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雪白的墙壁上迸出?红色的血印。
辛染吓得浑身一抖,他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霍南洲一拳打在了身侧的墙上,手背上鲜血淋漓。
霍南洲不在意自己的伤,他喘着粗气,眼里冒着火气,“你想去哪儿!”
流血的手捡起那本?护照,将护照递到他眼前,嘴里还在喃喃地不停问?他,“你想跟他去哪儿?”
方才的冷静,一寸寸崩裂开,
护照被攥得变形,证件撕碎的声音刺耳又干脆,带着”滴答滴答“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像一团垃圾被弃在脚下。
霍南洲用那只受伤的手撑在地板上,重新站起了身,地板上留下一滩暗色的液体。
他挺直了腰身,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被摁在地上手臂脱臼的梁寻,然后,转过?脸哀愁的蹙起眉梢,眼含悲悯,说出?的话,似怒似讽,
“他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
辛染愣愣地低头,看着脚边撕碎的带着血的护照,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冰冷的手指摩挲过?他滚烫的腮边,掐着辛染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转过?来,只对着自己。
几?近呢喃的低哑声,贴着他的耳垂,一点点入侵。
“辛染,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辛染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他,踌躇了会儿,抓住霍南洲的衣袖,带着恳求的语气,“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
低哑的声音无孔不入,就像密密麻麻的针线不断从?他毛孔里钻入。
辛染流着眼泪,说不出?话,心中蔓延开无限的悲哀,像遇到了没有尽头的黑暗。
“还记得你成年时?,是谁给你极.乐的欢.好吗?”
辛染浑身战栗,那个雨夜的潮湿感似乎又黏上了他的肌肤。
霍南洲一把将他抵在墙上,带着隐晦的暧昧,按住了他的下唇,
“我会好好带你温习。”
辛染哭得浑身发抖,泪水大?朵大?朵地落下来,一直摇着头,开口求他,“不要……”
在他乞求时?,霍南洲低头吻上了他的唇瓣,顺势伸进了舌头
不断有泪水流出?来,他无力?地被摆弄着,大?口喘着气,津液从?嘴角流下又被吮走?
霍南洲舔着他脸上的泪水,像条闻到味儿的狗,粗重的喘息冒着热气,贴着他的脸。
“小染……”,霍南洲含着他锁骨处的肌肤吮.吸,沙哑地嗓子一遍又一遍亲昵地唤着他。
他使劲捶打着霍南洲的肩膀,几?乎是崩溃地躲着狎.昵的亲吻。
“救我,梁寻,”
柔软的脸颊,被吻得泛红,不断滴落的泪水从?下巴汇聚,“救,救我。”
盛满泪水的眼眸,眼巴巴地看着说要保护他一辈子的小狗。
梁寻被霍南洲带来的人拽住头发,仰起脸,看着面前的画面。
他眼睛通红,睚眦欲裂,恨不得杀了霍南洲。一股鲜血从?他喉间涌出?,铁锈味充满了他的口腔。燃起的怒火烧得梁寻钻心裂肺。
“他救不了你,”霍南洲温柔至极地贴着辛染的唇缝,吐出?残酷的话语,
“只有我,”
“只有我。”
第66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辛染紧咬着嘴唇, 泪珠不断地从他眼眶里溢出,他吃力地喘着气,泪水整个模糊了他的视线, 疼痛感从柔软的唇瓣上传来。
霍南洲的瞳孔仿佛蒙了一层阴霾,慢慢松开了他。
“小染, 不是一直想回家吗?这次我让你回去。”
梁寻瞳孔紧缩, 听出了他话中的话, 他竭尽全力撕扯着嗓音去制止, 却被霍南洲的手下捂住了嘴。
老宅恐怕已经牢牢握在霍南洲手里了,所以?霍南洲才会让辛染回?去。
曾经辉煌庞大的辛家, 现?在,只要?霍南洲想就会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
但这一切,辛染都不知道。
霍南洲弯下腰,影子?笼住了靠在墙边的辛染, 他抬起手温柔地将碎发别到辛染耳后, 动?作慢条斯理,带着股闲情?逸致的优雅。
“真……真的吗?”可怜的家伙,抿着被吻的红肿的嘴唇,不太敢信。
他在辛染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乖孩子?, 去车上等我。”
辛染非常犹豫地抬起眼,担心地看向梁寻,拒绝了回?家这个诱惑人的条件, “我不……”
“他也?会回?去的,”霍南洲打断了辛染拒绝的话, 笑眯眯地将人往门外推了推,变成很?好说话的样子?, “我保证你能在老宅见到他。”
高秘书觑了眼霍总的神色后,试探地拉起辛染的手,将人带出门外。
等看不到背影了,霍南洲才收回?目送的视线,脸上也?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走回?屋子?,给自己点了根烟,俯视被按在地上的梁寻,
“这几年,你是怎么偷走我的小染的?”霍南洲轻声问他,神色看似稳定,
“靠当辛家的狗吗,还?是……你这张脸?”
