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哦，我对这位一见钟情。”陆云飘轻轻一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裴凌彦脸上吧唧一口。
裴凌彦：得意，宇宙无敌得意。
所有人：……
“这……这怎么会……”路人小哥哥当场吓坏。
“不得不说人家确实般配。”
“啧啧，这少侠一看就和这位仙长般配，人家你情我愿，有些人嫉妒什么。”
“……”某位路人小哥哥十分无语：“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那头陆云飘对裴凌彦绽放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灿烂如花，盯着那样的笑容，所有人都只觉得心口咯噔一声：这……这就是爱情吧。
下一秒裴凌彦着急忙慌将人拉走。
“着急什么？”陆云飘撩完了人却跟没事一样。
“师尊，你说我着急什么？”裴凌彦有些生气地说道。
“什么师尊？”
“我也听到了……”
“那两人是认识的啊？”
“非但认识，还是师徒关系……啧啧，原来是不入流的人。”
“可我看那仙长应该是修为很高啊。”
“那少侠看上去也是一样……”
“你们也知道这只是看上去？只怕其实未必呢。”
背后的窃窃私语再次传入耳中。
“这群人真是有病。”裴凌彦怒道，“师徒恋招你们惹你们了？”
“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吗？他们不接受他们的，我们谈我们的。”陆云飘笑笑。
裴凌彦本来心里一肚子气：
师尊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走在路上，还不是轻而易举就招惹了一些什么人吗？这回又该到你哄我了吧？
还有，你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耍着我玩有意思吗？
然而，一看见陆云飘的笑脸，他顿时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亲上去。
裴凌彦也确实照做了。
“裴凌彦你……”
“师尊，我们扯平如何？”
“谁和你扯平？”
“是是是，师尊……你屈尊绕我一次。”
“哼。”陆云飘哭笑不得，“索性我们商议一下，决口不再提起其他人，如何？”
“那不行。”
“怎么，你还在吃那莫须有的醋？”
“怎么算是莫须有？师尊……你以前喜欢盛清凝，真当我察觉不到。”
“真要追根溯源，你不也是……”
“别别别……有一种黑历史涌上心头的感觉。”裴凌彦连忙捂住陆云飘的嘴巴。
“怎么？”陆云飘却满脸笑，“不是你要翻旧账追根溯源吗。”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难道我就不会吃醋。”
“……”裴凌彦再次愣住。他没想到……陆云飘竟然越发直白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也会吃醋。那件事……其实我回想过来，也是一样耿耿于怀呢。”
“师尊，你……”裴凌彦有些震惊。
“这样满意吗？”
“……嗯。”
“师尊。”裴凌彦兴冲冲跑回来，“你猜怎么着，我们要找到草药就在前边的山洞，我直接给你摘回来了，哈哈哈，掌门的任务又达成一项。”
“嗯。”陆云飘笑着看向裴凌彦，“那就下一项吧。”
“好的，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在大陆最北的地方……啧啧，掌门那老头子可真会糟蹋人。”
“老头子？”陆云飘觉得这称谓怪好笑的，“我和他同辈分，是不是也算老头子？”
“师尊，你怎么会是老头子呢……你在我这，永远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好吗？”
“好了，别废话了，直接下一项吧。”陆云飘无语地摆摆手。
其实对他们来说，要收集掌门写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些天材地宝分布那叫一个散，陆云飘和裴凌彦一边玩一边赶路找东西，节奏不急不慢。
“师尊，听说最北的地方天寒地冻。”
“你可如今的修为，再冷的天能奈何你什么吗？”
“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师尊你啊。”
“哦。”陆云飘无语：“我修为好像比你更高吧？”
“那我也关心你啊。”
“……”
“掌门，这可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收集到的。”
“……”掌门盯着裴凌彦空间戒指里收集到的东西愣了好久，“你们这速度够快的。”
“其实可以更快……”裴凌彦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云飘捂住了嘴巴。
“掌门师兄，我们在山下可是一点不敢怠慢。”
“嗯……”其实这个速度已经超乎了掌门预期，毕竟……虽然陆云飘修为很高，可掌门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却是分布在各个不同的地方。
“掌门，那是否……”裴凌彦眼巴巴看着掌门。
而掌门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们这一路应该也知道……”

