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岁捂住肚子。
“洗漱去,我带你吃饭。”
陈郁岁高兴地差点喜极而泣。
吃完饭,陈郁岁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溜了。
从酒店侧门逃了出去,二话没说坐上了打得滴滴专车。
“师傅尾号0505,快走!”
“小伙子,你这是上演谍战大片呢?!”
司机师傅不急不慢的输入尾号,开始启动车子。
上完课,在食堂里吃了顿不怎么能入口的晚饭。
噎得他差点把胸口锤穿。
发誓再也不要吃这家窗口的饭之后。
寝室门口,他看到了一个非常刺目的东西——花。
一大束花摆放在门口,应该是特意放的。
让人一眼扫过去就能看见,卡片摆在花的正上方。
陈郁岁离它有三米远,心脏已经砰砰跳了。
他脑海中有个猜想,莫名觉得这束花是他的。
他拖拉着步子,磨蹭着,这短短的几米路程在他磨蹭下,硬生生走了一分半钟。
然而,到了门口。
陈郁岁正想着目不斜视的刷开大门。
就看到了卡片上显然的几行字。
亲爱的岁岁,愿你今天的心情如这束向日葵花般明朗。
爱你的宴。
陈郁岁:……傻逼。
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都快气死了。
明媚个头!
顾言之的团队终于在微博上发了声明。
然而顾言之剑走偏锋。
公开在微博上说,这是他的私事,希望大家不要多关注。
另外宣传了下即将到来的比赛。
他这声明一出。
不少女友粉心碎了一地。
不否认代表着事实,事实是陈郁岁和顾言之确实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楼阳台外,栽种着不少绿植。
一个开放型的阳台,视野很好,地方大,空气清新。
摆了一套沙发,和休闲的桌椅凳子。
顾言之点着烟推开小阳台的门,傍晚夕阳在天边晕染层层红晕,而少年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美得像副画似的,不忍惊动这画面。
这个阳台,陈郁岁一般不怎么上来,只有他们几个抽烟,会开门站在小阳台抽会儿烟。
所以推开门见到陈郁岁时,第一眼有点意外。
他看着手中徐徐燃烧着的烟,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少年。
没多思索,直接把烟按灭在了桌上的烟灰缸。
然后靠着少年身边落座。
一言不发的凝望着绚烂的晚霞。
听着身旁的人呼吸声,愁思的眉宇不知不觉间渐渐散开。
陈郁岁原本只是来阳台透口气,顺便给绿植浇浇水。
结果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
感觉到肩膀逐渐麻木的重意,陈郁岁不堪重负的醒来。
一睁眼,首先入眼是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削薄的唇。
接着才是那好看的双眼和耀目的银白发。
陈郁岁被吓了一跳。
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近到陈郁岁只要幅度大些一转头就能亲上去。
陈郁岁尴尬地往后退了些。
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黑透了的天边。
墨蓝色的傍晚,寥寥星星坠在空中,云彩遮盖着半轮弯月。
透着美意。
陈郁岁不由得看呆了。
等到回神,才骤然发现顾言之的在紧盯着他。
眼神中的深意陈郁岁说不清楚,但能察觉到复杂浓重的情感。
以及难以开口的话。
陈郁岁本想装作没看出来,假装平静地移开头。
却实在是抵不住顾言之深情的眉目。
滚烫的视线让人无法不在意。
只好问:“哈哈,怎么了吗?”
顾言之突然贴了过来,侧脸贴在陈郁岁的肩膀。
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狗。
“昨晚你去哪了?”
提到这个,陈郁岁一阵无话可说。
他推开了顾言之的脸。“我们只是舍友,别靠我这么近。”
他说什么?
他难道说昨夜去酒吧乱搞,和你的白月光在街边接吻,然后还被舍友谢承珩撞见了……
说这些吗……
顾言之摸着少年的手,心想,妈的,给你脸了。
他刚才要是不推开自己,说不定还能听见他内心的心音,这样就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了。
还说只是舍友?难道真的要和自己分手?
