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们废话,动手!”那军官冷喝一声,“赶在他们的支援到来之前……干掉他们!”
他一声令下,手下士兵便纷纷抽刀,扑向袁苑和阿杰。
双方立时动起手来。
袁苑挥动手中短刀,一刀便把冲在最前的士兵砍翻在地,她武功高强,这种普通的士兵在她手里过不了一招。
但她这一出手就暴露了实力,立时便有几十名士兵齐齐挥刀向她冲来,将她团团围住,长刀的寒光仿佛一道道雨幕,毫不留情地向她砍来。
袁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来不及挥刀,就地猛地打了个滚,险险避开,冷汗已经出来了。
她虽然会武功,但基本没跟人动过手,实战经验是远远不足的。
短刀不好发挥,袁苑顺势捡起那名死掉的士兵手中的长刀,回身挥刀,挡住随即刺向自己的长刀。
领头的军官退后一步,观察着敌情。
“这女人的武功比那男人要强多了!”他冷哼一声,忽然挥手,“先杀那个男人!”
几名士兵冲着阿杰奔去,阿杰立时挥着短刀抵挡。他原本不会武功,只在最近两个月跟着军营学了一些粗浅的功夫,好在有袁苑指导,武功比普通的士兵强些。
但几名士兵同时向他进攻,他立时便险象环生,难以抵挡。
里正趁机指挥着村民们撤离,之前站出的来魁梧的男人却不肯走,他抓起一根棍子,冲到阿杰身边,喝道:“我跟你一起战斗!”
阿杰急道:“你又不是军人,赶紧走啊!”
“你打不过他们,你怎么不走?”男人不服气地道。
“我……”阿杰一咬牙,“我是军人,军人就算是战死也不后退!你跟我不一样!”
魏周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眼下的情况,就算是他加入战斗也无济于事,对方人多,根本打不过。
只要再拖一会儿,就能等到援军了。
可是已经打起来了,这两个斥候随时都会被杀掉的!
他望向空中飞行着的无人机。
低头对智能手表说:“有没有可能,播放一首团结友爱的音乐,化解这些人的杀意?”
下一刻,温柔的女声从无人机里传来,伴随着轻盈的乐声。
“你爱我,我爱你……”!
城内的一所普通民宅内,杨晋听到有人在敲门。
他默默地抽出腰间短刀,瞥了一眼身边的护卫,护卫会意地点头,走到门口,缓缓开了门。
“你……”护卫看到门外的人,怔怔地回头,“王爷,是……是赵淮明。”
顿了顿,护卫道:“假的那个。”
他知道真的已经被抓了,这个自然是假的。
那天的攻城失败后,赵淮明被抓,所有相关的将领都被收了兵权问罪。
杨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握着短刀的手上青筋浮现,咬牙道:“你来抓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钱五不急不许地走进了院子,他身后空无一人,淡淡地笑着:“你是不是太看不起青安国的皇城卫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
杨晋抓着短刀的手微松,他心中明白,如果钱五要抓他,他这会儿早就在天牢里挨揍了。
“你们早知道赵淮明要谋反,故意利用他,目的应该是……皇帝想收回某些人的兵权吧?”杨晋想了几天,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兵权收回,皇帝还落得个仁慈的名声。”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地望着钱五,“我想知道,如果他们真的攻城怎么办?你们从别处调了兵马来镇压吗?”
钱五摇头,“没有,此事有三王爷和应国公谋划,料定了他们不可能攻城。”
他看着杨晋,似有所指地感叹,“当年夺嫡没能成功,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比不上陛下。以前比不上,现在就能比得上了吗?对吧?五王爷?”
“……”
杨晋眉头皱起。
他听出钱五这话的意思。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夺嫡的失败者?若不是他及时倒戈支持当今的陛下,或许当年就和别的兄弟一样被清剿了。
“你想说什么?”杨晋半晌之后终于开口。
钱五笑了,“王爷果然是聪明人,我想说的是,你觉得以你的心机,能算计得到杨涟吗?”
