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by礼蓝
礼蓝  发于:202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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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他就有个线下的站台活动,和出道组的第九名史桐一起参加。很难说公司是不是故意的,将一名之差,票数差距并不大的第九名和第十名放在一起制造话题,史桐的声誉不错,出道后跟着组合获得了大量的鲜花和赞美,当然不会在意成为对照组。
顾夜宁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陪衬,和另一个话题中心,继而遭受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盛繁和叶丛茗就是前车之鉴。
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顾夜宁跪坐在墓碑前,往前倾身,将侧脸贴上冰冷的碑石。
他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很累。
空落落的情绪,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才好,对未来的恐惧让他坐卧不安,即使来到了父亲的墓地,也还是难以获得心境上的安宁。
爸爸,我和谁也没说过。
其实我很不甘心。
我想重来一次。

在《星光熠熠》2的第四期节目,也就是一公舞台即将被放出的当天下午,顾夜宁搭乘高铁回到了帝都。
帝都比一周前温度升高了一些,也没有下雪。他从高铁站下来,坐上公司派来接他的保姆车时,阳光温暖地洒落在身上,隔着羽绒服,烘烤得他浑身暖洋洋的。
盛繁已经坐在车里了,他的高铁比顾夜宁早到大约半小时。
等顾夜宁上了车,人刚刚坐稳,车就缓慢启动了。
“等等,不等丛茗了吗?”盛繁连忙叫住开车的司机。
坐在前排的陈哥说:“叶丛茗明天才会回来,我们会先把你们送回合宿基地。”
“明天?可是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录制淘汰,丛茗来得及赶回来吗?”盛繁困惑地问,又扭头征求性地看了看顾夜宁,顾夜宁摇了摇头,比他还要纳闷。
但叶丛茗迄今为止,还没回复自己消息,显然是拒绝交流,所以他也不好发个微信询问对方的情况。
更何况,马上进入合宿基地,手机就要被收走了。
他还在思索,又听见陈哥说:“合宿基地门口,粉丝已经聚集了很多,你们稍微准备一下。”
他说的“准备一下”当然不是做好心理准备,盛繁这种以前洗脸都是随便抹几把的类型,现在已经能条件反射地从书包里摸出了小镜子,认真打量自己的脸了——两个人都没化妆,但在家了一周休息得好,精神气足,因此皮肤状态都很不错,刘哥从前排递过来一把梳子,两个人轮番又梳了梳头。
“盛繁等会儿把口罩戴上。”刘哥又说。
盛繁:“……”
刘哥:“你胡子冒出来了,粉丝等会儿万一拍到胡茬,不合适。”
顾夜宁拼命忍住了笑。
盛繁本来还不服气地想反驳一下这是“我毛发浓密的象征”,又想了想现在要求男性“干干净净”的审美大势所趋,再看看镜子里嘴唇上方淡青色的痕迹,最终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
顾夜宁摸了摸他的脑袋。
“夜宁。”刘哥又喊了他的名字,顾夜宁应了一声,抬起头对上刘哥正打量他的眼神,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要戴口罩吗?”
“你不用,你的素颜状态很不错。”刘哥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了几分,“接下来的二公,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染头发?”
顾夜宁连忙点了点头。
他在临休假结束的时候,给刘哥发了消息,说明了自己想要染发的情况。合宿基地虽然常备有染发剂,但颜色比较单一,牌子也没听过,顾夜宁担心用不合适的染发剂过度损伤发质,只能和公司报备,再由公司和节目组商量,找时间派自己的发型老师进来帮练习生做造型。
“你打算染什么颜色?”
顾夜宁说:“浅银色。”
这下盛繁也看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这么极端?”
