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位是我的哥哥。”
摄影女生在他脸上打转了两圈,发现真的很相似。
心防总算是落下了些。
“你好,你们长得真像啊,差了几岁?”
易清安笑不出来。
陈郁岁噗地一声,爆笑。
看到男人吃瘪,他止不住笑。
女生脸上疑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要补救时。
陈郁岁终于停止哈哈大笑。
“嗯,我们差了两岁。”
路人有点想问他刚才在笑什么,但是碍于不熟,她只好笑笑。
然后对他们挥手再见。
陈郁岁又意邀请对方喝杯饮料,或者吃个冰淇淋。
谁知她只是说,今天给他拍照很开心。
陈郁岁感觉真好,第一回遇见这么好的人。
让他今天的情绪都变得明媚起来。
而易清安是彻底明媚不出来了。
他脸色黑得如锅底。
直接把少年拽在一旁地空椅子上坐下。
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刚才的那个女生?”
陈郁岁一脸懵逼。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易清安冷冰冰:“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如果你想离开我,我会把你的腿打断,锁在房间里,让你一辈子出不来。”
陈郁岁:“?”
“你是小说看多了吗?”
易清安:“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陈郁岁回道:“你不去陪你的表妹了?”
“你不要跟我扯开话题。”
陈郁岁:“什么叫我扯开话题,你才是莫名其妙。别人只是给我拍照照片,我也是很正常很礼貌。反倒是你,对着别的女生都笑出花来了!”
易清安震惊。
回想了自己的所做所为。
他无语地道:“你是指我对她的冷笑吗?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如果你是想以这种方式离开我。那么,无论你和男的还是女的在一起,我一定会把对方剁碎了扔进海里喂鱼。”
陈郁岁沉默了下。
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不是,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一方面去。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如果我绿了你,你应该会把我丢弃,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易清安冰冷地凝视着他。
“我不会像那些蠢人一样,失去了又反复后悔。如果要是让我知道你用这种方式离开我,我会让你待在我身边,一直折磨你生不如死。”
陈郁岁:……
「原来你是这样的白月光。」
陈郁岁觉得有些震惊。
觉得他在黑化的路上撒丫子狂奔。
温柔地人设再也回不来了。
易清安突然挑明。
“你为什么一直认为我是白月光,主角攻是什么意思?”
陈郁岁:!!
他震愕的非常明显。
脸上完全做不出来其他的表情。
「不是,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关于许向知知道任务这件事,他已经很震惊了!
为什么易清安也知道!
该死!这个世界绝对是崩坏了!
可是他现在在小世界内,无法联系联盟处理。
陈郁岁欲哭无泪,根本回答不了易清安的问题。
他装傻充楞,当做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侥幸蒙混过关。
易铭是个敬业的打工人。
对于罗义军的表妹,两方并不是合作的关系,暂时没看见利益可图。
他也就根本没照顾对方。
自顾自的把对方丢下。
一人去旁边的冰淇淋店里买了份慢慢啃。
女生独自坐在空荡荡椅子上。
只能看见易铭在店内惬意地吹着空调。
并没有邀请她。
而易清安在和陈郁岁拉拉扯扯,不知道说什么。
气得她脸上的妆容都扭曲了起来。
她一人尴尬地坐位置上,不知道该走还是留。
易清安看完了s市建筑的基本风格,内心有了一定的想法。
他们早在来之前,就了解好大小作坊的产业情况。
也知道s市是一根硬骨头。
想要在这里分一杯羹,不太好啃。
所以他们在来之前就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关于这次的事情,他们有个核心计划。
助理们分批次去每个厂商实地调查。
不暴露易氏的名头,只说是私人小生意,想看看再做决定。
而易清安和易铭则是到处转悠。
假装打探。
实则是牵着罗义军他们的鼻子走。
这不,今天刚出来,罗义军就非常“巧合”的带着他的表妹偶遇。
这声偶遇里有多少成分是真,想必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陈郁岁不想跟易清安再多说。
转而想要去海里游几圈。
s市的海得天独厚,海水清澈,如同溪水。
陈郁岁被晒得有些发热。
他想要脱衣服。
易清安手疾眼快的把人抱了个满怀。
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做什么?别动!”
陈郁岁:“我要游泳啊,刚才不是和你说了。”
“我有答应你可以游泳吗?”
陈郁岁:“你别没事找事,我游泳还不行吗?我又没和别的女人说话。”
易清安顿了下,在他耳边耳语。
陈郁岁顿时脸色爆红,也不再提下海游泳的事情了。
鸵鸟似的就往岸上走。
易清安跟在他的身后假模假样安慰他。
“没事,酒店里有私人泳池,我们回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游。”
陈郁岁恼怒:“都怪你!”
