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余晌,温郧对王府上的人并不熟悉,也没听说过负责马车的人里有位爱唠叨的马夫。
温郧和余晌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王爷那边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暗中跟着,而且刺客才刚来过,总不能这时候在暗处使刀子。
“沙沙——”
温郧和余晌瞬间从地上站起朝着发出细碎动静的地方追去,听声音应该是队伍侧后方的林子里,正是刚刚谢宗慎离去的方向。
温郧的速度要比余晌快一些,赶到地方的时候也只看到谢宗慎一个人,倒不是说没有其他人,只是躺在地上的那些残肢断臂破碎的都已经称不上是人了。
谢宗慎转过身,他面若白玉,只是冷漠的让人寒颤,衣袍上没有血却沾上了血气,混着熏香闻起来有几分令人作呕。
“王爷受惊了,属下来迟了。”
尼玛,善一你们不是在暗处吗,为啥不出来啊,这人要是出什么意外他也不用执行任务了。
谢宗慎没有说话,将手中握着的剑扔了,那种样式只能是谢宗慎从刺客手中夺过来的。
从死去之人的躯干中流出的血液将谢宗慎周围一圈的泥土都浸湿了,混上泥土本身的颜色,谢宗慎好像正在被一圈黑雾包围着。
“处理一下。”
谢宗慎一个飞身脱离了这片血色,然后自己离开,把这满地的狼藉留给了温郧处理。
温郧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好,毕竟这么多年的任务经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可是当看着这些死去的不认识的人时,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人命真的是如同草芥。
离开的谢宗慎正好遇见了余晌,余晌鞠了一礼然后跟在他的身侧,眉眼间满是平静,一点都没有在温郧面前的那种吊儿郎当。
“探到了一点底,但是还不确定有没有危险。”
“本王不相信他们会派这么蠢的人来,罢了,你继续留意吧。”
谢宗慎回头望了一眼,带着些许嘲讽。
善七,善字暗卫中因自身缘由受罚最多的暗卫,这么容易心慈手软的人一点都不适合做暗卫。
谢宗慎坚信他自己足够杀伐果断,唯独这种能力才能在大局中保全自己。
温郧处理完尸体之后又去河边清理了一下,他可不像谢宗慎生活这么精致,这次出门他没带几套衣服,现在的条件这么艰苦,也不能在路上清洗衣物,还是自己注意一点的好。
等温郧回到马车上的时候,余晌已经衣服百无聊赖的模样正等着温郧回来了,至于谢宗慎,当然是在马车里。
“善七,开来陪哥说说话吧!哥都闷死了。”
“那个我之前就想问来着,您贵庚?”
温郧认真的看着余晌,一直试图装年轻的余晌这次尴了个大尬,他当然是要比温郧大上好几轮了。
“三十,哥今年三十。”
温郧怀疑地看着他,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
“真是三十,不骗你,骗你是狗。”
反正也做这么多年狗了,也不差这一次。余晌的脸皮够厚,也不害怕温郧揭穿他,他只是想和这个弱冠还没到的年轻人拉进一下距离,有利于相互了解罢了。
谢宗慎在软塌上休憩,听着一向沉默的温郧和余晌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心里没由来的烦闷,皱着眉头。
“噤声。”
谢宗慎的声音穿了出来,两人瞬间哑火,余晌刚被温郧怼了,说什么也要怼回去,只能用自己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表达着对温郧很不满,只是看上去很好笑就是了。
温郧憋着笑,眉眼间被笑意淹没,这时候余晌才发现原来这位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少年居然生了这么副好样貌,笑起来时,眉眼间的郁气彻底消散,十分明朗。
谢宗慎听到了温郧隐约的憋笑声,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人在自己面前规矩守礼得很,怎么就能在别人面前笑,真是分不清主次,还有余晌这个家伙,不是让他探清对方的底吗,怎么又打闹起来了。
这种纠结郁闷的心情就这样藏在谢宗慎的心底,甚至会存在的更久,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我抽卡歪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少了一个老婆,我决定了,要私下写他的po文!得不到就YY。
昨天找编编入V,关于第一个世界我今天晚上要做一些小修改,毕竟话题有些敏感,而且有人应该也注意到了咱的章节名也改掉了,没办法,大家理解理解哈!
