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诗桃:“睡了。”
季时余惊讶:“睡了?这么早?”
余诗桃:“他说今天累了。”
季时余:“好吧!”
一向作息规律的人,竟然会因为一顿饭就累了,属实不正常。
此时,季时余不得不怀疑今天晚上季兴业和冯吉说了什么。
然而,今天晚上注定得不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席荆和季时余在车上见面。
一见到人,席荆着急地问:“怎么样?有发现吗?”
季时余摇头:“我昨天回家,我爸就睡了。”
席荆:“嗯?这么早?”
季时余:“以前没有过,昨天例外。”
席荆:“这么奇怪?”
季时余:“嗯。他应该是心里有事。不过现在没时间细究,等案子结束再说吧!”
席荆:“看来也是持久战。”
季时余:“先不想了,案子要紧,安全带。”
席荆顺手系好安全带:“走吧!”
两人到警局时,蒋昔人已经坐在办公室里。
席荆惊讶道:“来这么早?”
蒋昔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席荆仔细看了眼蒋昔的神态,双目无神还伴有黑眼圈,脸颊泛起了青色胡茬,疲惫感明显。
“你该不会是没回去吧?”席荆问道。
蒋昔沉重点了点头:“嗯。”
季时余瞧着蒋昔无力的样子,关心道:“怎么没回去?”
蒋昔:“查监控。”
季时余给蒋昔冲了一杯咖啡:“辛苦了。”
蒋昔接过感激道:“谢谢,其实还好,不是白忙,有收获。一切都值得。”
席荆:“嗯?找到嫌疑人了?”
蒋昔:“人还没找到,但是找到嫌疑车辆了。”
席荆:“怎么说?”
蒋昔:“事发前几天有一辆车载着一辆小船在案发地附近经过,之后车驶向了监控盲区,我又调取了同一天附近路段再次找到了这辆车,不过船没了。”
席荆:“所以船很可能是提前被他藏在了某处,方便他日后运尸。”
蒋昔:“可能性很大,而且我还发现了新的。”
席荆:“什么新的?”
蒋昔:“案犯后两天,那辆车再次出现,并且船也出现了。”
凶手打了个时间差,蒙混过了警方的视线。
席荆:“车牌号排到了吗?”
蒋昔:“拍到了,已经拜托人查了。另外我还查到了一件事。”
席荆:“嗯?”
蒋昔:“之前季时余让我查的林莫,我查到了点问题。”
季时余:“怎么说?”
蒋昔:“他有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只不过其中一辆登记在她老婆名下。只要查一下她老婆车案发当天去向应该就能证实他是不是参与者。”
季时余投出赞许的目光:“真是太给力了。”
蒋昔笑笑:“没白熬夜。”边说边打哈欠。
席荆拍拍蒋昔的肩膀:“厉害,兄弟。接下来交给我们,你休息一下。”
蒋昔:“我没事,挺得住。”
季时余:“这案子是马拉松,体力更重要。”
蒋昔也确实累了,“好吧!”
临近上班点,组里的其他人陆续来了。
秦飞章卡点进了办公室。
意外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第159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21
来旧案部的人, 要么是警局自己人,要么是案件相关者,但眼前人显然不属于这两类。
“这人谁啊?”奚琳琳小声地嘟囔道。
不知是谁压着嗓子回复了一句, “不知道,没见过。”
季时余贴着席荆站,趴着席荆的耳朵说:“这人不一般。”
席荆疑惑:“怎么看出来的?”
季时余解释:“你看秦队对他的态度,好声好气的, 可比对咱们随和多了。”
席荆认可季时余的说法。能让秦飞章放下身段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正当众人好奇陌生人的身份, 秦飞章开口道:“给大家介绍一下, 车穆,鹰眼的创始人。”
一听到鹰眼,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亮了。
被叫作车穆的男人,一脸笑意地打起招呼:“大家好, 我是车穆,大家可以叫我车记者。”
席荆瞧他模样, 年纪应该四十岁出头,但是身材保持得不错,和刘阔的啤酒肚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看便知是个自律的人。而车穆本人长得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只是席荆不解。为什么鹰眼的创始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跟着秦飞章?又为什么秦飞章会对他不一样?
一肚子的问题无法问出口。
秦飞章:“大家也知道我们此次案件的凶手选择了鹰眼发布新闻,所以这次鹰眼会作为我们警方合作的媒体,跟进报道此次案件。”
席荆疑惑:“独家?”
