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合/他的白月光回来了,那我走—— by秋千所
秋千所  发于:2024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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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杨助理欲言又止,“不是说好把我拉出来的吗?”他嘟囔着。
然后就是打车回去了——靳严开走了他的车,原因是他开得太慢。
只是杨助理可以确定的是靳严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靳严先去了程序家,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动静,他拿出了偷偷配的钥匙——门开了。
房间里悄无声息,靳严抱着一丝希望走到程序房门口,推开。
果然,还是没有人。
靳严的身体僵直,又自我安慰似的想,是不是....回靳家了
回来得太急,他现在后悔没有将杨助的手机也拿回来,好给李管家打电话。
抓紧了手中得钥匙,靳严又迅速出门准备回去靳家。
靳严车开得很快,他的心在疾速跳动,车内的封闭的空间让他紧张不安,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眼神紧盯着前方的道路,仿佛要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这样就能再快些,心跳却好像在胸膛里激烈地敲击,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车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带着早上的凉意和未知的恐惧,他在怕。
所有的声音好像都被被风声淹没,只剩下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和靳严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疾驰的道路中,靳严的思绪如同车轮一样飞速旋转。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这些情绪如同黑暗的阴影,紧紧包围着他。他试图通过加速来驱散这些阴影,但心中的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
车堪堪停下靳严就甩上车门向靳家走去。
沙发上没人,虽然平时程序也很少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可现在他却觉得这儿透露着一种异样的寂静。
靳严迅速扫视了一眼客厅,一切看似正常,但那种缺失的感觉却如同电流般穿透他的身体。定了定心神,他抬脚就上了楼。
心中涌动着不详的预感,发白的脸色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门被推开了——空空荡荡。
靳严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他环视房间试图阻止那些涌上心头的情感。
最终目光落在了空了的桌子上——那里的台灯不见了……
又是台灯,靳严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个被拿走了那程序不就是……
他慢慢地转过身,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离,试图找到一丝线索,一丝关于程序的痕迹。但房间里除了寂静和空荡,什么也没有。
突然,靳严余光看到窗边的猫窝还在。
他的眼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希望来——猫还在,那程序应该只是……
只是走近了,他的心就猛地一沉,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失落感涌上心头——猫窝是空的。
靳严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走到台灯原本所在的位置,用手抚摸着那片空荡的桌面。
仿佛还能感受到程序在这里留下的温度和气息。
程序他……又走了?
不同于程序第一次走时的愤怒占据上风,如今的他只剩下心悸。
靳严的腿快要站不住,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程序离开的痛苦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深知程序真的离开了——是因为他。
是他的错。
是他的选择。
可是……
靳严的手指扣在桌子上,“可是……我不能离开,是我离不开你,程序。”

靳严迅速下了楼,程序或许还没走远,他要抓紧时间。
到了楼下刚好遇见李管家,后者的眼神有些躲闪。
靳严也想到了什么,像是才反应过来,他问“李叔,你见到程序了吗?”
程序原本是在自己家里,既然把灯拿走了那他就一定回来过,可程序没有钥匙,所以一定是有人给他开了门,而开门的这人应当是见到程序回来过的。
“嗯,程少爷回来一次。”李管家语气有些僵硬,他看得出程序的架势是要离开,可他最后没有拦,所以也没有打电话给靳严。
果然,下一秒靳严沉声道:“为什么不联系……”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先住了口,怎么联系?他的手机被摔了,方池摔的,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自己如果……
“先生,这样问想必您也知道程少爷没有钥匙……”李管家有些豁出去的意味。
靳严怔愣在那,许久没有讲话——李管家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
是啊,程序来靳家两年多了,可自始至终连一把钥匙都没有。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程序……想要给他一个家,却连钥匙也没有给他。
李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刚刚的话,可靳严却顾不上了。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手机,李叔你的手机先借我。”
拿到手机的靳严还是先拨了程序的电话——打不通。
意料之中,可靳严还是黯淡了目光。
又用李管家的手机打给了杨助理,靳严让他抓紧找人去查程序的行踪,他想——应该还来得及。
他多希望程序像上次一样,像那样容易被找回。
等待这会儿他也没有闲着,已经去找人维修了手机。
他迫切地想知道程序给他打电话了吗?
……会吗?程序有在等自己吗?
