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替身成了万人迷—— by秃发二叔
秃发二叔  发于:2024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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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修绷着脸,垂在身侧的两手紧攥成拳,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你明知靳权喜欢的是司善羿,却跑来搞我,茅修,你觉得搞垮了我靳权就喜欢你了?”
“不是我做的,你不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那是你和靳总的私事,和我没关系,不要阴谋论将我扯进来。”
都这样了还在嘴硬,陆盐眼底淬着冷漠。
“既然你坚持说不是你做的,那去趟我家,我们把监控录像调取出来交给警方审判如何?”
听到监控,茅修却松了口气:“你家监控坏了,别以为我这么好骗。”
“我都不知道我家监控坏了,你怎么知道的?可是我查看过了,我家监控早在举办生日宴会的前一天就修好了啊。”
再这么僵持下去,这场口水拉锯战估计明天都打不完,陆盐懒得再和他费口舌。
起身拍了拍迂出褶皱的衬衣摆,“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这样对你我都公平。如果是我污蔑了你,我愿意付法律责任,如果调查结果如我所言,抱歉,这件事我会把一切都公之于众。”
说完也不管茅修瞬间慌了的神色就要离开,刚迈出步伐,手腕被人拽住。
“等一下,我,我承认,是我做的。”

第06章
在陆盐说要报警的时候,茅修彻底慌了神,他没办法分辨陆盐话里的真假,监控到底是好是坏,没有亲自确认,心里也很没底。
若是监控没坏,警方调查的时候一定会调取录像,尽管有意避开人群下的药,谁又说得准有没有被记录下来,万一录到……
陆家家大业大,科技产品研发起家,近年来涉及的行业也越来越多,几乎垄断了临城的整个商圈,许多企业都和他们的家族企业有合作,包括茅家。
这件事闹大了,以陆家对陆盐的宝贝程度,肯定会牵连到茅家,一旦陆家把他对陆盐做的一切公之于众,舆论就足以压垮他们家。
茅家主做食品生厂,旗下的“有力食品”囊括了奶制品、饮料酒水、速食、进口生鲜等,是各大商场超市的供应商。
嘉盛公司旗下的餐饮业并不缺供应商,对于他们而言,有力食品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对他们造不成丝毫影响。
可对茅家而言,丢了合作是小事,因他抹黑了茅家、拉低茅家的社会公信度和国民好感度以及坐牢才是大事。
茅修害怕坐牢,他才二十四岁,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年华。
茅修抓着陆盐的手指止不住发颤,暗自悔恨自己的愚蠢,竟然为了个男人去伤害无辜的人。
嫉恨散去之后的恐惧让他意识到了以前的那些行为是有多么的恶劣蠢笨。
“对不起陆盐,是我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是我错了。可是你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而且对象是靳权,你这么喜欢他,我也算是帮了你一把呀。”
“求求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坐牢,我也不想因为我让我爸妈几十年来的辛苦心血毁于一旦,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好吗?”
陆盐神情淡漠丝毫不为所动,茅修一颗心坠入冰窖,“噗通”跪在了地上,拉着他的手红了眼眶。
“陆盐,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补偿你的,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决无异议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陆盐冷眼俯视着跪在地上卑微祈求的男人,眸底掀起一丝兴味:“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茅修连连点头。
“死,怎么样?”
抓着他的手指猝然用力,陆盐眉心轻蹙,抽回了手环于胸前,莫名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欺凌弱小的恶霸。
准确来说,应该去掉“仿佛”,回顾在现世的种种,某种意义上来说,陆盐也确实做过几次恶霸。
“可,可以是其它的吗?”显然,茅修是个怕死者,倒也是,谁又不怕死呢?
听说牢狱生活除了枯燥乏味些也就没其它了,这样的惩罚着实无趣,陆盐摩挲着下巴,一双浅色瞳仁左右转动,像只在思考坏主意的无害小猫。
让茅修去坐牢进行改造确实便宜他了,倒不如放在身边做免费劳动力,说不定以后能有别的用处。
打定主意,陆盐弯着眉眼,笑眯眯的将茅修从地上扶起,上翘的眼尾透着几分狡黠。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茅修有些不明所以,怔然着带泪的眸子,配上那副白里透红的俊俏脸蛋,颇显楚楚可怜。
“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我身边缺个跑腿……”
不等陆盐说完,看到曙光的茅修破涕为笑,生怕他反悔,激动地喊出声:“我做,我愿意!”
