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应该精神恋爱的。
靳文修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遗憾,抬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商量道:“那亲一下。”
疏白:“.......”
他敷衍地在对方唇上碰了碰,还来不及收回去就被抓着亲了好几分钟。
嘴巴又是肿了。
疏白无语地摸了摸嘴,然后带着人回了房内。
“你应该是要带我回城内的吧。”疏白正了正神色,说起正事。
靳文修不意外他会想到,“对,今晚就收拾东西。”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机器人就拖着一箱行李来了,“主人,您的行李。”
疏白顺势道:“我一直准备着,现在就能走。”
最好不要留宿。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疏白的心思,靳文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很自然地拿过他的行李,“那走吧。”
他们走在黑夜里,顺着路灯的方向一路找到了飞行器。
刚坐了进去,靳文修就看了眼疏白的脖子道:“买仿真皮了?”
他自己留下的痕迹他自己清楚,十几天的功夫恐怕消不掉。
疏白顿了顿,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嗯,下次别下手那么重。”
“我有些药,回去给你上点。”靳文修也抬手轻抚了抚他的脖子。
疏白忍不住身体僵硬,片刻后才道:“就算有药,痕迹也会留上几天......”
话到这,他瞥了靳文修一眼,“看到的人以为你打了我。”
靳文修稍稍勾了下唇角,含着一丝笑意道:“那不然,你咬回来吧。”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道。
疏白:......
疏白:“不了。”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着实没这个癖好。
靳文修闻言,轻轻抓过他的手捏了捏,似乎有些遗憾。
从东部基地回去洞心城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
路上疏白有些困了,稍微闭眼睡了一会儿,等到地方后刚睁眼就见靳文修打开了门俯身揽住他的肩膀。
疏白:?
他推开对方的手,淡淡道,“我醒了。”
他知道靳文修想抱他下去,说实话被摔到床/上一次已经够了,这样被人抱着还真不习惯。
“先回去睡一晚,醒了再去。”靳文修道。
疏白顿了顿,摇摇头,坚定道:“现在吧,我不困。”
靳文修道:“不做,你好好睡觉。”
疏白沉默了。
他看了靳文修一眼,迎着对方戏谑的目光,缓缓收回视线,“......那睡一会儿。”
他真挺困。
靳文修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和疏白睡一起,他将人搂抱在怀里,作为本该很不习惯这种行为的人,疏白已经完全不抵触了。
现在想来以前的事,莫名有些奇妙。
曾经似乎和靳文修有一点触碰都不太适应,如今两人竟也慢慢走到了这个关系。
疏白还记得刚重生回来,这人是想杀他的,而他也是为了更好的出路,跟在了对方身边。
此刻想来......好像真的很久远了。
什么时侯对靳文修有感觉,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避开这种情感,当时的他是不愿去接触的,生怕再次落入前世的境地。
所以他不愿面对。
可后来到底是.......
疏白余光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略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他顺着靳文修的力道靠在对方的脖子上,安静的睡了过去。
的确如靳文修所说,这一晚非常安稳,对方没有搞任何小动作,他们就这样非常简单的睡了一觉。
疏白醒来时感到一阵轻微的热意,发觉平时醒来就不见人影的人,此刻还轻轻抱着他。
疏白推开些许,坐起了身。
他稍微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声音还带着刚醒的鼻音,“走吧。”
靳文修揽过他的肩膀,轻轻吻在了他眼角的泪痣上。
温声回应,“吃点早饭,我带你去。”
两人洗漱后,疏白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跟着靳文修离开了。
他们一路去了研究院。
说实话,这地方疏白还没来过,看着周围的建筑倒有了一丝新奇。
之后跟着靳文修七湾八扭地走了走进了某个暗处,而这里似乎还有个地下室。
看着靳文修熟练地打开机关,走了下去,疏白也连忙跟上。
走到底下的楼梯很宽敞,几乎在他们进来的瞬间,上面的口子就被封上了,与此同时靳文修再次在旁边输入了指定,面前漆黑的长廊顿时亮起一盏盏白炽灯,将周围照得光亮。
靳文修拉过疏白的手,带着人往里走去,边走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疏白知道他要说正事了。
“有件事你得需要知道。”靳文修缓缓道:“童笙也记起一切了。”
疏白视线微凝。
就听靳文修继续道:“还有你一直想知道的,童笙身上的能力来源哪里,你猜对了一部分,的确来源于更高的维度,更高的文明。
它背离原本的工作出逃了,最后落在了童笙的身上。
是能够察觉气运的天命系统。”
疏白一怔,时隔那么久,他终于是知道这样存在的名字。
靳文修继续道:“天命系统063能察觉大气运者,它的本职工作是引导因意外或被人恶意重创而跌落泥潭的大气运者走回正轨,但是它不愿工作出逃了,用仅剩的能量绑定了童笙,之后带着对方在各个世界吸食大气运者的气运,以此获取能量。”
“吸食的方法也很简单,得到大气运者正向的感情寄托就行。”
这也为前世童笙种种相悖的举动做了解释。
疏白回想起前世的事,很快就都明白了过来,也注意到靳文修话中别的词,“各个世界?”
