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每日想着以下犯上—— by阿隅
阿隅  发于:2024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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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勾唇笑了:“你若是想要我的酒楼,你开口了我送你就是,何必打着其他借口?”
君长阙的桃花眼落在一直沉默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身上:“开口就是送一座酒楼,摄政王你听听,他这是人话吗?”
炫耀自己很富裕?
陌言灼面色冷清,又十分的捧场:“不是。”
“噗……”君长阙笑开来,仿若才发现他有有趣的一面,“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无趣,今日这酒,倒是吃得值当。”
不明白他忽然的愉悦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能让他一乐,他也满足。
只不过……深邃眼眸探究的扫了一眼看着君长阙的秦玄。
秦玄疑惑道:“摄政王平日不曾与阿阙往来,今日如何就肯赏光了?”
摄政王这人,高傲冷漠,除了在君长霄面前有一丝温和人气外,对谁都爱理不理的。
特别是他根本不喜殿下的作风。
陌言灼侧了侧眸,没有说话。
他不理会自己,秦玄笑了笑,也没在意。
他向来不拘小节,跟君长阙才能成为好友。
秦玄顺便给两人添满酒,方对君长阙道:“三年未见,北疆可有意思?”
“还行。”
君长阙未动几次筷,酒喝了不少,他放下筷子,懒懒的向后支撑着身子,一手执着酒盏,悠悠的喝着。
秦玄笑了笑:“你上次送给我的奶酒,味道不错,我还想着你再给我送些呢。”
换了个姿势,轻哂一声:“你在北疆有店铺,何必折腾我?”
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他比谁都知道得早,那些东西,早几年他就已经开始让人送到京城来卖了。
“那怎么能比?你送的和我自己的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
秦玄理所应当的一笑:“有你对我深深的思念啊。”
“……”
两人的对话轻松自在,唯独陌言灼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语。
秦玄叫君长阙:阿阙。
指尖紧紧的捏着酒盏,他都没有和君长阙如此亲昵。
他送来京城的东西,给了很多人,如果不是自己提起来,他根本没想过送给自己。
冰冷的摄政王,脸色有些抑郁。
浑身的低气压,让两人疑惑的朝他看了一眼。
没谁得罪他吧?
陌言灼沉着脸喝酒,一杯一杯的,看起来比君长阙喝的还多。
坐了半个时辰。
“累了。”
君长阙忽然起身,“我先行一步。”
“哎?这就走了?”秦玄错愕抬头,“又不用你付银子。”
君长阙边走边往后摆摆手:“刚回京,还没缓过来,过些时日再说。”
“好吧,”他看向陌言灼,客气的问,“摄政王多喝几杯?”
“不必。”他起身跟着出去,语气冷的不行。
秦玄也没去送人,拿起桌子上那锭银子,挑了挑眉:“还挺客气。”
陌言灼从酒楼出来出来,步伐微快赶上去。
君长阙偏头询问:“摄政王跟着我作甚?难不成想去我府上坐坐?”
对方迅速看过来:“可以吗?”
“……可以。”
如果不是因为秦玄叫了他,他本来是不打算出府的。
陌言灼一眼就看到君长阙的马车停在那里。
当帝王那么久,君长阙就是一个很喜欢享受的人,他不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
因此他也不意外君长阙的紫檀马车,精致华贵,比起他摄政王府的马车也不遑多让。
马车最前面坐着一个人,叫归影,是君长阙的贴身侍卫。
上一世在最后的时候,他都没看到归影,他猜测是不是这人已经决心去死了,所以把人派出去。
马车往皇子府缓缓的走去。
陌言灼喝了酒也一副冷静自恃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的。
“本殿刚回来,府上估计还没收拾好,要是招待不周,本殿可不负责。”
君长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折扇,轻轻扇了几下,发现自己不是热,而是闷的,将折扇合起来扔在身边,伸手打开了一点车上的帘子。
“不会。”陌言灼低声回复。
对方挑眉,没有再管他。
归影坐在车外,听着两人的交谈。
三年前殿下一身伤痕,毫不犹豫的往北疆去。
不知是厌倦还是逃避。
之前的殿下是什么样子的?
