口喷人, 你居然拿我的孩子来攻击我,你简直不是人!你不是人!!!”
江雅瑟眼神里没有一点闪躲, 她愤怒又痛苦,浑身颤抖,极度的憔悴面色下美眸含泪让人垂怜,把一个失去孩子后还被小人污蔑的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魏国果然迟疑了,他握着江雅瑟的手,将她揽进怀里。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绝对不会。”
白肆玉简直要为江雅瑟叫好了,这么精湛的演技,要不是被反噬......怕是真要让她长红下去。
“可以,你可以不信。”白肆玉冷眼看着魏国。
他也看着江雅瑟。
“但是我不能看着一个无辜的婴儿在我眼皮子底下丧命,还是被做成鬼偶永生不得超生,我会报警,你觉得他们会信我去救人,还是会信你选择袖手旁观?”
白肆玉直接拿出手机,拨响了110。
在江雅瑟紧盯着的眼神中开了口。
“你好,我要报警,我朋友的弟弟现在被绑架了,我们查到了他们的位置,他们人很多还有武器,我们不敢冲过去,对.......是,位置就在中正区南阳路的光明花园小区,具体门牌号是13号楼1......”
“砰!!!”
一道猛然的大力撞击而来,撞飞了白肆玉的手机。
江雅瑟双眼赤红,大口穿着粗气,手机砸在地上黑了屏。
魏国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柔弱无助瘫软在自己怀里、精神状态很差的江雅瑟突然暴.起,全程快得看不出有任何一丝脚软和犹疑。
他一瞬间脑袋空白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僵硬地转过眼神,甚至连思考都不敢思考。
“雅...雅瑟......?”
“报警也不行?”白肆玉讽笑出声,“江女士,你这次阻拦该不会要说成担心我报假警会浪费警力吧?”
“你接连几次阻拦我们去救你的孩子,这不是一个正常母亲会做的事!除非——要孩子死的人就是你自己!你还要怎么狡辩?!!”
“雅瑟?!”
魏国脑袋猛然一“嗡”,好像有一抡重锤被狠狠砸向他的头顶,他的大脑好像要互相分离,脑仁都碎成了豆腐花。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不可能再愚蠢地完全相信江雅瑟的所有话。
可是他更不敢相信,甚至是压根就不敢往那儿想——
他的女儿,他和雅瑟的女儿居然是被雅瑟亲手......
魏国突然疯了一样冲向汽车,要开车前往自己那处只有江雅瑟知道的房子,可他刚打开车门,就被扑上来的江雅瑟死死拽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雅瑟,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江雅瑟狠狠地抓着魏国的手掌,手指尖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你不能去,不能去!”
时间好像被打了定格,魏国站在车门旁边好像都忘了呼吸,可下一秒,他崩溃地抓住了江雅瑟的肩膀,怒不可遏,目眦欲裂。
“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你为什么要阻拦我救她,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江雅瑟双眼殷红地盯着魏国,到了这份上,她也没什么好继续伪装的了。
江雅瑟唇瓣微启,娇媚的声音泄出。
“我只是想红,我有什么错?!”
“你——”
“我给她性命,她来反哺我,难道不是应该的?”江雅瑟用手捏着魏国的脸,“你看看我,你难道希望我被反噬?你希望你最爱的我被反噬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知不知道......被反噬的结果可不只是过气,而是我会死!为了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女儿,你让我去死?!!”
“啊!”江雅瑟突然被推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魏国。
“你推我?”
魏国脸皮颤抖,他精神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他不承认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他爱了二十多年的人,更不承认她真的亲手弄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脑海中仿佛搭错了的电线,光火间无数碎片闪现,江雅瑟清纯美好的模样,无辜柔弱的泪水,熠熠生辉的笑脸......全都和现在这个疯狂毒辣又逻辑冷静的女人相交......
魏国痛苦得双目血红。
“你就算用我......也不能用糖糖!你不该用糖糖!!!”