◎要是谢宗慎真的对善七有心思,他也不介意撮合撮合◎
这一路上虽然多有艰险, 但是还并不能对荣王造成威胁,从荣王的封地一直往北走了三天终于快到皇城了,但是谢宗慎并没有立马进京的准备, 而是让人在城外驻扎。
夜晚蚊虫很多,余晌从附近割了不少熏蚊子的艾草放在马车附近, 但是就算是这样, 蚊虫还是多得很。
“这蚊子真是烦, 这架势简直就是要把人抬走似的。”
余晌拍死了自己胳膊上的一个大蚊子, 忍不住发牢骚。
温郧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穿的比较厚,浑身上下除了手和脸, 其他地方蚊子都咬不到,睡觉的时候温郧就把自己的手踹到怀里, 脸上盖着草蓑, 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衣服盖身上,稍稍注意一下就好了。”
再者说他们也不能深眠, 要随时保持警惕。
“善七,进来。”
马车附近的火堆中,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温郧立马起身, 进了马车之中。
“王爷。”
谢宗慎的外衣已经褪去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坐在塌子上, 头发也散了下来,面容看起来
“晚上三更时你去西侧的湖水边接一个人,将人带过来。”
“是。”
谢宗慎的吩咐温郧只要记清楚然后仔细执行就好了, 毕竟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谢宗慎的视线放到了温郧身上, 然后扔给了他一罐药膏。
“王爷, 这是……”
隔着药罐的封口都能闻见清香的药草气味,应该是什么好东西。
“入夜蚊虫多,这是防止叮咬的药膏,点涂在身上可以防止蚊虫叮咬。”
谢宗慎真是个大好人,这东西可真是太需要了。
“多谢王爷赏赐!”
温郧轻松愉悦的情绪让谢宗慎的心情也变好了,他抿着唇,衣角被他捏在手里揉的皱成了一团。
“嗯,先退下吧。”
温郧恭敬地退出,刚出来就看到余晌这家伙盯着自己,脸上的不怀好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善七兄弟,有好东西一定要知道分享。”
温郧看着他一脸嫌弃,但还是拿出了小小的药罐,毫不吝啬地给他挖了一大块。
“多谢善七兄弟!”
余晌的短打破破烂烂的,根本遮不住几块肉,被蚊子叮咬得最惨的就属他了。
坐在马车里的谢宗慎听着外面的声音,恨不得出去吧余晌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打一顿,可是他现在只能坐在这里听着他们压低声音说说笑笑,听得他是十分不舒服。
入夜三更时,温郧准时去西侧的湖边,那里的确站着一个人,看不出男女,因为他带着蓑笠,黑色的纱布将他的上身蒙得严严实实。
“可是荣王殿下的人?”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好像还上了些年纪,温郧不敢猜测对方的身份,只是恭敬的将人引到他们驻扎的营地。
“麻烦小兄弟了。”
那人的腿脚不太好,温郧扶着他往前走,到了营地之后将人带入了谢宗慎的马车中,得到了命令,他就离开了马车,和余晌继续警戒周围,至于里面在谈论些什么,温郧一点都不想知道,倒是余晌这个人有没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善七,想不想跟哥靠近听听?”