他仔细想了一下,似乎是阴沉暴虐,恨不能撕碎一切的。
对谁都一样轻蔑冷冽。
特别是对摄政王。
若是殿下没有离开京城,他想殿下早就跟摄政王斗起来了。
收到摄政王问安的信件,他觉得很是震惊。
殿下说他受伤自己没有赶到之前,是摄政王庇佑了他。
现在回来,殿下已经彻底和之前不一样了。
似乎没什么让他上心的事,性子冷淡平和,很多时候,独自一人在哪里坐着的时候,就像不在这个世上了一样。
让他无能为力。
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他清楚,就是殿下根本不愿意掺和到大皇子和摄政王的夺位中。
希望摄政王不要再盯着殿下。

不然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守护殿下的安全。
总感觉心里有个遗憾,似乎是他拼尽全力靠近,却还是慢了一步的绝望。
马车缓缓停在皇子府门口,君长阙率先下去,宽大的衣袖拂过,一阵檀香扑面而来。
陌言灼呼吸一顿,看着他坐过的地方,半晌才下了马车。
第一次进入君长阙的府宅,感觉和自己的摄政王府完全不同。
一个是严肃中透着雅致,一个是极致的精致奢华。
就像他的马车一样。
“归影,带摄政王去花园看看,”君长阙安排着,“摄政王自便?”
陌言灼虽然对他的住所感兴趣,更想和他说话:“本王有事情和你说。”
“行,摄政王先逛着,本殿换件衣服再来。”
“好。”
只要不把他晾在这里,他可以等着他回来。
陌言灼想着,在心里笑了一声,他真是许久没有这样迁就过谁了,就是皇上都不会让他等待太久。
皇子府的花园里,一片的金黄色,伴随着桂花的香味,和自己府上相比,他喜欢的观赏物更为热烈,存在感极强。
除了两棵高大的桂花树,就是满院子的姹紫嫣红。
他则喜清雅的竹和兰。
不经意看过去,桂花树上,有几道划痕,他走过去,确认那些划痕是剑痕。
看起来很新,应该是早晨才有的。
想必君长阙就是在这个地方练剑的吧。
桂花纷飞,身着黑衣的男子执起长剑,一招一式皆是凌厉杀机。
他心情不好。
为什么?
是因为早朝的事情吗?
陌言灼迟疑了一下,他也不想这样委屈他,但是皇帝忌惮心思太重,他又刚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希望他犯错,继续被皇帝不喜。
特别是君长霄那里,肯定是闲不住的。
本想过段时日再让他慢慢的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他要是不高兴的话,君长霄那里,就得改变计划了。
“摄政王也喜欢桂花?”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陌言灼回头,对方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红衣出来,肌肤如雪,狭长的眉眼上挑,无端透出几分妖冶魅意,腰间一根黑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发丝亦用红色发带随意束着披散在身后。
愣了一下,才回答:“还好,挺……香的。”
君长阙缓缓点头,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陌言灼知道,他说的香,是指人。
“摄政王要和本殿说什么?”
“杨玉辰,”陌言灼说,“他虽然接受了原本属于你的军功,但是,他永远是你的人。”
他在向他表态,希望他不要怀疑他。
君长阙抬眸,看着认真的摄政王,摇摇头:“那是他自己的功劳,本殿也不在意。”
“是我的错,没有劝动君长霄插手这事,是我自作主张提了这个主意,你不要生气。”
他皱眉说,“你若是不喜欢,我会跟皇帝提议,给你应得的赏赐。”
清冷如冰的摄政王,遇到任何事都能稳如泰山,在他面前,在一件他根本不在意的事情上,露出了着急的神色。
君长阙动了动指尖,半晌,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摄政王多虑了,本殿说不在意,便是真的不在意,本殿与他同生共死几年,清楚他的为人。”
就算信错了人,权当他眼瞎。
再者,他本也不是为了结交这类人才上的战场。
又是不在意。
“可你很不高兴,”陌言灼看着他,“是因为什么?”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并不熟悉,这个询问已经过界了。
君长阙看了一眼树干上的剑痕,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了个答案:“水土不服,烦躁。”
不是生气才会那样没有克制,还能是因为不爽。
确定他没有因为杨玉辰的事情不高兴,陌言灼神色微松:“吃烤肉吗?”
