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 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4年0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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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敢让你在密码锁录入自己的指纹,还知道你口味的雇主,你不能要求更多了。
虽然但是,沈亭州提醒,“孕夫还是要少食用螃蟹。”
虞明宴说,“单独给他炖了乌鸡汤。”
两人也没给沈亭州拒绝的机会,又说起了虞居容放在这里的绿色手提箱。
虞明宴:“我放书房了。”
苏俞:“我说怎么在柜子里找不到呢,还麻烦沈医生帮我找。”
沈亭州:“不麻烦。”
沈亭州留下来吃午饭的事敲定了。
中午吃饭时,餐桌上的菜大多都是沈亭州爱吃的。
这要是放到古代,沈亭州高低叫他俩一句主公。
能收买他的只有毛茸茸跟美食。
沈亭州:我这不值钱的一生。
正吭哧吭哧地消灭餐桌上的食物时,沈亭州觉得不对劲,眼皮略微掀了一角。
苏俞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沈亭州停下筷子,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苏俞笑着摇头,“没事,就是很高兴我们现在是一家三口了。”
虞明宴揉了揉苏俞的脑袋,垂眸含笑的模样很温柔,他抬头看向沈亭州,“是啊,一家三口。”
豪门多怨偶。
苏俞跟虞明宴是沈亭州看到过形形色色的豪门之家中,最幸福登对的夫夫。
家世相当,样貌匹配,性格也无比契合。
他俩说一家三口时,让沈亭州这个单身狗都感到了甜蜜,但是……
能不能别对着他说一家三口,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他是“一家三口”的其中一个似的。
这个想法太诡异,沈亭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吃完午饭,等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沈亭州教了苏俞几个简单轻松的操,有助以后的生产。
苏俞拉着虞明宴一块做。
看着亲密无间的夫夫俩,沈亭州再次感叹他们的感情。
等俩人都学会了,沈亭州看了一眼腕表。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另外锻炼的时间不要太长,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苏俞流露出不舍,“沈医生,没事你也可以过来,我有时候挺无聊的。”
虞明宴揽住苏俞的肩,桃花眼含着笑,与苏俞一起向沈亭州发出邀请。
“是啊,反正你有这个家的指纹,随时都可以过来。”他咬字很轻,有种特别的韵律,“我们欢迎至极。”
沈亭州惊叹于他们的好客,同时觉得有点别扭。
但嘴上还是应着好。
离开后,沈亭州拉开车门坐进来,透过车窗看向那栋被绿藤与玫瑰包围的精致小洋房。
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不该在雇主家录解锁的指纹。
不过很快沈亭州的注意力被挂在车内后视镜的小猫吸引,一秒变星星眼。
好可爱。
沈亭州抓过来撸了一会儿修猫,然后才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沈亭州躺在沙发上照例刷了一遍朋友圈。
小表妹一分钟前发了《背德2》,配的还是悬溺。
沈亭州:还有完没完!
坏了,手滑点开了。
一分钟后,沈亭州再次陷入emo,因为他又不小心看完了。
他就说这玩意儿很邪性,很洗脑!
沈亭州愤怒地拨通了小表妹的电话,这谁剪的视频,居然把继子跟小妈剪be了!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整天发这些乱七八糟的像什么话?
满肚子的教育,在对方接通电话的第一秒沈亭州就破功了。
傅芸芸:“哥,这周五有空不,来学校给我参加一下家长会呗。”
沈亭州:……
沈亭州:“你爸妈呢?”
傅芸芸嘿嘿一笑,“叫他们过来多生分?而且我都跟同学说好了,周五家长会我将请来我帅气多金的表哥给她们亿点小小的震撼,大家都嗷嗷等着你带上自己的帅脸来呢。”
沈亭州:……
傅芸芸撒娇,“来嘛来嘛,。
沈亭州摁了摁眉心,“给你开家长会可以,但是!以后别在朋友圈乱发东西了!”
傅芸芸疑惑,“我乱发什么了?”
沈亭州冷漠提醒,“背德、小妈。”
傅芸芸:“我就问你带不带劲吧。”
沈亭州:……带劲。
沈亭州义正言辞:“不带劲,别发了!”
笑话,这种事他能承认?
