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性法则—— by空菊
空菊  发于:202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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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MQ把蒋司的开年封撤了吗?】
-层主:能透露下换成谁了吗/狗头
容柯的心里倏地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退出去,再点回这一条评论,只见闫致直接把人圈了出来。
-@容柯
简直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容柯忍住想要掐人中的冲动,眼看着自己的微博瞬间涌入了大批吃瓜群众。
而刚刚还说自己有事的蒋司,紧跟着八百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闫致:随便帮我挑一张当头像(挑你觉得帅的)
容柯:风景图

挂了一次又打进来一次,也不知是谁刚才挂得那么干脆。
容柯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想再和蒋司来回掰扯,索性把那熟悉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扰人的来电终于消停,然而微博消息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容柯最新一条微博是祝祖国生日快乐,原本只有十来条评论,现在评论区却被蜂拥而至的吃瓜大军所占领。
【给大家科普一下,这是烈火重案里那个喉结男神/彩虹屁】
【内娱竟然还有这种高质量帅哥,是我孤陋寡闻了吗】
【闫致只关注了他一人,求问这是什么瓜】
【靠,我家糊糊被人发现了/流泪】
【这人什么来头,MQ是要大改革了吗/问号】
容柯大致看了看后台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不友好的评论出现。
但他很清楚,这是因为蒋司的粉丝还没有出动的缘故。
退出微博,点开闫致的微信对话框,文字输入到一半又全部删除,容柯直接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和耳熟的提示音不同,闫致的语音铃声设置成了Viva La Vida,当音乐响起时,容柯不由一愣,连他都不知道怎么设置语音铃声,这欧洲佬还真是会玩。
“喂?”闫致的声音很快响起,一如往日的悠闲,仿佛刚在微博投下炸弹的人不是他。
“把微博删了吧。”容柯说,“蒋司的粉丝你惹不起。”
毕竟是顶流,粉丝的战斗力不可小觑。蒋司的粉丝又名钢丝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控评都是常规操作,屠广场更是时有发生。
若是闫致初来乍到,评论区就被蒋司的粉丝踏平,多少是不太好看。
闫致就像是没听清:“我惹不起谁?”
“蒋司的粉丝。”容柯怕闫致不了解微博的环境,又说,“他们很可怕。”
闫致问:“你觉得我会怕?”
不知道是不是容柯的错觉,闫致这无所谓的语气,他竟听出了整顿内娱的架势。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谢。不过我有些好奇,”闫致说,“你是怕你男朋友的粉丝欺负我吗?”
呃。容柯语塞。
他的立场确实有些微妙,闫致把蒋司撤了,他去关心闫致干吗?
“我是怕,”他顿了顿,“你牵连我。”
毕竟闫致那么无所顾忌地把他圈出来,他同样会成为钢丝球集火的目标。
“会吗?”闫致一副不理解的口吻,“我以为你男朋友会护着你。”
容柯:“……”
也是,以闫致的视角来看,蒋司怎么会任由自己的粉丝冲了容柯呢?
……不对。
容柯突然反应过来,闫致这不是在挑事吗?
把蒋司架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若是他放任自己的粉丝辱骂容柯,那必定是“男友失格”;若是他不放任,那只能对闫致的举动表示支持,等于牙被打碎了还得往肚子里咽。
之前容柯总觉得闫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还怕他受欺负。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是被美貌迷惑了,这人完全有能力在内娱生存。
只是他唯一失算的是,容柯已经跟蒋司分手了,所以大概率会被冲得很惨。
容柯不甚在意地想,大不了卸载微博就是。
“我们只是达成了口头协议,你就不怕我反悔吗?”他问道。
“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不会让你反悔。”闫致说,“而且你经纪人刚联系了我,你又不知道吗?”
容柯还真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似乎让闫致品出了其他东西,他问:“你经纪人不管你的吗?”