“什么?”
话题跳转的有些快,君长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烤肉,”陌言灼耐心极好的重复,“不管什么,你说了,我给你烤。”
君长阙顿了一下,想到在清橒小筑吃过的鱼,点头:“归影,让人准备食材。”
归影应声离去。
这个时候正是日光最热的时候,吃烤肉简直就是在挑衅自己的身子承受能力。
天气本来就热,还要在火边经受烟熏火烤。
这宛如千年冰山的摄政王,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莫名的,君长阙有些期待。
不是为了那口吃的,也足够让他静静地等待着亲眼见识那一幕的乐趣。
食材很快就准备好了,还有人将一张躺椅搬了出来。
陌言灼轻声安排:“你坐在那边吧,待会儿烟雾才不会熏到你。”
炭火很热,也没有看着他乖乖的坐在躺椅上的样子让人火热。
一手拉着宽大的袖子,一手将一只羊腿放在火架上,又连续放了好几块肥瘦相间的猪肉,静静的等着翻烤。
君长阙看了片刻,躺了下去,看着阳光透过的桂花,闻着逐渐混合着桂花香气传来的烤肉味,伸手在袖中摸了摸,没摸到那把在马车上用的折扇,想着自己换衣服,或许是放在房间里了。
愣了愣神,闭上了眼睛。
难得的没有想睡觉的心思,脑海里断断续续的想到一些事情,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
“殿下,好了。”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落下,君长阙睁开眼,坐起身子,羊腿散发着的香味刚好也萦绕在鼻尖。
眼眸往泛着汁的羊腿往下看,递过来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好看得就像艺术品。
“殿下,是怕烫吗?”陌言灼低声问。
“哦,多谢。”
伸手将羊腿接过来,记着他说的烫,很小心的咬了一口,外酥里嫩,不知道放了什么佐料,毫无腥味,也未干扰到羊肉本身的味道。
比起北疆的烤全羊,也不遑多让。
君长阙起身,走到院子口,对着归影吩咐了几句,重新回到椅子上坐着。
不一会儿,归影带了一壶酒和一碟有着冰块的果盘进来。
在他的示意下,果盘放在了陌言灼身旁。
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微勾,仿佛昙花一现。

君长阙:“……?”
他看起来根本没察觉到抢了别人手中的酒的不自然,还能看着他,面色冷静的喝了一口。
“这是哪家酿的酒,感觉挺清醇的,殿下推荐一下?”
君长阙冷冷的说:“三皇子府酿的,只此一家。”
陌言灼诧异抬眸,轻笑:“那我有口福了。”
“摄政王这么会做菜,想来酿酒技术也不差吧?”漫不经心的话不知是挑衅还是期待。
“殿下想喝我酿的酒吗?”陌言灼浅笑着看着他。
君长阙不可思议的问:“怎么?摄政王喝了本殿的酒,却不打算还回来?”
“自然是要还的,不过得等一段时日了。”陌言灼不再逗他,颔首答应下来。
殿下的生辰在中秋之后的九月底,之前那些年,都没好好的过,去北疆那边倒是过了,都是旁人帮他过的,自己却是从未到场。
前世帝王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寝宫赏月喝酒,偶尔过一次,他都是让人准备的礼物,既不珍贵,也不算特殊。
以后,他会陪着他过每一个生辰,以及每一个值得庆贺的节日。
得了回答,君长阙不再盯着他,认真的吃着自己手中的肉。
归影做事一向周全,酒盏也准备了一套,他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咬一口烤肉,喝一口桂花酒,烤肉的香味混合着桂花酒的清香,味道实在好。
和在北疆围着大火吃烤全羊和喝奶酒时一样。
淡漠的眉眼柔和下来,他走过去坐在火边:“摄政王也吃吧,等会儿在本殿的府上饿死可就不好了。”
冷硬的话有着些许关心,陌言灼眸中隐藏了点点星光,深邃璀璨。
君长阙忽然觉得,凭摄政王的本事,还不至于为了君长霄如此低声下气的为自己做东西吃。
可能是真心想要和他交好。
“摄政王当年不是极为厌恶本殿,怎的本殿这次回来,摄政王愿意与本殿接触了?”
