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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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结果,以顾夜宁所在组大获全胜结束,所有人完成了结束语的录制和感言发表之后,终于能够松上一口气。
顾夜宁小跑着来到工作人员之中,去看那只白色的猫咪。说实话,他有点心动,莫名产生的怜爱情绪难以消失。
“你真的想要?想要的话不需要钱,只要能够好好照顾小猫,接受主人的定期回访和定期视频通讯要求就行。”
顾夜宁说:“能把她留给我吗?我节目录制结束就把她接回家。”
刚才他看了一眼,耳聋小白猫是个小姑娘。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
顾夜宁以为是对方在怀疑他是节目录制途中一时兴起,所以不太放心,连忙解释:“我家还有一只猫咪,叫做加缪,刚才录制的时候您也听他们说起过。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等拿到手机,给您还有您的那位同事看加缪的照片和视频,或者和他视频一下,看看我们养的怎么样。”
“啊,如果您是在担心猫咪是独居的动物,并不需要其他猫咪的陪伴,其实这点我也想过。我妈妈很快要调职,从老家调到省会城市工作了。因此她想把加缪带走,但是我姥姥姥爷很舍不得,所以我想再养一只,也不会存在那种“忽略家里旧猫”的情况。”
姥姥姥爷春节期间偶尔也会念叨,要不要带一只小区的流浪猫回家。但猫咪们都做好了绝育,被小区的其他住户喂养得油光水滑,看起来并没有这个需求。
“如果是在担心我未来可能会因为忙碌所以没法照顾猫咪也——”
顾夜宁“噼里啪啦”解释了一大堆,却看见面前的工作人员露出了笑容。
“不,我相信你是爱猫咪的人。”她摇了摇头,“我其实是想说,关于定期回访和视频通讯的要求,你会感觉到困扰吗?”
顾夜宁不明所以:“嗯?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这位同事家里的孩子是你的粉丝。”工作人员说,“虽然她会尽量避免这种因为爱豆和粉丝关系造成的过近接触,避免让孩子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以免侵犯你家里的隐私,但还是想着要和你说一声。”
这年头到处都是练习生的粉丝。春节期间放假,在小区散步的时候,还能听见邻居的孩子激烈讨论着节目的内容,甚至有学生和保安室的大叔说了一声,把顾夜宁的海报贴在了保安室储物柜上。
顾夜宁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连忙鞠了一躬:“那就麻烦了。”
他抬起头又问:“明明最近怎么样了?”
恰好走到了他们身边的明烨:“……”有种莫名被cue的奇怪感觉。
“明明很不错,听说过阵子还打算带来和练习生们互动一下呢。”对方微笑着说。
顾夜宁也挺期待看到那只懂事又可爱的小狗的,他又和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跟雪白的小猫告别,这才转身离开。
卫南星和齐继正站在录影棚外等着他。
顾夜宁小跑着过去,听见卫南星说:“刚才选管姐姐来和我们说,那边乌子然前辈的车已经快进合宿基地了,让我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
怪不得刚才节目组录制到后期开始催促他们加快节奏,原来是害怕耽误接下来《沙蝎》组和乌子然的练习时间。
顾夜宁看了看墙上悬挂的大钟,因为行程紧张,乌子然来的时间非常的没有规律。
“正好。”他高兴地说,“我看了MV和舞蹈版练习室,恰好有好几个问题想要和前辈请教一下……啊!贺天心!”
他喊了一声。
刚取下麦的贺天心应声扭头看来。
顾夜宁问:“明天有空的话要一起吃中饭或者晚饭吗?”