他可绝对不会放手。
“和好吧。”顾言之把对方的手放在他的侧脸。
让少年抚摸。
“我很想你,我们不分手行不行?”
陈郁岁艰难地把手从他面颊上移开。
拒绝:“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再吞回去的道理。”
顾言之垂目,脸上的神情三分哀伤,活像林黛玉再世。
他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不悦。
陈郁岁一切都是为了做任务,对于这些主角攻的任何情绪,他向来只是表面上感同身受。
其实内心毫无波澜。
他原本是打算昨晚找陈郁岁再谈一谈。
在手机上交流,简直没有半分成效。
发了信息给少年,对方回复的时常,从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演变成隔一天回复一次。
且全是些非常礼貌的用语,显得两人特别的疏远。
与上面聊天记录中,爱生活爱分享,大段大段给他发消息的陈郁岁。
判若两人。
两人谈恋爱时,陈郁岁看见一朵长相奇特的云,都会发给顾言之。
并配上特别可爱的表情包。
还会发语音甜甜地喊他男朋友。
而现在,在陈郁岁提出分手后,这些好像遥远的像上辈子的事情。
再也没收到过。
顾言之最近上火。
打游戏打到快结束时。
时常不约自主的掏出手机,点进和陈郁岁两人的聊天页面。
想看看对方发了什么。
入目的是陈郁岁隔了二十个小时轮回的消息。
「嗯,好的。」
「你说的问题我看到了。」
「不用麻烦,惹你生气的话,你把我删了就行。」
不仅让人一肚子火,还让人感觉到特别大的落差感。
明明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顾言之拿话试探他,“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没有。”
“跟你分手之后,我每分每刻处于烦躁的状态,脑海中你占据了大部分。”
这句话是真心的。
顾言之又道:“我们和好吧。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比赛近在眼前,你难道想我因为情绪而落败吗?”
“我保证不会再轻易的说分手。”
这一串话,先是佯装服软,又威逼利诱。
陈郁岁装作心软的皱眉,面上是肉眼可见的纠结。
他期间一共看了顾言之三眼。
每一眼饱含着不同的情绪。
使得顾言之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立即加大了力度,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小岁,上次电话中,我说出口的话是有些不经考虑。当时网上粉丝骂你,我心疼,一时气恼,口不择言了。”
“原谅我行不行?”
陈郁岁深情款款,感动地看着顾言之。
谁能想到一个桀骜不驯的游戏大神,居然能为了他低头。
他低头思考了片刻。
在这期间,顾言之把少年的手贴在了他的胸口,又道:“你当初说最喜欢我的,现在不作数了吗?”
少年身子一僵。
他略带着微湿的双眸痴望着顾言之,“我从没真心想过和你分手,是你的态度……”
欲言又止下是少年一颗破碎的心。
他自从和顾言之在一起后。
得到的只有——没名分的好朋友头衔,在学校装作不认识,网上被爆粉丝谩骂时的不作为,甚至还有经常当他的情绪抚慰工具。
每每坐在灯前让男人深情的凝望时,少年总是能感觉到浑身的不适。
来自第六感,对方绝对是在透过他,想念怀念着其他人。
只是想想这种可能,陈郁岁就想要落泪。
「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个替身吗?」
顾言之听到这句心音,心口顿时慌乱地砰砰直跳。
心中莫名的突然不想让陈郁岁知道真相。
很害怕,说不清的惶恐袭上心头。
他呼吸急促了一瞬,若无其事的道:“你相信我,我们和好,我绝对比以前更爱你。”
陈郁岁泪眼朦胧,单纯地问:“真的吗?”
