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每日想着以下犯上—— by阿隅
阿隅  发于:2024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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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匕首,细细的用帕子擦着,银色的反光让匕首的冷寒气息散发出来,似乎这把匕首,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正在寻找下一个贡献鲜血的对象。
听到他的警告,韩高尚猛然回神,他在鬼迷心窍什么?
这位可是在战场上杀过敌人的,他哪里来的脸将他当做那种完全不被皇上在乎的废物皇子?
韩高尚连忙点头:“是是是,臣知道。”
君长阙淡声问:“韩夫人已经入宫?”
韩高尚有些不自然的回答:“回殿下,是的。”
听他这么一问,他们是真的太急切了。
“宫里的信物,本殿会要回来,到时,婚书信物一起退还。”
君长阙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只点头应是,缓缓的问,“韩大人,还有事?还是想留下来用膳?”
韩高尚连忙说:“没没没……臣告退。”
“送韩大人。”
随着四个字落下的,是那把匕首。
韩高尚站在三皇子府的门口,这才发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忽然发觉,这位三殿下长相艳绝,却是和大皇子不一样的冰冷。
他本想让女儿与大皇子交好,成为大皇子的侧妃,到时候大皇子成为太子,她就是太子侧妃,再入宫成为妃嫔。
那他韩家,才是真的能更上一层楼。
再次将这个想法在心里想了一遍,面对君长阙的心悸才压了下去,抱着完成任务的轻松感,准备回家了。
也不知道夫人那边谈的怎么样。
淑妃娘娘婢女出身,一朝上位,在皇上那里得不到想要的宠爱,就会对她能欺辱的那些人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宫里那些宫人就是。
包括女儿身上有哪些他不喜欢的点,也会想办法惩治女儿。
夫人要是提及退婚的事情,不知道淑妃娘娘有多愤怒。
淑妃娘娘当然并不是那么在意三殿下,而是被人轻视过许多次,这种上门退婚的行为,完全是在打她的脸。
不生气就稀奇了。
自己面对三殿下倒也没这么难。
陌言灼走到一半,才想起来韩大人是谁。
前世君长阙当了那么久的帝王,后宫自然不可能无人。
韩大人的女儿韩湘儿是他的皇后。
他来找君长阙,也是商量婚约的事情吧?
手上捧着的盒子,也没有刚接到时的欣喜了。
将盒子放在一旁,微微颦眉。
一瞬间忽然想让他直接回去北疆,远离京城。
他也找个机会离开。
凭两人的本事,也不怕京城这边威胁到他们。
那样的话,他就要与朝廷对抗,朝廷要是不甘心,派人掌控北疆,他不顺从,引发了战争,百姓还不得骂死他。
他就是造反的乱臣贼子。
又像前世一样被所有人厌恶的结局。
还是只有成为最高的掌权者,才能安稳。
他身边势必有诸多女子。
他只能以臣子的身份看着他,成婚,生子。
随即自嘲了一声,不论君长阙是何身份,他都不可能以朋友之外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想那么多,根本没什么用。
韩大人离开三皇子府,坐着自己的马车,匆匆往家里赶去。
一辆马车停在面前,他皱眉掀开帘子就要骂人。
看到对方马车上的标志,愤怒迅速压了下去。
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是摄政王啊,王爷先请。”
云珏抬了抬下颚,冷笑一声:“不是王爷先走,难不成还要王爷让你?”
“不敢不敢。”摄政王可不是什么三皇子能比的。
“哼。”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来自云珏。
马车从他身旁过去,韩大人才敢抬头。

等摄政王府的马车走远,韩大人才哆嗦着让车夫赶紧走。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惹了摄政王,导致这位爷对自己这么冰冷。
他毫不怀疑自己刚才在摄政王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
他一向循规蹈矩,就连收礼都只敢收些不值钱的。
贪污腐败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那些比他贪污更多的都没有被摄政王点名拉出来。
怎么可能会轮到他?