容柯自认跟闫致还没有熟到可以聊这种话题,敷衍道:“没。”
“她说以后还是不要绕过她联系你。”
闫致转述这句话时,容柯莫名听出了征求同意的意思。
他回道:“都行。”
他不认为这次拍完封面后,他和闫致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地方。
挂掉语音通话时,另一条语音请求立马弹了出来,是蒋司。
微信里有二十多条未读消息,第一条是蒋司的质问:你要去拍MQ封面?
后面全是他打过来却没有接通的语音。
容柯这会儿没空搭理他,直接点开他的资料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庄康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两人一年也联系不了几次,她会主动找容柯也算是个稀罕事。
容柯接起电话:“庄姐。”
“闫致找你,你怎么不先联系我?”庄康问。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但那股理所当然还是让容柯不太舒服。
“他不是先联系过你了吗?”容柯说。
他没有说后半句话:你同样也没问过我。
“你不适合上这个封面。”庄康解释了一句,又说,“但闫致要拍你,我们也不可能不让他拍。合同肯定是要走公司的,但目前公司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没法给你安排助理,你没问题吧。”
容柯平日里接的私活,是不用给公司分成的。
但拍MQ封面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算作私活,容柯还得按照合同的比例给公司一定分成,却连个助理也没有。
庄康应是也知道有些说不过去,又道:“不过你放心,后续团队的对接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用去拍就行了。”
容柯抿了抿嘴唇:“好。”
“容柯。”庄康换上了叮嘱的语气,“合约还有不到两年,你安分点,邹总不会为难你。”
容柯语气平平地说:“我很安分。”
“你不该接这个封面。”庄康说,“但考虑到你因为蒋司的事心情不好,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容柯有些想笑,不算了还能怎么?
公司是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容柯去得罪闫致的,否则旗下的艺人可能都没法再上MQ。
说得好像是对他网开一面,实则也是无能为力罢了。
不过庄康还是说到做到,后续的对接完全没有让容柯操心,并且还在合同里约定了许多保障容柯出行的条款。
她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只是她选择卖命的对象是公司,而不是容柯。
至于蒋司那边,他还在剧组拍戏,暂时也没法回来。
只是容柯没想到的是,他还真如闫致所说,发了条微博回应MQ换人一事,说是自己档期冲突才取消合作,容柯也是很优秀的演员,两人在烈火重案合作过,私下关系很好,让粉丝不要去打扰云云。
与此同时,他让助理转告容柯,一切等他回去再说,而容柯也懒得理他,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封面的拍摄地定在一座僻静的小岛,拥有成片的白沙滩,风景秀丽怡人,还未被过度的旅游开发。
容柯就如庄康所说,只带了个人过去,摄影、妆造全都交给了闫致的MQ团队。
“容柯?”
渡轮上,容柯正放空大脑,惬意地吹着海风,闫致突然叫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去,只听“咔嚓”一声,被抓拍了一张。
自从拍摄团队一行人集合以来,闫致就始终摆弄着他的哈苏。
渔民、码头、海鸥全都成了他的摄影素材,现在容柯也不例外。
见闫致正专心地回看着照片,容柯又把视线转向了渡轮外。
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转凉,但渡轮一路南下,阳光和煦得恰到好处。
又是一声“容柯”,容柯没有防备地回过头去,又被闫致偷拍了一张。
那感觉就像被熊孩子三番五次地打扰闲暇的心情,容柯忍不住说:“你再拍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闫致从相机上抬起头来,透过墨镜看向容柯问:“什么价钱?”
容柯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真的要钱。
他正准备把头转回来,只听闫致又说:“或者我也允许你免费偷拍我,这样就扯平了,怎么样?”