傅芸芸很痛快:“好嘞,我这就把你也给屏蔽了。”
沈亭州:……
沈亭州教育计划失败,还要义务劳动地去给傅芸芸开家长会,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窗外的天光暗了一大半,华灯初上,又到了一天一次的吃晚饭时间。
中午吃了一顿好的,沈亭州晚上不想凑合,打算给秦司打电话,叫他出去再好好搓一顿大餐。
沈亭州坐起来,起到一半又栽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起不来,真是起不来一点。
算了,还是叫外卖吃吧。
沈亭州捞过手机,熟练地打开外卖软件,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管家:沈医生,吃晚饭了吗?
沈亭州立刻弹坐起来,斟酌着回了一句:还没有,这两天天气不好,许先生的腿不舒服了?
管家:是有点小问题。
管家:家里熬了小米山药粥,炒了青笋跟菜心,还有苦瓜,沈医生过来吃晚饭吧。
沈亭州沉默了三十多秒。
他怀疑对方是知道他中午大鱼大肉了,特意来给他的肠胃去油。
饭可以不吃,钱还是要挣的。
沈亭州迅速回了管家一个句:好,马上就到。
之前贺延庭的保镖来他家说,贺延庭生了一点小病,沈亭州信了。
等到地方一看,好家伙,差点成凶案现场的目击者。
这次第四个雇主的管家也说有点小问题,沈亭州又信了。
开车过去,推开雇主卧室的房门,就看到一口漆黑的棺材。
沈亭州:!!!
家人们,心脏骤停的感觉谁懂?
作者有话说:
攻:没错,我的出场就是这么炸裂。
小沈:……

沈亭州瞳仁震颤,眼眶发烫,心中悲伤的不能自己。
许先生年纪轻轻怎么会……从棺材坐起来!!!
沈亭州眼睁睁看着一道人影从棺材里缓缓起身,然后转头看过来。
棺材里的人长着一张大杀四方的脸,高眉弓,薄嘴唇,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有些阴郁。
沈亭州后退半步,心脏第二次骤停,半晌才从喉咙挤出一个字,“你……”
许殉问,“这身衣服可以吗?”
沈亭州脑子卡了两三秒,“挺,挺帅的。”
就是颜色太单一了,哪有人穿黑西装系黑领带的?
又不是要参加葬礼。
沈亭州刚吐槽完,就听许殉说,“那就订这身做寿服了。”
沈亭州:???
卧室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走进来,“晚饭准备好了。”
许殉抽掉系得板正的领带,随意挂到棺材上,淡淡道:“晚饭在这儿吃。”
老人对棺材视而不见,对棺材里面的人也是。
他对沈亭州说,“我让他们配了三味安眠汤的料,沈医生你走的时候拿几包回去喝,省得看见脏东西晚上睡不好。”
脏东西?
沈亭州听到这话,不自觉看向那口黑漆漆的棺材。
这玩意儿不能说它脏,但确实挺吓人的。
许殉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一眼管家。
管家没理许殉,“沈医生下去吃饭吧,粥一会儿就凉了。”
沈亭州有些犹豫,“许先生的腿……”
管家轻笑,“不用管他,腿还没断,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沈亭州:……您是有点子毒舌在身上的。
许殉跟管家之间有种微妙的硝烟气息,沈亭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是外人。
想了想,还是乖乖跟着管家下了楼。
餐厅的灯偏暖色系,长形的白色大理石餐桌,上面摆着几道家常菜,描金的瓷碗里是熬得软烂绵糯的小米粥。
主人还没来,沈亭州本来不好意思坐,但管家已经给他拉开餐椅,他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片刻后,餐厅外传来脚步声。
穿着黑衬衫跟西裤的许殉走了进来。
沈亭州下意识去看他的腿,从他走路的姿势没看出问题,沈亭州放心了一些。
管家冷淡地走上前,拿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从头到脚在许殉身上扫了一遍。
扫完前面,又绕到许殉身后继续扫,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晦气的脏东西。
许殉同样面无表情,漠然站在原地,任对方施为。
沈亭州:嘤!