“嗯,怪我。”
陈郁岁没有机会再看照片。
他被易清安弄得满头满脑的全是羞愤。
回去时两人直奔顶层私人泳池。
闹腾了许久才回房间。
易清安的爷爷要过八十大寿。
他准备回c城呆一个晚上,再回来。
陈郁岁知道他爷爷的性格,闻言,“行,你去吧,不要和老人家起冲突。”
易老爷子专制,强硬,不听劝不说,还一意孤行。
碰上易清安这种不服管控,爱慕自由的人。
两人每次见面基本上是不欢而散。
陈郁岁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的一本书。
懒洋洋地问,“你给你爷爷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易清安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让助理准备的。”
陈郁岁笑了下,“好歹是你亲爷爷,你能不能上点心。”
易清安不说话了。
他在盘算一个念头。
他目光幽深又纠结的盯着陈郁岁,良久。
第二日中午,陈郁岁接到一个劲爆的消息。
直接令他愣住。
易清安让他也跟着一起回去参加宴会。
等会儿就飞回去。
易家司机这会儿早早在出口处等着了。
一行人坐上车, 有暖气总算是暖和些,陈郁岁搓着两只冻红的双手。
他略带紧张地望着易清安。
越靠近易家老宅,他心中越是不安。
他悄悄地拽了下身旁人的手,示意要跟他说悄悄话。
谁知, 易清安自然地把他冻红的手揣进口袋, 用大手包裹住,给他捂暖。
陈郁岁:“不,你误会了……”
他红着脸偷瞄前面, 艰难地想要把手抽回来。
易清安温热地手掌包裹住他,用力按住。
“别动。”
陈郁岁偷偷凑过来。
小声:“我好紧张。”
易清安回了个疑问的眼神。
“我害怕见到你爷爷。”
易清安:“我在, 你不用怕。”
陈郁岁蓦地心安定了一瞬。
又道:“不行, 你肯定护不住我。”
他已经能想象到在大寿宴会上,易老爷子让他当中出丑,而他根本无力招架惨况了。
易清安只说了两个字。
“信我。”
陈郁岁:“靠你不如靠我自己。”
前排的易铭询问:“你俩在小声商讨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易清安沉默了。
陈郁岁尬笑两声。
陈郁岁开始后怕,自己这样毫不顾忌的来了,还两手空空, 是不是不太好。
陈郁岁躺在后座靠背上,面色发愁,疯狂紧张。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被勾住。
陈郁岁抬眼望去。
易清安再度紧握他的双手。
两人的手掌在口袋中交握。
一路无言,陈郁岁紧张的心缓缓平复了下来。
司机敬业的一路上没说话,认真地开车。
冬天这个点路上不堵。
在陈郁岁没察觉时, 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的易宅。
“到了。”
易铭率先推开门下去。
陈郁岁望着易宅,咽了咽口水。
实话实说, 他现在腿有点发抖。
不过他很想经历一次,一个亿甩在他脸上,让他分手的感觉。
想想都爽。
只不过他怕易清安第一个不同意。
易铭在外裹着大衣,瑟瑟发抖。
“你俩在车里做什么呢,快出来啊。”
陈郁岁咬牙,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时瞬间浑身一抖。
是被冻的。
c城的妖风简直刺骨的冷。
尽管再多不愿,他仍是不进不行,抵到门口他断无再走的道理。
易宅很大,从墙角料理的花草植被来看,老爷子深爱茶花。
开得茂盛热烈。
陈郁岁小心翼翼地走在石板路上。
注意观察周围的各种事物。
房子同样大的出奇。
易清安一回来没先去找老爷子。
而是把陈郁岁带到他的房间。
房间开了暖气,陈郁岁把羽绒服脱了,递给他。
易清安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陈郁岁在观察他生活的痕迹。
易清安有一张巨大的床。
和一面展示柜,里面放着许多乐高,精致的玩偶。
钢琴占据了房间的一角,上面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擦拭。
此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了。
整个房间很干净。
陈郁岁目光一凝,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放着的吉他。
惊讶道:“你居然还会弹吉他?”
易清安正好挂好衣服,朝他走来。
“这有什么不会的。”
他顺手拿起架子上吉他,随手一扫。
帅气的范儿立马起来。
陈郁岁:“我靠!巨星!”