靳严的心要被劈开一样。
如果没打电话,靳严想:那程序至少不会那么失望。
可如果打了就证明程序真的在等他,甚至会打电话询问。程序这样的举动一方面让靳严开心,因为他在等自己回去。另一方面也让靳严不安,因为程序打了,可是他没接。
靳严不由自主地去想程序打了电话却联系不上他的模样。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他想,那样的话他更希望程序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手机修了下,组装好,还能打开,只不过卡得厉害。
靳严拿着它的手小心翼翼。
点进去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靳严的心顿时凉下了半截——那个号码正是程序。
所以是程序等着他回来,给他打了电话。
可自己却没有接,程序会怎么想,他当时什么感受?
靳严闭了闭眼,他完全不敢深入去想。
再往下看去,晚上他们竟然还多了一个通话记录。
他只与程序中午通过话。
晚上,晚上他确认没有给程序打去过电话,也没有接到程序的电话。
看了眼时间,是在他与方池发生冲突前,靳严瞳孔震了震——这电话应该是方池打的。
方池打给程序的电话。
会有什么呢?能有什么呢?
靳严的嗓子干涩,他的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在紧张。
所以方池摔手机也是为了销毁这个?
靳严的眼睛有些充血,他咬牙道:“方池。”
他准备拿手机找方池对峙,他要知道方池到底跟程序说了什么。
又或者是方池是不是知道程序去了哪。
可是再扫一眼靳严发现方池或许是太急,竟然点到了录音。
要知道内容了,靳严手指有些发颤地去点。
“蛋糕做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是程序的声音。
最后一句是方池的话。
手机已经被捏碎掉,靳严的肩膀细微地颤着抖,此时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懊悔多一点。
方池以死相逼要自己留在那里,而他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所以程序认为他是跟方池在一起没有回来。
心脏的刺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身,方池那样和程序说了,方池那样欺骗程序。
可是……靳严想起那个未接来电,可是就算程序认为他与方池在一起,他还是打了电话。
那通电话程序要跟自己说什么呢?靳严的喉间哽住,只觉得酸涩无比。是要问他还回不回吗?还是问他与方池?靳严的手青筋暴起,亦或是……告诉他自己要走了?
靳严的眼里尽是苦涩,他哑声道:“程序……”
靳严没法再往下想,他不敢,他怕想到程序离开的原因,怕那是“合理”的原因。
他不敢面对,他只想要抓紧找到程序。
告诉程序一切,告诉他自己离不开他。

杨助理这边也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看他家老板的模样,这时候恐怕是急坏了。
可是……不像上次。
他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掌有些微微出汗——找不到程序。
有点完蛋了……
上次程序压根儿没想躲,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杨助理本来想,就算这次是程序打算躲了,以他自己的能力,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找得时间久一点。
可这次显然不是,对方做了万全的准备。
顺着程序购票信息,还有他可能的行踪全是断的,甚至还有人特意隐藏。
他拨通了靳严的电话。
书房的灯光显得异常明亮,映着靳严紧锁的眉头和不安的神情。
杨助理告知了他消息——找不到。
现在少了最初得知的慌张。
靳严想,程序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他,要让他找不到。
坐在桌前,眼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无数的信息和线索,但靳严却无法从中找到关于程序到底去哪了的蛛丝马迹。
靳严的手指在键盘上无力地滑过,带着一丝轻颤,每一次点击都显得沉重而无力。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动,让他感到窒息。
程序的离开让他痛心。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烦躁和不安。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屏幕上扫过,但那些文字和数据却仿佛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帮助。
心跳逐渐加快,不安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开来。靳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和能力,不知道是否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或者是否被人故意隐瞒了真相。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沮丧和无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
程序……你到底在哪?
