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愣了一下，是啊，这小子还没去过他家呢，可是自己的家……今天是不行了。
程序今天也要回靳家，靳家不是他家。
程序眼神瞟向别处，“今天不方便，我既然开了车还让你跑这一趟干什么？”
安书当然也看出来了端倪，嘴里却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到还没去过你家呢，好歹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是吧，这么多年了，连你家在哪都不知道。”末了又补充“什么时候都可以，记得请我去啊。”
程序笑了“知道了，请你去。”
两人又聊些有的没的，安书让程序指导着买什么摆设，家具怎么摆放。
最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安书带程序打起了游戏。
程序以前不怎么玩游戏，他的时间不是在赚钱就是在休息。
所以他很菜。
在程序一局中第五次被同一个人杀后他丢了手机“不打了。”
安书哈哈大笑，眼睛没有离开屏幕，“别气馁啊，跟着我，跟着我。”看程序又拿起了手机安书道“我找找……哎，杀他！”
安书将那人打得剩了点残血让程序给他最后一击。
程序渐渐也得了趣，甚至自己埋伏着又杀了那人一次，“哈哈，你继续等着吧，老子要杀你10次。”
房间里是游戏的声音和他们击杀时的兴奋。
两人不知来了多少局。
最先叫停的是安书的肚子，“程序，先等会儿再下一局，你要吃什么？咱们点个外卖吧。”
“这才什么时候？吃什么饭？”
“……看看手机吧哥，外面天都黑透了。”安书没想到程序压根儿没看时间。
“我艹，我要回去了。”
“啊？今天就在这里也行，放心，我这边有房间。”
“算了算了，我要先走了。”程序站起身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改天见。”
程序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着急回家干什么，他隐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晚回去的好。
还在半路，李管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程少爷，您去哪了？怎么不回来也不说一声呢。”
“嗯，忘了看时间了，先生回来了吗？”
“已经回……拿来。”那边电话好像被人要走。
“你在哪？”靳严今天回来上楼没有看到程序，去客厅坐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那人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靳严的脸色越发的黑沉，最后还是李管家提出担忧程少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耽搁了？
靳严这才拉下脸面让李管家联系程序。
“我马上回来。”程序没有说在安书家的事，上次靳严对安书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说好。
“我问的是你现在在哪？这个点了还不回来？”
果然，程序的直觉是对的，早知道看着点时间了，早点回去。
靳严听着那边汽车的鸣笛声，可还是没有听到那人的回答。
“好，程序。”靳严说完便挂了电话。
程序有些头疼的加快了速度。
李管家在旁边捏了一把汗。
“把留着的饭倒了。”靳严的眼神还停留在已经挂断的界面“门也关上。”
这边程序终于着急忙慌的回到了靳家，电话里靳严的语气实在说不上好，隐隐的不安在他的心里溢散开来。
进了院子，程序推了推门——打不开，这时他已经猜到些什么。
可还是不死心，他打了李管家的电话，“喂，李叔，我在外边，这门怎么……”程序还没说完，电话被挂断，在挂断之前他听到了靳严的声音。
看来是靳严的意思了。
夜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程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刚刚还在欢笑的他此时终于回归了现实。
