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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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镜头的顾夜宁,用指腹轻轻一推镜边,镜头以“被表白”的女性方位从下往上拍摄,因此目光微垂,嘴角拉出不紧不慢的线条。
表现出的身高差带来的居高临下,但并无让人不适的侵略性。
这是个若有若无的笑,明明是一首表白-失恋的歌曲,他的笑容却丝毫没有那种普通的小男生等待和心爱的少女表白时期待忐忑的青涩,反倒透出一股成竹在胸的冷静意味,这点就已经出乎大部分人意料。
“好S!”观看的练习生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前排的谢逅条件反射去看霍弋,霍弋对谢逅本能的有些畏惧,连忙举起双手:“不是我不是我!”
台下在他用这样的姿态唱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表白!夜宁学长我接受你的表白!”
大部分观众只是捂嘴抓手,瞪大眼睛,心脏狂跳,压根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顾夜宁横跨一步。
他身后落后半步跟随的明烨已经转过身去,顾夜宁熟练地往后靠去,一腿弯曲,单手插兜。
搭配背景led屏幕里纷飞的,粉粉白白如云朵堆砌枝头的樱花树,和蓝天白云,不能看出明烨背对观众被顾夜宁象征性靠住,所扮演的应当是意象里的“树”。
顾夜宁唱出了第二句。他的手掌按在左胸,模仿心脏跳动的模样,轻轻胸震——相比于《七宗罪》开场的胸震画面,动作收敛许多,搭配他柔和的面孔,简直能唤醒所有少女心中已死的小鹿。
“你会对我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扑通扑通,我心怀期待。”
“日光下,你向我走来的身影,逐渐清晰。”
“啊,我原本听这首歌,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年轻男孩儿忐忑不安地等待,青涩地跟女孩儿表白之后被对方拒绝的一系列画面,但是他们想表达的不是这种。”台下的白肃小声对旁边的徐若瑾说。
徐若瑾目光看着台上,也小声说:“当初彩排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其实,《第二颗纽扣》的歌词里并没有具体透露出表白者和被表白者的身份都是什么,也没有确切地说,主角到底是高中毕业进大学,还是大学毕业入社会——
但是大部分人听到“毕业曲”,就会条件反射感觉应当是在毕业季,男孩抓紧机会和同年龄的女孩表白,不想错过时机之后各奔东西。
但这一组一登台她就看出来了。他们的身份是“学长”,要以将进入社会的准社会人的姿态,将自己的“第二颗纽扣”作为心意,送给还留在学校的心爱的女孩子。
“代入感变强了。”兰妮也说,“要毕业的学长”对“还未毕业的学妹”表白的场景,能够自我代入的人就相对变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恰好毕业,或者已经毕业,但大部分女孩——毋论她们是学生还是社会人,都曾经作为“学妹”,经历过学长们毕业。
“成熟学长毕业前的表白,为什么感觉比同届生表白看起来更杀呢?”徐若瑾小声问。
“你们看看他们这身打扮,下边的粉丝看见了彻底疯掉,就知道为什么了。”白肃很有经验。
反差。譬如说看起来强势者的害羞,冷酷者的温柔。
歌曲里的确有不少表达心情紧张的句子,但是一旦以看起来成竹在胸的学长的身份出现,那种掩饰下的忐忑心情,会塑造出一种绝妙的反差意味——
“可是他们的衣服好像……”此时正在观看直播的练习生们中,也有还没看过彩排,但知道这一组服装有“战损”风格设计的人发出了质疑。
——“他们的衣服看起来没有破啊。”
“刚才登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大家的衣服都很完整呀!”
“我也看出来了,我以为是我的眼睛不好没看出来呢!”