谁没事偷拍你啊。容柯心想。
但看着闫致的那张脸,他一想自己也不吃亏,便没多说什么。
“你想要什么感觉?”容柯问,“不经意地回眸,我可以给你演出来,你不用老是抓拍。”
“是吗?”闫致明显来了兴趣,“那你趴在栏杆上让我拍一张。”
说是拍一张,结果一个小时的行程,闫致一直在拍容柯。
在甲板,在船尾,在舱内,容柯起初还很专注,到后面也不免逐渐抽离,而闫致似乎就是想要他这个状态,越拍越起劲。
“看这里。”闫致伸长了胳膊,在半空中打着响指,引导着容柯视线的走向。
“多给一点情绪……过了,收敛一点……很好。”
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直到船快靠岸时,闫致才终于消停。
此时太阳已快落山,船舱被染成了复古色,海平面有金光在闪。
两人在远离其他乘客的后排坐下,闫致把相机递到容柯面前,问:“要看吗?”
容柯凑了过去。
相机的屏幕不大,两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
一张张照片在屏幕上划过,不得不说,闫致的确很会拍,把容柯那股抽离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是日常的衣服和老旧的船舱,愣是被闫致拍出了一种时尚大片的感觉。
“拍得不错。”容柯说。
“你可塑性很强。”闫致说,“调教起来很有趣。”
“……”容柯默了默,“那叫引导。”
“哦,原谅我中文不好。”闫致从相机上抬起视线,看着容柯说,“明天我会好好引导你。”
作者有话说:
容柯:我看你丫中文挺好。

第7章 互相冲撞
未被旅游开发的景点通常都人少清净,几乎见不到其他游客,但与之相应,设施也会极其简陋。
沿着笔直的小路登岛,道路两旁的建筑都有些年头了,墙面斑驳,藤蔓缠绕,昏黄的路灯让人仿佛穿越回九零年代。
岛上几乎见不到年轻人,偶然遇到一个热心阿姨,问他们一行人去哪里,听说是岛上唯一的旅馆后,好心地把他们带了过去。
在这么僻静的地方,旅馆的环境自然谈不上有多好。
号称豪华大床房的房间只有不到二十平,把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后,房间里便没剩下多少可以立脚的地方。
泛黄的床品也有一股潮味,像是沾染了空气中的湿热,怎样都甩不掉。
策划的妹子提前提醒过,容柯带了一次性睡袋,对这样的环境倒是不怎么在意。
就是不知道隔壁的“王子殿下”能不能习惯。
拍摄团队一行人在码头边的便民食堂用了晚餐,简单确认过明天的拍摄流程后,便各自活动了。
有的人去了海边,有的人在岛上闲逛,闫致似乎提前去了拍摄地踩点,而容柯则是回到房间看起了内容策划。
详细的策划案是他今天早些时候才从庄康手里拿到的。
原来闫致口中“轻微的暴力元素”并非什么血腥的东西,而是指容柯会化上受伤的妆容。
封面的主题是无家可归的美人鱼,届时容柯会穿上定制的鱼尾,腹肌下方的两条人鱼线几乎要全露出来,是稍不注意就会走光的程度。他还会戴上华丽的珍珠首饰,与身上斑驳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
光是看概念图,容柯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张封面会有多尖锐。
比起兜售华丽和鼓吹商业,闫致想表达的显然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就连对时尚不感兴趣的容柯都能发现,他是想把人们对时尚的关注引向海洋环境。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丢掉他的时尚态度,至少从概念图上看,容柯会被拍得极具美感。
手机突然弹出了微信提示,容柯抽空瞥了一眼,是闫致发来的消息。
【闫致:你房间能洗澡吗】
一起出行的人会这么问,多半是自己房间的淋浴出了问题,比如没有热水之类的,想看看别人的房间是不是也这样。
容柯没有多想,简单回了一个字:【能】
不出半分钟,敲门声响起,闫致肩上挂着毛巾,手上拿着换洗衣物,径直越过开门的容柯走进房里:“我很快就好。”
容柯愣在门边:“你来我这里洗?”
