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绝大部分人都倒戈的情况下,攻破洞心城成了一件极其容易的事。
防御系统也被内部的人直接打开,将敌方放了进来。
面对重重包围,现白洞星域主完全无力抵抗。
疏白紧跟在靳文修身后,随着对方一同踏入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
无数士兵将廖林生和他的亲缘围困住,一把把枪.支对准着他们的眉心。
他的儿子们他的女人们紧缩着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靳文修!你个贱种!”
在看到靳文修的那一刻,廖林生那最受宠爱的第十三个小儿子站起身破口大骂道。
廖林生见状眉头紧皱,一把将儿子拉了回来,“闭嘴!”
他虽然年纪大时而糊涂,但关键场合也分得清轻重,哪怕现在心底对靳文修最恨的是他,他也不敢表露分毫。
能不恨吗,将他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让他丢尽脸面让他丧失权势。
让他从一大星域主的位置跌落阶下囚。
区区靳文修,区区一个养子!
廖林生垂下目光,将眼底露骨的狠意压了下去。
那十三儿子还是不服气,他平时被娇惯的最厉害,也无法无天惯了,现在顶着枪口子也半点不怕,只觉得自己挨不上子弹。
“父亲!他一个捡来的垃圾凭什么敢反叛,要不是您他现在就是个地上爬的臭虫,哪里有本事碰到我们的势力.......”那十三儿子滔滔不绝,显然是恨毒了。
“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靳文修走过士兵们让开的道路,缓步到了他们面前,他尚且没开口正笑看着,一旁的詹逾倒是怒了。
殿下本就是白洞星域上上位主人的孩子,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廖林生杀害了殿下的父母白洞星域绝落不到他们手中!
但他刚要开口,靳文修便抬手阻止了他,淡笑着对廖林生道:“不知道叔叔对您儿子的话有什么看法。”
廖林生目光阴沉地看着他,嘴唇嚅动了一下,最终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靳文修见状,唇角的弧度扯开些许,没有丝毫笑意的神情显得阴冷万分,他道:“叔叔,您才是我父亲捡回来的臭虫您忘了吗?
不过父亲恐怕也没想到会被一只畜生算计了去。
父亲,自大了。”
这句话似在说那个已逝的人,也好似在说面前狼狈如同丧家犬的廖林生。
只见他轻轻抬了下手,旁边立马闪过一道微光,刹那间第十三子的双腿被横穿,爆破弹瞬间将他的骨肉炸得粉碎。
他猛然摔倒在地时似乎没反应过来,等看清那血沫横流的双腿后瞳孔骤缩,开始疯狂地尖叫起来。
“小利!”廖林生一惊,随后倏然看向靳文修,“你.......”
旁边除了十三子的母亲冲上来将十三子抱在怀里,跟着尖叫哭泣,其他人具是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缩成一团。
廖林生的眼球在惊惧下微微突出,只见眼珠子飞快地滚动了一下,他迅速道:“靳文修!我还有在边境的精英队,恐怕就算是你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就让他们听从你的命令!”
靳文修没有回答。
廖林生顿时也焦急起来,他又恨又惧,但知道现在的局势除了求饶没有余地。
这个畜生将势力埋遍了白洞星域内外域,洞心城更是不用说。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侯埋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侯计划的,他只恨自己为了戏弄他没早点杀了他,以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想也知道,在对方势力遍地时,在他被彻底架空时,洞心城就成了一个满足他一人剧本的舞台。
所有人看着他表演,看着他笑话。
“是啊!你放了我们,父亲手上的势力都可以给你!”三子恐惧地跪了下来,缩成一团。
“你怎么跟他求饶!”旁边的二子恨铁不成钢,眼睛都恨红了。
“不然等死吗!”
