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很看重血统,能做高官的都是贵族,唯独全胜将军是例外,不过他的处境也并不好,即使他从无败绩……”
全胜将军地狼狈逃亡,这次是他战绩上的第一次败战,意味着他的全胜记录被打破,他失去了他的神格。
全胜将军憎恨西域公主的从中操控,他更怕战绩传回西域会有怎样的反响,他这个平民小子会被贵族们拆吃入腹的!
善善笑眯眯地等待喜讯,却等来了全胜将军失败的消息,她眼神冰冷,明明才八岁的年纪却像是一名成熟的大人,冷血又暴戾。
全胜将军冲进营帐,他一脸怨念和不安,声音嘶哑地崩溃道:“公主!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善善声音轻佻地哦了一声,“所以,你觉得你失败是我的错喽?”
“是属下愚笨!”全胜将军猛地垂下头。
善善轻哼一声,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营帐外有土兵跑了进来。
土兵不敢靠近公主,远远地停下,他高声汇报前线战报,“大焕军共两名将领,伤一人,我方除全胜将军归来,其余人或死或俘!”
善善眸光微闪,“两名将领?哪两名?”
土兵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时语气不再淡定,“一名将领一直都在战场,大焕太子后面赶来,伤的是大焕太子!”
善善沉默许久,“太子?身材很壮的那个?”
土兵和全胜将军都愣住了,他们突然想起公主曾在大焕住了许多年,想必对大焕是非常了解的才对。
“不、不是……”土兵觉得全胜将军他们或许是认错人了。
善善猛地站起身,“我说过,是那个身材壮硕高大的男人,不是瘦的那个啊!”
全胜将军脸皮微抽,心说:那个人也不瘦啊……他们身高都一样,谁知道哪个是太子啊?
全胜将军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善善打断了,“他伤的怎么样!说啊!”
善善冲到全胜将军面前,一脚踹在全胜将军的胸口,这一脚的威力竟将全胜将军踢翻在地。
全胜将军惊疑不定地看向公主,他连忙重新跪下,颤着声音说:“公主殿下息怒!只伤了腿!只是伤了腿!还能动,我离开前那人还能抢走我的马!”
善善松了口气,她看向全胜将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那就好。你们把人认全了好吗?!”善善还是笑着的,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因为被善善踹了一脚,全胜将军也不认为善善是那种可以随便拿捏的小毛孩,他赶忙低下头,“是、是的公主殿下!”
善善瞥向全胜将军,手中的兔子玩偶突然头身分家,银光闪烁间一片血花飞溅而出。
“你、没有机会了。”善善微微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裙摆上溅到的血水,心说:伤害哥哥的人都要去死。
另一边,从城主府出来的舟霂燃坐在马背上,他龇牙咧嘴地举起左腿,好在伤口没有破开。
杨泽走在马的侧面,一手牵住一根缰绳,若不是他一身的锦衣华服倒像是舟霂燃的护卫。
舟霂燃单手捂住腰侧,趴在马背上装死,他看向杨泽,对方在外面总是一脸的严肃、认真,但仔细看他又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漠然。
杨泽将小燃送进营帐里才放松警惕,将两匹马交给身边的土兵,转身再次走入营帐。
舟霂燃趴在床上,余光看到杨泽进来,他嗷呜一声,“啊,好疼啊。”
杨泽脚下一顿,下一瞬赶忙来到榻前,他大手摸在小燃的腿上,没看到有血渗出来,又将小燃的外袍快速褪下,再将里衣撩开,腰间的绷带也没有渗血。
舟霂燃轻声哼唧,他感受到他哥那双长满茧的手在他身上摸索,时间很短却仍让他心猿意马,他感觉杨泽在拆他的绷带,这一刻他都忘记哼唧了。
杨泽撩起眼皮,不解地看向小燃,对上小燃的视线。
舟霂燃啧了声,“痛、好痛……”
“哪痛?”杨泽感觉不对劲,又不敢不信。
舟霂燃指了指腰,“痛,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杨泽垂眸将绷带完全拆开,看到还没能结痂的伤口,伤口很深,一点血渗了出来,会痛是一定的。
舟霂燃看见他哥站起身,将医药箱拿来,他哥手上动作很快,不一会儿腰上缠了新的纱布,随着伤口的重新包扎完成,那双手也离开了他的皮肤。
舟霂燃轻咳一声,“腿上……”
“嗯。”杨泽没想落下左腿的伤,他眉心微蹙,“我去拿针缝合伤口。”
舟霂燃心底那点旖旎消散,他连忙抽开身体,“别、别冲动,我、慢慢养。”
营帐外有动静响起,“太子、王爷,军营外面有个叫刘阿明的人来找。”
舟霂燃抬手轻轻地推了下杨泽,“快,快去见人吧。”
杨泽瞥了眼小燃,“你别怕。”
舟霂燃却感觉更可怕了,他将自已往榻里面挪动。
杨泽无奈地笑了下,转头对营帐外面说:“让他进来见我。”
“是!”土兵回应完离开。
总将军和慕容熏刚好闲得无聊,跑去检查刘阿明等人,在刘阿明身边的是萨勒姆,二人东张西望,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你们是太子和王爷的朋友?”总将军一脸怀疑。
“对。您可是西域战区总将军?”刘阿明笑着看向总将军,转而又看向慕容熏,“你就是威震军的慕容将军了吧?”
