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弯了摄政王怎么办—— by糯唧叽
糯唧叽  发于:2024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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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对方已经闭嘴的眼神示意,凌砚行面无表情的捏了捏才松开手:“进来。”
沈木鱼如蒙大赦,眼睛都亮了三分,喜滋滋的顶着两颊上被男人捏过还没消散下去的红痕,堂而皇之的进了靖王府的大门,别提有多高兴了。
早说他爱听,他还有好多呢,每天一句都够讲到摄政王两腿一伸盖上棺材板的呢!
白涂褐色的竖瞳微微震撼,悄悄伸出蛇头偷看靖王,没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之前自己被锁喉掐七寸时的杀气。
成功了?!
它的宿主竟然真的靠着这几句话进了靖王府!
沈木鱼对白蛇的震惊十分受用,捂着袖子小声在心里和它沟通:“怎么样,我厉害吧!”
确实厉害,它宿主上辈子得是看了多少土味情话才能临危不惧张口就来什么都接得上!
原来摄政王也不过如此嘛!原来摄政王也喜欢听好话呀!
白涂毫不吝啬的给他鼓掌:“太厉害啦宿主!”
沈木鱼忍不住翘起尾巴,骄傲道:“宿主我还有更厉害的!”
一人一统背着凌砚行说小话,全然忘了看路,沈木鱼怕被管家刘伯抓走,是以从进了王府就寸步不离的紧紧跟在凌砚行身后,乃至于男人忽然停下,他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
“嘶——!”
沈木鱼一脑袋重重砸在男人的后肩上,一阵头晕眼花。
凌砚行眼皮跳了跳,推开门,赶紧把捂着脑袋的少年从身后拎了出来,捏住他的下巴查看——磕去的脑门红了一大片,眼泪花子已经蓄集到了眼眶打转,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动手打人了。
“眼睛生来是当摆设的?”
凌砚行压了压眉,那张本就严肃冷漠的俊脸看起来更凶了,拽着沈木鱼的手腕将人拉到了屋内。
沈木鱼羞愧的捂着脑门,小声逼逼:“抛开我没长眼睛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嘛!”
男人脸色沉了下去。
沈木鱼背后一凉,赶紧补上下一句,嘟囔道:“毕竟你的身材练的那么好,谁撞上都会疼的,嘿嘿。”
凌砚行:“……”
少年笑声憨厚,龇牙咧嘴的搓着额头,把那块红色搓的更开,将那张脸衬得更加俊秀白皙。
凌砚行气笑了,鼻尖发出一声讥讽的轻嗤。
沈木鱼还在殷勤的笑,甚至抽出两颗手指颤颤巍巍的再次比心,只是比出来的“心尖尖”还没送到靖王面前,指间蓦然被塞进来一个东西,两根细长的手指猝不及防的夹住了那枚银色的小圆盒。
“咦?”
“消肿的,自己抹。”男人低声道了一句。
沈木鱼怔愣片刻,随即狂喜,咧开的嘴角几乎要和太阳肩并肩,宝贝似的捧着小银盒打开,挖了坨膏体抹在头上。
他果然在意我!
软膏触温便化开,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包裹着火辣辣的额头,让他浑身一震,顿时不疼了,晕眩的脑袋也不晃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白涂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还,还给药涂啊!他们的关系进展的也太——快了吧!
沈木鱼美滋滋的抹完药,不动声色的把药罐子偷偷揣进衣襟内袋里。
凌砚行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瞥了眼,并未追究,低沉严肃地道,“过来。”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好啦!来得及的话晚点还有一章么么哒,来不及的话留到明天双更!

沈木鱼应声往前走了两步。
一张巨大的黑檀木桌子挡在两人中间,他这才发现他和靖王来的不是膳厅,更不是靖王的寝殿。
一串叮当的帘子将外间隔得若隐若现,漆黑的檀木桌一侧放了珍贵的文房四宝,另一边堆着许多信纸奏本。凌砚行身后是一排博古架,密密麻麻的书籍卷轴中零星点缀着几只古董花瓶。
赫然是一间书房的布局!
沈木鱼看了看靖王目光落在的那张桌后正中间的雕花太师椅上,神色慌张,站在另一头停住了脚步。
摄政王办公坐的椅子,这是他配坐的吗?