今天乌子然在,估计晚饭时间会推迟到很晚。
虽然不在一组,但贺天心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顾夜宁的这个一同用餐的邀请,只笑一笑。
“没问题。明天我去找你。”

第153章
练习生们回到练习室后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乌子然风尘仆仆地来了,一如既往带着自己的专属摄像师。
他们好像把“随时录制成纪录片或者vlog”印在了骨子里。
他没化妆,戴着口罩和眼镜,眼下的青黑昭示着行程的劳累,估计已经很久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练习生们纷纷对他鞠躬问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片和口罩阻隔了一部分投向他的视线,今天他的社恐情况有所好转,至少说话比较顺畅,也能够一直抬着头,不至于说着说着就低头看脚了。
乌子然也不说什么客套寒暄的话,他稍微听取了一下练习生们的分part环节,并没有对他们的选择提出什么建议:“你们应该已经看过舞蹈视频了吧?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顾夜宁在的组,永远不会出现老师提问,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生怕被点名的情况,你和学霸在一个班上上课,面对课堂提问,总是不愁他们从听都听不懂的题干,和解题思路里找出细枝末节求解答的。
“前辈,关于舞蹈视频开头的编舞部分,全体伏地的动作可不可以修改?”顾夜宁问。
因为歌曲名就是《沙蝎》,开场部分的准备动作,就是模仿蝎子伏地不动,尾巴上卷的动作,对平衡感,及柔韧性要求很大。
其实男团舞蹈中,“蝎子舞”的元素并不少见,甚至有些舞蹈会在副歌部分集体做出此类动作,做得好的话就是完美的刀群齐舞,但一开场就维持这个动作,并且是集体,在顾夜宁看来有点不伦不类。
乌子然说:“你觉得不好看?”
顾夜宁说:“如果开场整齐度不能保证,舞台会从一开始就整个垮下去。”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自己的组员,解释说:“我不是说有谁跳的不好或者怎么样,但这个动作,每个人可能单独拿出来都是好看的,直拍也不错,但是全员一起做未必。”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顾夜宁的说法。
乌子然说:“如果你有更好的解决方式,那就听你的,我说过了,在这方面我不如你。”
顾夜宁赶紧摆手,想了想又问:“还有关于另外一个地板动作……”
他说的也是整支舞蹈的精髓,副歌部分,除了演唱者外,其他全员在地面模仿蝎子前行,向前匍匐的动作。
类似地面爬行的这一类动作,在部分女团的舞蹈里,一般是佐以性感和诱惑的姿态,身躯会微微扭动仿佛蛇形,逶迤前进。
男团中也有,但大家一般会用手臂支撑上身,膝盖支地,意在彰显“野性”和攻击性,更像是于草丛中潜伏,蠢蠢欲动的豹科动物。利用下三白和表情管理,甚至有不少出圈的场面。
但这个舞蹈似乎是介于二者之中,顾夜宁看着就忍不住皱眉。
有种不伦不类的味道。属于在粉丝眼里没办法帅到所有人,而路人眼里甚至会觉得过于油腻的程度。
顾夜宁拿出ipad来给乌子然展示,乌子然看了几眼,对他的看法深以为然:“这部分的确很奇怪,需要修改,你说的很好。”
他转身和练习生们解释:“很抱歉我今天突然过来。因为每个前辈的时间都不太统一,我按理论来说应该是过几天再过来,等你们稍微排练了队形和舞蹈之后加入你们合几遍,走好队形。但现在还不确定那天我到底有没有空赶过来。”
大家连忙摇头表示不介意,工作重要。
乌子然话锋一转:“所以那天我没过来的话,我队友会来帮我走几遍,你们放心,他会把视频录下来,我根据视频里的走位练习,保证不会耽误大家。”
众人:“……”
这个峰回路转很牛。
“那天我有个综艺录制,他正好没有通告,到时候会提前通知你们,他跳舞比我牛多了,夜宁也可以跟他一起探讨一下舞蹈部分的修改。”乌子然又说,“你们都会唱《沙蝎》对吧?虽然现在大家还不太会跳舞,但我还是能知道一下你们的唱功。”
随即他扭头点了三个主唱位置的练习生出来,的确是来之前做过功课,对这个节目上心了。
“卫南星、柏子洪、冯智文,你们三个把全曲分别给我唱一遍。”
在练习还没几遍的情况下,大部分人也只能演绎好自己的部分,听到乌子然这个要求,大家都愣了愣。
幸亏主唱位置的人早就习惯了在这个节目里被cue后随时开唱,所以只迟疑了一下,三个人就大大方方站了出来。
待都唱完之后,别说乌子然,就连顾夜宁和其余听着的队友们,也纷纷露出了笑容。
这三位的歌喉在队伍里顶着,可以说万事大吉,一个比一个会唱,一个比一个敢唱,不得不说能在两百人中走到卡位圈甚至出道位的练习生,至少在某个方面有点特长。
乌子然也很满意,他一边点头一边示意三个人退回去,把剩下四个人点出来。
“现在你们四个也分别唱一遍。”
齐继:“我们也唱全部内容?”