易清安弹了几个和弦,陈郁岁越听越熟悉。
这不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吗。
陈郁岁:“别弹了。我愿意。”
易清安单手拎着吉他,一手把少年搂在怀里。
陈郁岁挡住他即将亲吻的脸,冷漠道:“你爷爷肯定不愿意。”
易清安强硬地扳过他的手,在他唇上亲昵地亲了一口。
黏黏糊糊地蹭着他的脖子。
“你跟我结婚,又不和他结婚,管他做什么?”
陈郁岁气息不顺。
“也是。”
索性他不再想。
他躺在易清安柔软的大床上,羡慕,“果然是有钱人,床都这么软。”
又催他,“你还不去见你爷爷,易铭已经去了吧。你去迟了老人家肯定不高兴。”
易清安:“我去得早他也不高兴。不管他。”
陈郁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短袖。
拧着眉头,“我就穿成这样吗?会不会太丢人?”
他是直接拿了件羽绒服就从s市赶过来。
里面仍旧是穿的短袖。
“不,我给你准备了西装。”
陈郁岁疑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前两天。”
陈郁岁立刻质问他,“好啊!原来你早就计划了,只是没跟我说。”
易清安:“早跟你说你肯定会一直紧张。”
“……这倒是真的。”
易清安从佣人那里把两人的西装拿来。
是配套的。
穿好照镜子的这一刻。
陈郁岁突然感觉两人有种要结婚的幸福感。
彼此西装革履,单看一人足以够帅。
两人放在一起相得益彰,没把对方的风头盖下去,反倒是天生一对。
易清安去找老爷子。
陈郁岁在他房间玩手机。
今夜肯定会来很多人。
他已经听见门口许多车子的喇叭声。
这才五六点。
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八点。
陈郁岁不由得感慨,易老爷子的面子是真大。
他想起拍得那组照片,翻起了相册。
谢承珩肉眼可见的瘦了,五官变得更加锋利。
眼神沉沉。
没了往日的傲气。
他这段时间过得水生活热。
比特种兵的日子还要惨上数倍。
几乎没有一刻能喘息。
谢家家主知道他喜欢男人后,差点气进了ICU。
当场鞭打谢承珩一顿。
把他关在家里,让他自己承认错误。
谢承珩犟得要死,死不认输。背上的伤口在那段时间几乎溃烂,疼得钻心,他从未低头。
谢父把他丢进千里之外的荒山。
让他在里度过十天,成功下山。
否则,把他关在家里一辈子。
不能再去见陈郁岁。
谢承珩在这段日子里经历过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有时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上的疼痛,心中是陈郁岁对他的种种无情。
最终是一步步咬牙,在脑海中回想着陈郁岁的音貌,成功逃生。
然而谢父对于他的“治疗”还未完。
直到今天他的表现让谢父满意,才把他带来宴会。
谢承珩穿着西装。
站在楼下。
望着阴天的c城,渐渐出神。
他自从被谢父知道后,他再也没得知陈郁岁的消息。
真正意义上的与世隔绝。
他反抗,只会被狠心的父亲教训得更惨。
谢承珩真的,真的很想念陈郁岁。
他从来不觉得喜欢男人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不后悔,从不后悔。
谢父不怒自威:“站那做什么,过来!”
时间转眼即逝。
偌大的易宅竟然被挤得水泄不通。
满是人头。
陈郁岁在楼上窗户边,单手撩开窗帘一看。
达官贵族们风度翩翩地携带者礼物走进来。
其中有几个陈郁岁眼熟的经常上电视的领导人。
豪车琳琅满目。
他放下帘子,觉得这阵仗很恐怖。
感觉一整个c城的豪门贵族,当官人都来了。
他握了握手,手心已经发汗了。
他祈祷,今夜老爷子千万别给他下马威。
顾言之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
臭得无人敢来招惹他的霉头。
他们家跟易家有些亲近关系,父母远在国外赶不过来,只好让他来参加祝贺老爷子过寿。
他一点儿都不想来。
最近的顾言之整日郁郁沉沉。
自从被分手之后,他彻底消沉下去。
就算是伪装,也伪装不出来正常的模样。
他心中每分每秒犹如刀割。
只要脑袋有空闲的时间,他就会想起陈郁岁哭着转头的那一幕。
他是真的后悔。
为什么没把那张照片丢了。
为什么要带他去书房。
顾言之恨不得回到那日给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实在是愚蠢到极致。
他不知道陈郁岁人在哪。
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
联系不上他,见不到他的人。
他好似完全在他的世界彻底失去了踪影。
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只剩下他独自在唱独角戏。
他难受。
整日酗酒也解决不了他的痛苦。
他后悔了。
他好后悔,当时不应该那么对待少年的。
如果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重新认识陈郁岁。
不带任何龌龊心思,干干净净地认识他。
陈郁岁在房间睡了一觉。
才等到易清安前来寻他。
易清安捏着他的脸蛋,“走吧,我们下去。”
原本昏昏欲睡的陈郁岁立刻惊醒。
“我……我有点怕。”
易老爷子肯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当时易清安抢亲那么大的阵仗,如果不是靠老爷子的面子压下去,怎么可能成功。
最关键的是,原著中他为人封建。
陈郁岁觉得自己今夜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陈郁岁再想逃避也没用,他被易清安拉着手一起下楼。
明亮地大厅中,人人散发着珠光宝气。
富贵迷人眼。
光是送的礼物已经高高摞起几个高堆。
陈郁岁下楼的那一刻。
在场有三个人的呼吸顿住了。
顾言之立刻腾地站起了身。
谢承珩手中的香槟杯一晃,洒了一地。
许向知最直接,立刻匆匆大步往他身边去。
完全不顾忌牵着他的易清安。
陈郁岁挑了下眉,觉得这一刻易清安真的很帅。
从被抢婚的那一日起, 他好像看易清安就自带滤镜了。
总是觉得他非常帅, 言行举止是以往未曾注意都的帅。
许向知:“呵,你以为陈郁岁喜欢你吗?”