最开始是因为愧疚想要报恩,后来慢慢的对这个人上心,希望他好,陪在他身边。
若是这样说,君长阙肯定是不信的,他又没有前世的记忆。
而他对君长阙的心思,更是不能说出口。
“一年前,本王有事去了一趟北疆,刚好目睹了殿下杀敌的场景。
“那时殿下中了箭,还是将敌寇领头人的脑袋摘了下来,本是敌寇大举进攻,还暗中派人偷袭,我军措手不及,注定伤亡惨重的战役,转败为胜。”
陌言灼认真的说,“殿下的英姿,让本王信服,至少诸多皇子,就没有谁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去战场杀敌的。”
“也是这个时候,本王觉得自己对殿下误解颇深,夺嫡之争,各凭本事,本王虽与君长霄有些关系,但也是君氏王朝的人,为了百姓,本王也不会在这些方面与殿下对抗。”
“本王更愿意和殿下交好。”
这些话自然是真的,他实在想见君长阙,就去了北疆,暗中看了他一个月。
看着他带着伤清理战场,安抚百姓。
看着他逐渐恢复,与人在草原策马奔腾。
看着他懒慵的坐在篝火旁的人群外面,无奈的被人拉进去一起转圈,一起喝酒吃肉。
看着他在城中巡视回归时,百姓送给他各种吃食。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个地方。
而不是回到京城后百无聊赖的样子。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不当摄政王,跟着他去哪个地方生活。
不过目前暂时是不行了。
陛下就该站在那个高高的位置,接受所有人的敬仰。
皇帝也好,君长霄也好,谁都不配压在他头上。
他才能安安稳稳的,不被任何人威胁。
君长阙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似乎有人盯着自己,不过感觉没什么恶意,也就没有去管。
原来是陌言灼吗。
陌言灼看着他,温声问:“殿下,我以后可不可以也当你的朋友?”
柔和的眼底是虔诚的敬仰。
君长阙愣了一下,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来,轻声咀嚼着他说的话:“朋友?”
“殿下给个机会,好吗?”
冰山融化,神祇低头,没有谁能抵得住这样的陌言灼。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子府似乎没有禁止摄政王进入。”
陌言灼点头,唇角勾起明显的笑容:“嗯。”
看着他有些不自然,陌言灼没有多说什么,低头摆弄着烤架上的东西。
重新拿起酒盏,抿了一口,手指轻扣了一下盏口。
答应可以做朋友,他这么高兴吗?
不知不觉,他已经吃了好些东西,怕上火,厨房做了些降火的粥端来。
往日觉得味道不算好的粥,今日倒是能入口。
看着他吃的差不多,陌言灼起身:“一身的味道,要劳烦殿下安排我沐浴了。”
他依旧光风霁月,身上染了一些油烟味,也丝毫不损他的英姿,还多了一丝好接近的温和。
“哦,”君长阙跟着起身,朝候在一旁的贴身侍卫道,“归影,让人准备热水给摄政王沐浴。”
归影问:“殿下,热水放在哪个院子?”
还没等他回答,陌言灼又道:“我没有带干净的衣物,得向殿下借一件。”
要说出的话顿了一下,转了个弯:“去本殿的院子。”
“是,殿下。”归影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君长阙,迟疑了一下,迅速去安排了。
殿下的私人领地不喜欢有人进入,秦公子和殿下这么熟悉,都没有被允许进入过。
有一次殿下在休息,秦公子来找殿下玩,直接闯了进去,差点被殿下一剑斩断双腿,跑出来的时候还骂着绝交。
从那个时候起,秦公子再也不敢闯殿下的院子。
就算开玩笑的提及,也被冷冷的拒绝了。

他们这些暗卫,在没有吩咐的时候,也不能随意进入。
殿下今日倒是允许摄政王进入了,还是进去沐浴这种更私密的事。
君长阙淡声说:“衣物都在房间里,摄政王自己选。”
陌言灼闻言,眼眸微微一亮,他又问了一句:“什么都可以选吗?”
