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冷笑了一下,打算不跟他计较,但是他这个暴脾气偏偏就忍不住了。
“你的脑子是摆设吗?”琴酒说,“你要现在就跟他撕破脸皮,以后任务怎么办?你要是能想办法现在就把情报从他那里套出来,那随便你们怎么撕,我无所谓。”
“但是”琴酒狠狠地揪住松田阵平的衣领,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呼吸可闻,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只是头脑发热做出这种无脑举动,却留给我一堆烂摊子,别怪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用力推开松田阵平,看到衣服上的褶皱后心情更糟了。他呼吸一滞,无法接受,伸手给他整平。
不爽道:“邋遢。”
松田懵了一阵,等琴酒手下毫不留情地拍打他的领口时他才被拍醒,先是笑道:“邋遢就邋遢呗,反正有你在。”
然后他又愣愣地盯着琴酒看了几秒,脱口而出就是:“我发现我头一次听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再多说几句?”
琴酒面无表情:“滚。”
“再多说几句呗!哎,上一次你说的最长的句子也就五十一个字,这次我忘了数,你要不再重复一遍让我数一下吧!”松田阵平发现了新乐趣,他觉得有趣,吵着让琴酒再多说几句。
“你烦不烦呐?”琴酒被他吵的心烦,“平时也不见你话这么多啊?”
“16个!平时你也不怎么说话啊!”松田阵平给他计数,“我不觉得烦,你没觉得有个人能陪着一起说话很幸福吗,而且上帝创造了嘴和舌头,就是让人说话的,不然闲着它们干嘛,等着一起烂在头上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用来接吻——再说几句!”松田催促。
琴酒眼皮直跳,最后忍无可忍手动给他闭麦:“闭嘴!”
松田阵平今天第二次被他捂住嘴,这次这人下手更狠一些,顺带捂住了他的鼻子,看样子是想憋死他。
松田阵平见好就收,不闹他了,举双手保证自己不再嘴贱。
琴酒松开手,手心还有湿热的呼吸感,让他心里很是难受。他甩甩手,真就想不要这手了,最后在松田阵平身上抹了一把。
松田阵平无语。
这人沾血的时候也没见他洁癖这么严重啊。
松田安静下来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琴酒觉得无比舒心,终于有时间记起任务,他眼神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然后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次任务谁的?”
松田阵平:“你问我啊?”
琴酒:“算了。”
问了也是白问。
他干脆换个问题:“朗姆人呢?”
“不知道”松田说,“进来之后就不知道跑呢到哪里去了,说让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别乱跑,还说是这次任务用不上我们了,也不用我们学习了,只等着撤退就行。”
“哦,对了”松田突然想起来,“他让我们去个离门口近的的地方,可能是方便逃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幺蛾子。”
琴酒皱了下眉,组织的任务一向都是“覆水难收”,一旦发布出去了必须要人完成,否则就要一直挂在悬赏榜上,然后随机抽取幸运观众去完成。
但这是少数情况,大多数情况是Boss定向选择或者成员自行领取。一旦确认任务后就会花很长时间和很多精力来做任务规划,为了确保任务完成,他们通常会进行无数次的演练,因此,一般情况下,他们在做任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任务的结果了。
任务过程中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偏差,除非有不可抗因素。
而这次任务白天只是来这里踩点,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行动。但朗姆现在就传达出了撤退的信息……
琴酒总觉得有些不太妙。
有种风雨欲来的烦躁,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三年前,松田阵平刚接触炸弹那会儿,心血来潮自己做了个炸弹,最后线路接触不良,差点把他们安全屋给削平。
也亏得琴酒在房子里待不住,拽着松田阵平去了训练场打了一架。
琴酒又在客厅里打量了一圈,还是没能发现哪怕一个可疑身影,也不管了。
反正这个任务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他操那些心干嘛。
“哎……”
松田阵平突然叹了口气。
琴酒:“怎么?”