一整天的欢愉让他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了，这时的风将那些吹散，将现实带到程序的面前。
程序想，靳严要将他关在门外多久？
要不直接回去自己家吧，怎么说自己还是有归处的。
可就这么走了那一定会惹得靳严更加恼怒，谁知道这人又会干什么。
程序在门口右下角蹲了下去，他还是等靳严气消了让自己进去吧。
慢慢地，腿酸了，程序就坐在了地上，挺凉的。
没有吃饭，此时程序的肚子也开始不满了。
安书的信息发来“到家了吗？”
程序慢慢打字，“到了。”又在心里补充，只是没进去而已。
安书回道“那要再来一局吗？”
程序不无悲凉的想，不是这游戏他现在也不至于在这里吹冷风了。
“不玩。”斩钉截铁的回复。
“哦，好吧。”安书也没勉强“你想玩了记得叫我。”
“嗯。”程序将手连带着手机揣回兜里，太冷了。
又等了一会儿。
还不开门？最后程序试着给靳严打去了电话。
没想到既然不是被直接挂断，那边靳严接了电话听这边一直没什么声音。
最后靳严还是不耐的开口“说话。”
程序正想着说辞，赶紧道“先生，先生我在外面，让我进去吧，我真的错了，不该没有招呼就回这么晚……”
靳严这脾气，程序还是选择先认错，省的他一个不满就将电话挂了。
即使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你觉得自己错在这？”
“嗯，对不起，是我……”电话毫无征兆的被挂断了。
“啊？”程序没想到就这么挂了，他一直在认错才对，狗东西，我咒你喝热茶烫烂嘴！
程序又饿又冷的，突然灵光一闪。
程序站起来去车里坐着了，关上车门程序已经感受不到风乱哄哄的拍打了。
开了空调，程序的身体也渐渐回暖。
听刚刚靳严的语气，应该是自己没说到点子上，这时候估计在等着他反思好了再打去电话。
好吧，那就再等等……
程序拿出手机打开给安书发消息“再来一局，快。”
第57章 也给你下一个
安书打游戏挺厉害的，程序这局又是躺赢，可他也确实开心，这游戏会满足他的胜负欲，虽然他没有什么能发挥的。
“再来一局不？”
“不了不了”拒绝了安书，程序调整了下刚刚的情绪，又给靳严打去了电话，毕竟他不想在车里过夜。
这次几乎是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开口了“先生，听我解释，我知道了，我不该回的这么晚，我错了。”
“你还是……”
程序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己又搞错了，脑瓜疯狂运转，回想起最初生气的对话。
“不是不是，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坦诚告诉你我在哪，我错了，知道错了。”程序眼珠又是一转“其实我是回家了，上次去都没有菜，我去补了点，不小心睡着了……”
“嗯。”
程序知道有戏了，赶紧下车“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先生，开门吧，外面好冷，我还没吃饭……”
靳严又将电话挂了，可是这次他好像听到了靳严“嗯”了一声。
于是程序还是去推了门，这下进去了。
程序痛心疾首，早知道刚开始就说回家了……
还是房里好。
李管家就站在旁边，靳严没在客厅。
程序打算直接上楼呢，李管家叫住了他。
“程少爷，先生在书房。”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程序恍然大悟，冲李管家点点头“知道了，谢谢李叔。”
靳严这个性子，这会儿自己该去找他“谢罪”才行。
去书房吗？程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照片，毕竟与书房相关的记忆也只有它了。
程序敲了敲门，还是在门外喊道“先生。”
靳严听出来是程序，他回“进来。”
程序小心翼翼挪了进去，轻轻关了门。
靳严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友好，“过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这不就是你在等着的吗，程序在心里悄悄给他竖中指。
靳严凌冽的眼神突然扫了过来，程序赶紧握了双手，刚刚他不会看到了吧？不会啊，我应该没有竖起来手指吧？
靳严却不满了，“你来做什么呢？”