温郧皱着眉,目光看向余晌时不在平和,这个余晌究竟是怎么到王爷身边的,就算王爷信任他也要保持应有的分寸吧。
“余晌,警告你,王爷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插手,你的想法太危险了,要是想死可别拉上我。”
温郧说罢转身就继续巡视了,根本就没看到余晌站在原地面上的笑意和若有如无的赞赏。
这个小子有点意思,说不定是个死脑筋的可用之人。
余晌双手搭起,口中哼着歌,将蹭来了药膏涂抹在自己身上。
谢宗慎跟来人谈论着朝廷中的现状。
“王爷,前几日御史大人因弹劾芸维那狗贼被陛下罢了官,如今朝中除了陛下,奸臣芸维已经快只手遮天了。”
摘下蓑笠的老者露出来面容,眉眼中的苍老和愁绪看的人心酸。
谢宗慎静默不语,但是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是很不好,他是真没想到他的这位弟弟竟然能糊涂到这种地步,亲小人远贤臣,现在朝中混沌,百姓徭役。
“王爷……”
“赵大人,这些事情我可以提供帮助,但是大人的想法本王并不赞成。”
眼前的赵大人正是当朝的宰相,先皇还在世时就已辅佐左右,如今的皇帝太荒唐了,他才不得已来做这个罪臣,希望谢宗慎能够称新帝。
可想而知,这皇上到底是有多荒唐才会让这位一心为国为民的宰相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谢宗慎对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他比人想象的更要冷酷无情,国事也好,百姓也好,都与他无关,他也不蹚这趟浑水。
赵大人没有办法,好不容易给荣王传了信件,可是这次的见面依旧没有让他寻到救国之法。
荣王谢宗慎行事并不招摇,但仔细打听一下便可得知,其封地内百姓安居乐业,赋税合理,单单是好几条规定体现出了这位王爷的才德。
趁着夜色,谢宗慎让温郧将赵大人送了回去,温郧离开之后,余晌进了马车之后中,揶揄地笑着。
“怎么?都找上门了,还这么矜持。”
“余将军不也一样不知矜持吗?”
余晌满脸问号,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地方惹到他了,自己怎么不矜持了?
谢宗慎一想到他和温郧之间就忍不住心烦意乱,叹了口气。
“罢了,先不说这个,不过今晚能让这位老爷子不顾安危亲自过来也就说明朝中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余晌分析着现在的情况,这个皇帝作恶多端,不将百姓和士兵的命放在眼中,迟早是要爆发内乱的。
“这件事情明日进京就知道了,将大部分的人分散安插在周围,少许人跟着本王进京。”
“成,不过,我这身份可能只能留守了。”
余晌嗤笑了一声,目光阴沉地望着皇城的方向。
“注意隐蔽,想必会有不少探子。
“知道了,对了……那个善七,应该可信,派去查他背景的人昨天也来了信件,很干净。”
余晌注意着谢宗慎的神色,果然在听到善七的名字时顿了顿,心中一下就了然了。
男人和男人的那档子事情余晌也听说过不少,一些大户人家的老爷甚至会养些男妾,也不算稀奇,要是谢宗慎真的对善七有心思,他也不介意撮合撮合。
“嗯,别瞎掺和。”
余晌心虚地扭过头,谢宗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咋他想干嘛都知道。
谢宗慎把余晌赶了出去,明天就要进京了,到时候会遇见什么都还不知道,在京城中皇上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派人来刺杀,但是暗处的来不了,那明面上的为难就少不了。
善七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幽幽转亮了,等到城门开启时他们就要准备出发了。
余晌带着大批的护卫留在城外,谢宗慎身边只跟了善七和几个普通的侍卫,善一几人已经提前潜入城中。
谢宗慎也换了马车,一行人就这样简朴的进了城,城门的侍卫本以为是普通的商人,正准备放他们过去,但转头看到了马车上象征着身份的雕花时又赶紧拦住了他们。
“最近皇城中多了不少蛇鼠小人,进出查的更严格些,让马车上的人下来。”
善七看着对方故意的刁难心里不禁暗骂着皇帝还真是小肚鸡肠,这种小手段不痛不痒,反而趁的不识大体,毕竟这可是王爷。
“善七,来扶我。”
善七伸开手,扶着谢宗慎下了马车,本来城门口就聚着不少人,谢宗慎这一下马车周围不少人眼都直了,特别是一些怀春的女子,这可是第一次在城中见到这般人物。
“不知为何别人的马车不用查都能过,本王的马车就要拦。”
谢宗慎的话一出善七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然后恭敬的开口。