前排的贺天心回过头笑着说:“你们可以等等看,这里有个绝妙的设计。”

此时已经到了明烨的部分。
如果说顾夜宁戴上眼镜,深情款款地唱出期待表白和回应的情歌,依旧给人一种遥不可及,不想和任何人发生感情联结的疏离感——那么明烨因为眼镜骤然提升的成熟度,在他对镜头露出笑容的时候,就完全是会读书,但同样人缘佳,左右逢源的那种全能型学长。
而且他很会笑。
戴上眼镜后,增添了几分矜持,嘴角扯开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明亮不刺目。
“踩着毕业照的台阶,扯平学士服的边缘。”
“离别前,我还有些未完的话,想和你讲个遍。”
他的声音本来就在《星光熠熠》2算得上前列的动听,加上练习足够刻苦,因此略带沙哑的音色,不少人听到开头,就已经快要醉倒。
明烨原本的这个演唱部分,有个搭配起来的,仓促的比心的动作,顾夜宁在对原本的编舞进行修改的时候,根据歌词为他安排了“踏上台阶拍毕业照”,和拉扯学士服肩头衣料的动作。
显然效果比原本好上许多。
对于明烨来说,舞蹈也不难,配合腿部动作一气呵成,拍打拉扯肩膀衣服的时候,有些别样的潇洒,完全没有将开头顾夜宁塑造出的“学长氛围”拉扯下来,完美地衔接了过去。
“明烨如果想要走成熟路线的话,感觉戴眼镜是个不错的选择。”台下的白肃又在发出评价。
眼镜中和了他眉眼间的稚嫩感,就连笑容都不会因为过于灿烂而显得不够“成人化”了。
徐若瑾探头往另外一边看了一眼:“祝鸿老师,你作为舅舅怎么说?”
祝鸿面无表情,手臂交叠在胸口,不发一言。
“他挺满意的。”程星是老实人,察言观色后代替发言。
祝鸿:“……”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观看舞台。
导师们互相看看,窃笑着重新去看舞台。
明烨的部分已经完成,他往后退去。
“你好,你好,可以接受我潦草的情话吗?”
“抱歉,抱歉,你一个人也能去继续看这个世界。”
其实这首歌的“表白”不分比想象中更短,甚至还没唱到副歌部分,歌词其实就已经清晰地表达出,作为主角的“我”已经被心爱的女生拒绝了。
“离开,离开,毕业前写下的清单完成了最后一页。”
“再见,再见,其实我知道对你我而言这已是再不会见。”
这里交错唱出四句歌词的白聪和陈思燃,同时做了个有些暧昧的,手掌相接然后一方将另一方推开的动作,代表着女生已经彻底将男生拒绝。
一方的手指离开得决绝,另一方则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缠绵意味,摄像师很懂地给了这个部分放大的特写。
台下的女生不管不顾一通乱叫。
是自己的cp当然好,但不是自己的cp也没关系,两个帅哥的互动本来就很好看,除非是自己的拆家。
“来了!”多媒体厅的谢逅坐直了身体。
练习生们纷纷正襟危坐。
副歌部分要来了。
稍微有些舞蹈基础的人,其实能够看出,其实顾夜宁这一组的舞蹈难度并不算大。
如果不是《第二颗纽扣》组整组出场被安排在第一个,大家甚至可以对比出,他们的舞蹈难度在十个组内,都排不到前列。原本在顾夜宁没改编之前的舞蹈难度会大上很多,主要是会出现许多琐碎的手部动作,和凌乱的队形变换。
以及,同一秒,每个人的动作都有微妙的不同之处。
——这是舞蹈编排好的,自有他原本的含义在,但是只看效果的观众们,当然是“外行看热闹”,时不时会有“你们的动作是不是做得不太齐”的疑问。
顾夜宁原本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但前世在养病期间,有时会翻看视频网站的评论区,在原《第二颗纽扣》组的弹幕和评论区看到了类似的发言:
“为什么感觉这一组跳舞各做各的?”
“这组是不是跳得太不齐了?感觉不是很有欣赏度。”
“这里每个人的动作做的都很松散是为什么?”
“手举起的高度不一样,是刻意的设计吗?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呀?”
