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渣男的死对头he了—— by时因果
时因果  发于:2024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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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能证明疏白的清白,反而一切唯一的可能直指对方。
“何况你也有这么做的理由,原上将剿敌的时间就在你逃跑后一天,如果当天泄露消息那么结果就会像现在,有人来通报我,为此绊下我找你的脚步。”
景斓微抬着下颚,冷冷地凝视着。
但凡他晚一些抓到疏白,那么绝对会因为这一消息转而为南边调整兵力,这段时间也刚好够疏白离开。
“你的猜测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可行性。”疏白眉峰轻皱,“我怎么会跟叛军有联系。”
“是,你做的天衣无缝。”景斓嘲讽道:“就像我抓不到你勾结靳文修的证据一样,我同样抓不到你勾结叛军的证据!”
话到后面,他越来越怒,“除了你还能是谁!难道是我吗?难道是为此重伤的上将吗!”
“你不能保证没外人知道。”疏白一面说着,一面似是想到什么看向了童笙。
上次也是这样,莫名其妙他的徽章被拿去还有那段录像。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童笙一愣,眼中噙着害怕的泪珠往景斓身后缩了缩。
景斓则是好像早就料到,寒声道:“别想再赖到阿笙身上!这次除了你和上将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上次的徽章你说是假的,怀疑阿笙骗我,这次我跟他半点没提过。”景斓森然道。
疏白见状还待解释,景斓便直接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对一边的军官吩咐道:“先把人关在这里,现在尽快调兵,还有去彻查谁泄露的消息。”
话落,他大步向外走去。
疏白想到情况不明的维斯,下意识想将人拦住,但猛地发觉自己再说两句维斯恐怕更艰难,便只得停下了动作,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他想,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景斓不会信的。
那则造假的录像,下药时跟他待在一起的靳域主,为了带他走背叛域主的维斯,还有这次泄露的消息。
疏白沉默地站在原地。
录像他没有办法做鉴定,但其他的,只要景斓愿意相信他,那得到的就会是真相。
可对方不信。
说出口的话倒是决绝,有些东西却是一时半刻收不回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疏白被关在房内严格把控,以往享受的独处在此刻似乎格外煎熬和漫长,终端被景斓那边彻底锁死不能启用,房间里除了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就再没别的。
他有时在房内走两步,更多时侯是站在窗边,透过特质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浩瀚。
可一切,都与他无关。
转眼五个小时过去,疏白终于等到了敲门声。
他以为结果出来,走到门边握着把手的手却忍不住紧缩。
他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对方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竟然不是他能左右的。
轻轻摁下把手,但在门缝打开的瞬间就有一人钻了进来,对方行动迅速,进来的瞬间就关好了大门。
“维斯?”疏白有些诧异。
“阁下,快跟我离开。”维斯一边说一边面色凝重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衣服和人形面.具拿了出来,显然准备充分。
“你怎么逃出来的。”疏白不敢耽误,立马给自己收拾起来。
“这些待会儿再说吧。”维斯苦笑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
维斯的面色过于凝重,令疏白忍不住侧目。
维斯轻轻咽了口唾沫,解答道:“阁下,原上将醒了,他传了消息说您泄露的计划。”
疏白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能!”
“是,我知道。”维斯烦躁地抓了抓头,“您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您做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正是因此,维斯才感到不可思议和暴躁,他清楚现在的问题不出在疏白有没有做过某件事上,而是疏白已经不被人所融。
就算现在有人拿出证据,说明曾经关于疏白的所有传闻,他本人都没参与过也不会有人信。
没人愿意相信自己错怪一个人那么久,何况还是整个星域的人。
“但是原上将醒来后就表示,虽然损失惨重但也抓到了一个俘虏,对方的口供就是您泄露的消息。”
“只是一个口供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疏白轻声道,但他略显失望的目光显然已经明白,他的错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想要他错还是对。
而景斓本就不信任他,有原上将的消息在,对方也就更加怀疑。
怀疑一旦成立,想在对方不信任的情况下靠对方查明真相,那更是难上加难。
疏白几乎没有再洗清的机会。
维斯沉默的轻叹一声,他甚至上手帮疏白整理衣服,来掩饰心底的焦躁的情绪。
和疏白一个立场后,他彻底感受到这是怎样的处境,无数强加的罪名就像是无法翻身的枷锁,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如果域主大人,或者其他权势不愿帮忙,那只能被枷锁压碎脊骨。
但谁愿意帮?没有人。
疏白本就处于中心岛被域主压制,根本没有认识的权贵,唯一认识的权威只有域主。
域主不帮,就无人能帮。
所以在帮疏白的那一刻,维斯就知道这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后悔吗?