顾夜宁解释说:“我想要一些,一眼就能被看到的颜色。”
他也考虑过亮眼的红发,但是齐继在一公已经染过,非常适合他不说,大概率还会出圈,加上自己的五官本身比较扎眼,如果染那样招摇的颜色,依旧可能因为视觉冲击性过大而令人产生恶感。
“你还需要?你站在那儿不是怎么样都能一眼被看到吗?”盛繁大大咧咧地说。
顾夜宁:“……”
他又想了想:“我担心粉丝会审美疲劳。”
一公和导师合作舞台,他的选曲都是偏向于动静皆宜,带了点小性感的特色,二公他想尝试一些激烈的,和之前风格不同的类型。
因此过完年之后的几天,他在家里仔细地研究了自己的五官和肤色,还根据美妆博主视频里的“春夏秋冬四季型人”的特征,判断了自己更偏向于哪一种。
他研究了半天,头昏眼花,还弄了个自制的金银两色纸板,在自己的脸旁边来回晃悠比对着,觉得自己大概更像是冬季与夏季型人的混合体,期间姥姥姥爷搞不懂他在做什么,欲言又止了半天,晚上才忍不住问了他。
顾夜宁向家人报备自己准备染发,还遭到了长辈们的反对。
他好说歹说,才让姥姥姥爷明白了,染发能增加新鲜感,大概率还能够让自己获得更多人喜爱和关注,他们才作罢。但离家的时候,姥姥依依不舍搂着他胳膊的时候,还在小声嘀咕着“这黑发看着多乖多好啊,干嘛非要染那些奇怪的颜色”,然后被姥爷叹着气拉开了。
“银发需要多漂几次才能出效果,有掉发和头发变枯的可能,你做好准备。”陈哥又说。
顾夜宁说:“陈哥你放心,我带了护发素和发膜,一定认真保养我的头发。”
对于明星,尤其是偶像明星来说,不仅脸,头发也是视觉的重要组成部分,顾夜宁的发质一向可以,不想让自己的优势消失,甚至英年早秃。
他特别认真的样子看着甚至有点可爱,陈哥忍住了笑,侧头又看了看盛繁,随即说:“那盛繁也顺带换个发色吧,想要什么颜色?”
盛繁:“我也要?”
他苦恼地抓了抓脑后勺,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顾夜宁,顾夜宁认真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各季节型人,给他建议:“褐色或者焦糖色?”
盛繁不疑有他,扭头问陈哥:“行吗?”
陈哥:“回公司会让发型师自己看着办的。”
顾夜宁又问:“那丛茗需不需要换个发色?”
空气凝滞了一瞬。
顾夜宁敏锐地察觉到陈哥的表情不太对,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叶丛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下一秒陈哥就重新露出了微笑:“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染,公司会和节目组协调一个时间出来……你们三个,继续努力。”
高铁站距离合宿基地并不算远,不到一个小时,顾夜宁二人就被送到了目的地。
远远的能看见合宿基地附近,还有几辆其他公司送练习生的保姆车横据在门口,似乎被堵在了原地。司机探头打量了一番,才谨慎地对陈哥说:“有挺多小女孩在门口挡着,前边的车也不太好走,怕撞着人。”
陈哥说:“那夜宁和盛繁下来自己走吧……盛繁戴好口罩。”
顾夜宁和盛繁各自应了一声。保姆车的门向后滑开,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车内出来,司机和陈哥也跟了出来,替他们从后备箱取下行李。此时围在前面几辆车边的粉丝和站姐们,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也纷纷跑了过来。
“啊啊啊是夜宁老公!”
“夜宁妈妈爱你!”
“京皇的回来了京皇的回来了!”
前排的女孩举着手机,几乎快把镜头戳到顾夜宁脸上,后排几个举着“大炮”的站姐则稳如泰山,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的拍摄积累了经验,牢牢占据着最佳拍摄方位,一同“喀嚓”拍摄。顾夜宁刚弯腰把行李箱的拖杆抽出来,冷不丁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他身边的盛繁没站稳,扶着车边缘差点没跌进后备箱里去。
盛繁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很搞笑,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前边几辆里边是谁啊?”
“管他是谁呢反正够大牌的,人家顾夜宁都下来自己走了,还能比C更牛逼啊?”
