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柯,算你狠。”蒋司冷冷地盯着容柯,“我们分手,但我说清楚,是我甩了你,不是你甩了我。”
“谁跟你争这个。”终于甩开了这牛皮糖,容柯一刻也不想多留,带上自己粉丝的礼物,啪地关上了大门。
电梯就停在六楼,容柯走到了电梯前,却没有按键,而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熊玩偶。
玩偶没有包装袋,小熊的脸上沾了些咖啡,他拿手擦了擦,没能擦掉。
半晌后,他吐出一口气,抬起视线看着电梯说:“闫致。”
电梯门是镜面材质,闫致也看向了容柯:“嗯?”
“我想红了。”容柯说,“你要怎么捧我?”
“捧在手心里?”闫致扬了扬唇角,语气不怎么正经,“你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把你含在嘴里。”
容柯挑了挑眉,神情古怪。
“呃。”某人掉线的中文系统终于复位,“我的意思是,不是有句俗话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就是类比而已。”
容柯笑了笑,一早上的坏心情烟消云散。
他按下了电梯按钮,说:“你中文很好。”
电梯门朝两侧打开,容柯正要走进去,却被闫致拉住了胳膊。
“去我那儿吃个早餐?”闫致说,“顺便聊聊工作。”
容柯说“好”。
第14章 约法三章
闫致家是现代法式风格,轻装修,重装饰,整体以橘调为主,看上去明快又张扬。
屋子里地暖开得很足,容柯换上拖鞋,脱下外套,想着闫致准备早餐应该需要一些时间,他便问道:“你家有胶带吗?”
被撕碎的信纸上还沾了咖啡,如果不尽早处理,怕是字迹会越来越模糊。
闫致从电视柜里找出透明胶带递给容柯:“要帮忙吗?”
“不用。”容柯说,“你准备早餐就好。”
五分钟后。
坐在地毯上的容柯看着摆在茶几上的一杯咖啡和两片吐司,沉默了一瞬,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早餐’?”
他想象中王子殿下的早餐应当会非常丰盛,健康的碳水和蛋白质必不可少,营养丰富的水果是锦上添花,再不济也应该有一个鸡蛋,结果竟然如此简陋。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你要来。”闫致坐在茶几对面,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
“……是你邀请我上来的,谢谢。”
“好拼吗?”闫致转移了话题。
信纸被撕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拼起来颇为费力。
想着信的内容也不是什么机密,比起自己费劲拼半天,还不如让闫致帮忙,容柯便道:“你帮我找找中间缺的这一块。”
两个人拼起来速度快了不少,不出十分钟,信纸便被完全复原。
这是容柯熟识的一个粉丝寄来的手写信,大意是很高兴看到容柯被更多人看见,但自己很快就要去实习,以后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容柯了,希望他今后能够越来越好。
闫致没有刻意去看信的内容,但拼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只言片语,他咬着吐司问:“你还资助粉丝上学?”
“就这一个。”容柯把信纸叠起来放回信封里,“她高三毕业没钱上大学,打算出去打工,我让她把书读完,就资助了她第一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后面她打工把钱都还给我了,现在应该准备找工作了。”
闫致看着容柯,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说:“你对粉丝这么好?”
“没有人就应该平白无故喜欢你,能回馈一点是一点吧。”容柯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闫致问,“所以你为什么心血来潮要捧我?别说你是见义勇为。”
闫致没有接话,在手机上点开一个商品购物页面,推到了容柯面前。
那是顶奢品牌BEJ的珍珠发夹,正是容柯在MQ封面上戴的那个。他之前没做过了解,没想到这发夹竟然要卖二十多万。
“……售罄?”