乌子然:“那不然呢?”
齐继小声说:“可能唱的不好听。”
乌子然说:“你不如果唱一次我怎么知道呢,而且你肯定比我队友唱得好听。”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队友,但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拒绝。当下被点名的四个人顶着压力,一个接一个开口演唱。
除了齐继因为紧张,尾音飘了好几次,有几句话唱错了调子之外,其余人唱的都不错。
轮到顾夜宁的时候,他已经快把手里的歌词纸捏皱了。
不得不说,目前的这个组真的很卷。
他开口演唱。
唱了一遍之后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细节问题上处理得不太行,但勉强过关。眼看乌子然若有所思连连点头,顾夜宁以为自己过关,刚准备说点什么,却听见对方抬手对他又是一指:“你再唱一遍。”
顾夜宁:“???”
齐继眼里的同情都要溢出来了,卫南星对着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顾夜宁不得不再次重新唱了一遍。
三分多钟的一首歌,他唱了第二遍,大概是没之前那么紧张,加上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因此唱的比第一次改进了不少,待唱完之后,在场的其他人纷纷为他鼓掌。
乌子然没有让他唱第三次的意思。
“行,我大概知道了,现在我们开始重新分配歌词部分。”
这点倒是出乎意料,哪怕在导师合作舞台,作为PD的沈廉也尽量尊重练习生们自己的选择,就算想要改动某个部分的对应练习生,也会谨慎征求意见,但乌子然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做。
“开场吟唱维持卫南星不变。”
“改成顾夜宁第一段歌词。”
“顾夜宁后边直接接郝司文。”
“郝司文过后是石琛。”
“副歌前的最后三段高音过度,柏子洪顶上去,你刚才唱得不错,而且不费劲。”
副歌部分原本第一节是顾夜宁的part,但乌子然说改就改,直接把顾夜宁换下来,让冯智文来唱。
第二节副歌给了顾夜宁,但这段乌子然自己也要混进来一起演唱,所以准确来说不算是顾夜宁的单独solo部分。
第二段副歌第一节是卫南星。
第二节照例还是乌子然。
而顾夜宁又拿到了和乌子然一起表演的资格。
这一通重新分配下来之后,顾夜宁的part从秒数上来看,其实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但是副歌第一段,甚至第一节一般都是killing part和出圈点所在,相当于硬生生将顾夜宁可能制造的轰动效果移给了冯智文,更别提两段第二节的部分,全都是双人演绎,很容易分散粉丝的注意力。
要不是知道这个人和自己一个公司,顾夜宁在最初听到这样的分配后,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唱的实在太差了,乌子然看不下去,所以把自己直接换掉,换成唱功不错的冯智文。
又或者节目组想要给巅峰造星的太子冯智文一些“优待”。
乌子然分配完毕,表情平和地问:“有问题吗?”
这一组没有刺头,哪怕不解,众人还是纷纷摇头。
顾夜宁犹豫了一下,打算等录制结束,私下去询问一下乌子然此举的目的,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组织语言,就看见卫南星举起了手。
“卫南星?你说吧。”乌子然示意他。
卫南星说:“我想知道,您将夜宁的副歌部分做出这样的修改,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为了让自己的提问不显得过于咄咄逼人,卫南星又补充说:“因为原本的副歌部分,肯定是会有比较标志性的舞蹈动作的,夜宁跳舞跳的好毋庸置疑,大家也比较放心把这个部分交给他来当C,所以当初分歌词的时候,他才承担了第一节副歌的任务。”
练习生里慕强的人不在少数,况且柏子洪河冯智文都是主唱位置,所以卫南星这么说了之后,连冯智文也没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甚至跟着点了点头。
乌子然说:“我当然知道顾夜宁跳舞跳的好,否则我干嘛把他选来我们组?”