而相反的,另外一组三公曲,在选曲后拿到了除大热三组外的第四名。
第四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这一组没有任何一名高位练习生,只是因为他们的舞蹈动作大开大合,在舞台上做起来有种整齐的力量感,而这种统一性和整齐度,无论是现场,还是只看了一两遍的路人眼里,都依旧是眼前一亮的。
而顾夜宁组想要的效果就是如此。
最早的时候,他其实没有要和《Harder》组比拼性感,与《Lucky Friday》组打舞蹈难度,或者跟《修身大衣》搞同类“脱衣”,引起视觉冲击的意思。
但设计完毕,一切都准备完全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一组的设计,居然将另外三组的特点糅合起来,都做了个遍。
譬如目前的副歌部分——
所有人,左手摘眼镜、垂手、侧脸、低头,右手五指微张,从胸口一路抹过。
中山装看起来严丝合缝,每个纽扣都紧紧扣住,包裹住身体,但其实做了些特殊的设计。
在手指抹过的时候,稍稍花点力气,纽扣就会从搭扣中挣脱而出,前襟敞开,露出内里衬衫,在一个转身,借助这个动作将外套拉开。
同时左手将摘下的眼镜挂在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方。
在重力作用下,那一块被微微往下拉扯,会露出包裹严实的立领和衬衫下一点皮肤的痕迹,这种程度的裸露,有些欲扬先抑的意味在,搭配稍显暧昧的动作,更能引起观众的注意。
——在练习“抹开扣子”这个动作的时候,顾夜宁也反复和组员们强调,不要做过多的事,譬如想要显得更性感一点,所以手指勾一下衬衫边缘,或者身体扭动的幅度过大,显得和整组的舞蹈动作不协调。
想要把这个舞台做到票数够高,集体大于个人。
就连陈思燃也在最初隐约的不服气中,最后选择了接受,并且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副歌部分随着这套动作开始。这段曾经被作为粉丝选歌而放出音源的部分,是众所周知的好听。
“我的手掌按在胸口。”
“那里是我还没送出的第二颗纽扣。”
“我用力往外扯出,可它和我的衣服藕断丝连。”
“我的手掌按在胸口。”
“无助的第二颗纽扣。”
观众再次发出了控制不住的尖叫。当然,大部分是冲着副歌的动作而去的。
谁会料到这首歌居然这么刺激呀?那种缓慢的,摘下眼镜的动作本来就已经足够刺激了,会让人联想到很多不太好的黄色废料,没想到下一幕就是抹胸口把外套扯开。
这谁受得了?!就问谁受得了?!
尤其是站在最前方的顾夜宁,虽然做了如此暧昧的动作,表情却维持着一本正经,有种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高岭之花为自己降颜屈体的刺激感。
眼看着后排有观众已经因为这个动作心脏受不住,开始摸索自己随身携带的麝香保心丸瓶子了。
后台的练习生们更是纷纷猿化,两岸猿声啼不住,更有甚者夸张地抱在了一起,或者站起来原地转圈。
“这是宁哥设计的?!”
“这是宁哥设计的?!”
齐继跳起来拼命摇晃旁边的林柏悦的肩膀,林柏悦被他摇晃得头晕目眩,不得不举手制止这样“残害”同组练习生和同伴的行为:“这组的动作,除了原版没有改动的编舞之外,全部都是夜宁重新设计和修改的。”
齐继“嗷嗷”地叫:“宁哥真的好会,我服了!”
“这个脱衣方式,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众所周知,这种程度恰到好处,比脱衣服还要引人遐想。”卫南星微笑着说,目光落在屏幕里,站在正三角队伍中心的顾夜宁恰好重新回转过来:
敞开的外套内里,白衬衫一丝不苟地贴着身体线条,流畅往下,随着动作旋转,衣料凹陷,隐约能窥见内里精瘦的腰部线条。
前排的练习生们半真半假的,又开始“嗷嗷”乱叫。
“等一等……”霍弋突然说。
“怎么了?”
“他们组的衬衫是塞进裤子里的对吧?”霍弋说。
“对,有什么问题吗?”大家都不理解霍弋的意思。
霍弋:“嗯……首先我声明我只是好奇,其次我认为我这个问题是在代替广大粉丝进行询问。”
卫南星:“……我觉得你要不就先别问了……”
隐约有种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的预感。
霍弋:“就是,衬衫这么跳舞,动作不小但是不会从裤子里飞出来,是不是得用衬衫夹?”