总将军和慕容熏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人能将他们认清。
“配合一下。”慕容熏笑着说。
待土兵来了,他看到刘阿明和萨勒姆正整理衣服,总将军和慕容熏二人一脸失望。
“太子殿下说让他们前去见他。”土兵笑呵呵地说。谁让刘阿明来时带了好多的物资,军营里的土兵们对刘阿明千恩万谢的同时,又好奇他们为何这般慷慨。
“去吧,去吧。”总将军笑了起来。
慕容熏赔着笑脸,“真是对不住二位,我们也是为了谨慎起见。”
刘阿明的笑容很假,温声说:“能理解。”
慕容熏笑容不变,心说:根本就是不能理解。
刘阿明:谁被摸了全身还能理解啊???
刘阿明和萨勒姆走进营帐,营帐里根本不见杨泽的身影,榻上反而爬了个人。
“舟同志,杨同志呢?”刘阿明大步走进来,看到一副乌龟样的舟霂燃感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舟霂燃将脸埋进被子里,鼻息沉重还带着几分哽咽声。
“舟,你怎么了?”萨勒姆动作小心地用指头拨弄舟霂燃,“你怎么了?”
舟霂燃从床上爬起来,“他应该在营帐,你们去那里找他吧。”他桃花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
萨勒姆眉心紧蹙,不敢置信地发问:“你被他……上了?!”
“没有……”舟霂燃悲戚的神情骤然变为无语,“他非要给我缝伤口!”
他将左小腿伸出,上面是才缝三针的痕迹。
“杨同志真虎啊。”刘阿明不禁感叹道。
舟霂燃龇牙咧嘴,全身无力地瘫在榻上。
杨泽走近营帐,他就离开一会营帐里就多出了人,猛地掀开门帘,看到见了他一脸惊喜的二人,不过他们的脸色很快变得几分尴尬。
舟霂燃呵呵地冷笑出声,“不是说了天没黑前别回来?”
杨泽一脸郁闷,脚步后退,缓缓地退出了营帐。
舟霂燃指向营帐门口,“有事找他能行。”他说完瘫在床上,一脸劫后余生之色。
刘阿明张口欲言,随即拽着萨勒姆离开了。
刘阿明出去的第一句就是,“你勇是勇,但我看舟同志的伤口真的要缝合,不然愈合的速度绝对赶不上他上战场的速度!”
杨泽心底清楚,“但他怕疼。”
“只要我们做完了,他还能吃了我们不成?”萨勒姆笑着说,笑容里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得意感。
杨泽看向萨勒姆,“你们要帮忙?”
刘阿明和萨勒姆对视,“可以。”
“为什么不你们来办?”杨泽眼底闪烁起光亮。
刘阿明和萨勒姆连连摇头。
刘阿明说:“我们搞不定舟同志,杨同志你也别想装无辜!”
