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陆云飘不会体会他的心情,毕竟身为红云幻境的区区NPC,谁又会真心在意他的感情呢?
九王爷郑重地看向陆云飘,再次说了一声谢谢和祝好。
陆云飘也点点头。
当天他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红云幻境。
离开幻境,重新踏入现实世界的土地的瞬间,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错综复杂的。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没想到过会过去那么久时间才终于回来了。”
“总感觉这外边的天都是不太一样的哈哈哈。”
“马上就可以回仙门了,也不知道过去那么长时间……仙门现在如何了。”
“……”
大家发表着不同的感叹。
而陆云飘目光眺望着远处,却是一言不发。
“师尊……”身后传来裴凌彦带着些许小心的声音。
“嗯。”
“师尊,别难受……”
“没有难受。”陆云飘对着裴凌彦淡淡一笑,“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他只是至今回想到盛清凝说过的话,便会觉得不解。
“师尊,反正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不分开,我就什么都满足了。”
“我知道。”陆云飘踮起脚摸了摸裴凌彦的脑袋,后者也是一副受用的模样。
再次被冷落的团子很是无语:“怎么没一个人关心一下我。”
下一刻,好心的大师兄走过来拍了拍团子的脑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还想缩在爹爹的怀抱里吧?”
“你!!!”团子怒视着拍了自己脑袋的家伙,“你放尊重一点。”
“怎么不尊重呢?你是师尊的孩子,最多算是小师弟咯。”大师兄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着,“小师弟,你可要听话哦,在我们仙门可是很讲究规矩的。”
“我也没有不守规矩好吗?”团子气鼓鼓瞪着大师兄,心想着:这人长得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不是看你无聊吗,小家伙,大哥哥陪你玩不好吗?”
“你走远点……你给我的感觉怪傻的,跟你待在一起,我怕我也会变傻。”
“我很傻?”大师兄气恼地又往团子脑袋上拍了一下,“我是你大师兄,你竟然敢说我傻,还说自己守规矩?”
“你又打我?”
“我这是代替师尊教训你呢,而且……我没有下手很重啊,小家伙,你真是细皮嫩肉的怪是精贵啊,碰一下都不行?”
“你大爷的!”团子怒回手。
以团子这个年龄,他现在的修为实在已经算是不错了,可他和大师兄的年龄摆在这,后者起步比他早,加上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修习却还是很刻苦的,修为自然还是比团子高出一截,要压制这小小的团子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小家伙,你现在可打不过我。”
“你给我等着,再给我几年时间,你看看你还是不是我对手。”
“呵呵,小家伙,你是真的怪有志气的啊。”
“废话,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谁的大师兄!”
“我也没承认你是我大师兄好吗!”团子不服气地瞪着大师兄,“你……你别自作多情呢。”
“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总也是应该的呵呵。”
“我不会叫你大师兄,更不会叫你哥哥好吗!”团子气鼓鼓的,俨然是个不经惹的家伙。
可大师兄偏生喜欢逗他。只怪其他人都太熟了,也都怪没生气的,都是一群只知道修习的家伙,自然比不上眼前这个单纯又鲜活的少年有意思。
“你大爷的。”可惜团子不经逗,很快就恼怒了。
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啧啧,大师兄,你怎么和孩子斗上了?”
“你这欺负小孩子不好吧?”
“就是说啊,师尊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啧啧,不说师尊了……想来师尊倒不是那个护短的,可你们看看凌彦师兄的眼神。”
“凌彦,由他们去吧。”裴凌彦确实护短,只是看团子和大师兄闹腾,他就气红了眼睛,陆云飘赶忙拦住了他,“他们就是闹着玩玩,你怎么还生气了。”
“……也是。”裴凌彦仔细想想,确实不至于发那么大火,可那纯纯就是本能,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家孩子怎么能被欺负,“还好师尊拦着我了。师尊以后可得多注意我……我这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变得那么坏,哎,要是师尊不在我身边管着我,我真害怕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坏人。”
“……你也是够了。”陆云飘无语地笑了。
那头团子和大师兄还在闹腾。
大师兄按着团子:“服不服?”
“不服气!我不服气!”某人才不会那么轻易低头,气鼓鼓瞪着大师兄,“你敢不敢等我几年?”
“有什么不敢,走着瞧呗,你修为能增进难道我就是吃白饭的?”大师兄呵呵一笑,“我且等着呢,不过……现在啊,你得跟我客客气气地说服了,不止如此,还得叫我一声大师兄。”
“我呸,你就是欺负小孩。”
“虽然我调侃你还是孩子,却没想到原来在你自己心里你也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啧啧。”
“你……你丫的。”团子是真的无语了,打也打不过眼前的人,骂也骂不过。他试图往陆云飘和裴凌彦的方向看,好家伙……
这两个是直接没理会自己。
呵呵了。
团子:我就知道。
又是被世界遗忘的一天。
“怎么样?”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真的不服?”