被反剪着双臂压在地上的梁寻,一张俊脸被人摁在地上,那双漆黑的瞳孔,如狼犬,迸射出凶恶的野性,他愤怒地告诉霍南洲,
“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他。”
压着梁寻的手下,大气不敢出。
霍南洲面无表情?地起身,将烟点进茶杯里,嘴里吐出烟,诡秘的寂静,结出寒冰。
他一脚踹在了梁寻的腹部,梁寻弓起的身子?一下子?塌了下去。
本就怒急攻心吐过血的喉间,再次涌出铁锈味。梁寻滚动?着喉结,吞咽下了自己的血,带着血性的眼睛浑不怕死,还?在挑衅霍南洲,
“他只把你当哥哥。”
霍南洲沉下眼眸,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梁寻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
梁寻从气管里挤着气,艰难地振动?声带,嘶声挣出那句话,
“他……只把你……”
霍南洲灰霾一片的瞳孔里,煽动?着浓烈的嫉妒,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用力收紧。
梁寻的视野里出现?斑驳的色点,窒息感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濒临死亡的感觉异常痛苦。
黑压压的云层分布在远方的天空,行动?迟缓地匍匐而来,气压的重?量压在人的胸口?,
黑色的车辆行驶进老宅的大门,不再有熟悉的仆人迎接,从车门踏出的人,侧头听了高秘书的汇报,一边往后花园找人。
白里透粉的脸蛋半掩在树后,辛染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树荫下,不肯让人靠近。在见到来人时,微不可察地贴紧了树干,寻求倚靠。
霍南洲没有再往前,他站在树的另一侧,没有去惊扰人,温热的液体环绕过他的指尖,是手上的伤口?又崩裂开了。
他沉默地站在树后,拿出手帕一下一下擦拭着手背上的血渍。
周遭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几声鸟鸣,辛染犹豫了会儿,探头往霍南洲的方向望了望,没见到预期的人,他的眸子?里有些失望.
他只露出半张脸,和一只泛着水光的眼睛,小心地问霍南洲,
“梁寻呢……”
听到这句话,霍南洲攥着手帕的力气骤然?变大,他根本不像是擦拭伤口?,反而像是加大伤口?面积。血没被擦干净,反而涌得越来越多。
“死了。”
他干脆而冷漠地告诉辛染。
躲在树后的人,迷茫地站在草坪上,他们两?隔着一棵树的距离,却仿佛有沟壑裂在其中。
辛染难过地捂住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漏出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跟小时候一样无声地掉眼泪,只有双肩小幅度颤抖着。
嫉妒在霍南洲的心中翻腾,他捏紧了拳头,想要?控制情?绪,精神状态却越发不稳定,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告诉辛染。
“他抢走你,他该死!”
辛染哭着抹眼泪,叫他滚,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霍南洲扔去,
“坏东西!你再也?不是小染的哥哥了!”
霍南洲就像被定住一般,任由石头打在身上,等反应过来辛染话里的意思,他才开始怕了。
他慌乱地扑过去抱住辛染,命令着他,“你不能讨厌我。”
“小染,小染,你不能这样子?对我。”霍南洲抓着他的手,直直跪在他面前,低低地哀求。
他捧起辛染湿漉漉的脸,用低软的声音恳求着他,“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回?应他的只有打他,踢他,挣脱他怀抱的动?作。
“说你喜欢我,说你在乎我,”霍南洲偏执地拉着他,一定要?听到这些话,好似说了就能掩盖辛染开始厌恶他的事实。
拉扯间,两?人倒在了草坪上,霍南洲用受伤的那只右手护住了辛染的后脑勺。
辛染被压在草坪上,抽噎着望向黑云积压的天空,泪水流进他乌黑的头发间,“为?什么。”
他的话断断续续,通红的眼眸看向身上的霍南洲,又开始用手打他,用脚踢他,用牙齿咬他,他哭得肝肠寸断,
“为?什么你要?回?来?”