“没什么”松田说,“就是有点累。”
琴酒突然感到肩膀一沉。
他那幼驯染搭档就跟没骨头一样贴在他身上了,搂着肩,脑袋抵在颈窝,蜷曲的头发蹭在他领口,皮肤上一阵发痒。
压低嗓音:“让我靠会儿。”
琴酒眼皮都没抬一下,抬手给他脑袋挪了个位置,然后继续看手机。
“哎……”
松田又叹了口气,又坚持不懈地挪回去了,他凑过去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没看懂,全是俄语。
他一脸问号:“你看什么呢,这是为了防我还加了层密?”
“知道就好”琴酒合上手机,又在他脑袋上推了一把,“你脊柱要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处理。”
这人还跟木头似的躺他身上不动,琴酒手往下移,隔着衣领按住了他的后颈。
他手常年都是冰的,透着一层布料都能感觉到。
“你真动手啊?!”松田阵平被他一按,瞬间一阵悚然,立马弹起来捂住脖子,恨恨道:“我敢说你哪怕再温柔一点,哪怕说话稍微好听点咱俩的关系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差成这样!”
琴酒冷冷一笑,意思是你以为我想和你搞好关系?还温柔,你做梦去吧!
看的松田阵平是一阵郁闷,偏偏他还没办法应对。
他整了整衣领,等琴酒不再看他后就又坐回去了。
琴酒和沙发之间还有个间隙,松田往后贴了贴,琴酒半个身子能陷在他怀里。他就就着这个姿势调整了一下位置,把琴酒的头发撩到另一边,手扶在他腰上,然后在他颈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了,感受着幼驯染熟悉的气息,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倒也没再没再故意闹他。
至于琴酒,他从小忍到大,完全能做到无视此人。
松田阵平说累不是假的,这才几秒,耳边就传来一阵十分均匀的呼吸声。
琴酒继续打开手机看那封信发来的消息,不是不想给松田阵平看,他就是单纯看这人不爽想逗一下。
短信是俄文的,来自皮斯科,这人最近当商人上瘾,正满世界乱跑。现在可能是到了苏联,入乡随俗,或者说是在故意卖弄他那蹩脚的俄语水平。
琴酒虽然不是地道的苏联人,但他之前也学过,也曾在苏联生活过,俄语怎么也要比皮斯科这个半吊子高明得多。
因此他在读信的时候,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他忽略那些莫名其妙的错误词汇和乱七八糟的错误语法,终于从他的信里提取出了一个意思:
【给你跟马丁尼订了去夏威夷的机票,这个冬天就在这里度假吧。记得你们二人的生日就在最近,恰巧我下周去夏威夷出差,带你们出去过生日吧。至于BOSS那边,不必担心,这已经取得他的许可,不仅如此,届时还要给介绍你们认识几位长辈。】
用词很亲切,语气也很温和,看起来就像是长辈对小辈寄的家书。
但前提是这不是组织的人。
琴酒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然后给他回复:【没钱,撕票吧。】
窗外是冰天雪地,窗内阳光穿透在空中飘逸的白烟。
皮斯科叼着雪茄,在壁炉旁边,躺在懒人椅上听着留声机里诡吊的霓虹小调,安逸地眼睛都给闭上了。
“嗡嗡~”桌面上的黑砖震动起来,在旁边办公的助手立马拿起手机,他注意到有一封未读邮件,方才他才替皮斯科发给琴酒短信,想来这是他的回复,于是点了确认键。然后他就看到了十分冷酷简练的日语:
【没钱,撕票吧。】
助手:......
“琴酒发的?什么内容?”皮斯科没睁眼,捋了捋胡子,散漫地问。
助手沉默。
人家以为你被绑架了,但是完全不想管你死活。
助手不知道组织的事,他生于霓虹,来苏留学,名校毕业,会计出身,刚从局子里出来不久,就是纯粹的皮斯科聘来007的倒霉打工人。他只知道自家老板似乎干的不是什么正经勾当,手上可能是沾了血的,不过皮斯科开出的薪资够高,在金钱面前,所有恐惧都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助手才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家老板的身份,并真切地担忧起老板的社交情况。
——不是担心倒霉老板,是担心万一哪天老板被仇家寻仇,他的工资怎么办。
据他所知,老板这是让他给家里的孩子发的短信吧,回复却如此...刺激。
亲缘都如此,老板的人缘是该多差啊。
怕是他死了都没人愿意给他收尸吧。
助力不动声色地头脑风暴了一会,然后他十分淡定地给短信艺术加工了一下:“琴酒少爷十分惊讶于您对他的关心,表示最近想出去旅游但比较拮据,您的机票让他十分惊喜,并对您做出了亲切的慰问,让您注意身体。”
皮斯科饶有兴致地睁开眼:“哦?”