好像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修罗场,沈亭州抱住无助弱小的自己。
管家放下手里的东西,替许殉拉开了餐椅。
许殉什么都没说,坐了上去。
菜很清淡,再加上餐厅氛围不对劲,沈亭州以为自己会没有胃口。
动了筷子后,他才发现低估了自己的食欲。
桌上的菜看着很家常,做法一点都不家常,菜心是用棒骨跟鸡吊出来的高汤炖的。
苦瓜不知道怎么处理过,可能是挖了瓤,只有一点点苦味,色泽翠绿油亮。青笋炒的也清口,还保留了一点脆感。
沈亭州矜持地吃着,同时还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今天的雇主跟今天的管家都很不对劲。
当然他家的画风一直挺奇怪。
沈亭州偷看了一眼把头发梳到脑后,戴着白手套,身穿燕尾服的管家。
嗯,怎么说呢?
挺黑执事的。
沈亭州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吃饭,晚餐后他开始检查许殉的腿。
三年前的冬天,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场惨烈的连环撞车事故,六人当场死亡,受伤数十人。
许殉的父母就死于这场车祸,当时许殉也在车内,双腿受了很重的伤。
他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又经历了一年的复健,这半年才重新站了起来,但每到阴雨天腿还是会疼。
沈亭州先是热敷,然后开始按摩,动作很是熟练。
沈亭州常年穿衬衫,扣子扣得规整,透着一股清倨不群的书卷气质。
但此刻他垂着头,长睫被壁灯染得昏黄,侧脸线条都柔和起来。
这种长久的沉默让沈亭州忍不住抬头,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眸。
沈亭州微微一愣,“不舒服?”
许殉视线不避不闪,看着沈亭州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沈亭州犹豫一下,“……那按摩完我再给你热敷一会儿。”
许殉又嗯了一声。
沈亭州低头继续干活,有细微的热气拂过后颈,像许殉吐出的呼吸,让他浑身不自在。
忍受了几分钟,沈亭州再次抬头。
许殉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靠他太近,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双眼宛如一泓窥不见底的深潭,清晰地倒映着沈亭州。
沈亭州心里动了动,不免想到那口瘆人的棺材,他放轻声音,用一种闲聊的口吻道:“许先生,最近是有什么不顺吗?”
许殉说,“ 外面好多人想我死算不顺吗?”
沈亭州动作一顿。
倒也不必如此掏心窝。
许殉父母意外双亡,许家其他人恨不得生吞了继承大笔遗产的许殉。
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沈亭州不好随便发表意见。
“其实吧……所有人最终的归宿都是那个小盒。”
瞥了一眼旁边的棺材,沈亭州微妙的停顿了几秒。
似乎看出沈亭州在想什么,许殉说,“不是给我一个人买的。”
沈亭州眼睛睁大了一点。
这是要来一个组团葬?
沈亭州洗过手,拉过外套要离开时,管家递过来一提兜安神药包。
沈亭州道谢,很自然地把东西接过来。
这不是管家第一次送东西给他,相反他每次从这里离开对方都不会让他空手。
还挺不好意思的。
管家把沈亭州送到门口,突然开口问,“沈医生喜不喜欢猫?”
沈亭州双肩一僵,怀疑对方看见他吸附近的流浪猫了,那画面多少是有点……
不雅观。
因此沈亭州没敢轻易搭腔。
管家继续说,“前段时间我救了一只流浪猫,从那儿以后它每隔几天就会送一些东西过来。”
看着管家发白的双鬓,和善又兼具威信的脸,沈亭州立刻就相信了这段感人的故事。
神秘管家与仙品猫。
上天让他们相遇,十有八九就会让他们互相救赎!
然后沈亭州听见管家道:“……前几天我打了它一顿。”
喵喵喵?
沈亭州惊诧地看着管家,又听他说,“它一直往这儿叼死老鼠。”
沈亭州合上嘴巴,好吧。
管家:“它叼第一只过来的时候,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还喂了一根猫条,这可能给了它错误的信号,所以它才一只只往这里送老鼠。”
故事还是感人的。
只是感人中带了一丝血腥,也带了一些不卫生。
但那可是猫猫!
它就算坐在老鼠堆成的尸山上,沈亭州也只会高喊一声,为民除害的猫将军!
沈亭州礼貌问,“那只猫呢?”