沈老头溺爱儿子,却也从来不让沈木鱼进书房。
原身虽然不学无术,但该学的礼仪和不能碰的红线是一点不落都快刻进DNA了,否则也不会见到小皇帝就忍不住的下跪。从原身的记忆中不难得知,当官的是很忌讳别人进自己办公的地方的。
连沈老头都防着他,更别说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话可以乱说,位置可不能乱坐。
古往今来只有给皇帝谄媚的,可没有因为谄媚到皇帝就坐人家龙椅的。
摄政王同理。
沈木鱼留了个心眼没过去,像个被老师逮到的小学生一样认真的站直,双手攀着桌角,抿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容:“我站着也是一样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站着解决,他该不会还觊觎自己这颗脑袋,迫不及待给他家安罪名了吧!
凌砚行本没有试探沈木鱼的心思,但见少年老实的挨着桌子,清澈的圆眼机灵的张望,倒是微微诧异。
心眼子比他想象中的多,人不算太笨,进了宫看来不至于被人算计当替罪羊。
凌砚行轻轻笑了声,冷峻的脸稍稍缓和了下来,没再叫他过去。
沈木鱼见状瞳孔一颤,心有余悸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幽怨:还真是在试探他啊!
凌砚行收回目光,从边上拿出了一张宣纸,瞥了沈木鱼一眼,语气较之前听起来和温和了不少:“读过什么书?”
原身当然是不学无术,在书院里连作业都是谢观雪帮他写的。
沈木鱼忽然油然而生一种面对高材生的学历自卑,想把上辈子读过的书报上,却发现自己学的是计算机系,高中语文早就忘光了。
他也不爱看名著啊,西游记算不算?
沈木鱼回想了一下这个世界没有孙悟空,只能和凌砚行尴尬的大眼瞪小眼,脸颊上飘过两抹赭色。
凌砚行蹙眉,看着他那副傻样,太阳穴直突突,沉声问,“……会写字么?”
沈木鱼心道他只会写繁体和简体一样的字,且不擅长毛笔字,这要是靖王叫他写一个看看,岂不是公开处刑?
到时候还不知道男人要怎么讽刺嘲笑他呢。
沈木鱼干脆把文盲人设坚持到底,心一横,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太会。”
凌砚行见他一副眼神飘忽的模样,嘴角一抽,顿时了然,鼻间发出一声轻蔑的嘲弄。
沈木鱼心虚的低下头:怎么还带学历歧视的呢。
凌砚行摁了摁眉心,鄙夷了回中书令挂在嘴边自诩清高的家教家风,放弃了考这位白丁大少爷的学识,旋即将铺好的上等宣纸收了起来,拎着沈木鱼离开了书房。
沈木鱼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节“考试”,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胡能混过关了,枯萎的脑袋又重新昂扬了起来,搓了搓手,继续跟着靖王,打算今天怎么说也得登堂入室去人家的寝殿瞧瞧,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睡炕头。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年迈的身影拦住。
管家刘伯笑眯眯的将沈木鱼拦下,恭敬的目送靖王离开,才开口:“沈公子又来啦,还是原先那间客房,一直给您留着呢。”
沈木鱼本想转身绕道,听见刘伯的话又巴巴的转了回来,好奇道:“靖王给我留的?”
刘伯顿了一下,迟疑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既然王爷没收回不拦着沈公子进府的令,想必是知道沈公子三天两头会来,那屋子也算是王爷默许的……吧?
沈木鱼却是高兴了,心道靖王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嘴巴损了点,但心里还是把自己装上了。
不然他怎么只损自己不损别人?还让自己进他的书房?
这说明什么?至少他现在在靖王那是与众不同的!
沈木鱼全然把靖王觊觎自己脑袋还暗中试探他的这回事抛之脑后,哥两好的搂住刘伯的肩膀撒娇,“刘伯,你看我和王爷关系都这么好了,你带我去他寝殿看看呗?”
刘伯惶恐的推开金贵的小公子:“这恐怕不行。”
沈木鱼板起脸:“我是有事要和他商量,正事儿!”
没有王爷的命令,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行。
刘伯是王府的老人了,甚至凌砚行还小的时候,这座靖王府刚建好,他就在这里当下人了,能成为管家,最是知道主人家的心思。
现如今王爷分明是遛着沈公子,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他也不敢破坏王爷的雅兴。
他推着沈木鱼往另一边走,“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早些起,保管能见到王爷。”
沈木鱼顿时生无可恋的垮起了批脸。
靖王卯时初要进宫上朝,那至少得早上四点钟起床,才能赶在靖王上班前看他一眼!