同样战战兢兢的,还有在淑妃的无回宫院内跪着的韩夫人。
养尊处优的大臣夫人,
膝盖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子儿上,已经从疼痛变得麻木,身上被泼了茶水的地方,被风吹干只在浅绿色的衣裳上留下褐色的印记。
浑身瑟瑟发抖,整个人狼狈不堪。
“淑妃娘娘,求您饶了我家夫人吧,夫人也只是为母心切啊。”
“我家夫人快不行了。”
韩夫人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没有被允许起来,她根本不敢去扶自家主子。
“这是怎么回事?乌烟瘴气的,朕这是进了菜市场?”
皇帝不悦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皇上,奴婢见过皇上,求皇上救救我家夫人吧。”
韩夫人想转身去跪拜,身子太虚弱直接昏了过去,侍女更是紧张,转身朝着皇上求情。
“她又在闹什么?”
皇帝愤怒不已,冷声安排,“将人扶去偏殿,荀公公,去宣太医。”
说着往殿内走去。
淑妃正在矮榻上坐着,旁边放着一盘葡萄,侍女安抚道:“娘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其他人不知道,自己在淑妃身边小心翼翼多年,还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娘娘气的不是退婚这件事,而是觉得自己被轻视的敏感。
淑妃满脸的狰狞:“呵,谁都看不上本宫,就她一个二品大员的夫人,没有诰命,是怎么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的?”
还是怪君长阙不争气,连自己的婚约都守不住,被人轻视就算了,还连累自己跟着丢脸。
“既然她不愿意成为三皇子妃,就做个妾室吧,想退婚,做梦。”
“淑妃好大的威风。”
皇帝刚进入殿内,就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就愣了下来。
二品朝臣之女,也不是她一个妃子能随意发落的。
若是让大臣觉得受到了轻视,朝臣心里有想法,谁还能安心的为朝廷做事?
果然是婢女出身,毫无见识,若是皇后在,哪里会让他操心这些事?
不,皇后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她最是聪慧了。
想到发妻,又看着淑妃的样子,心里愈发反感,不耐烦。
他真是昏了头了,会记挂她这里有一幅月皇后亲自作的画,前来讨要。
“皇上?”淑妃愣了一下,诧异过后的欣喜看着他厌恶的眼神落了下去,
心里对伺候的下人极为不满,她就不该听君长阙的放纵他们,该收拾还是得收拾,今日就不会没人和她通传皇上过来的事了。
等着皇上离开,她要他们好看。
皇上第一次来她的寝宫,就被他们连累了没有说上话。
她愤怒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宫人。
“是朕让他们不要出声的,淑妃还想怪他们?你何时能像你主子一样善良?”
皇帝实在不理解,月皇后温婉大气,待人和气,怎么她在身边什么都没学会,反而满心的狠毒算计。
大抵是本心难移吧。
天下有几个月皇后呢?
皇帝心里酸涩不已,对月皇后的想念完全压抑不住。
跪在地上的淑妃,听到皇上提起月皇后,眼底的嫉恨让人胆战心惊。
怕被皇上看见,她连忙低头。
可她的恶意实在太强烈,莫说皇帝已经看见了,就是没看见,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你还敢怨恨月皇后?”皇帝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将人踢翻在地,眼底的戾气倾泻出来,克制不住的杀意凝聚眼底。
“你凭什么怨恨她,当初若不是她,你早就被人卖进窑子,千人万人骑了,你还有机会算计朕,成为妃子?”
“你就该一辈子记住她的恩情,一辈子因为害死她而愧疚,忏悔。”
皇帝气冲冲的说了这些话,胸口起伏,显示着还未平息的心绪。
“即日起,淑妃禁足无回宫,一步不得踏出,为月皇后诵经祈福。”
说完,皇帝甩袖就要离去。
无回宫恢复平静,淑妃脸色阴沉的跪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伺候的人不敢说话,悄无声息的跪在她身边。
“呵。”
许久,淑妃冷笑出声,起身抚平衣裳的褶皱,端坐回去,拿起桌子上凉掉的茶水抿了一口,眼底是嘲弄的笑意。
“娘娘别伤心,皇上只是一时生气,这才处置娘娘的,等皇上消气了,就会解除娘娘的禁足的。”
先前说话的婢女雾霜安抚道,“而且三殿下还在宫外呢,三殿下肯定会想办法让娘娘出去的。”
淑妃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他有什么本事?连自己的军功都保不住,本宫怎能依赖他?”
