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显著,他现在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君长阙脸色微红,他掀开帘子,往外看了几眼,觉得烦,又皱眉放下,顺手扯了扯衣领,软软的躺在马车上。
烦躁的开口:“摄政王可有降温之物,借本王一用。”
陌言灼以为他是酒喝多了,有些不适,点点头将抽屉里的折扇拿出来。
还没递过去就停住了。
他的脑子是扔了吧?
陌言灼抿了抿唇,慢慢抬头,看着君长阙戏谑的懒懒的笑容,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本王说是铮王不小心遗落的,本王收起来忘记还给铮王了,你信吗?”
君长阙轻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撑着马车的车身,微微俯身靠近他,嗓音低哑氤氲:“摄政王这么喜欢本王的东西?”
衣裳,折扇,匕首,桂花酒……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
他身上的气息随着他刻意的靠近,紧紧的萦绕着他,一寸一寸的将自己的呼吸剥夺。
陌言灼看着他带着魅意的眼眸,忍耐不住的移开视线,却又不自觉的落在他的喉结上。
喉咙有些干,精明的脑海此时一片混沌,根本看不出君长阙刻意展现的亲近。
“嗯?摄政王怎么不回答?”
君长阙挑眉,“什么时候摄政王的胆子这么小了?”
陌言灼眼神迷醉,实在忍不住,他一把将人拽到身边,侧身压了过去,无奈的说:“阿阙你是故意的吧?当没看见行不行?”
明明早就看见这把折扇在他的马车上了,当时却不说出来,等着这个时候戏弄他。
君长阙被他压着身子,也没有将人推开的意思,神色淡淡的看着陌言灼。
身下的身子是无法想象的软,劲瘦的腰腹隔着衣裳传递着灼热的温度,陌言灼看着他的眼眸,没有再说话。
手指动了动,发现正好落在他的腰上,没舍得移开,方才他的举动和话语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陌言灼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
“阿阙,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心思。
“王爷,云琉有消息要告诉……”
云珏错愕的看着马车里的场景,愣愣的将最后两个字补上,“……王爷。”
陌言灼眼底的怒气一闪而过,坐起身子,矮榻上的点心盘子和价值连城,也是君长阙比较喜欢的茶盏齐齐被长袖卷起,带着杀意朝着云珏飞去。
与此同时,摄政王冰冷的声音跟着落下:“滚出去。”
云珏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迎面而来的东西砸到身上,人也掉下马车,肋骨都断了的云珏落地前还记得把那套茶盏拢在怀里,然后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马车扬长而去。
王爷压着铮王的那一幕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亲眼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原来王爷对铮王是这种心思啊,难怪王爷总是喜欢缠着铮王,关注铮王的一切。
啊啊啊,他是不是破坏了王爷的好事
王爷那副样子,妥妥的欲求不满啊。
铮王居然愿意被王爷压制,居然没抽死王爷,想必两人已经两情相悦了吧?
他没有觉得自家王爷喜欢男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正只要王爷高兴,就算铮王不愿意,他们也能将人送到王爷的床榻上。
云珏起身,龇牙咧嘴的忍耐着疼痛,站起来拍了拍衣裳,去追陌言灼。
方才的氛围被破坏,陌言灼斟酌着想要问清楚,君长阙起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原来赶马车的人已经成了君长阙的暗卫归影,他将马车赶到了皇子府门口。
陌言灼遗憾的叹了口气:“殿下早些歇息吧。”
君长阙看着他,浅浅勾唇,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入府中。
第78章 是在恶心谁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才重新坐回马车,看着依旧留下的折扇,陌言灼微微发愣。
“王爷?”外面云珏有些试探的出声。
一瞬间情绪收敛,冷淡的声音询问:“什么事,说。”
那语气在告诉云珏,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他就死定了。
摄政王府的马儿很有灵性,不需要人驾马车,也能将主子送回府中。
更何况暗处是有其他暗卫跟着的。
云珏掀开帘子进入马车,有些心虚的上前,将怀里的茶盏放下,才说:“皇上去了月影宫,宠幸了一个女人。”
陌言灼看着茶盏,脸色和缓一些,算他有点眼力见,知道把铮王喜欢的东西护好,否则他都别想进马车禀告事情。
他无意识的把玩着那把折扇,回想着君长阙方才的样子,也不知将云珏的话听进去了没。
云珏明了,王爷不在意皇帝宠幸谁,他继续说:“那女人是被人带进宫的,昨日她在背后之人的安排下,刻意出现在大皇子面前,那女人长得和月皇后一样,大皇子就决定将人带到皇帝面前了。”
今日皇帝因为愤怒,多喝了几杯酒,轻易的就被引到月皇后的寝宫。
一切水到渠成。
陌言灼轻轻皱眉,冷嗤一声:“他倒是忍心对自己的母后如此轻贱。”
寻找一个与月皇后相似的女人送到皇帝身边,是在侮辱谁呢?
