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 by天下天
天下天  发于:2024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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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这个版本,甚至有几?个苏家的老仆都站出?来作证,苏瑾言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对下人们非打?即骂,他性格乖张阴狠,喜欢用阴狠又?不留痕迹的手段折磨下人,他心思歹毒却很为伪装,苏家为了塑造一个天才神童,这才多?方为他遮掩造势,而苏瑾言也着实天赋异禀,在外面与在家里全然不一,因此才骗过了所有人。
甚至他与同样臭名昭著的孙子柏走在一起也成了作证,要?不这样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怎么能看对眼呢?必然是臭味相投啊。
所以在苏瑾言踏入苏家之前,最后这个版本是传播最广也是最令人信服的一个,毕竟苏家连自己的声誉都搭进去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苏家不遗余力的传播这些流言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今日啊。
当着所有权贵夫人的面,证实这些流言的真实性,将?他苏瑾言彻底定死。
这就是他森*晚*整*理的父母兄弟啊。
“执迷不悟!”
苏宴之冷哼,王嫣然母子则是一脸的失望痛苦。
“大哥,你真的误会父亲了。”
“瑾言,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父亲也不会对你这么决绝,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把误会都说开好吗?”
“宴哥,”王嫣然说着祈求的看向?黑着脸的苏宴之,“你们父子好好说,五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父子哪有隔夜仇,当年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瑾言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要?再怪他了,他的腿变成这样已经受到了惩罚,这还不够吗?”
“是啊父亲,大哥一定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母子俩都转头?向?苏宴之求情,场面感?人至极,不少宾客看向?苏瑾言的眼神逐渐变味,从怀疑到厌恶,鄙夷,谴责,还有不少公子小姐们露出?失望又?痛心的神色,仿佛是夕日的滤镜碎了一地,孙子柏看他们们全然一副偶像塌房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又?可气。
孙子柏快要?被这一家三口一唱一和的表演给气笑了,他想着瑾言一定被恶心坏了吧,于是将?手很自然的落在苏瑾言肩上?,无声的给他安抚着,有些话苏瑾言作为儿子不好说,可他却是没有半点顾忌的。
此时苏宴之已经一副神色缓和的模样。
“诸位,苏家今日有家事要?处理,款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今日就请诸位先?回吧,他日苏某必当带着夫人亲自登门?赔罪。”
苏宴之说着眼神示意苏家管事下人们赶紧送客,显然这些人该听的该看的都看完听完了,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听的了,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想必刚刚这些所见所闻已经足够他们脑补出?一个完整的真相了。
宾客们虽然戏还没看够,可主人家已经送客他们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苏宴之是料定了苏瑾言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将?当年的事情捅出?来的,他太了解苏瑾言了,他重感?情,而且心软,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在发现那件事之后还一直选择隐瞒了,即便今日怀有目的回来,想来苏瑾言也不可能置他们于死地。
再者有些事父母说得子女却说不得,父母说子女那是教训,是大义灭亲,子女反过来指责父母那便是不孝,就算是父母不对子女也必不孝,苏瑾言这辈子也要?担上?不孝的罪名。
苏宴之因此才当着大家的面唱了刚刚那一出?。
然而他今天注定是料错了的,苏瑾言已经不再是那个卑微渴望母爱的苏瑾言,失望已经到达了顶点,更何况今日还有孙子柏,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一切。
趁着人未散孙子柏直接就是一顿啪啪鼓掌,响亮的啪啪声在偌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又?刺耳。
“精彩啊,三位这一唱一和的可真是精彩,本世子今日可真是开了眼了。”
“本以为本世子也算是这世上?脸皮绝厚之人了,可今日一见,本世子跟你家三位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不敢比,真是不敢比。”
孙子柏一边说一边啧啧称奇。
“人不要?脸则无敌,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本世子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一听都挪不动步了,而苏宴之则是气得差点没拿出?苏家的家法长鞭。
“孙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宴之说着阴沉的眼神却看向?苏瑾言,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他是希望苏瑾言能管住孙子柏这个没把门?的,今日他算是真真见识到了这位刚来就被称作混世魔王的,他是真敢说啊。
然而苏瑾言像是没看到他的警告,苏宴之气得直咬牙。
孙子柏挑眉,“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吗?当真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尊夫人在为人妻为人母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龌龊事,又?对自己的亲儿子下了什么毒手。”
轰的一下子,现场一阵骚乱,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面色惨白的王嫣然,比起刚刚苏宴之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孙子柏这句话给人的遐想空间可就比较明确了,而且这也太刺激了吧。
王嫣然几?度要?晕过去,“你在说什么……为什么,瑾言,你到底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你到底有多?恨我啊要?这么对我。”
“母亲,母亲,”苏骆沉则是一脸担忧,“你不要?听他胡说,这人就是个混账,在苏城就是个恶霸,母亲……”
他这些话自然也是说给旁人听的,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的话怎么能信?