易清安风度翩翩拿了杯果汁递给陈郁岁。
嘲弄似的反问:“不然呢?”
陈郁岁抿着果汁。
作为风暴中心,他悠闲的看着两人在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完全没有以前紧张的心态。
因为他知道, 易清安会赢。
他不必再看主角攻们的脸色。
陈郁岁感慨, 他们在一起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许向知震怒,“你…!”
易清安却是缓缓绕过他,带着陈郁岁往另一边去。
老爷子不崇尚吃西餐。
在客厅摆了大圆桌, 一连摆到头。
众人依次找座位坐下。
易清安此时也是带着陈郁岁来找座位。
这时的老爷子还没下楼。
而易清安胆大包天的带着他,坐在了主桌的位置上——
赫然是老头子即将亲临的那一桌。
陈郁岁坐下时没什么过来。
直到众人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皆从他身上略过时。
他才拽着易清安的袖子问他:“我是不是不应该坐在这里?”
易清安搂着他的肩膀。
“没什么不应该, 你就坐在这儿。”
一旁的顾言之和谢承珩咬碎了牙龈。
在大庭广众下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亲密。
他妈的, 他就不信了,易家这个犟种老头能同意独孙搞男人?
顾言之低声咒骂一句。
他不信。
而且顾言之心底一直有个想法。
陈郁岁是不是在报复他?
因为在书房里看到了那张照片。
接着生气找上易清安,他目的是为了报复自己?
他越看越觉得陈郁岁是报复的嫌疑大。
不过没关系,如果陈郁岁能原谅他。
那么他毫不在意少年与易清安之间发生的一切。
只求陈郁岁能与他复合。
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烁着碎片,弹钢琴的陈郁岁, 来训练基地找他的陈郁岁,为他加油打气的陈郁岁,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在书房内红着眼看向他的那一幕。
他痛苦万分。
谢承珩连正大光明的看上一眼都不行。
他的父亲虽与别人交谈。
可依旧是在时时盯着他,随时会斥责他。
谢承珩觉得自己的一生是失败的。
他拥有无数的奖状名誉,可他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从小是, 长大也是,居然喜欢上一个人都有错。
他对谢家充满失望。
一晃已经许久没见到陈郁岁了。
他呆呆地望着他。
用眼神来描绘他的容颜。
只是看着对方心中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千言万语, 幻化成那担忧的视线。
一寸寸在陈郁岁身上细细打量。
他忽然感谢今天父亲带他出来参加晚宴。
若不是这样,恐怕他短时间内无缘再见到陈郁岁。
他此生从未如此清晰的爱过一人。
陈郁岁是首例。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动心,等觉察到时,他已然再也离不开他。
可是,他弄丢了他的少年。
晚宴开始前的五分钟。
一身中山装的老爷子在佣人扶持下,缓步下楼。
众人举杯站起身。
厅内响起众位宾客交错打招呼的声音。
“易老。”
“易先生。”
“老易。”
等老爷子在中央站定,他们才算是安静。
易老的声音沙哑,苍老又中气十足,“欢迎大家给我易献山这个薄面,前来参加我的寿宴。”
台下稀疏的掌声响起。
易老:“今日大家随意,来者皆客。欢迎在场的每一位。”
两句话说完。
他从中央往主桌旁走。
期间有人跟他打招呼攀谈,他也高兴地同人说会儿。
易家的子女们全部到场。
易清安旁边坐着他貌美的小姨。
小姑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长着一副国泰民安的官脸,红唇微微一勾。
问他:“怎么,敢带回来了?”