皇帝太狠心了,不爱就是这么绝情,他可舍不得对月皇后说句重话,对自己下脚却是毫不留情。
对自己生的儿子也这么冷漠。
凭什么她死了这么久,依旧还能在皇上那里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连带她的孩子,也颇得圣宠。
他们可真是好命啊。
若是月皇后是世家小姐,她是丫鬟,她根本就不会这么不甘。
毕竟人家家人厉害,有依靠的人。
明明两人出身一样,都是渔村相依为命的孤女,为何她就能被皇上一眼看中,带回京城成为当初的皇子妃。
后来更是一跃成为皇后。
而她,是被谢澜月以炫耀的姿态带来的。
还是让她当侍女。
谢澜月想的可真好,让她跟在身边看着她如何被皇上宠爱,如何幸福。
她当时应该很得意吧?
说着把自己当姐妹,为何不让她成为皇上的妃子?
还要她自己争取。
她谢澜月可以争取,她就不能了吗?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那些人多义正言辞啊。
雾霜不理解娘娘,既然皇上靠不住,那就好好对殿下啊,到时候让殿下去争夺太子之位。
如此才能扬眉吐气啊。
也亏得殿下还未与娘娘完全离心,现在挽回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她不能多话,不然娘娘觉得自己在教她做事,免不了又是一顿收拾。
她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淑妃问:“你去看看,宫门外有没有皇上安排的侍卫?”
雾霜点头下去,很快就回来了:“娘娘,有四个人。”
淑妃闻言,冷笑了一声:“不必在意,皇上只让侍卫看着外面,并没有安排嬷嬷进来,想来只是想禁足本宫。”
估计皇上也是觉得她不会真心忏悔,不想让她扰了谢澜月的清净吧。
“你想办法,告诉君长阙,本宫被皇上打了,如今病重卧床,让他来侍疾。”自己出不去,让人进来不就是了。
君长阙三年没有在京中,也该在她身边伺候一段时间了。
“是,娘娘。”
雾霜走了出去,在外面才松了口气。
“雾霜姐姐,娘娘没有生气了吧?”一个侍女走了过来,心有余悸的问。
“嗯,娘娘让我找机会给殿下传个消息,说是身子不舒服,需要殿下来探望。”
雾霜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地方,小声和她说着。
小丫头比她还小些,在娘娘面前胆子小得不行,有一次鼓起勇气陪着自己伺候生气的娘娘,自己差点被杯子砸中脑袋,还是她刚好摔了一跤才替自己挡了一劫。
事后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被吓得花容失色,才知道她是故意为自己挡砸过来的东西的。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护着她几分。
难得在深宫里,有个谈心的朋友。
“啊,”璃儿惊讶的捂着嘴,“可是外面有皇上的人守着我们根本出不去啊,雾霜姐姐怎么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
雾霜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再想想办法吧,看看晚上有没有机会出去。”
璃儿咬了咬牙:“我可以帮雾霜姐姐吸引开人,然后雾霜姐姐出去的时候,找个熟悉的朋友传个话就行了。”
“熟悉的朋友?”雾霜皱眉想了想,没有想到谁可以信任。
璃儿道:“我认识御膳房的一个小公公,他经常会分我东西吃,不如我们找找他看看?毕竟他经常出宫采买,也好传消息出去。”
雾霜是知道这丫头喜欢吃东西的,闻言笑了一声:“你说的,是小付公公?”
璃儿点头:“嗯嗯。”
“也好。”只是传个话,找到人通传,根本就不费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为了不要再惹怒皇上罢了。
一个身影悄悄从门口出去,守门的侍卫假装没有看见。
那身影犹豫了一下,径直往御膳房的方向而去。
门内的那人见状,松了口气,退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出去的身影没有去御膳房,而是找到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将要说的话告诉了他。
侍卫点点头,运起轻功离开皇宫。
很快就来到摄政王府。
“王爷,云琉来了。”
陌言灼起身走出屋内,看着云琉问:“何事?”