我说呢，程序想，原来是嫌我认错晚。
程序直接切正题，又是来来回回那几句“我错了，先生，很多，我不应该不告诉你我去哪，不应该……”
“谁管你去哪？”靳严打断了程序，竟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好好好，程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还不该回来这么晚，没有事先给先生或李管家打去电话。”
“给李管家打电话干什么？”
再次被打断，程序真想给他来一巴掌，怎么不问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给你打。”
靳严这时候又满意了似的，脸上的阴霾总算少了些。
“你去厨房吧，刚刚让李管家又差人准备了饭，去吃吧。”靳严又低下头，一副不打算再和程序说下去的模样。
程序有些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还能想到这个了？他不过是在外面吹了会儿风都记得要给他准备晚饭，以前被他艹来艹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没吃晚饭呢。
脑袋被什么东西砸坏了？
虽是这样想着，自己能吃上热乎饭程序也着实高兴。
近了厨房，一股熟悉的香味就飘了过来，程序到了门口就看到李管家旁边的……
又是海鲜粥……
回到房间内的程序揩了揩不存在的眼泪，怎么这些天了还是同一个口味，哦，味道还比不上厨师做的。
悲伤完了的程序想着靳严今晚一定会过来，自己老早的洗漱好就坐床边玩了局游戏。
他已经想好了，靳严如果要做，那他就掏出那管空了的药，暗示他再买。
如果不做，那他就抓紧消消靳严这莫名其妙的愤怒，给他按个摩什么的。
本来想着只打一局，结果一局接着一局。
听到门那边有声响，程序赶忙将手机放下。
靳严进门看到的就是程序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手里拿的什么？”
又明知故问……
“手机。”程序给了反击。
靳严不高兴“我当然知道。”他走近程序，一把握住了的手腕，“里面有什么？”要躲躲藏藏的。
靳严手下一翻——是游戏。
靳严一脸黑线，“这个藏什么？”
程序无辜道“没有藏……”好吧，是下意识往身下塞了。
靳严没有再计较这个，“我去洗漱了。”
“嗯。”
再出来时程序已经拿好吹风机等着了。
靳严哼笑一声，这人果然还是得来硬的。
程序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估计都要把吹风机砸到他头上。
靳严坐在床边，程序在他身后的床上给他吹，头发干了后，又主动给他按起了头，这下靳严心中的那股子郁闷消散的干干净净。
靳严忽然开口，“后天我要去资助的学校看看，挺远挺偏的一个地方。”
程序回道“嗯，路上小心。”估计是做给别人看吧，果然公司是做大了，慈善什么的必须有。
“你和我一起去。”
程序的手停了，“啊？”
“怎么？不愿意？”
程序看不到靳严脸色却也听得出靳严不高兴了。
“没有。”不是不愿意去，是不想和你一起去啊。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早睡吧。”
又按了一会儿，靳严就让程序停了。
二人这么躺在床上，靳严突然问“你玩的什么游戏？”
程序后背对着靳严，庆幸自己不用掩饰现在的表情，靳严，你是不是好奇过度了？
“就是普通的游戏啊，你不是看到了吗？要不……我明天给你也下一个吧。”
“不用。”靳严拒绝了。
程序翻了个身，手指触碰到什么温热的东西，眼睛忽的睁大，猛地缩回了手。
靳严也被这动静吵到，悠悠转醒问：“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他默默腹议怎么还没走？
靳严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有未接来电……
回了电话后他就下床洗漱，程序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这不不怎么忙吗？”
刚刚那一吓程序现在也清醒了许多，干脆也跟着爬起来了。
送走靳严，程序暂时窝在了沙发上，门又响了，他嘟囔了句:“忘带什么了？”
抬眼望去，顿时后悔莫及。
早知道抓紧去楼上了……