管家:“放宠物医院割了。”
沈亭州瞳孔地震:“割,割了?”
管家微微一笑,“割了蛋蛋。”
沈亭州:您是懂大喘气的。
管家慢慢收敛了笑容,“有时候太过温和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错误的事上给了正确反馈。”
他看向沈亭州,“你说对吗,沈医生?”
那双望过来的眼睛似乎阅尽千帆,睿智又沉稳。
沈亭州只觉得管家说了一段他没听明白,但又很有哲理的话。
对方没强求他明白,笑笑说,“很晚了,沈医生路上小心。”
送走沈亭州,管家上了二楼。
许殉躺在棺材里,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冷淡道:“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管家走过去,棺材里的人合着眼,长睫覆下,在高而挺的鼻侧打下一点阴影,像一枚小小的痣,让那张俊美的脸更具古典之相。
但他拢着眉,唇色浅淡,又穿着一身黑,不自觉就显出几分阴翳。
管家看了几秒,说,“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不用你管。”许殉翻了一个身,抬手把棺材盖拉上。
这话说得阴沉,动作却有几分过去的孩子气。
管家笑了笑,把棺材盖重新推开。
一线光落在狭长精致的眉眼,许殉睁开眼,面无表情仰头看棺材旁的人。
管家:“喝药。”
沈亭州停在红绿灯道口。
前方红灯从90秒倒数89、88、87……
在倒数57秒时,沈亭州蓦然想到那只叼着老鼠的猫,以及许殉房间那口漆黑的棺材。
这两者分明是没有关系的,但一直在沈亭州脑袋里交织。
几秒钟后,他拿出手机斟酌着给许殉发了一条消息。
发完消息,正好红灯变绿灯,沈亭州开车穿过十字道口。
听到要喝药,许殉又把眼睛闭上。
僵持了数十秒,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管家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消息。
“是沈医生发过来的。”见许殉睁开了眼睛,管家朗读短信内容,“沈医生让你乖乖把药喝了。”
许殉眉梢向下摁了一些,明显不信管家的话,他伸手拿过手机一看——
【许先生我想了想,那口棺材不适合你,还是留给许至铭先生吧,他是长辈,应该更早用得上。】
许至铭是许殉的亲叔叔,曾在媒体面前放过要争家产的狠话。
许殉父母车祸去世后,整个许家最他跳脚的厉害。
许殉目光落在手机屏上,垂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管家瞧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叫人上楼把棺材抬走。
再回到卧室,许殉已经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管家嘴角松了松。
还得是沈医生呀。

周五,沈亭州被表妹催促着参加了他们学校的家长会。
下午最后两节免课,傅芸芸早早等在校门口。
她梳着马尾,眼神明亮,哪怕套在宽松校服里也掩盖不了一身的青春气息。
看到沈亭州,傅芸芸蹦跶着摆动手臂,“哥,这里这里。”
沈亭州走过去就被傅芸芸拐住胳膊,拉着去班级见她嗷嗷待哺的同学。
几个女生都挺文静,对着沈亭州腼腆喊了一句哥,丝毫不像傅芸芸形容得那样张牙舞爪。
兜里的手机响了,沈亭州对傅芸芸说,“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说完朝外走去,沈亭州走到门口就听到那几个雅静的女生叽喳起来。
“啊啊啊啊,你哥好有精英人夫感。”
“感觉他下班回家,一脱西装就要进厨房给我做饭。”
“如果我说我哥的职业是医生呢。”
“那他大爷的就更带劲了!我要他拿手术刀给我剔草莓上的籽,然后把草莓尖尖喂给我吃!”
耳力绝佳的沈亭州踉跄了一下。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不是拿手术刀的那种医生?
走廊到处都是学生和家长,沈亭州找到一间空教室,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贺延庭的助理打来的,要沈亭州晚上过去一趟。
挂完电话,沈亭州点开微信回了几条消息。
“谁让你帮我约的这次相亲,我不是说不见吗?我有男朋友……”
一道幽怨的女声由远及近。
沈亭州抬起头,教室后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形高挑,气质出众的女人走进来。
她径直走到窗户口,言辞越来越激烈,“从小到大什么事你都要插手,现在连我的婚姻你都不放过。”
沈亭州不好听人家隐私,趁女人没发现悄然往外走。
不知道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女人嗤笑一声,“贺延庭又怎么样?”