秦飞章点头:“独家。”
席荆不懂秦飞章此举的用以, 质疑道:“以前可没有过这种情况。”
秦飞章:“凡事都有第一次。这次案子是凶手先借用媒体的力量, 那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
盛良策:“这算不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飞章没有否认, 眼睛在屋里巡视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席荆身上,说:“席荆, 以后就由你和车记者对接工作。”
席荆愣了一下:“哦,好。”
这一刻席荆迷茫。为什么选我?他从来不擅长应对媒体,以前也没做过类似的工作,不知为何秦飞章会选他作为对接人。
秦飞章向车穆介绍道:“这是旧案部的警员席荆,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就找他就好。”
车穆客气地握住席荆的手,说:“以后就麻烦你了。”
看来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席荆只能硬着头皮说:“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秦飞章盯着席荆,严肃道:“人我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吧!”
席荆心一紧,怎么感觉秦飞章话里有话,可偏偏他没证据,只好先应下来,淡定回了两个字:“好的。”
秦飞章走后,车穆开口道:“席警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席荆犹豫了一下,说:“可以。不过这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去隔壁会议室。”
车穆:“好。”
席荆带着人进到隔壁,“坐吧!”
车穆:“谢谢。”
席荆坐到了车穆对面:“那个,我没什么和媒体打交道的经验。所以你看我们从哪儿开始?”
车穆想了想:“就说说案子吧!现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大众都在关心案件进展,想知道警方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当然我了解警方办案的程序,有些不能说。你就挑你能说的和我说说。”
席荆刚刚才皱起的眉毛又因为后半句话舒展开。不得不说车穆的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处,他完全挑不出毛病。
“您经常和警方打交道吗?”席荆转移话题问道。
“怎么说呢?”车穆笑了笑,“以前多一点,现在因为工作性质变了,较之前已经很少了。”
席荆若有所思道:“这样啊!能问一下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车穆:“我以前就是电视台的记者,专门做犯罪专栏的。红线之下这个栏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席荆诧异:“红线之下?你做的?”
红线之下是省电视台的一档犯罪栏目,主要讲述各种真实案件,收视长红了十年。
席荆上学的时候每周五雷打不动会坐在电视机前等节目播出。只可惜因为某种原因,电视台大动荡,好好一档栏目消失了,连个告别都没有。这一度也成为了席荆心中的遗憾。
车穆摆摆手,谦虚道:“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为其工作的其中之一。”
席荆:“那也是很厉害了。这档节目我看过,水平很高。”
车穆:“谢谢。”
席荆:“所以你是这个节目停了后换工作吗?”
车穆点头:“没办法,当年节目没能保住,我挺难过的,后来就选择离职转去大学教书了,前几年和几个学生创办了鹰眼。”
席荆点点头,笑着说:“想起来了,之前鹰眼的员工说过他们是跟着老师一起创办的。他们还说老师很厉害。”
车穆笑笑:“过奖了。”
席荆沉了口气,惆怅道:“实不相瞒,车记者。这次案件我们警方也陷入了难题。”
车穆盯着席荆看了两秒:“是没有进展吗?”
席荆无奈“嗯”了一声,苦笑地反问:“是不是很失败?”
车穆安慰道:“不是你们的问题,是凶手太狡猾了。再说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逃脱了。虽然这么说不好,但其实这结果是可以预料到的。”
席荆听车穆说话的语气很淡然,问道:“你很了解吗?”
车穆:“算是吧,这案子我一直都有追踪。从第一起开始。”
席荆:“嗯?”
“当年在做红线之下的时候,我就想要报道这起案子,不过被领导给拦了下来。”说这话时,车穆眼睛里流出了惋惜之情。
席荆看得出车穆对这案子的在意:“真是没想到。”
车穆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这案子还没个结果。”
席荆的目光围绕车穆许久,问道:“车记者,能否给我讲讲你知道的案子?”
车穆一怔:“我?”
席荆重重地点了下头:“你比我更早接触了这个案子,说不定知道一些我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知道的案情?”
车穆眨眨眼,抬手摸了摸眉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来问询的人是他,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席荆十分认真地做出请求:“可以吗?”
车穆望着席荆的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答应道:“可以是可以。我需要想一想。”
席荆:“没关系,你想。”
车穆认真回忆,缓缓开口道:“我记得那一年清明,一个村庄的人来报案,说他妻子的墓地上多了一具尸体。我得知消息后赶过去采访了报案人。据他的讲述她并不认识死者。”
席荆迟疑片刻,抬手打断了车穆的话,“你采访了报案人?”
车穆:“是。”
席荆:“报案人也愿意接受你的采访?”