“那您这是……”
乌子然耸了耸肩:“我觉得你们可以自己参悟一下。”
“如果参悟不了,等过两天再告诉你们。”
顾夜宁在一公之后,和贺天心单独吃饭的机会并不多。
一来是排练时间比较紧促,两个人又基本不在一个组,时间上很难卡得上。
其二是不住在一个宿舍,没有手机联络的情况下,根本不清楚彼此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其三是,哪怕有森晚整理机会,两个人人缘都不错,总会络绎不绝有人端着盘子加入他们的餐桌。
对此顾夜宁没什么意见。
贺天心想来应该也是如此。
中午的时候,贺天心率先敲响了《沙蝎》组练习室的房门。
顾夜宁和队友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先一步离开,准备去和贺天心吃饭。
临走前卫南星微笑着叮嘱了一句,“早点回来”。
贺天心则冲对方挥了挥手:“不会耽误你们的排练时间的。”
卫南星说:“谢了。”
对话很普通,但围观了全程的齐继莫名感觉到了一点点压力。
贺天心所在的,是养成系组合“造梦男孩”的主舞徐梓轩的队伍。
顾夜宁找了个录制的空隙问过贺天心的想法,贺天心如实和他表示过,这只组合年纪毕竟还小,实力并不太差,但舞台表现力比较稚嫩,出的歌曲难度也不大,如果真的被拿来做和原唱的对比,也不会输的太糟糕。
“我想着也该唱唱歌,跳跳舞了,但是难度太大的歌曲我驾驭不住,就找个稍微能展示一点实力,但不会让我正式舞台跟不上水准丢人的小组吧。”这是贺天心的原话。
顾夜宁觉得他的选择完全没问题。
在连续唱了好几次rap之后,粉丝虽然未必会对他产生审美疲劳,但能够在决赛之前,在风险最小的情况下,利用没有粉丝在现场观看的前辈合作舞台做出改变,展现更多的自己,未必不是好事。
两个人一路沿着走廊离开大楼,往食堂的方向走。
已经是草长莺飞的春日,合宿基地一改之前银装素裹的寂寥气息,空气中都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顾夜宁二人经过大门方向,和等候在外的站姐们打了个招呼,不出意外地听见了“噼里啪啦”作响的快门声,以及小声的欢呼。
两个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后边有人大声在喊他们的名字。
“顾夜宁!贺天心!”
于是他们又耐心地回头去看。
喊他们的那名站姐提高了嗓门,因为嗓音过尖,甚至在破音边缘打转:“答应我!你们一定要一起出道,好不好!?”
虽然以往也会有不少站姐对着练习生喊出自己的心愿和想法,其中不乏“我们一定会努力让你们一起出道”的应援,但这次这位站姐的声音隐约带了些哽咽的意味。
顾夜宁和贺天心对视一眼,不难发现彼此都注意到了这点,这下缓慢往前的步伐也停下了。
“出什么事了?”贺天心两手化作喇叭冲着大门喊了回去。
本来还只是声音隐有哭腔的站姐,声音里的啜泣感变得更明显了。她周围的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替她发言:
“她马上就没法来了。”
“她要去国外继续读书,先读语言,所以要提前走。”
“今天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
“她从刚出道开始,就一直2pick你们两个!”
“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加热龙舌兰”就是她开的!”