来人是靳母与王妈。
靳母刚进门就注意到了程序。
程序自然也看到了，默默打消了偷偷溜上去的念头。
王妈这次倒是没进来就咋咋呼呼。
程序僵硬的打声招呼，没有得到靳母的回应。
也是，靳严现在已经给足了靳母支撑，现在她在那些富太太面前也是一朵高傲的花。
程序坐好，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靳母，也没再说话。
既然不搭理自己，那就等她开口。
靳严刚走她这就来了，明显是来找他的……
靳母倒也是开门见山，缓缓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放在了桌子上，示意程序拿去看。
程序伸长了胳膊将纸够了过来——离婚协议。
靳母确认了程序看清上面的字才开口，“这是你们刚结婚那会儿靳严准备好的。”看程序听得心不在焉的她敲了敲桌子，“签了它吧。”
程序回了神，“靳严现在的意思？”
靳母也不避讳，“我的意思。”
程序压下莫名的情绪，“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这不是你能选的，现在方池也回来了，这一步只是时间问题。”
方池……方……
程序想起来了，恐怕就是李管家说的那位方少爷吧，这么看来，他们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那就等靳严开口吧。”
“不知好歹。”
“嗯，没事我就先上楼了。”
王妈终于开口了，扯着嗓子道“怎么说话呢？谁让你就这么上去了？”
然而他叫不停程序。
靳严和那人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怎么样？
还不知道……
程序再下楼时就只剩桌上的离婚协议了，他收了起来。
程序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自己不喜欢靳严，他那种臭脾气。
可是他好像又放不下少年时的那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对待那天终于“求”来的人，是求来的吧，他像每次挨打那样，偷偷求上天能派来一个人制止，他讨厌疼痛。
于是终于有人拉开了季墨真。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程序想不明白，便不再想。
晚上靳严回来并未提这件事，看来是靳母心血来潮吧。
不过说是靳严刚结婚时就准备好的，他还是信的……
第二天一早程序就被叫起，靳严已经洗漱好站在床边。
“起来收拾一下需要的东西。”
程序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他不过是个无缘无故的陪同。
不过既然是小学……程序半路又去买了些糖果，万一靳严只顾着谈资助，他碰到了小孩子还能分一分，和他们打成一片，不至于无聊。
路途遥远，二人坐了飞机又转了火车，最后由那边已经到了的杨助理送到了村庄。
是偏僻的山村，山路崎岖。
程序从车里望去，眼前的路蜿蜒，时而向上时而又向下，随便的像风吹动的绸带一样，一直延伸，好像没有尽头，或者尽头是山——眼前只有山。
或许是和城市离得太远，这段路程就没了人烟，程序甚至疑惑再远些会有人居住吗？
许是看出了程序的疑惑，靳严道“这里离城市很远吧？”
程序“嗯”了声，转头看向他，听他接下来的话。
“很远，所以出来很难。”靳严顿了下，又道:“进去也很难。”
“所以连接受的帮助也是有限的是吧？”程序说。
靳严看向了程序，眼眸中流转着情绪，他说:“嗯。”
所以要坚持做下去。
车开的很慢，一直到下午程序才终于看到房屋。
这些建筑倒像是零落的插在这样一片山林里，却也不显得突兀。
再往里去，屋子便多了起来，终于见了人。
村口站着几个人，车停下来那些人就迎了过来。
“靳先生，来了啊，这路不好走，辛苦了。”为首的男子先过来与靳严握了手。
那人身材矮小，头发白了有一半，却笑得热情。
看来是认识靳严。
他们被迎着找屋子先住下。
程序听杨助理说，来的人是校长以及老师，这里的学校就是靳家资助建起的，就是靳家最困难的时候，靳严也会过来。
不是作秀啊……
他们被安排住在了村长家，是村长儿子的房间，出去打工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
