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替身成了万人迷—— by秃发二叔
秃发二叔  发于:2024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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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把剩下的薄纸放回袋里,从旁经过的人不小心撞到他肩膀,正好擦过纹身的位置,陆盐吃痛,手上力道一松,几张纸掉落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撞到他的是个挺着孕肚的女人,肚子看上去有四五个月份。
女人身边的男人比她高一个脑袋不止。
陆盐满心的不悦在触及对方衣服下鼓起的肚子时,硬生生给憋了下去。
“没事。”他还没小气到同怀孕女人计较。
不等他去捡地上的纸张,男人已经帮他捡了起来,陆盐接过,道谢的话却卡在了嘴边。
显然,对方也认出了他。
“陆盐?”靳权迟疑不定的打量着眼前的蓝色寸头男人,越看越觉得很像一个人。
那个分手的时候哭哭啼啼抱着他委屈乞求、却又在分了之后迅速拉黑所有联系方式、擅自挂断他电话的陆盐。
可眼前满身野性痞气的男人又让靳权不太确定是他,陆盐向来温顺,他喜素,不会去搞这种花里胡哨的发型。
“靳总,真是有缘。”陆盐在孕妇和靳权之间来回扫描。
他悟了,会心一笑:“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司善羿知道吗?”
“哦,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让他知道。”
装好检查报告,陆盐笑容灿烂的扫过女人的孕肚,抬眸对上了她不解好奇的目光。
陆盐在心底轻嗤了声,渣男,不愧是毫无道德底线的奇行种,永远只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阿权,这位是?”女人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稀里糊涂没头没尾的。
确实是陆盐,外形变了,但嗓音变不了。
在靳权的记忆里,陆盐是个低眉顺目又听话的好孩子,穿着总是简洁干净,稍显稚嫩的脸和司善羿高中时候有几分相似。
不得不承认,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当陆盐顶着那张熟悉的脸出现,靳权平静的心起了涟漪。
不是为陆盐所动,而是为内心深处的另一个男人。
他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把陆盐培养的越来越像司善羿,陆盐也成了让他非常满意的替代品。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靳权发现陆盐有哪里变了,面对自己时,他的眼底充满了小心翼翼,脸上灿烂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发消息打电话似乎成了他的例行公事。
交往了一年,靳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无趣,正在这时,正品回来了,替代品的时代,终于迎来结束。
靳权面无表情把陆盐上下打量了遍:“陆盐,陆叔叔的二儿子。”
强势入侵的直白视线搞得陆盐极其不爽,他没有理会靳权,朝女人笑的意味深长:“虽然我们和靳家是世交关系,不过我和靳总不熟,希望没有引起你的误会。”
从始至终除了那句“靳总”,再没给过靳权眼神。
陆盐不屑和傻哔多作纠缠,以免身上沾染了晦气。
他转身走的潇洒,以至于靳权多余的担忧并未出现,陆盐没有像以前哭哭啼啼的纠缠亦或使用苦肉计祈求复合。
很奇怪,这才分手几天,陆盐竟然变得这般反常?
蓦得,靳权突然想起两天前的下午收到的消息,彭幽说在纹身工作室遇到了陆盐,和一个小帅哥。
但他对这个并无兴趣,没有回信,对方也就识趣地没再多提。
陆盐和别的男人去了纹身的地方?
交往的一年里,靳权掌握着陆盐所有的信息和动向,清楚知道他身边只有个歌手朋友,除此以外接触最多的是陆庭坚,不过那个人是他哥哥。
彭幽说的小帅哥,可能是两人中的其中之一,也不排除其他人。
但那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
“阿权,我们看起来很像情侣?”靳冉哭笑不得,从陆盐的最后一句话意识到他俩被误会了。
“走吧,姨夫又发消息让我赶紧送你过去。”
检查也没查出个什么,陆盐躺在沙发里兴致缺缺的打开度娘搜索框。
——突然出现发.情一样的症状怎么回事?
——为什么身体会有果香味,味道还会变浓?