“加热龙舌兰”是贺天心与顾夜宁的元老级cp站,甚至可以说,是它一手将这两个在节目还未播出前毫无关系的练习生推上了“赛前美帝”的宝座,也是通过这个站子最初的那一组阳台共同练习主题曲的饭拍,将顾夜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送到了大众眼前。
虽然后期顾夜宁步步爆红,耶和华的站子更是层出不穷,拉表的时候数据堪称吊打整个节目,但地位特殊。
——虽然这个站子也因为和其他cp站打架出过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也是真正意义上,改变了顾夜宁这一世命运的一个关键步骤。
这个信息量足够大,但对练习生来说,当着他们的面大声喊出cp站的名字,几乎算是将cp舞到了练习生本人脸上,在内娱的饭圈几乎是不被允许的。
当下就有好几个人阻止了喊话女孩继续说下去。
但覆水难收,贺天心和顾夜宁已经听见了这个名字,两个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加热龙舌兰”实在是非常有名,“耶和华”这个cp甚至因为对方拍摄的图上过热搜。
可知道是知道,被贸然喊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感谢支持!”不管奇怪不奇怪,顾夜宁首先举起手,对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接着把话题带向另外一边,“是出国读书吗!读预科的话要多久?”
关注的重点确实与众不同。
那边喊回来:“她要读八个月到一年的预科!根据成绩好坏,能否通过考试来决定是继续上语言学校,还是可以顺利进入大一!”
“大一的话成年了吗!需不需要监护人?”
“我现在已经大四了!但是因为学校并不是太好,所以想要通过转学分的方式出去读书!”
“学分都能转出去吗?”
“没有全部得到认证,所以还是要从大一开始读起!”
“那真的辛苦了!毅力可嘉!会拍照的人,读书也肯定很厉害!”
虽然二者没有什么关联性,但听到自己喜爱的偶像这样真诚地喊话回来,“加热龙舌兰”的站姐——一向被亲切称呼为“加热姐”的女孩,捂着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恸哭。
她虽然在饭圈算是个粉丝数量不少的大粉,也有很多小粉丝拥趸,但实际上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在下定决心出国前后,压力极大,因为cp洁癖的缘故,和拆家的粉丝发生了那么多次小范围冲突,令她愈发焦虑,情绪不稳。
今天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压根等不到顾夜宁或者贺天心从这里经过,毕竟根据各种爆料,练习生为了维持体重,经常在练习室里吃沙拉或者代餐,往往一个组会隔几天派几个人买一大袋回去,节省时间。
却没想到老天对她还是青睐的,居然让她等到了两位正主一起出现。
他们一起站在那里,修长挺拔,春日的阳光脉脉含情地落在身上,在地面拉出斜长的影子。渡水分花而来的风擦过脸颊,好像也一同带来了他们身上的温度。
她蜷缩着蹲了下来,抱着自己挂在胸口的单反,泣不成声。
瞬间周围好几个感情丰富的女孩都跟着哭出了声。
顾夜宁没料到外边居然因为几句对话哭成一片,顿时慌了神:“你们别哭啊!出国读书不是好事吗!”
一只手从肩侧伸了过来,搂住顾夜宁的肩膀。
贺天心抬起另外一只手,冲那头挥舞着,也大声喊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会一起出道的!”
相机的快门声不绝于缕。
“我哪怕在国外,也会坚持给你们投票的!”女孩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我还会努力动员身边对节目感兴趣的同学,大家一起支持你们!”
“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他们一起冲着大门方向再次鞠躬,这次九十度弯腰的时间有些长,在那若干秒中,好像无声地建立起了某些偶像与粉丝间不可言说的默契。
他们身边的站姐,无论是唯粉还是cp粉,亦或者博爱的节目粉,纷纷举起设备,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幕。
顾夜宁离开的时候,胸口涌动着不安。
他一步三回头地反复确认大门口的粉丝们是否已经不再哭泣,要不是门口的保安也被节目组要求过,需要保持练习生和粉丝之间的距离,不能对话时间过长,他甚至想走近点,把口袋里的纸巾递出去。
顾夜宁:看到粉丝哭,手足无措下觉得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纸巾给她们擦眼泪。
离开的时候他攥着包装袋,等走远了,才低下头看了一眼手心没送出去的纸巾。
“我又打算借花献佛了。”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
“这又是管风弦的。”顾夜宁说,“我们宿舍形成习惯了,想拿纸就从阳台边上的箱子里摸,那一箱子都是管风弦带的。”
可怕的是居然习惯成自然,变成了理所当然。
顾夜宁暗自思考着,今天吃完饭回去,要去小卖部给管风弦带点东西回来,总白拿对方的纸不是个事。
贺天心在他旁边好奇地问:“……话说回来,你怎么对出国,预科和转学分这些事这么了若指掌啊?”