第220章 婚事已定
“你们去外边做任务的时候，应该也受尽了冷眼，那时候于路人而言，你们只是无名小卒，可当第一宗门长老和其弟子的身份宣传出去，你们可知道你们会承受多大的……”
“掌门，我们知道。”陆云飘平静地回答着掌门的话，然后慢慢转过身，当着掌门的面牵起了裴凌彦的手，“掌门师兄，我们无悔。”
掌门楞了一下，又想劝说一次：“对于修真之人来说，十年百年都是很短暂的时间，你们……”
“掌门师兄，我们的心意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掌门无奈摇摇头，“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或许是一场劫难吧！既然当初本座承诺在前，自然不能违背诺言……”
“掌门师兄，我们完成你当时当日的要求，也只是为了报答师门，若是师门不便承认我们的关系也无妨，我和凌彦自继续四处游荡就好了。”
听到这话裴凌彦自然是有些不服气的，虽不说是辛辛苦苦，可要收集掌门开出的那张单子上的宝贝，肯定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的！
“本座承诺了，自然要守诺。”掌门一想到第一仙门即将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很难不说脑瓜子疼。可说到底，他对陆云飘这个师弟还是有感情的。再则，他原本以为单单陆云飘从红云幻境出来后修为大增，后来才从当时其他同去的弟子那知道，原来去了一趟红云幻境，裴凌彦竟也修为大有突破。
这样的两个高手，难道要被自己亲手拒之千里？
“多谢掌门师兄。”陆云飘这回就没客气了，“我就知道掌门师兄言出必行。当日掌门师兄承诺过，到时候的仪式绝不输给两大仙门联姻时才有的盛大。”
“……嗯。”掌门：合着他刚才就是稍微和我客气一下？
“多谢掌门！”听到这话，裴凌彦也当下满是笑容，“太好了，师尊……”
他们既然真的可以不用离开仙门，而且能光明正大举办道侣仪式。
虽然门中很多其他师门弟子喜欢打嘴炮：“要是能和陆长老结为道侣的是我就好了。”
甚至本门中也有人怀着一样的想法。
可正儿八经的谁敢想真的有这么一天……
迎娶自己的师尊。
不是在幻境。
不是在一个默默无人的地方。
而是在天下第一仙门。
而是被万众瞩目。
“师尊……”裴凌彦欣喜地几乎要哭出来。
可与此同时，心口也在同时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
剧烈的刺痛，伴随而来的是一种无端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世都是这样的结果？到底为什么？”
——“凭什么我想要的如此艰难，而每一世你都能如此轻易得到你想要的。”
那些声音在某个瞬间一拥而入。
裴凌彦吓得往后退却一步。
他这般突兀的表现，无论是陆云飘还是掌门自然都看在眼中。
“凌彦，怎么了？”
“没有……只是太高兴了。”裴凌彦极力拉扯出一个笑容。
“爹爹，阿父！！！”掌门殿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了，道侣仪式的事情本座会给你们安排，答应的自然要好好做到，你们可以回去了。”
“多谢掌门师兄。”陆云飘道谢。
却听掌门说：“云飘……你还可以后悔。”
“师兄，我无悔。”陆云飘淡淡一笑。然后牵着裴凌彦离开了掌门的大殿。
门外，团子还有大师兄和陆云飘门下的弟子都守候在那。
“掌门大殿外吵吵闹闹，团子，你是真的不知道礼数啊。”
“是掌门自己告知我们的，不然你们一个消息都不知道传回来，我们哪里知道你们要回来？”团子瘪瘪嘴，有些委屈。
“嗯。抱歉了……”陆云飘摸了摸团子的脑袋。
“当谁还是个孩子……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摸不得，没听过？”
“砰砰——”
下一刻，团子的脑袋遭遇暴击。
团子震惊，团子恼怒，团子无可奈何，只能嘟囔道：“你就帮着你媳妇欺负我是吧？”
“不然呢？”裴凌彦呵呵一笑，“你的脑袋你爹爹怎么摸不得。”
“哼，说到这我就来气。”
陆云飘和裴凌彦倒是好得很，说走就走，只留下他一个人。
“好了，好了，阿父罩着你。”
“谁稀罕啊。”
“啧啧，了不起了。”
“那可不是了不起了吗，略略略。”
其他师兄纷纷笑着：
“团子确实不需要人照顾，别看年轻尚小，却是个小大人。”
“就是，我们团子才是老大好吗？”
“师尊，你不知道，团子在仙门修习的时候可认真了。”
“就是就是，别看我们团子皮，又认真又懂礼貌。”
团子在仙门的这几年，性格竟然比从前还要开朗了，看见大师兄和其他师兄是有花心思照顾他的。
“这几年多谢你们照顾他。”
“师尊，团子才不需要我们照顾。”
“就是，而且他比我们有悟性多了，这小子才三年时间又上一阶呢。”
“是啊，这修习的速度，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啧啧。”
现场气氛一边欢快。
无人发现，裴凌彦低着头，而他眸光中透露出了一股复杂悲伤的感情。
——“是谁，到底是谁。”
——“什么声音在我脑海中，出来……快出来……”
——“到底是什么？”
其实在盛清凝死了之后，裴凌彦偶尔就会想到一些和自己无关的记忆。
或者是盛清凝本人的记忆。
或者干脆是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记忆。