嗯,真是条乖狗狗。
陆盐满意的摸摸茅修的脑袋,仔细瞧会发现他看茅修的眼神和主人看狗狗的眼神无异。
茅修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带陆盐去了他在大学城附近开的超市,说是作为补偿,让他随便吃随便拿,以后想吃什么也是直接免费拿。
超市比商场里的还大些,一应俱全。
陆盐想起小时候的梦想,开一家大超市,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后来走上了音乐的道路。
推着购物车的茅修像极陆盐的保镖,走在前面带着他从日用品逛到零食区,喋喋不休的推荐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完了才想起问他喜欢吃什么。
耳边聒噪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比超市的杂音还吵,陆盐开始思考留下茅修的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我有几件事还没做。”他突然出声打断茅修。
“什么事?”
陆盐撩起一撮小卷毛,朝他微微一笑:“剪头发。”
从理发店出来,茅修跟在陆盐身后直勾勾盯着那颗圆圆的后脑勺……以及头上的蓝色。
该说不说,这个颜色多少有点非主流。
但他不敢说。
不可否认的是,寸头确实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帅哥的标准,或许也可以说有颜值才能如此任性。
卷发陆盐清隽乖巧,是朵温室里被保护很好的娇花,一看就是三好学生、别人家的小孩儿、父母的好大儿。
而寸头的陆盐,在原来的基础上多了飒爽,痞气外露,就像是学校强令要求不能留长头发特意剃的短寸。
如果头发颜色不是惹眼的蓝色的话。
阳光的照射下,茅修总觉着陆盐的皮肤在蓝色映衬下看起来好像更白了。
陆盐似乎对这个发色不太满意,面上显露出不悦:“之前染的粉色,比这个好看点,这个蓝色太深了,不适合我。”
“没有没有,都很适合你,你皮肤白,长的好看,不管什么发色发型都适合。”
有吹彩虹屁的嫌疑,不过也是茅修的实话。
整一天,陆盐剪完头发又找了家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店在左耳打了耳洞,茅修在旁边看的肉疼,忍不住捂紧自己的耳垂。
眼前的陆盐和他认知中那个乖顺的男生偏差太大,以至于在见到他打耳洞时淡然的表情一度产生了这人不是陆盐的错觉。
想的有点出伸,连陆盐已经来到身边都没察觉。
陆盐弹了下他的脸,出乎意料的软,手感真不错。
茅修吃痛的回过神,才发现身边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尴尬的轻咳一声,问他耳朵痛不痛。
“没感觉,你有没有认识的刺青师?”
两人并肩而行,经过一家琴行,里面有人在敲架子鼓,放眼望去,店里有个几岁的小孩儿正拿着鼓槌在鼓面胡乱敲打。
陆盐驻足,视线于架子鼓片刻的停留。
“刺青师?你要纹身?”