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记忆力,永远当他最喜欢的哥哥,为?什么要?回?来这么对他,为?什么!
霍南洲的那只右手在刚刚护人时磕到石头,手上的神经已经麻了。心也?因为?这句话变得千疮百孔,他甚至痛苦到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
“我不在乎你!我讨厌你!”
伤口?再次崩开了,血红色染满了霍南洲修长?的指尖,血就滴在辛染脸颊旁的泥土上,溅起薄薄的尘土上。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身上的人喃喃这四个字,像着了魔一般。
一阵闷雷炸在耳边,惊醒了霍南洲,他抓住辛染的肩膀,灰色的瞳孔里全是痛苦,
“我会让你,我会让你在乎。”
他压着辛染,不容人挣扎,他举起那只伤口?崩得一塌糊涂的手,将红色的鲜血涂在辛染的衣服上,
辛染从小就怕打雷,怕得瑟瑟发抖。恐怖的闷雷连续响起,铁锈味和泥土的腥气盈满了他的鼻尖,还?有衣服上大片的暗红色,让他怕得直掉泪水。
霍南洲给他擦眼泪,新涌出的鲜血又被沾在辛染哭湿的脸上。
温热黏腻的液体,让辛染浑身僵直,他转动?着脸想要?避开这一疯狂的举动?,却被霍南洲捧住了脸,那些血被抹到他的脸上。
辛染喘着气,抓住霍南洲满是鲜血的手指,想要?制止他发疯的行为?。
灰色的瞳孔浑浊一片,十指交叉地锢住他的手,奔流的血从血管涌出,流到辛染的胳膊上。
他用沾着泥土和鲜血的手,重?重?打了霍南洲一个耳光。
“你疯了!”
霍南洲毫无感觉,只是问他,“你现?在在乎我了吗?”
“我不在乎!”
“我会让你在乎的。”
沾着血的手指,涂在了辛染的下唇,血的酸苦味被强行吃进了嘴里,让他恶心的泛呕。
一滴温热、剔透的液体,滴在了辛染的唇边,不是血的铁锈味,是咸的……
辛染仰躺在草坪上,突然?就没了挣扎的力气。
“你现?在还?在乎不在乎,还?在乎不在乎,”霍南洲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他只听到对方哽咽着不停地问他,“在乎不在乎?”
噼里啪啦的雨水,从灰蒙蒙的空中砸下来,乍响在辛染的耳边,像冰,像刃,像寒冬。
他躺在潮湿的草地上,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为?他遮着所有风雨的男人,雨点冰冷地打在他的背上。
辛染疲惫地偏过脸,闭上了眼。
霍南洲的躯体已经不堪一击,心也?摇摇欲坠地要?沉下去了,冰冷的雨水让他想起年少时候,他给小染买的那缸小金鱼。
辛染好喜欢那些小金鱼,要?看着它们才能睡着。
可是,那时候的他就好讨厌,讨厌别的东西夺走小染的注意。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几条金鱼翻着肚皮,尸体浮到水面,因为?吃过量鱼料,撑死了。
他无意识地把那缸金鱼弄死了。
他只是觉得小染是他的,谁也?不能碰,更不准抢走。他难道……就错了吗?
雨越下越大,狂风刮着雨,闪电与闷雷交加。
霍南洲的喉咙干涩到说不出一句话,却还?在痛苦地呓语,“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在乎,你还?在不在乎我……”
手上的血,被雨水冲淡成一道道粉红色,源源不断地跟着雨水往下流。
粉色的血顺着霍南洲的指尖,啪嗒啪嗒地落在辛染的手臂上,就像热油里溅进了一滴水。
霍南洲回?过神,移开了手,没有再让血滴到他,那只手撑在浑浊的泥土里,被雨水淋成粉色的血又染上了翠绿的草。
辛染睁开眼,看着原先滴血的土地上,经过雨水的稀释,那些暗色的血渍慢慢被冲淡,
“你不疼吗?”