“王爷,这护卫刚刚是让咱们过的,但是好像是看到了马车上的雕花才拦住我们的。”
这话可没骗人,刚刚发生的什么周围的人也看的清楚,而且这皇城中最大的就是皇上了,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小手段仔细一想就知道是谁吩咐的。
守城的侍卫底气不足,看到谢宗慎下了马车让手下的人去马车里翻找。
“马车中有王爷送给皇后娘娘的贺礼,莫要碰坏了,皇上怪罪下来可就没法子了。”
侍卫们相视一眼,心里也明白,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毕竟这种事情要是稍微出了点岔子,自己就有可能成为上面的弃子拉出来顶罪。
周围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关于谢宗慎的事情也将在坊间流传,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对皇上的做法开始不满,毕竟谢宗慎也是皇族,这样对他到底丢的也是皇上自己的面子,可是就是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那个昏庸的皇帝却意识不到,他还正为自己下了谢宗慎的面子而沾沾自喜。
谢宗慎到了京城,这里有谢宗慎未离京时的宅邸,这些年没回来过,也是前一段时间王府的人才联系过来让找了一批下人。
“王爷,到了。”
“先歇息,午后进京。”
有了落脚的地方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路程着实磨人,温郧这种吃惯了苦的也就算了,但是普通的侍卫手脚上都磨了不少血泡。
谢宗慎要安排善一他们的任务,温郧要先退下,趁着这段时间,他赶紧去后院自己少了一缸的热水洗了澡,头发半干时就束了起来,换了身衣物就等着谢宗慎接下来的吩咐了。
只是一直等到中午,谢宗慎待在书房中都没有声响,温郧没有事做也就一直站在书房外。
下人的饭菜送到书房前,温郧接过,敲了敲门,还没说话里面就回了一声“进”。
谢宗慎的手上沾了些墨迹,看样子是在忙。
“王爷,该用膳了。”
“放在那边,你坐下。”
温郧不理解,为什么要自己也坐下,但是主子的吩咐他只要服从就好了。
谢宗慎做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精致的饭菜却只准备了一双筷子有些不高兴。
“善一,勺筷什么的再去准备一份。”
暗卫正好用,谢宗慎刚说完没多久,善一就带着一副碗筷回来了,摆在了温郧的面前,其间温郧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善一脸上快裂开的表情。
温郧规矩地坐着,他也快裂开了。
这是……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下周还有四场考试,考完就放假了,这周去看牙,长了两颗智齿还有两颗蛀牙,不处理就耽误吃饭,最近虽然事很多,但是更新不会落下的,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会尽量提前说。
第26章 主子上位速成指南
◎要问有什么比被一个太监看上更悲惨,那一定是被一个大胆还变态的太监看◎
谢宗慎让温郧坐下和他一同用膳, 一向一个人惯了的温郧总感觉那里怪怪的。
“你喜欢吃什么?”
谢宗慎看着温郧只动自己面前的菜,吃相斯文,看起来是和自己吃饭很拘束啊。
“回王爷, 属下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
“你喜欢吃辣吗?”
谢宗慎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觉得温郧应该是喜欢吃辣的。
“与其他相比, 属下的确是喜欢食辛辣的食物。”
谢宗慎点了点头, 伸出手将自己面前的辣菜放到了温郧的面前, 温郧看着谢宗慎的动作欲言又止, 他的这种做法多少有些不合礼数了。
“你年纪还小,多吃一些吧。”
谢宗慎平时的话并不多,多数情况下总是板着一张脸, 再加上他的面容深邃,总是让人觉得这个人不好靠近。
“多谢王爷。”
温郧察觉到谢宗慎真的只是想跟自己吃个饭, 所以也渐渐放下了心, 老实巴交地扒着碗里的饭。
谢宗慎的视线流连在温郧握着筷子的手上,纤细的手指看起来洁白如玉, 和黑色的筷子相衬得很,让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回过神的谢宗慎心里十分懊恼,他怎么能对着那人的手产生感觉了呢,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王爷, 您怎么了?”