“孙世子!”苏宴之气得发抖,“我苏家与你无冤无仇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疯狂给管事下人们使眼色,让他们将?宾客们撵出?去,王嫣然则是咬着嘴唇摇摇欲坠,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被苏骆沉搀扶着才勉强支撑住。
“就算你与他成了亲想要?为他出?气,可你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造谣吧,你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他苏瑾言虽然被苏家除了名,可我苏宴之依然是他的父亲,她可是他的母亲,你确定要?这么撕破脸皮吗?”
“孙老侯爷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你这样混账的孙子?他老人家付出?了几?十?年的努力才换来今天的一切,世子这是要?为了一己私欲陷老侯爷于不义吗?我苏家虽然比不得萧家,可也容不得你小小一个平南侯世子这般诋毁污蔑。”
“世子若是再敢胡言造次,休怪我苏家不客气!”
苏宴之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眼里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孙子柏都被他给气笑了,这不要?脸的竟然还有脸反过来威胁他?
他就说嘛,苏宴之既然能当上?苏家家主就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就算是个真恋爱脑但?脑子总还是有的吧,听他这口气对王嫣然的出?轨行为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明明知道却还要?忍,一忍就是几?十?年,甚至为了维护王嫣然的颜面连亲儿子都可以牺牲,这他妈绝对是个终极恋爱脑了。
苏宴之若不是个恋爱脑重度患者,那就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因为足有阴谋足够大才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隐忍和退让。
“苏家主这是心虚了啊,你别他妈扯我爷爷,尊夫人那点破事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孙子柏的嘴是真毒,这口吻也忒不尊重人了些。
“说起来我也是为你好啊,苏家主爱妻之名人尽皆知,几?十?年如一日的将?尊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尊夫人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吗?”
“住嘴!你给我住嘴!”苏宴之直接气疯了,“来人,给我将?这满口胡言的混账打?出?去,不,抓起来,封住他的嘴!”
“宴哥,他竟如此污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父亲,他竟然如此污蔑母亲,让我去杀了他!”
母子俩也是气急了。
苏家护卫呼啦啦冲进来几?十?个,提着刀剑就冲向?孙子柏,而胡岸和巴淳高大的身躯则一前一后刚好将?孙子柏夫夫护在中间,他们提剑就迎了上?去,苏家的护卫根本近不得他们的身。
一时间刀光剑影,几?个宾客更是因此被误伤,尖叫的,倒地的,逃命的……原本宽敞的厅堂顿时一阵混乱。
孙子柏对眼前的场景跟没看到似的,有巴淳和胡岸两个门?神在那些护卫暂时都近不得身,现场再怎么混乱也不影响他那张嘴。
“怎么,苏家主这么心虚就想封住我的嘴?难道当年一路追杀瑾言的那些杀手都是你派的?哦不对,瑾言可是查清楚了的,那些杀手都是贵公子派的,说起来我与瑾言第一次相识就正好碰上?他被杀手追杀,我还差点就被牵连丢了小命呢。”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贵公子对自己的兄长竟然如此狠毒,五年来一直想尽办法赶尽杀绝,实在是让人费解,等等,”孙子柏说着又?是一声惊呼,“难道贵公子也知道奸夫的事?可你不应该帮着兄长吗怎么反倒对他赶尽杀绝?”