“对,卖光了。”闫致收回手机,又说,“今年MQ一月刊的销量翻了一倍,全年订阅量也增长了20%,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原来如此。”容柯当然不会以为这些都是他的功劳,很显然闫致发挥的作用更大。
但闫致似乎并不这么想。
“没有你我也不会迸发这样的灵感。”闫致说,“我相信你有无限的潜力。”
容柯咬了一口吐司,说起了一个现实的问题:“但我经纪公司是不会放过我的。”
“解约的事情好说,大不了我去谈。”闫致起身,去拿了纸笔回来,“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
氛围一下严肃了起来,容柯放下吐司,扯过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说:“你说。”
“我知道你想拍戏,我可以给你带来曝光,但没法让你带资进组。”闫致转着笔说,“能接到什么样的戏,要看你自己的实力。”
“好。”容柯说。
带资进组意味着资源置换,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而容柯只想单纯地拍戏。
闫致的意思显然是不会干涉他,这样再好不过。
“随着你知名度上升,我会给你最好的时尚资源,包括代言、红毯等等,但穿衣打扮这方面你必须听我的,不准质疑我的审美。”
“嗯。”容柯自认还没那个实力质疑闫致,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 “如果我们产生分歧怎么办?”
“猜拳。”
“……合理。”
“那分成呢?”容柯又问。
“我不缺钱。”
“……哦。”
闫致按下笔尖,开始在白纸上写字:
约法三章
一、在演艺事业上,闫致不干涉容柯的决定。
二、在演艺事业以外的事情上,容柯听从闫致的安排。
三、若双方产生分歧,通过猜拳决定。
写完,闫致又在最后一条补充了几个字:三局两胜。
容柯:“……”严谨。
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姓名后,闫致调转纸张,推到了容柯面前。
直到这时容柯才直观地看到闫致的字体,遒劲有力,笔锋凌厉,比容柯的字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所以这是个假洋鬼子吧?
签名前,容柯指着第二条说:“‘演艺事业以外的事情,是不是太宽泛了?”
“会吗?”闫致说,“我都没收你钱了。”
连违约条款都没有,容柯签了也不会吃亏。
他在闫致的名字下签上自己的姓名,说:“可以了。”
看着闫致把约法三章贴到了冰箱上,容柯又开始怀疑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他的处境已经不能更坏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了。”闫致回到客厅,上下打量了一下容柯,说,“先来我衣帽间。”
容柯跟了过去:“干吗?”
闫致从眼花缭乱的衣柜中挑出了一件V领衫,在容柯身上比划了下,说:“换上这件,我给你拍几张,你先拿去微博营业。”
容柯:“……你还记着这事啊。”
“当然。”闫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我做任何工作都不会敷衍。”
看着闫致这么认真,容柯也不好推脱。他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摆,正准备脱下来时,却见闫致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动作一顿,问:“你不回避一下吗?”
闫致歪起头来,态度坦坦荡荡:“你现在是我的艺人,有什么可回避的?”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容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长袖,而就在他准备穿上那件V领衫时,闫致突然说了一声“停”。
他停下动作,转过上半身看向闫致,只见闫致的视线正赤果裸地停在自己的腰上。
“露内裤也是一种潮流,但如果你真的想露,最好不要穿白色,会看起来……”闫致看着容柯的腰,似在斟酌用词,“有点色。”
容柯赶紧往上提了提自己宽松的牛仔裤:“我他妈没想露。”
说是拍几张,结果闫致又是拿着他的哈苏拍得停不下来。
容柯已经记不清换了几套衣服,到后面换裤子也懒得避讳闫致了。
临近中午,闫致终于放下了相机,对容柯说:“我要处理会儿照片,你要不先看会儿电视?”
容柯早就拍饿了,看了看时间,说:“我去买菜。”
“你做饭?”闫致问。
“不然你做?”