被关进去的时侯维斯有想过这个问题,反正本来也没人向着疏白,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一个人改变不了任何事。
但很可惜,有些事情在出发的那一刻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
看到那柄本该刺入他胸口的刀,最终刺入疏白的腹部时,带着火石燃烧的刀身瞬间在那块皮肉上腐蚀出漆黑恶臭的洞,维斯就不平静了。
这么年轻坐到这个位置,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他跟疏白有点像——都是孤儿。
只是对方命更不好一些出生在了垃圾星。
灵穹星域主张权贵至上,他这种从底下爬上来的人实在难遇到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疏白是那少数中的其中一个,却是最惨的。
从疏白为他受伤,他帮对方找医疗资源却怎么都找不到时,维斯就开始不甘心了。
这种不甘心里,可能也包含了自己多年对星域制度的积怨。
只要权贵不想,你就不能活。
维斯从一开始试图帮助疏白,直到现在生了一定让对方离开的念头,他心疼疏白不错,但里面似乎也包含了自己的某种夙愿。
帮疏白快速打理好后,两人就准备离开了,但出发前疏白最后问了一句。
“维斯,你真的要帮我吗?”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也就是维斯脱身的机会。
犯过一次错,可能只是重罚,要是两次错,就要丢命了。
“阁下,你该知道,我肯定权衡利弊过的。”维斯淡笑了一下,好似浑不在意道。
他们彼此都知道希望非常渺茫,毕竟这是一艘域主本人支配的战舰。
可一旦回到中心岛,就再没了任何机会。
他们必须赌,也只能赌。
在之后,两人经过三小时的逃亡,最终依然不敌被捕获了。
“抱歉阁下,我尽力了。”
被士兵扣住的瞬间,维斯轻叹着气,有些无奈道。
“我知道。”疏白回答。
被抓住本就是最大的可能,很可惜没能搏得最后一点希望。
回到中心岛后,等待他的应该就是暗无天日的牢笼。
疏白想,难道要离开,只能跟景斓虚与委蛇了吗,他觉得他受不了也做不到。
而迅速赶到的景斓似乎是彻底恼了,他盛怒地抓过疏白的衣襟,抬手似乎想扇但最终垂下了手。
他几乎快气疯了,他想不明白疏白为什么要跑!
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他说过了,会对疏白跟以前一样好甚至更好,想要什么都可以!
结果一而再再而三,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溜掉!
“你知道吗?就算你泄露了消息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景斓压低声音,近乎咬牙切齿道:“唯独你不该跑。”
疏白已经懒得解释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反驳道:“不,这是我最该做的事情。”
“景斓,你什么都给不了我。”
不说感情,最根本的信任也得不到。
他是知道怎么激怒景斓的,几乎在话落的瞬间就被对方扯着衣领扔到了地上。
“好,你想走对吧,你勾结叛军对吧。”景斓气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下来,他冷笑道:“你喜欢那我放你走!”
这话一出,倒是换做疏白不敢置信。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对方。
只要能离开,灵穹想怎么打压都没事,他总能逃去别的星域。
然而景斓却是大手一挥,“魏奉!找几个人把他送去北部叛乱星!”
他身旁的几人听闻,具是一顿,一时间迟疑着没动手。
要知道虽然南部是最难搞的,但他们难搞在滑溜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而北部是真真正正的拼火力。
那里乱得实在厉害。
“怎么,听不懂?”见他们迟迟不动手,景斓目光一扫,阴冷道。
魏奉一怔,连忙道:“域主,现在吗......”