“我刚问你了。”闫致说。
中文果然是博大精深,容柯理解的“能”是客观上这个行为是否可以完成,而闫致口中的“能”却是主观上允不允许。
“你自己房间不能洗吗?”容柯问。
“水管的接口很松,水上不去。”闫致道,“老板说明天买条新的来换。”
见闫致已经要走进卫生间,容柯暂且关上房门,叫了一声:“闫致。”
闫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容柯。
容柯故意没有说下文,希望闫致能觉察他的意思,但某人显然毫无想法,一副“然后呢”的表情看着容柯。
容柯放弃了,开口道:“你是gay吧。”
暂且不提搞时尚的男的就没几个直的,容柯第一次见闫致时gay达就嗡嗡作响。
“是。”闫致大方承认,“怎么了?”
还怎么。
两人性向相同,大半夜过来洗澡正常人都会想歪。
当然,以这旅馆的环境,容柯相信闫致房间的淋浴是真有问题,但至少在闫致眼中,容柯还是有夫之夫,难道不该注意点吗?
“哦,你放心。”闫致似乎终于明白了容柯的意思,“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说着,他脱掉了身上的短袖,露出线条明显的上身,扶着卫生间的门问:“可以洗了吗?”
容柯:“……”行吧。
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啦的水声,磨砂玻璃上的人影清晰可见。
容柯靠在床头看策划,尽量让注意力不被水声引走,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某知名瓜田正激烈地讨论着与他有关的新瓜——
【大瓜,MQ在海岛拍封面,有人看到yz进了rk房间】
-看来rk能拿下MQ开年封,果然是和yz有什么
-太明显了,不然他凭什么上
-新来的,rk和yz是谁
-问个问题,他们俩谁在上面
-rk吧,yz偏美型那类
-可靠消息,yz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
-靠,rk持久力这么差?
-那yz图他什么,怎么看都应该是yz在上吧
-不可能,美神不可能十五分钟,还是rk吧
第二天的拍摄要追晨光,团队一行人天还未亮就来到了海边的白沙滩。
国内其他地方的白沙滩都开发成了景区,海滩上乌泱泱的都是人,而这座偏远的小岛逃过了旅游开发的魔爪,海滩上一片纯净,为拍摄提供了绝佳的场地。
容柯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换上了两米来长的鱼尾,两个化妆师各司其职,一个为他脸上和身上上妆,一个在他腰腹处画上鱼鳞,以便皮肤和鱼尾相接的地方看上去不突兀。
柔软的笔刷在皮肤上游走,弄得容柯有点痒。
就在化妆师不停往下调整鱼尾时,一旁的闫致叫住了她:“这样就可以了。”
化妆师放弃了往下画,容柯却说:“还可以继续。”
“你确定?”闫致说,“可能会有‘毛发’钻出来。”
他说得很委婉,用的是毛发这个词。
“我已经处理干净了。”容柯说。
拍照就如同拍戏,既然容柯已经提前知道有这种妆造,那自然会好好准备。
闫致有些意外,扫了一眼容柯那里,好奇问:“你平时也会处理吗?”
两个化妆师不约而同地动作一顿,一副闻到了八卦气息的模样。
容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眼神对闫致说:你可闭嘴吧你。
化完妆后,造型师拿出了品牌方赞助的珍珠首饰小心翼翼地为容柯戴上,原本俊朗的面容霎时带上了几分柔美。
容柯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不习惯。
这会儿天光已经出现,正是拍摄的好时机,而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把容柯移动到水里去?
要容柯自己蹦过去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处理好的鱼尾又会弄乱。
答案似乎只剩下一个——
就在团队商量谁把容柯抬过去时,闫致已经弯下腰,把容柯横抱了起来。
身子倏地腾空,容柯愣了一瞬,下意识单手环住了闫致的肩。
而下一瞬间,两人都表情微妙,容柯低头看去,只见闫致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那一点。
“抱歉。”闫致面露歉意,立马移开手指,“我很少抱人,没注意。”
被擦过的地方微微泛红,容柯别开了视线没有接话。
晨光下的照片只是拍剪影,容柯还算游刃有余,但随着天色越来越亮,摄影师对他表情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多给我一点,不要收着!”
闫致特地请来的知名摄影师脾气不怎么好,起先对容柯还挺客气,但渐渐地也没了耐心。
“你的家被毁了,你就这么无所谓吗?”