那些记忆十分混乱。
又常常只是一闪而过……
可渐渐的，一切越来越频繁了。
尤其是在裴凌彦怀疑陆云飘思念盛清凝开始……那些记忆越发频繁地出现。
这些事情，裴凌彦自然一直咬紧牙关，没有告诉陆云飘。
这几年他和陆云飘到处跑，到处帮掌门寻找他要的天才地宝是一个方面，其实裴凌彦自己也在顺便为自己寻找治疗的方法。
可似乎……
非但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今天脑海中竟然还出现了另外一个意识。
起初裴凌彦觉得这是自己本身的精神出问题了，也许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自己对盛清凝的嫉妒心！
当他询问某神兽，某神兽竟然告诉他：“你的身体里，似乎真的多了……一个……不……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一个，反正是真的有多出来的意识。”
这个答案让裴凌彦十分震惊。
“夺舍？？？”
身体里多出了不属于自己的意识。
这不就是夺舍吗？
可……问题是，他这样的修为，什么人能夺他的舍？
这个过程竟然还能如此悄无声息？？？
这可能吗？
某神兽又说：“说来奇怪……那意识的主人，和你似乎……又存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根溯源。”
“闭嘴。”
裴凌彦感觉脑袋疼得厉害。
恰好陆云飘正好看向自己，他急急忙忙扯出一个微笑：“师尊。”
“你怎么了？”
没曾想还是被陆云飘发现了异样。
“没有……只是有点紧张，回来的时候其实我也不确定掌门真的会同意我们举办道侣仪式。”
“就为了这个事情？”
“是啊……这事情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裴凌彦笑着看着陆云飘，表情十分诚挚，“师尊，难道你觉得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你说了算吧。”陆云飘也笑笑。
虽然平日里看裴凌彦哄着陆云飘是常态，可在这种大事情上，陆云飘的态度一直都是果决干脆果断坚决毫不模糊的。
“凌彦……若是有其他事情，也要和我说。”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陆云飘如何会看不到裴凌彦的异样呢？
只是裴凌彦在这种事情上又十分隐忍克制，让人看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
加之目前来看，他们之间似乎再无其他阻碍，合该已经是大团圆的结局，只剩下每天小左小闹的生活罢了……
“师尊，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
“当真？”
“当真。”裴凌彦还敲了敲陆云飘的脑袋，“真的没事。”
“……”陆云飘表示怀疑。
而其他人：
“啊，又被师尊和凌彦师弟无视了呢。”
“被无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羡慕，我也想要有一个道侣。”
“啧啧，不好好修习，就想着和别人一样要有一个道侣。”
“说得好像你不想要一个。”
“大师兄，我要打报告，这些人无心修习……”
然而大师兄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思绪似乎早就飘到天边去了。
掌门果然说话算话，不多久，道侣仪式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两个月后。
“那么久？”
“急什么？”掌门冷眼看了裴凌彦一眼，“这是最好的吉祥日。加之，我答应了陆师弟……要给你一个隆重盛大的道侣仪式，自然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到时候各大仙门的人，也都会被邀请……”
“好吧。”裴凌彦一听，看来是真的挺隆重，自然没什么意见。

“师尊，若是我们能生生世世都如此该多好？”
定下婚期，裴凌彦和陆云飘心底的那颗大石头就可谓放下了。
外边风风雨雨各种议论声，他们二人却是心情愉快，每天没事干一样到处闲逛。所到之处一片惊呼：
“这就是神仙眷侣吧。”
“可那可是师徒恋……”
“当初多少人口嗨说想和陆长老结为道侣，大家都是一个心思，怎么这会儿就一副嫌弃模样了？”
“不是，只是口嗨是口嗨……谁能想到还真的能……”
“可不管怎么说，这一对看上去很幸福不是吗？”
“确实……”
那天陆云飘和裴凌彦站在荷花池前观赏荷花。正听着这句话，陆云飘思绪一沉。
“怎么，师尊不愿意？你看……抛出师徒恋不被世俗认可，其实谁看见我们会不羡慕呢？”
“你啊。”裴凌彦敲了敲陆云飘的脑袋，“你要知道，若以我们的修为，若不遭遇意外，那……”
“呸呸呸，什么意外？”裴凌彦想到自己和陆云飘的道侣仪式近在眼前，正是春风得意开心的时候，哪里听得了这种话。
陆云飘笑笑，他想说，若不遇什么意外，他们这寿命可实在是了不得了，说不准到时候还会觉得活得够够了呢！
“若是能飞升，那寿命更不用说了，成了神成了仙……千年万年你可嫌不够？”
“不够！千年万年算什么，千万年也不算什么！我要的是……生生世世，永远……”
“永远……”
陆云飘忽然想到了什么。
想到自己最初的那个主人，同时也是自己深爱的人呢。