云琉道:“今日皇上在御花园听到云璃与人说淑妃有好几幅月皇后作的画,就去了无回宫。”
“当时韩夫人就在无回宫跪着,皇上进去的时候,韩夫人已经昏了过去,皇上震怒,就没经过通传闯进了内室。”
“淑妃当时骂了韩夫人一些难听的话,被皇上听了个正着,皇上踹了淑妃一脚,且禁了淑妃的足。”
“淑妃想让三殿下入宫侍疾,云璃想问,要不要尽快将消息传去三殿下那里。”
还是先不传,等着消息掩饰不住自己扩散让三殿下知晓。
陌言灼没有先指示,心有疑虑:“韩夫人去和淑妃谈论什么事,会惹怒淑妃?”
云琉不明所以,如实说到:“因为韩家想和三殿下退婚。”
一旁的云珏忽然插话:“对了,属下刚刚得知,韩大人今日去三殿下的府上,说的也是退婚的事情,不过因为信物还在淑妃手中,所以这婚约还没有推掉。”
陌言灼一愣,笼罩在心底的烦闷忽然间烟消云散,又是一瞬的不满。
前世君长阙没有去北疆,早就插手朝政,安排人手,参与夺嫡了,韩家一直追随君长阙,才能如愿将女儿送上后位。
这一世君长阙还没有起色,军功也没有记在他身上,韩家觉得殿下被废弃了,生出了其他心思,就想退婚。
殿下也是韩家能欺辱和背叛的?
“要退婚,也不该是殿下被退婚,而是韩家配不上殿下。”
两人愣了一下,是三殿下退婚,王爷生气什么?
陌言灼冷声说,“吏部尚书职位重要,文选、验封、稽勋、考功每一步都需认真仔细,继任吏部尚书需经过考核,才能继任,今年的推举做不得数。”
韩大人要哭晕,本来以为自己能稳稳的升职,结果摄政王要求考核,不就是刻意卡他吗?
吏部那么庞大的一个机构,有能力的不在少数,以往还觉得韩高尚无功无过,升任就升任。
如今一看,他这种人最会见风使舵。
云琉问:“那淑妃的话要不要传给三殿下?”
“传吧。”
要是不传,淑妃又要为难君长阙,烦不胜烦。
要怎么处理淑妃的事情,还是得他自己来。
旁人做不了主。
陌言灼心里堵着一口气,为他感到心疼。
本来还想让淑妃得偿所愿,但是她根本没有那个脑子。
白费心思。
与君长阙不熟悉之前,他因为谢澜月的关系,对他还是有些误解的不满。
但是那些事与他何干?
再说谢澜月与皇帝的事,谁都以为皇帝和月皇后情深义重。

月皇后去世后,皇帝甚至为了她不设后位,只设了皇贵妃一人,掌管后宫。
自以为深爱着月皇后,从而感动自己。
虽说对于一个皇帝而言,能够一直记挂着一个女子,为她破例很多,是很难得的了。
可那个女子之前只想和一个在渔村相遇的普通小伙子安静的过完一生,而不是被身份尊贵的皇子带回京城,成为皇子妃,成为深宫里的皇后。
皇帝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了一时的心动,囚禁了一个自由自在的少女的灵魂,让她郁郁寡欢,从而药石无医。
所以将责任完全归咎在别人身上,淑妃就是最好的让他心安理得的存在。
一个名分上的妃位,就能让自己处在受害者的位置,只承担美好的那部分。
如此愧疚,就把一切承担下去好了。
装模作样的让人厌恶。
淑妃当初对他下药也好醉酒也罢,他既然刻意纵容,又来当什么受害者?
陌言灼眸光淡漠,摸了摸袖中的折扇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心里想着君长阙退婚的事情,得在中秋之前让这件事结束,否则等他们听说殿下要被册封王爷的事情,后悔了怎么办?