“你胡说什么,什么杀手!我苏家百年世家岂容你这般污蔑!”
“住嘴!住嘴!快拿下他!”
父子俩都气疯了,又?气又?急,到底谁来堵住他的嘴!
孙子柏可不管,继续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难道贵公子是尊夫人与奸夫所生,所以才要?灭口,哎,可怜的瑾言啊,他不就是不小心撞破了自家母亲与奸夫偷情嘛,再怎么也是亲生的,怎么就能下那么狠的手呢。”
“闭嘴!胡说!造孽啊,苏瑾言你要?毁了苏家吗?”
“分明是诬赖,一定是孙岐山要?造反,对,是阴谋,你这是拿苏家开刀对不对?”
什么偷、情啊奸夫啊什么的,什么撞破奸情啊被追杀被灭口,什么奸夫所生?
啧啧啧,已经逃出?去的宾客差点没忍住冒死又?折回来。
“闭嘴!!!快让他闭嘴!污蔑,这是污蔑,我要?让皇上?为我做主,小小一个平南侯世子谁给你的胆对付苏家?你疯了不成!”
“天呐,”孙子柏无视他的无能狂怒,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苏宴之的眼神里都是同情,“苏家主你真是……”
忍者神龟啊。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替尊夫人遮掩,我真是替苏家主不值啊,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呢,等等,难道苏家主你早就知道尊夫人不检点了?”孙子柏忽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惊呼,“苏家主您真是……大义啊,您这爱得也太卑微了吧,明知道尊夫人背着你偷男人你却选择视而不见,装作不知道也就算了,甚至还要?为其打?掩护?都这时候了还不愿相信吗?”
“你也太能忍了吧。”
“可怜啊,真是可怜。”
孙子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已经变成了同情,那眼神谁见了不叫一声好。
逃出?去的宾客们只隐约听到什么“不检点”,“偷男人”,“打?掩护”,终于,他们被彻底隔绝在外,不过没关系,该听的都听到了。
天爷啊,这他妈才是真相吧,苏家主年轻时候为了追求王嫣然就没什么下限,说好听了是用情至深,专一痴情,说难听了就是死缠烂打?,这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实,还以为是他的真情感?动了王嫣然最终才抱得美?人归,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啊。
为了抱得美?人归他是真豁得出?去啊,连共妻都能忍了,甚至还甘愿为奸夫养儿子,为了维护王嫣然的奸情,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这他妈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绝了,这苏宴之可真是绝了。
先?不说宾客们怎么脑补,王嫣然却是终于受不了直接两眼一翻就软了下去,苏骆沉伪装的表情也早就维持不下去,向?来温文有礼的眼底都是狠厉的杀意,望向?孙子柏的眼神更是要?吃人一般。
孙子柏却好心的望着似乎要?晕过去的王嫣然道。
“苏夫人可要?想好了再晕哦,免得待会儿我说了更多?的真相你没机会反驳。”
要?晕过去的王嫣然不着痕迹的一僵,袖中的双手死死扣住苏骆沉的胳臂,终是没有完全晕死过去,而苏宴之却是彻底的绷不住了,况且现在宾客们都已撵出?去,他也再没有了顾忌。
“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混账!”
“杀了他,我亲自向?皇上?请罪,给我杀!”
苏宴之血红着双眼又?看向?苏瑾言,他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苏瑾言,你就任由这个混账这般污蔑诋毁你的母亲吗!”
“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还是不是人?就算当年有误会你就要?这么报复她吗?苏瑾言你是要?逼死你的母亲吗?”
又?是这些话,苏瑾言都麻木了,此时看着他们一个个精彩的反应只觉得他们像跳梁小丑一般可笑,他实在是烦了。
他看向?要?晕不晕的女人,神色冷淡。
“到底是不是误会,不如让苏夫人自己来说吧。”
“我觉得,苏家主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毕竟当年父亲根本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他最后也是心灰意冷直到离开京城都没能与王嫣然对峙,现在想来,父亲就算再怎么疼爱母亲也总会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吧,可他到现在还在维护,所以不是他被蒙在鼓里,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真相被公布。

“什么真相?”苏宴之冷哼, “真相就是你弑母杀弟我亲眼所见。”
“你得了失心疯,拿着刀刺向自己的胞弟和生母,甚至还要?弑父,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当年不是也没有否认吗?怎么现在却不敢承认了?”