闫致笑了笑,说:“我等你。”
容柯随便做了几个家常菜,等饭菜都端上餐桌时,闫致也差不多选好了九张照片。
这些照片基本都是在客厅和阳台拍的,主打随性和惬意,和上次在渡轮上拍的复古大片完全是不同风格。
闫致一边把照片发给容柯,一边安排道:“V领衫放中间,这张应该是视线焦点。”
容柯也搞不懂为什么这张是焦点,也怕自己弄错,索性把手机递给了闫致:“你来发吧。”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要发任何文字,只发照片就可以了。”
闫致比了个“OK”的手势。
营业任务完成,闫致把手机还给了容柯,接着尝了尝面前的小炒黄牛肉。
筷子才刚放进嘴里,他就睁了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容柯:“怎么这么好吃?”
“我在餐馆学过。”容柯说。
“你是不是打过很多工?”闫致说,“也太有意思了。”
夹菜的手一顿,容柯突然想起,蒋司对他打工的态度是嫌弃,而闫致是觉得有趣。
他不由打开了话匣:“大街上能见到的职业我基本都体验过,送外卖、当保安……哦对,我还学过脱衣舞,蒙着脸跳那种,结果刚跳了两天酒吧就被查了。”
“脱衣舞?”闫致的双眼亮了亮,“我要看。”
这位王子殿下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让容柯产生了给王子跳脱衣舞是应该的错觉。
“我有病啊?”容柯说,“谁他妈没事跑别人家里跳脱衣舞?”
听到容柯骂人,闫致笑得不行,倒是没再提跳舞这茬。
吃过午饭后,容柯把碗筷一并扔进了洗碗机,接着才拿出手机看微博评论。
结果这一看,他又是两眼一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客厅,问闫致道:“那件V领衫你穿过??”
他就说这衣服总感觉有些眼熟,敢情是闫致入驻微博那天,发自我介绍视频里穿的那件。
这会儿CP粉已经在开香槟了,评论区一眼看去全是两人的代号。
【靠,老公真去找老婆拍照了,太宠我们了呜呜呜】
【我没看错吧,他们是穿情侣衫了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沙发有点眼熟,老婆第一条视频就是坐这沙发吧】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老公这衣服就是老婆的】
【容闫永驻szd!!!】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穿过的衣服吗?”闫致说,“下午带你去买新的。”
“这是重点吗?”容柯头疼得不行,“敢情你说给我曝光就是带我炒CP?”
“我让你在外面做老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闫致的眼神颇为真诚,“你在外面的风评只有十五分钟,你知不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牺牲?”
“谁他妈十五分钟了……”容柯简直想把闫致揪到床上,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只有十五分钟。
算了算了,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容柯宽慰自己,闫致的骚操作也不是第一回了,上了贼船也只能跟贼走。
今后和这位事儿精王子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一定要学会心平气和。
节后,容柯约了庄康面谈,也没说具体事由,只说随便聊聊未来发展。
庄康显然不觉得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并没有专门抽出时间,只让容柯趁她在办公室的时候去找她就行。
这天上午,容柯回到了经纪公司。
他所签约的这家公司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拥有数千平的办公室。
一楼的架空层里挂满了公司艺人的实绩图,其中最显眼的当属蒋司,什么微博名人话题度TOP1、亚洲最帅男星TOP5、首位被CVV邀请去时装周走秀的男艺人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title占了半面墙。
容柯只瞥了一眼就走进了电梯里,这时电梯外突然来了一大堆人,走在中间的是五个酷酷的女生,如果容柯没认错的话,这是公司力捧的女团,最近人气格外高。
她们的助理、造型师等人一齐挤进电梯里,偏偏最后一个人超载,电梯发出了刺耳的警示音。
那人看向站在门边、正帮他们按着开门键的容柯,说:“你先下来,我们赶着去开会。”
容柯:“……”
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容柯感慨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好了。
倒不是他怕事,惹不起这些人,只是觉得教育人是别人父母的事,他也懒得去当人爸妈。
再者,他对娱乐圈里这些风气早就习以为常了。
千百年来,人们努力让阶级消失在表面,但仍有两个地方的阶级概念尤为明显,一个是监狱,一个就是娱乐圈。
来到庄康的办公室时,她正在翻阅一沓厚厚的简历,一眼望去,照片上全是帅哥美女。
想当初,容柯和蒋司也是这样被她看上的。
见容柯进来,她手上动作未停,视线也仍停留在简历上:“找我什么事?”