“不愧是我们夜宁。”
围着他们的女孩们并没刻意放低声音,清晰地钻入顾夜宁二人耳中,两人趁着拿行李的间隙对视一眼,明显都意识到了陈哥这样安排的理由。
生活中拉踩处处存在,有对比更显得京皇娱乐练习生友善又不摆大公司架子。
两个人艰难地拉着行李,从人群中穿梭而过,顾夜宁觉得自己肩膀后背时不时会被什么人伸手触碰一下,但又不好回头去看,幸好此时,前边那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转移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原来是星火娱乐。
率先下车的樊城别扭地冲顾夜宁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身后一条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迈出,紧接着明烨也跟着下了车。他戴着鸭舌帽,若隐若现的深棕色鬓角昭示着更换过发色的事实,过年一周时间,他看着反倒更瘦了,下颌的棱角凸出,眉眼轮廓愈深,初见时十五岁少年的婴儿肥正在急速褪去。
刚才还在抱怨的粉丝们,意识到居然是明烨之后,立刻忘记了原本的抱怨和“拉踩”,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惊呼。
“夜宁。”远远的,明烨一眼捕捉到了正看向自己的顾夜宁,随即咧嘴笑着,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喜悦不是作假,顾夜宁能感觉到明烨看到自己真的挺高兴,虽然他理解不了这愉悦从何而来。明明在微信里,两个人的对话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一座魔仙堡来。
顶着粉丝突然变得热烈的眼神,顾夜宁挤出了一点笑,也冲他挥了挥手。
待走到明烨身边,对方冲着他微微倾斜,胸口贴上顾夜宁的肩膀。随即他伸出一只手,在顾夜宁后背搂了搂,又轻轻拍了两下。
顾夜宁又闻到了那股独属于明烨的清冽甜香,像浸了蜜的花,丝丝缕缕钻入鼻息。
身边的粉丝不约而同地发出倒吸冷气声,快门声不绝于耳,隐约还有“好配好配”的惊呼。
不明白两个帅哥当众拥抱的画面对许多人来说是双倍冲击的顾夜宁,只暗自困惑于这堪称当众表演级别的“卖腐”也能够起到这种效果。
他结束这个不冷不热的拥抱,抬眼看见明烨正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接着用眼神示意他伸手。
顾夜宁刚伸出手,对方就把一颗金箔包裹的巧克力放在他掌心。
“可可脂的黑巧克力,健康不怕胖。”明烨说。
顾夜宁:“……”
身边的“喀嚓”快门声更猛烈了,伴随小声的尖叫。
他带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道了声谢,把糖塞进了口袋里,跟上了前方盛繁的脚步。
新年新气象,一整个合宿基地的练习生们来来往往,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假期归来还未散尽的愉悦,顾夜宁和盛繁在一号楼的走廊里暂时告别后,敲了敲自己阔别一周的宿舍房门。
里边的人说了声“进”,他才推门而入。
“夜宁,好久不见。”管风弦循声冲他看来。他坐在桌边,面前摊开一本书,正借着日光阅读,对面的卫南星则半跪着收拾行李,将衣服一件一件从箱子里取出来,抻开挂好,这画面堪称岁月静好。
顾夜宁:“……”
顾夜宁:“你们两个怎么都染发了?”
卫南星是灰黑色,管风弦是蓝灰色,变化其实不算大,也不是不好看:两个人的审美不错,选的是很适合自己的颜色,只是乍一看去,有点无法适应。
顾夜宁的表情似乎取悦了卫南星,他抬起手,指了指身后洗手间的方向。顾夜宁听见里面隐约有水声,随即门开了,脸上还沾着水珠的谢逅走了出来,顶着一头浅金色发。
视野瞬间被这种低饱和度的薄薄金色吞占。
顾夜宁张口欲言,因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把嘴闭上了。
谢逅一边看向顾夜宁,嘴里不咸不淡说着“回来了啊”,一边将手中毛巾折叠起来,擦了擦脸侧的水渍,他鬓角的碎发被水打湿,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渐变感。
注意到顾夜宁无言以对的表情,谢逅挑了挑眉,这神情搭配他那张混血儿的面容,愈发显得侵略性十足。
“不好看吗?”他语带威胁。
顾夜宁:“……还不错。”
只是他突然有点不想染发了,一金一银,一个宿舍金银双煞什么的,看起来就挺可怕。

似乎过年是个天气的重要节点。
在那之前寒意料峭的帝都,跨紧新年后好像一夜步入春暖花开,白日里能飙升至十几度的天气下,穿羽绒服实在太热。
练习生们纷纷从箱子里翻出了风衣斗篷针织衫,力求从站姐面前走过的时候,不再需要包裹成一颗颗圆润的黑球。
但根据录制日程,他们其中至少一半人的情绪比看起来中=紧绷。
——练习生回到合宿基地的当天中午十二点,网络投票结果不再显示,晚八点,一公第一期节目播出的同时,第一轮投票正式截止。