卫南星:“……”卫南星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半晌还是选择不回答问题。
其实对于唱跳的男性偶像来说,衬衫夹并不是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东西,甚至和领带夹一样,只不过是衣服上有实际功效的配饰而已,但可能是在场的工作人员太多,加上摄像镜头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虎视眈眈,他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周围一片寂静。听懂的人谨慎地思考着,没听懂的人茫然地看周围人的表情。
贺天心从前排回了个头,笑着说:“是在用啊。”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彩排的时候就稍微关注了一下《第二颗纽扣》组的服装。”贺天心坦然地说,把目光重新移了回去,“我看到他们的服装最上面就压着衬衫夹呢。”
“咿,那岂不是挺色情的?”霍弋表情夸张。
“不要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谢逅的声音冷冰冰地从另外一边传来。
霍弋赶紧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这些天来他已经熟练到条件反射的程度。
画面此时给到了齐舞部分的阿尔斯兰,贺天心抽空又回了下头:“说到这个,你一公借给他的乳贴不也一样吗?”
霍弋:“……”
霍弋:“对不起。”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条件反射道歉,明明他是在给顾夜宁提供道具。
另外一边,有练习生扯了扯隔壁看起来对此很了解的练习生的袖子,小声问对方:“什么叫衬衫夹?”
对方给他解释:“其实之前一公二公也有小组用过的,其实就是防止身上的衬衫会随着动作往上跑,也让衬衫能显得比较笔挺,所以会有套在大腿上的那种夹子,如果有手机的话你可以搜一下科普。”
“就是固定用的吗?”
“差不多吧。也可以夹在袜子上。”对方回答。
“卧槽,那岂不是和吊带袜差不多?”练习生脱口而出。
身边队友:“……”
身边队友吓得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四处张望,幸亏他声音不算太大,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也有这个说法,男性用的吊带袜,但这是有正经用途的,别瞎想。”
——这段视频后来被节目组一点不剪地放出来了。
虽然有正经用途不假,但是粉丝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因为这些对话而产生的刷屏的帖子和讨论,甚至热搜,这时候的大家当然不会知道。
就连坑里的观众,都还沉浸在过大的视觉冲击里,压根想不到所谓的“衬衫夹”存在的可能,否则在场倒下去的人可能就不止一位了。
在多媒体厅的练习生们陷入了古怪的对话中的同时,舞台上的顾夜宁七人,已经跳到了这首歌最关键的副歌部分。
相比于歌曲的演唱难度,必然还是舞蹈部分的整齐划一,和绝对不会出错的道具“使用”更困难些,譬如这个部分——
先摘眼镜再脱衣。
《修身大衣》组在舞台上有一个“脱衣”的部分,《第二颗纽扣》组居然也有。
但区别极大。
前者的脱衣方式极尽优雅矜持,表现得是都市熟男翩然的绅士风度,但后者的脱衣,是相对温柔的,手掌力量的“撕扯”。
并且《修身大衣》组在脱掉外套后,会有一个为女方披上,并且搂着大衣跳舞的副歌动作,以此显示一种极具优雅的暧昧相处模式。
但《第二颗纽扣》组脱掉外套后并不是要将其丢掉,而是借着背景led屏幕里更换蓝天白云至其他场景,舞台黑下来的几秒时间,将衣服反过来重新穿上。
在短暂的几秒的黑暗里,观众们面面相觑,但很快舞台重新亮起,那块巨大的led屏幕里,淅淅沥沥的,阴霾的,灰突突的天空沉沉地垂落下来,像一大块塌陷的深色软糖。
“下雨了!”有人大声喊了出来。
音乐声在此时再起。
副歌结束后的第二段开头,又是顾夜宁的部分。
明烨站在顾夜宁身边,往上高高地举起了胳膊。顾夜宁则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镜头落在他们的手部动作上。
顾夜宁的手指细长,光线下,他的指甲微微泛着晶亮的光,想来做过细致的手部管理,而明烨的腕骨修长,高高举起后小臂从衬衫袖口延伸出一截,被握住后令人只看一眼,就觉得血脉喷张。
性张力。
舞台性张力拉满。
搭配他们身后的雨景,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第一段顾夜宁的部分,明烨扮演的是那棵男主角“我”倚靠着等待女主角到来的树,而现在,明烨举起的手臂,被顾夜宁轻轻推开——
代表的是在雨中打起的伞,但下一秒被顾夜宁轻轻推开。
“其实我还记得那个九月的开学盛夏。”
“下雨的那天,大大小小的行李和热情的学长学姐。”
“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张张陌生稚嫩的脸。”
粉丝们之间再次因为这个互动发出了狼嚎。
比之前白聪和陈思燃的尖叫声恐怖得多,毕竟无论是cp粉丝数,还是两个人的唯粉数量,现在都不是前者能够相提并论的。就连导师们都因为这样的互动露出了笑容,两个女性导师甚至混在人群中小小地跟着嗑了两口cp。
“他们的衣服破了!”