沈阳愈兜兜转醒,在沈夫人亲自伺候下,才在榻上吃了点东西。
想到那混账不仅没把那条蛇扔了,竟然胆大包天罔顾伦常和蛇厮混到一起,脸上一阵扭曲,忙叫人去街上买雄黄酒和老鼠药,势必要洒满沈府的每个角落!
沈夫人在一旁顺着他的背,将大夫开的安心静气的药从丫鬟手里接了过来。
沈阳愈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夫人,那混账人呢?”
沈夫人神色犹疑,温柔漂亮的脸上染上了一些愁容。
沈阳愈心里泛起突突,还不容易压下去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夫人老实说便是,我受得住。”
沈夫人便吞吞吐吐的将沈木鱼一日未归,暗中跟去保护他的护卫禀报,说沈木鱼先是去谢府墙角蹲了会儿,就火急火燎的和靖王手拉着手进了靖王府。
沈阳愈耳边一阵嗡鸣,脑海轰然炸开,只剩下“手牵手”三个字。
他们寻常就是和靖王爷靠的近了些,都要被他嫌弃的瞥上一眼,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靖王要死的爱干净!
沈阳愈一口气差点又没提上来,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动。
沈夫人加快了给他顺气的动作,神色敛了敛,柔声开口:“老爷,木鱼知晓分寸,何况与靖王厮混,总比和一条毒蛇待在一道好。”
沈阳愈满脸绝望。
儿子和不是人的东西玩,自然还是和男人厮混比较能让人接受。他怕就怕以靖王那到如今都还没有娶妻的年纪,和他儿子一起玩蛇!
那三个东西混在一起,除了那条蛇,哪一个出了事都有他受得!
沈阳愈放下碗,殷切的握住沈夫人的手,“夫人,天色已晚,为了我沈家香火,咱们真的还是再要一个吧!”
沈夫人脸色渐红,正要嗔骂这老不正经,管家忽的高声在门外喊道:“老爷,谢大人来了!”
沈阳愈被打断一脸不爽,沈夫人笑了他一声,赶紧将他的外衣拿来。
没一会儿,沈阳愈就衣冠整齐的来到了前厅。
谢高望懒洋洋的瘫坐在椅子上,和谢观雪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多情眉眼上带了几分恬适,悠然自得的品着茶,见沈阳愈从偏门进来,才坐正,恢复那副严肃正经。
“谢兄这么晚到我这寒舍,可不单单是为了品茶吧。”
“确实有要事。”谢高望放下茶盏:“沈兄,你可是得罪靖王了?”
沈阳愈心跳都漏了半拍,一个接一个的“靖王”,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发怵,“应是不曾吧。”
儿子倒是得罪的死死过。
但儿子辈的事情,应当不会和吏部尚书的谢高望牵扯上关系。
沈阳愈第一时间便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天和靖王的政见,几乎都是一致的,除了让靖王放权给陛下。
沈阳愈心里一咯噔,谢高望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昨夜靖王约我,谈及令郎品行如何,想召他进宫陪王伴驾。”
“什么?!”
谢高望见他傻眼,昨夜受得惊吓这才稍得到慰藉,眯着眼开口:“不过沈兄放心,在下力挽狂澜,应是暂时打消了他的念头。”
沈阳愈坐回了椅子上,吓得满头大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谢兄大恩,余自铭记在心!”
谢高望道:“想来靖王也是烦恼宫中那群阉人已久,找伴读并非一时兴起,只是恰好令郎撞在了他的枪口上。沈兄为官正直,他便以为令郎亦向沈兄这般能担重任,在下已向靖王解释清了,只要这几日孩子们安分些,待靖王找好了新的人选,便可迎刃而解。”
沈阳愈垮着脸干笑了两声。
实在不巧,他儿子现在就在靖王府和靖王手牵手。
那股热血又涌了起来,沈阳愈抽搐的拼命摁住自己的人中才不至于让自己当场晕过去,只是那口气还是没喘过来,憋的他脸色铁青。
谢高望得意的抿了一口茶,却迟迟没有等来好友的感谢和认同,不免抬头看了一眼。
“沈兄!”
谢高望吓得摔了杯子,“来人呐!”