“你个孬种!给我滚起来。”二子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别打我儿子!”一个女人扑了过来。
顿时场面乱作一团,吵得吵打得打,有跪在边上乞求原谅的,有大骂靳文修杂种的。
廖林生在靠着某个贵族女的势力下坐稳白洞星域主的位置后,就陆陆续续娶了十几个女人,儿子女儿更是不用说,家内的亲缘几乎将大殿中央的空位挤满。
不过廖林生本就是不知哪个底层星的人,他欲.望大野心大,早年还算有点脑子,但也尽是些下作手段。
等得到域主之位后更是连脑子都不剩多少,全无贵族的礼仪和修养,端的是土皇帝做派。
这样的人,培养的孩子还有杂乱的后宫自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其实就算靳文修不出手,他被贵族们拉下台也是早晚的事情,早年他暗害靳文修父母靠着他们的余威培养出嗜血的精英队镇住场面,但到后面,就是靳文修留着他的位置了。
作为挡箭牌和他势力的养料,也算不错。
廖林生看着这样的场面,脸色都沉了,但他还算沉得住气,“靳文修,落在你手里算我技不如人,我也没什么资格提要求,不过我还有些价值,只要你愿意留我一命,我可以将这些年暗藏的各星域各贵族情报,以及手头的所有资源私藏军队等等全部奉上。”
他没提别的,只想要一条命。
看起来很诱人的条件,毕竟打得半死也算一条命。
靳文修却静静地看着他,黑沉的眸子漆黑的仿若深渊,他像是看穿了廖林生的小算盘。
轻笑一声,“斩草不除根?”
“廖林生,我向来一报还十。”靳文修微微抬着下颚,俯视着他吐出的声音令人脊背发寒,“让我们算算总账吧。”
“如果算完了账,你还活着那你自然能活。”
话音落下,廖林生的脸瞬间白了。
靳文修不再废话,也不再废半点时间。
只见他往后退了一步,士兵们立马重新围了上来,里面的人群顿时明白了什么开始骚动起来。
“靳文修!你不能杀我们!”
“不,别杀我别杀我!”
“靳文修你个畜生!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哭喊声和子弹的爆破声瞬间混作一团,有的破口大骂到一半就变成了惨叫。
血肉瞬间绽开在半空,血溅高数尺又砸在了地上,无数肉块肢体被炸得四散开来。
血水很快在地上聚成了血洼,蜿蜒着流到了靳文修的脚下。
他笑看着,眸中毫无波澜。
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悠悠地落在疏白身上,“看不得的话就去后面。”
疏白没想到他忽然注意到自己,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道:“没关系。”
烂尸死人,他见过许多。
靳文修见状不再多说,他们平静地像是游离之外的看客,观看着这场毫无悬念的杀戮。
在轰炸声落下后,有彻底死透的,也有缺胳膊断腿的,也有安然无恙的。
还活着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缩成一团,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疏白见状有些意外,细细想了下好像也正常。
靳文修说的是‘算账’而不是干脆利落地全部除去。
看着这场面,他似乎满意了,留下人在这边收拾善后,随后带着疏白往殿外走去。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萦绕在鼻尖浓重的血腥气终于散去了些许。
“你不能闻烟味,倒是能闻血腥味。”靳文修的口吻中带了些讽刺。
疏白默然了一下,“影响不大。”
靳文修看了他一眼,那双毫无波澜的目光在这一刻抬起与他对视。
靳文修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带着疏白去洞心城其他地方将俘获的人以及机关之类的事处理了一下,随后将吕斯等人叫来吩咐了数桩事下去,一直忙到了第二天才堪堪将局面稳定下来。
殿中央的血已经被清洗,该杀的不该杀的都做了相应的处理。
各个星球主和贵族那边也全部恩威并施暂且压下。
总算该休息了。
其他后事全权交给吕斯等人负责,靳文修带疏白进到稍微偏远的小宫殿内,这是是廖林生在夺位后丢给他的。
在主殿没清理重装之前,靳文修不打算过去。
他带着疏白到了三楼,“先睡我房间吧,其他地方还没收拾出来。”
这是实话,这地方除了他睡的定了机器人清理外,其他房间已经数年没启用过,就算机器人清理也要些时间。
疏白稍稍沉默了一下,“我可以等。”
但其实跟着靳文修奔波了两天没睡,他也很累了。
虽然他起初只是跟着,但到来后来也分了些琐事来做,对方倒也让他去睡过,他没睡。
他想亲眼看看,这场在前世,传到其他星域耳中令所有人不敢置信的一天。
靳文修确实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了这里。
起初他不明所以,但渐渐发觉这里埋满了暗棋后才惊觉对方的筹谋。
廖林生输,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至于刚才那满场血腥单方面的屠杀,疏白没有太多想法,靳文修不是个刽子手,听他们的对话恐怕是牵扯到了杀父之仇。
“嫌弃?”