有练习生大声喊了起来。
“这套衣服是哪里来的?”有没有看彩排,和舞台上小组也无太大交集的练习生好奇地左右询问身边的人。
“就是一套衣服。”管风弦说。
为了舞台效果,在彩排的时候试衣服时,顾夜宁组只是对外展示了其他组已知的“他们组有战损风”的舞台服装这一点,但如果有谁仔细想想就会知道,最开始表白的部分,穿着有破损痕迹的校服去表白,会显得很奇怪。
因此在思考如何阐释歌曲内容的时候,顾夜宁想到了用更改服装,以及戴着眼镜,和摘下眼镜的变化等方式,来从舞台道具上间接展示主角的一系列心理变化。
显然,很多练习生对此并不知情,也没有观看顾夜宁组的彩排表现,因此现在尤其惊讶。
而作为最早知道了顾夜宁设计的每个细节的,他的舍友,以及跟他关系亲近的练习生们,对此并不意外。
“他们是把衣服通过副歌的动作先拉开扣子,这样舞台黑下去的几秒内,他们换衣服能够更快速地完成,时间不会太紧。”贺天心解释说,目光依旧看着屏幕,“而且,这件衣服的设计原本就是里外不一样的。”
一面是完全没有任何破损痕迹,看起来细针密缕,将人牢牢包裹的细致。而另一面则存在大大小小的破损痕迹,是众人所知所看到的“战损”。
这是遭遇表白拒绝后,千疮百孔的心的一种在服装上表现出来的独特方式。
唯一有些共同之处的就是,左胸口的校徽部分,是从里到外都被剪开的,因此如果拉着它两侧的衣料往外扯,能够看见被外套遮挡住的,内里衬衫的颜色。
镜头拉近,无论是练习生们,还是台下观众,都发现了这个外套上的变化。
“我去,真的是战损啊!”
“我刚才还以为是瓜主骗我呢!”
两个看台右侧的女生一森晚整理边举着手里的应援牌,目光盯着舞台不放,一边激动地大声嚷嚷。
在昨天彩排结束,一名论坛上有点名气的瓜主就跑出来“放三公料”,说《第二颗纽扣》组的服装有点战损的味道,引起了一大波议论,大部分人讨论的主旨就是,明明是校园曲毕业曲,歌曲也算不上非常的激烈,为什么会出现好像和歌曲截然不同的服装风格?
但是现在看来,结合歌词,背景屏幕,再看转变过去的服装样貌,大部分人之前的疑惑迎刃而解。
“所以是失恋了,被拒绝了,所以衣服也变得有些破破烂烂了吗?”
“看来是这样。就像是受伤的心?”
“这个设计还蛮有创新的唉!”
“创新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刚才那个抹胸口把衣服扯开的动作真的好色,你们谁懂?”
“我懂我懂!”