程序坐了很久的大巴车,颠簸到黄昏才到目的地,这个大巴车里都是一些返乡的人,所以带程序到了一个乡镇,因为走得太匆忙没找好住处,所以他又辗转坐了一会儿车。
最后到县城里去了,这地儿倒是挺好找房,程序没有贸然找宾馆住下,而是走在小巷里找了一个要出租自己房子的人。
原因是这个房子看起来最牢固,当然,也是因为它有两层,这里的人都是自己住着,将其中一间房出租给其他人,程序想,如果是两层的话可能会更好一点。
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房东看起来是个年轻小伙,皮肤黝黑,但很高壮,一头板寸。
程序问他的名字,那人笑得憨厚老实,说自己叫“王立”。
这房子是他爹给他留下来的,他也就在这附近工作,修汽车的。
近年乡镇的人进来城里找工作的不少,王立看身边人都将多余的房子租出去了,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有女朋友,多出来的房间他也用不上,干脆就搞什么“双租客”。什么都不干还能多一份收入,关键是还能过把收房租的瘾。
他们家这房子是他爹那辈儿盖的,两层小楼,不大,厨房什么全在下面一楼。
只不过城市在变化,这地方倒成了城中村,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多偏僻的地方。
程序和他谈了谈租房的事情,王立说是二楼给他住,平时自己不会到二楼去。
正中程序下怀。
于是他就跟着王立进去了,天已经泛黑,程序想要尽快找好住的地方,所以只是几句下来,就打算先住这儿了,也没有再看其他房子的准备。
“看,这都是收拾好的,空出来专门打扫过。”王立打开门让程序去看二楼的房间。
程序看去,只有一张床和和一张桌子,房间显得很空荡,不过也看得出主人确实有好好打扫。
“啊,那个什么,你平时也可以到楼下坐坐。”王立或许也是看得出这小房间太空了。
“嗯。”程序应下,房子占地面积小,二楼更是,只有两个房间,还有一个小阳台。
“那边,那边的屋子里面以前是我爹养鸟的。”王立伸手给程序指了指二楼的另一个房间,“滂臭,现在还有鸟屎什么的,怎么都清理不掉,进去就是一股子鸟屎味。”
程序点头示意听到了,然后默默打消去那个房间看看的念头。
“对了,楼下我妹也还住那儿。”
程序愣了一下,“你妹?”
“昂,我爹妈‘老来得子’,又给我添个伴儿。”
程序:“……”老来得子这样用的啊。
只不过可以听出来他妹妹年纪应该不大。
王立接着道:“她周六周日回来,初中一年级,一个星期要回来一次。”随后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程序,“所以那两天你可能要注意些……别做什么不该做的。”
看来是给自己提个醒,怕自己趁他不注意伤害他妹。
程序冲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温和的笑,像方池一样。
程序觉得这样的笑的确能让人放下防备,简直是出门必备。
果然王立看到这人听了自己的话反而冲他笑,也有点为自己刚刚所言不自在起来,好像是他想法太狭隘了似的,所以转移了话题,“柜子里面有新床被,在楼下,我去给你拿,你先自己看看吧。”
王立说完就走了,这么一个大块头闪得还挺快。

第113章 找我做什么呢
程序就准备在这里先住下了,等王立抱着被子上来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人脚边又跟了只猫。
程序的目光粘在了那只猫上,也不能怪他,主要是这只猫太圆了,像是一个滚在王立脚边的篮球,很大一只。
王立也注意到程序的目光,放下被子后将脚边的猫抱起来,那只猫很乖地窝在他臂弯中,程序见他笑道:“很肥一只吧?这是我妹在学校门口捡的。”
王立将猫抱近了程序,“这猫很亲人。”说着他示意程序摸一下。
程序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放在了橘猫脑袋上,这猫呼噜就没停过,感觉到程序在摸它便用头去蹭他的手。
程序想到自己的黑豆来,因为坐车要坐很久,程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带着猫坐一天大巴车。
所以现在它在安书那里,走的时候被他塞进了包里带出了靳家。
王立还在继续说,“我本来不打算养猫的,我妹她一个星期有五天都在学校,说是自己养,最后不还是要我照顾。”
程序微怔,他想起了自己和程晓萱。
王立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稳稳地抱着这猫,姿势很是熟练,“不是我说,这些扔猫的人也知道啊,知道小孩子都有善心,丢在学校旁边怎么说也比丢在其他地方被领走的几率大。”
程序赞同。
王立语气一转,“我可不是夸他们,怎么着也是他们丢弃在先,不负责任,不想养这么多的话,提前给猫绝育啊。”
程序重重点头。
不过这人也真是自来熟,或许是平时一起聊天的人太少?总之他就这么和刚刚认识的程序聊上了。
“这猫很胖吧,它叫肥肥。”王立已经坐到了程序旁边,“这猫刚过来的时候可瘦了,但胜在什么都吃。”
猫在他腿上老老实实窝着。
“我妹呢又很爱喂它,看,现在吃成这个样子,我又很少有时间带它出去遛弯。”
程序笑笑,他说:“确实,有点胖了。”
“哎,对了,给你把钥匙。”王立突然从兜里掏来一个钥匙,“你收好吧,到时候来回也方便,收好啊,最好挂在什么东西上,别搞丢了。”
“好,我不会弄丢的。”程序攥住了钥匙。
王立拎了拎猫,还想继续刚刚的话再说些什么,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
那边说的话程序听了个七七八八,应该是怪这人偷闲,让他赶紧回店里帮忙去。
王立挂了电话嘟囔着“就差俩小时就下班了还要我去,压榨!”可还是站起身准备走,他看向程序,说:“你自己先看看吧,对了,看样子你好像是外地人,你是第一次来这吗?出门左拐再往前走走就有超市,缺的东西可以在那儿买,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然后程序跟着他一起下去了,因为他的确打算买些东西。
王立站在门前,临走了又喊:“别忘了把门锁上啊。”
程序:“……知道了。”
将门锁好,程序就按照王立说的地方走去,这边路灯还算可以,不过竟然是声控的,程序每走一段都要制造出点声响。
还好,不算远,就这么小段距离。
他过来买些洗漱用品。
回去的路上有人给他打来电话,是安书,这手机是安书交给他的,里面的联系人就安书和程晓萱两个人,以前的那个手机程序丢在家里了。
毕竟没什么用,也加了太多没必要联系的人,该记的号码他也已经记住了。
安书那边问:“哥,到地方了吗?”