云珏也完全不理解大皇子的想法,皇帝宠幸那女人的时候,惦记着自己的母后,却是在别的女人身上,难道不恶心吗?
什么样薄情寡义的人才会这样做。
云珏道:“木已成舟,云琉没能阻止。”
陌言灼道:“不必,有一就有二,皇帝自己愿意这样做,迟早的事。”
君长霄不会以为重新找个和月皇后一样的女人出现在皇帝身边,那女人就能凭借与月皇后的相似样貌成为继后吧?
愚蠢至极。
那女人年纪轻轻的,难道不会生下自己的孩子,以后辅佐自己的孩子上位。
会将他这个年岁和她差不多的皇子当成儿子?
不过估计以君长霄的心计,肯定会选择让那女人不会生孩子。
陌言灼淡漠的想着,忽然顿了一下,坐直身子,语气急促:“云珏,掉头,去皇子府。”
“啊?”云珏愣了一下,王爷这话题跳的实在快。
皇子府里。
君长阙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着空中那轮明月。
归影站在一旁,将宫里的事情告诉了他,看着他没说话,有些疑惑:“王爷在等谁吗?”
君长阙轻声说:“来了。”
归影看过去。
陌言灼站在不远处,看着躺在躺椅上的人,呼吸轻缓:阿阙是那个意思吗?
心里极为忐忑,从未有过的紧张,就是面对皇帝的怒气都没有过的紧张。
透着与平日清冷尊贵的摄政王完全不一样的傻气。
归影愣了一下,想说什么,被云珏揽着肩头带了下去。
离得远些,他皱眉一掌将人推开,语气冰冷:“干什么?”
云珏吸了口气,眼泪都飚出来了,他痛苦的捂着肋骨:“嘶~你下手真重,我只是让你不要耽误了你家主子的正事。”
归影回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和自己主子的方向,还是有些不解。
摄政王和主子谈论事情,也不必将他遣开吧?
他又不会背叛主子。
云珏看他没理解,摇了摇头:“啧,你真是木头的可以,还不如你家主子……”
他家主子还能看出王爷的心思呢。
云珏问:“府上有大夫吗?你带我去看看,我告诉你摄政王和铮王要说什么,怎样?”
王爷下手真重呐,差点将他打死了,他得将功补过,不然回去还有处罚等着他。
“不必,”归影冷冷道,“主子的事情,作为属下不要随意打探,你难道不懂?”
“我当然知道啊,”云珏无语,“不过事关你家主子的幸福,你难道不想维护吗?”
“什么幸福?”归影问。
云珏说:“你带我去看大夫,我再告诉你,放心,不会对你家主子造成什么伤害的。”
归影冷冷的看了他片刻,上前拎住他的衣襟,用轻功将他带到了后院。
云珏感觉要吐血了,刚落地就吸了口气:“你放手。”
对方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松手。
他猝不及防的退后两步才稳住身子。
云珏发誓,他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了“废物”两个字。
他将愤怒压下,冷笑一声:“你等着,以后有你好受的。”
归影眸子微动,又要去拎他,这次是想将他扔出府外去。
“等等,等等,哎哟,我错了还不行吗,怎的脾气这么大?”