“不是现在还留着他过好日子?”景斓侧过身不再看向疏白,只是招来一个人低声吩咐了两句。
那人点着头,时不时看向疏白两眼。
最后冲着景斓行了个军礼,应道:“明白了,域主。”
北部叛乱星啊。
有些意外,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只是在景斓离开前一刻,他主动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我什么样的下场我不在意,只希望你能放过维斯,他只是想报我的恩情。”
“这时侯了还想着他?”景斓气笑了。
“......不,他只是被我牵连,在此之前他从没做过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只要我走了,他依然会为灵穹星域效力。”
疏白深吸一口气,“连我那点恩情他都愿意做那么多,那域主给他的恩情,肯定也足以让他为您做更多事情。”
如果拒绝不了维斯的帮助,那么只能尽量为他剥取一些后路。
“你可以不信我,但请你信一下他。”
疏白近乎低声下气道。
景斓从没见过他这样,明明之前对他硬气的很。
可越是这样,景斓心底越是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他嘲讽地轻笑一声,“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个前提。”
景斓说着抬手轻轻抚过疏白耳旁的发丝,一点点剥到耳后,露出流畅清晰的下颚线。
他笑着,慢条斯理道:“只要你能在那里活过一个月,我就放过他。”
大约是不想重蹈之前被疏白回怼的局面,这次他换了个理由。
疏白几乎没有迟疑道:“可以。”
这也意味着,他不可能在一个月再尝试离开。
“去吧,我会让人监视你的。”景斓低低道,声音中满是潜藏的阴狠。
话落,他大步离开了现场。
而本来跟他身旁的几个士兵也迅速上前,将银色的手铐扣在了疏白的手腕上。

“什么!快快什么消息给我说说。”
“听说他为了报复域主带童笙阁下回来,把南部剿灭军的攻占计划泄露出去了。”
“原上将带的那支军队死了很多士兵。”
“嘶——太恶毒了,他怎么敢做这种事。”
“他哪里会把士兵的命当命啊,以前为了稀有材料跟域主要死要活,逼着域主给他弄,后来去弄材料的士兵不就死完了?”
“他一直这样,以为被域主宠着就无法无天了,事实上还是垃圾星的臭虫。”
“幸好童笙阁下回来了,不然域主还得被他迷惑,现在好了,自己作死被赶去叛乱星了。”
其中一人幸灾乐祸道:“去了那边怕是活不了了。”
“诶诶,话别说太早。”旁边的人压低音量道:“就他那张脸,保不准去勾人上位。”
下午在战舰上发生的事转眼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除此之外中心岛的侍从也突然得到了消息,私底下议论纷纷,无不乐见其成。
驱逐疏白的中型飞行器很快准备好,这架飞行器价值很高,有隐形和攻击系统,其内还有两个小房间和储食柜等。
但都不是给疏白用的,而是让监视疏白的两个景斓心腹暂住。
飞行器对疏白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他送到叛乱星。
在景斓下达命令后,很快就准备好相关设备,两个心腹将疏白扣送上了飞行器。
作为一个被驱逐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他近乎被粗暴地推进了舱内。
疏白踉跄两步勉强站稳,双手被故意换小的手铐勒出猩红的一圈印子,血红的颜色若隐若现,他轻轻靠在墙边站稳,轰然的关舱声在身后骤然响起。
“进去。”最后进来的心腹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疏白扶着墙壁站好后一步步往里走去,里面的东西都是一对一对的没有他的份,就连椅子都是。
另一个心腹沉默地坐在操纵台前,听闻身后的动静连头都没回。
室内在这一瞬安静的可怕,蔓延着令人骇然的死寂。
疏白轻轻动了动手,链条晃动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但两个心腹却充耳不闻般,一个去准备餐食一个依然坐着操纵台。
好像,有点不对劲。
疏白眉头轻拧,他试探性地走到了桌旁,之前开口的心腹立马站起身将他推到了后方,“滚到后面去!”