杨涟是北齐皇帝的名字。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谈何算计?”杨晋皱眉。
钱五冷哼一声,“忠心?难道你不是最想让杨涟死的那个?”
杨晋被他说中心事,眉头皱着不说话。
钱五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知道怎样生孩子吗?”
“什么?”
突然被问这样的问题,杨晋忍不住一怔,“我有孩子!”
钱五缓缓道:“上次我拿了一张春宫图给你看,当时你觉得很奇怪。可是那张图明明很正常,你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时隔多日,杨晋早就不记得了,听他说起,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想说什么?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钱五盯着杨晋,“你跟你的王妃圆房的时候,是和男宠一样的方式吗?”
杨晋被他问得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或许没有跟你说过,如果你用对待男人的方式对待女人,那么她……绝对不会怀孕的!”钱五说道。
杨晋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心突然间慌了起来。
钱五倒是直接得很,拿起纸和笔,在纸上粗略地画了一张图,解释起男女的不同之处。
讲完了这些,钱五才道:“你现在好好想一想,你那样对她,她一次就怀孕了,这说明什么?”
杨晋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麻木了。
“太子他……不是……”他怔了很久才呆呆地道,“那么他……”
“我猜,”钱五道,“太子应该是杨涟的亲生儿子,你的王妃对你过于失望,转身投入到了杨涟的怀抱。为了利用你,杨涟才会故意让你以为,太子是你的儿子。那时杨涟继位不久,天下不稳,你又手握兵权,随时会造反。他这样做,你便再不会反叛了,因为你不可能去谋自己亲生儿子的江山。”
“你错在太小看女人了,你以为你娶了她,她就会心甘情愿地给你当生孩子的工具,甘心一辈子守活寡吗?”
“赵淮明也是这样,既然做不到真心相待,那就别去招惹。否则……必遭反噬。”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一字一字地道:“你根本不是杨涟的对手!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明明是欢快的音乐,突然在半空中响起,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无人机飞得很高,远远看去像是一只飞行的鸟。但飞鸟是不会悬停地半空中的。它在半空中停着,看上去便很诡异。
“换一首!”魏周小声命令智能手表。
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无人机里立即传来了个女人的叫声。
“你们不要打了啦!”
魏周:“……”
“音乐!”
无人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放起了《大悲咒》。
音乐一起,顿时有了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这声音从人们的头顶传来,在场所有人都怔怔在站地原地。
“什么东西?”领头的军官抬头看着空中,“给我打下来!”
魏周见有士兵张开了弓箭,只好把无人机再升高一些,让它脱离弓箭的攻击范围。
但这样一来,音乐声便小到几乎听不到了。
这人不信佛!
他咳了一声,从藏身处走出来,朗声说道:“这是菩萨显灵,你们竟然敢用弓箭去攻击菩萨!是不是不想活了?”
“菩萨?”
拿弓箭的士兵闻言忍不住后退一步,面露胆怯之色。
空中突然飘来的乐声本就是怪异之事,他不由得便信了几分。
那带头的军官却显然是不信邪的,只被耽搁了一小会儿,便又举起刀,“先杀了他们!”
“你们敢当着菩萨的面杀人,不怕死下地狱吗?”魏周大声说道,“十八层地狱,永不超升!”
那军官却怕援军来了,自己这一伙人都得死,虽然心里有些慌,依旧坚持地举刀,“先杀了他们,咱们要抓紧撤离!”
这小子居然油盐不进!
魏周忍不住蹙眉,他拿这种不要命的还真没法子。
见那军官挥刀上前,他心中一动,忽然运轻功,闪身迎上,不闪不避,硬生生让他在自己的胸前砍了一刀。
普通的军刀根本砍不破他的黄金甲,这一刀砍下,他丝毫没有受伤。
魏周又道:“菩萨显灵!赐我金身!你们滥杀无辜,菩萨全都看到了!”