这也就意味着,两百名练习生中有八十名练习生,前一天刚刚结束休假回到宿舍,有可能面对第二天就要收拾行李离开的悲惨命运:介于陈冰已经提前离场,这个名额改为七十九名,将会有一名幸运的练习生擦边留下。
但对于要离开的练习生本人和他们的粉丝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顾夜宁记得,上辈子被淘汰的练习生离开的时候,节目组专门录制了一期“离别花絮”,长达几十分钟的内容,真正要离开的人镜头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在拍摄留下的练习生——尤其是上位圈和“皇族”练习生们的眼泪和依依不舍。
史桐重情重义的人设,也是从那时彻底立稳的,“桐家军”的成员们抱着他脖子嚎啕大哭的画面,上了好几个热搜。
但这一世,史桐已经因为蝴蝶效应翻车了大半,虽然蓝影时代发了盖章的澄清信,表示史桐和那位男性网红只是朋友关系,但“和擦边滥交的网红”有往来,甚至关系比想象中密切,对于许多粉丝而言已经是信任危机的伊始。
顾夜宁猜测,第一轮投票他靠之前的票数积累,应该还能留下,下一轮大概率会成为被淘汰的五十人之一。
前一天晚上播出的一公第一期节目,没有顾夜宁所在的《爱盲》AB组的对决,明显是要放到第二期大轴,这一期的结尾舞台,是《疯》的两组。
即使练习生们当晚已身在合宿基地,也能通过私藏手机看到的网络舆论和热搜词条,以及选管们暗戳戳的最新消息,意识到《疯》A组的舞台大爆了。
第二天的第一轮淘汰录制,则如期进行。
和第零轮的气氛相比,这场堪称“大逃杀”的淘汰轮,将一层浓重的阴云,笼罩在了中下位圈的练习生头顶。
尤其是在前一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排名还在一百四十名之后的练习生,基本等于挥别了《星光熠熠》节目,而一百名至一百四十名的练习生们,谁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会成为留下来的幸运儿,还是被淘汰的失败者。
偌大的录影棚内,灯光已全部开启,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忙碌不休。
“我一直觉得《星光熠熠》的赛制设置得不合理,甚至有些残忍。”趁着还没开始给他们戴麦,坐在顾夜宁身边的管风弦说。
“怎么说?”顾夜宁扭头看他。
第一轮的排名发布,是按照宿舍坐的,大概是为了渲染一些,被淘汰后哭天喊地的感人舍友情怀的缘故——顾夜宁一如既往坐在靠近走道位置的最后一排,身边依次是管风弦、卫南星和谢逅。
“以往的选秀节目,第一次公演结束后,才会有第一轮正式淘汰。《星光熠熠》的第零轮,除了自带粉丝的练习生外,制作人投票纯靠个人vcr展示和看节目组心情放出的初评级舞台,这因为不淘汰人,我们暂且不提——可是第一轮淘汰的人那么多,很多观众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见那些练习生的第一个舞台,正主本人就已经被淘汰了。”
“我懂你的意思,旧赛制下一些靠一公逆袭的黑马,根本没有超车的可能性。”顾夜宁说,“而且直接从根源上再次降低了下位圈逆袭的可能性。”
齐继这匹黑马前世是个例外。但对方也仅仅是“第零轮投票不在前七十名的上位圈”,距离下位圈还远得很——他的脸就注定了他不会排名特别靠后。
管风弦说:“今天晚上播出的第二期节目,一些因为舞台刚刚受到制作人关注的练习生,可能会在一会儿的录制中被直接淘汰。”
顾夜宁不说话了。管风弦所提的问题,上辈子他也仔细思考过。
《星光熠熠》的赛程,其实在原有的选秀系节目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结果合理又不合理。
譬如说,练习生们回到合宿基地的当天,周六晚上八点,一公舞台的第一期被播出,下一期的舞台却并不需要等到下一周继续,而是被放在第二天周日晚上的八点。
一公舞台,在周末连续两天播出。
一方面是为了让投票的制作人们能够接连欣赏两期节目,另一方面也避免了部分练习生因为一公舞台太晚被播出导致的票数差——毕竟投票时间是固定的,第二期播出舞台的练习生们如果表现出色,也很可能追不上前一周就被播放过舞台的练习生们,毕竟他们已经累积了一周的票数。
但另一方面,加设的“第零轮”非淘汰投票直接导致的导师合作舞台播出后,又有可能会拉大前七十名和后边练习生的票数差,使得中位圈超车上位圈变得更困难。
这是个完完全全没有替下位圈,甚至中下位圈考虑的节目,虽然从原本的一百名练习生名额改为了两百人,似乎是给了更多人机会,增加了竞争,但实际上只是选择了更多的陪衬品和对照组。
卫南星听见两个人的言论,也探身过来和他们讨论。
“最可怕的难道不是,制作人们在明天,也就是周一开启的第二轮投票时,会投给许多下位圈已经被淘汰的练习生吗?”他轻声说,“大家会不断猜测,自己选中的中下位圈的练习生,在第一轮淘汰中到底有没有活下来——一边猜测,一边不敢放弃投票,害怕对方其实存活了,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其实pick的人选已经被淘汰,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不如把票分给其他人。”
这场投票还需要持续两个星期之久,到底在折磨谁?