作者有话说:
提问:沈大人从出场到现在一共晕了几次(狗头.JPG)
晚点还有一章哦老婆们~快夸我!(挺起胸膛)

第20章 有点小困
沈府一片兵荒马乱,沈木鱼却早早的进入了梦乡,梦中自己已经和靖王成为了比和谢观雪还要要好的关系,携着靖王出游,还能瞧见自己好朋友在后面幽怨的眼神。
沈木鱼不免荡漾起了嘴角,只是这美梦还没进展到他和靖王抵足而眠保举沈府一家老小项上人头的时候,就被白涂戳碎了。
寅时过半,天还没亮,窗外只能依稀瞧见挂在树梢的弯月,和几盏灯笼燃起暗黄色的光。
白涂上身立了起来,爬到衣橱从里面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一股脑的扔在沈木鱼脸上。
困顿的少年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将自己换下来的亵衣亵裤团吧团吧塞到角落,外面依旧穿着昨日那身水蓝色的圆领袍。
几乎是屋内的响动一传开,便有下人轻敲了两下门,端着热水放到了外室。
沈木鱼先前和他们说过自己不需要人伺候穿衣洗漱,因此并没有下人敢直接进到内室,将热水放完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沈木鱼飞快的洗了把脸,出门便迎上一阵微风,将他的困意吹散了些。
去膳堂的路线他早已经轻车熟路,沈木鱼从丫鬟手里接过灯笼,绕过几节回廊,便来到了膳堂门外。
男人穿着束袖的黑色内袍坐在主座用膳,冷峻凉薄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刚起的困意,正襟危坐,细嚼慢咽着。
桌子上的早餐不如沈木鱼第一回来时的丰盛,只放了几叠清淡简单的小菜,加上一锅粥。
沈木鱼瞧了眼,顿时没了胃口,但吃早饭本不是他的目的,重要的是和谁吃,他还是摸着桌子凑到了男人右手边坐下。
刘伯当即给他盛了碗白粥。
沈木鱼望着这没一点油水的东西,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扭头问刘伯:“王爷平时就吃这些?”
不会是看他来蹭饭,故意的吧!
刘伯点点头,敬仰的看了一眼靖王:“是啊,王爷节俭爱民,不爱铺张浪费。”
沈木鱼狐疑,正要说上次他可不是这么节俭的,忽的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呆在原地:所以上次他才是故意馋自己的!
现在他没病了,可以大快朵颐了,这人就不做好吃的馋他了!
沈木鱼没想到靖王竟然是这样的人,怔怔的凝视对方。
凌砚行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压下嘴角进食。
沈木鱼几次想开口和对方搭话,只是看靖王一直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嘴里根本没停过,找不到机会插话。
眼看着卯时就快到了,王府和皇宫算不上远,可也不近,别人上班迟到扣钱,古代公务员上班迟到轻则弹劾重则砍头,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沈木鱼丧气的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白粥。
凌砚行吃完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瞥了眼脑袋快杵进碗里的沈木鱼,“困了就回去睡觉。”
沈木鱼如听仙乐耳暂明,“唰”的抬头,坐姿乖顺抿唇微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是有点小困。”
少年鼻尖湿濡,沾了半粒粥米上去,凌砚行嘴角抽了抽,从随侍丫鬟手里抽了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只是手还未伸过去,他就听见少年清澈的嗓音矫揉造作:“为你所困。”
凌砚行冷笑了一声,顺手将那块干净的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衣襟,站了起来。
刘伯大惊失色,连忙踢了一脚沈木鱼的椅子,趁着少年疑惑回头,已经从下人手里接过靖王的朝服,贴心的给他披上,“王爷慢走!”
凌砚行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眼沈木鱼,甩袖离去。
沈木鱼还想上前去送送他,被调转回头的刘伯拦住:“沈公子,王爷已经出发了。”
沈木鱼闻言只能偃旗息鼓,拖着困倦的身体回房。
白涂躲在被窝里,直到闻到宿主的气息才顶开被子钻出来。
因是系统,它这双拟态的蛇眼睛不仅能够看见东西,甚至还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捕捉周围的一切。
白涂显然愣了一下,等沈木鱼凑近,爬到他肩膀上歪着头瞧了瞧,惊叹道:“人体结构好高级哦,我之前就听说你们人类可以用鼻子进食呢!”
沈木鱼一愣,下意识伸手抹了抹鼻子,摸到了一溜水和一颗雪白的饭籽。
白涂羡慕:“好厉害!”