沈亭州脚步微顿。
贺延庭?
他的一号雇主,搞强制爱那位。
“我再说一遍,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不会像你跟爸那样为了钱而结合……”
女人烦躁地转过头,视线与沈亭州相撞。
沈亭州心里一虚,歉意地冲女人点了一下头,快步离开了。
回到教室,傅芸芸立刻黏过来,“哥,你今天真给我长脸。”
沈亭州:……
傅芸芸眉飞色舞道:“简直杀疯了,我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小表嫂,就连我死对头都来问你。”
沈亭州哭笑不得,“敢问你的死对头是?”
傅芸芸抬手往后排一指。
沈亭州顺势看过去。
后排只坐着一个男生,五官很有混血感,眉目飞扬,是青春期女孩很喜欢的那种类型,有点桀骜,有点酷。
察觉沈亭州在看他,男生的嘴角礼节性拉了拉,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整个班级都闹哄哄的,只有他安稳地坐在课桌上看书。
沈亭州不免拿他跟傅芸芸作对比,忍不住说,“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也看看书。”
傅芸芸不高兴了,“他比我成绩还差,不知道在这儿装什么好学生,看的十有八九是见不得人的书。”
被点名的男生掀眸,“什么见不得人?是昨天你被老师收走的那种书?”
傅芸芸狠狠噎了噎。
沈亭州转头问,“什么收走的书?”
“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压根没有的事。”傅芸芸冲沈亭州甜美笑着,私下却抬脚踢了一下秦漾。
秦漾啧了一声。
深感被糊弄的沈亭州加重语气,“傅芸芸!”
傅芸芸瞬间老实,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哥,你千万别跟我妈说,求你了。”
沈亭州就知道这次家长会不简单。
他这个小表妹聪明是聪明,就是有时候太能折腾。
沈亭州端出大人的架子,刚要口头教育一下,嘴还没张开,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话全卡喉咙里了。
来人一头波浪大卷,红唇长眉,穿着印花衬衫,亚麻色阔腿裤,脚上是一双尖头高跟鞋。
复古的装扮,明艳又飒爽。
沈亭州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刚才在空教室打电话那位。
秦诗瑶四下一扫,目光在沈亭州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走了过来。
细尖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走路都是带风的,气场十足。
傅芸芸忍不住哇出声,好御姐。
秦诗瑶停在傅芸芸后排,手提包往酷哥脑袋上一砸,长眉上挑,“哑巴了?”
秦漾一脸憋闷,不情不愿道:“……姐。”
难得见秦漾吃瘪,傅芸芸偷笑。
秦漾闻声扭头看了一眼傅芸芸,目光不怎么友好。
秦诗瑶抬手在秦漾后脑拍了一巴掌,教训道:“干什么呢,欺负小美女?”
被叫小美女的傅芸芸嘿嘿一笑,e人发作地搭讪,“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秦诗瑶回头扬唇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傅芸芸赶紧报上大名,“傅芸芸。”
秦诗瑶的目光忽然意味深长,“傅芸芸啊,如雷贯耳。”
板着脸做背景板的秦漾朝秦诗瑶瞪去。
姐弟俩的眼神对上那刻,火花迸溅,似乎在为什么事交锋。
最后是秦诗瑶先移开目光,视线再次落到沈亭州身上,问傅芸芸,“这是你的家长?”