车穆:“是。对于记者而言,想做采访总是有办法的。”
尽管车穆没有言明,但席荆也知道这里面使了些手段。
席荆:“您继续说。”
车穆:“他表示不认识死者,也不知道尸体从何而来。之后几起案子,我也采访到了报案人,得到的同样的答案。”
席荆:“所有的报案人你都采访了?”
车穆点头:“是,为了这个案子我费劲了心思。我当时真的很想做这个案子的专栏,但,唉。。。”一声叹息后连连摇头。
下一秒,车穆改口道:“不过我也能理解,这案子没个结果,线索也很少。做节目素材不够,被毙了也正常。”
席荆眉头拧起,总觉得这听了和没听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前后聊了十几分钟,都在试探,谁都没有从对方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第一次谈话也只能草草结束。
席荆回到办公室,其他几人围了上来。
“怎么样?你和他说什么了?”奚琳琳问道。
“什么都没说,信吗?”席荆笑笑。
许学真松口气:“那就好。”
傅有谨慎地说:“不过这个人这时候找过来也是蹊跷。”
席荆:“按照他说的,他从以前就一直在跟这个案子的报道,所以这次他才格外上心。”
许学真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觉得他有点眼熟。”
盛良策:“许哥你见过?”
许学真:“我之前负责的那起案子时,他也出现在我们警局。”
傅有:“这么说来,他很了解案子。”
席荆:“我和你有同样的想法,所以试探了一下,结果这家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季时余:“看来这人比我们想象的还厉害。许哥那起案子可不在禹市,可是他也能找到关系进警局。”
席荆深思道:“看来人脉很广。”
季时余“嗯”了一声:“我就是这个意思。他能让秦飞章亲自带到旧案部就不一般。”
蒋昔倏然开口道:“他的人脉确实不一般。”
许学真好奇:“你知道?”
蒋昔:“我查到他了,履历相当的丰富。出身农村,上学支教,毕业当记者,闯过黑窝,卧底过传销,还深入过毒点,真的是上刀山下火海,主打一个什么都不怕。”
席荆听后,震惊道:“还真是不容小觑。”
傅有扫过一眼履历表:“他还救过警察?”
蒋昔:“对,我和当事人确认过。616案他救了一个缉毒警。这个人正是我们现在的副厅长。”
席荆:“难怪了。这门路是够硬的。”
盛良策:“所以我们要和他合作吗?”
席荆想了想:“还要再想想。不过有个人我们可以先找一下。”
许学真:“谁?”
席荆:“省电视台红线之下栏目的负责人。”
蒋昔:“叫什么?我来查。”
席荆笑笑,对蒋昔愧疚鞠了一躬:“不知道。所以你辛苦了。”
蒋昔:“...”
季时余在旁,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你学坏了?”
席荆眉毛一挑:“没办法,近墨者黑。”
季时余:“嗯?什么意思?”
席荆笑了:“跟你学的。”
旧案部的人各司其职。
蒋昔用了一天的时间查到了红线之下栏目的相关负责人,“根据车穆的工作时间,我匹配了一下, 锁定了这个人。卢诏,目前还就职于省电视台。”
席荆:“职位呢?”
蒋昔:“两年前副台长,最近两年退下来了。应该是因为要退休就退居二线了。”
席荆点了下头:“退休前放权太正常了,这么说人还在电视台。”
蒋昔:“是。”
季时余:“你是想亲自去问问?”
席荆:“确有此意。”
下定了主意, 席荆立刻行动起来,和季时余一同赶到了电视台。
这日, 卢诏这个闲散人士照常上班打卡, 突然警方的人出现在他办公室。
卢诏看着两个生面孔,问道:“你们二位是有什么事吗?”
席荆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 找您想要了解点事情。”
卢诏:“直说就好。”
席荆:“红线之下这个栏目是您一直负责吗?”
卢诏犹豫了两秒:“是。”
席荆眼神微变:“您刚刚为什么犹豫了?”
卢诏:“没什么,只是你突然提到红线之下, 有点惊讶。”
席荆:“为什么?”
卢诏坦白道:“这节目太久了。停播有好几年了吧?”
席荆点点头:“有了。”
卢诏疑惑:“怎么突然提起它来了?”
席荆:“有些事情想要向您询问。车穆您认识吗?”
卢诏:“车记者,认识啊!怎么了?”
席荆:“据他说他曾经想做一个案子, 但是被否定了。您知道这件事吗?”
卢诏想了想,摇摇头说:“什么案子?能不能给个提示,我们这个栏目毙的案子有点多。”
席荆:“墓地孩子这个案子你知道吗?”