温郧注意到谢宗慎一直都没有动筷子,有些担心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没什么……”
谢宗慎一抬头就撞上了温郧担忧的目光, 看的谢宗慎心中一颤。
约莫十几岁的少年,就算披上了暗卫的皮也挡不住他身上的那股蓬勃的气息,也就这有这个时候谢宗慎才能想起来, 他比温郧年长了快十岁。
用完午饭之后, 谢宗慎独处一室, 整理好自己起伏如风中柳絮的心情,带着几个人朝着皇宫出发了。
这里的墙很高,无论是后宫的红墙还是入宫时两侧的青砖石墙,温郧跟在谢宗慎身侧的时候会特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谢宗慎现在可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身边的人说不定会成为皇帝为难谢宗慎的理由。
“王爷,前面的路由老奴来给您领。”
说话的人是个阉人,年岁不小了,满脸的褶子,脸上刷了脂粉白的像入殡的死人,声音也尖细得厉害。
谢宗慎看着面前的公公点了点头,这个老阉人和前朝的芸维是一丘之貉,两个人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也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温郧低着头,朝下的视线隐约能看到这位公公婀娜的步调,心里忍不住去想,之前自己看的什么电视剧里的那些个太监其实都还算是正常的,这位公公才算是真正的写照了,本来就被嘎了那物什,又被关在着高墙之中蹉跎年华,没落下什么疯病就算好的了。
将人带到了皇帝的寝宫,公公执起拂尘拦住了温郧和另外两名护卫,只让谢宗慎一人进去,看着谢宗慎果断的随着公公进去,温郧他们也只好守在外面等待。
将谢宗慎带了进去之后,那位公公也出来了,走过温郧的面前时还看了他几眼,手里的拂尘轻轻晃动扫过了温郧的衣袍下摆。
什么东西,这个老阉人要干什么?
温郧瞳孔颤动直接原地裂开,但是脸上一点情绪都不敢露出。
那位公公立在温郧的对面,两个人一左一右正好守在寝宫大门的两旁。温郧本以为这位公公多少能注意一下,谁知道他直接了当地开口了。
“小公子好生年轻啊,多大了?”
“……回公公,小的年十八。”
你他喵的个老阉人,麻烦照照镜子吧,他就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十八啊!不小了,再长岁就不嫩了。”
公公的目光流连在温郧的身上,就像是被有口臭的人咀嚼过的食物涂在身上,温郧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身后两个一同的侍卫都紧紧的压着脑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对面的老变态给看上了。
嫩你妈,你最嫩,你全家都嫩,温郧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只能在自己心里无能和狂怒,这简直是他最近受到最大的憋屈了。
谢宗慎走进殿内,腻人的人熏香让人头晕,谢宗慎的弟弟,当今的皇帝,谢昌云正坐在椅子上,只是怀里搂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人,谢宗慎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在说说笑笑,桌子上摆着佳肴和美酒。
“美人你先别闹,朕的皇兄来了,朕要好好跟他叙叙旧。”
谢云昌捉住女人的手仔细把玩,视线才悠悠地转向谢宗慎。
“微臣参见陛下。”
谢宗慎没有跪,也没必要去跪。
“好皇兄,快起来。”
谢云昌的样貌也不差,眉眼间与谢宗慎还有几分相似之处,但酒色掏人心肺,如今的谢云昌明明要比谢宗慎小上几岁,可看上去像是比谢宗慎大了不少。
谢宗慎起来,顺着谢云昌的心意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只是离他们有点距离。
“今日你进宫朕这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皇兄应当不会怪罪我吧?”
谢宗慎平静地看着谢云昌,看起来像是快不通情理的木头,一本正经地跟谢云昌扯皮。
“皇上公务繁忙,顾不上微臣是自然,做臣子的当然要理解。”
公务繁忙?垒起来的奏折都不知道有多高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姬妾在这里寻欢作乐,过不得那些忠臣被逼的来找自己。
“公务到称不上,只是啊,前阵子芸卿给朕寻了不少美人,你若是想要去挑些?”
“陛下说笑了,微臣不敢当。”
看着谢宗慎一副恭维乖巧的模样,谢云昌眼前一亮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皇兄可有什么意中人,说出来朕给你赐婚。”
谢云昌的皇后刘氏便是当年先帝在世时赐婚于谢宗慎的女子,但是谢云昌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刘氏封为皇后,这在当时还被奉成一段佳话,毕竟一个帝王一个才女,哪里是谢宗慎这个小小的王爷能比的。
谢宗慎倒不觉得什么,甚至因为少了一个麻烦轻松了不少,只是如今谢云昌问起自己有没有心上人又干什么?想插手。
顷刻间,谢宗慎不禁想起了留在门外的温郧,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无聊。
“微臣……还没有心意相通的对象,多谢陛下关切。”
“不会是还没忘掉皇后吧!”