空中的乐声隐隐传来,那军官听在耳中,握着刀的手忍不住有些抖。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有一种软甲穿在身上,可以刀枪不入!你骗人的!”
魏周发现自己确实是小看他了,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以他的武功是不怕这些人的,人再多也伤不到他。但他们这边毕竟只有三个人。如果这些人要杀村民,他们没有办法阻止。
军官眼神转动,道:“你让我在你脑袋上砍一刀我就信!”
这话一说出来,在一旁观看的袁苑便忍不住叫道:“大人,咱们跟他们拼了!”
她猜出魏周身上有护具,但脑袋上可没有,怎么可能有人被砍脑袋还能活着的?
她这话一出,那军官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装神弄鬼,兄弟们,动手!”
“慢!”魏周沉声道,“我是不是装神弄鬼,你砍一刀就知道了。”
普通军官的攻击力加上普通的军刀应该是破不了他的防的,他现在必须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不能让这些人对村民动手。
军官倒是吃了一惊。
他竟然来真的?
“不可以!”袁苑急了,“大人,不行啊!”
阿杰看出魏周想拖延时间,但人的脑袋怎么可能不怕刀兵?
“大人,你不能这样!”
里正虽不知那奇怪的乐声是怎么回事,但他看这年轻人竟然打算用自己命去救他们,心中大为感动,忍不住老泪喷涌,“小伙子,你心意我们领了,但真的不用……”
魏周却只是一笑,缓缓走到那军官面前,正色道:“菩萨保佑我,你是不可能动得了我的!”
他眼神扫过那军官,后者莫名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威压,握着刀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军官稳了稳心神,一咬牙,猛地挥刀,朝着魏周的头顶砍下。
袁苑“啊”了一声,挥刀想过来救人。但她立即又想到了,魏周的武功并不弱于她,他是完全有能力闪避的。
他一定……会在最后的时刻闪避吧?
长刀斩落。
魏周并不闪避,他并不是在冒险,从这刀兵的破空声中他就能判断出对方的武功了。
这一刀绝对不可能破他的防御。
刀子顷刻之间落在魏周的头顶上,却仿佛是砍在了石头上,连他的头发丝都没能砍断。
魏周只是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军官,淡声道:“如何?信了吗?”
所有人都呆望着魏周。
这一刀砍在脑袋上,他竟然没事?
里正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菩萨保佑!”
“还不退下!”魏周喝道。
军官的手颤抖着,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北齐士兵。
他的内心剧烈地挣扎着。
进攻平民住的村子按军纪是不允许的,他回去肯定受罚。今天若不能给弟弟报仇,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心中虽怕,但是想到自己关系最好的弟弟这辈子都是个太监了,恨意还是战胜了恐惧。
无论如何,先把那几个人杀了才行。
这样想着,他心一横,“我砍不动你,还砍不动其他人吗?”
便在此事,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声音传来之处。
只见一个极高大的汉子正骑着马向村子飞奔,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接近了。
魏周终于松了口气。
他眼中含笑,看向那军官。
“喂,你们被包围了!”!
第95章 昏君第五步三十一
刚刚听到马蹄声的时候,村民们还是觉得惊喜的,但是看到来的就只有一个人,所有人的表情就转为了失望。
北齐国的这支小队有一百多人,青安国的军队却只来了四个人和一匹马。
里正走到魏周身边,低声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虽然我们没有兵器,但是也不能由着北齐人胡来!”
村子里的男人们已经自发地拿着各种能找到的武器走了出来,有拿着木棍的、有拿铁叉子的,还有拿铁锹的。虽然他们在面对全副武装的军队时会害怕,面色难掩惊惧,但是没有人退下。
领头的军官冷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援军来了。”
袁苑虽知王嚣的武功很高,但并没有亲眼见过,看他一个人来了,难免有些失望,“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在后面呢,我担心魏大人,就先骑马赶过来了。”王嚣说道。
“军营前面不是有个挺陡的小山坡吗?你骑马怎么上来的?”阿杰不解地问。
因为有那个小山坡,阿杰觉得来救援的军队只能步行,不会来得这么快。
王嚣随口道:“不就一个小山坡吗?我把马扛上山坡就是了。”
闻言,战友们全都沉默了。
把战马……扛上山坡?