顾夜宁说:“因为其实在大三的时候,考虑过自己未来要做什么,我想过出国读书。”
甚至也和女孩一样,一度考虑过靠转学分的方式。不过他比较幸运,国外的学校认证西城大的学分,能直接出国从大三开始读起,而不是等大学毕业后去读研,或者靠学校交换。
他也考了雅思,虽然成绩没有卫南星那么出色,但也达到了7,不需要预科。
“后来为什么没去呢?”
“后来……其实早期是被疫情耽误了,家里人比较紧张,后来老师,就是我的那位舞蹈的恩师,就推荐我去参加那个和明烨一起的《交换才艺》了。”
顾夜宁想了想:“其实也是看清了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想出国的人有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和喜欢国外的生活,我稍微做了些调查,觉得自己不行。”
他说得很坦然。
贺天心沉默了一会儿。
此时两个人已经走进了食堂。
虽然从体重上来说谁也没有过分节食的必要,但还是一人打了一盘子时蔬拌鸡肉。这是最近食堂新出的一道菜,低卡减脂,在练习生之中风靡。
贺天心放下盘子又起身一趟,拿了两瓶纯心牛奶回来,草莓味的递给顾夜宁。
顾夜宁道了声谢,他把吸管插入锡箔纸中,吸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向贺天心。
贺天心倒是没急着喝牛奶,挖了一勺鸡肉送进嘴里。
“怎么了?”他注意到顾夜宁在看自己。
顾夜宁无语:“你不会觉得我喊你一起吃饭,真的就是单纯吃饭吧?”
贺天心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单纯吃饭呢?”
现在食堂的人还不多,再过大概十分钟,陆陆续续会有人抵达,目前的清净是暂时的。
顾夜宁:“那不需要特地找这个时间。”贺天心一脸认真吃饭的样子,让他准备好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他想了想还是直接打直球,“我感觉你最近情绪不太好。”
贺天心点了点头:“是这样。”
顾夜宁:“……”
承认太快像龙卷风,让他原本打的腹稿一部分派不上用场。
“但是现在好像那种情绪消失了一大半。”贺天心又说。
顾夜宁:“突然?这么快?”
贺天心说:“也不是突然吧,就是听到你刚才说的那段话,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点什么。”
“哪段话?”
“——其实也是看清了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贺天心重复说,“还有那句,“觉得自己不行”。”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霍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夜宁无言地扭头去看,就看到霍弋和几个练习生端着盘子从他们身后穿过,选择了稍远一点的位置,甚至还做了个“你们吃你们的”的手势。
“所以,困扰你的到底是什么?”顾夜宁问。
贺天心说:“我后来自己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可能是对“到底该怎么做”的迷茫。”他抬起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三公的排名发布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封住了,头顶好像有看不见的阻隔,我也知道三公我表现得并不好,在老师带我们训练的时候,也提到了我的舞蹈水平……不行。”
顾夜宁说:“的确还有进步空间。”
贺天心笑出了声:“你不用这么委婉。只不过那时候有点想不开,觉得自己除了rap毫无优势,因此可塑性变得很低,舞蹈和歌唱的实力限制了我未来的发挥,就像是瓶颈期。人气和实力的双重瓶颈期。”
顾夜宁认真地说:“你只是基础不好,但你跳舞有自己的味道。”
他不是安慰,而是真情实感。能够出现在高位圈的练习生,或多或少是有些吸粉能力的,贺天心虽然早期自带粉丝,但后期的人气依旧维持在上中位圈,直拍数据也很不错,必然不可能只靠着他所想的rap能力撑着。
——当然,可能也有脸和身材的原因。
贺天心说:“我也这么觉得。”
“至于瓶颈期,我觉得你欠缺的越多,未来能进步的空间就越大。”顾夜宁和他举例,“你看明烨,他一直被人诟病美丽废物,但在二公的舞台之后,这种声音明显消失了一大半,但和你比起来他的台风还很稚嫩,完全是靠“进步”获得了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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