“哎呦我的妈呀……”
“嘿嘿,还服气不?”
团子实在无奈:“服了,服了可以吗?真是有够无语……”
“那叫不叫大师兄。”
“……”团子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不远处的陆云飘却笑着冲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就顺着大师兄的话来。
团子这才无奈地叫了一句:“大师兄……满意了吧?大师兄,可以放过我了不?”
“哈哈哈,可以。”大师兄爽快地放了手。
“你大爷。”团子骂骂咧咧,一边飞快往陆云飘和裴凌彦身边跑。
“你大师兄不过是和你闹着玩,你不会要跑来告状吧?”裴凌彦淡淡道。
“阿父……你就半点不心疼我吗?”
“你也没被怎么啊,刚才我过分在意你,险些要为你动手呢,还好你爹爹拦住我,本就是玩闹而已。”
“玩闹而已……我的面子都掉光了。”
“这里都是你的长辈,就属你修为最差,你有什么面子。”
“……你们都给我等着。”某团子气鼓鼓表示。
“好了,要回仙门了。”陆云飘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团子仍旧气鼓鼓的。
其他人则是笑呵呵,都迫不及待要回去。
只有裴凌彦眸底带着一些复杂。
“别怕,你怕什么,万事有我在。”
“不是……”
“怎么不是?”陆云飘笑了,“你就是害怕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是怕自己。”
“我知道,所以更别怕,裴凌彦,我们好不容易才才在一起的。”陆云飘慢慢朝着裴凌彦抬起手,“牵着我的手,我没说松开不准松开。”
“好!!!”
裴凌彦瞬间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记住这句话就对了。”
“放心吧师尊……就算你说松开,我也不会松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
其他人:……
“啧啧,一路上都在秀恩爱。”
“那可不吗……人家确实甜蜜啊,你也找一个道侣啊。”
“我也想找一个师尊这样的。”
“谁不希望呢。”
“啧啧,发现没,凌彦师兄凶狠的眼神这就杀过来了。”
“大家悠着点吧。”
裴凌彦:“师尊,我真的有点忍不了了,让我去揍他们一段吧。”
“忍住。”陆云飘无奈摇摇头,“别跟个孩子一样。”
“好吧。”某人无奈作罢,“都挺师尊的,嘿嘿嘿。”
“又在暗戳戳秀呢。”
“算了,让他秀吧,换做是你你不秀吗?”
“我比他还能秀。”
“那不就是吗?”
回到仙门的日子也不过就在这几天。
“竟和从前并无太大区别。”
“掌门还是抠搜了,也不知道修葺一下仙门。”
“啧啧,这也好,有一种还是从前的感觉。”
“可拉倒吧……”
“要我说我们仙门这么些年,就一点没发扬光大吗?”
“这就不好说了。”
“好了。”陆云飘叹了口气,其实他内心……也是一样的想法。这仙门……怎么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不过好不容易回来了,计较这些做什么?
第215章 我要全天下知道我爱他
谁能想到一别仙门那么久,仙门竟还是从前的模样。不过将仙门发扬光大什么的,本也不是陆云飘的计划。
陆云飘于是乎甚是无所谓,只道:“好了,一起走吧。”
“是。”
一行人来到仙门门口,门口守门之人见到这一行人,怔楞了许久,尤其是目光落到陆云飘身上:“你是陆长老???你们……你们是当初和陆长老一起去往红云幻境的一众师兄吗?”
陆云飘轻轻点头。
守门人激动地说:“这……这就去通知掌门。”
“我们这是成名人了吗?”
“那可不是……红云幻境呆刷新,普通人大抵也就是活那么长的时间吧。”
众人窃窃私语,陆云飘则是和先前一样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师尊。”裴凌彦在他身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并且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现在的陆云飘无所惧怕,倒是他自己……他至今仍是害怕。害怕一些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还不存在,却总是让他感觉未知的东西。
“别怕。”陆云飘侧头对裴凌彦说。
“不怕。”裴凌彦冲着他笑笑,“师尊说过,天塌下来有师尊顶着。”
“是这个道理。”
“天啊,那是陆长老……长得果然风华绝代。”
“那是裴凌彦师兄……啧啧,我早就听闻过他的风采。”
“我的天啊,能和他们当中任意一人结为道侣就好了。”
“别做梦了,陆长老就不说了,裴凌彦师兄也是天赋异禀的修真奇才,人家轻易可看不上任何人。”
不知什么时候, 仙门大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弟子。
“啧啧,怎么都是看陆长老和裴凌彦师兄的。”
“不然呢,看你吗?”