他的表情并不丰富,只是阴冷着张脸,身上莫名有些死气。
这两人......
疏白抿了下唇,脑中不期然地闪过童笙那些莫名其妙的手段。
这次显然也是对方下的手,无论是南方叛军的反抗,还是原上将所谓的‘口供’。
疏白不知道童笙是怎么知晓的信息,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跟原上将有联系,而对方做那么多只是因为吃醋除掉他?
若是之前疏白还觉得有些可能,现在却越加感觉不对。
当真能爱到这种程度?
疏白抿了抿唇,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他没有任何证据,别说是景斓,就连他也无法证明是童笙下的手,除非景斓愿意借人给他去查原上将,但这显然不可能。
否则他就不会被流放。
想到此,疏白也略有无奈,但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信任......
疏白想此,又觉得嘲讽,就算查到了真相他依旧无法离开牢笼,那真相似乎也并不重要。
他也不会再因为景斓的一点信任,重新产生情感。
一分一秒,飞行器在黑芒中疾驰,经过几次官方专门打造的高额远程空间跳跃,约莫一晚上不到就能将疏白送到地方。
现在北部乱得厉害,将人送下去后飞行器会立马隐藏机形避免被袭击,至于清爽干净与这战火连天的叛乱之地格格不入的疏白是什么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疏白警惕着两个心腹的异样,又注意着行驶路线和时间。
还剩下一个跳跃点,他不免思虑着下去时该怎么保命。
正在心腹的操纵下通过最后一个跳跃点,无限接近北部叛乱星时,一道红线突然定在了疏白的左眼球上。
猩红刺眼的红光陡然刺入眼底,疏白瞳孔骤缩以最快的反应猛地侧身!
‘滋——!’
下一刻,被红点瞄准的墙壁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冒着黑烟的坑洞!
疏白倏然睁大眼睛看向黑洞,脊背已是冒出了冷汗。
但凡再慢一点......
“你们做什么!”疏白咬牙低喝道,而对方的毫无反应似乎渐渐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这两个人,也被用了手段。
他顿觉不可思议,童笙的手是怎么伸到景斓心腹上的。
之前那些人就不提了,而这两个心腹可是跟随景斓十几年,几乎对方还小就成了死侍。
刹那间,在对方第二发激光射来的瞬间,脑中好似电光火石闪过了许多片段。
造假中央室内监控的能力,能破除他设了权限的房间,故意与靳文修交涉,还有此次与原上将的联系以及面前心腹的异样。
疏白想,对方所图定然不仅仅是景斓心里的位置。
否则靳文修那一条便说不通,若是他想助景斓想助灵穹,也完全能将手段用在助灵穹而不是毁了灵穹的剿灭队。
所以他所图不一定是灵穹,也不一定是助景斓,可仅仅用这些夺取宠爱未免太小题大做,也完全不用与靳文修纠缠。
他是不是在图‘星域主’身上的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只有‘爱’‘宠爱’‘喜爱’才能给予他?
‘滋滋——’
在疏白不留神间,一道激光射在了肩膀上,瞬间烧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小洞。
疏白轻吸一口气,在不断寻找间终于发现一处缺口,这一刻他猛地凑近那人的身后,不知何时握在手里的陶瓷片猛地划开了对方的后脖颈。
如果是被控制的话,这里定然有......芯片?
疏白看着只有血肉的伤口,心头一震。
没有芯片?
这时对方已经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迅速一抬,便在他腹部射进一颗子弹!
“嘶——”
疏白迅速捂着伤口退开,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个被控制的心腹。
他们后颈没有芯片,那难不成在大脑?在心脏?可这需要极长的时间安装,如果不是景斓亲自装的,那定然会被发觉才对!