殿下还年轻,还是过两年再成婚吧。
收到淑妃的消息,君长阙向宫里连夜向宫里递了折子,希望能进宫看望母妃,被皇帝以淑妃禁足回绝了。
君长霄可以随意进宫,君长阙连请示了都不能允许。
更是让人看出了他的偏心。
试图与他交好的人望而却步。
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遇到他都会点头打招呼,现在客气疏离的。
不过君长阙冷着一张脸,也是不愿意主动理会别人的性格,倒是不在意。
回京五六天,皇帝也没有让他进入金銮殿参与朝政的意思。
三皇子府安安静静的,和以前他没回来一个样。
“殿下,您就没打算做些事吗?”
归影犹豫了一下,看着习惯的躺在桂花树下小憩的男子问。
皇帝的偏心,他都看不过去了,殿下怎么坐得住?
外面传殿下被皇帝放任坐冷板凳,闲散的三殿下估计正躲在府里黯然伤神,都不敢出去见人呢。
实则是殿下根本不屑和那些人打交道。
跳梁小丑有什么值得关心的?
君长阙没有出声,归影将愤怒压抑下去,轻声询问:“殿下回来那日,安阳公主就想叫殿下去公主府玩了,为了让殿下多休息几日,这才没有打扰。”
看着主子睁开眼睛,知道他是对这事在意,继续道,“安阳公主请殿下去公主府叙旧,殿下要去吗?”
“去看看吧。”
君长阙又闭上了眼睛。
归影悄然退下。
安阳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妹妹,相比其他嫁得很远的公主,她就在京城招了驸马。
先帝年纪大了,就喜欢带着她玩,小孩子单纯可爱,没有阴谋算计,还是个公主,当今皇帝也就没有忌惮之意。
为了让先帝喜欢,对安阳也极好。
驸马江亦寒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两人关系极好,且育有一子。
但是那孩子四岁时,在一家人外出游玩时走散了,两人派了许多人去找,都没找回来。
如今那孩子若是活着,应该有九岁了。
这五年来安阳公主和驸马悲痛不已,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失踪的儿子,有人劝他们再生一个,他们也不愿意。
就怕将心思放在后面的孩子身上,或多或少的减少了对儿子的思念,以后找到儿子,会让他觉得委屈和不公。
安阳公主未成婚前,在宫里遇到过比她小十岁的君长阙,就一直对他有些亲近,不顾他冰冷阴暗的样子,带着他玩。
自然清楚他的耳垂上有颗小痣,很神奇的,成婚后生的孩子在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颗小痣。
安阳公主还玩笑的说过是缘分呢。
她去北疆三年,安阳公主惦记的,不仅是儿子,还有侄子。
不过二十八岁的安阳公主,精神萎靡得比实际年纪还老了几岁。
安阳公主府。
君苒坐在房间里,面前放着一筐小衣和拨浪鼓之类的东西,她手中拿着一顶虎头帽,眼泪不自觉的刷刷往下流着。
江亦寒推门而入,见到她的样子,眼底也闪过一抹伤痛,轻叹口气。
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小老虎帽子拿过来,坐在她身边,嗓音温柔:“苒儿,你又在想孩子了?”
“大夫说你的眼睛经受不住日日流泪,苒儿难道不想有朝一日亲眼见到回来的儿子吗?”
江亦寒有一个哥哥,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文武不俗,江亦寒不用操心什么,也没有跟哥哥争夺世子之位的意思,是当时的京城小霸王,对安阳公主一见钟情后,也就收敛了性子。
为了迎娶先帝宠爱的小公主,静下心来努力学习,成为探花郎。
天资不凡的少年郎,没有入朝为官,而是成为了安阳公主的驸马,一心一意的守着安阳公主。
先帝为了表达对安阳公主和镇国公府的重视,是允许江亦寒入朝的。
江亦寒更愿意做个无所事事只陪着公主的驸马,为了找儿子,他对于朝廷事物很是积极,就为了拓展人脉,能让他尽快的找到儿子。
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忙起来,不过分沉溺于儿子丢失的伤痛中,否则家里两个人都倒下,谁来找人?