管风弦补充:“虽然第一轮的淘汰结束,论坛上肯定有剧透,但谁又敢保证所有的剧透都是准确无误的呢?况且再怎么剧透,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把所有被淘汰者的名单都记下来。”
就好像是薛定谔的猫,不打开盒子前,猫咪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
而不正式发布第一轮淘汰结果之前,练习生们也处于“被淘汰”和“没被淘汰”的叠加状态。
一边折磨练习生,一边折磨制作人,这样的赛制玩法,换个角度想,好想又会为没在第一轮被淘汰的中下位圈,虐出更多的死忠。
顾夜宁欲言又止,还是忍住了。
——在第一轮投票中被淘汰的八十名练习生,节目组会根据第二轮“盲投”的排名,给予资源。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在安抚辛苦为他们投票的制作人,使得他们早一步获得新的曝光,实际上只是利用他们刚刚离开节目,还有些死忠粉丝的时期,制造一波新的话题。
如果有被制作人不喜的“黑红”练习生就更好了,前世第一轮被淘汰的盛繁是最好的例子。
这也是他决赛夜之后离开节目,才知道的内幕。
谢逅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破天荒没有对三个人过于“悲天悯人”的态度表示嘲讽,只在三人都不再说话,陷入沉默的时候,平静地说:“你们怎么不说说,第零轮的筛选最重要的目的呢?”
顾夜宁问:“什么意思?”
“凭借自我介绍vcr和初评级一半的舞台来决定导师合作舞台的人选,再凭借另一半初评级舞台,以及主题曲再评级决定淘汰五分之二的人选,你们觉得,制作人主要看的是什么?”
管风弦:“公司营销?”
先带着练习生上热搜和营销号蹭热度和扩大关注度。
卫南星:“公司背景?”
决定谁是剧本皇族,谁是舞台皇族,谁是人设皇族。
顾夜宁:“赛前自带人气?”
譬如自带粉丝的贺天心、谢逅、管风弦等人。
谢逅摇了摇手指,斩钉截铁地说:“脸。”
顾夜宁:“……”
卫南星:“……”
管风弦:“……”
谢逅顿了顿说:“一公的舞台,观众对大部分练习生还不了解,许多现场票姑且都是凭借脸和身材来选择,更别提大部分制作人隔着屏幕,看不到真人,只能看到官方大头照,和vcr里还没有精致妆造与舞台打光塑造的脸——尤其第零轮。”
他又顿了顿,打了个响指:“这是贺天心之前聊天的时候说的,我总结了一下。”
顾夜宁:“……”贺天心之前在公司的确是有好好地补第一季的课程。
他扭头找了找,看见了和自己隔着一段距离,正在和身边金原昊说话的贺天心。对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顾夜宁看过去的时候一扭头,也恰好看了过来,随即咧嘴一笑,冲他抛了个飞吻。
顾夜宁也对他笑了笑,比了个大拇指。
认真讨论的三人没注意顾夜宁这边和贺天心的互动。
“所以你觉得,这赛制还有一层意思?”卫南星问。
谢逅推了推眼镜:“当然,但我不觉得这个部分有什么问题。”
在有可能发生的“舞台整容”前,先把一部分不那么好看,不那么上镜,需要一些舞台整容来逆袭的练习生淘汰掉。
“从这个角度来说,怪不得《星光熠熠》在正式开拍前有一条宣传词提起,要选出真正满足制作人们所有需求的偶像明星,决不允许劣币驱逐良币。”卫南星若有所思,“所以这里提到的不会是脸吧?”