“是。”靳文修点点头,淡淡道:“并不是我们这片宇宙,而是指各个时空,小世界无数,我们的世界只是其中之一。”
“童笙的记忆应该是跟我同一天恢复的,因为在攻破灵穹的那天赌局就结束了。”
“上一世我接触到了更高的维度,并且......”
“和他们立了一场赌局。”
哪怕早有猜想,但在靳文修真正说出确定他的猜测时,疏白依然感到震惊。
更高的维度吗......
他不知道靳文修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接触到。
“按照他们的说辞,这片星域本来不该由我统一,而是再等待百年后,一位伟大的领袖带着平民突破阶级的桎梏,最后一统三大星域,颁布新政策新法令。”
说到这些时,靳文修的眸中带着淡淡的轻蔑。
他的命运由别人三两句话定夺显得尤其可笑,而他能打破所谓命运,站在了那些人面前,就更有意思了。
“我打破命运,打破了世界的壁垒,按照规矩他们虽不悦但也只能接纳我,但我却有其他想要的东西,所以跟他们立下赌局。”
“也就是以这整个世界为赌。”
想要的东西......
疏白稍微怔愣下,靳文修需要什么,竟然要和更高的文明拿命去赌。
却在这时,靳文修已是垂眸看向了他,缓缓道:“我说,我要你活过来。”
当时的他已经解剖了063,彻底获取了打破壁垒的通道,他站在了那些数据面前,面对着他们的不敢置信和轻蔑,但碍于规矩,他们不能处置他,只能给他成为上等公民的资格。
但靳文修却觉得没有意思。
他想到了疏白,那个有些特殊的人,那个被他放在冰棺中百年的人,他想着或许有这个人跟在身边事情会有趣些。
有些想法就是突如其来的,而在这念头出现的瞬间,他觉得确实不错。
高纬度的公民不乐意接纳,而他又有其他的想法,至此,双方立下了赌约。
以这个世界为赌。
靳文修是打破既定轨道的存在,他们就以‘靳文修是否能再次打破’为结果。
如果能再次逆转命运,攻破灵穹一统三大星域,他们就认可靳文修有成为上等公民的资格并实现对方的要求,如果不能,那下场自然是死亡。
而要重来一次,自然不是单纯重来这么简单。
他们要洗去靳文修的记忆。
可要只是这么做,恐怕结局和现在也没有区别,所以他们会给靳文修阻碍。
也就是给他选择本身大气运的对手——景斓。
他们在气场上敌对,景斓在身负气运的同时恨他入骨,作为对手再合适不过。
但景斓拥有记忆,靳文修完全没有却太不公平。
所以为了平衡双方,他们选择不抓捕已经暴露在他们视野的童笙,而是将童笙保留在这个世界,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这一世,童笙可以作为景斓很好的‘助手’存在。
与此同时,靳文修这边也不能什么都没有,他们会给靳文修一个人选。
让靳文修选定一个可以保留记忆的人,以助于他重来一次时能再次攻破灵穹。
高纬度的人原本以为靳文修会选择自己身旁的得力助手,以此获得更大的胜算,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选择了疏白。
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甚至曾是‘敌方’阵营的人。
面对高维度公民的疑惑,靳文修只是笑了下,意味深长道:“这样才有意思。”
如果让吕斯詹逾有记忆,那未来实在是太单一,他很确信自己能再次成功。
选一个处在灰色地带又有无限潜力的人,或许才更有趣味。
而现在,结果已经告诉他了,他的选择很好。
走在空旷光亮的长廊里,靳文修将那些事情娓娓道来。
疏白听得有些出神。
所以......他能够获得所谓‘重生’,是因为靳文修选了他?
选择了曾经毫无瓜葛的他?