容柯来到庄康对面坐下,语气平平地开口道:“我想解约。”
翻页的声音停了下来,庄康抬眼看了看容柯,见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这才把手中的简历放到了一边。
“你跟蒋司聊过了吗?”她问。
最先知道容柯和蒋司恋情的人就是庄康。
她没有要求两人分手,只说这事不能曝光。容柯也一直安安分分,做蒋司的秘密男友。
“我们已经分手了,也不可能再复合。”容柯说。
庄康十指交握,放在嘴边沉吟了片刻,接着去档案柜里翻出一份合同,摊开放到容柯面前,问:“你看过违约条款了吗?”
“看过千百遍了。”容柯瞥了一眼,说,“我要解约,就要付五百万违约金。”
“所以你确定要解约吗?”庄康后仰靠在椅背上,环抱起双臂看着容柯,“我最近注意到你和闫致的一些互动,你们的情侣衫上了文娱榜热搜,他还关注了你们的CP超话,是吗?”
容柯:“……”
什么时候他们连CP超话都有了?
他表面仍然波澜不惊:“他做什么我管不着。”
“是他鼓励你的吧。”庄康说,“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位太子爷是来内娱玩的,你确定要把你的前程跟他绑在一起吗?”
“跟他没关系,你知道我很早就想解约。”容柯说,“或者你给我一个我应该留下来的理由。”
庄康用食指敲了敲桌上的合同,问:“这五百万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容柯点开相册,把手机递到了庄康面前。
“这是什……”话还未说完,庄康便猛然蹙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容柯给庄康看的无非是他和蒋司的聊天截图,有两人热恋时期的甜言蜜语,也有最近蒋司在私信里的破口大骂。
——一旦这些内容曝光,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庄康不会不明白,容柯一直安安分分,一是他性格使然,二是蒋司占了很大因素。
正是考虑到男友的事业,容柯才如此低调,而蒋司也得以平平稳稳发展到今天。
因此当两人的感情出现问题时,庄康第一要务就是让两人和好,并且特意叮嘱过蒋司,要好好把这事解决。
但从这些私信的内容来看,蒋司似乎习惯了容柯对他的包容,压根没想过容柯会转头拿这些聊天记录当作要挟公司的武器。
直到这时,庄康才意识到问题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蒋司这根风筝线已经断了。
“这些内容我都有备份,你也不用动什么手脚。”容柯说,“另外我跟他也拍过一些vlog,视频、图文要什么有什么,总之能证明是他出轨柳青。”
庄康把手机还给了容柯,沉默了片刻,说:“你这样也会影响到你自己。”
“为了红起来,踩男友上位,这样的舆论风向很好带。”
“但也可以坐实蒋司是个渣男。”容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不了两败俱伤。”
其实这是容柯最不想要的结果。
他见识过舆论是多么容易被操控,无论这场仗他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多多少少都会受到负面影响。
说不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被人提起,都会带上“蒋司前男友”的标签,而他已经不想再和蒋司扯上任何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至少在庄康面前,他的无所谓还是表演得天衣无缝。
“我知道了。”庄康难得成了无话可说的那一方,“这件事最终还是要邹总决定,他已经提前去了海外过年,等年后再说吧。”
从公司出来,容柯点开微博看了看,闫致竟然还真的关注了两人的CP超话。
并且两分钟前还在浏览。
他发了条微信过去:【你是住在微博了吗?】
闫致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
“聊得怎么样?”闫致问。
“看我经纪人的态度,似乎有戏。”容柯慢悠悠地朝停车场走去,“但我就怕邹玮一直拖,我也不想真的去曝光自己的隐私。”
“最好还是各退一步,和平解决。”闫致想了想,说,“后续的就交给我吧。”
“你行吗?”容柯忍不住问。
也不知为何,容柯就总觉得这位王子不靠谱。别到头来直接花钱解决,让经纪公司白赚五百万违约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你觉得我不行?”