其实每一世，他所要攻略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和那个人相似的气息和某种感觉。说白了，他一直在追逐的，还是那个人……
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永恒？——一种自己明明早就失去，却又自我陶醉沉醉其中，不惜将所有人变成那个人替身，以换取岁岁年年生生世世永垂不惜。
一瞬间陆云飘无法呼吸。
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愧疚，心虚，自惭形愧……
裴凌彦因为一个盛清凝，至今心里都有一根刺。
若是被他知道……
不，过往的每一世……若是……
“……”
陆云飘愣住了。
不敢再继续想。
他只得笑笑：
“飞升成仙以后，能活的时间便是千年万年，可千年万年后也是要陨落的……可不管怎么样，千年万年可不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凌彦，人不可如此贪心。”
“不可吗？”裴凌彦笃定地看着陆云飘，“可是师尊……其实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怎么都觉得过不够啊。”
他说那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半点浮夸，他的眼神很神圣，他似乎在立下什么誓言。
而类似的话，类似的场景……
其实每一世都曾经有过……
——“我会永远爱你。”
——“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好像已经无数人说过这样的话一般。
可他……其实早就模糊了记忆，记不清楚名字。
他记得的还是最初的那位。
由此，内心越发愧疚难受。
随之想到的是，自己在每个世界的最后，其实也都有炽热的付出真心。
只是……
始终无法忘记的，说到底还是只有那一个。
“珍惜当下。”陆云飘敲了敲他的脑袋，然后立刻转过身去，他甚至不敢再去看裴凌彦的眼睛，他觉得那种热烈的感情，明明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几乎每一个世界他都会被这种毫无保留的爱所吸引，然后真正的投入其中。
可又因为最初的那位……
他的内心始终有一种背叛和心虚。
结果就在当下做了男人最喜欢的那套贼喊做贼：“你可知道，当初钦慕你的某位掌门之子，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听说一直在等你呢。”
“师尊……你别……你提起这个干嘛？”还未发现陆云飘不对劲的裴凌彦想到的是两人到处寻找掌门所需天材地宝时的事情，“你……还没忘记这茬吗？”
“我不吃醋，我只是想说，你当真不动心？那可是掌门之子，而且呢……”
“什么而且？还有什么而且？”
“而且他和你在一起名正言顺多了。”
“……”这也算是不吃醋吗？真的不吃醋，何故这般阴阳怪气的，不过裴凌彦哪里敢说什么，只是笑着：“知道了。”
然后慢慢牵起了裴凌彦的手。
“凌彦，你当真没有隐瞒我什么吧？”
可温馨不过片刻。
“师尊……你何故这样问。”
陆云飘犹豫了一下，然后给裴凌彦说了一个故事：“是我朋友和他爱人之间的故事。”
而陆云飘说的故事，其实就是BE的一世。
裴凌彦听完愣了好一会儿。
他竟然觉得故事中的某些段落十分熟悉……
心跳骤然变得快速。
陆云飘感觉自己几乎要呼吸不能。
“凌彦，我害怕有一天，你我也会成为那样。”
陆云飘说那话的时候是那样悲伤。
看着他满脸悲伤的神态，再想到自己脑海中窜出的一直对应的剧情，裴凌彦一瞬间只觉得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他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
——“想起来了吗？你想起了这一切吗？”
——“那就是你曾经从我这里夺走的呵呵。”
——“你什么都想不起吗？”
裴凌彦猛地推开陆云飘，“师尊，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这个借口也未免太拙劣了。”
陆云飘一把拉住裴凌彦：“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师尊……我……我需要一点独立空间。”裴凌彦狠狠甩开陆云飘，在看见陆云飘脸上的担忧时，他露出了一瞬的后悔，可现在的他没有办法。
——“你想知道更多吗？”
——“你一定想知道吧……”
——“哈哈哈。”
那个声音还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抱歉，师尊。”
丢下这句话，裴凌彦一个人跑远了。
陆云飘下意识地要去追。
“你去追他做什么？”系统立刻阻止了陆云飘：“怎么还把……前世的事情告诉他。”
“我不是说了……是一个朋友。”
“……”额，一个朋友。系统简直无语：“你当时说的话，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
在迷宫的时候，陆云飘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问系统：“怎样我才能不继续任务。”
“你不想继续任务了？？？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不是，小狗，好好的你为什么……”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再继续了。”