卢诏叹了口气:“知道。最近不是又发生一起吗?”
席荆:“是,所以我能问问为什么您当时没有同意这个案子吗?”
卢诏:“我没记错的话这案子没抓到凶手。”
席荆:“您没记错。”
卢诏认真解释道:“这就没错了。这案子没有结果,可用的素材又太少,而且这种没有真相的案子做不好很容易给公众造成恐慌,起不到我们想要的提醒作用。做这种面对公众的节目不是说做出来就完事了, 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包括这节目播出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有什么影响,要是不好, 那还不如不做。所以结合当时的情况和它的弊端,才放弃了这个案子。”
席荆因卢诏的几句话了解了其中的利弊,“原来如此。做节目真不容易。”
卢诏:“是啊!现在节目是越来越难做,因为要求越来越多了。当初这节目被迫停掉也是因为各种原因过审难。”
季时余插话道:“你和车穆关系怎么样?”
卢诏回避了一下眼神:“还可以。”
季时余嘴角一勾,没有多说,接着问:“您对车穆怎么看?”
“他啊!”卢诏思忖片刻,说:“很轴。”
季时余:“很轴?”
卢诏:“这人认死理,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是那种绝不轻言放弃的主。有种为达目的不顾生死的感觉。”
席荆意外:“还真没看出来。看他的样子挺和善的。”
卢诏:“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不过,轴也不一定是坏的,要不是他这个执着劲儿,很多事情都不会有结果。当然他这性子也确实容易得罪人。我们当初一起工作时,没少吵架。”
席荆笑笑:“还有这么多故事啊!”
卢诏:“正常,在一起工作难免会有碰撞,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季时余:“我还有个问题。”
卢诏:“你问。”
季时余:“关于这个案子车穆应该不止一次想要做吧?”
卢诏:“嗯,的确,他提过很多次。基本上每次有新案子他都会提,但我也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过很多次。”
席荆惊讶道:“他对这个案子这么执着吗?”
卢诏:“是挺执着的,但是也不奇怪。”
席荆感觉卢诏知道点什么,追问道:“怎么说?”
卢诏:“他出身不太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而这些个死者恰恰都是和他差不多的身世,所以才会特别在意。”
这是和受害者感同身受了?
席荆不禁在想车穆的心理。
季时余:“那他辞职和这有关吗?”
卢诏:“可以说有关,也可以说没关。但最终让他辞职是因为红线被台里取消了。当时台里想安排他去做社会题材的栏目,他拒绝了,后来就辞职了。”
季时余:“这样啊!那您之后有见过他吗?”
卢诏:“偶尔碰到过,打过招呼,其他的没了。”
季时余:“明白了,谢谢你。”
卢诏:“应该的。”
席荆看了眼季时余,一个眼神在问:你还有问题吗?
季时余立刻读懂席荆的意思,摇了摇头。
随后,席荆起身:“今天就到这,打扰了,感谢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之后您还想起来什么事情,希望您可以及时和我们联系。”
卢诏:“没问题。”
两人离开电台后,席荆才开口道:“你怎么看?”
季时余:“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除了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他说的还行。”
席荆:“我也感觉到了,估计只是体面的回答。我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季时余:“什么?”
席荆:“车穆的身世。”
季时余点头:“确实。我也没想到,但似乎也符合情理。他和这些孩子出身相同,很容易代入自己是受害者,所以想要查清这个案子很能理解。”
席荆:“我知道。但我总觉得这个人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季时余:“直觉?”
席荆点头:“直觉。”
有时候直觉断案也是一种方式,只不过通常都是没有理由的经验之谈。
蒋昔接到席荆的委托,重新详细地调查了一下车穆的过往,“这人出身于一个偏远的农村,是被爷爷带大的。”
席荆看着资料不解:“他父母呢?”
蒋昔:“他出生后一年,父亲因为犯罪被判刑入狱,母亲跑了。”
席荆:“罪名是什么?”
蒋昔:“抢劫。”
席荆:“抢劫也就蹲几年。人出来后去哪儿了?”
蒋昔:“出来后又去偷盗,结果死了个人,直接死刑了。”
奚琳琳摇头道:“好不容易出来,又完蛋了。”
傅有:“说实话我并不意外这个结局。太多犯罪分子出狱后因为无法回归正常生活只能选择违法谋生。”
席荆:“确实。”
盛良策感慨:“听这些感觉车穆的童年也挺惨的。”
蒋昔:“是挺惨的,但他也够励志,成为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
席荆:“他爷爷还在吗?”
蒋昔:“早不在了。他读高三的时候就去世了。”
席荆:“死亡原因知道吗?”