进了门一个小孩过来玩闹，脸上还粘着泥土，眼睛却很亮，大概六七岁吧，抓着村长吵着肚子饿。
扭头注意有这么多人在场，又怯生生的缩到了村长身后，只到村长大腿的身高，这时候只剩一双眼睛提溜着看他们。
村长轻轻拍了一下那孩子的脑袋，“躲什么啊，哈哈。”他将那小孩拎出来“问个好啊。”
小孩子又躲了回去。
村长宠溺的揉了揉小孩的头，“怕生呢还。”
“等会儿就吃饭了，这就去做。”村长跟他们说。
“好，不着急。”
村长与杨助理离开了，那孩子跟着出了门。
靳严看向程序“想去学校看看吗？”
虽然坐了这么久的车，可程序还是想的。
“想。”
靳严回:“明天去看。”
程序:“……”
晚饭是村长杀了鸡，又在菜园里摘了些菜，还有一些蘑菇之类的。
靳严照常吃饭，程序坐太久车没什么胃口，所以只是一直夹蘑菇。
“别光吃蘑菇啊，吃肉吃肉。”村长热情的让他们夹肉。
“这蘑菇挺好吃的。”程序又夹了块。
村长立马笑道，“是啊，听说你们要来我昨天刚摘的，现在不是旺季可不好找了。”
“还可以去摘蘑菇？”程序来了兴趣。
村长大手一挥看程序好奇的样也来了劲，“那是，还有很多野菜，运气好还能抓到野兔呢……你看这个，你尝尝”
村长指着靳严面前的那盘肉道“这个就是野兔肉，劲道着呢。”
程序配合着想去夹一块，靳严先将菜夹到了他碗里。
程序拿着筷子，愣了一下。
靳严不禁弯了嘴角，刚刚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程序对这些很感兴趣？
“尝尝啊”靳严说着自己也夹了一块，一点也不顾程序微妙的表情。
村长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的关系，笑着两人“两位感情真好啊。”
一句话下来整个气氛都很微妙……
晚饭结束后靳严跟村长去商量资助事宜，程序便在这里闲逛，没有走远，就在院子周围。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个地方偏僻，可也受了天的偏爱，程序能看到天上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很久没见过了。
他只记得小时候被钟玲带去老家，年迈的外婆带他看星星，那时候的星星数不完。
只是后来被更多的事绊着，还有各种事的吸引，程序不再在意每天都有夜空。
只是一次夜里一时兴起抬头望了夜空，竟然已经看不到几颗了，一整片天空没有一点点缀，只有孤零零的月亮。
没想到这里还能看到星星，程序望着天空数了起来。
“偷吃，叫你不要偷吃，客人还没走呢，你吃完了怎么办？不是给你扒了几块了吗，小兔崽子。”
“我想吃，那几块不够。”
院子里传来吵闹声，程序寻着声音找过去。
是由棚子搭起来的厨房，半露天。
里面正是饭桌上不见的村长媳妇和那个小男孩。
看样子他们现在是在吃饭。
看到是程序过来了，村长媳妇把揪着小孩的手放下来，笑道“这孩子调皮的很。”
程序看那孩子囧得好笑，却还是道“这个年纪就是这样呢。”
那孩子见得救了就撒欢跑了，一点也不顾他奶奶在后面的喊叫。
看实在叫不回来，村长媳妇嘟囔着“回来再教训他。”
程序笑笑，局促的与她聊了些就走了，他不擅长聊天，这时候什么话题也找不到。
最后他溜达到了院子外，这时候狗叫声就明显了许多。
这里没有路灯，程序打开了手机里的灯，不经意一照，不远处就有一对幽幽的蓝绿色的眸子。
看样子不大，矮矮的，应该是小狗。
程序大步流星走了过去，控制不住想要撸撸狗头的欲望。
近了看又有一个小身影，程序努力辨认了下，正是刚刚逃跑的小孙子。
见程序走到了他跟前，他抓紧把小狗抱了起来，塞到自己怀里。
这次小孩没躲，他看程序眼睛盯着他怀里的小狗，问道“你也喜欢它吗？”
程序对上小男孩的目光，那眼睛比这里空中的星星还亮，他说“喜欢。”
他又靠近了些“所以能让我摸摸它吗？”
小孩有些犹豫了，似乎在思考该不该给这个陌生人摸。
程序看他的样子也笑了，他把手伸进口袋，“让我摸的话……就给你好吃的。”看到小孩动摇的模样他又诱惑道“比肉还好吃哦。”
小孩将小狗递了过来，程序轻轻的接过，然后把口袋里的糖果给了他。
温温热热的小东西，啊，程序轻轻抚着小狗的毛。
“我知道！”小孩突然兴奋了起来“这是巧克力，我爸爸以前过年给我买过！”
程序也咧嘴笑了，他又拿了榴莲糖，“这个也好吃！”
小孩半信半疑打开，“什么味？”
“你尝尝，不好闻，但好吃。”
“我不信。”
“你信一下。”