“可这也不能怪我。”
江雅瑟的手好似海妖缠上失踪的舵手一样拉上魏国的手臂。
“之前那个胎儿他只能保我十几年,他反噬得还狠,他几个月前不光找上了我,也找上了我们的糖糖......我天天做噩梦,精神都要崩溃,我也没有办法!我救不了糖糖,只能让糖糖救我,糖糖那么乖巧她一定不会怪我的,难道你想糖糖和我两个都死吗?!”
魏国痛苦得用拳头砸向自己胸口。
江雅瑟脸色明显松了半口气,她就知道魏国不可能完全放不她。
她又看向白肆玉。
“白大师是吧?你的确很神,居然能算到具体位置,但是你现在去也晚了,何必非要和钱过不去呢?你们这一行不就是为了钱和运寿什么都能做?我给你五百万,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
江雅瑟很有信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她已经体悟了太多。
“五百万?”
白肆玉笑了。
果然不少啊。
赶得上牧家第一次给他的钱了。
“不好意思,我不缺钱。”白肆玉转头拾起黑屏的手机,“我觉得还是良心更重要。”
“八百万!”
江雅瑟盯着白肆玉。
白肆玉根本不看她,扭头就走。
“一千万!!!”江雅瑟眼球洇出红血丝,“或者你开价!”
白肆玉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江雅瑟目眦欲裂,示意魏国去把人“留”下,难道他想看她被这个白大师害死吗?!!
魏国双手颤抖,此时心脏已经彻底乱了套,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了糖糖后绝对不能再没有雅瑟,他不能让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
魏国红着眼一咬牙刚要动手,膝盖好像突然被什么打中,腿一软就对着白肆玉的后背跪了下来。
白肆玉转过头。
“你们该不会以为,一个能掐算会打鬼的大师会手无缚鸡之力吧?”
“你...你和我们闹到这地步有什么好处?!!!”江雅瑟面目狰狞。
“没什么好处,就图一个良心。”白肆玉冷笑着看着江雅瑟,突然轻轻地“嘘”了一声。
“别再演了,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
江雅瑟瞳孔一缩。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鬼偶应该已经制作完成,你接下来的运道会如日中天,这件事也可以被成功压下。”
白肆玉勾起唇角,晃了晃手机。
“可惜啊,其实在打电话之前我就给别人发去了消息,如无意外,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你女儿解救了。”
“你!!”
“别你你你的了。”
在江雅瑟血红狰狞的目光中,白肆玉云淡风轻地撩起眼皮,指了指她的背后,轻声一笑。
“你有没有觉得......你第一个鬼偶孩子,已经来找你了呢?”
一个小时后,江雅瑟别墅前的草地上,警车和异侦部的车并排停着。
“小白,这是咱哥俩第一次见面呢!”
赵灏承笑眯眯地拍着白肆玉的肩膀,他对白肆玉能在第一时间想起来把消息发给他让他去救人一事表示非常高兴。
证明他在白肆玉心里不但靠谱,还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朋友啊!
白肆玉面对着赵灏承灼灼的目光,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他能说他第一时间想到赵灏承单纯是因为赵灏承实在太“闲”了么,自从他被居安拉进异侦部的微信群,赵灏承从群里加他的好友后.....
赵灏承只要一没有任务就要来找他聊天!
他早上扔完垃圾刚要下楼时,赵灏承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他就知道赵灏承今天可能休息了。
而按照赵灏承往日的行为,他可能又开启了抱着手机蹲家里的快乐肥宅一天。
所以白肆玉没有找能力比赵灏承还强的居安,而是直接一个消息发给了赵灏承,让赵灏承赶紧去救人。
好在赵灏承动作快,还叫了休假的同事一起出发,不但救了还一岁不到的那个叫糖糖的孩子,连要逃走的t国术士也被他们堵到了。
在我国国土害人命,施邪术,那可不只是简单的杀人事件,还涉及到国家之上的层面。
居安立刻就把这事儿上报了。
“这至少是二等功一件,小白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赵灏承作为解决的主力,已经开始计算奖金了,他美滋滋地搓着手。
“你想吃什么,晚上哥请你!”