若是这一结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非常难以理解,可放在靳文修身上,似乎有了那么点合理性。
他喜欢这种疯狂的事情,喜欢这种不定的感受。
然而虽是这样想,疏白到底心里有些触动。
“.......现在看来,我的选择非常的正确。”靳文修紧紧握着疏白的手,轻笑一声。
疏白看了他一眼,轻轻回握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该我感谢你才对。”靳文修抓着他的手到嘴边,轻轻吻了吻,“这场游戏我玩得很开心,这个结局也很完美,我很喜欢。”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疏白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疏白一顿,视线默默转向了别处。
口中还是问道:“那现在完成后......“
靳文修笑了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这条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靳文修站在机械大门前输入指令,随着绿标的亮起,大门缓缓在面前打开。
一眼望去是各种精密的大型仪器,还有无数人站在仪器前进行着工作,在门口传来声响后,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也纹丝不动,头也不回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只有旁边看似也很普通的一人走上前来,低声恭敬地唤道:“域主。”
离得近了,疏白这才看到对方身上别着的身份牌,竟是这里的总负责人。
负责人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显然早就得到了通知,很流畅地关好大门后引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域主,您需要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人也给您带来了。”
靳文修淡淡应了一声。
待走到某处门前后,负责人用身份证明开了门,在大门打开后便站在门边不动了。
靳文修领着疏白入内,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一时间,这片空间里只留下他们二人。
疏白环顾一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直到靳文修不知在墙边按了什么,很快房内中央的地板缓缓打开,从底下升上来一个巨大的仪器,紧接着仪器快速启动,沿着边沿一寸寸亮起数条白线。
与此同时,墙壁也陡然陷进去一块儿,并推出了两个笼子,而里面关着的,正是景斓和童笙!
巨大的铁笼里,景斓依然是那天的衣着,身上沾染着大片干涸的黑色血迹和一些不明色的擦痕,衣服皱巴巴的凝成一团,整个人狼狈地缩在笼子的一角。
在感受到变化的瞬间,他微微抬了抬头,被突然的灯光刺得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一幕。
“疏白......”
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疏白,干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仿佛眼前是一场幻梦,令他不敢置信。
然而,疏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仿佛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景斓顿时坐了起来,笼子的高度使得他只能用膝盖挪上前,布料在地上蹭过,发出刺啦的声音。
“咳......咳咳.....”
他蓦然抓上了面前的钢管,紧紧看着眼前的人,“疏白......你看看我疏白......”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道,“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你原谅我好不好......疏白,我......”
话说一半,景斓蓦然低下头用力地咳嗽起来,他的手轻颤着,用力的手心发白,他似乎受了点病,一边咳着一边仍唤着疏白的名字。
他已经记不清和疏白分别多久了,或许两年三年四年,曾经对方靠在他身旁会安静听他诉说的日子已经几乎模糊了。
明明......在他做错事之前,一切都是很好的。
疏白眼里只有他,也只会有他。
但从他将童笙带回来的那一天起,一步错步步错。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只想先让人回到身边再一点点弥补,他真的想将一切都给对方。
但是,疏白不要。
“我只是......想你回到我身边。”景斓喃喃道。
可他只会做错事,一件一件的错事。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样蠢笨,怎么都挽回不了疏白的心。
他多想证明,只要疏白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为对方去死。
疏白对他喃喃的话语充耳不闻。
该说的话他早已说完,之前的一切也早就放下。
十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忘记,也只在一夕之间。
他早就放下了。
唯独景斓,死拽着过去不肯松手。
如果对方重生回来后,一心将心思放在处理灵穹制度的漏洞,以及处理那些蛆虫上,或许还不一定败给白洞。
而紧挨着景斓铁笼旁的另一个笼子里,童笙也一样狼狈地坐在里面,听了景斓的话后忍不住冷笑一声,
“蠢货。”
他开口的时侯,眼中夹着怒火、不甘、恨意。
前世惨死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他多清楚自己是怎样被景斓硬生生扒掉皮肉惨死的!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为什么要将他和这个废物绑在一起!
为什么让他在一切都失败后回忆起来!
为什么重生的不是他而是景斓这个蠢货!
童笙心里简直恨毒了这个人。
不公平真的太不公平了!
应该让他重活才对!只要他重活过来,什么靳文修什么景斓,他通通都会弄死!
而不该是景斓这个蠢货废物!有了记忆后第一时间竟然是羞辱他!该死,真该死!
童笙的眼睛几乎被心底的怨毒浸染的通红,他狠狠地看着景斓,仿佛一有机会就要扑去将对方咬断喉咙的毒蛇。
这边,靳文修带着疏白对两人视若无睹,他在仪器前不知做了什么,很快一条童笙的笼子里冒出一条蓝白色的触角缠上了对方的脖子。
“你们想干什么!”童笙惊恐地瞪大眼睛,但怎么撕扯这条触角都不能撼动分毫。
他赤红着眼越加恐慌,他能感觉到这东西贴在他的脑袋上似乎在汲取着什么。
突然,他意识中沉静了许久的063惊恐地大叫起来,“不要!”