搜索结果五花八门,牛头不对马嘴,什么都有。
在奇奇怪怪的相关答案里,有一条引起了陆盐的注意。
点进去是个匿名贴,发布时间是两年前的三月。
【惊!人类真的会和小动物一样出现发.情.期吗?】
帖子被顶了一千多楼,引起陆盐注意的回答在第三楼。
三楼的ID很长,不愿透露姓名的刺青爱好者。
【有,我朋友,男的,由于荷尔蒙分泌过多,会不定期出现发.情.期,在这期间身上会有很香的味道。说了大家也可能不信,两年前他怀孕生了个可爱的小胖墩,据说体内有不太完整但可以正常孕育小生命的子宫。导致发.情的原因不明,他说他去医院做过很多检查都没查明原因,后面也就认命了。世界无奇不有,大家信则有,不信则无,喷我编故事的,你就当这是个故事。但这确实是真人真事。】
这个回答看上去多少有点假,却如重磅炸.弹砸下,好奇点进来的吃瓜群众们大受震惊,纷纷跟起了帖子求问真假,更有甚者让层主爆出朋友的照片和小孩儿照片,不然就去举报他造谣。
但层主没再出现过。
陆盐一直看到第六百三十四楼,这层主回了个“有,我”就没了后文,后边跟帖的全是问号和感叹号。
不管真假,至少让陆盐心理上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夜幕降临,陆盐一个人在家待的无聊,发消息让茅修出来喝酒。
命令式的语气,压根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陆盐随意套上新买的无袖T和休闲长裤,耳棒换成蓝钻耳钉,正好和头发配了个套。
茅修在L$S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陆盐,当他从车里出来的瞬间,茅修眼前一亮,颜狗雷达迅速启动。
陆盐的头发经过几次冲洗褪了色,蓝中透着雾白,将他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瓷白无瑕自带柔光。不带表情的脸处于放松状态,因着眼尾上翘的弧度增添了少许厌世气息。
他背着个黑色小挎包,双手抄在裤兜里朝茅修走来,手长腿长,像极了走T台的模特。茅修暗自拧着大腿唾骂以前的睁眼瞎,要什么霸道总裁,桀骜不驯充满野性的小奶狗它不香么!
“陆盐,几天不见,我可想死你了!”茅修张开双臂快步迎向陆盐,像只见到主人的狗狗,隐形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快要摸到陆盐胳膊的瞬息,他面无表情的用手指戳上茅修额头拒绝了他的抱抱贴贴。
茅修失望的撇撇嘴,老老实实跟在一旁。
一楼酒吧,陆盐要了两杯鸡尾酒,他来的目的不是喝酒而是听歌,不过很不凑巧,之前那位女驻唱休息,今天的驻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一同休息的还有陈安。
陆盐略感遗憾,意兴阑珊的执起酒杯,嘴巴还没碰到杯子,耳边突然一阵咆哮。
“啊啊啊等等,陆盐你纹了身不能喝酒!”茅修眼疾手快的抢过酒杯,动作太过迅猛,酒水洒在了吧台上。
陆盐的手还保持着拿酒的姿态,茅修已经当着他面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
陆盐:“……”怎么有种不是收的不是跑腿而是个老妈子。
忠诚的狗狗当然要好好保护主人。
靳权和邱少言从二楼来到一楼酒吧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那不是你家那位么……忘了你已经俩分了。”由于靳权看向陆盐的目光过于灼热,邱少言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靳权的前男友。
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他见过陆盐两次,约莫半年前,那时候的陆盐清秀内敛一害羞就脸红,话不多,很有礼貌,看靳权的眼神满满的倾慕和爱意。
“他怎么把头发剪的这么短?难道是为了祭奠死去的爱情?手臂上那是什么,猫猫纹身?震惊,那个乖巧温软的小少爷几天不到大变样为哪般?”