反问的声音将疏白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顿了下,忽觉脊背发冷,强压下奇怪的感觉道:“......只是不习惯。”
靳文修果断道:“会习惯的,去休息。”
见状,疏白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安分地去了房间,而靳文修则是离开了三层。
关上门的瞬间,房间内变得寂静无声,还有淡淡熟悉的沉木香。
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怪味。
疏白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是他的衣服,哪怕没怎么触碰但因为在血泊边待着久了也染上一股腥臭。
他去一旁的柜子里翻找出一条干燥全新的浴巾和浴袍,随后将衣服褪去,拿着东西去了浴室。
这间房意外的中规中矩,并不算特别大,浴室里也没有寻常贵族都装的奢华浴池。
疏白将干净的浴巾和睡袍放到一边的筐子里,走进了淋浴池,温热的水头发顶落下时带来的舒畅令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仔细算起来他有好几天没认真梳洗过了。
手指穿过发间,将湿漉漉的头发一点点拨开冲洗干净,再是蹭着身上的皮肤。
擦洗间,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手臂上,当初被冰石划出的口子已经掉了痂,只剩下淡淡一层白色几乎愈合了。
他又是回想起靳文修脊背上零错的划痕。
那人似乎将近一星期都没休息,而伤口也就他给上过那一次就没再管了。
水淅淅沥沥地从疏白头顶落下,滑过眼睫从睫毛上一滴滴落下,略显朦胧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什么。
他应该是有些钦佩对方能力的。
只是他的到来终究是蝴蝶翅膀,靳文修为此似乎打算先跟灵穹较量上,而在前世对方先下手的,是环冗。
疏白不清楚靳文修有什么打算,按理说尚且没稳住位置就招惹上目前强势的灵穹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他不知道靳文修之后的一切还会不会如前世一般顺利。
冲好澡后,疏白给自己套了件浴袍,因为没找到未拆封的里裤,准备这样将就着睡。
明天再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就在他想得完美,掀开蓬松的被褥准备钻进去时,突然——
‘滴——’
大门开了。
疏白顿了下,视线转了过去。
就见靳文修带着个端餐盘的小机器人走了进来,随后很干脆的将大门一关。
疏白:?
“域主?”他见这架势,心里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靳文修与他一对视,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便道:“我说过,只有我房间是干净的。”
言下之意,不睡这里睡哪里。
疏白哽住,想到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不免局促地拉了下浴袍的边角。
早知道他该洗澡前就问套衣服来,或者他就不该洗,直接去下面睡沙发。
不过,他忽然的沉默竟然让靳文修良心发现,留下送来小点心的机器人转身就要离开。
他这一动作自然引起了疏白的注意。
“您要去哪里?”他道,出于礼貌和疑惑的一句话。
靳文修道:“客厅也干净。”
意思是,他要去睡沙发了。
谁域主被人赶去睡沙发的。
疏白稍稍安静了片刻,忽觉对方身为上位者会这样照顾下属实在是不可思议,自己好像也没必要这么介意。
权当各退一步。
在对方离开前,他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只是睡一张床确实没什么,何况这张床很大。
在他话落的瞬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速度之快,疏白甚至没反应过来。
见靳文修一脸无事发生地回到桌子边,他才回过神,面色略显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对方就等着他这句话似的。
“先吃点再休息。”
靳文修让小机器人将食物一盘盘放在了桌上,主要都是些水果子,少量糕点,睡前吃一些也不会不舒服。
疏白本来还没什么,见到食物后才想起来一天没进食确实有些饿了。
他稍稍拉了下浴袍的下摆,慢步走到桌边,靳文修往他面前推了一盘果子。
晶莹的紫色果子已经被拨去了皮,像一颗颗小珍珠似的躺在盘子上。
疏白捏了两颗塞进口中,甜丝丝的味道顺着舌尖在口中弥漫开。
这应该是白洞星域的特产,他只有很小的时侯在灵穹吃过一次。
不知不觉,疏白就吃完了一盘,又吃了两块半个巴掌大的糕点就去漱口准备休息了。
他这浴袍本就挺长,要是前世的身高穿倒刚刚好,但这世到底矮了些,长长的下摆偶尔会拖着,得稍稍抓起来些才方便。
从浴室洗漱完出来,疏白抓着浴袍稍微往上提了点往床头走去,恰巧让靳文修看了去。
他道:“没有合适的衣服?”