冰冷的机械声此刻沾满了恐惧,几乎在一声尖叫后,它就彻底失去了踪影。
童笙愣住了。
他知道,063被抽走了。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靳文修一个区区下等民,居然抽走了他的系统!
“这个系统可以作为沟通的媒介。”靳文修不为所动地继续着自己的操作,一边同身旁的疏白解释道。
几乎在他将063抽入仪器后没多久,仪器周围的白色线条就开始变了色,逐渐从白色化为粉红直到变成猩血一样的黑红色,却又在最后一刻化为淡淡的蓝白。
‘滋啦——’
一道轻轻的机械音过后,光屏上闪过一道淡淡的蓝光。
片刻后,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从仪器上传出。
“您好,我是2816号监察系统。”
“作为您和15号大人的对赌契约,由我监察,如今根据结果,我们将兑现契约上的承诺。”
这台仪器是很早就设置过的,以063的程序作为媒介,以此跟上阶层取得联络。
这样相比于靳文修再次耗费百年功夫去打破壁垒要轻松的多。
当然,上层也可以主动联络靳文修,但显然他们并不打算将这个看作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们只需要兑现承诺,这个承诺可以等靳文修死了后,他们想起来的某一天将人复活回来兑现,也可以永远记不起来,直到契约上的时间到期,再由契约去兑现。
所谓上层人,总是带了些傲慢。
而现在出现在靳文修面前的,也仅仅是监察契约的系统。
要见到那些人,恐怕得下次前往高纬度空间的时侯。
“这是两位成为‘云城’公民的合约,请二位签字。”
随着2816的话落下,两人的终端里立马弹跳出了协议书。
靳文修一眼扫过后,很快在上面签了字,疏白倒没来得及看完,但也跟着签了。
签完的瞬间,合约书就在两人的终端里消失了。
2816的声音机械而刻板道:“恭喜两位正式成为云城公民,等二位的数据从该位面脱离后,将会进入前往云城的通道,届时会由我为你们录入云城公民信息,以及,在未前往云城前二位有急事依然可以通过这台仪器联络我。”
“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靳文修道:“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是否完全保留了生命数据。”
他将疏白拉到身边道。
2816道了声,“是。”
紧接着,疏白感到身体在一瞬间的功夫传递过一阵异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但很快就消失了。
2816检查后,“几处遗漏已经修复,您可以在这里正常体验生活了。”
“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他重复道。
靳文修摆摆手,没事了。
2816:“好,期待下次见面。”
机械的声音在话落后,彻底消失无踪,与此同时仪器的蓝光也重新退化为了白光。
疏白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和手腕,轻皱了下眉,迟疑道:“......刚才那是?”
“他们可以让时光倒流让生命重组,是因为我们的世界于他们而言太过下层,是可以由数据拼组的,你重活回来的生命本来是有限的,只有在赌约完成后才能真正获得完整的生命。”
靳文修将疏白脸庞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淡笑道:“刚才不过让他们检查一下你的身体还有没有问题。”
疏白闻言神色略显复杂,哪怕已经知道有更上层的世界,可在得知自己所处的世界在上层看来这样渺小甚至能够随意更改,依然感到一丝不适。
“不要想那么多。”靳文修上前一步,一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在他的额上亲吻了下,
“只要你所看到的接触的,一切能够感受到的,就是真实的。”
“何况,如非特殊情况,他们也不能轻易对小世界下手。”
靳文修似乎总是三两句话就能令人安定下来,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令人心安。
仿佛无所不能。
疏白轻应一声,摒弃了脑中纷杂的念头。
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旁边那两个铁笼,“那你带他们来是?”