“话会回来,那个是他新对象吗,看着挺不错。”
靳权冷冷一笑,欲擒故纵的把戏。
“和我无关,不要再提他,还有——不要让善羿知道我和他过去的关系。”
邱少言无奈叹气,还真是凉薄无情到让人心寒。

第09章
作为陆家唯一的无业游民,陆盐每天的日子悠闲自在,没人会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相反的,陆氏夫妇偶尔还会打电话发消息问他钱够不够用。
穿书前的陆盐也是豪门世家出身,最不缺的就是钱,即便后来和家里断绝关系也没过过穷困潦倒的生活,靠着从小攒到大的资产买完一百多平的公寓也还还有很多余裕。
他是物欲极低的人,最大的开销是做音乐,很多人羡慕他是人生赢家,这个没法否认,出生的起点已经是大部分人的终点,可没几个人知道出生优渥家庭的陆盐过的并不快乐。
有钱又怎么样,自由被限制、兴趣爱好被剥夺、被强硬塞一堆不喜欢的事情,这种强制性的人生的幸福和乐趣在哪儿?陆盐不知道。
架子鼓被毁掉的那天,陆盐哭了很久,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了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度过了一段漫长的迷茫和抗争期,他悟了。
他开始喜欢赛车、学着抽烟、偷偷打了耳洞、用攒的钱买了第二台架子鼓、第一次创作、站在酒吧不大的舞台上第一次和小伙伴们组的临时乐队挥洒着热汗进行了演出,很疯狂,却也第一次体验到了自由和热爱带来的快乐。
穿书已经有段时间,陆盐不喜欢浑水摸鱼无聊度日的生活,漫无目的的消耗着生命并无意义。
为此,他买了台架子鼓。
家里的地下楼层有个空房间,放鼓正合适,后来陆盐又陆陆续续购置了电吉他电钢琴。
陆庭坚工作繁忙,几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陆盐倒也乐的自在。
闲置的房间被他改造成了工作室,有了鼓后,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屋里,敲累了就蜷在小沙发里睡到自然醒,醒了吃吃了写曲,有时也会和茅修去L$S喝喝酒听听歌找找灵感,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大都是在工作室度过的。
地板上随处分布着陆盐创作的曲谱,十来平的小房间放满了陆盐最近带进来的东西,原本空旷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
夏日的夜晚还余留着白昼的炎热,安置在沙发头的黑色落地电扇来回摆着脑袋糊刺啦刺嗡嗡作响,半截空调被散在地面,沙发里熟睡的人翻了个身,露出小截冷白细瘦的腰身和脚踝。
暖黄灯光让这间凌乱的屋子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和暖意。
深夜十一点多,黑色轿车驶入别墅车库,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陆庭坚推开驾驶座车门。
陆庭坚穿过花园时习惯性抬头看向二楼朝南的房间,没有亮灯,人可能已经睡了,也可能不在家或是在玩手机。
还在厨房忙活做小吃的李姨听到外头的动静,匆匆忙忙洗干净手跑了出来,见是陆庭坚,李姨笑了开来,紧忙迎上前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庭坚摆摆手,到家第一件事问陆盐在不在家。
“小盐在呢,前段时间突然买了些乐器,还亲自把地下室的空房间腾了出来,这段时间天天都在里边待着敲鼓弹琴,弹的还挺好听,小时候他就爱弹钢琴,就是好多年不弹了,突然又开始弹,我还挺惊讶的。”
陆庭坚没再多问,瞥见厨房的灯还开着,这个点了还没休息,多半还在给陆盐做吃的。
“李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烤了点小饼干和奶油蛋糕,怕小盐半夜饿醒,就给他准备些吃的,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的,吃什么都没胃口还一直说反胃想吐,家庭医生过来看了说是作息不规律导致的。”
李姨在陆家工作了十来年,早已把陆盐当做自己孩子对待,属实操碎了心。
“庭坚,小盐就听你的话,明儿你劝劝他让他调整作息好好休息,一定要少熬夜。哦对了,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头发给剪了,还染了个蓝色,回来给我吓的,寻思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剪了头发还染了颜色……陆庭坚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心思沉沉,难道是因为和那个男人的分手受到了刺激?
“辛苦了李姨,做好了您早些休息,我去看看三月。”
买乐器剪发染发睡地下室,胃口也不好…陆庭坚踏上通往地下楼层的阶梯,手指拨动红绳上的转运珠。
忙着工作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陆盐又联系了那个男人?还是说遇到了别的事?