易清安耸肩,“无所谓啊,反正公司现在听我的,老爷子想跟我翻脸,也得考虑考虑。”
小姑笑着,“你别把你爷爷气哪好坏。”
易清安:“他不气我就算不错的了。”
小姑问:“不介绍一下吗?”
陈郁岁连忙点头,介绍自己,“陈郁岁,目前还是学生。”
小姑以他的话式友好打招呼,“易铃。目前是lin品牌创始人。”
陈郁岁一脸惊讶,这牌子算是高奢,没想到创始人居然是位这么年轻的女士。
易家果然人才辈出。
旁边座位上依次是大伯,二伯等等,皆身居高位。
佣人开始上菜。
私厨朝炒出来的菜比饭店里的手艺要好上百倍。
易老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坐在主位上。
他忽然目光一顿。
视线停留在陈郁岁的身上。
毫不客气地问:“你是?”
陈郁岁心顿时一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该来的总是要来。
易清安夹了片菜叶子放进老头子碗里。
故意膈应他,“小岁,叫爷爷。”
易老吹胡子瞪眼,顿时生气了。
陈郁岁没敢叫,端起桌上的果汁杯,“易老先生,寿日快乐。”
“我看见你就不快乐。”
易清安:“我们走,你独自在这快乐吧。”
易老:“孽子!孽子啊!”
易清安下定决心,冷着脸跟老头子对视,“他是我认定的,您可以不喜欢他,请不要阻碍我们的生活。”
说完拉着陈郁岁去花园了。
老头子被气得狂抚着心脏。
小姑看了眼装模作样的老头,柔声劝道,给了他个台阶下。
易清安把人带到花园。
花园中有个花棚,里面有供花的暖气。
很暖和。
两人躲在花房中取暖。
彼此之间没说话。
陈郁岁稍微有些庆幸,幸好易老没有宣而告之,在所有人面前诋毁他。
只是在易家人面前丢脸,他勉强能接受。
花香味扑鼻。
易清安采了朵开得最大最艳的花递给陈郁岁。
陈郁岁:“……不好吧,这是专门养殖的花,看着挺贵的。”
“几千一株,这么点几万吧,不贵。”
陈郁岁:“可能还是有点小贵的。”
“拿着,反正是老头子侍弄的东西,多采点。”
陈郁岁捏着花有些踟蹰。
“不应该带我来,害得你也被赶出来了。”
易清安:“目的到达足够了。”
陈郁岁不明所以。
??什么目的。
易清安没多解释,陈郁岁也没有再追问。
两人席地而坐,背靠着背。
仰头看着透明花棚上方的天空。
静谧地空气中,两人不约而同的凑近,交换了个吻。
“郁岁,你在这边吗?”
一道男声焦急的呼唤。
吓的陈郁岁立刻挺直了身子四处张望。
顾言之摸黑走到花园这边来,他在院子里找了一通,没见到他们。
不死心又走到花棚这边找。
陈郁岁想要不说话,避开他,想着他找不到人自然就走开了。
却见,下一秒。
顾言之推开花棚的门走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四目相对。
外加易清安冷冷地注视着他。
顾言之激动地声音打颤,“陈郁岁,我,我好想你。”
易清安霸道地把少年搂在怀里。
“你想谁?有本事再说一遍。”
顾言之的脸一下子黑了。
刚才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真的很想骂易清安两句,怎么哪都有你。
“你家老头子还在里面过寿,你好意思跑出来了?”
易清安:“管你什么事。”
顾言之被咽了下。
转而不再与他说话,眉眼深沉地盯着陈郁岁。
他真的,很想他。
“原谅我好不好,我道歉,之前全部是我的不对,求求你回到我身边。”
陈郁岁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在用力的捏他。
仿佛他要是答应,他今天能把他活活扣掉一层肉。
陈郁岁忍着肉疼回他。
“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没关系了。”
顾言之僵住。
他感觉自己好似幻听了,不然以陈郁岁的口吻。
怎么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他接受不了。
他愣愣地问,“你是在生气吗?对不起,你说怎样才能原谅我。”
“只要你提,我都能做到。”
陈郁岁只是冲他摇摇头。
“不好意思。”
少年打破了他最深的希望。
剖出血淋淋的事实,让他知晓,他们之间毫无希望。
陈郁岁察觉到易清安捏他肉的力气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