“我是真的没法再拖下去了。”容柯抬头望着天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庄康说邹玮年后才回来,离过年还有那么长时间,我只能闲着……”
“谁说你要闲着了?”闫致打断了容柯,“下周SPL有一场高定秀,你跟我一起去看秀。”
SPL容柯听说过,也是顶奢品牌之一。
他脚步一顿:“在哪儿?”
闫致说:“巴黎。”
容柯:“……”
“上次你去时装周不是偷偷摸摸去的吗?”闫致说,“这次你正大光明跟我去。”
等待解约的这段时间,容柯确实没别的事做。就算不去看秀,他也只能在家里闲着。
他重新迈动双腿:“包机票住宿吗?”
容柯搬去的郊区和机场完全是两个反向,单边路程接近一百公里。
但如果从天玺云湾出发,路程能缩短将近一半,闫致便让容柯提前一晚去他家,两人明早一起去机场。
容柯只带了一个小型的登机箱,简单装了些洗漱用品——因为闫致说穿他的衣服,反观闫致,两个三十寸的大行李箱摊在客厅,当容柯来到他家时,他还没决定要带哪些衣服去。
“不是只去三天吗?”容柯暂且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一旁,开始收拾扔在沙发上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除了SPL的高定秀,还有一些品牌的早春秀可以看。”闫致又从衣帽间里拿了一堆衣服出来,一些pass掉的扔到沙发上,一些选中的扔到行李箱里,“你不可能穿同样的衣服去两场秀,并且品牌和品牌之间也有讲究,要想穿得出彩,就要多花些心思。”
容柯从不质疑闫致的专业性。
他一边叠衣服,一边问道:“应该也没什么人关注我吧。”
说“没什么人”都是委婉了,其实容柯想说的是“没人”。
“出了酒店,每一秒都是战场,不管有没有人关注,你都必须全副武装。”闫致拿起一个墨镜,自顾自地戴到容柯脸上,接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墨镜放进行李箱里,“再说,你跟我去看秀,你觉得会没人关注?”
容柯继续给闫致收拾行李。
最后两个大箱子装得满满当当,容柯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毕竟在楼下住过一段时间,容柯对房子的户型很是熟悉。
他去客卫洗漱好,换上了睡衣,接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客卧,然而当他推开门时,却见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垫。
容柯心想,他怎么会指望王子殿下给他铺好床呢?
他回到客厅,问闫致道:“你家的被子和床单放在哪儿?”
“嗯?”闫致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他抬头看向容柯,神色如常,“我家只有一床被子。”
容柯:“?”
那你他妈叫我过来?
作者有话说:
容宝一直是0,酷0,不介意谁上谁下
然后他以为闫宝是美0,后面会以为自己要为爱做1,结果闫宝掏出来比他都大
第16章 好奇宝宝
这个时间点大型超市都已关门,就算想买被子也来不及了。难道真的要跟闫致睡一张床?
“你在想什么?”闫致歪起脑袋,看着杵在原地的容柯,“你放心,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就算睡一起,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容柯来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开始思考一个让他困惑已久的问题——
闫致到底是0还是1?
从身高来看,闫致将近1米9,简直1到不行,但谁规定个子高的人就不能做0?这不是剥夺了别人躺平享受的权利吗?