“不继续做任务，你就会死掉的啊。”
“对啊，我现在想要的就是自然地结束我的生命。”
“……”系统愣住，”原因是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是希望……”
“不那么希望了。”他曾经是有一个心愿的，那就是能重新见到自己的主人。
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而他现在不再那样希望了。
“我不想活在过去，现在很好，我很感恩这一切，只是……我不想再继续了。”
“宝贝，你完全可以只将做任务的记忆抹掉，这样你可以继续下去……”
“我想结束一切。”陆云飘只是无比平静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
“如果可以，能否最后就让我留在这个世界。等一切结束……就也一起结束了，可以吗？”
系统陷入沉思。
“你会后悔的。你这样一来，真的会无法见到你想见的那个人。”
一开始除了为了活着，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可那种私心其实来自于自己被遗弃的失落和不甘心。
“你放心吧，我绝不是破罐子破摔，觉得对一切了无生趣，我只是……想明白了。”
“好。”
最后系统答应了陆云飘的要求。
在这个世界，一切都会结束。
他和裴凌彦虽然不会有生生世世，可他会得到他这完整的一生。
这是陆云飘的决定。
然而陆云飘并不知道……
漆黑的密室内。
裴凌彦慢慢睁开了眼睛。
神兽说：“果然还是不行吧？只是暂时镇压了那个意识……”
“是啊。”裴凌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兽说：“他还是会出现的，如他所说……你们本是……”
“闭嘴，他说的那些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
“可……”神兽想说，从那个意识出现在裴凌彦身体里，直至裴凌彦和神兽发现那个意识为何那么慢，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意识的主人和裴凌彦原本就是异体同魂。
可裴凌彦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
不只是同魂的事情，还有那个意识口中所谓的前世，所谓的宿命，以及……
——“他爱的，其实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一个他藏在心里的人。”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裴凌彦的心口。
——“那种深爱，是跨越一切的，那才是他生生世世渴望和追逐的。”
“我不接受这一切。”
裴凌彦似乎才明白为什么陆云飘在他说生生世世的时候一直都在逃避，因为他的下一世会留给其他人……而他的心里，则又永远住着他的白月光。
“师尊，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裴凌彦握紧拳头，一拳头砸在石头上，鲜血流出……

“还知道来见我？”
“师尊，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我的一点私事。”裴凌彦一副赔笑模样，“我不告诉你，这不也是因为你担心太多了吗？”
“裴凌彦你……算了。”既然明知道裴凌彦不会同自己说真话，自己继续追问又有什么用呢？陆云飘能做的也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凌彦，若是……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无论大事小事，都要……”
“知道知道，师尊，你再说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裴凌彦依旧是一副讨好模样。
陆云飘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个月后的自己和裴凌彦的道侣仪式上，裴凌彦会留下一封信，自此消失不见。
“掌门真是说到做到，看来这场道侣仪式会很隆重了。”
“废话，陆长老好歹是仙门的长老诶……”
“其实掌门对这场仪式那么上心，也是在表明我们仙门的态度，这是在给陆长老和凌彦师兄撑腰呢。”
时光荏苒，道侣仪式转眼就要到来。
这短短两个月，仙门如同焕然一新，各种重新布置，都是为这盛大的道侣仪式做准备。
从四面八方前来的各大仙门的宾客议论纷纷，有背地里嘀咕：
“第一仙门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情？”
“就是啊，师徒恋什么的，难道不是那些不入流的仙门才会有的事情吗？”
也有为陆云飘和裴凌彦勇气感叹的：
“也许人家是真爱呢？越是第一仙门出生，越是在意自己的名声，可人家就是无所畏惧要在一起。说不准人家根本不怕被人议论。”
“道侣仪式准备的如此盛大，不止他们自己对自己的感情有信心，看来第一仙门的掌门也对这段感情很有信心啊。要不然岂不是今天办仪式，明天就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