琴酒能写出这种话?
不过也有可能,他三年前离开霓虹,那时候琴酒还是个唯我独尊的少年,但三年的经历足够磨平他身上的棱角,让他成为一个学会审时度势的合格的组织成员了。
他对那条短信感到十分有趣,迫不及待想看琴酒是如何恭维他的,于是一下子从懒人椅上坐起来,说:“拿来我看一下。”
助手十分淡定地回答:“抱歉先生,我不太会操作这种东西,一不小心把短信删除了。”
“啧”皮斯科皱眉,又躺回去,“怎么搞的,这种东西都不会用。”
助手:“先生,很抱歉,我刚从监狱里出来,有些新奇的东西接受速度确实要慢一些。”
皮斯科、皮斯科无言以对。
他摆摆手:“算了。待会儿我让人给你买一部手机,多熟悉熟悉,省的在重要事情上出乱子。”
助手微笑。
皮斯科说:“钱就从你工资里扣。”
助手微笑消失:周扒皮铁公鸡活该你他妈人缘不好。
他十分平静地说:“谢谢先生。”
皮斯科潇洒摆手:“不客气。”
“哼”过了一会儿,皮斯科突然洋洋得意地哼笑一声,他又想起了那封回复短信,不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就这点小恩小惠就如此感动......给他说不用客气,再给他账户里转一笔钱,算是长辈给他的小礼物——贝尔摩德可真不是个合格的家长——想来马丁尼也相当窘迫吧,也给他转一笔。”
助手:“先生,两位...小少爷还没有成年吧。”
“哦”皮斯科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那就派人给他们送些现金或者支票,不过也别太多——要确保这是一笔相当划得来的投资支出。”
助手眼神复杂:先生,就在你提出要给他们发红包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亏本了。
他默默摇了摇头,低头去斟酌语言回复信息。
考虑到老板蹩脚的俄语水平,他还十分贴心地伪造了一些语法错误和拼写错误。
助手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哪能找到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员工啊。
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把琴酒回复的信息给删除了。
【不用感谢,只是长辈的一点小心意。近来身体健康,勿念。我派人给你们送了些现金,去夏威夷玩得愉快,之后见。】
一样生疏的语法和拼写错误的词汇,一样亲切到诡异的语气。
琴酒眉头紧蹙地看着短信,开始真的怀疑起皮斯科被绑架的这个可能。那个送现金不会是在暗示他们快些拿现金赎他吧?
——不过皮斯科那个黑心商人被人绑架才是正常的吧。
但是琴酒很快就想到:反正皮斯科作用大着,BOSS绝对不会轻易让他死去,有没有他这一份赎金也没什么差别。
琴酒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权当他收到了条垃圾短信。
“皮斯科?”松田阵平问,声音里还有些没有清晰的倦意。
刚才短信发过来的时候他就被吵醒了,一睁眼就是新短信,虽然他看不懂俄文,但还记得那串号码。
他懒洋洋道:“他不是在忙着捞钱吗,找你干什么?”
“发神经,说是要给我们过生日,还送钱。”琴酒回道,然后动了动肩膀,“醒了就起来。”
“那确实是犯病不轻。”松田阵平被他推了一下。
“哎...不行,你让我再抱一会儿,我现在还难受。”松田阵平耍赖似的埋了埋头,双手勒着他的腰不肯松手,有些委屈地抱怨:“我昨晚十二点多才睡着,头晕着呢。”
他不说这茬还好,他一提起这件事,琴酒立马黑脸:“我早上一点多才睡着。”
“......”松田阵平沉默几秒,他想到昨晚琴酒勤勤恳恳地直到把卫生收拾好才肯睡觉。
然后十分不负责任地甩黑锅:“谁让你有洁癖。”
琴酒:“去死。”
“平时出任务,刀山火海地搞得跟乞丐一样也没见你有什么洁癖啊,谁知道你对肢体接触反应那么大.....”