疏白脊背一僵,将浴袍稍微拢得紧了些,轻轻应道:“嗯。”
“明天给你准备。”
靳文修又重新盯着终端,让疏白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待他躺回床上时,靳文修还坐在那边,他一边处理终端上的事务,偶尔吃上两颗果子,看这架势不知道还要忙多久。
疏白将大灯关掉,给对方留了盏小灯。
躺下后也不知什么缘故,或许是有人在附近也或许是吃了点东西精神还活跃着,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偏偏不能入睡。
疏白躺了会儿后,无奈地坐起身。
“睡不着?”
都在一个房间里,两人都是感官敏锐的人,靳文修注意到疏白状态并不是难事。
疏白应了一声。
见状,靳文修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睡衣去了浴室,没一会儿后就吹干了头发到床头关掉了最后一盏小灯。
室内彻底陷入昏暗之中,繁复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睡吧。”靳文修上了床。
这张床确实很大,两人各占一边还有足够的空间。
他们共盖一条被子,可能是太过安静,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疏白更睡不着了。
越黑暗越安静,反倒越清醒起来。
靳文修睡在他身边总让他肌肉不自觉紧张,令他想起被自己刻意遗忘的,灵川星的一幕幕。
手不自觉抓紧了被褥。
“你这样,我睡得也不安宁。”身边的人忽然笑着出声道。
“.......抱歉。”疏白干巴巴道。
他迟疑了会儿,手支着被褥要坐起身,“我还是去睡沙发吧。”
然而他还没坐起来,身后一只手就将他拽了回去。
“别动。”靳文修淡淡道,“背过身。”
疏白顿时一僵,被触碰的地方在黑暗中异常的清晰,火辣辣地仿佛在刺着皮肤。
他强压下心底的异样,依言侧过身,背朝着对方。
下一刻,只觉得后领被拉下了些许......
疏白:!
他倏然抓紧了跟着散开的领口,“域主!”
靳文修似乎有些无奈,“别紧张。”
这样倒显得疏白小题大做了,他顿时略有尴尬,心底也不明白自己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抓着领口的手不禁松开些许,后领被顺利地拉到了肩胛骨的位置。
在疏白紧拧的眉峰下,似乎有温热的指头摁上了他的脊背,他抿紧了唇。
不习惯,不自然,还有脑中频繁跳出来的那些事情。
但他紧绷的肌肉在对方的几次轻摁下竟很快放松了下来,随着一次次摁压,他忽觉一阵淡淡的困意。
“差不多了。”靳文修说着,收回了手。
裸露的地方感到一阵凉意时,疏白才猛然回神,将落到肩膀处的衣服重新拉了上来。
“谢谢。”他低声道。
靳文修不在意地兀自转身休息去了。
两人睡觉都很安分,疏白意外的熟睡到自然醒。
昏暗的房间内,窗帘已经被拉开了一条小缝,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挤了进来落在了被褥上。
疏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困倦的回不过神。
他摸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凌乱松散的领口滑到了肩膀处,紧束的下摆让他有些难受地扒拉了一下。
床上另一边的靳文修早不知道去哪了,疏白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没什么精神的耷拉下来。
他趿拉着拖鞋慢慢地往浴室走去,一面走一面打理着略乱的头发,待他稍稍精神些时人也到浴室边了。
浴室门距离门口很近,也正在这时,靳文修像昨晚一样带着小机器人走了进来。
约莫到大腿的位置,长得像鸡蛋一样圆润的机器人托着个托盘飞速跑到了桌边放早餐。
疏白因为这一动静停在了门口,奇怪的是,靳文修也停在了门口。
漆黑的眸色静静地看着疏白,令疏白清醒了些许。
怎么了?