那是一匹战马,不是一条狗啊!战马可是有几百斤重的!
袁苑又问:“你怎么知道魏大人在这里?魏大人的信号筒跟咱们不一样吗?”
“瞭望台的士兵说看到两道求救的烟花信号,斥候营就算是遇到敌情,也不会同时放两道信号。今天出门的除了斥候营,只有魏大人。”王嚣不慌不忙地解释。
“可是你一个人来……也没多大用吧?”阿杰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王嚣很厉害,他曾经在数百人的保护下刺杀了敌方的大将,但刺杀和消灭毕竟是两回事。
这世上总不可能真的有人能以一敌百吧?
王嚣回头看向魏周,邀功似地道:“我听说大人遇险,马上就扛着战马赶来了!幸好赶上了!”
袁苑见他一脸邀功的样子,只觉得无语。
扛着战马赶来送死吗?他孤身前来支援,无非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北齐的军官看到王嚣这表情只觉得好笑,“说得跟你打赢了似的……”
想邀功,也得等打赢了再说吧!
王嚣只觉得身边有人聒噪,打扰了他跟魏周讲话,眉头微皱,手中钩镰闪电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颗人头高高飞起,扬出一道弧形的血线。空中的脑袋还睁着眼睛,那身躯甚至没反应过来,尚来不及倒地。
人头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下,正滚到一只正在看热闹的狗子脚下。
狗子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又忍不住上前嗅了嗅,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身躯。
这时,身躯才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一阵寂静后,北齐士兵首先叫了起来,“他杀了百夫长!咱们杀了他给百夫长报仇!”
“杀了这个人!”
北齐士兵们拔出腰间长刀,愤怒地奔向王嚣。
按北齐军营的规矩,他们的长官被杀,他们是全都要被问罪的!
王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兵器。
那是魏周花了上万两百银,特意让人用玄铁给他打造的一把钩镰,镰刃黑漆漆的,虽刚刚斩了敌人的头颅,却不见丝毫的鲜血沾染。
王嚣那日去取兵器的时候,才听兵器师说,大将军给的铸造兵器的钱只有千两,千两银子已经可以铸造一把极品的兵器了。但是魏周一眼看中了店里祖传的镇店之宝千年玄铁,自己又凑了九千两,给他铸了这玄铁的利刃。
王嚣当时又是震惊,又是感动。
“魏大人这么有钱的?”
魏周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投向那把玄铁钩镰。
他还从来没见过王嚣用这钩镰战斗,自从兵器到手,一直没有开战,它甚至都没沾过血。
如今看来,他这九千两银子花得不亏。
钱是魏娆给他的,他当时觉得用不着不肯要,被魏娆硬塞入怀。这丫头发了财之后特别喜欢送钱给他花,他只要敢拒绝,她就眼泪汪汪的哭诉他不把她当亲妹妹,非逼他收下不可。
后来想想觉得不对劲儿。
他一直觉得当哥哥的要宠着妹妹,怎么反而他自己成了被宠爱的那个?
王嚣的目光依旧没从钩镰上移开,仿佛没有看到冲向他的那些北齐士兵。
他一直都在期待着,这把神兵被祭以鲜血后会是怎样的状态。
在初次见了血之后,玄铁钩镰的镰刃隐隐散发着嗜血的寒气,仿佛在渴求着鲜血的滋养。
冲在最前面的北齐士兵挥刀去斩马腿,要把王嚣从马上斩落下来。
但他还没有靠近,黑色的寒刃再次挥动,勾中了他的脖颈。那脖子就仿佛是豆腐一般,轻轻一拉,脑袋便与身体分开了。
黑刃极迅速地在前方打了个转,仅仅一瞬间的工夫,前排的五人齐齐倒地,连叫喊都来不及。
只一招,五名士兵人头落地!