“其实小爷我哪里就一点姿色都没有吗?”
“很可惜,你的那点姿色,在陆长老和裴师兄面前显然啥也不是。”
“不说了的,大家都差不多。”
“不过……这群人根本不知道,人家陆长老和裴师兄早就内部消化了好吗哈哈哈。”
“那可不是吗……哈哈哈。”
“说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又得心碎咯。”
“就怕人家就算心碎,也看不上我们一众师兄弟啊,哎。”
“切,仙门那么多弟子,再不济还有其他仙门的,以后就一个也找不着。”
其他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你也嫉妒?”团子闲来无聊,忽然发现大师兄在此时竟然十分沉默寡言。
“你觉得呢?”
“你肯定也嫉妒,不过……不像是他们,一张嘴没完。”
“你怎么就知道我嫉妒,我有什么可嫉妒?”大师兄笑笑,拍了拍团子的脑瓜子,“我呢,从以前就习惯了好吗?师尊就不说了,他本就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你阿父进入师门的时间比我更晚一些,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们年龄相当……哎,他的光环我就更清楚了。”
“你是从来被我阿父压一头是吧?”
“是这样没错。其实从前也不是每嫉妒过,不过……人呢,还是得想得开,比如说你吧,小家伙……你爹爹和阿父都是这般风云人物,你再看看你,啧啧,小家伙,可有人提起你。”
“……”团子愣住,团子震惊,团子无语,“你……你你……你说什么呢,那些人提起不提起我我很在意吗?简直好笑。”
“我是说,你比其他人应该更加难受落差更大吧?”
“……”团子沉默,团子默默赞同,团子想要否认,团子哑口无言,他只能愤恨地瞪着大师兄,“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可……难受和感觉落差的?我爹爹和阿父本就是我比不上的人。”
“你如今年岁还小,怎么就知道自己比不上呢?传奇还带书写啊。”
“我要你安慰?”团子继续咬牙切齿,却没再和大师兄斗嘴,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大师兄看他这幅样子更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别难过,你还小。”
“你大爷……你才小。”
“哈哈哈。真可爱。”
“……”某团子越发无语,气得小脸通红。
远处的陆云飘见此状,不由地笑出声,他总是担心团子回到现实世界会无法和人沟通来往,害怕他会和这外边的一切格格不入……
“陆长老……陆长老,掌门有请。”
“你说什么?”
掌门脸色铁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云飘。
“陆云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你的徒弟。”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陆云飘平静地回答。
“他是你徒弟啊!!!”
“我知道啊。”陆云飘语气依旧很平静。
“你……你到底……”掌门双眼死死瞪着陆云飘,“你是脑子犯浑了吗?”
“是我非要喜欢师尊。”裴凌彦站出来,拦在了陆云飘和掌门之间。
“轮得到你说话吗?”掌门怒吼道,“滚出去!!!”
“掌门,你别太生气,陆长老和裴师兄一路走来不容易。”
“是啊,掌门,你不了解红云幻境的事情……”
“陆长老和裴凌彦师兄既然是真心相爱,这有什么不可?”
“闭嘴!”掌门的目光如同一把冷剑,他将所有人一一扫了一遍。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掌门明明很高兴,知道众人在红云幻境里的遭遇,他很是一副为他们心疼的样子。可就在知道陆云飘和裴凌彦在一起的瞬间,掌门勃然大怒。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懂什么?这里不是红云幻境,红云幻境不过是幻境罢了,这里是现实世界,我们仙门可是天下第一仙门的,这样的丑闻……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是要被耻笑的,身为仙门长老竟然和自己的弟子搞在一起!!!”
“难道从前就没有过任何先例吗?”
“那都是不入流的小门派才会有的事情,我们仙门是那样的小门小派吗???”
“掌门,若是你这样说……”陆云飘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那我只能自己主动离开仙门。”
“你说什么?”
“我愿意主动离开仙门。”
“你……你……”掌门满脸震惊,似乎怎么也没想到陆云飘对裴凌彦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几大仙门恪守纪律,自己的仙门身为几大仙门之首,他自然不希望传出不好的事情,“你要为了他离开仙门?”