惹不起,惹不起。
和铮王一样。
等他以后讨好了铮王,他再收拾他。
云珏暗戳戳的想。
归影进了房间,站在门口对他说:“进来。”
云珏不敢动:“干什么?找地方谋杀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房间里除了他一个活人,就没有其他呼吸声了。
归影:“……”
另一边。
陌言灼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靠近,半蹲在躺椅边,声音柔和的问:“殿下是在等我吗?”
这个时候,陌言灼又恢复了这个称呼,他在仰望他的殿下,他会一步步的靠近,只需要君长阙低头。
君长阙坐起身子,睨着他:“摄政王来的真慢。”
“抱歉,让殿下久等了,”陌言灼异常温柔,俊逸的容颜神色虔诚,“我只是不敢确定殿下想告诉我的,是不是我心里奢望的渴求。”
君长阙微微俯身:“现在确定了吗?”
陌言灼轻声表达自己的决心:“殿下,只要你愿意让我靠近,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弃。”
“只是陪在身边?”
君长阙靠了回去,一手撑着头,轻哂,“那日我们被追杀落水,摄政王曾问我是否当真无牵无挂;对着我情意涌动……”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触着自己的唇,“又偷亲于我,问我能不能在意你……”
看着自己每说一个字,他就脸红一分,君长阙眯了眯眼,继续道,“那日在王府,同处一榻,摄政王……”
陌言灼连忙抬手捂着他的嘴,低低祈求:“殿下您可饶了我吧!”
没想到他做了什么,他完全清楚,他在君长阙面前,骨血都是透的了。
但是,他不曾反感,还纵容着他的冒犯,并接受他的放肆。
殿下怎么那么好呢?
眼里光芒愈盛,星光璀璨,他说:“我不仅想要陪在殿下身边,还想要殿下眼里有我,想要我在殿下心里是最特殊的,想要殿下在我面前是最开心的……想要殿下的一切。”
随着一点点剖出来的心意,他眸光深邃,充满侵略性的执拗:“殿下,可怕?”
就算怕,就算后悔,殿下也不能退缩了。
是他主动挑破的一切。
就不会再有后退的理由。
“怕什么?怕世人流言蜚语?怕世人异样眼光?”君长阙嗤笑,“倒是摄政王贤明在外,不怕世人唾弃吗?”
陌言灼皱眉:“那又怎样?我又不靠他们活,谁要是嫌过得太清闲了,就统统扔去北疆,让他们去保家卫国,看看谁还有精力质疑我。”
君长阙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微带笑意。
陌言灼看得心里软软的,他轻轻叹气,声音微弱:“殿下,之前是装睡吗?”
提起那些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对方面前显得那般轻浮,也不知殿下反感与否。
“没,真睡,”君长阙说,“战场上危机四伏,谁能安心就寝,有点动静就醒了。”
长久的保持警惕,导致他睡的并不沉,要不是熟悉他的气息,早在他靠近的时候,已经被抹脖子了。
陌言灼眼中真切的流露出心疼:“殿下辛苦了,往后我会在殿下身边,殿下可以尽情的休息。”
君长阙笑了笑,躺了下去:“摄政王现在要离开吗?”
陌言灼摇头:“不想,殿下想休息就闭上眼休息吧,我陪着殿下。”
他今日很高兴,围在君长阙身边不想离开,直到君长阙睡着,那份喜悦才收敛了一些。
自己的心意毋庸置疑,那殿下呢?
是与他一样的心思,还是只是因为他的靠近,允许了他的亲昵?
但是,看着睡着的君长阙安静地样子,他又将情绪压下去,重新勾起唇角。
至少他明确接受了自己的心意。
慢慢来吧。
他盯着君长阙的睡颜发呆。
归影悄然出现,给他搬了一张椅子,站在原地看了两人一眼,沉默片刻。
方才摄政王府那个人说,摄政王喜欢主子。
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难怪,主子在北疆的时候,摄政王府的书信一直不断,主子都没发现自己经常将那些书信拿出来看。
还会不自觉的气息温和。
那个时候,他应该就能知道主子对摄政王是不同的了吧?