再看外貌,闫致美得性别模糊,单看刻板印象,这样的人似乎做0更多。
最后再说性格,闫致有需要人伺候的王子病,似乎很符合娇0的特征。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还是需要深入分析才行。
从闫致的视角来看,如果这是一场“狼0杀”,那柳青绝对是“明0”,摆在明面上的0。
这样蒋司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他是“铁1”,板上钉钉的1,由此可以推断出容柯的身份——潜伏的0。
所以闫致是知道容柯是0的,但他还对容柯如此没边界感,容柯只能想到一种符合正常人思维的可能性——
闫致也是0。
两人是姐妹。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容柯都没发现的事,CP粉竟然早就发现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容柯的心理负担顿时烟消云散。
怪不得闫致说就算睡一起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两个姐妹盖上被子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呢?
等容柯整理好思绪来到主卧时,闫致已经睡下了,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闫致的睡相很老实,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长长的睫毛覆在下眼睑上,乖巧得像个天使。
——这不是引人犯罪吗?也太心大了。
容柯摇头叹了叹气,在闫致身边躺下,说了声“晚安”,接着关掉了床头灯。
第二天容柯是被热醒的,某人的乖巧就如昙花一现,明明睡下时是平躺的,现在却手脚都缠在容柯身上。
适时闹铃响起,容柯关掉铃声,推了推闫致的肩:“起床了。”
又推了好几下,闫致才不爽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七点。”容柯说,“收拾收拾出发了。”
正准备翻身下床,容柯的余光突然瞥见闫致的睫毛掉了一根在脸颊上。
想着不过是顺手的事,他抬起胳膊,打算用拇指和食指把那根睫毛夹掉,结果夹了几下,那根睫毛仍沾在闫致脸上。
他干脆改为捧着闫致的侧脸,嘴唇凑近,吹走了那根睫毛。
闫致有点懵:“你做什么?”
“你脸上有睫毛。”容柯翻身下床。
“哦。”闫致仍有些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你想给我一个早安吻。”
容柯已经准备离开主卧了,想到闫致昨晚那么不设防的模样,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闫致,语重心长地提醒道:“漂亮的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闫致:“?”
两人的身高只差几厘米,加上身型相仿,闫致的衣服穿在容柯身上并不会不合身。
换上同色系长风衣,戴上墨镜和围巾,尽管两人的脸都没怎么露出来,但光是氛围感就足以引人注目。
和上次去海岛拍封面不同,这次是私人行程,闫致带容柯走的是机场贵宾通道,虽然遇到的人少,但仍有人议论纷纷,猜测两人是谁。
“我还不如就穿我自己的衣服。”容柯将围巾拉至下巴,喝了一口咖啡,“这样还没那么显眼。”
回想起之前和蒋司出行,容柯永远是最低调的那个,简单的白T加长裤,再戴个防疫的蓝色口罩,谁也不会对他过多关注。
“你以为我让你戴墨镜是为了不显眼吗?”闫致咬着精致的糕点问。
“不然呢?”容柯问。
“因为帅。”
“……哦。”
飞机落地时是当地时间下午,容柯有些疲,本想到酒店补眠,结果刚进入套房房间,闫致便已经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另一套衣服,对容柯说:“待会儿CVV也有一场秀,你穿这套去。”
衣服是CVV的,有属于品牌的标志性设计元素,银色链条看上去无比张扬。
容柯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问:“那你穿什么?”
“我得回家一趟,今晚就不陪你了。”闫致说,“你看完了秀可以四处转转,街上有很多媒体的摄影师,要拍你的话不要拒绝。”
容柯这时候才想起来,欧洲是闫致的大本营,与其说是出差,不如说是回家。
想着要自己一个人行动,容柯有些心里没底:“我真的可以随便转?”
上次来巴黎行程很赶,容柯又得保持低调,就连传说中的塞纳河畔左岸都没去。如果可以,他巴不得来次citywalk,至少也不虚此行。
“当然可以。”闫致说,“就把这里当你的后花园。”
自己家就在巴黎,来这边看秀没有不回家的道理。
Bruce也知道闫致要回来,提前推掉了应酬,在家里安排了一场小型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