苏宴之说着指着苏骆沉, “你要?不要?看看,骆沉腹部还留有伤疤, 他当年差点被你一刀杀死, 这难道不是事实?”
“还有你母亲, 你险些杀了她,那日之后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几?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若非她当时为你求情, 你以为你犯下这样的罪孽还能活到现?在?”
“苏瑾言, 苏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更没有, 就算你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家至今还在为你掩盖真相, 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虽然早有预料,可听着父亲这样的质问苏瑾言还是难免心里苦涩, 他望着苏宴之平静道。
“可是父亲,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失心疯吗?”
苏宴之却?是冷哼, “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从出生你就注定了与众不同, 你是我?苏宴之的嫡长子, 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可是你呢,永远只顾着与骆沉争宠, 你母亲对你严厉那是希望你能从能小独立,你是我?的嫡长子啊,未来的苏家要?靠你撑着,可你没有半点远见,没有一个世家继承人该有的心胸,更没有半点身为嫡长子的觉悟,甚至因为你母亲对你关注不及骆沉就嫉恨于他,对他做了多少伤害之事,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
苏瑾言怔然,原来他知?道啊,知?道自己?从小就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可争宠从何说起?嫉恨又?是什么?
还有他做了哪些事?为什么倒是他自己?不知?道了。
所以那些年,母亲到底在父亲耳边都说了些什么,苏瑾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归根结底,母亲是有多恨他?
苏瑾言怔然的看向已经“缓缓苏醒”的王嫣然,他始终想不明白,苏宴之却?还在继续。
“苏瑾言,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在你母亲的生辰宴上动手,你借着失心疯,企图将你母亲与人私会的事捅在我?面前,甚至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何其?歹毒啊,可你不想想这合理吗?你母亲若是当真与人私会为什么会选在生辰那日?那可是在苏家她自己?的房间啊,外面那么多宾客等着,她是疯了才做得出来这种蠢事?”
“当初你母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直到我?亲眼所见。”
“苏瑾言你太让我?失望了,原本以为你只是对他们有些怨气,不想你的心思竟因此扭曲成了那样,你埋怨母亲的偏心,你嫉恨骆沉,因此不惜编造出生母与男子私会这种荒唐又?恶毒的谎言,你不仅要?毁了你母亲和骆沉,你还要?毁了整个苏家啊!”
“所以什么失心疯啊,不过是你想要?借题发挥的借口罢了!”
“你怎能如此歹毒?如此愚昧!简直荒唐又?可笑!”
苏宴之似乎痛苦到了极点,他闭了闭眼睛才继续道。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呢,我?又?怎么能把苏家交到你这样的人手中?苏家留不得你,那一顿家法?之后我?们的父子情谊便彻底断了,从此自生自灭都是你的命。”
苏宴之说到这里又?变得凌厉起来,“至于你说的追杀纯属无稽之谈,分?明就是污蔑。”
他眼神凌厉的看了孙子柏一眼才继续道。
“你今日所来是别有目的吧,跟孙世子有关?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萧家,温家,白家,你们一个都没放过,现?在终于轮到苏家了,你们到底想对四大?世家做什么?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苏宴之只差直说他们这是要?造反了。
不得不说苏宴之倒也聪明,能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推,但到底是谁在执迷不悟啊。
此时就连孙子柏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人到底是真的傻b无脑还是别有阴谋,因为他看起来简直蠢得没边了,但凡沾上王嫣然的事他似乎就毫无判断力?,甚至还为其?自圆其?说,孙子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此时的苏瑾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所以这就是父亲恨自己?入骨的原因?这就是父亲恨不得打死自己?把自己?逐出苏家的原因?