北齐士兵看到眼前的情景,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眼前这个……真的是人?
村民们也看得呆了。
他们不会武功,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就有五名士兵倒地了。
震惊过后便是狂喜。
得救了!
里正激动得嘴唇颤抖,“这位将军简直是天神下凡,解救我们!”
身边的年轻人拿着铁锹,原本上打算上前拼命的,费了好大的努力才鼓起了勇气。眼下发现自己不用拼命了,手上一软,铁锹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袁苑张大了嘴巴,指着王嚣道:“他……他用的是军营里教的那些功夫?”
她看清了他的招式,整个人都傻了。
她出身武林世家,学的是上乘的精妙武功。那些她看不起的粗浅功夫,竟然能这样用?
王嚣低头又看了一眼那没有沾染一滴血迹的镰刃,眼神中杀意渐浓,他双腿在马腹上一夹,挥着钩镰冲向迎过来的北齐士兵,直撞了进去。
长长的钩镰在人群中飞舞,血流成河。
魏周对这兵器的效果甚是满意。
他抽空查了一下,这兵器给王嚣加了两千多的攻击力。
加上原本的攻击力,王嚣的战斗力竟然有五千多!
在五千多的战力面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只西瓜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是一碰就碎。
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浓浓的血腥气,让人闻着想要作呕。
在王嚣的冲锋之中,没多久,便有几十名士兵被他的钩镰勾落了脑袋,当场丧命。
一时间,北齐的士兵们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哭喊声一片。
“我们……我们投降!”一个士兵大声道,“我们投降还不行吗?我们愿意当战俘!”
他这样一说,不少士兵都随之附和。
“我们投降!”
“我也愿意投降!”
王嚣杀得红了眼,闻言还是回头看向魏周,征寻他的意见。
他手中的钩镰高高兴起,眼神中带着渴望。
魏周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战场上投降的,才是战俘。”
王嚣微怔,下一刻便明白过来了。
“没错!这里不是战场,你们也不是在和士兵交战,你们不是战俘!”
他们没来得及屠杀村民,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是袁苑、阿杰和魏周冒死拖延了时间。
王嚣再无犹豫,挥动了手中漆黑的利刃。
血光在人群中如浪花般飞溅……
没多时,村庄里恢复了平静。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过来帮忙打扫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胆子小的村民都躲着,看都不敢看一眼。
“下次还是不要乱立那个什么……来格的了。”袁苑郑重地跟阿杰说。
差点儿就死了这里了,这就是魏娆说的不能立FLAG吧?
阿杰只是远远地呆望着王嚣。
“他真的是人?”
袁苑耸肩,“他不是人,他是天生的战神。甚至……他的战斗能力还能提升,因为他还可以学习上等的武功。”
北齐,大将军营帐。
“一个百夫长带百人小队去村子里被杀光了?”大将军张承明忍不住眉头皱起,“他跑人家村子里做什么?不是早有军令,不许骚扰周边的百姓吗?”
前来汇报的军官道:“属下查过了,他弟弟因为想对村子里的姑娘施暴,反被打成了太监,他是去报仇的。”
一旁坐着的杨远煦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军官也道:“是,不能这么算了,得给咱们的人报仇!”
杨远煦冷哼一声,“给他报仇?你想没想过,咱们的人若是去骚扰青安国的村子,青安国也会报复回来,把咱们周边的村子也给打了。一来二去,倒霉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张承明点点头,“殿下说的是,传令,把他那个太监弟弟斩了!”
“是!”军官怔了怔,还是应声道,他刚想走,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属下去向村子里的百姓问过,百姓们说……”
“说什么?”
“说……他们全都死于一人之手!”
杨远煦摆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百姓没见识,这种杀人的场面他们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乱说……”
“确实,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张承明也道。
他挥手让那军官下去了。
杨远煦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几张纸,脸色阴沉。
“杨晋反了……呵,他八成是知道我的身世了,这个老东西!”