君长阙皱眉看着他,意思是:几件衣物,有什么不能选的?
他可不像陌言灼有专门的王爷朝装,穿了会僭越。
至于珍贵与否更不要紧,都是穿的,没有了就换新的。
陌言灼轻笑:“不是,我是想问问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衣物不能动。”
君长阙想到摄政王或许像自己一样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加了一句:“没有,没穿过的在右边的柜子里,摄政王自己看着选。”
“好。”
陌言灼进入他的房间,除了一套桌椅,空旷的房间并无多余的摆件,瓷器书画什么都没有,简洁得像没有人住一样。
进入里面,绕过屏风,两米多的金丝楠木大床靠墙一步放着,床头放着一个大柜子,应该是装衣物的,靠窗的地方是个矮榻,上面放着几本书册。
他会坐在这里看书,累了才休息。
热水还没有来,他走到矮榻前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书册看了一眼,是一本兵书,看样子翻看了很多遍,有时会有寥寥几笔批注。
没有再继续往下翻看,但是他看见第二本是一本人物传记。
热水陆陆续续的安排进来,陌言灼放下书册,起身来到衣柜前,看着明显比自己平日穿的颜色更深些的衣物,挑了一件红色交领收腰的黑色锦服。
这才走到浴桶前,踩着小梯子,将自己的月白色外衫放在屏风上,接着是腰带,白色里衣……
他今日上朝的时候都没想到自己能进入君长阙的卧室沐浴,借用他的衣物。
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去一点点的了解他的事情。
想着这些,陌言灼低笑了一声。
约莫两刻钟后,陌言灼穿着那件挑选出来的衣物,看着掉出来的折扇顿了顿。
自己先前穿的是有外衫的衣物,这把从马车上捡到的折扇,他是收在后腰处的,如今只能收在胸口了。
还得小心些,不然都有可能掉出来。
到时候堂堂摄政王偷折扇的消息传出去,不知有多丢人。
可是,他真的想要一件君长阙的东西。
这把折扇他应该很喜欢吧?
凝眸看着被摩擦得光滑的扇柄,他珍重的将东西收在怀里。
罢了,到时候小心些。
要是掉出来,就说是自己觉得有意思,临时有事,看了一眼就顺手放在身上,忘了拿出来。
应该不会有人怀疑,毕竟他不缺一把不算太值钱的折扇。
陌言灼想着,失笑,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依靠外在的形象来做这种事情。
用内力将湿淋淋的头发烘干,推门而出。
坐在院中发呆的君长阙听到声音缓缓偏头,看到陌言灼,愣住了。
他没想到陌言灼会选自己穿过的衣物。
更多的,是被清绝的摄政王穿上黑色衣物时显示出来的与以往不同的气质的惊艳。
清冷如月的白莲,沾染烈焰,释放出灼灼的火热。
俊美的容颜,更显侵略。
他比陌言灼矮着一点,不过他穿自己的衣服并不紧绷。
自己穿着有些瘦了,他还能将衣服撑起来。
挺拔的身躯,修长屹立。
君长阙这才恍然,冰封解开,露出的是无人可避的灼热。
烫得人心尖发颤。
陌言灼本来有些穿着别人衣服的不自然,还有担心折扇掉出去的心虚,走路都有些飘。
看到他愣神的样子,忽然就全无担忧了。
他微微勾唇:“怎样?”
君长阙呼吸一顿,又慢慢的恢复:“什么?”
陌言灼继续问:“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君长阙移开视线,哂笑:“怎么?摄政王要选美?”
“殿下真是。”
陌言灼无奈的叹口气,“我知道殿下的评价了。”
君长阙轻嗤一声,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陌言灼看着盒子:“这是?”
“三年前,欠着你的东西。”
伤口处不会感到疼的上好伤药。
陌言灼伸手接过:“多谢殿下。”
他捧着盒子,看着他,“殿下送一下我?”