不像它存东西的地方和系统空间重合了,每次都得特别注意一下,防止真的把东西给吞进蛇腹消化了。
沈木鱼瞳孔地震,死鱼似的在床上颠了一下,心如死灰。
所以他刚才是顶着这粒饭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靖王说话的!
白涂疑惑的从宿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羞耻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人类或许真的可以用鼻子进食,但它的蠢蛋宿主只是单纯的把脸埋碗里粘上饭粒经历了一把社死。
白涂一阵沉默,见沈木鱼整个人生无可恋的躺平,不由得用尾巴戳了戳对方,安慰他:“丢的脸已经够多啦,也不差这一回,只要你不在意,尴尬的就是别人!”
更何况比起这件事,显然是那一连串的土味情话更给人感觉是在当众拉屎。
只是鉴于今天沈木鱼和靖王飞速发展到甚至赠药的关系,白涂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偏见,尊重他人爱好,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人类感情的系统,说不定靖王就好这一口。
沈木鱼:“……”并没有被安慰到。
“小白。”沈木鱼翻身坐起,和白蛇眼对眼,“你上一次的拟态一定是狗吧。”
白涂茫然,随后微微害羞,拧巴了下自己的蛇身。
宿主是想夸它怎么那么贴心吗?它,它也没有那小狗那么可爱啦,也就,一点点可爱吧。
沈木鱼指指点点:“因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蛇愣着脑袋,不可置信的僵住了。
绝交!它要和宿主绝交啦!
卯时一过,天逐渐亮堂了起来,晨曦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将沈木鱼的半张脸映的分外俊秀昳丽。
沈木鱼的长相几乎集合了沈父沈母的所有优点,唇红齿白,眉目清秀,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长而浓密的睫毛更像是蝴蝶的翅膀,扑扑煽动翅膀。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睡意全无,听刘伯说靖王下朝之后还要辅导凌之恒功课,最早也要到傍晚才回,他干脆伸出手:“小白,出去玩!”
才决定和沈木鱼绝交的白涂闻言“嗖”的盘上了少年白皙纤细的手腕:“找谢观雪玩吗!”
沈木鱼大手一挥,光明正大的走出王府:“走,救谢观雪去!”
与此同时,下朝途中被叫回御书房的谢高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阳愈坐在他边上,同样是下朝回家的路上被叫回来的,担忧的看了好友一眼,递了个眼神:是不是昨夜受凉了?
谢高望眨了眨眼:有点担心家里的混小子。
沈阳愈眼皮一跳,眨眨眼:你家祠堂应该派人守着了吧。
谢高望一顿,继续眨眼:令郎的身子骨应该翻不了墙吧。
沈阳愈:“……”难说。
谢高望一颗心当即悬到了嗓子眼,两人齐刷刷的垂眸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靖王,互相对视了一眼:靖王把他们叫过来,该不会真是那俩混小子惹出什么大事了吧!
凌砚行脸色阴沉,坐在左下首的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凌之恒坐立难安,“皇叔,我……”
“抄二十遍皇帝祖训。”男人冷酷的开口。
凌之恒眼眶顿时红了,可又不敢反驳他叔,只能老实巴交的捏着衣角,糯糯的应下,“朕知道了。”
二十遍,他的手都要抄烂了呜呜。
凌砚行压制着怒气:“从今日起,玉玺放臣那里,陛下再送出去多少东西,就打多少下手心,多少日不准出宫。”
“使不得!”使眼色的两人闻言顿时站了起来。
沈阳愈不满靖王摄政已久,如今陛下已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纪,见他不仅不放权,还要拿走玉玺,拿出舌战群儒的气场,占着理指着他骂:“陛下乃一国之君,怎可随意打骂,何况玉玺乃一国之君的象征,王爷虽暂代陛下处理朝政,怎可直接将玉玺拿走,莫不是几年之后,连这皇位你都要一并端了!”
谢高望拱了拱手:“沈大人说的是,于理不合,只怕落人话柄啊王爷!”
“呵!”凌砚行冷笑了一声,把一块绣有龙纹的锦布扔在桌上,“本王看他巴不得把皇位送出去!”
沈阳愈见到那块锦帕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朝中虽然设立了三省六部,圣旨政令需要经过三省审核才能颁布下去,但作为天子却可以直接在这张团龙锦帕上加盖玉玺,赏赐臣下,加官进爵,封赏一些没有实权的官职。
沈阳愈颤着手捡起来看了看,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嗬——!”