谢云昌的话语有些急切,像是想立刻从谢宗慎脸上看到失态的表情,但是谢宗慎看起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微臣与皇后娘娘未见过几面,远远谈不上意中人。”
谢宗慎也毫不避讳谈论这些,成为谢云昌的皇后大抵是命不好。
“真是可惜啊!”
温郧努力忽视掉那位人妖公公觊觎自己的目光,一副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钱公公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一会儿王爷出来了,他就开头隐晦地讨要,自己好歹也算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朝中的大臣们见到自己也都是要鞠一礼的,王爷总不能为了一个下属打自己的脸。
温郧本以为忍过这一时就好了,哪里知道这位钱公公已经盘算好了。
谢宗慎出来的时候,温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谁知道那位公公比自己还快,带着笑容用那尖细的鸭嗓说出了让温郧心肝都颤抖的话。
“王爷,您附上的部下可真是钟灵毓秀啊,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了?”
温郧麻了,要问有什么比被一个太监看上更悲惨,那一定是被一个大胆还变态的太监看上了。
谢宗慎看着钱公公的脸,勾起了一抹笑,只是充满着异域色彩的眸子里满是冰碴,开口时的声线也冰冷至极。
“本王府上这么多人哪里能记得住啊,公公要是想要自己去找啊,不过以公公的口味,去买小倌的老鸨那里比较快些。”
说完,谢宗慎带着人就离开了,丝毫不理会脸都被气歪了的钱公公。
钱公公被气得脸通红,面上的脂粉都遮不住,满肚子的气最后发泄出来也只是跺了几下脚。
谢宗慎感觉自己听谢云昌说这么多话都没有听钱公公的一句话来的气多,温郧也看出来谢宗慎的心情不好,规矩地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说话。
“善七,下次遇见这样的就直接打,杀了也没关系。”
温郧看着谢宗慎的背影,心里真的是好感动,甚至去摸了一下自己眼角有没有泪水。
“王爷,这些小事情属下还是可以忍的。”
到了宫外,他们的马车也就停在不远处,这时谢宗慎顿住了脚步,温郧赶紧刹住脚,稳稳地站在谢宗慎的身后。
现在才十八岁的温郧个头远远比不上谢宗慎,离太近去看谢宗慎时他总要抬着头。
谢宗慎转过身,看着温郧还是没忍住。
谢宗慎的手掌很大,可以轻松的握住温郧的手腕,包裹住他的手,可是现在他只想轻轻的摸摸他。
温郧发现谢宗慎有些不太对劲,他的面上浮着红云,因为离的很近,所以能清晰的感受到谢宗慎身上不太正常温度。
“王爷,您是不是不舒服?”
温郧说话的时候谢宗慎已经靠近了他,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手掌慢慢滑向温郧的背,用力将他捞进自己的怀里。
对,不舒服,现在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狗皇帝自己不行,所以寝宫熏香里加了东西,二十几岁啥也没经历过的谢宗慎意外的中招了,还是超级加倍的那种。
求助,手被冻伤了怎么办?什么药膏有用?还没烂只是肿起来了,很痒,按起来硬硬的,有没有有经验的朋友分享一下。
◎可是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谢宗慎的外衣上沾了些许甜腻的香气, 平时来往不同的地方身上沾些熏香也算是正常的。
可是如今谢宗慎紧紧靠着温郧时,温郧才发觉这熏香不太对劲。
“你们先回府让管家找来可靠的大夫,王爷这边我来负责。”
温郧让另外两名护卫赶紧回去找大夫, 反正马车就在面前了,剩下的他能顾好。
谢宗慎一只手搂着温郧, 一只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呼出的气息灼热粗重。
“王爷,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谢宗慎眯了眯眼睛, 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温郧的肩膀上,原本抓着他腰间衣物的手转也而环住了他的腰身。
他当然能听见,这熏香的劲儿是大了些, 但是还不至于让他丧失心神,真正让他丧失心神的是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