眉尖轻挑,陆盐摸着微干的唇,嘴里有些痒:“嗯。”烟瘾犯了。
茅修略感意外:“你不怕痛吗?纹身痛死人了,人生建议不要碰那玩意儿,我大三的时候纹了条鱼差点痛死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清晰地记得那种滋味。”
陆盐耐心听完他的絮叨:“刺青师名字。”
三月工作室在一个比较偏的别墅,老板是茅修朋友,也是工作室里最有名气的刺青师,约单全看缘分和心情,个性十足。
开车过来近一个小时,茅修坐久了有点晕车,没出息的扒拉着窗户要吐不吐的。
陆盐随手抽出瓶薄荷含片扔给他,茅修连忙抓住救命稻草往嘴里塞了两粒。
工作室的门开着,许是听到动静出来了个系着围裙的花臂肌肉大叔,人高马大,眉间纵横着一道略深的陈旧疤痕,嘴里叼着的烟已经燃到了屁股颠。
花臂大叔见着两人,粗粝的手指夹着烟头挂起笑脸朝二人走来,这人不笑像个悍匪,笑起来莫名憨厚老实,反差极大。
双方相迎,荣厚焱拽起茅修胳膊上下左右打量,“修修,好久不见,小子越来越细皮嫩肉了。”
茅修:“……”已经习惯了,微笑.jpg。
“焱哥,我朋友想纹身,老陈醒了没?”来的路上已经联系了工作室老板陈玉学,对方接电话的时候明显在睡觉,茅修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解他性子温吞还有很严重的拖延症,怕耽搁陆盐的纹身计划,一直强调是自己非常重要的朋友要纹身,那边才懒洋洋道知道了,啪嗒挂断电话。
两人下车时荣厚焱就注意到了像个不良少年的陆盐,长相没的说,按茅修颜狗的秉性,身边朋友没几个差的,不过这位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那双浅茶色的眼睛,琥珀般明亮清透,看向你的时候仿佛有股纯净清泉缓缓流过心间。
“你好,我是陆盐。”陆盐朝打量着自己的花臂大叔率先伸出胳膊。
荣厚焱后知后觉这样直勾勾盯着别人很不礼貌,哂笑着握上那只葱白细长的手,“你好,我是荣厚焱,三月工作室里的二号刺青师。”
“我们老板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屋里休息。”
陆盐翻出手机相册里的橘猫照片,这是能找到的和吃货最像的一只:“没关系,你们工作室谁有空?我想纹一只橘猫,大概长这样。”
荣厚焱接过手机,茅修凑上前:“我有空,这是你的宠物猫?挺可爱的,不过是不是该减减肥了,看上去体重影响到了健康。”
“不是,我的猫几年前老化后去了喵星,之前的照片不小心清空了,这只是我找的最像我家猫的网络图片。”
“抱歉,冒犯了。”
“没事。”
陆盐的要求简单,只需要照着图片纹。
荣厚焱从业刺青师已经十来年,经验丰富资历深厚,虽是三月工作室的二号刺青师,技术却是最好的,在圈内也排的上名号。
工作室里有两个客人,陆盐踏入屋内就感觉那两个客人的目光看了过来,他没在意,在荣厚焱的带领下去了二楼。
二十来平的小客厅干净整洁,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能清楚看到楼下客厅的景象。
陆盐挑了把靠窗的软椅,坐下没多久,荣厚焱拿着刺青工具进来。
“陆先生是想纹在哪个位置?”他问。
“胳膊。”陆盐指着大臂部位。
十几分钟后,二楼的小客厅里响起机器运作的声音。
麻醉剂很好的阻隔了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感,陆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纹身结束,麻醉剂的作用失效,那才是最痛苦的。
在现世经历过一次,不过他一向能忍,倒也不觉得有多痛。
纹身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小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瘦高男人走进来,懒洋洋的栽倒在睡得迷迷糊糊的茅修身上。
睡梦中的茅修闷哼出声,没醒。
工作中的荣厚焱瞥他一眼,同陆盐介绍:“这是我们工作室的老板陈玉学,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太靠谱,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
陆盐对此不太感兴趣,出于礼貌扬唇朝陈玉学露了个浅笑。
“说什么呢坏我形象,你好小帅哥,我是三月工作室的老板陈玉学,你是茅修的新朋友吧,很开心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啊。”陈玉学翻了个身,撑着下颌笑眯眯问他。
挪动间,衣服蹭到腰间,陆盐瞥见他肚子上的疤痕,片刻的停留又不动声色的落向他白的有些不健康的脸上。
“你好,陆盐。”
话音落,楼下多了抹高挑的浅咖色身影,陈玉学的位置正好对着下面的大门,眼尖的看见那人迈着稳重步伐走到沙发处,赶紧起身整理好衣服。
“客人来了,小鹿儿咱下次再聊。老荣,好好招待我们小鹿子。”
陈玉学离开了小客厅。
陆盐回头看向楼下,偌大客厅里坐着个身穿薄风衣的男人,一头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立体柔和的侧脸隐约眼熟。
正在这时,男人忽然抬头,隔着巨大的玻璃窗,二人视线相撞,双方皆是怔然。

或许都没想到会在纹身工作室相遇,陆盐和司善羿面上闪过惊异,很快又各自收回目光。