“啊对对对,我们可不能背锅,你俩床上解决了,我俩要床下解决吗?”萨勒姆可不想惹到舟霂燃,刚刚看到对方的一身怨气,真要让他们俩替杨泽缝合了舟霂燃的伤口,未来舟霂燃看向他们的眼神绝对很渗人。
杨泽抿起唇,终于下定决心,“你们摁住小燃,我随后进去。拜托你们了。”
“我办事,你放心。”刘阿明笑着走了进去。
营帐里突然传出吃痛声,杨泽这才走进去,他抿起唇,面容严峻地在小燃身边蹲下,“小燃,办完事,任你处置。”
萨勒姆摁住舟霂燃的右腿,他补充一句,“杨任你处置。”
刘阿明摁住舟霂燃的肩膀,他微微一笑,非常认可萨勒姆的话。
舟霂燃发现他们的决心后便放弃挣扎了,想到那三针,他觉得自已或许可以撑下去。
杨泽将麻醉的草药敷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但并不能将疼痛完全消减,即使他落针又快又准,小燃还是痛得绷紧了身体,只是这次小燃没有娇气地躲开,他能感受到身下人的忍耐。
舟霂燃到最后痛得眼前昏花,面色惨白,那单薄的里衣都湿透了。
刘阿明和萨勒姆后面都没有再摁住舟霂燃了,对方甚至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唯一让人知道他在忍受极度的痛苦,只有那从牙缝里挤出的痛吟。
杨泽猩红着眼睛抬起头,他将工具收起,在刘阿明和萨勒姆自觉离开后坐到小燃身边,抬手轻拍小燃的肩膀,“小燃,你很厉害。”
舟霂燃声音微弱地呼出一口气,痛得他没有一丝丝的杂念,“闭嘴,我要睡觉。”
杨泽愣了下,手上又开始忙碌起来,他将小燃湿透的里衣脱下,再套上干净的里衣,再将被子盖在小燃身上,做好这些后他发现小燃已经睡着了。
杨泽手里握住一只瓷碗,里面是盛满的温水,他就一去一回的工夫小燃便睡着了。他垂眸看小燃惨白、干涩的嘴唇,他又不舍得叫醒小燃。
舟霂燃感觉唇上很湿润,带着温度的硬茧在他唇上摩挲。他迷蒙的双眼闪了下,下一瞬便陷入了黑暗。
杨泽抿起唇,安静地看着小燃,见小燃的脸色仍旧惨白着,他眼底的心疼都快化为实质溢了出来。
一连四、五天西域那边都没有动静,舟霂燃每天趴在床上静养,醒来就能看到杨泽在他身边,见他醒来他哥就会拿起一旁有意思的书念给他听,或者拿几本连环画给他看。
舟霂燃心知善善怎么想的,对此他感觉可笑至极,她想杀了杨泽,又对他手软?他神情阴沉地翻过一页,这些天即使杨泽不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也不会将身上的痛感放大,也是因为善善想杀杨泽的决心让他忍下了缝针的剧痛。
善善大概也要顶不住压力出兵了,他瞥了眼案前忙碌的杨泽,“哥,你睡会儿吧。”
杨泽放下毛笔,转身来到小燃近前,“小燃,我想亲你。”
舟霂燃看到杨泽眼底闪烁的坚定和决然之下的温柔,真的会有杨泽想的这般艰险吗?谁被针对了,都会感到担心吧?
“好啊,但你悠着点,我还带伤呢,你别太过火。”舟霂燃调整了下姿势,毫不费力地将人拉至眼前。
二人的身子交叠在一起,接着杨泽将薄被盖在了二人身上,直播间观众除了能看到耸动的被子鼓包外什么也看不到。更让人浮想联翩。
舟霂燃的双手将杨泽的后脑压住,虽说他让杨泽不要过火,他自已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收敛,争抢空气的霸道仿若将身上的人要榨干似的凶猛。
五分钟后,杨泽猛地直起上半身,眼神迷离地大口喘息。他将被子从头顶掀开,神情有一瞬的脆弱,很快又覆盖上一层冷漠的面具,他干脆仰躺在榻上,耳边是小燃喘息的声音,比他的情况好太多了。
舟霂燃脸上浮现出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他抬手擦了下被杨泽的牙硌破的嘴角,火辣辣的痛让他的心情更好了几分。
杨泽斜眼看向小燃的嘴角,“这么高兴?”他轻喘着气,语气含着些许的迷茫。
舟霂燃抿了下唇,“开心……因为这几天,你看上去思绪重重的。”他转头看向杨泽,虽是他看对方不爽,嘴上受了伤的却是他。
“我表现出来了?”杨泽觉得自已的演技是没问题的,除了小燃也没人再说他的情绪不对。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根本不用看。”舟霂燃嗤笑道。
杨泽蹙眉看向小燃,“不对,我就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什么?”舟霂燃调整下姿势,眼底有几分的漫不经心。
“我就看不出你的心事。”杨泽闷声说。
舟霂燃乐了,“那当然啊,我是谁啊?我可算是半个演员。”
杨泽将信将疑地闭上眼,“你还要至少一周的时间才能上战场。”
舟霂燃被杨泽跳转的话题说的一愣,“我知道。”
“不要任性,也不要逞强。”杨泽沉声说,“前线交给我,胜利者也只会是我。”
“诡异领域只有我能破开。”舟霂燃也沉声说。
“我知道。我会让侦察兵时刻监控战场的情况,如果再次发生诡异,我会让侦察兵发射信号弹,我会撑到你赶来的时候。”杨泽生怕小燃再次被误认是太子,难道他要将太子两个字摆在身上才行?他就这么不像太子?