程序:“嗯,已经找好住处了。”
安书:“那就好。”他语气一转又道,“靳家果然在查你的行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有安家插手,我和程晓萱最近都先不联系你,等风头过去了就好。”
程序看着前面又暗下的路灯,他说“嗯,你也要注意安全。”他的声音有些哑“谢谢你安书。”
安书之所以这么快能帮得上他就是借了安家的力,程序握紧了手机,但他害怕安书因此受到牵连。
“哥你说什么呢,不用谢我,更不用担心我,安家可不是吃素的。”安书自然听得出程序话中的情绪。
他们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序没有要袋子,牙刷什么的都在他口袋里装着,鼓鼓囊囊的,他大声咳嗽一声,前面的路灯亮了。
看着眼前一小片亮光,程序想,靳严,你还找我做什么?

第114章 要弥补的太多
一天了,程序还是没有一点消息,靳严的脸色极差,不安、慌乱充斥着他。
在书房待到半夜,靳严最后决定去程序房间。
结果出门碰到了李管家,后者欲言又止。
靳严倒是定定地看向李管家,他突然想起来,手机里的记录没有李管家。
也就是李管家看到程序要走时并未阻拦,甚至也没有想过要告知他。
为什么?
“为什么?”靳严先开口问,所以是有什么事让李管家有了这种行为。
“先生?”李管家哪知道靳严在想什么。
“李叔,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见到程序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其实靳严知道就算打了自己也接不到,可李管家不知道,所以他在套,他要知道李管家这么做的原因。
“我没想到程少爷是要离开啊,我以为他只是来拿东西去找你。”李管家面色不变。
没想到?靳严的脸上带了怀疑,有了上次的经验也要打给靳严询问一下才正常吧,况且靳严回来的也不算晚,可程序早离开了,那就说明程序是天还未亮就赶回靳家了吧。
天还未亮,只有程序一个人匆匆赶回来拿东西,怎么说都奇怪吧。
所以靳严的表情严肃,他说:“李叔,到底是为什么?”看到李管家还是有些躲闪,靳严又道:“为什么不拦程序呢?为什么不想着告诉我呢?”
语气里没有责备,都是不解。
随后靳严听到李管家深深叹了一口气。
“程少爷他……或许离开更好。”
“你说什么!”只是李管家话音刚落,靳严就突然怒吼,好像戳到他的痛处,什么叫他离开更好!
还是……李管家要赶程序?
“那孩子自己受了太多委屈,自己……”李管家没有孩子,看着靳严长大,身边见到的孩子也都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
像程序这样自己一个人住在那样的巷子里,被处处针对的人很少,可他自己又偏偏也是助威者。
上次那场争执他也已经明白,自己已经升起了愧意。
他其实知道的,知道程序讨厌程家,却偏要将他们相提并论。
羞愧,程序今日同他说的话让他这个“助威者”感到羞愧。
这样一家子欺负一个人,程序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什么意思?李叔。”靳严抓住了重点——自己一个人受了太多委屈,所以程序离开的原因还有什么?
“先生,您应当是知道的。”李管家又叹了口气,“程少爷的饭是今年才会准备的,可这是他来到靳家的第三年。”
靳严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僵硬而无力。
是的……靳严以前确实知道些,是王妈嘱咐的,那时的他是怎么做的?
他并未在意,对,他没有表态,所以王妈那句话才持续了两年。
可是……没有表态不就是变相默许吗?