那不叫大,那简直是将天地泣鬼神的一种厌恶了,要不是松田阵平注意着,昨晚少说也得有几场命案发生。
琴酒当时那眼神,吃人一样。
偏偏那群没长眼的或者脑子缺根弦的瘾君子嗑嗨了,一股脑以为他这是在玩什么情趣,疯了一样往他身上扑。
松田阵平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发现琴酒到现在都没刀了他可能真是顾及到了幼驯染的情谊。
他摸摸鼻尖,不自在地说:“好了好了,以后这种任务不找你了。”
“还有以后?”琴酒说,“你还想碰那些东西?”
他胳膊肘往后抵在松田腹部,只要他说一个“是”字就要给他致命一击。
“没碰绝对没碰!”听他语气不对劲,松田果断说,“我以后绝对不接这种任务了!”
他长这么大,21天习惯养成的规律在他身上从不应验,别的习惯千变万化,唯独“知错就改见好就收”这点深深刻入骨髓。他脾气虽然倔,但被琴酒暴力打击以及贝尔摩德心理折磨给训出来的习惯化作了身体本能,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妥协服软。
男子汉的骨气自然重要,但搭档开心,全家开心。
他犯不着跟头倔驴似的给自己和琴酒惹一身不痛快。
而且那种沾毒的任务,能不接就不接,一旦跟那东西沾上关系,那就跟废了没什么两样了。
先不说自己被折磨到身体和精神双重堕落颓废,在这之前,琴酒就先来把他这个人给废了。
这种东西组织也往往是避之如蛇蝎的。
昨晚那个任务纯属意外——
“最后我报警了。”
琴酒没什么意外:“什么时候报的?”
“你被人吐了一身的时候,去洗手间,有人想往你杯子里投毒”松田阵平笑着,眼底却满是阴鸷,“应该我们走后不久警察就到了,这不得一下子把那群瘾君子给端了,解气!”
琴酒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神色,也没听出他的不对劲,重点有点跑偏:“想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报警。”
“因为有问题就找警察叔叔啊。”松田阵平说,“而且我有没敢什么亏心事,警察总不能抓个无辜的人吧,我可是在干好事哎。”
你对“无辜”这个词是有什么误解吗?
琴酒:“......”
算了,你开心就好。
不过松田阵平没有接收到他的无语情绪,他思路相当跳跃,突然刷刷刷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不过平时也没见你那么排斥肢体接触啊。”
说着,他抬手碰了一下琴酒的侧脸。
“你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啊。”
琴酒无所表示,十分淡定道:“排斥的前提是接触的对象是个人。”
“太明显了,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松田阵平好笑道,“小学生吗,幼不幼稚。”
他捏了一下琴酒的脸。
没什么肉,但很软,因为体温问题凉凉的,像是细腻的冷玉。
捏起来手感不错,还有点上瘾。
松田阵平坐念起行,当机立断又捏了一把。
琴酒一个肘击,冷声道:“去死!”
“嘶——”
松田阵平倒吸一口凉气,手臂更用力地勒紧他,“你下手是真狠啊,你当我是铁打的吗,信不信明天你就没搭档了?”
“那太好了。”
“过分了过分了,你真的,越大越可恶了!”
正在他们抱着说“悄悄话”的时候,朗姆终于过来了。
他看了眼这两人有碍观瞻的姿势,提醒地咳了咳。
两个青年终于注意到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旁若无人地说话。
朗姆刚要开口,然后话被堵在嗓子眼,这次真被口水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松田阵平抬头,很不耐烦:“大叔你没钱治病吗?”
琴酒接着说:“组织应该还没穷到没钱发工资的地步吧?”