蒋昔:“失足摔死的。估计是年纪大了,走路不小心摔倒了磕到了。”
盛良策:“天啊,高考前亲人去世,他这也太惨了。”
蒋昔:“是挺不容易的。”
席荆:“他还有其他亲人吗?”
蒋昔摇头:“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就他一个。”
季时余想起卢诏对车穆的评价,“难怪他后面做记者这么拼命。”说完看向席荆,发现对方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他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席荆:“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
季时余:“嗯?哪里意外?”
席荆:“我一直觉得我看人很准,但这次我感觉我看到的车穆和真实的他相差甚远。”
季时余:“很正常,因为人会作假,眼睛会被欺骗。”
第161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23
席荆放不下车穆这个人, 决定亲自去车穆的老家走一遭。季时余自愿陪同。
两人赶一天的路,又是飞机又是坐车,跨过两个省, 终于找到了地方。
夜幕降临,席荆望着荒凉无人的四周,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确定没开错吧?”
季时余左顾右盼, 又盯着定位仔细确认,认真地说:“没错。咸扬村就在这。”
“错肯定是不能错的。”陪同前来的当地警察说道。
席荆一脸不可置信, “这哪儿有人啊?”
小警察不吱声。
季时余的手放到席荆后背上:“找找看吧!”
两人沿着小路走, 走了几分钟才看到两幢破房子。
席荆走上前敲门,无人回应。他回头看向季时余摇头:“没人。”
季时余围着房子绕了一圈:“看样子很久没人住这了。”
席荆:“难道村子的人都搬走了?”
季时余:“不好说, 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两人又深入走了一里地,途径几处房子都是空的。
席荆停下脚步:“好像真的没人。”
季时余:“好像是。”
席荆看向身旁人, 不满地问:“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小警察摆出一副呆呆的样子,无辜地说:“不知道啊!”
席荆气到翻白眼, 然而眼前的结果是他可预料的。
来之前蒋昔特意帮他们联系过当地的公安,可他们下飞机时并没人接机,只能自己打车到分局所在地。之后他们寻求分局帮助时,也被人推三阻四,最后派了个小年轻陪同。明眼人都能看出对方的怠慢。
现在出了问题,对方一问三不知,案子一下子进行不下去。
席荆越看眼前人越来气, “回去。”
季时余感受到席荆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赶忙伸手抚摸着席荆的背, 一下接着一下帮着顺气。
小警察虽然不知实情,但是也不蠢。他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好惹的主, 二话不说带着两人回到警局。
席荆进到分局直奔局长办公室,门都没敲就进了屋,顺手直接关上了门。
“砰!”一声巨响,震慑了在场围观的众人。
“他这是要干什么?”有人想要冲过去,却被季时余一把拦下来。
季时余拉住人,冷眼对上对方的眼:“少管闲事。”
对方显然被季时余吓到了,眼神慌乱:“你们想干什么?”
季时余松开手,不屑地拍了拍:“不干什么,工作需要,打算和你们的局长好好聊聊。”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人要学聪明点。”
“你什么意思?”
“对,你什么意思?”
“你个外人凭什么在我们这里说三道四。”
“就是。”
“...”
其他警员也纷纷表达不满。
季时余突然笑了,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们能控制的,聪明人要学会明哲保身。安静等人出来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屋内的人纷纷闭上了嘴。
另一边,办公室内的人同样被巨响吓到,瞪着席荆问:“你有事?”
席荆不说话,直接握住对方的手,“崔振国局长。”
崔振国被个年轻人直呼其名,更是不满:“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人有病吧?]”
席荆笑了:“我有病,还病得不轻。”
崔振国愣了两秒,试图水开席荆的手,说:“有病就去看病。”
席荆手上的力气更甚,死死拉住对方的手,“我的病得你来治。”
崔振国不解:“什么?[这人什么意思?]”
席荆:“我直说了,我不想为难你。我们这次来是来查案的,需要你们的人协助。如果你们不愿协助可以明说,别在后面给我耍花招。上面给我下了死命令,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崔振国:“你在威胁我?”
席荆:“是。”
崔振国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年纪轻轻口气不小。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席荆听到了崔振国的心声,回答道:“我不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
崔振国:“我是谁?[什么鬼?]”
席荆:“你是公安分局的局长,不过是个不合格的局长。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查案,而你们的人态度敷衍,完全没有配合我们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还配当警察吗?还是说你们故意而为,是为了掩饰什么事?”
崔振国前半句还在生气,可是听到后半句心一下子慌了:“你胡说什么?[这人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