司善羿不太确定的再次朝玻璃窗方向瞧了眼,很奇怪,他有严重的脸盲症,对陆盐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的那头卷发,可是方才的那一眼,对方明显诧异意外的反应让他想起了那个孩子。
脑海里的两张脸无缝重合,可以确定,楼上那个正在刺纹身的人就是陆盐。
陆盐不想和靳权相关的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司善羿。
靠近靳权和司善羿会变得不幸,这两个人绝对可以称之为这个小说世界里的剧毒,谁碰谁都得中毒身亡。
纹身结束,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垂暮,绵长的一片路灯亮着光在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荣厚焱送两人下楼的时候一直叮嘱陆盐注意事项,他说的那些陆盐都知道,第一次纹身没经验,几次意外沾水导致有点感染,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
那之后陆盐就格外小心谨慎。
来时的两位客人已离开,工作室里得了空闲的几个年轻小伙儿正在厨房忙活,客厅里一边是炒菜和嬉笑打闹,一边是纹身机器运作的嗡鸣。
动静来源客厅左侧房间。
不出意外,陈玉学在给司善羿纹身。
莫名的,陆盐有些好奇靳权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会在哪个部位纹什么图案。
好奇不过稍纵即逝。
比起他,茅修似乎更好奇陈玉学的这位客户,要知道陈玉学脾气古怪,对客人尤其挑剔,以至于在外的名声并不太好。
“焱哥,我想去看看玉学的客户。”
荣厚焱有点为难,陈玉学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旁人打扰,客户的亲戚朋友除外,这个茅修是知晓的。
垂眸触及茅修央求的目光,终是软了心肠,“只能看一眼。”
三人来到门前,荣厚焱轻轻拧动把手将门推开一条缝,茅修扑火飞蛾似的凑上前扒拉着门框往里瞅。
屋内床上趴着个半裸男,乌黑青丝垂落至床的边缘,肩宽腰细构出完美的倒三角,但因为趴着的缘故,看不见腹肌,倒是臀部格外圆润挺翘。
他的背部光滑细腻,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纹着一只帅气二哈,浅蓝色眼瞳栩栩如生。
仔细点能发现二哈并非刚纹上去的,倒像是纹了很久来补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荣厚焱只一眼便看出来了,茅修的注意力压根没落那处。
门很快被关上。
好奇得到满足,陆盐倒是有些意外,司善羿整个给人感觉就是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且纯洁无瑕的高岭之花,纹身这种事应该和他沾不上边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刻板印象,真是落俗。
纹身是个人的自由,想纹就纹了,就像他自己。
每个人纹身的理由都不同,喜欢、好看、潮流、跟风、纪念……
陆盐属于最后一个,纪念,于他而言,这个纹身的意义非凡,因为是吃货陪伴他度过了最煎熬的那段日子。
不过还以为司善羿会纹莲花什么的,毕竟那个更符合他的气质,结果是只哈士奇。
嗯……陆盐想,或许那是他的宠物?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夜渐渐深了,荣厚焱留两人吃饭,茅修好不容易来一趟,待了一下午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欣然同意。
陆盐也饿了,反正回去也过了吃饭时间,饭嘛,不蹭白不蹭。
刚在餐桌旁坐下,背包传来震动。
来电:陆庭坚。
陆盐懒得避开,闻着饭菜香肚子终于开始发出抗议:“喂?哥,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
接过茅修递的碗筷,陆盐懒怠回道:“朋友家里。”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
“吃了饭就回来,我开的车,不用这么麻烦。”
陆盐听到陆庭坚的呼吸微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陆盐,你是不是又回靳权那里了?”压抑着怒气的厉声质问。
咬着的筷子不小心戳到舌尖,陆盐回想起原主的剧情中陆庭坚知道他有交往对象,但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靳权。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知道了原主和靳权的关系?这尼玛怎么一直在偏离系统提供的剧情?
还有这个陆庭坚对原主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他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又不是两岁,就算是担心发个微信不就行了。
自由被限制的感觉让陆盐很反感,胃里涌起一番恶心。
“哥,你知道了啊,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已经分了,你不用担心。我真在朋友家,你要不相信我让他和你说几句?”