他顺着靳文修的视线缓缓往下挪了挪,就见因为自己醒来时扯开的缘故,此时下摆堪堪盖着腿的边沿而中间大开,若隐若现的露出腿部内侧的风景。
这倒是没什么。
都是男的,不小心露点腿也就露了。
但是.......
疏白蓦然将下摆抓紧!
他里面没穿啊!
疏白面无表情,脸上看着倒格外镇定,平静地整了整拉回去的下摆,随后回视靳文修,实则盖在头发下的耳尖已经快热炸了!
恨不得以头抢地。
靳文修也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走向餐桌,但发觉疏白的目光紧紧落在他背影上,便回头补了一句。
“什么都没看见。”
疏白:.......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几乎要咬出血了。
靳文修则在等机器人摆完餐后,又回头看了看,见疏白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白色漂亮的发丝下,露出的耳朵尖尖红得要命。
他缓缓走到疏白面前。
靠近时带来的熟悉炽热的气息令疏白意识回笼,猛地退后了一步,本就在墙壁前,这一退脚跟就贴上了墙壁。
靳文修见状挑了下眉,“真的,快去洗漱,待会儿跟我出门办事。”
谁知道真的假的。
疏白已经觉得对方只是在安慰自己了,但这次确实完全怪不得靳文修。
是他自己把这事忘了。
靳文修的一句话就像阀门,开始让疏白疯狂回忆刚才的一幕。
要是完全露出来他肯定有感觉,也绝不会这么没有礼数,所以说不定真的遮住了,但好像......有一点点露?
疏白不敢想了。
他转身就进了浴室,迅速地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开始洗漱。
靳文修站在门口,只觉得那关门速度快得仿佛吹出了一阵风,他抬手将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拨到脑后,目光有些好笑地看了下紧闭的浴室门。
好像......有点意思。
他道:“确实考虑不全,里裤忘记准备了。”
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落在疏白耳中,他差点将脸埋进水里。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疏白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念头。
随后觉得不可能,靳文修怎么会调侃他。
他轻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地回道:“谢谢。”
接着迅速将自己收拾完离开了浴室,出来时,对方已经在桌边坐着了。
无事发生的样子,让疏白心底舒坦了点,但走到另一边坐下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
他垂头没看对方,兀自夹了些小面包塞进口中,但是味同嚼蜡,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说来,只是短短半个月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
没什么滋味地用完了早点。
靳文修让小机器人给他取来了衣服,包括刚订的里裤,里裤被很贴心地夹在了衣服里。
“你准备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他跟之前一样,完全没记着事情,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疏白抱着衣服本有些尴尬,但见他这模样,忽然想到对方所处的环境和平日所作的事,定然全将心思放在了谋划和弄权上,确实不会在意外物。
是了,域主不会在乎也不会记着这些。
这样一想,疏白多少放下心来,他很快换上衣服收拾好离开了房间。
靳文修果然在下面等着,他摒弃那些念头赶忙跟了上去。
等近了,他才发觉吕斯等人也等在门口。
昨天只是处理了洞心城廖林生身边那群人,今天要去几个对方的大据点肃清势力,先击垮大头,随后再瞄准小头,敲打各个星球主。