撑在辛染上方的身体僵直,那双黯淡的瞳孔直愣愣地看着他,
“霍南洲,你疼吗?”他重?复了一遍。
颤抖的身体,像山一样,轰然?倒塌。
辛染被他紧紧地抱住,感受到热滚滚的液体,从那双灰眸淌落,碎在了他怀里。
第67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淅淅沥沥的雨在泥土上打滚, 春天离开后,凶猛的夏日,没有回旋, 他们就像蛛网上的水滴,在无?形的拉扯下?, 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关系。
辛染在房间对?着两张照片发呆, 是他父亲和梁寻的。这些霍南洲都看在眼里, 他不喜欢那些悲伤的神情。和自己的目的比起来, 显然他爱的人才是第一位。
他让人把梁寻没死的消息带给辛染,看到房间里的人, 听到消息时,抬起?眼皮,不敢置信的惊喜模样。
霍南洲什么也没说,推开门, 迎接到的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微笑,
“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拿什么来换?”这时候的霍南洲是那么吝啬、小气、斤斤计较。
辛染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值得交换。
“再也不见他,”霍南洲不想将自己表现?得如此刻薄,敛眉低声问他,“可以做到吗?”
回应他的是, 辛染放下?照片,站起?来,向他点头答应了。
霍南洲将人带到了地方, 没有跟辛染进去,这段时间他没有做出拴住人、囚禁人、把人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事, 虽然霍南洲很想不管不顾,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但是他不能让两人的关?系再僵持下?去, 他会学着去相信辛染。
他每一次都是愿意相信小染的。
小染的心很软,也许进去了会拥抱那条丧家犬,会哭得很可怜地抚摸他的脸,如果他们有想法,甚至随时都能在里面接吻。
霍南洲点燃了手里的烟,任由烟蒂焚烧,尼古丁的味道冲到了他的肺部,干涩感阻隔住心里冒出的酸苦。
不要想下?去了,霍南洲,要使自己去相信爱的人。
昏暗的房间内,梁寻坐在张木椅上,垂着脑袋,左肩的皮肉翻开,红色的肉和血在肌肤上,显得突兀。
门缝的光倒映在他的额头、从挺拔的鼻子再到嘴唇上,如当初在他父亲的案发现?场,躲在柜子里的他,被照到从外面射进来的那条阻隔生死?的光线。
漆黑的瞳孔,带着狠戾与门外的人对?视,不知道今日又是何种?折磨。
这次的推门声是犹豫的,一只纯洁的乌黑眼眸,掩在门后,向昏暗的屋内望进来。
梁寻愣住了,下?一秒他马上拽起?一旁的衣服套在□□的臂膀上,白?色的布料浸透了血,缓缓漫开。
他用?衣服来遮盖左肩严重的伤口?,虽然血会沾上衣服,撕下?又是种?痛,但是他不想让辛染看到狰狞的伤,怕吓到他。
他骂了句脏话,这下?知道那群走?狗今天把衣服和创口?贴送过来是干嘛了。
有一道疤,从他的鼻梁横过,他贴上创口?贴盖住,脸上其他细碎的伤疤,没办法处理掉。
他忍着痛,尽量将一些伤疤掩盖掉,
门被推开了,辛染静静地走?进来,然后又很乖地把门阖上。
梁寻满脸伤疤,看到面前出现?的人,歪着头,对?他闭上右眼,眨了眨左眼,卖了个有点傻的萌,很想逗他开心。
却没想到直接把人弄哭了。
辛染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他的手伸出一半,又停住,不敢去碰梁寻身上的任何一处,怕会弄痛满身是伤的梁寻。
布满伤痕的手背,摸索着牵起?辛染的手,梁寻冲他笑着,扯到伤口?也没有改变他嘴角的弧度,他低下?头,将辛染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辛染的手碰到了他浅棕色的头发,滚烫的泪水不停滴落在水泥地上,
面前的梁寻就像条被抛弃了的小狗,毛发都灰了,却还是竖起?耳朵,对?他开心地笑了。
辛染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想发出哽咽的哭声,他的手背上挂满从眼里坠下?来的晶莹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给梁寻带来的灾难,他蜷缩起?手指,“对?不起?,梁寻,对?不起?。”
霍南洲在外面抽完了一根烟进来,他推门进来,看到相对?而站的两人,太阳穴抽动了几下?。