电话塞进茅修手里,他茫茫然的捧着手机,像是什么烫手山芋。
“我哥,你说几句就成。”
“啊你好,我是陆盐的朋友,你可能认识我。我是矛修,我们在我朋友家,你不用担心,我们正准备吃饭。”
陆庭坚嗓音低沉,很有礼貌:“你好,我是陆盐哥哥陆庭坚,抱歉麻烦你了。”
矛修小心翼翼观察着陆盐的脸色,把手机送回他手里。
通话在三言两语中结束,几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以为又是陆庭坚,陆盐不悦,拿起一看,是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归属地临城。
妈妈说过,陌生电话不要乱接。
陆盐掐断了来电,没过一会儿,铃声再度响起,他毫不犹豫的点了拒接。
铃声却似和他杠上一般,不间断地一声接一声。
“可能是你亲戚朋友什么的,接一下吧。”不放弃的打了这么多次,荣厚焱感觉可能是陆盐认识的人。
正要将号码拉进黑名单,闻言,陆盐勉为其难的滑动接听。
耳熟的声音夹枪带炮轰炸着陆盐的耳膜。
“陆盐,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以为拉黑删除了我就能让我来找你,你赢了,这样你满意了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上午,来锦绣园拿走你的所有东西。”
是靳权,听起来很生气,陆盐气定神闲的夹了片滴着红油的麻辣肉片,在茅修接来的水里涮了涮,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味道有点淡。
“靳权,给你一个忠诚的建议,去神经科挂个号,臆想症发展到后期会让你精神错乱。乖乖治病,如果再来骚扰我,你应该不太想被立案监视调查吧。”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陆盐一点儿也不客气礼貌的挂断通话,心无旁骛的填饱肚子,没有理会对面那道惊疑不定的视线。
褪色的纹身再度恢复多年前初时新鲜出炉的模样,司善羿扣上最后一颗纽扣,风衣外套搭在臂弯里并不准备穿上。
“谢谢。”
陈玉学微笑:“不客气。”
已经九点多,陈玉学留司善羿吃完饭再走,司善羿沉思片刻,最终婉拒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餐桌边围了一圈干饭人。
没看见荣厚焱的客户,陈玉学反手关好房间门:“茅修,你朋友呢?没吃了饭再走?”
“他吃过了,刚出去,说是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茅修张望着门外,已经看不见陆盐的身影。
陈玉学秀气的眉宇拢在一处:“不舒服让他上楼休息啊,或者送他回去也行,让他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身体状况不好很影响开车。
“他执意要回去,我们说送,他不让,还被他骂了。”后半句话几乎是茅修的喃喃自语。
以陆盐现在的情况,就算他想让茅修送回去也不敢。
上午才经历过的要命折磨再度涌来,十分突然,就在陆盐吃了小半碗饭的时候。
他坐进驾驶座,握着车钥匙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狭窄车厢里迅速弥漫出熟悉果香,味道由浅至深。
陆盐不得已选择了放弃,死咬着唇瓣趴在方向盘上努力保持清醒,不多时,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浅淡的香味开始变得浓郁。
陈玉学送司善羿出来,空气中飘荡着好闻的果味儿,清香甜美沁人心脾,不由吸了吸鼻子,味道似乎在变浓。
司善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股味道,莫名熟悉,或许谁家在做果酱,他想。
两人没太在意,陈玉学目送司善羿上了车才转身回工作室。
开车经过停在路边的玛莎时,浓郁粘腻的香味刹那间飘入车内,并不难闻,相反十分诱人,司善羿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盈盈欲滴、果肥汁甜的水果。
身体深处在香味的刺激下产生出前所未有的燥热,司善羿猛地一脚踩住刹车,轮胎急促的摩擦着柏油路面发出刺耳的剐蹭。
这种感觉很奇妙,沉睡的欲被勾起,司善羿深深呼了口气,把车开到安全的路边,推门而出朝路灯下的玛莎拉蒂走去。
车里有人,但是趴在方向盘上看不见模样。
车外有人敲打着窗户,极力忍耐中的陆盐艰难抬起脑袋,漂亮的浅色眼眸染着深红,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你好,你还好吗?”