容柯努力代入情绪。
“太浮了!再深刻一点!”
容柯逐渐焦虑。
“你到底在想什么?给我投入,投入!妈的,浪费时间。”
容柯确实不习惯戴珍珠首饰,整个人都别扭得不行,无论怎样都无法进入状态。
摄影师暂停了拍摄,去别处抽烟了,闫致趿拉着人字拖走到了浅滩里,在容柯面前蹲下:“还好吗?”
“还好。”容柯浅浅拧着眉,他很不喜欢因自己的不专业而浪费别人的时间。
化妆师要来补妆,闫致挥了挥手,让人离开,接着亲自把容柯的鱼尾整理好,再取下他头上的珍珠发夹,重新别在他的耳后,问:“你知道你今天这妆造是什么风格吗?”
容柯说不知道。
他只觉得很别扭。
“现在流行的趋势是性别模糊。”闫致说。
容柯有了点感觉:“中性风?”
“可以这么说。”闫致道,“但现在流行的中性风是刻意减少性别特征,来达到分辨不出男女的效果。我想要的不是这样,我想性别元素都保留下来,互相冲撞,达到一种新的平衡。”
“如果你本身男性性征不明显,给你戴上这么漂亮的首饰,你的气质只会被首饰压住,彻底变成柔美风。”
“但如果你太过tough,没有任何想象空间,这种首饰戴在你身上只会显得突兀。”
“你融合得刚刚好。你有标致的五官,漂亮的肌肉,和珍珠首饰达到了我想要的平衡。”
“不是谁都可以驾驭这种风格的。”闫致抬手捧起容柯的侧脸,把他拉近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快要碰上,“相信我,容柯,你完全驾驭得住。”
说完这些话,闫致趿拉着拖鞋回到了岸上,示意化妆师继续补妆。
容柯沉默地坐在水里,回想着刚在闫致眼底看到的那抹信心,不自在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第一次听人解构时尚,原来时尚也并非触不可及,可以用精准的语言表达出来。
知道如何解读后,他也知道该如何表现了。
后续的拍摄无比顺利,封面的美人鱼主题拍完后,容柯又换上了其他服装,拍内页照片。
这次的拍摄有国外的顶奢品牌赞助——毫无疑问,是靠闫致的人脉拿到的,虽然容柯是生平第一次穿高定,但这些衣服就像生在他身上一样,就连起初嫌弃他的摄影师也称赞他表现力一绝。
拍照不比拍戏轻松,一直拍到天色暗了下来,这次的拍摄才算结束。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人员们去了便民食堂打牌聊天,容柯本身和这些人不熟,卸妆后便直接回了旅馆。
而他才刚冲完澡,就收到了闫致的消息:【去喝酒?】
细细想来,闫致和MQ的人应该也不太熟,估计正和容柯一样,独自待在房间里。
容柯回了一个“去”。
两人在房间门口碰头,闫致换了身衣服,一身清爽,显然他房间的水管已经修好了。
“去哪儿喝?”容柯问。
“海边?”闫致说。
“行。”
两人从旅馆出来,慢悠悠地朝海边走去,只是才没走多久,闫致便摸了下裤兜,说:“等我一下,我忘了带手机,可能有工作消息。”
这会儿后期的人应该已经开始加班了,或许会有些事需要联系闫致。容柯难得没嫌闫致事多,应了声“好。”
小路上无人经过,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路灯的电流声。
容柯在路灯下无聊地刷着手机,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靠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入了漆黑的小巷中。
黑影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容柯几乎立马认了出来,是蒋司。
“你跟闫致睡过了?”蒋司摘下口罩,劈头盖脸地问。
容柯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有人看到闫致昨晚进了你的房间。”
另一边。
闫致从旅馆里出来,回到两人分别的小路上,却没有见到容柯的身影。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人会去哪儿?
又看了看四周,确实是在这里分别的没错。
闫致站在原地,陷入了自我怀疑:“我又迷路了?”