“如果掌门实在不能容忍我和他的恋情,那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陆云飘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他的那种平静,就好像现在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他这般平静,也是做给裴凌彦看的。既然答应了裴凌彦天塌下来自己也会顶着,如今他自然要抗下一切,不仅要扛,还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再轻而易举不过。
一旁的裴凌彦:哇,他好帅。
在见到掌门发火的那一刻,裴凌彦有一种脑瓜子嗡嗡的感觉,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简而言之,那就是他曾经最害怕的事情:
——你怎么能和你师尊在一起?
——你知道我们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吗?
——真恶心,你们可是师徒。
在红云幻境坦白一切的时候,一众师兄弟都一致赞同他和陆云飘的关系,那让他感觉自己以前害怕的事情很可笑。
可转瞬间却像是美梦被打破。
桎梏还是桎梏……
害怕的还是害怕的……
那一刻,他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下子汗水遍布全身。
他甚至再也听不清楚其他人说了什么。
只是脑海中不断充斥着:
——你们不能在一起。
——恶心。
——疯了吗?
——师徒怎么能在一起?
——该死。
这样一系列的声音……
这些声音让他不知所措。
可他知道,他必须站在陆云飘前面,他应该保护自己的爱人,所以他站在了掌门和陆云飘之前说了那句是他非要喜欢陆云飘。
可那远远不够……
没想到却是陆云飘站出来了。
如同陆云飘承诺的那样。
他在无声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师尊……”
“大不了我们走。”陆云飘对裴凌彦说。
“为了他???就为了他???你要退出第一仙门。”
“这对我不重要。”陆云飘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云淡风轻,“我要的就是他,我要的就是裴凌彦,我要的仅此而已。”
“陆云飘,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裴凌彦就是我要的。”
“陆云飘,你这是一时冲动。”
“我爱裴凌彦,我很清楚,这不会是一时冲动,我可以为他放弃哪怕自己的生命。”
陆云飘仍旧那样,面无表情看着掌门。
“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裴凌彦,我真的很爱他,可以为了他放弃哪怕生命。”
“陆云飘!!!仙门培养了你,而且……本座如此器重你。”
“多谢掌门的器重,可我对裴凌彦的心意是真的,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他是无可取代的,所以……哪怕要离开仙门。”
陆云飘的坚定吓坏了掌门。
“不是本座要当恶人,是你们的关系传出去……”
“被人耻笑?呵呵,我不在乎。”陆云飘当着掌门的面握住裴凌彦的手,“我要和他举行道侣仪式。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爱的就是他,我爱的人是裴凌彦。”
“你……你要气死我吗?”
“抱歉,掌门。我意已决。”
第216章 跟着我就好了
“你……陆云飘你可知道,绝非本座要为难你,而是你们在红云幻境呆久了,却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你也不知道,我门虽然仍是第一仙门,地位却岌岌可危,这近百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
“掌门师兄,我只知道,若是师门容不下我和他,那我便带着他离开师门,绝不给师门增添任何麻烦。”陆云飘平静地回答道。
“离开?就只要离开便可以吗?”
“那敢问……掌门师兄还要我做什么呢?”
“本座……本座只是不相信你……你竟然会如此。”
“掌门师兄,那是因为你到现在都不信我对裴凌彦的感情。”陆云飘轻声叹了口气,他慢慢走到掌门面前,只看他取出一块玉佩,“掌门师兄,我即刻便会带着裴凌彦离开,仙门对我有恩,若是他日仙门有难,就请摔碎这块玉佩,到时候我将回到仙门偿还师门的恩情……”
“你……你……”掌门看着陆云飘坚定的神情,一时间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事情之后再商量吧。”
“掌门,我和师尊真心相爱,我知道仙门对师尊有多重要……你要如何才能接纳我们?”裴凌彦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陆云飘说倘若师门容不下他们,便一起走了一了百了。可那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只是,无论仙门有什么惩罚,请冲着我一个人。”
“裴凌彦!掌门师兄,我并没有同意他说的话。”
“你们两个还真是……”掌门连连摇头,半晌看着陆云飘,“陆师弟,我们单独聊几句吧。”
“好,凌彦,你们先退下吧。”
“掌门, 请不要为难我师尊。”裴凌彦仍旧不肯退下。
“显得你!”掌门咬牙切齿,怒瞪了裴凌彦一眼。