主子回来,摄政王更是时刻接近主子。
他以为是为了大皇子的刻意接近,没想到竟是这样。
但是只要主子愿意,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
也没有资格置喙。
陌言灼起身坐在椅子上,抬眸看了一眼归影,语气温和:“你要问什么?”
归影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摄政王对主子的喜欢,是在主子还未回来之前?”
陌言灼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被他这种身份质问的不满,语气诚挚的点头:“是。”
归影刚问出这句,就觉得自己逾矩了,他顿了顿,忽然道:“主子还未退婚。”
陌言灼:“……本王知道。”
对于韩家的不识趣,他有的是手段收拾他们。
“……哦。”归影点头。
那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了。
韩家三心二意,可不要拖累了主子。
陌言灼想到今日韩湘儿的神色,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在膝盖上点着,唇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她既然喜欢君长霄,就在一起吧。
不要拖累了殿下。
真要退婚,方法多的是,退婚书和信物算什么?
归影将拿来的毯子递给陌言灼:“劳烦摄政王照顾主子。”
那人说,要给摄政王和主子多制造些独处的机会,不要耽误了主子的幸福。
所以他将毯子给摄政王就自觉的离开了。
第81章 本王记性好
陌言灼起身,没有将毯子盖在他身上,随意放在自己的座椅上,走过去低声唤他:“殿下,去屋里休息吧。”
君长阙缓缓的睁开眼,轻轻揉了一下额头。
只睡了不到一刻钟,他却觉得睡的很安心,精神也极好。
他摇头站起来:“不睡了,中秋佳节,总不能这么早休息。”
陌言灼低声问:“那殿下想去哪里,我陪你?”
“倒是真有地方想去。”
君长阙偏头看了他一眼,“摄政王不是说过,早想进入我府上的摘星楼望月赏星吗?今日你就可以去看看。”
“殿下记得我写的书信?”
月色下,陌言灼眸光深邃,平静中起了涟漪,满脸喜悦。
君长阙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说:“本王记性好。”
“其实没看也没关系,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
陌言灼不觉得失望,有时他极为思念君长阙,就会写的很矫情,若是现在拿出来看,他也会觉得难为情的程度。
那上面甚至有水平极差的一句:殿下,天边有云似你!
咳,其实是他幻想出来的。
不过他看了自己的书信,还是很值得喜悦的。
“摘星楼下影重重,斯人倚楼听秋月。”
(此处求生欲:瞎扯的,水平不高,勿考究!)
君长阙一字一句的念出来那句诗,勾唇,“摄政王不是期待已久么?”
“殿下!”陌言灼白玉的耳尖微微红了起来,神色无奈。
殿下真是什么都说啊。
不带侮辱和轻视的逗弄,让他完全不反感。
他性子冷,不甚喜与人多言,然而他勾起唇角,眼角上扬,懒散的说话时,带着勾人的语调。
实在好看。
他抬手摸了摸君长阙的头:“殿下不要一直戏弄我。”
君长阙轻嗤:“怎么?摄政王不给这个特权?”
陌言灼立刻没有原则的同意了:“给,都给,殿下要做什么,都可以。”
殿下还不戏弄别人呢。
有什么好羞耻的。
摘星楼是皇子府中最高的,最上面那层有个延伸的台子,看景致不会被遮挡视线。
两人走到最上面,便可看见远远的花灯串成的绚烂夺目,隐似有欢腾声随风传来,星星点点全是百姓安稳生活的象征,王朝盛世可见一斑。
有高楼之上的两人的一份守护。
这些场景,他曾在各个地方见到过,唯有此时,才能真正的体会到盛世安宁的意义。
“陌言灼,你过来。”君长阙站在另外一边,喊了他的名字,朝他招招手。
“什么?”陌言灼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转头去看他。
“一时兴起,并没有准备什么,不过我觉得,还是需要给你一份礼物。”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陌言灼轻轻屏住呼吸,往他身边去,心里好奇君长阙会做什么。
不过不管什么礼物,他都会很高兴很高兴。
随着他靠近,头顶一盏盏花灯亮起,绽放出温和的光明,往夜空飞去。
飞的很高,却始终够不到星辰。
一时璀璨,终将迅速湮灭。
君长阙提醒道:“看下面。”
陌言灼低头往下看,两人方才上来的楼梯,一点点的亮起来,迅速蔓延到地面,又从地面开始,小径上,逐渐串成荧荧灯火的银河,整个皇子府恍如白昼。
方才殿下让他陪着休息,原来是叫人去布置这些了吗?