君长阙抬抬下颚,示意他往前走。
两人已经熟悉了很多,陌言灼不需要再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聊天,不过也没有一直沉默。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事情。
陌言灼忽然说:“最迟中秋,我定让皇帝给你封赏,至少也让你当个王爷。”
铮王殿下,那是前世君长阙的封号,是皇帝册封君长霄为太子时,随意册封给他,安抚他的赏赐。
铮,并非铁骨铮铮的意思。
而是说他性子固执、邪佞、冷硬、不听话的忤逆之称。
自己想给他争取的,是刚骨不屈,傲然无畏之意。
殿下一身坦荡,可不是皇帝随意敷衍的轻视能评价的。
君长阙并不介意军功给杨玉辰,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听着他这么在意的几次提及,还是有些愣神。
“好。”
以为他不会回应自己,却听到一声平静的回应。
陌言灼回眸看他,对方艳绝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笑容。
“殿下,韩大人前来拜访,要见吗?”
归影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两人的谈话。
君长阙淡声说:“请他去前厅。”
陌言灼说:“那我先走了。”
都快送到门口了,跟他走了这么久,他很满足。
“不差这会儿,走吧。”
君长阙往府外的方向走去,韩高尚来干什么,他大抵知晓。
与其去见那种人,还不如送陌言灼出去。
皇子府前厅内。
韩高尚一开始是很心虚的,不知道如何跟三殿下开口,紧张的茶水都喝了好几杯。
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心里忽然就恼怒了起来。
他觉得是三殿下知道自己的来意,才故意躲着不见自己。
他不过是个被皇上厌恶的皇子,连那么大的军功,都被皇上抹除了。
如此没有前途的皇子,凭什么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起?

他乃吏部侍郎,吏部尚书已经年迈,近段时日打算安排好事情就上奏乞骸骨。
到时候,他就可以升任吏部尚书。
韩家大好前途,可不能被拖累了,女儿的婚事必须得能带来助力的才行。
况且夫人和女儿也看不上三殿下,几人商量了一下,夫人打算入宫与淑妃商量退婚的事情。
他自己则来皇子府亲自和三殿下说。
那场婚约,当初是因为淑妃一时兴起,在给大皇子选皇子妃的时候,大皇子选定了太傅的女儿为皇子妃,她随意指了韩高尚的女儿为三皇子妃。
在交换了信物后不久,君长阙就离开了京城,淑妃有时会将韩湘儿叫去宫里陪她。
那个时候韩家还是愿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三殿下都是皇子,以后有可能成为太子。
直到最近几年皇上对大皇子的偏爱越来越明显,韩家又快要晋升,自然不想将韩家和三殿下绑在一起。
人往高处走,这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两人根本没什么感情,退婚也不耽误双方另寻感情。
如此想着,底气足了一些,他倏然起身,对着候在一旁的侍从强硬的问:“三殿下呢?怎么还不来?”
“再耽搁下去,又能改变什么?还不如爽快的了结此事,以后见面还是同僚。”
“否则要是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算什么好事吧?”
“韩大人这么急切,退婚书可带来了?”
淡淡地声音从门口传来,君长阙迈步走进来,坐在主位上,面色冷淡的看着他。
韩高尚感觉到一阵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威压,方才的底气迅速泄逛。
他来多久了?
听了多少?
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念头,不过早知道无故被退婚,对方肯定不舒服,也就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想早点结束了。
他提及的婚书,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两家还交换了信物,退婚时也需归还。
不过信物不在他这里,而是由韩夫人和淑妃保管。
“婚书还在府中,殿下要是同意,臣回去就撕毁,也省得再另外寻找机会,平白耽误殿下另寻佳缘。”
说的是他想另寻他人,是想让这个退婚的后果由他来承担?
君长阙嗤笑:“本殿可以忍受两人性格不合的借口,却不会圣人到替你韩家来担这个污名。”
“本殿要是听到任何与本殿无关的污蔑,今日这事,就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京城的说书人手里,韩大人,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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