顾夜宁意识到他们好像陷入了某些大众一直在争执的“实力丑人”和“废物花瓶”的争执中,其中还需要细化为“舞台整容”和“舞台毁容”——虽然这节目选来的练习生里不会有真正的“丑人”,但大众的确有看脸先淘汰一部分人的权力。
眼看着戴麦环节已经轮到了他们前面一排,顾夜宁为了避免他们的讨论被不慎记录,及时换了个话题:“你们觉得第一轮淘汰的宣读MC会是谁?”
“应该是个要不有流量和人气,要不有经验或阅历的前辈。”卫南星说。
“话题度不如祝漾前辈的,节目组应该不会选。”管风弦说。
顾夜宁记得上辈子的第一轮淘汰,是一名二线的帅气小生前来宣读的,但有了第零轮与前世不符的结果,他也认为舍友们的猜测没错。
棚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伴随着小小声的议论,看样子他们的新MC来了。
练习生们本来坐着等待就百无聊赖,此时纷纷扭头,循着发声处看了过去,恰好看见从外边,众星捧月一般,走进来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女,少女瘦削高挑,长衣长裤,短发过耳,容貌清纯,自带一股雷厉风行的气场。
谢逅:“这是谁?”
卫南星摇了摇头。
管风弦则扭头看向顾夜宁,期待顾夜宁能给自己一个回答。
顾夜宁:“……我也不认识。”
练习生中一阵骚动,有人在前后左右地询问,有人在笃定地和别人科普。
前排的练习生扭头告诉他们:“这是杨菁前辈,风华娱乐旗下的演员。”
顾夜宁一愣:“是贺天心公司的前辈?她演过什么剧吗?”
“不是,她应该是电影咖那种。”练习生说,“好像前阵子演的挺有名的百合片是她的第一部作品,国内不给上映,但森晚整理是在海外的一个什么特别有名的电影节还拿到了最佳女主演的奖,虽然不是流量,但是在电影圈其实应该有点地位,而且据说她在海外的人气也不低,ins的数据已经超过了很多韩娱大明星。”
他想了想又补充:“对了,而且她好像才十六岁。”
“所以是,十六岁的影后?”管风弦问。
练习生点了点头。
谢逅说:“《澌灭无闻》?”
“啊,你看过?”对方问。
谢逅摇了摇头:“但是这名字我是知道的,内部人士说是电影界的天降紫微星。”
卫南星也说:“我知道这部片子,但是没有看过,倒是见过海报——她和海报里的样子有点出入,所以认不出来。”
“出入?”
卫南星说:“那是科幻片,她的角色外形很特别。”
顾夜宁惊讶地又看了一眼正站在舞台上的女孩。
他这么一说,自己又有了些印象。电影圈向来有点“格调”,在娱乐圈是高于电视剧圈和唱跳偶像圈的存在,“电影咖”的地位也大多比其他明星艺人高,以亚洲人的身份成为海外三大电影节之一最年轻的影后。
那部电影是未来架空的题材,杨菁扮演的女主角之一,是一位身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部位都机械化的“半机器人”,内容讲述得好像是一位因为被多次改造,外形与机器人日益相似,但拥有人类的心脏的女性,和一位人类外表,机械心脏的女性的爱情故事。
“节目组这是又看上海外影响力了吧。”谢逅一语道破,“还真是什么都想要。”
顾夜宁没说话。
节目想要扩大影响力,不仅内娱,还放眼全球,这对他们练习生来说是好事。
——节目越红,国民度越高,海外影响力越大,自己如果能够C位出道,也就站得越高。

第零轮真正结果还没播出来呢,爆料已经满天飞,都没人敢说顾夜宁不是C
现在第一轮都开始淘汰了,只能说节目组这个赛制就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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