他认定了自己?从小就是歪的,认定了自己?埋怨母亲嫉恨弟弟,母亲这是在父亲耳边编织了另一个自己?啊。
可笑,真的可笑啊。
苏瑾言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荒唐,他自嘲的笑了两声,直到感受到孙子柏关切的眼神他才缓缓抬头看向王嫣然。
父亲这里他已经搞清楚了,若非这人是他的父亲,苏瑾言此时真是满脑子有几?百句关于“愚蠢”类的话想要?脱口而出,比如眼瞎无脑,如比猪油蒙了心等等,若是孙子柏知?道他的想法?,可能还会送他一个词,叫“恋爱脑重?度患者”。
现?在就剩母亲了,苏瑾言看向王嫣然。
“那么苏夫人,敢问你为何那么恨我?呢?你处心积虑设那样一个局等着我?,给?我?喂下烈风,不惜以你自己?和苏骆沉的命为赌注,当真就只是为了做给?苏家主看吗?”
“为了你的小儿子,所以想除掉你的大?儿子,是这样吗?”
费解啊,他真的费解。
王嫣然只是欲哭欲泣的,“你在说什么啊瑾言,我?怎么会恨你?”
她还在演,而苏宴之则是皱着眉,显然,什么烈风,什么设局,他似乎听不懂苏瑾言的话。
苏骆沉却?怒斥,“大?哥,到了现?在你还要?埋怨母亲吗?我?知?道我?抢走了母亲对你的爱,可你要?恨就恨我?,为什么要?那么歹毒的污蔑母亲?”
苏瑾言从始至终都没把这个所谓的弟弟看在眼里,仿佛他在他面前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直到此时,苏瑾言的视线才终于落在他身上,他的眼底不加掩饰的轻蔑。
“苏骆沉,从小演到大?还不累吗?你不累我?都看累了,你这虚伪的嘴脸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反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怎么,这些年损失了那么多杀手还不够啊?你是演上瘾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苏家主一样像个傻子好?糊弄?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就跟跳蚤一样,无能又?可笑,拼了命的蹦跶却?也不过如此呢。”
苏宴之:???
该说不说,苏瑾言这两句话绝对是得到孙子柏的真传了。
苏骆沉从小就活在苏瑾言的阴影里,真正嫉妒的人是他,他简直嫉妒坏了,所以他才那么阴狠的想要?杀死他,不余遗力?的与母亲一起在父亲面前污蔑他,五年了,他从未放弃杀死苏瑾言,原因无非就是害怕。
苏瑾言太优秀了,无论是能力?还是外貌他都能把苏骆沉比到尘埃里去,好?不容易苏瑾言离开了五年,他成了苏家的继承人,可所有人都在拿他跟苏瑾言比,所有人都觉得他比不上苏瑾言,所有人都说只要?有苏瑾言在继承人哪里轮得上他。
他恨啊,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苏瑾言挫骨扬灰,好?在苏瑾言虽然没死,但他成了一个废人,而他已经成为苏家的继承人,如此他轻易便能要?了苏瑾言的命,他们之间早已发生了颠倒不是吗?
可苏瑾言却?说他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个跳蚤。
他说他是跳蚤?
苏瑾言可谓句句往他痛处戳。
如此羞辱让苏骆沉整个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连带了十几?年的面具都维持不下去了,他的目光一下就变得阴狠起来。
“果然这才是大?哥的真面目啊,阴狠,歹毒,从来便看不起我?,不过大?哥记恨我?与母亲也便罢了,怎么连父亲也怨上了呢?”
“看来今日大?哥回来真的是想毁了苏家啊,只不过大?哥,你即便怨恨我?们,也不该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免得被人利用呢。”
这小子明显在挑拨离间,孙子柏没开口,苏瑾言却?已经嗤笑出声。
“第一,我?确实看不起你,跳梁小丑罢了。”
“第二,记恨你们?你们不配。”
“第三,这是我?的夫君,我?的伴侣,是我?至亲至爱之人,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最后,苏家到头了,但与我?无关,是你们自取灭亡。”
苏骆沉直接被羞辱得面色扭曲,一阵白一阵青的好?不精彩。
苏瑾言的话斩钉截铁,在场之人却?都纷纷变了脸色,尤其?最后一句让父子俩都怒火中烧起来,看向苏瑾言的眼睛都要?冒烟了。
现?场最快乐的就是孙子柏了,他满脑子都是苏瑾言那句夫君,伴侣,至亲至爱,他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胡言乱语!”苏宴之大?怒。
苏瑾言却?不管他,一副把他当空气的模样,他的视线再次转向王嫣然,“苏夫人,我?在等你的回答。”
“瑾言,我?们是一家人,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吗?”