房间门没有上锁,拧把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的人早已睡熟,寂静凌乱的空间充斥着电风扇的响动,陆庭坚蹑手蹑脚进屋关上门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摆设,除了乐器就是沙发和桌子电脑笔。
陆庭坚拾起踩到的纸张借着微弱灯光看清上面全是音符,除了五线谱,余下的一个都不认识。
陆盐什么时候对音乐感兴趣的,从没听他提起过,也不知道他会写谱子作曲。
陆庭坚放轻脚步小心翼翼靠近沙发,心跳声随着距离的拉近在耳际打鼓似的越发清晰,
尽管做好了会看到蓝色脑袋的心理准备,还是在蓝色小卤蛋映入眼帘时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陆庭坚盯着那颗已经变成幽蓝小卤蛋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至彻底接受。
发型再怎么改变,人还是那个人。
陆盐睡的很熟,蜷缩的姿势像极缺乏安全感流浪在外的小博美。他睡觉习惯性会微张开嘴,不注意还以为嘟着嘴,他的睫毛浓密纤长,眼睛闭合时在眼底投向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陆庭坚在沙发边蹲下,眼底的疯狂争相涌出,从额头一路往下流连至后脖颈。
他的脖子太细了,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一碰就断。
捡起落垂落在地上的空调被正欲给陆盐盖上,眼尾余光触及露在空气中的劲瘦腰身和脚踝,目光猛然顿住,微微眯起的眼里多了几分炙热,喉间情难自禁的来回滑动,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呼吸此时逐渐沉重紊乱。
拽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陆庭坚舔了下微微干涩的唇瓣,轻轻给他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努力压制□□内的邪火静坐了两分钟,这时陆盐又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里侧。
空调被随着他的动作再次掉到地上,陆庭坚听见动静试探性睁开眼,早已经受不住刺激的身体在看到陆盐睡姿时彻底失控。
此时的陆盐脊背半拱,身体微侧,宽松短袖卷在腰腹上,四角平裤包裹下的臀部挺翘圆润,腿长匀称又笔直,无意识的睡姿无形间对男人构成了致命诱惑。
陆庭坚咬紧牙关挪动身体缓慢凑近,又在即将触碰到陆盐时闭紧双眸死死掐住大腿停下。
在心里暗骂了几句,陆庭坚的呼吸已经变得灼热,给陆盐盖上被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地下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终于感觉活了过来。
陆庭坚脱掉了西服外套扔在床上,右手解着衬衫衣扣大步迈入浴室。
稀里哗啦的水声伴随着低沉闷哼,四十多分钟后归于平静。
陆盐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最近吃东西老没胃口,偶尔想吃酸的时不时又想吃麻辣,点好外卖送达后又突入之间失去了食欲。
凌晨一点多,陆盐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摸进卫生间解决完出来,胃里突然一阵狂翻浪涌,他又转身回去扒拉着洗手池干呕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
镜子里的男人眼尾覆着一层浅粉,唇色却苍白无比,看起来柔弱又楚楚可怜。
陆盐洗了把脸,忍着不适去厨房接了杯温水。
昨天一整天吃了两个酸菜馅包子,他早就饿的脚趴手软,特别是又干呕了一次,现在肚子里空空荡荡都能听见刚喝下去的水晃荡的声音。
幸好李姨准备了蛋糕小饼干和松软小面包,全部包装好之后整整齐齐收在了饼干盒里,拉开第一个柜子就是,里面还有李姨亲手做的肉松和果酱。
陆盐挖了大勺山楂果酱抹在松软的面包里,夹着酥脆香甜的饼干一口咬下,酸甜软脆各种口感刺激着味蕾,满足感难以言喻。
吃完一个又忍不住吃了第二个,所剩无几的山楂酱很快被掏空。
陆盐舔干净沾在手指上的酱渍,满足的喟叹出饱嗝,吃饱喝足就该睡觉了。
转身,身后突然多出个人,吓得陆盐狠狠摁住狂跳的心脏。
“差点吓死了。”
陆庭坚无奈摇头,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瓜,新发型没有了之前的柔软,取而代之的是刺手的短毛茬。
手感说不上好,也不算差。
陆盐不喜欢别人碰他脑袋,抬起胳膊阻隔了他的大掌:“那什么,你都看到了?”
“嗯,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热的东西?”
吃了三个小面包,陆盐已经不饿了,但经他这么一说确实想吃点热的。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不吃了,吃多了膈食会睡不着。”
擦过陆庭坚肩膀就要离开,被他抓住胳膊。
“还有事儿?”
陆庭坚盯着他的嘴角,抿着唇俯身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陆盐顿感不妙,这臭小子想干嘛?该不会想那什么他吧?虽然知道这人不太正常,可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嗯?