顾言之吻上了他的泪。
虔诚道:“真的。”
而阳台门内,二楼走廊处,静静地立着一人。
盯着顾言之亲吻少年眼眸的动作,久久移不开视线。
男人动作僵硬,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冰冷的神情表示他现在的情绪极其不好。
谢承珩想杀人。
他刚从外面的研究室回来,白天那通电话,让他心神疲惫。
晚上刚从楼梯上来,站在走廊,不经意的看向阳台。
却看到个惊天霹雳。
劈得谢承珩简直喘不过来气。
他站在玻璃门外,看着情浓蜜意的两人。
气得浑身发抖。
昨晚才看见他和易清安亲在一起。
今天又换了一个顾言之。
亲作一团。
谢承珩站在门外,远远地看着。
他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隔了一个鸿沟。
跨度之大,令他心生绝望。
好似他只能这样看着。
可望而不可得。
明明是炎夏,他却坠入寒冰似的浑身冰冷。
指尖控制不住的发颤。
顾言之吻了泪一下就分开了。
很轻柔的一个动作。
陈郁岁被他的忽然间吻上来的动作吓到,直到他退去,仍旧是没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陈郁岁脸色爆红,和傍晚的红霞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红着脸用手擦了擦眼睑,瞪大双眼,满目震惊。
顾言之拉着脸红的陈郁岁进门。
刚拉开阳台的门。
入目的是谢承珩死人般的望着他二人。
站在门口,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阳台是个单向玻璃门,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对于谢承珩的突然出现,吓了陈郁岁一跳。
顾言之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认为谢承珩是想要进阳台抽烟,于是让了个空位。
“你要进去吗?”
“不是,我在看你亲陈郁岁。”谢承珩的话令手拉着手的两人猝不及防。
「不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郁岁绝望,他为什么这么倒霉。
昨晚被他看见,今天又被他看见。他们之间是八字不合吗?
少年呆呆地望着谢承珩。
说不出话。
而顾言之则是扬威一笑,“下次会注意,尽量避开公共场合。”
他看着杵在原地继续挡着门不动的谢承珩。
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谢承珩面色发冷,声音也像利刃,扎在陈郁岁胸口:“你们是情侣?”
陈郁岁下意识看向了顾言之。
顾言之回答十分流畅,不假思索,“当然是。”
送分题,根本不用思考。
出乎了谢承珩的意料。
男人是真的没想到,两人居然是情侣。
那他和陈郁岁之间的种种,算是什么呢?
陈郁岁到底喜欢过他吗?
当初不是爱自己爱得要死要活?拼命跟自己考上同一个大学,掏心掏肺的讨好自己?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他不信。
谢承珩还想再问,顾言之不愉地道:“麻烦让开一下。”
他坚持,强硬地又问了陈郁岁一遍。
“你们真的是情侣关系?”
陈郁岁抿了抿唇,没说话。
却把头依偎在顾言之的脖颈处,深深的埋了进去。
没有多说,但表现的淋漓尽致。
顾言之无语地撞了谢承珩一下,揽着陈郁岁的肩走了过去。
从他身边路过时,陈郁岁头也不抬。
像是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非常冷漠。
谢承珩内心腾地燃起了一把怒火,烧得他浑身暴戾。
明明陈郁岁只是他的玩物而已。
少年这幅模样,让男人恨不得直接上前掐着他的脸质问。
不是说最喜欢他的吗?
不是说没办法离开他的吗?