最后还是到了程序的肚子里，程序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狗。
突然身后响起靳严的声音“给我也拿一个。”
程序惊了一下，这黑灯瞎火的，怎么神出鬼没？
他在这站多久了？
“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啊？怎么都没有脚步声。”程序说着掏了一颗糖。
靳严将糖接过，话里带了笑意“在你跟他要小狗的时候。”
程序“……”
来了这么久不知道说话。
小孩这时候蹦了起来，“我跟你说它的名字，你再给我个糖好不好？”
程序摸了摸狗头，他笑着说，“那让我先猜猜。”他作思考状，然后笃定的说“叫小黑？”
因为这小狗通体黑。
小男孩笑着程序“不是不是，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好吧，那你告诉我。”程序拿了颗糖给他。
“叫阿立，我叫立恒，它就叫阿立，我起的。”小男孩扬起了头颅，好像在炫耀着他朋友的名字。
程序捧了场，“真好听。”
小男孩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着。
程序又道“那今天让可爱的小狗陪我一晚好吗？我晚上一个人会害怕的。”
靳严在一旁的插嘴“你不是和我……啊！”
程序掐了一下靳严大腿，那人恼怒的噤了声。
还好小孩没有注意什么，只是一本正经道“阿立还小，它也害怕，它要跟我睡一起，我不害怕，能保护它。”
又像是怕程序失望，他又道“它妈妈不怕，我去找它妈妈来陪你。”
身后“噗嗤”一声，有人忍不住笑了。
程序连忙拒绝，“不了不了。”这里的狗叫的中气十足的，估计狗妈妈只想给他来一口吧。
男孩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那你不怕了吗？”
程序哭笑不得，连连摆手“不怕了。”
靳严眉头一挑，看程序吃瘪的样，压了压嘴角，过来解围“我会保护他。”顺着小孩说的，只是这话实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的，于是话一出口，整个空气都凝固住了。
还好有“小天使”说话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那就好，你是怕黑吗？”男孩的直勾勾的盯着程序，好像想以此看他有没有说谎，那双眼里只有清澈，程序觉得可以一眼望到底。
程序还没回答，男孩又道“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以前就怕，现在是男子汉了，根本不怕。”
程序笑出了声，“好好，小男子汉。”
男孩一叉腰，纠正程序，“是男子汉，不要加小。”
身后的靳严掩唇咳了几声。
程序也笑得没边，连连称是。
后来男子汉被奶奶揪去睡觉了，怀里还抱着小狗仔。
程序和靳严跟在他们身后回去。
男子汉奶奶看着他怀里的小狗，“睡觉去，别抱着了。”
“我不。”
宠溺的一笑，村长媳妇转头跟他们聊着，“这兔崽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黑呢，又非说自己长大了不跟我们一起睡，自个儿睡去了，结果现在还要抱着小狗壮胆睡觉。”
程序再也顾不上维护小孩面子，忍不住笑出声。
余光瞥到了靳严，那人嘴抿的都要消失了。
男子汉倔强道，“才不是！”
然后屁股挨了一巴掌，“嚎这么大声干嘛呢。”
程序慢慢止了刚刚的大笑，看着这幕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他竟然生出些羡慕。
靳严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程序吓了一跳，眸中情绪悉数消散，他看向靳严，惊道“你干什么？”
靳严对上程序的眼睛，他不考虑自己在干什么，也从不考虑自己干什么别人会怎样想。
他只是看到程序那样的眼神，看得心口发涩，想牵住他，仅此而已。
两人去了村长准备的房间，屋内吊着一个电灯泡。
靳严看了看灯，他说“怕吗？”
程序走到床上笑他一声，“只是逗小孩子的。”你还当真了？
“我说，这里没有台灯。”
程序眼神有一瞬颤动，随即恢复，有些僵硬的说，“没有就没有呗，睡一晚又不会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