君苒抬头,泪眼朦胧的问他:“寒哥,你说我们的孩儿现在过得好不好?我昨晚做梦梦到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饭也吃不饱,饿得瘦骨嶙峋的,还被人打。”
说着,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江亦寒也被她的话说得难过起来,却只能露出宽松的笑容。
“苒儿别急,梦都是反的,说明我们的儿子过得很好。”
君苒问:“真的吗?”
江亦寒点头:“嗯,我何时骗过你?”
“嗯嗯,我相信寒哥。”君苒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安心的气息。
她一生幸运,父皇对她很好,驸马对她一心一意,她愿意用将来的好运去换儿子的消息。
看她心情宽松了一些,“对了,三殿下来了。”

江亦寒轻声说:“我替公主梳个头,我们出去见见他?”
“小阙来了?”安阳公主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我们快出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好。”
江亦寒说着,找了一套她喜欢的衣裳出来,打算给安阳公主换上。
安阳公主显然经常被江亦寒这样伺候,很是自然的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伸手穿上他拿过来的那件。
又被他扶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男子站在身后,拿着梳子轻轻的给她梳头。
他最喜欢为她绾发描眉,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安阳公主从铜镜里看过去,男人俊朗的容颜深沉,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很难见到曾经的影子,都是为了自己。
可她自己,还有几分被宠爱着的娇憨少女的模样?
他们都在改变。
好在身边一直有对方陪着。
才没有崩溃。
江亦寒认真的垂眸,在发髻上找着合适的位置插上挑选出来的簪子。
安阳公主心头一动,抬手往后抓住他落在肩头的另外一只手,头轻轻靠了上去。
“苒儿?”
江亦寒疑惑,却没有将手伸出来,任由她抓着。
安阳公主轻声道:“这几年,我忽视了你,对不起。”
“没什么?是我没有看好孩子,才让你们收到伤害,况且,我早就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江亦寒将心头的酸涩压下去,柔声说着。
“不关你的事,”安阳公主摇头,“我们是一体的,就该共同扶持,可我一直逃避,却让你一个人承担了两人的伤痛。”
安阳公主顿了顿,坚定地说,“往后,我会打起精神,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江亦寒感觉眼眶一热,连忙偏过头,一滴泪已经迅速落在安阳公主的手背上,灼烧得她的心跟着疼起来。
沙哑的声音回复道:“好。”
安阳公主道:“我们去见见小阙吧。”
“嗯。”
将手中的簪子插进发丝,江亦寒很快收拾好情绪,又恢复面色如常的样子。
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去到前厅。
身着宽大黑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收在怀里,一只手拿着茶杯缓缓的喝着,眸子盯着窗外的一株矮植株,面色淡漠没有情绪。
听到脚步声看过来,潋滟的眼眸深邃,眼尾微勾,无限风情不经意的倾泻而出。
纵是自己的侄子,安阳公主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艳。
没想到小阙越长越好看了。
君长阙起身,开口打招呼:“小姑姑,姑父。”
“哎,快坐,快坐。”安阳公主连忙招呼着。
江亦寒微微颔首。
三人坐了下来,安阳公主想到他离开京城去了北疆三年,忍不住有些嗔怪。
“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害得姑姑整日担心你,你却连封书信都不给姑姑报报平安。”
关心的话语,让他的神色温和下来:“是我不好。”
“姑姑也没怪你,”想到宫里那位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安阳公主也是无奈的叹口气,“你也是没办法。”
安阳公主眸光冷淡,“听说皇兄没打算给你赏赐?还不许你上朝?”
看她担忧自己的事情,君长阙温声解释:“我自己也想休息一段时日,姑姑莫急。”
这事不必让姑姑操心。
凝视着他的江亦寒听到他的话,移开了视线。
皇帝如何对他,那是他与皇帝的事,就不要让苒儿管了。
好在他挺有骨气,没有趁机卖惨,让苒儿心软。
君长阙自然也看到他警告的眼神了,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
安阳公主安排道:“等你想入朝的时候,让你姑父带带你。”
“那就提前多谢姑父了。”
和他说说话,安阳公主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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