“其实也就他意识里的系统有些用,我见景域主跟他关系不错,就让两人一起来做个伴。”靳文修浑不在意道。
但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景斓明明已经失去星域,他一口一个景域主,还说两人关系不错,存了心的膈应人。
疏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也没什么意见。
甚至有些纵容道:“随你。”
他对伴侣总是这样的。
他的底线其实很低,大部分事情都能随着对方。
他很好,景斓一直都知道,但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说来,有件事还是要感谢景域主。”靳文修来到牢笼前,挑衅地敲了敲笼子,“幸好你足够废物,疏白才能活过来。”
景斓并不是个知道全貌的人,刚才的对话也只能隐约猜到一点,但靳文修挑衅的模样却是实打实的。
可现在,他竟然提不起对对方的恨意。
他能感觉到,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疏白了。
他的目光略显慌乱地落在疏白身上,可对方却并不看他,而是在翻阅着终端,似乎只是单纯的等靳文修结束。
景斓眸色微动,他颤抖道:“疏白,我......我求求你好吗,你能不能听我说最后一句话。”
疏白没有理会。
景斓道:“求你,看在我们曾经那么多年的份上,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或许是他的声音颤抖着太过卑微,也或许是单纯惹了烦。
疏白终于回眸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你说吧,那些道歉的话不用说了,我腻了。”
这几字顿时像扎在了景斓的心口,刺得他生疼,他忍耐着摇了摇头,“不是。”
疏白没有反应。
景斓轻吸一口气,缓缓道:“既然你知道了系统,那你应该也清楚了系统的功能吧,疏白,我不骗你,本来我们该是在一起的,永远不会分离。
但是是我的错,是我没看清自己,导致了现在,我已经......不奢求了,你希望我怎么死解恨都可以,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没有那些阴差阳错,我们本可以很好的在一起。”
疏白听闻,不禁冷笑一声,“我对怎么处置你没兴趣,我也不恨你。”
景斓闻言,似乎稍微有了点精神。
然而疏白下一句话便令他如坠冰窟,“拿我的命填你上辈子的恩情,我们早就算清了账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说的.......我们本来可以很好的在一起。”
话到这里,疏白忍不住笑了下。
很漂亮却也令景斓心底发寒。
他道:“如果我信命,我早就该死了。”
要是真认了这所谓天命,如果没有人改命,那他早就死在了前世。
所谓天命不过是‘可能的命运’而非既定的结局。
脆弱的,能让人轻易破坏。
“不过也好。”疏白道:“想想如果会一直跟你在一起,还是挺恶心的一件事。”
他很少对人说这样的重话,可见是真的厌烦。
景斓的面色陡然变得苍白。
话落,疏白便准备像门口走去,景斓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时,靳文修忽然敲在了牢笼上,与钢铁碰撞的声响陡然将对方的话敲了回去。
靳文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跟着疏白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走出的那一刻,大门也随之关上。
里外彻底隔绝时,疏白无奈地看了靳文修一眼,“满意了吗?”
他知道,靳文修将人带到他眼前,就是想听点什么。
果然,就见靳文修将他推到墙上,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道:“满意。”
“别再让我看到。”疏白道。
靳文修保证道:“一定不让他再出现你面前。”
话落,就黏黏糊糊地吻在疏白的唇旁,不断地亲吻着。
一面吻着一面含糊道:“想到前世你和他那么久,我还真是有些不痛快。”
“都过去了。”疏白轻轻推了推。
紧接着神情一凝,一把抓住对方摸上他腰的手,顿觉额头青筋跳了跳。
“......你要干嘛。”
“这里是走廊,外面都是人!”
靳文修想做的事当然没做成,甚至亲亲也被打断了。
疏白的确是很顺着伴侣的人,但他也是有底线的。
在这种情况下做那种事?
他还没疯!
疏白一路往回赶,靳文修跟在他身旁,然而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那间房内再次传来了动静。
景斓和童笙的牢笼顺着原路返回了进去,最后两个笼子都坠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直到一会后,顶上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
随着一阵哗啦声,笼子像是散架一般突然散了一地。
童笙此时还有些回不过神,他现在也大致明白过来,无非是063被夺走了,成全了靳文修和疏白达成和上层沟通的条件。
而他作为一个偷渡者,没有系统没有身份背景还被囚禁于此......他彻底,再没了出路。
他不知道他恢复记忆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重演一次死亡的绝望吗?
甚至这次没了063,连一丝希望也没了。
童笙心里的恨意无处发泄,他憎恨所有让他面临将死之局的人。
当然,更恨的人自然是——
念头到此,童笙阴冷的目光缓缓转向身侧尚且沉浸在茫然痛苦中的人。
前世被对方硬生生折磨死的痛苦再次浮现,他抬手抓起了旁边钢管......
“在那里不方便,那我们回房?”
沿着石子路走在回小别墅的路上,靳文修重新拉过疏白的手,低声道。
疏白:......
“域主,真不敢想象您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事。”
明明这么喜欢,居然以前一次都没做过吗。
疏白心想。
他倒是不怀疑靳文修撒谎,单纯觉得这人挺能憋。
靳文修闻言,抓着他的手紧了些许,“不感兴趣。”
这话一出,疏白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谁说这话都不奇怪,唯独靳文修说这话是真不怕遭天谴。
靳文修连忙手快地将人扶稳,好笑道:“怎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