这个骗子。
男人拳头攥得发出响声,指关节发白。
他望着两人下楼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
一想到他会和名义上的男朋友正大光明的接吻,脸色潮红的躺在男人身下承欢。
他就恨不得给顾言之一拳。
谢承珩脸色铁青。
偏生他们是室友,躲不开,避不了。
顾言之放开了态度,不装作不认识陈郁岁了。
两人同出同坐,总是能看见两人经常去彼此的房间,一呆就是一个小时以上。
这两日的谢承珩总是情不自禁地注意着他们。
打开房门就能看见两人甜蜜腻歪在一起的身影。
以往从来没多在乎的人,现在是越看越碍眼。
越看越觉得冰冷的火苗在胸腔跳动。
看不到的时候又会犯贱的想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像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连研究的时候偶尔都会走神,满脑子陈郁岁。
连续两日,他受到的冲击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谢承珩尝试给陈郁岁发消息。
全部是石沉大海。
天之骄子谢承珩第一次感觉到了被玩弄。
他气得胸膛酸涩。
陈郁岁这两日在躲着谢承珩。
原因无他,只要两人一打照面。
谢承珩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饿狼般,直勾勾地锁定他。
吓得陈郁岁躲瘟神似的。
单独碰见也不敢和他对视,默不作声地路过他。
陈郁岁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崩着脊背,面上冷酷的不眨眼。
除了谢承珩让他头疼之外。
还有另一个人,顾言之。
宴无疾这个神经病,真的是每天准时送花,天天不落。
若是给陈郁岁发消息,少年没回。
那他必然让同学把花送到宿舍门口,陈郁岁一打开门就能看见。
连着上次陈郁岁扔了两次花后。
这事情终于被顾言之逮住了。
顾言之最近很是粘着陈郁岁,除了不在一起上课,其余的时间全部挨在一起。
打游戏训练的时候,他都要带着陈郁岁。
他和队友打训练赛,就准备了水果让陈郁岁坐在一边观看。
时不时游戏结束,顾言之会关心地问少年几句,或是给对方拿些饮料,点写外卖。
这待遇,对比之前好了数倍不止。
使得陈郁岁有些受宠若惊。
嗯?原著中有对替身这么好吗?
没有吧。
惹得队友不免调笑:“怎么,你俩终于背着我们偷偷谈了?”
陈郁岁闹了个大红脸。
而顾言之一直都没否认。
打游戏时的顾言之比往常帅得不止一星半点。
专注力,认真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的时候,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的视线。
这天下午,陈郁岁吃着顾言之买的冰淇淋。
和他手拉手回校。
少年的手机叮咚响了两声。
但是他没在意。
最近给他发消息的人海了去了,且不说这几个重要角色。光是同学或者是学长学姐们的信息,已经把他的消息页面轰炸成99+了。
等到宿舍楼下时,他的冰淇淋啃得只剩下了个脆皮筒。
他正在专注的啃冰淇淋。
丝毫没注意危险的来临。
门口的花一如往常的摆在那,今天是非常娇嫩的粉色玫瑰,刚采摘下来的,上面的水珠晶莹剔透。
一大捧,看着很惹眼。
顾言之是第一次见到门口有花。
一时新奇,开门时不免多看了一眼。
花上平放着的卡片依旧显眼。
他看完之前完全没想到这束花是送给他对象的……
见字如面,亲爱的岁岁。
你一直不回我的信息,我很难过,我想约你见一面。
地点时间你定,可以吗?
爱你的宴。
顾言之准备刷卡进门的手顿住了。
人也愣住了。
陈郁岁啃冰淇淋的动作停住,下意识看向了墙角。
他慌张地一目十行看完卡片上的字。
不等顾言之铁青着脸质问。
率先张口解释:“我跟宴二少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最多是普通朋友!”
顾言之讥讽的话一噎,只好吞入腹中。
他重新组织语言,“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会和他说清楚?原来你们一直在背地联系?!”
“误会啊!哪有!他不是说了发消息给我,我都不理他吗!”