疏白紧皱着眉,他深吸一口气,在下一束激光射来的瞬间忽然抬手。
只见红光从手铐间闪过,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疏白一面躲避一面松了松被勒出血线的手腕,下一瞬就见他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将门锁死,随后在房间内翻腾起来,破门的速度非常快,他勉强找到了武器和护甲。
护甲没时间带了。
他握着装了燃石的刀俯身从下盘攻了过去,在对方射击地刹那撞上了对方的手腕——弹道偏了。
‘砰!’在墙上轰出一个小洞。
在第二发子弹射过来的刹那,因为门口的窄小他直接从对方侧边钻了过去穿到了另一个心腹的身后,没来得及收手的子弹砰的一声打穿了那个心腹的胸口。
呼.......
疏白粗重地呼吸两口,不敢停留冲到了遮挡物后,又是砰砰几声重音响在耳旁。
他紧紧咬了下牙,将之前摸出来的小刀死死握在掌心,刀身装了燃石上面泛着足以将皮肤灼烧的温度,一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
在激光停歇的空隙,他从侧方冲了出去,在见到那个被射穿了胸口依然行动如常的心腹时,不免心头一冷。
那两人就好像没有痛觉一样。
疏白在几番打斗后,汗混着血迹已经将衣服浸透,两个心腹也挂了彩,但这对他们的行动没有丝毫影响。
疏白用尽了法子都没能摸到两人的致命处,后来拼着打入胸口的一颗子弹,他将匕首牢牢刺入了最近心腹的心脏。
刹那间,唇边的血迹与敌方胸口的血迹一同喷溅出来。
“咳......咳咳......”
疏白压抑着窜上来的疼痛,猛地将匕首一绞,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剜了出来。
心脏被从中间刺开,落在地上时就碎成了两半。
但是里面......没有芯片。
疏白已经顾不得震惊,他连忙躲开旁边人的袭击,滚到了储食柜后短暂躲避密集如雨的子弹。
此时被子弹和激光射中的敌方已经疼得烧心,特别是射中胸口的那枚,仅仅是呼吸一下就抽疼的厉害。
疏白靠着储食柜半阖着眼睛,汗水将落在眼睫上将视野掩盖的朦胧,他一次次喘.息着,意识越来越模糊,头也越加昏胀。
他勉强爬了起来,稍稍看了一眼,在见到那被剜了心还拖着身体行动的心腹时,惊骇已经难以形容此刻的情绪。
哪怕是控制芯片,也得不到这样的效果,这个心腹不是改造人,根本不可能在失去心脏后存活!
像是怪物。
念头落下的瞬间,他们就左右袭了过来,疏白迅速翻出了储食柜后,握着匕首的手已是鲜血淋漓,他稍稍调整了呼吸就再次迎了上去。
搏杀持续了很久,直到被剜了心的心腹被砍了脑袋倒在血泊后才彻底没了动静。
疏白也已是伤痕遍布,他吃力地靠着墙壁,脑中不断闪过心腹被砍了腿划了脖子后依然不断向他爬了过来,直到脑袋彻底落地才失去了迹象。
不是像怪物,他们就是怪物。
但疏白用尽力气也不过杀了一个,这些心腹本就是景斓手下的精英,用于监视他的必然经过精挑细选,他本就打不过,何况他们还不死。
背靠着墙,疏白无力地顺着坐了下去,在红色点落在眉心时他甚至升不起躲的力气。
好像,真的不能活下去了。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时,他意外的没感到恐惧,他想,大约是没什么留恋的。
短短二十多年,早在十三岁时,最疼爱的他的老人和小狗已经死掉了。
激光从枪.口.射.出,疏白倒地是偏了偏头,但因为长久的体力消耗反应远远比不上之前,红色的光线瞬间穿透了他的耳骨留下一个黑红色的血洞。
但这点口子对于一身疼的疏白来说不算什么了。
他闭了闭眼,在对方靠近的刹那忽然起身,匕首瞬间穿透了最后一个心腹的脖子,但他的胸口也骇然多了三个血洞。
枪压在他胸口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疏白死死抓着匕首硬生生将对方的头颅撬了下来。
黑红色的血液溅满了他的脸庞,将白色的睫毛浸染上血珠,从眼眶的边沿蜿蜒着留下。
他抓着尸体站立着半响没动,直到口中的血大片的溢出,才颤抖地跪了下来,胸口被大面积打穿几乎成了一瘫烂泥,他半阖着眼跪坐在旁一动不动,除了唇角时不时冒出的血迹就好像已经死去一般。
沉寂许久后,疏白将匕首刺入了心腹的脑中,他将大脑挖了出来。
在里面翻找许久后,他没有看到芯片,而是一只......猩红色的虫子。
几乎在疏白触碰的瞬间就开始撕咬他的皮肤试图钻进去。
疏白浑身是血,他轻咳两声,将那只虫子捏死。
原来是,虫子。
这不是三大星域的东西。
疏白轻轻闭了下眼,血顺着他的眼皮一点点流下。
之前种种一闪而过。
他好像有点清楚了。
童笙爱的不是景斓,他‘爱’的是这片星域或者世界,他想要这片广袤无边的地方。
他想要通过景斓从这个世界上谋取什么。
他带着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来到这里,而这些东西不在他们认知范围内,所以不能勘测。
他的最终目的,是这个世界的某样东西,但是,是什么?