大家其实都懂。
虽然这个动作的副歌部分,整个《第二颗纽扣》组做得是令人惊愕的一丝不乱,甚至达到了能够让观众在被“拉开衣服”和“自摸”震惊甚至感到害羞的同时,还能间或着发出感叹,其整齐程度可见一斑。
“你抱着书本走过的那条走廊。”
“你在晨畔微光中沐浴的第一缕阳光。”
“你走过拥挤的那条人声鼎沸的小吃街。”
“你看啊。春天的花,生机勃勃的夏,还有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led屏幕在此时蓦然一黑。
原本下雨的阴霾灰天,居然变得愈发黑暗,像是涂抹着墨水的夜晚。
乐声一顿。
听过整首歌曲的人会知道,原本的曲子里并没有这个突兀的停顿,它相较之下是一首比较流畅和朗朗上口的歌曲。
下一秒,副歌部分终于开启。
“我的手掌按在胸口。”
“那里已没有我未送出的第二颗纽扣。”
“我颤抖摸索过去,只有我失败的痕迹。”
“我的手掌按在胸口。”
“消失的第二颗纽扣。”
这里从顾夜宁的角度思考,是已经不再穿校服的,脱离了学生生涯的社会人,在被现实蹉跎后,再次回忆起那段毕业的表白经历,却无法重新回到那段时光——哪怕被拒绝的时光的痛苦和惋惜。
背景的三段高音,是由白聪、陈嘉闻和靳鹏三位位置测评时都选了主唱位的练习生演唱的,三个人的唱功不说特别完美,但在舞台上还是默契地衔接,以音调递增的方式,将整首歌通过副歌部分,直接渲染至高潮。
“真的太齐了!”
有观众大声叫了起来。
不仅是台下观众,就连不少练习生们的“内行看门道”,也能看出此时一整组练习生们的副歌动作有多整齐。上一段副歌有抹胸口,扯开前襟的动作,而现在的副歌动作同样并不重复。
不仅是抬起和落下的手臂的高度一模一样,就像是由尺子精准测量一般整齐划一,跺脚时脚抬起的高度和落地后踏出的声音,都堪称相似度极高。如果从侧面看去,会惊讶地发现,他们就连往侧方向倾斜的角度,肉眼看去都是一模一样。
整组的队形变化也并不大。
没有什么所谓走位靠飞的难度,大部分时候似乎都是以正三角队形呈现给大家,尤其是副歌部分,连更换队形都只是前后排练习生的对调而已。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大开大合的动作,更吸引人的目光,令人移不开视线。甚至因为整齐度而热血沸腾。
“啊啊啊啊啊啊啊——”
欢呼声突然惊天动地。
收尾动作堪称经典。
顾夜宁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右手轻轻搭在左胸位置,指腹接触到左胸口“校徽”略带凹凸不平的触感。
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维持着原本略微垂眸的姿态。
此时乐声已经停歇,台上台下是短暂的寂静,观众们正在判断这个舞台是否结束,但就在他们打算开始鼓掌的下一瞬……
顾夜宁手指用力攥紧胸口那个位置,用力往斜下方一拽——
“撕拉——”
因为寂静而被话筒放大的数倍的布料撕扯声。
衣料被扯开。
校徽破碎。
就如同彻底的心脏。
观众叫得惊天动地,几乎要原地撅过去。
白肃突然扭头问沈廉:“PD,你应该很喜欢这首歌吧?”
沈廉一愣。
舞台上的表演很精彩,他目光没有移开,只是问:“为什么这么说?”
“歌词挺简单易懂的,但是歌曲很耐听很好听,加上……”白肃笑着说,“顾夜宁做得挺好的,是不是?”
沈廉刚要说话,身侧却再次传来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所有导师都被吓了一跳,众人扭头去看,发现《第二颗纽扣》组的七名练习生居然没有按照以往的要求继续在舞台上摆着原本的pose,静待导演组叫停,然后鞠躬,拥抱,感谢,排好队等着导师们的评价。
他们已经自发散开,冲着观众席的方向去了。
顾夜宁在导师席旁边的舞台边缘半跪下,膝盖点地。
这个姿势有些诡异的熟悉,他似乎做过不止一次。
被他挑中的女孩儿手里没有举任何的应援条幅,看不出粉籍,或许只是个进来看表演的博爱粉,或者运气足够好的观众,又或者只是暂时隐藏了身份。
顾夜宁单膝跪地,冲着她往前倾身的瞬间,女孩的大脑里一片短暂的空白。
其实……她是贺天心的粉丝。
因为贺天心的舞台有可能很靠后,为了省力,她把应援牌摆在了脚边靠着栏杆的地面上。
另一方面,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作为贺天心的唯粉,甚至稍微有点“毒”的那种唯粉,她对顾夜宁这个贺天心的“美帝”cp,观感都非常复杂。虽然不至于到“憎恨”的地步,但也的确没有多少好感。
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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