王嫣然也冷着脸,但她那张脸似乎天生惹人疼爱,即便生着气阴沉着。
苏瑾言冷笑,“苏夫人,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说吧。”
苏瑾言说完便开始一条一条的数,某年某月的某日,王嫣然以礼佛为借口去了大?昭寺,同年某日,又?以踏青为由去了某某山庄,还在山庄一住就是三日,又?一日,同样是礼佛的借口她去了白马寺……
苏瑾言一连数出来七八条,除了大?昭寺那一次是他偶然撞见之外,其?他都是后来自己?查到的。
他望着面色微微发白的王嫣然,“我?想问问苏夫人,为什么你出现?在这些地方的时候顺王也都出现?了,真的就那么巧吗?你敢说你不是去见他的吗?”
“你胡说!污蔑!苏瑾言你为何这般歹毒!”苏骆沉愤怒道。
王嫣然的面色彻底变得惨白,而苏宴之则是豁然转头看向王嫣然。
孙子柏看得真切,那一瞬间他在苏宴之的眼底看到了暴戾,那是滔天的愤怒和杀意,虽然一闪而逝,很快就变成了不敢置信,但那一瞬间的杀意还是让孙子柏的心底狠狠跳了一下,王嫣然则是在苏宴之看过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瑟缩了一下。
不对劲。
这个苏宴之,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王嫣然下意识的回避了苏宴之的视线,甚至身体也本能的往苏骆沉身旁躲了躲,这反应同样有些怪异,随后她才道。
“顺王是我?的表哥,我?们自小关系就好?,此事世人皆知?,宴哥你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我?与表哥相约礼佛很稀奇吗?”
比起刚才,王嫣然的面色反而镇定了许多,她冷着脸叹气。
“怪我?从小对你太过严格了,导致你如今冷心冷情,对我?的怨气如此之深,你对自己?的母亲都能生出这般龌龊的揣测来,还真是可怕呀。”
苏瑾言看了一眼皱着眉的苏宴之,这才继续道。
“那么你生辰宴那日出现?在你房间里的那位也是顺王吗,即便顺王是你的表哥,这样合适吗?”
“满口胡言,”王嫣然咬着牙冷哼,“你当真是个白眼狼,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苏瑾言,你找了个混账当靠山就有恃无恐了吗?”苏骆沉也不装了,他黑着脸,“别说他只是区区一个侯爵世子,就算你找了孙岐山又?如何?苏家就不敢动你了吗?你就非得逼死母亲吗?我?就没见过谁会给?自家母亲泼这样的脏水的。”
孙子柏啧了一声,一副被吵到的样子,不过没等他开口苏瑾言就给?了他一个眼神,孙子柏适时闭嘴。
而后就见苏瑾言忽然对着苏骆沉冷冷一笑,下一秒就见苏骆沉忽然浑身一僵,接着就面色惨白的捂着肚子软倒下去。
“唔……痛……好?痛,父亲,母亲我?……我?好?痛!”
眨眼功夫苏骆沉的面上就冷汗直冒,刚刚还怒红的脸瞬间刷白无比,他直接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所有人措手不及,就连苏家那些护卫都没反应过来。
就见苏骆沉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被死死咬住的嘴唇很快鲜血一片,脸上可怕的青筋也一根根暴起,让他整个面目都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沉儿!”
“骆沉!”
王嫣然惊叫一声什么都不顾的就扑了上去,苏宴之也是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夫妻俩急忙按住不断翻滚的苏骆沉,他像是疼到了极点。
“骆沉,骆沉你怎么了?”
“我?的儿啊,沉儿你这是怎么了!”
“疼……疼……”
苏骆沉开口都在打颤,满口都是猩红,他只能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而后他一双血红的眼睛费力?的仰起朝着轮椅上的苏瑾言看去,眼里全是怨毒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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