短短的时辰,似乎不够收集这么多好看的花灯。
陌言灼想着,深邃星眸灼灼的盯着他,希望得到确定。
这次君长阙没有再忽视他的眼神,唇角勾着一丝笑容:“你曾在信里说,万千灯盏华而不实,所有的光明不过转瞬即逝,刹那光华,根本不能寄托什么情义。”
“我也不想用它来表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来我身边的所有路永远都是明亮的,你不需要触摸星辰,星辰的光辉已如影随形。”
“我从来就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需要信徒,我一直都深陷泥泞,等待有人伸手抓住。”
“陌言灼,你可要拉紧我。”
陌言灼静静地听着他说完,眼角湿润,他上前一步,将君长阙拉入怀中,低声说:“我绝不会松手。”
就是用自己来垫路,也不会让殿下踩不到支撑。
殿下最是尊贵,他永远敬仰殿下,根本不需要弯腰来看他。
摘星楼下。
归影静静的站着,隔着楼檐抬头。
云珏看了看他,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你在看什么?怕王爷欺负你家主子?”
归影冷冷的离他远一些,心道先前的伤怎么没疼死他。
暗卫出身的人,怎么会这么话多?
毒哑了才好。
“哎,王爷总算得偿所愿了。”
云珏不知道他的心思,轻轻地叹口气,“我以前就发现,铮王殿下和王爷站在一起,是真养眼。”
一阵微风拂过,桂花纷纷落下,站在华灯下的归影木然不动,微扬的侧脸朦胧。
云珏怔愣了一瞬,想到他给自己上药时冷冽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铮王殿下身边的影卫,也和他的主子一样有意思。
时辰不早了,两位主子没下来,他们也不能离开,寻了个地方坐下。
云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酒壶,在他面前晃了晃:“喝酒吗?”
归影冷漠的眼神微变,气息瞬间危险,一掌打了过去:“你找死?”
云珏往后跳开:“哎呀,不就一壶酒吗?再说我又没打算自己喝,就当你请我的行不行?”
“酒放下,滚。”他吸了口气,控制着杀意。
不是不想收拾他,是怕打扰了主子。
那酒是跟着主子学的,他就自己酿了一瓶,都还没尝过。
他哪里来的脸偷他的酒喝?
云珏挑衅的将酒打开:“不,我偏要喝,你打死我好了,打死了我,我家王爷没人照顾,就得你家主子照顾了。”
拿出两位主子来,还没将归影的杀意逼退。
反而因为他受伤未愈,行动不便,被归影迅速点了穴,一脚踹在桂花树下,头着地,脚朝天的躺着。
归影走上前,居高临下的冷笑一声:“你死了,我可以在你坟头敬上一杯。”
云珏:“……”不是,你给我解开穴位啊。
要是让皇子府的其他人看见,他还要不要脸了?
归影好似知道他的心思,割了一片衣袍,扔在他脸上。
云珏一动不动。
半响后,归影听到他的呼吸声,冷硬的脸庞掠过一抹无语。
就这样都能睡着?
如此粗心,难怪身上有伤也不去治。
他冷笑:当真无用。
为了王府的形象,他转身离开,吩咐两个侍卫过来将人抬去他的房间了。
自己守在附近,等待两位主子的吩咐。
“殿下,我想做点事情,殿下同意吗?”
两人相拥片刻,陌言灼拉开两人的距离,凝视着他的眼眸,轻声问。
君长阙问:“何事?”
他刚问完,陌言灼伸手握着他的右手,另外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按在了围栏上。
两具身子相贴,契合得密不可分。
君长阙猝不及防的皱了一下眉,耳畔传来好听的声音。
“殿下见过我好些次情动的样子,也让我见见殿下动情的样子,行吗?”