“你俩居然还有联系方式。”顾言之一下子找到了重点。
“不是,有联系方式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那已经是去年五月时候加的了。”
陈郁岁崩溃。
哭丧着脸,翻旧账也不是这样翻的吧。
“手机拿出来。”顾言之冷漠地道。
陈郁岁拒绝。
两人在门口展开了一场非常激烈大声的讨论。
顾言之一心想要知道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陈郁岁则是怕和白月光、主角攻们的聊天记录被他看见。
要是看见了,他感觉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
所以宁死不屈。
两人最后的解决方式是——谢承珩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看他们的高调恋爱,谢承珩再也忍不住。
脑海中全是陈郁岁亲手喂东西给他人吃的场景。
他今日独自一人去了酒吧,脸色阴沉地一杯接一杯。
喝了不知道多少,一如往常地给陈郁岁发消息,让他立刻滚到酒吧来。
他喝迷糊了。
早已忘记两人解除了合约。
谢承珩在酒吧等了很久,握着熄屏地方手机反复按开,查看消息。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手机上新消息提示空空荡荡。
对比之前,陈郁岁无论在做什么一定会秒回他的信息。
谢承珩又灌了杯白兰地,心底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
气得他一连点了十瓶酒。
终于忍无可忍的拨通了陈郁岁的电话。
“滚到老地方来。十分钟。”
陈郁岁一愣,谢承珩怎么了?很久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不过,他的任务线已经结束,陈郁岁根本不想再多管闲事。
他张口想要拒绝,电话被身边的顾言之抢了过去。
“你他妈没事找事?你有什么立场让陈郁岁过去?他是我男朋友。滚,别来骚扰他。”
顾言之话说的很不客气。
他知道谢承珩的身份,但他不怕他。
顾家在海外的势力,不比C城的谢家差。
电话那头的男人不说话了。
似乎是在思考,说话的这人是谁?
顾言之骂人的技术一流,不含任何脏词,也能单方面输出半天。
把他对宴无疾的怒意,全部发泄在了谢承珩身上。
谢承珩:?
他总算恢复了些清明,理智稍微回升。
“你让陈郁岁接电话。”
“他是我对象,我可以代表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顾言之毫不客气。
两人算不上朋友,虽然之前的酒局中见过,在各个场合也有碰面。
可是跟陈郁岁出轨这一条比起来,朋友?
朋友算什么!
他宁愿不要这个朋友。
谢承珩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法跟顾言之交流。
他知道陈郁岁就站在旁边,于是森然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需要我告诉他吗?”
这个意有所指,很难不让人听出潜台词。
你也不想让你男朋友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吧。
顾言之呵地笑出声。
陈郁岁颤抖着吃掉了手中的冰淇淋脆皮尖尖。
他想一想,接下来的腥风血雨,脑壳就忍不住痛了起来。
他得想办法拯救这个场面!
这时,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
许向知刚和队友们聚完餐,吃得烧烤浑身油烟味,难受的他拒绝了队友们转场继续的提议。
正要回宿舍冲个凉。
离远便看见,顾言之打电话骂架。
陈郁岁站在一旁像个小雏鸡似的,瑟瑟发抖。
许向知暗骂一声,他倒是凑什么热闹!
接着走了过去,上前旁若无事的问,“怎么都聚在门口不进去?”
顾言之暂时和许向知没什么太大的冲突。
于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陈郁岁啊了一声,回答他:“有一些话。”
指了指手机。
许向知拉了陈郁岁一把,“他打电话,那我们进去。”
刷卡的时候,不免看到了墙角边的粉色娇嫩玫瑰。
脸色唰然一僵。
与顾言之当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陈郁岁试图活动自己的手腕,想把手从他的钳制中抽出。
但他怎么可能挣脱一个常年打篮球人的手力。
陈郁岁感觉手腕发疼,却也撼动不了许向知分毫。
他无助的捂着手腕,不再挣扎。
顾言之怒意更深,拽住了陈郁岁的另一只手,扯得他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许向知寒光似的目光扫射顾言之。
顾言之一边要拿着电话,一边要敌视着许向知,还要拽着陈郁岁,忙得不可开交。
陈郁岁焦灼的陷入两人中间。
电话中的谢承珩正静静地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一时间,陈郁岁感觉无数的视线和压力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愁得眉毛全拧巴在一起。
眼中的孤立无援快要溢出来了。
谁来救救他。
只见他抱着花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毫不犹豫唰地扔进了垃圾桶。
扔花的时候,甚至没有多看花一眼。
这个行为让站在宿舍门口的两人面色瞬间回温。
看完整个过程的许向知,脸色好看了很多。
陈郁岁走回来, 朝着两人摊手。
“我真没和他有任何交情, 为什么你只会责问我,而不去诘问他?”