真?是疯了,他昨天竟然会答应带小染来见这条狗,他觉得自己再没做过比这更愚蠢的决策。
他侧了下?脸,身后的手下?就将人带了下?去,他上前扣住辛染的手腕,“该回去了。”
“放开我?。”他哭着想要掰开霍南洲的手,“你不能这么对?他,”他挣扎着要追过去。
“他受伤了,放开我?啊,霍南洲。”
“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被水光浸润的眼珠,如璀璨的宝石,却将要碎掉,
霍南洲咬着后槽牙,“你来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突然之间,辛染不再挣扎了,他的手腕一下?子无?力地垂下?来。
他被霍南洲扯离这个房间前,想起?梁寻第一次带他去看日出的时候,梁寻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毛茸茸的脑袋,黏黏糊糊地埋在他的脖颈,蹭了又蹭。
随着太阳光照在大地上,梁寻松开了手指,让他见到太阳升起?,光芒万丈的样子,
梁寻真?诚地跟他说,“瞧,万物都自由地沐浴在阳光下?,小染,你不能一辈子被关?在别墅里。”
“你爸爸将你养到二十多岁,他的责任已?经差不多了,你要想想未来的日子。”
温暖的手指揉着他呆呆的脸,用?汗涔涔的额头撞了撞他的脑袋,那双眼里落满了初生日光的耀眼和生机,
“我?希望,以后的每天都是你想过的生活。”
辛染从回忆里出来,通红了眼框,黏腻的泪水不断沾湿他的脸颊,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回握了霍南洲的手。
他踮起?脚,红润的嘴唇颤动着,吻上霍南洲的嘴角,“放,放过他吧。”
霍南洲压抑着情绪,他不喜欢辛染为了别人来亲他。
“以后,会乖乖呆在你身边,”颤抖的唇瓣轻轻吮着他的唇,“你放过他。”
霍南洲气得浑身发抖,他眼中漫起?红血丝,及时地松开了扣住辛染手腕的手,他不想弄痛辛染。
死?寂的氛围下?,无?人说话,霍南洲忽然自嘲地笑起?来,他带着股恨意,告诉辛染,
“好啊。”
他一把抱起?辛染,将人带离了这个地方,带回了老宅。
在二楼,在辛染的房间,在那张床.上,他们重温了那个潮湿的雨夜的故事。
辛染的脸埋在枕头里,面色潮.红,小声呜咽,枕头不断被津.液和泪液濡.湿。
这厢才忍住了哭叫,就又被逼得无?助挣扎,“不要……”
好不容易得了空隙,他背对?着霍南洲,往后退,蜷缩在床的角落,却又被拉回了怀抱,
他哭得眼角鼻尖一片通红,额角颈间冒汗,仿佛水里捞出来,还在哆哆嗦嗦地喘息。
他忍不住咬住霍南洲的手,断断续续地哭。
霍南洲后来放过了他。
他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床上鼓起?了小小的包。
房间里没有开灯,暗灰色的瞳孔,隐着黑暗,带着浓稠的暗色。
好在对?方还念着辛染没吃饭,他让人准备了粥汤,亲手端进来放在桌上。
“我?想喂你,”
辛染拿起?的勺子掉回了碗中,发出清脆单调的瓷器碰撞声,他撞进那深渊般的眼中,哆嗦地摇头,
“……不”
他被人分开.腿,抱了起?来,坐在霍南洲身上,滚烫的胸膛贴着他单薄的睡衣,对?方的呼吸在他后颈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他却不敢动弹。
霍南洲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凉了,才喂到辛染嘴边。
辛染垂眸,上挑的眼尾泛着红晕,之前被弄哭的泪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欲坠不坠,他抿紧了被吻得又痛又肿的唇,伸出手想要接过嘴边的勺子。
白?皙柔软的手上落满了粉色的吻痕,连小指的指侧都被嘬红,暧.昧的痕迹从衣袖遮不住的一小部分肌肤,露出。
握着勺子的手向上一抬,避开了辛染的手,重新靠近了辛染的嘴边,带着一股坚持和执拗。
怀里的人抽了抽鼻子,蹙眉推开了霍南洲喂到嘴边的粥,然后从他的臂弯钻出去,要钻回被子里去。
“喝完,把那只熊还你。”
霍南洲将勺子放回碗中,将粥上一层细腻、黏稠的浮膜搅碎,他重新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凉,眼底柔和地看向很委屈的辛染。
辛染垂着脑袋,想起?了当初在旷野被霍南洲的车堵住,被抱走?的小熊,他喃喃,“小Bob。”
他垂头时露出白?皙的后颈,上面有个红中带粉的咬痕,被睡衣遮了一半。