“沈大人!”谢高望连连掐他人中,好奇的偏头一看:“嗬——!”
两位股肱之臣险些气晕过去。
锦帕上写着晋严盛为从三品殿前总管太监,赐免死金牌,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严盛只是个内侍太监,凌之恒被推上了皇位后因年纪尚小,离开了严盛的照顾便哭,无奈之下,只能将严盛跟着调到了御前继续伺候。
先帝驾崩突然,他们这些朝臣也是自顾不暇,等在新帝登基后站稳根脚,陛下已经越发依赖那从小伴着长大的阉人,受那阉人蛊惑良多,只是他们以为至多也就是写钱财赏赐无伤大雅,没想到竟然连免死金牌都给出去了!
加盖玉玺,这圣旨已经生效。
君无戏言!
靖王本就有意要拔除那帮扰乱圣听的阉人,被陛下这搅屎棍一搅,算是彻底搅没了。
沈阳愈深恶痛疾:“陛下!您真是老糊涂啊!”
凌之恒咬紧了下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朕,朕只有八岁……”
“你比八十岁还糊涂啊!”沈阳愈连着皇帝一块骂,“二十遍不够!抄二百遍您才能长记性!”
凌之恒摇摇欲坠,深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三人商量了半晌,才最后勉强拍板将玉玺依旧放在御书房内,但是要上锁,并且钥匙绝对不能给凌之恒保管。
凌砚行瞥了一眼蔫头耷脑的凌之恒,阴郁的脸色才稍稍退却,“严盛无孔不入,本王欲为陛下找一位品行兼优的伴读随侍左右。”
只见方才还气焰嚣张指谁骂谁的沈阳愈一下子就瘪了,干巴巴道,“如此陪王伴驾的好机会,只可惜下官的儿子整日留恋青楼,与蛇为伴,唉!”
谢高望:“实不相瞒,犬子还因为和沈大人的爱子一起留恋青楼找姑娘,被下官禁足呢!”
凌砚行冷漠的勾了勾唇,残忍道:“既然如此,一道送进宫,本王替二位同僚调教调教。”
谢高望毫不犹豫的卖友求荣,“啊,其实沈大人的爱子木鱼贤侄长得就讨喜,心思也单纯,不像犬子满肚子馊主意,太容易带坏陛下了啊!”
沈阳愈吹胡子瞪他,力挽狂澜就是这么挽的?!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一旦触及到家国大事就会变身愤怒的小鸟,怼天怼地。
官制参考三省六部,私设过多,请勿细究~
看在我今天双更的份上,能不能给我又大又硬五个角角的大海星捏(害羞搓手)
谢大人:不是,我真的力挽狂澜啊!

“沈兄,今日之事,下官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
醉仙楼,谢高望自掏腰包,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力挽狂澜没挽住,险些连自家儿子都搭进去,谢大人实在是惭愧,没想到靖王竟然如此卑鄙,在这里摆了他们一道。
“沈兄今日在御书房当真果勇,靖王只怕早就看中了木鱼贤侄想要拿捏沈兄,沈兄放心,观雪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两家不分彼此,至少现在还留住了一个儿子。”
如果沈木鱼出了意外,他就让谢观雪认义父,将来也好给沈家养老送终。实在不行,他就和夫人再生一个过继给沈兄!
沈阳愈哼了一声,他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先不说靖王睚眦必报,加上现在他儿子天天像只花孔雀一样在人家面前晃悠……只是不知道靖王到底是想弄他儿子,还是想弄死他。
但沈木鱼进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等吏部去着手准备。
他也明白谢观雪今日是被牵连,靖王的最终目的,还是他那个混账儿子。
沈阳愈捏了捏眉角,叹了口气,万分后悔这些年没好好教儿子做个低调的好人,那脑子进了宫,说不定人是上午进去的,下午就被横着抬出来了。
他沈阳愈聪明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沈阳愈草草吃了两口,匆匆告辞回府,打算今夜挑灯夜战,好好敲打敲打那榆木脑袋。
只是才和谢高望准备打道回府,一出门便听到隔壁厢房传来的一阵哄闹声。
“哈哈哈哈哈谢观雪你不行!”
“沈木鱼你已经欠了我五十两了,你有现钱嘛你,别赖账啊我可不去你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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