沈亭州主动回答,“我是她表哥。”
秦诗瑶伸出手,“秦漾他亲姐。”
两个人短暂地握一下手。
这时班主任走进来,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沈亭州不陌生家长会,但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来参加。
他读书时稳坐年级第一,家长自然也是老师的座上宾,现在成了别人的家长,地位一落千丈。
开完家长会,沈亭州被班主任单独叫过去开小会。
傅芸芸成绩不差,老师对她寄予的希望很高。
因此见她苗头不对,劲儿不往学习上使才把沈亭州拎出来,希望家长这段时间能督促她。
沈亭州上学时长年任班长,有时候还兼学习委员,把老师的心态摸得透透的。
几分钟谈话下来,班主任嘴角不住含笑,给了沈亭州很高的赞扬,“有你们这样的家长,我们省心很多。”
沈亭州从办公室出来,傅芸芸已经不在教室。
倒是秦诗瑶走过来,“找你妹妹?找的话跟我来。”
沈亭州犹豫几秒,还是跟上了秦诗瑶。
秦诗瑶带沈亭州走出教学楼,又穿过一片花坛,最后在教务处楼前的小树林停下。
傅芸芸跟秦漾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俩人气氛不太妙的样子。
沈亭州刚要上前,秦诗瑶连忙摁住他,兴奋道:“别动,你听。”
沈亭州满头问号,而前面的傅芸芸跟秦漾已经吵起来。
秦漾声音猛地提高一拍,“我会给你写情书?那是我姐塞你书包的,我还要找她算账呢。”
秦诗瑶突然凑到沈亭州耳边说,“你放心,他绝对喜欢你妹妹。”
沈亭州:!!!
这小子真喜欢芸芸,他才不放心好吗!
秦漾往傅芸芸身上一扫,哼道:“好好照照镜子吧,短胳膊短腿的,像棵水萝卜似的。”
秦诗瑶再次凑过来,“他说你妹妹小小的,水灵灵的,很可爱。”
沈亭州:……
不是,这是怎么从这张妙嘴里听出在夸他妹可爱?
秦漾:“还有,早读的时候你少说点闲话吧,别把脖子抻长了。”
秦诗瑶:“呦呦呦,这是吃醋了,让你妹妹别跟前桌那个小帅哥说笑。”
沈亭州:……
沈亭州怀疑这对姐弟有什么特殊的沟通技巧,不然是做不出这番风马牛不相干的注解。
傅芸芸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听到秦漾这些挖苦气疯了。
她攥拳怒视着秦漾,“姓秦的,你找打是不是?”
沈亭州想了一下,礼尚往来给秦诗瑶翻译了一下,“我妹生气了。”
傅芸芸说,“情书爱谁写谁的,老娘才不在乎,不是你最好,省得我晚饭恶心的吃不下。”
沈亭州继续注解,“我妹很生气。”
秦漾大概没想到真激怒傅芸芸,愣了一下。
傅芸芸怒火还没平息,话越说越绝,“你以为你谁啊,还想管我聊天说话!你给我记住了,从今以后老娘要是再跟你多说一句废话,我就……”
沈亭州正等着傅芸芸说完给秦诗瑶翻译,身旁的人突然蹿出去。
秦诗瑶踩着八厘米高的细跟鞋,走在小树林的土路上如履平地。
她脚步生风,抬脚起跳,一个悬空踢落到秦漾身上。
秦漾一米八六的身量,肩背宽阔,还有着结实漂亮的小线条,完全是体育生的骨架。
但被秦诗瑶踢得向后踉跄了两步,扶住身后的树才稳住了。
秦漾显然被秦诗瑶打习惯了,脸色只是沉了一下,就低头去拍身上的鞋印。
秦诗瑶看秦漾的眼神像是在看没用的东西,“好好说话不会?当所有人都像我似的,是你反话的八级解读者!”
秦漾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
秦诗瑶不再理他,转头对傅芸芸又露出春风和煦的笑容。
秦诗瑶温柔教导:“骂人太浪费口水,他下次再胡说八道,你就这么踹他,放心,他不敢回手的。”
傅芸芸眼睛锃亮,看秦诗瑶像是在看什么偶像。
怕秦诗瑶真把傅芸芸带沟里,沈亭州赶紧上前,“时间不早了,芸芸,我送你回去。”
傅芸芸推开沈亭州的手,星星眼地看着秦诗瑶,“姐,你能不能教我刚才那个踢腿,好帅。”
秦诗瑶温柔和善,“好啊。”
沈亭州插了一句,“这个就别学了,人家腿长……”
傅芸芸立刻递过来一个杀人的眼神,沈亭州闭嘴了。
傅芸芸秦诗瑶走在前面,说说笑笑,亲如姐妹。
沈亭州和秦漾跟在身后,做沉默的康桥。
沈亭州感觉小秦同学要比他惨一点,因为他亲姐正在跟他死对头讲他小时候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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