没指名道姓谁,两人却下意识认为他在说自己。
于是同时开始反思, 在这一问题上,是不是做得太过火。
陈郁岁见暂时唬住了他们。
心中不免暗自松了口气。
他趁着许向知没注意, 抽走他手中的房卡, 刷开了大门。
接着把站在门口的他推了进去。
同时安抚:“你先进去洗澡,我等下有话跟你说。”
门砰地关上。
此时门外只剩下顾言之,和存在于电话中的谢承珩。
少年伸手索要电话。
却被男人拒绝。
陈郁岁情真意切,一字一顿:“你难道不信我?”
电话对面的人嗤笑了一下。
陈郁岁耳朵灵敏的听见。
嘲讽的挖苦男人,“我和男朋友在说话, 请问你以什么身份听墙角?”
酒吧中人声鼎沸。
而谢承珩身边如同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屏蔽了所有的嘈杂,这句话在耳边震耳发聩。
猛烈地刺痛感传遍了五脏六腑,谢承珩头一次认清到,原来他与陈郁岁之间,一切关系都不复存在。
一纸合约, 如同儿戏。
口头解约导致两人再无任何瓜葛。
谢承珩心底忽然腾生一丝后悔。
顾言之对此非常满意。
他上前拉住少年的手,温情地说, “我们才是情侣,其他的牛鬼蛇神和你无关。”
陈郁岁重重点头,“对!”
电话那头的谢承珩气得不行。
想要出声讥讽时,陈郁岁提前拿过电话,把他挂了。
嘟地一声长音。
余下的只有无数静默。
谢承珩把手机扔在桌面上,砰得一声,发出不小声响。
周围人用一种奇异地目光看着他。
他不仅没收敛,反而更过分地踹了几脚旁边的椅子。
口中怒骂:“妈的。”
谢承珩不信少年能这么快放下他。
第二日,上午十一点刚下课。
陈郁岁所在的教学楼人满为患。
不少人路过二楼楼梯口时,都会下意识回头多看一眼站着很有型的男人。
接下来是声音不小的八卦。
“诶,这谁长得这么帅?”
“我去,这你不知道 ?隔壁学院的谢承珩啊。”
“在表白墙上传疯了,天天表白他,也没见正主本人下场回应。”
“不过我觉得这种肯定有对象了,没有对象也应该有未婚妻……”
陈郁岁下课抱着本专业书。
头也不抬,低头专心致志的开始挨个回消息,当客服。
更多的是群发。
「嗯,知道了。」
「好的。」
「哦。」
毫无疑问,群发人员的名单谢承珩肯定在其中。
陈郁岁迈着楼梯,盯着手机屏幕。
刚走到二楼。
后脖子一紧,感觉喉咙被遏制住了。
少年震惊!
握着手机立刻揣进了口袋。
防偷盗意识极强。
陈郁岁被勒地后脑袋后仰,脑子开始思索,如果手中的这本厚厚地砖头书,砸在了身后人的头上。
会不会砸死他。
是谁。这么大的手劲,快把他勒地喘不过来气了。
谢承珩只是拉了他衣领一秒。
拽住他之后,就松开了。
察觉到力道消失的陈郁岁,第一时间把扯紧的领口拽回来。
不紧不慢的转向来人。
原本以为是同学之间恶作剧。
转身看清身后人样貌的那一刻,陈郁岁只有一个念头。
“怎么是你?”
谢承珩紧逼着他,“为什么不能是我?”
话音刚落下。
陈郁岁冷酷无情地告诉他,“下次麻烦离我远些。”
说完漠视地准备离开。
谢承珩挡在他面前。
“我们谈谈。”
陈郁岁面无表情,当他是空气人般要从他身边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