“你带团子他们下去吧。”陆云飘好声好气叮嘱道。裴凌彦等人这才缓缓离开,等到只剩下自己和掌门两个人的时候,陆云飘突然慢慢跪了下来。
“陆师弟你……”
“记不清在仙门呆了多少年,仙门对我来说,并非一个随意就可去留的地方。只是掌门师兄……我已经深思熟虑过,此生我不想辜负凌彦。”
“你啊你……”掌门怔怔看着陆云飘,心里是又气愤又着急又无措,“你先先起来,只说了在红云幻境经历了诸多事情,被困在了那什么迷宫,千辛万苦才出来,也说说在幻境修习以后如今的修为进阶到了什么程度吧。”
陆云飘慢慢站起来,同时开始释放自己身体里的灵力。
那一股迎面而来的巨大的压迫感将掌门吓坏了。
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便可自行隐藏自己的实力,掌门万万没想到,陆云飘如今的实力竟然远远超过了自己。
也难怪……
他敢大言不惭大不了带着裴凌彦离开仙门。
“你去了一趟红云幻境,所获竟然如此可观?也难怪了……从前你就是天赋异禀的修真奇才……”
“掌门师兄,我既从红云幻境回来了,若再不和凌彦一起离开,消息就该传遍整个大陆了。到时候便要成为仙门的耻辱。”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掌门连连摇头。
“掌门师兄,这玉佩你就收下吧。”陆云飘强行将玉佩交给掌门,此时的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能留下仙门固然好,不能留下,便用余生陪着裴凌彦闯荡好了,“只要掌门不赶我,即便离开仙门,我也仍旧是仙门的人。”
“这段关系,既劝不了你,也只能如此,本座是这样想的,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也无妨……不过,这段关系最好不要被人所知。”
“掌门,我不接受。”
“……”
“师尊……如何?”裴凌彦在外边等待了许久,“还是让我去见见掌门吧。”
“你去见他做什么?自己要受那什劳子的罚?”
“我只觉得,为了我就要让师尊离开师门……这太不公平了。”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陆云飘抬头看了看裴凌彦,“在这仙门呆了太久,我也想四处走走。不过……我委托掌门帮我看管团子。”
一旁的团子:“什么啊……你们两个要去云游四海,准备把我一个人扔掉啊?”
“不是扔掉,是让你待在仙门好好修习,等到了一定时间,你自然也可以下山磨炼。”
“……反正还是不让我跟着你们呗。额呵呵。”
团子白眼都要翻天上去了。
陆云飘却已经叮嘱起大师兄,大意就是自己和裴凌彦走后,团子还得劳烦他帮看。
“那是自然,师尊那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盯着我们小师弟的。”
“谁要你照看啊,喂……”
“多谢。”陆云飘笑着说道。
当初同去红云幻境的其他弟子已经被各自的师傅领走,大师兄和团子是唯二等在外边的人。而不多久之后,陆云飘手下的弟子们纷纷赶到,一时间又是一场喜重逢。
直至有人说了一句:“等等,清凝师弟呢?”
一时间众人哑然。
在听到盛清凝名字的时候,陆云飘忽然感觉心口一颤。
盛清凝从前说过的话也是在同时在他脑海响起。
——“为何每一世都是如此。”
陆云飘至今想不通,他为何会说……每一世。
还有就是……
他至今想起盛清凝,心里其实是没有恨的。反而,他会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他很确定自己爱的是裴凌彦……
可那种酸楚是怎么回事呢?
面对无关紧要的人,何至于会产生那种酸楚感?
“师尊?”看陆云飘想事情入迷,裴凌彦一瞬间有些担心。
“没什么。大家都散了去吧。”陆云飘暂时没说自己和裴凌彦要离开的事情。其实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反正要走了,何必让更多人去讨论自己和裴凌彦的关系呢?
——当然,在自己和裴凌彦离开之后,这些人想什么讨论,那便随便他们吧。
“不是,凌彦师弟,师尊回自己的寝宫,你怎么也跟着去?”
众人即将各回各家,眼尖的人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事情。
——那就是,裴凌彦这家伙一回来不去自己的小屋,跑陆云飘寝宫干啥呢?
“嘘,你别管。”大师兄将那人一把拦住,“你丫的管这些做什么?”
“为什么别管,怎么感觉你们好像隐瞒了什么事情?”
“话说……没人发现裴师弟看师尊的眼神,以及师尊看他的眼神……咳咳,就一种不算清白的感觉。”
大师兄震惊:“额……这都能看出来?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我的天,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有问题。”
“大师兄,你知道什么吧?你肯定知道……坦白从宽。”
“大师兄你不说的话,我只能去找当初和你们一起去红云幻境的弟子们。”
“哎,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什么就 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是啊……到底是什么。”
一群人追着大师兄问这个问那个,而被指派给大师兄看管的某团子:不是……我真的那么透明吗?我那么大一个人,没人注意我?
团子忧伤地捂着脸,心想着:我长得和爹爹阿父就一点相似都没有吗?看着我这张脸……就没有一个人好奇我和爹爹还有阿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