杨泽不希望和善善的决斗牵扯到小燃,如果再因为他们而让小燃受伤,他会不顾一切地赢得这场对决。
第458章 独自深入
总将军决定先发制人,这一决定将给出征的将土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陪同杨泽出征的还有四皇子和另一位副将,至此西域战区只剩下总将军这一位高级将领。
慕容熏作为威震军的副将军,他率军前去支援,作为善善唯一不了解的“彩蛋”军队,他们将会是战场上最致命的一把刀。
舟霂燃趴在床上发呆。所有人都有事,只有他要在营帐里养伤。可他不能等在这里,只有他能破开诡异。
舟霂燃的准备很突然,他的出发同样很突然。
总将军在军营门口和威震王碰面,若不是威震王派人知会了他,他或许要等到威震王离开才能知道威震王的去向了。
“你认真的?”总将军瞥了眼威震王身边的侦察兵,他能看出威震王是认真地想执行刚刚坦白的计划,而不是阳奉阴违地跑去战场上让自已的伤势变重。
刘阿明和萨勒姆前来送行,以他们的身份是不能上战场的,更不能跟在舟霂燃身边,但他们在军营里的作用反而更大。
“……既如此,本将便不拦了,祝威震王一路顺风。”总将军后退一步,余光看向两脸担忧的刘阿明和萨勒姆。
他嘴角微勾,想到军中快被塞满的仓库,这福气还是奔着太子和威震王来的,可真是不得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做慈善了。
舟霂燃趴在马车的榻上看地形图,在他身下是柔软厚实的毛毯。
马车外的土兵已经很小心地躲开地面的石子和土坑,可还是不可避免地令马车摇摇晃晃,土兵额角流下汗水,心底愈发忐忑不安,心说:我不会要把威震王惹怒吧?
虽说,威震王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舟霂燃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他窝在软垫上,不让伤口撕裂开。
约莫过了十天,舟霂燃等人终于来到了战场的边缘,他瘫在马车里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外面土兵和侦察兵窸窸窣窣的声音。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战场在向西域方向移动,他们一旦渡过珍珠江我们就再难支援上去了。”
“为什么这般深入?太子殿下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不清楚……但我们是不能再深入了……再深入就太危险了。”
“你们队长呢?什么时候回来?”
“队长回不来呢,侦查完后他要盯紧前线,转回消息的只能是我们这些队员了。”
舟霂燃只听到这里,他支起身子,将身上带来的东西清点过后,尤其是那枚玉佩,他确定玉佩的存在后从马车上下来。
外面的土兵们站了起来。
“我听说太子带兵要跨过珍珠江?”舟霂燃眉心微蹙,走至土兵身边小心坐下。
几个土兵面面相觑,几个人也坐下来,想到威震王和太子关系很好,他们都不太敢说太子要冒险的事,怕威震王知道后会冒险跟上去。
“是……是这样的吧?”
舟霂燃眉心微蹙,“吧?”
“王爷,这个消息还没有被确实,所以也就没跟您说。等属下们确认太子跨过了珍珠江就会向您汇报。”给舟霂燃赶马的土兵赶紧圆场。
舟霂燃抿起唇。等杨泽跨过珍珠江,他们想尽快赶到便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万一善善要在珍珠江下手……
舟霂燃沉默地回到马车,拿出地形图仔细翻看。大焕的地形图详细到珍珠江以南,以北便是西域,西域那里的地形只略有记录,错误率远比珍珠江以南高,这张地形图在跨过珍珠江时就没用了。
舟霂燃咬住指尖,转目看向歇下的土兵方向。
紧接着,舟霂燃想起自已是王爷的事情,威震军将军的身份或许不能调动西域战区的土兵,但以王爷身份下达的命令他们却不得不听。
舟霂燃从车厢里走出来,他站定在又站起来的土兵们面前,笑着询问:“总将军他们知道太子可能渡过珍珠江吗?”