朗姆和贝尔摩德不对付,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神秘派系的代表人物也几乎不能站在同一个空间里。上一次相安无事地同时出现还是在七年前,贝尔摩德要撂担子走人把这两个孩子撒手送人的时候。
朗姆作为反对派的代表人物坐在高台冷眼看着这些人闹,他只想看贝尔摩德不痛快,于是他投出了坚决反对的一票。朗姆身份够高,这一票相当于是五常的“一票否决权”,死死地把这两个孩子焊在贝尔摩德名下了。
贝尔摩德“弃养”失败后,突然痛改前非,天天都带着两个孩子,耳提面命地教授自己的本领,好像是要弥补他们缺失的母爱。朗姆那段时间还在看热闹,就等着贝尔摩德被女性的天性所侵蚀,收拾包袱滚蛋。
但当贝尔摩德真的收拾包袱滚蛋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事实证明贝尔摩德这人身上天生就缺了一份母性,而当她沉静下来的时候必定在琢磨什么阴谋。
贝尔摩德兢兢业业地带出了两个小混蛋,然后就带着BOSS的许可扬长而去,她在国外十分潇洒,朗姆却接手了一个烂摊子——贝尔摩德离开的期间,BOSS让他暂时担任那两个孩子的监护人。
然后不痛快的人就成了朗姆。
他要面对两个脾气更烂更臭的“贝尔摩德”,还不能罔顾BOSS的命令对他们做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心里催眠自己:“半个儿子半个儿子......”
但是贝尔摩德才是他们养母的,这样的话他不就成养父了吗?
朗姆一阵反胃,立马想道:“半个孙子半个孙子,跟他们计较什么!”
他这时候对BOSS忠心耿耿,还说:为了BOSS,为了组织。
一通熟练的自我pua之后,朗姆冷静下来了。
连带着看那两个小混蛋时都觉得这是在为组织的未来而忍耐,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在外面注意一下影响,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教训”。
琴酒感到十分迷惑,以往他们只要一职责组织的不是,朗姆必定要挂脸的,今天竟然直接关注错了重点?
前有皮斯科万里送现金,后有朗姆心平气和慈悲为怀。
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瞒着他们在预谋什么,而他跟松田就是计谋中不可或缺的棋子,而他们这诡异的态度就是送给他们的“最后的晚餐”。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
大厅里突然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开口,中气十足,声音瞬间传遍整个大厅。
朗姆看了一眼,一脸不耐烦地对两个青年说:“哎,走了走了。”
“等等,听听他要说什么。”
沙发上那两人不动如山。
朗姆看了眼手表,有些急躁。
人群逐渐集中到管家身边,管家继续说道:
“下午的问答仪式将于五分钟后开始,请各位移步二楼,老爷、宫野先生和宫野女士正在楼上等待各位。”
“届时宫野先生和宫野女士将会对大家的疑问做出解答。”
“一条问题需要10万美金,各位可用现金或者支票支付。”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问:“之前不是1万美元吗?”
管家看他一眼,说:“这是老爷跟宫野夫妇商议做出的决定,具体情况老奴并不清楚。”
“操?”有人不顾贵族风范地骂了一句,“这他妈还带坐地起价的?”
“怎么,难道你10万美金都出不起吗——宫野科学家在你心中不值这个价钱?”
“清水家的小少爷——您果然就是个穷酸破落户吧?”
旁边的人一阵不屑的嘲笑。
“稍安勿躁,各位,请稍安勿躁。”管家面不改色地制止了一场斗殴事件的发生。
然后说:“各位请上楼吧,不要让宫野夫妇等久了。”
这句话堪比定海神针,众人瞬间安分下来了。虽然心里不爽,但总归是家中长辈的嘱托,各位年轻人再怎么反感也不可能当面提出来。他们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让侍从带上了准备的现金,跟着管家一起上楼了。
客厅里瞬间空荡起来,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几个人没动弹。
琴酒他们,几个对问答活动不感兴趣的年轻人,以及...
琴酒看了眼,那个脑子有坑的黑发青年,旁边还有个中年男人,也许是他父亲。
那个青年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十分敏锐地看过来了。
琴酒在与他对视上之前移开了视线,他看向朗姆:“宫野夫妻,问答仪式?”