赵灏承的同事孟莉莉看了他一眼,简直想闭眼。
这老赵明明四十好几了,还天天跟个小屁孩似的。
不过她也有点羡慕,未婚未育就是心态年轻。
白肆玉婉拒了:“今天不行,我晚上得回家。”
“为啥不行,你和哥好不容易见次面,你不想和哥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吗?”
赵灏承狐疑地看着白肆玉。
“你大晚上的想在家干啥坏事儿呢。”
“咳咳!”白肆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孟莉莉看不下去了,过来插了句嘴:“别哥了,赵灏承你都能让人家小玉的叔了,人家小玉想干嘛干嘛呗,你一个中年人非要拉人家出去玩干啥。”
“放屁,我是青年,青年!”
“什么青年,你比我还大呢,放农村你都能当爷爷了。”
“胡说,你胡说——”
两人幼稚地吵了起来。
白肆玉扶额,他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江雅瑟这一撞怕是用上了肾上激素,他这手机居然都开不开机了。
他可是两个月前才换的手机啊!这也太短命了!
白肆玉拉了拉正和孟莉莉激情对战的赵灏承。
“哥,别吵了,带我去手机维修店,我手机废了......”
......
白肆玉修好手机已经是下午,手机换了个屏,花了一千二。
赵灏承在把他送到这里后就归队回总部交接任务了。
白肆玉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维修店大厅里的软皮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用绒布擦着手机,嘴巴沮丧地撇着。
他好肉痛!
赵灏承都能有奖金的话,异侦部就不能把他的手机屏报销了吗?不行,他得找居安说说去。
白肆玉板着小脸把维修账单拍成照片,发给了居安。
然后慎重认真又不失礼貌地编辑消息。
“居组长,你好【抱抱】【玫瑰】,我是白肆玉,关于7月27日——也就是今日,发生的江雅瑟一案中,我的手机被江雅瑟撞得摔坏了屏,这是我两个月前刚买的手机,很新,很漂亮,也很昂贵,我很喜欢它,可现在它失去了原本的屏幕,我想,也许,异侦部可以为我报销?我虽然不是异侦部的编内人员,但也是异侦部的一份子,这个任务我也有份,所以我......”
啊啊啊,这样说会不会太硬了不太行?
白肆玉咔咔咔删掉最后两句,重新编辑。
“我想我的手机也是异侦部的一份子,这次因公殉职,它......”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白肆玉正绷着小脸埋着脑袋一板一眼地认真编辑着,突然来了个电话。
见是牧长烛打来的,白肆玉连忙接听。
然后一张嘴就带上了一种情不自禁的委屈。
“长烛......”
手机对面的牧长烛一顿,他抬眼一扫,示意高旗稍安勿躁,用一种高旗从没听过的、与其平日里雷厉风行运筹帷幄的形象全然不符的柔和声音说:“怎么了?阿玉你那边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怎么听起来不太开心?”
“我前段时间刚买的手机坏了,花了我一千二才修好。”
白肆玉苦着脸。
都没有意识到面对牧长烛时自己的语气里有一点想撒娇的情绪。
好像潜意识里他已经把牧长烛划到了可以小小依赖一下的“自己人”这边。
“怎么坏了?不小心摔的吗?”
“不是,是今天我去江雅......”白肆玉看了一眼四周,估摸着这事儿不知道暂且还要不要保密,就又咽了下去,“说来话长,和一个案子有关。”
白肆玉咳嗽两声。
“等下次见面再和你讲。”
“好。”牧长烛暗暗把这事儿记到了心里,他顿了顿:“那一会儿阿玉你有空吗?”
“我...应该有吧,怎么,长烛你有事啊?”
“是这样,高助理家里遇到了一点事情,想让你帮忙看一看。”
“高助理?是高旗吗?”白肆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