看清车外人,陆盐再度埋首,不愿理会。
然而他的反应让司善羿心头猛地咯噔,以为陆盐晕了过去,用力拍打起车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并开始考虑报警。
陆盐被扰的更加心烦,按下车窗,埋着脑袋闷声不悦的问他:“什么事?”
车窗贴了膜,外面看不见里,只能通过前窗,这会儿窗户降下,司善羿也认出了里面的人,而香味也比刚才更加强烈。
“陆小少爷?”车里的果香几乎令人窒息,司善羿深深吸了一口,脸色顿便,眸光沉沉的捂住口鼻,长胳膊伸进窗内打开了车门,驾驶座上的人失去一半支撑,无力的栽倒而下。
司善羿眼疾手快接住陆盐发软磨蹭的身体,借着昏黄的路灯看清了他面上的红晕。
“热……难受…”
怀里的人像是失去了自主意识,眼神迷离,不舒服的拉扯着衣领,司善羿按住他乱动的手,喉间无意识做出吞咽的小动作,奇怪的躁动感在触及陆盐滚烫的肌肤时越发强烈,一阵热流汇集向下腹处。
陆盐的目光溃散,红润的唇瓣翕翕合合吐出湿热的气息,司善羿盯着那处,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在鼻尖碰到他的鼻头时猛地回神。
司善羿屏住呼吸,终于知道了味道的源头。
是陆盐身上散发出来的。

第08章
陆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入目一片纯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混杂的消毒水和药味让他意识到这里不是陆家而是医院。
记忆回笼,他想起了昨晚的事发经过,脑海里浮现出陌生又眼熟的面庞,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不出意外,司善羿送他来的医院。
这个无关紧要,反正也不会再见面,重点是一天两次,嗯…姑且称为发热期吧,伴随身体发热难耐,每次还会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原主是什么水果精转世?
太多想不通的事搞得陆盐心情郁闷不爽,嘴里又开始发痒。
回家的途中经过便利店,陆盐买了包常吸的薄荷味香烟。
烟瘾是高考完那一年染上的,压力太大,吸烟成了他发泄排压的途径之一。
陆庭坚不在家,出来迎接的陈姨说他接到了一起刑事案,早上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忙忙回了律师事务所。
“庭坚担忧了一晚上,也不上楼睡觉,一直在客厅等你,打电话没接消息没回,出去找了大半夜,差点急得要去报警。你这孩子到底上哪儿去了,好歹打电话或是发消息吱个声,可给我们急惨了。”
陆盐摸出包里的手机,果然,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几十条微信消息,还有几条短信。
事发突然,他早就被折磨的没了意识,哪儿还晓得电话短信。不过陆庭坚还真是疼爱他这弟弟,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更多的私人感情。
“昨天在朋友那儿,陆……哥的电话我接了,也和他说过在朋友家,吃了饭回来,中途身体有点不舒服在朋友家休息的时候睡着了……”
后面不用说,陈姨也知晓了大概。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陈姨闻言紧张的拉着他胳膊,不小心碰到纹身,陆盐瞬间僵住,瞳孔放大。
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臂:“胃疼,已经好了。我给我哥打个电话,免得他还担心。”
得知陆盐没事,陆庭坚松了口气,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陆盐没放心上,重新找了家医院准备再做个检查,这具身体太奇怪,必须得搞清楚原因,因为很可能还会出现发热期。
预约的检查时间是两天后的早上,因着纹身他暂时不太想去做其他的事。
两天后,陆盐开了近四十分钟的车来到市人民医院,检查的结果仍旧没什么问题。
陆盐失望的提着袋子,不,不可能没有问题,他倚着安全出口敞开的门框,门后有几个分类的大垃圾桶。
他半个身子掩在没开灯的楼道里,衔在指间的烟猩红闪烁,已经燃到了屁股颠。
长廊拐角处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一轻一重的脚步渐近。
摊在手中的薄薄纸张上各项指标都无异常,陆盐狠吸完最后一口,徒手掐灭烟头包裹进纸里才扔进门后的垃圾桶。
心情烦躁,什么破净化,穿来后就没遇到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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