“域主,请。”
身边的亲卫已纷纷改了口,吕斯带着靳文修和疏白走出殿外的大门,上了战舰。
战舰上具是冲锋队的精英成员,而主站队暂且留在了内域包括洞心城在内的各处,镇压和肃清小势力。
疏白跟在靳文修身后进了战舰主控舱,面前的光屏将外界的景象一览无遗。
在确定人员全部到齐后,战舰飞速行驶至附近的跳跃点,开始跳跃多处大据点。
一天下来,有些选择投降,有些选择反抗。
总之杀戮必不可少。
而队伍里的人似乎很清楚,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而每到一个据点,詹逾就会上前道:“域,域主,这是这次的名单。”
他文质彬彬,看起来有些局促,特别是面对靳文修的时侯总会有点害怕的样子。
靳文修接过资料就让他走了,一边看一边说道:“詹逾的记忆力很突出。”
现在身边没有人,这句话显然是跟疏白说的。
疏白看了眼詹逾的背影,对这个被他偷了身份卡的人记忆还是挺深刻的,毕竟也是对方招来了靳文修令他被景斓逮住。
虽然,那时候还是天真了些,以为不被逮住就能跑掉。
“他格斗怎么样。”疏白问道。
单纯是想到前世从对方口袋摸走钥匙的事。
“还可以。”靳文修难得夸奖道,“只是看起来一副没用的样子。”
话到这,他反问了句,“怎么,你想跟他练手?”
疏白拒绝的话还没出口,靳文修就道:“也可以,等过了我的训练,先拿他练练手。”
轻轻松松两句话,詹逾成了未来的小沙包。
疏白默然。
他们在战舰上待了几日,破了数个据点。
因为这次战事不在如之前一样紧张,所以疏白不用跟的紧,累了去睡饿了去吃,过得倒也舒服。
转眼就到了最后一个据点,也就是前世被靳文修全面屠杀的,廖林生手下第一精英队。
这支队伍在战斗初期支援了一部分出去,全死了,剩下的被靳文修手下早早安排在星球附近的爆破弹困在了星球内。
中途双方势力发生了数次碰撞,两方都损失极大,而最后为什么这支精英队安分留在里面了,纯粹是因为困着他们的那群人,完全是一群疯子。
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股凶劲下毫不怀疑他们再试图离开,就会跟他们同归于尽。
所以一直对峙到了现在,直到靳文修腾出手来。
此时,无数战舰将这支精英队围困在某空地上,他们身后为巨大的湖泊周围却空旷至极仅有零星的几棵树。
廖林生错了。
如果是普通的军队想制服这支精英队确实是难事,但靳文修手底下的却并非普通的军队。
他们同他们的域主一样,是刀口舔血的疯子。
他们为达到必赢的结果,不惜一切。
“靳域主。”精英队的主统领知道,现在的反抗已经没有任何余地。
当初只有分队就能跟他们不相上下,更别说如今准备周全的主队。
不过他也并不慌。
廖林生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非是换个主人罢了。
像之前那几个投降的据点不就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暂且收押。
而他们作为曾经廖林生手下的第一队,就算比不上对方自己的精英队,但价值也比普通队高,只要争取争取应该不会有大影响。
他臣服地跪在靳文修面前。
但是,靳文修却没有任何反应,疏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忽觉有些许紧张,靳文修残暴的第一舆论将在此事后传开,但看面前主统领识时务的模样,疏白想不到他们被残忍肢解的理由。
寂静蔓延中,吕斯上前一步,做出了手势。
“域主不需要你们的降。”他的目光森冷地滑过这些人,一字一句道:“来战吧。”
随着他退后一步,一支精英队瞬间出列。
脚步重重踏在地上的声音几乎能让这片土地震动。
这一出跟精英队主统领预想的完全不同!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句质问还没出口,吕斯已经发下了进攻的指令。
廖林生的精英队没办法只能应战。
但他们本就因为之前几场被对方的凶劲儿打的气力不足,再加上这几日已经存了降的心思,早就没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