疏白忍不住低咳两声,每咳一下胸口便渗出更多的血,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令他晕眩不已,他微微弯下身近乎蜷缩着。
满是猩血的手缓缓抚上心口的位置,与被炸掉半边身体但未伤及要害的原上将不同,他这里......已经......
但救治及时也未必不可能活着,疏白被鲜血浸透的眸中却没有半点渴望。
好累......
正在他几欲闭上眼时,忽然周围响起清晰的通报声。
“0371飞行号已到达曼地星,0371飞行号已到达曼地星.......”
疏白近乎模糊的神志好像清晰了些许,他踉跄地爬到操作台打开了舱门。
达曼地星正处于寒冬,外面的雪铺了厚厚一层,或有五六米高。
疏白有些怔愣地看着,在这大门之外是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星球,风和细细的飘雪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仿佛试图牵住他的手,带往自由极乐之地。
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缓缓流失,四肢也变得不再受控。
满是血迹的手缓慢地攀着漆黑的地板带着身体向外行去。
越是靠近门口,便越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疏白却好似没有感觉般,他坐在门口微微仰头向天望去,银白色的眸子被鲜血浸染的浑浊不堪,偶有雪飘落在他的眼皮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或是知觉的消散,疼痛的感觉已经不太明显更多的是无法动弹的疲惫。
他从舱门离开,滚落在了雪地上,身上滚热的血在身.下晕开,大片大片的红色从雪地上蜿蜒蔓延开,胸口碎烂的肉零星的流了下来,在半途又被雪水封住。
疏白静静地躺着,看着顶上与中心岛不一样的天空,竟莫名觉得舒畅。
他好像没那么不甘,也没那么痛苦,到底是逃不过的命而已。
早被猩血染成淡淡红色的头发散落在地,大片晕开的血像是绘出一幅画,躺在中心的人在片刻后长睫轻动一点点阖上了眼,皮肤上勾勒的血痂像是开在雪里的玫瑰,艳丽又刺目。
这里并不算曼地星的偏僻处,已有三三两两的人聚了过来,穿着破洞衣服的孩童小心的缩在母亲身后看去,却被蒙住了眼。
“乖,别看。”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但孩子并不听话,他悄悄向漏出的一点指缝看去。
——巨大的飞行器旁有一片血泊,像是盛满了红宝石的池水,里面似乎躺了一个人,苍白近透明的脸上带着令人宁息的平静。
不像死去,更像是永远的沉睡。
那孩子愣愣地看着,在这时身后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将他轻轻拨开走了过去。
黑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悄无声息,冰冷的金属光泽闪过好似与这冰雪的寒意化为一身。
......
“域主!”
门口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景斓猛地回神。
他紧皱着眉,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神,最近似乎总是这样,有些心神不宁。
而这种不安和不适在门口的声音喊起来时达到了顶峰。
他有些暴躁地走到门口,倏然将门拉开,阴冷地盯着门口的心腹寒声道:“说!”
如果不是他费力培养的心腹,恐怕早让他丢去了斗兽场,在他身边这么久居然这样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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