君长阙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手腕,睨着他:“堂堂摄政王,还记仇?”
“不是记仇,是我不想忍了,殿下陪我?”他凑到他的耳畔,呼吸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的耳垂和脖颈。
君长阙微微闭眼,没有说话。
知道他默认允许了,陌言灼扬唇一笑,对着那张微启的唇瓣压了上去。
冰凉与温热碰撞。
一白一黑两个身影交叠。
陌言灼总算如愿以偿。
垂眸看着他紧紧闭着的眼眸,他轻声说:“殿下,你看看我。”
长长的睫毛轻颤,君长阙没有睁眼。
“殿下。”
“殿下。”
“……”
他轻柔的语气带着祈求,一点点侵略他的气息。
君长阙实在受不了他,倏然睁开眼,恼怒的瞪着他。
潋滟眸光蒙了一层水雾,看似冰冷的眼神实则柔软得不行,迷离的样子,和他想象的一样。
实在勾人。
陌言灼自己先忍不住了,抬手遮住他的眼眸:“殿下犯规。”
嘴唇有些麻,他还没完没了的,君长阙听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控诉,一把将人推开,微微喘息。
“够了,摄政王悠着点。”
陌言灼有些委屈:“殿下难道不舒服吗?明明殿下刚才的表情那么美。”
君长阙冷笑,绝情的嘲讽:“不,太差了,滚去练习。”
听到“太差了”三个字,陌言灼眸光黯然,再听到后面那句,他连忙道:“我会找殿下练习的,殿下可不要拒绝。”
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下楼。
陌言灼回头看了一眼远方的万千灯火,微微一笑,有着殿下心意的景致,成了他最喜欢的。
他回头,快速跟了上去:“殿下,你别生气啊,等等我。”
月影宫。
皇帝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寝宫,想到昨夜梦见的月皇后,无边的思念似乎得到了缓解。
已经许久未曾梦到月皇后了。
皇帝轻叹口气,她也不怕一直不出现,自己会忘了她的样子。
况且难道她不愿意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吗?
他撑着头想了片刻,坐了起来,手撑在床榻上的时候,忽然按到了什么。
偏头看去,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女人,还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婢女又爬上了床榻,玷污了自己和月皇后的寝宫,愤怒的神色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歇了下去。
皇帝激动的惊呼出声:“月儿?月儿是你吗?”
月儿缓缓醒过来,看到皇帝,脸上忽然布满惊恐,她起身下床,跪在地板上,磕头认罪:“皇上恕罪,奴婢是叫月儿,但是奴婢不是月皇后。”
皇帝看着她只穿着青色肚兜和白色亵裤的玲珑身躯,定了定神:“抬起头来。”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在算计什么。
月儿颤抖着抬起头,将那张脸露了出来。
皇帝恍惚了一下,她和谢澜月是真的很像,只是比月皇后年轻了几分。
只是纯稚的模样,没有月皇后的大气温雅。
当然,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谁给她的胆子来勾引自己?
皇帝双腿落在床沿前的阶梯上,脸色冷冽:“你好大的胆子,敢爬朕的床,你不会以为朕会这么容易被你欺骗吧?”
“皇上,奴婢没有,”月儿连忙磕头求饶,“大皇子昨日见到了奴婢,就让奴婢暂时留在这里,说会跟皇上说的,奴婢没想到,皇上来的时候喝醉了,就将奴婢……错认成了月皇后。”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留在这里,奴婢不该长这张脸。”
月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转头看着四周,起身跑到梳妆台,拿起一根簪子就往脸上刺去。
“奴婢这就毁了这张脸,还请皇上饶奴婢一命。”
皇帝冷眼看着,月儿一点做戏的样子都没有,簪子直接见了血,她又用力的往下划。
“够了。”
在伤口更大的时候,皇帝冷声开口阻止。
他想到昨夜的场景,确实是自己将人拖进来的,她一直在说她不是月皇后,只是他不信,长得那么像记忆里的人,怎么可能不是?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他确实将她当成了梦里的月皇后,要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