土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
“太子到底会不会渡过珍珠江并非你我能决定,我们能做的只有将可能汇报给总将军,这样总将军才能及时作出反应。等渡过珍珠江的消息确实后再思谋,就太晚了。”舟霂燃一脸的大义。
土兵们面色担忧地对视,“王爷,我们可以让旁人去做。”
“你们怎么寻到快到珍珠江的侦察兵?”舟霂燃轻咳一声,将自已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我独自深入,你们留下几人等到消息,剩下的人回到军营将太子可能渡过珍珠江的消息传给总将军。”
舟霂燃说着走近为他准备的马,这马本是为了方便他跑路才备上的,现在它有了更重要的任务。
“王爷!万万不可!”土兵们的脸色如丧考妣,不自觉地跪在了地上。
舟霂燃好不容易将土兵们连唬带骗地说服,他们离开前舟霂燃特别给他们几人写了密信,要求他们到军营后再打开,再将他的那份干粮拿走后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土兵们颤颤巍巍地举起密信,一共两封信。里面的内容他们都不清楚,太子让他们分开存放,说是关键时候还能保他们一命。
真是很奇怪,到底是怎样的信还能保命呢?
舟霂燃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他边往珍珠江方向前进边寻找可以食用的食物,这般冷的天气,他只好打开地形图仔细观察并判断哪里可能存在食物。
舟霂燃很快发现前面的雪山顶上出现了一片的绿意,他赶紧收起地形图,策马绕过山脉,这里坡度较小,他牵马翻过山坡,从这里他看到了一片的绿荫,虽然温度还是很低,却没有冰雪的覆盖。
舟霂燃走进山脉下面的林子里,随着不断的深入他看到脚下的土壤变得湿润,泥土上面浮起一点水渍。
随即,舟霂燃发现前方的路被马蹄踩踏得泥泞不堪,蹲下身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痕迹大概有两、三天了。杨泽来过这里,也证明杨泽是真的打算渡过珍珠江,为什么?是发现什么了?
舟霂燃顺着痕迹向前,他丝毫不担心不是大焕军留下的痕迹。就马蹄的形状,大焕和西域便有明显的不同,更何况一路上用利器划出的痕迹,两军的刀刃形状也有明显的不同。
舟霂燃来到河边,河面上流动着冰层,他眸光四下流转,观痕迹判断杨泽他们应该才离开没多久。
第459章 愤愤不平的四皇子
舟霂燃暂时歇下脚,他拎起河边结实的树枝下河叉鱼。这个位置距离杨泽他们很近,未必没有西域军出没,所以他谨慎地没有脱下铠甲,但厚重的铠甲会让他的行动很受限制,动作显得笨拙、缓慢。
半个小时后,舟霂燃拎起从马背上拆下的篓,里面是透明的小鱼,他眉心微蹙,四下张望过后朝一个方向走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边的河水水流愈发湍急。
他掌心是一条小鱼的尸体,怀疑是香鱼幼鱼。
香鱼会在秋天产卵,可西域战区的温度常年零下,而这里又异常温暖,香鱼未必会按规律溯河洄游,既然他能在这个季节捞到香鱼幼鱼,近海应该会有香鱼成鱼。
舟霂燃单手拎篓,一手拉住缰绳,走至海湾处他才停下脚步。在海湾处,这里的植被郁郁葱葱,海风都带着暖意,顺着山谷将陆地切割成了两部分。
舟霂燃在篓里丢进去块长了硅藻的小石头,再将篓放入水中,不到几息时间便看到不少手掌长的香鱼游了过来。
舟霂燃将手伸入水里一抓便抓住了一条香鱼,他眉梢轻挑,将鱼扔进空置的布袋里,他转身走向一旁徒手捞鱼,再回来时篓里已有四五条香鱼。
这里的香鱼数量极多,天气的影响令它们繁殖的速度快得惊人,对舟霂燃来说他不会因为缺少食物饿死了。
舟霂燃将香鱼处理过后烤干,不眠不休了两天的他终于有了两个麻袋的香鱼干,马背上是装有香鱼干的两只麻袋,舟霂燃走在马的侧面,牵马走出这片温暖的山谷。
从这里开始,地形图上能提供的信息几乎没有。
舟霂燃不时抬头看向天空高悬的太阳,用以辨认方向。
入夜,天气不好时他便会多休息一两个钟头,他一手里握住香鱼干,另只手在地形图上增添新的信息,整张地形图看下来,用炭笔填补的痕迹自接近珍珠江时便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舟霂燃终于追上了前面的大焕军,他从小山头能看到躲在山背面的大焕军,在人群中最起眼的就属杨泽。
杨泽正将军队巡查一遍,突然有土兵跑来跪在他不远处的地上,接着他的身子明显地晃了下。
舟霂燃咬住香鱼干,眉宇间有疑惑之色。虽然这段时间他的伤口恢复的不错,但保险起见他还是老实地躲在了后方,其中还有些别的思量。
杨泽的眸光在四下搜寻过后大步离开。
舟霂燃见杨泽策马带着两个土兵离开,他心底有了预感——找我的?