霍南洲艰涩地移开目光,喉结上下?一滚,轻轻“嗯”了一声。
他将人搂回了怀里,低头吻住了辛染后颈处的咬痕,从吮吸变成轻轻地舔舐,沙哑的声线响在耳畔,“喂完,还你。”
被亲吻的人一抖一抖,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拉开距离却不得,辛染用?手护住自己的后颈,不让他碰。
“宝贝还是那么喜欢那只熊啊?”霍南洲从他的身后缓缓道,一手拨开他吓得湿漉漉的头发,另一手拿起?吹凉的粥,喂到辛染嘴边。
绞着的双手,捏成拳头,辛染的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这次乖乖张开了嘴。
等到粥喂得差不多了,霍南洲将碗放回了桌上,维持着抱他的姿势,用?纸巾细细擦着他的嘴唇,纸巾和嘴唇间的摩擦带来轻微的刺痛。
辛染躲了下?,被霍南洲捏着腮子,还是先擦了嘴。
小染不是绮丽的浓稠长相,但哭时眼中含泪如波光流动,微微上挑的眼角残留红痕,又如明珠生晕,凭空染了几分桃.色。
霍南洲眸光微微一暗,想起?了辛染咬着被子满脸潮.红的模样,他的身.体贴紧了怀里的人,带着烧着的灼.烫。
“不要。欺负。我?。”
辛染哭着用?手推他,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第68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霍南洲埋首在他?的颈侧, “染染,”他轻声呢喃着.压下了自己的欲.望,最终只是抱了抱他?。
在辛染上床睡觉前, 霍南洲把小熊玩偶还了回来,辛染和小Bob呆呆傻傻的纽扣眼睛对视, 确定?了是对的熊, 他?伸过手将小熊接了过来, 抱紧在怀里?, 这还不?够,要亲昵地用脸蹭它。
玩偶熊是小染没见过面的母亲在怀孕时缝制的, 里?面填充着柔软的棉花,这么多年,小Bob能够一直保持蓬松柔软,是因为陈姨换过很多次玩偶体内的棉花。
那些旧的棉花没?有被扔掉, 陈姨的手很巧, 她会用旧布料和旧棉花做玩偶送给仆人的孩子,如果还有多的玩偶就带回去送给自己乡里的孩子。
小熊陪着辛染长大,即使换了很多次内芯,也永远都是小染最喜欢的那只小Bob。这次他?能够安心地睡一个好觉了。
在半梦半醒中,晨曦透过窗纱洒在床上鼓起的小包上, 软趴趴的玩偶被压进主人的怀里?,正歪着脑袋朝向?门口看。
霍南洲推开门,走到床边, 扫了那只熊一眼,视线便停留在辛染睡着时一脸不?设防的天?真眉眼上。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 动作很轻地钻进了被窝的另一侧,在不?惊动床上人的情况下, 从后面将人搂进了怀里?。
辛染拧了下眉毛,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贴上了具温热的躯体?,他?嘟嘟囔囔,将脸往小熊的肚子又埋了埋,还没?醒。
霍南洲松了口气,他?揉了揉辛染那白中透粉的脸颊。低眉看身?边人,顺便抬起手撩开辛染睡得乱乱的软发,情不?自禁地俯身?亲吻着他?的脸颊。
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了几下,睁开了还带着一些迷茫的双眼,还没?全部睁开就被一道折射的光,闪了下,他?想抬手去挡,手却被霍南洲抓住了。
霍南洲的手里?拿着一枚定?制戒指,刚刚的光正是这枚玫瑰金的戒指折射出来的。
冰冷的金属环碰到了辛染的指尖,戒指内圈精雕了两?人的姓氏缩写,正冰冷地贴着他?的指腹。
辛染垂眸朝自己的左手指尖看去,那枚戒指设计得很简约,以纯粹的线条构成,跟霍南洲左手无名指上的是一对。
小白痴对戒指的认知,只停留在父亲手上那枚陈旧的银戒,那是母亲与父亲的婚姻象征,代?表着永恒·唯一·挚爱。
而定?制的私人戒指又往往是与众不?同的代?表,象征着两?人情感与婚姻的独一无二。
他?不?知道霍南洲准备了这枚戒指有多久,但是看到对方低头要为自己戴上的样?子,有些难以接受。
他?将手指弯曲了下来,阻止霍南洲将戒指套进来,他?认真地对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说,
“我们,不?是……”
霍南洲的手温柔地覆上他?的手背,修长的手指穿插进他?的指缝,有些强硬地抓住了他?的手。
对方探身?,轻轻吻住了辛染微张的唇瓣,将未完的话堵了回去,在凌晨晕黄的天?光下,他?牵引着辛染的指尖去抚摸戒指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