手指如轻柔的春风刮过唇边,微凉触感转瞬即逝。
陆盐下意识捂住被他碰过的位置,不悦的紧绷着脸:“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陆庭坚扬起手指给他看,指尖上是红红的果酱。
原来是帮忙擦掉了沾上的果酱……一瞬间还以为他想对自己做什么。
“以后这种和我一声就行了。”陆盐嘟嘟囔囔的掀起衣摆擦了擦嘴和脸。
“没关系,反正已经干净了。”
“嗯,我要回去睡觉。”
陆庭坚仍旧抓着他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
“有事说事,无事放手。”按照以前的性子陆盐早暴跳如雷动上了手,现在他没这个精力,吃饱是吃饱了,想吐的感觉又开始上来了。
陆庭坚本来想明天问,可看着陆盐的蓝卤蛋还是没忍住:“你头发什么时候弄的?”
陆盐随意薅了把,虽然一开始不太满意,看久了还是挺不错:“快一个月了。”
意外的是,陆庭坚认真的点了头。
“好看,很适合你。”连顺应和称赞都能感觉出其中的真心实意。
陆盐狡黠的眯起眼笑:“我也挺喜欢,哥,我觉得你也很是适合这种发型。”
陆庭坚无奈:“你觉得法官看见律师顶着鲜艳瞩目的脑袋出席庄严法庭会怎么想?”
“这个人肯定不靠谱。”陆盐忍不住想象他说的那个场景,笑弯了眼,就反差还挺好笑的。
“好了,快去睡吧,晚安。”
陆盐看了眼时间,是该继续睡觉了。
走到门口回头一看,陆庭坚在用他喝过水的杯子接水。
“那个杯子我用过——”
已经来不及拦截,陆庭坚已经喝了。
陆盐整个脸快拧成一团肉包子:“你不介意吗?”老实说,自己用的杯子被别人拿去用让他不太舒服。
这个问题让陆庭坚剑眉微蹙:“三月,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细节了?”

第10章
陆盐被陆庭坚的反问问的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以前没说这些是怕你多想,虽然你是我哥哥,但我怕你介意。其实我个人是不太喜欢和别人共用生活用品的,特别是杯子这种常用的日用品。”
“抱歉啊,我很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理解理解我。”
陆庭坚握紧了杯身,垂眸看向地面:“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一直以来让你不自在却不自知,以后这些东西我会小心注意的。”
那就好,毕竟是私人用品,还是分开的好。
陆盐并不觉得这样说有多过分,杯子常经口腔容易沾染唾沫,俗话说的好病从口入,若是混淆着用万一带入细菌怎么办。
他这是为了健康着想,就算可能会因此伤到陆庭坚还是得明确说出来。
陆盐毫无心理负担的回了地下室继续睡觉。
本就因为失眠睡不着的陆庭坚因为陆盐的那些话,更是辗转难眠。
靠着琉璃台,陆庭坚恍惚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候他十八岁,陆盐也是十八岁,正好是两人十八岁生日的当天,亲生父母带他回陆家认祖归宗。
奢侈华丽的生日宴上,陆庭坚穿着父亲母亲精心挑选的纯黑燕尾服,站在两人身边隔着人群第一次见到了陆盐。
他穿着一身雪白燕尾服笔挺的立于台上,头发梳至脑后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面庞白净清秀,笑时阳光不笑时清冷,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尚未长开的五官已经隐约可见未来的帅气模样。
陆庭坚从不相信天使的存在,直到陆盐的出现。
听说他们两个出生只差了几分钟,陆盐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弟弟,陆家对外宣称他是陆盐的双胞胎哥哥。
实际上除了陆盐,陆家人都知道哪是什么双胞胎,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错抱乌龙导致的人生置换,陆盐不过是个假少爷罢了。
早在亲生父母找到陆庭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所有。
是陆家太过宠爱陆盐,不愿让他知道残酷的真相,更不想他回到亲生父母那边吃苦受累才对外解释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陆盐一直以为陆庭坚是他的亲哥哥,特别黏他,问了他很多以前的生活。