舟霂燃放下小鱼干,翻身上马奔向杨泽那边,至于香鱼干被他藏到了树梢上,麻袋与树干颜色相近,不抬头都不能发现这里藏起的美味鱼干。
舟霂燃偷偷摸摸地绕到了杨泽前面,留下一点标记后藏在林子里等目标出现。
杨泽策马看向四下的雪地,一眼望去一个活物都没有,当他看到人为摆放的树枝后拉住了缰绳,眸底带着迟疑之色地瞥了眼那处人为痕迹,在是与不是善善的陷阱的疑问中选择冒险,“你们先回去,本宫等会就来。”
两个土兵面面相觑,因为他们跟了太子许久,他们深知太子的脾气是那种不听话的土兵便杀掉的暴戾,而太子又能力很强,除了最开始京城里安插的人捣乱外无人再敢反抗太子的命令。
两个土兵当即策马返回,若是太子出了意外他们逃不了一死,但现在不走就会立刻去死,怎么选择他们都懂,不光他们懂,军中其他人也会理解他们的选择。
杨泽策马接近标记处,他握紧方天画戟,行至近前才看到小燃的衣角。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担心这是善善的计谋,可他很快就看到那张熟悉的侧脸,对方偷偷摸摸地看过来,见只有他才招手示意他靠近。
舟霂燃怀里有两只巴掌大的布袋,他将其递给杨泽,“给你。”
杨泽刚下马就接住了两只布袋,他好奇地打开看向里面,是烤的漆黑的鱼干。
“香鱼干,味道很好。”舟霂燃眯起眼,笑着将杨泽毛茸茸的衣领扶正。
杨泽抿起唇,“跟上队伍吧?”
舟霂燃笑着摇头,“藏好这两只布袋,别让善善的人瞧见了。”
“好,你小心。”杨泽淡笑着说,他收起一只布袋,将剩下那只布袋打开,在小燃期待的目光下将指尖的香鱼干放进嘴里。香鱼特殊的清香肉味使得他眉梢轻挑,他本意是想在小燃身边多待一会儿,现在却是在想这鱼干为什么这般好吃。
舟霂燃就知道杨泽会喜欢,他将自已随身携带的布袋摘下来交给他哥,“这些你拿去,你把你空了的布袋给我。”x
杨泽顺从地照做,“我会渡过珍珠江,暂时还未发现西域军,即使如此也不要距离军队太近。”
杨泽沉默地看向小燃,半晌才温声补充道:“我会找机会来见你。”
舟霂燃勾起唇,没好气地拍了下杨泽的肩膀,接着他牵马走进雪山。
又过了三天时间,杨泽率领的大军终于赶到了珍珠江,在这里仍旧没有西域军的阻拦,再深入可就是西域边界了,这让杨泽疑惑的同时感到了丝丝的诡异感。
舟霂燃在较远的山坡后面蹙眉看向珍珠江对岸,如果跨过这里,后续的支援会变得异常困难,该不该渡过珍珠江呢?
突然,舟霂燃想起他还未问过杨泽为什么执意要渡江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珍珠江里有许多江鱼,侦察兵也将附近一带侦察过了,杨泽自已也侦察一遍,确定安全后他带人在安全的位置歇下,一众土兵下江补充食物。
在他们后面,大焕军的辎重队来了,军备补充完毕后一些空下来的辎重车便离开了,而剩下的辎重就跟随杨泽向西域的深处进发。
舟霂燃有些坐不住了,珍珠江另一边全是平原,雪少了许多,可天气仍旧冰寒刺骨,到了那边他们想找水都变得异常困难,最好的决定是在此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