作者有话说:
没迷路,只是容柯不见了,怀疑自己记错了

第8章 八卦判官
容柯知道狗仔无孔不入,却没想到像他这种糊咖,在如此偏远的海岛,竟然也会有不着四六的绯闻传出去。
劈头盖脸的质问没能让他生气,只觉得好笑:“你就为了问这个,专门从剧组溜出来?”
“不然呢?”棒球帽下的双眼压抑着火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鸽了整个剧组。”
容柯更觉得好笑了,嘴角洩出一丝讥诮。
自己出轨的时候就是“忙,有事,回头再说”,以为容柯出轨的时候,倒是不怕得罪剧组了。
“你跟柳青不也睡过了吗?”容柯不紧不慢地点上一根烟,闲散的态度仿佛在聊日常小事,“我跟闫致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毕竟你本来就想玩4p。”
“那只是一次失误,一次鬼迷心窍。但你,”蒋司说,“你是在刻意报复我,这性质能一样吗?”
原来出轨还他妈的能分性质。
容柯轻笑了一声,淡淡抽着烟,顺着蒋司的话说:“是,我性质恶劣,所以能分手了吗?”
这三年的时间容柯学到了一件事,维持一段感情的秘诀就是让步。
只要有一方愿意让步,那任何事都不是事。
容柯在感情中是很将就对方的那类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让步。出行时间将就蒋司的作息,饭菜口味将就蒋司的喜好。
就算蒋司时常嫌他不红,对他出去打零工颇有微词,他也是听听就过去了。
毕竟两人曾经是真心喜欢过。
但现在容柯不愿意让步了,那两人只剩下唯一的结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小巷里没有路灯,月光安静地洒在容柯的脸上,显得他淡漠又疏离。
蒋司看容柯的眼神里逐渐带上了心寒:“你怎么好意思和我分手啊,容柯?我这些年在你身上投入得还不够多吗?给你介绍偶像剧资源,你不去,带你去时装周见世面,你扫兴。”
“你总是这样,对我对你的好视而不见。我是养不起你吗?你非要出去打工。要是被扒出来我们两人脸上都不好看,你还怪我跟柳青官宣,你扪心自问,我敢跟你官宣吗?别人一看,容柯是谁,不是工地搬砖的吗,我该怎么说?”
关于打工这事,蒋司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但容柯还真没法听他的。
被经济公司雪藏后,容柯绕过公司接任何戏都是违反合同,若是公司真要追究,他要赔偿收入数倍的违约金。
所以容柯一年顶多只接一两部戏,多的也不敢接,就怕邹玮拿合同阴他。
但不拍戏的日子他也不能闲着,反正他从大学起就靠打工挣生活费,现在接着打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并且烈火重案的导演文诚曾对容柯说过,做演员要学会观察,所以容柯并不觉得打工是讨生活,反而是观察人生百态的好机会。
他又怎可能因为蒋司说他几句,就放弃自己表演生涯的一部分呢?
“还有你的态度也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红完全是因为你情商低?”蒋司还在继续,“邹总那么大度的人,对以前的事早就翻篇了,你去赔个礼道个歉怎么了?只要公司肯给你一两个影视资源,你还怕红不起来吗?”
“但你偏不,你觉得道歉没有骨气。我拜托你,你混的可是娱乐圈,骨气是最没用的东西!”
容柯沉默地听了半天,手中的烟也燃到了尽头。
他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眼底里毫无波澜:“你说完了吗?”
“没有。”容柯的态度越无所谓,蒋司的情绪反而越激动,“你最在乎的果然还是你自己吧,我真感觉不到你有多喜欢我。我跟柳青官宣,你竟然连个电话也不打给我,还要我自己去找你,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男朋友?”
简直越说越离谱。
容柯微微蹙眉,忍不住问:“所以你出了轨,你还觉得我问题更大?”
见容柯终于回应,蒋司稍微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会这样,双方都有问题。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你会这样报复我我也可以理解,主要还是我先犯错,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没必要,蒋司。”容柯说,“就这样,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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