那些回忆并不美好,陆庭坚不愿提起,可陆盐并不知情,他没法去责怪陆盐的好奇和冒犯。
陆庭坚的养父母嗜赌成性,输了钱心情不好时常拿他当出气筒,陆庭坚在那个家里吃过很多皮肉之苦,追溯过去,竟然找不出与美好沾边的生活片段。
几乎是独自成长的十八年里,他经历了太多太,所以会比同龄人早熟懂事,也比任何人都努力,没回陆家前他拼命学习,唯一的念头只有快点、再快一点脱离地狱般的牢笼。
家里的钱都被养父母拿去赌博,经常因为交不上学费课本费被班主任单独谈话,被同学冷嘲热讽,好在班主任心善会,大多书本费都是他垫付的,那时起,陆庭坚一有时间就会找零工挣钱。
尽管被富豪父母找回,从地狱深渊一跃进了人间天堂,陆庭坚仍然刻苦又努力的奋斗者。
他和陆盐同龄,却高他两个年级。
陆庭坚本就聪明,加之自律性高学习悟性好又格外刻苦,十八那年就已大三,那个时候陆盐刚好大一。
陆盐喜欢他黏他,一部分是陆庭坚这人可靠沉稳独立又很有自己的主见想法,不管什么事情交代给他都能做到极致,另一部分是长的好看,很有亲切感。
陆家基因很好,尤其是陆庭坚爸妈,年轻时候盘条亮顺,陆庭坚的五官是两人的结合体,专挑最优秀的长。
他刚回到陆家那会儿,常年日晒雨淋皮肤比现在黝黑的多,偏向于古铜色,但并不影响五官的优越,慢慢养到现在的小麦色,五官也更加明显出挑。
这四年里,陆盐特别依赖陆庭坚,他们俩不是亲兄弟却胜似兄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也渐渐的变了味。
陆盐越来越黏他,研究生毕业以后,陆庭坚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毅然决然选择了搬出去住。
以为这样能稍微拉开彼此的距离,然而搬出去没多久,在某天清晨,陆盐兴冲冲的打电话给他说有了喜欢的人,再后来,他如愿以偿和喜欢的人顺利交往恋爱。
陆盐每次都告诉他,那个男人对他很好,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可每次陆庭坚都会从别人口中听到和陆盐不同的说辞,想找陆盐聊聊又因为工作没脱不了身,即便得了空闲,可当站到他面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前段时间,他才知道,原来陆盐过的并不开心,他深深喜欢的男人喜欢着别人,那人待陆盐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如果一开始就及时止损,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如果他勇敢一点,抛开一切世俗杂念束缚迈出那一步,也许就可以以另一层身份站在他的身边了吧。
陆庭坚无数次的后悔无数次的尝试又无数次的清醒。
可对于他和陆盐,现在的关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陆盐呕吐反胃的症状在月初达到了巅峰。
这天下午外面下着蒙蒙细雨,他无力又难受的躺在沙发里,早上到中午滴水未进,之前吃点东西就吐,现在连看到食物就开始难受反胃。
前两天还能喝下点水,今天已经连喝水都吐的厉害,再这样下去,五脏六腑都快被吐出来了。
之前反胃呕吐没多会儿就好,今天实在是撑不住了,陆盐终于愿意去医院做检查。
他上网查过了,这种反胃侵犯呕吐干呕的情况一般是女性怀孕的症状,但他是个男的,那就可以直接排除怀孕。
剩下的也就是一堆癌症绝症之类。
都说网上查的病因不可信,因为搜出来的结果要多严重有多严重,可能没病都会被吓出身病,之前陆盐还不信,真亲自查过一次后发现果然如此。
到底是生病还是怎么着,得去医院做了检查拿到结果才知道。
如果,如果万一真是癌症……陆盐突然有些期待原主这具身体失去生命体征后,是不就能提前回到现世。
一通检查结束,拿到结果的那一刻,陆盐只觉得头上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确认了又确认,白纸黑字仍旧是不变的结果。
医生对此略感惊讶却也见怪不怪,一直在安抚陆盐的情绪,怕他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身体。
“不可能,我是男的怎么可能会怀孕,一定是你哪里搞错了。”
“这已经是第三份检查结果了,陆先生若觉得是仪器问题,可以去其它三甲医院或是妇幼保健院再做个检查。”医生实属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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