变相默许他们的行为。
自己呢?自己也是,曾经恶语相向。
靳严双眼染上苦涩,这一年的“温存”都快要让他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程序的了。
相信李管家要说的不止这些,还有靳母来找程序的事情他也知道吧。
“我妈……来找过程序。”
李管家看了一眼靳严,后者给他一个放心说的眼神,于是他道:“来过。”
靳严的心悬着,摇摇欲坠,他问:“几次,都说了些什么?”
靳严知道上次的离婚协议是靳母拿过来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大概能猜到说了什么。
只是……他不知道的还有几次?
“不确定,夫人有时会跟王妈一同来,见见程少爷,讲讲程家。”李管家顿了一下,让靳严自行想象一下靳母跟程序谈程家是要做什么。
随后又道“近来则是你们的婚事。”
靳严知道,离婚协议,还有……今早听到的录音。
他的喜欢好像笑话,一想到程序要面对这些——靳严他心如刀绞,痛得几乎要直不起来。
李管家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靳严要怪罪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就怪吧,可惜了他在靳家这么多年了,还有些舍不得。
正等着靳严下最后通牒,李管家听到了靳严沉重低哑的声音,“那……就这样吧,我知道了。”
说着靳严就走了,他去了程序房间。
他希望这房间里还留有程序的气息,可惜,没有。
程序他早走了。
靳严慢慢躺在床上,抓来程序的枕头抱着,好像这样能缓解疼痛似的,他想,今天就先这样结束,明天,明天继续找。
他要找来程序。
他要弥补的太多。

第115章 变质
月光如银,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落在床榻上。靳严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着,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身旁再没了那平稳的呼吸声,也没了那人的气息。
夜深人静,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唯有靳严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一股无法平息的旋风,不断地翻涌着,让他无法安心入睡。
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境,但无济于事。心跳依然快速而有力,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抗争。
夜色渐渐深沉,靳严依旧未能入睡。他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的不安在增长,叹了口气,他重新闭上眼睛,只是抓紧了身旁的枕头。
终于,天亮了。
一夜过去他清楚地知道身旁再无他人。
莫名的情绪袭来,惹得靳严心头酸涩,他抓紧了手机,最后起身匆匆洗漱。
在微微亮的天色中,他开车离开了靳家。
靳严掏出来钥匙,将程序家那扇滑稽的门打开。
这人的家比他在靳家的房间还要更显空荡。
可靳严还是觉得这里离程序更近,因为那夜在房顶上,他觉得那才是真正地靠近了程序。
所以他一大早就赶来这里,感受这里或许有更多程序留下的气息。
于是他将门关上就径直走到程序房间。
什么都还在,就像是靳严第一次见它一样——程序什么都没带走。
说明程序真的该舍就舍。
靳严默默坐在床上,是不是自己也是他舍的那部分呢,随即又是一声短促的笑,靳严的眼中弥漫上苦涩,程序他不就是为了“舍自己”才离开的吗。
他躺在了程序床上,来的时候靳严已经又催了一遍调查的人。
他受不了了,受不了一天见不到程序。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靳严起身去了客厅——桌子上没有他想的东西。
于是靳严进了厨房。
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台子上的蛋糕,厨房灯要比外面的灯亮些,照在那块蛋糕上发出刺眼的白,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
蛋糕不算小,还出了台子一小部分。
靳严缓缓走近了那蛋糕,因为没有放到冰箱里,上面的水果颜色已经有些变化。
他看着那个蛋糕,心像是被刀剜了一样,脑海里都是程序在他的催促下做好了蛋糕最后却一个人守着蛋糕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悲伤。然而,那些后悔与痛苦的回忆却如同利刃般袭来。
眼眶酸涩,靳严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他的喉咙哽住。
更怕了,程序他有离开的理由——太多了。
怕,他也有太多的错误了,他怕最后就是找到了,程序也不愿见他。
蛋糕上有水滴落。
最后靳严拿起旁边的叉子剜下一块,这叉子还是他与程序一同买的,只不过是两天,现在他已经找不到那人了。
入口微酸,是蛋糕有些变质了。
靳严的手不住地颤。
程序昨晚并未睡好,可能是新的环境让他不适应,此时眼下乌黑一片。
王立见了都吃惊,“你昨晚没睡啊?”
程序有气无力:“睡了,没睡好。”
王立:“……”
程序顺着王立指的路准备去买包子,那人已经匆匆赶去上班了,当然,不是上班时间太早,是王立自己起的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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