他冷笑一声:“原来宫野夫妻叛逃组织就是为了出来招摇撞骗啊,生意还蛮不错的嘛。”
松田阵平往后一靠,双手搭在沙发上,讽刺道:“可不是嘛,出来当江湖骗子赚的钱可比组织的工资丰厚多了吧。”
他故意阴阳怪气道:“阿阵,等之后我们也来一场叛逃,也当个江湖骗子谋取钱财,适当放出点风声给组织,一点风吹草动就惊动一群代号成员出来追捕,多有面啊。”
“一对科学家夫妇就让BOSS如临大敌,一对杀手搭档的话他不得怕死。你觉得呢,朗姆?”
“哎......”
朗姆心累地叹了口气,早就预想到这两人的反应了,他竟然没感到什么意外。
说实话他也挺无语的,BOSS聪明一世,唯独在宫野夫妻的问题上犯了混,死的硬说成活的,他不顾阻挠地颁布这么一个离奇的任务,被人嘲笑是他的宿命。
朗姆也觉得挺搞笑的。
多新奇啊,在爆炸事故中去世的宫野夫妇死而复生,千方百计躲过组织的掌控就为了招摇撞骗获取不义之财。
晚宴内容只有内部人员清楚,对于其他人,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完美。组织成员严阵以待只为了探索这场宴会究竟有什么秘密,最终却发现,嘿,这只是一场骗局,敛财用的!
多么具有欧亨利特色的结局啊。
也难怪那两个代号成员在发现这件事情后恼羞成怒,非要在这里装个炸弹,怎么拉都拉不住.......
朗姆猛地一惊,连忙看了眼时间。
13:57
“走,快点离开这里。”他低声对两个青年说。
两人见他脸色不对,不像是在故弄玄虚,于是正经起神色起身跟上去。
“什么情况?”松田阵平问。
“那两个疯子装了个定时炸弹,还有三...两分钟爆炸。”朗姆看着秒针路过了12,脚步加快。
“得赶紧离开这里。”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他看了眼门口,然后突然提高音量:“炸弹?那还不快点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十分突兀,留在楼下的人都脸色一变,看向门口那三个匆匆往外走的人。
门口还站着保安。
很难说松田阵平不是故意的。
琴酒看他一眼,在跟他对视上之后竟然懂了他的恶趣味。
琴酒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有样学样地提高音量:“还有一分钟爆炸?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门口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警惕地看过来,扶在枪上的手蠢蠢欲动。
朗姆:“......”
你们两个不给我找点事能死啊?
“阁下,请问真的有炸弹吗?”
那个姓赤井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您是如何确定的呢?”有人问。
“你管他怎么确定的,重点不应该是这里面有炸弹吗?”他的同伴惊恐道。
“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应该逃跑啊?”
“你这不废话吗?跑啊!”
随着一声惊恐的喊叫,客厅里仅剩的几个人疯了一样往外跑去。
“你这个大叔怎么会知道楼上有炸弹,不会就是你动的手吧?”松田阵平一脸惊恐地看向朗姆,然后抓着琴酒的手迅速退的离他远远的,“阿阵,我们快跑吧!”
保安听出来这两个少年也是不知情的受害者,于是没有阻拦地让他们离开了。
瞬间被扔下的朗姆:“......”
那几个保安已经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只要朗姆否认或者是漠不关心地跑出去,下一秒他就得被当成犯罪分子控制起来。朗姆很想问候一下这操蛋的世界、那两个该死的小混蛋、那两个操蛋的装炸弹的煞笔和BOSS发布的这操蛋任务。
他就应该不提醒他们自己逃出去,让这两个小混蛋留在这里跟那群傻叉陪葬!
“秀一,你快点去二楼疏通人群!”赤井务武说道,然后他一脸凝重地看向朗姆:“先生,如果您知道炸弹的具体位置的话请告诉我。”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
朗姆心里一群羊驼呼啸而过。
但面对一群保安和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中年男人的逼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惊恐地喊道:“炸弹在二楼啊,我只是听说而已,你们不要拦着我,要送死你们去啊!滚开,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