“不过也好,我以后不用带那几个美少年在身边装样子了,早就不想带他们了,没点儿屁用。”
他拿起另一张纸。
“杨晋之前来了一封密信,说魏周其实是皇帝的人。你觉得他说的可信吗?”!
“为何?”杨远煦问。
“因为这封信发出的时候,杨晋还没有反叛。也就是说,那时他还以为殿下是他的亲生儿子。”张承明理性分析,“所以他没必要对殿下撒谎。”
杨远煦“嗯”了一声。
张承明见他没了下文,反倒是有些急了,“殿下要如何处置?”
“不处置。”杨远煦淡淡道。
张承明瞪大眼睛,“不处置?为什么呀?他既然是青安国的人,对殿下不忠心,那咱们把他编出来杀掉不才是最好的办法吗?”
杨远煦摇头,“本宫留着他还有用。”
他望着张承明,道:“你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本宫问你,如果给你两个人,一个忠心却无用,一个不忠心却有用,你选哪一个?”
“就不能……”张承明为难地挠头,“既忠心又有用?”
“不能,因为有用的人必然优秀,而优秀的人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很难忠心。”杨远煦冷哼一声,“所谓的‘忠心’,本就是上位者的骗局。”
张承明没想到堂堂太子能说出这番话来,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张家世代忠良,太子却说“忠心”是骗局?
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他也只是震惊了一会儿,毕竟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第一次说出这种惊人之语。
回到刚才的话题,张承明认真想了想,还是道:“我选择不忠心但是有用的那个,忠心的人如果没有用,终究还是办不成事。”
“没错,本宫也是这么选的。”杨远煦拿起一张图纸,“这是魏周送来的兵阵图,鱼龙阵。你怎么看?”
张承明立即道:“用白虎阵克制鱼龙阵!但是这个魏周既然不忠心,想必对方不会真的去摆鱼龙阵,所以咱们必然不能用白虎阵。”
“如果……他就是要咱们这样想呢?”杨远煦幽幽道。
“呃……这个……”张承明头大。
思索半晌,他才试探道:“稳妥起见,咱们摆长蛇阵吧?”
长蛇阵是万能的阵法,相对于任何阵法不见优势,但劣势也不明显,属于中规中矩。
“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鱼龙阵,咱们的长蛇阵是处劣势的。”
“那咱们摆白虎阵?”
“白虎阵阵型复杂又笨拙,改变阵法很困难。除了克制鱼龙阵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他们不摆鱼龙阵,咱们就完蛋了。”
“所以还得是长蛇阵?”
“如果他就是想让咱们摆长蛇阵呢?那他们一定摆鱼龙阵。”
“那白虎阵?”
“……”
许久之后,张承明终于长叹了口气,“长蛇阵吧!这个魏周……真特么地不是个东西,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怀疑他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不但道咱们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咱们不会动他,”杨远煦道,“表面上他是咱们派去青安国的密探,但实际上他是青安国派到咱们这边的密探。”
张承明被绕晕了,“所以他是青安国的人,现在还待在青安国的阵营里?”
“对。”杨远煦点头。
“可是这样不对呀!”张承明困惑地道,“哪有人待自己家里当密探的?他不来咱们这儿就打探不到消息,他图个啥呀?”
青安国,大将军营帐。
“王炸!”凤林鹤大叫一声,打出两张牌。
赵淮霁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可以吗?”凤林鹤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不可以,但是你开局王炸?”
“呃……臣第一次玩儿。”
魏周唇角勾起。
这下他这个地主稳了。
魏娆派人送来了最新制作的“纸牌”给他试玩儿,用来消磨时间。
魏周以前在智能手表上看到过这东西,没有尝试过,看到赵淮霁和凤林鹤正在歇息,便叫他们一起来玩儿。
第一局,因为凤林鹤的开局王炸,魏周轻松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