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男友?我等分手—— by晒豆酱
晒豆酱  发于:2024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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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昌爽快:“清单我给他们写就行。”
“不行,有些事,一定要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去消化,这是爱莫能助的事,别人帮不上忙。”刘聿说。
陶文昌一头雾水,刘老师这话像是说那几个不好好做功课的人,又像是说别人。
紧接着就是开学季,首体大的校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特别是9月初的时候。新大一涌入校园,一群刚刚脱离高中生身份的女生男生看什么都新鲜,成为了学校的新鲜血液。不管是田径场还是游泳馆,哪里都有人在训练。
到了晚上,这些饿肚子的学生就会一股脑儿地涌出东校门,食街也会迎来今年这一批的新客人。
“天元,今晚3号桌让人订了啊,记住。”黄志嘉拿着小本本。
“早记住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拿个本子就丢三落四?”吕天元将墙上的日历又撕了一张,已经到了9月27日,汪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也算把生意照顾得有模有样,“这狗汪野,也不告诉咱们哪天回来。”
黄志嘉哼唧:“哼,肯定在那边乐不思蜀,说不定还有艳遇!他就喜欢精英西装男!”
“真没准儿,不都说在大理特别容易爱上一个人嘛。”吕天元认为很有可能。
“艹,我才走1个月,你俩就开始说我坏话了!”
汪野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耳后,吕天元和黄志嘉恍惚几秒,同时回过头。只见刚才他们说的那人就站在台球厅的门口,旅行包装得鼓鼓囊囊,行李箱还多了一个。
晒黑了,也瘦了。黄志嘉立马扑过去,心疼的话说不出来,汪哥肯定不好受,但好在他都挺过来了。
“干嘛啊,真肉麻。”汪野笑着将人推开,“给你俩买礼物了。”
“我看看!”吕天元蹿到面前,扯他的包。
“别急,我先把书拿出来。”汪野瞧见好兄弟一阵傻笑,但傻笑之余还没忘记重要的事。落叶黄色的双肩背一抖就开,他带走的那些书整整齐齐码放在里头,每一本都有他认认真真亲手包上的书衣。
这1个月,他就指着这些精神食粮。
“你买这么多书?”吕天元愣住,他知道汪野爱买书,没想到大老远带回来。
“不是,是我带走的,陪我在古镇住了这么久,我都翻出感情来了。”汪野不舍地摸着书衣,“改天等那老师来拿书,我得亲自谢谢他。”
刚好,坐在台球厅对面喝咖啡打电脑的刘聿撑着下巴,看向这边,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欢迎回家,汪小野,期待见面。
作者有话说:
刘教授:我比较内向。
也是刘教授:我需求很大。

第13章 萌妹来了
汪野的回归像是给汪汪台球厅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朝气,虽然店里只是多了他一个人,可总有那么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还是像从前,叼着半根烟,弯腰击球,时不时和客人逗上几句,连带着黄志嘉和吕天元一起活跃。
他带走的那些书被他珍惜地放在床头柜里,等待着还给真正的主人。休息的时候汪野时不时翻看几页,像陪伴了这段低谷的旧友。
不多不少,一共18本,变成一堵墙,挡在了自己和失恋当中。
而路劭这个人,已经开始从自己的人生中退场,说一下子退干净,那不可能,可再想起来时已经没有淹没理智的痛苦,只剩下不轻不重的委屈。汪野在难受的时候不喜欢别人陪着,只想当个蛰伏的野兽回山洞里默默舔舐伤口,现在伤口结痂,只等待痊愈。
自己这算是,从一段失败的恋爱里走出来了?
他不太确定,情绪拉扯是一场波动的水,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自己的坚定,绝不会回头。
回京的隔日,空气里有点秋高气爽的意思了。
汪野一走1个月,虽然现在才9月下旬,可夏日的闷热消散不少,再热也不觉得出汗黏人。东食街变得好热闹,汪野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在中午时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波客人。
“汪汪哥,开张桌!”陶文昌又带着兄弟来了,许久不见,汪野的改变他看在心中。
“去1号桌,饮料自己拿。”汪野正在扫地,弯腰瞧见6号桌下头堆着几个快递盒子。
墩布手柄往里一伸,捞出来,拆开,一看,是一双新款帆布鞋,一个新手机,还有几样吃的。
“你们谁买东西了?”汪野扭过头问。
黄志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赶快戳了戳吕天元。吕天元扭身的瞬间就后悔得直嘬牙花子,卧槽,没来得及扔!
“谁的啊?”他们不说,汪野追问。
“哦……这个,咳咳,那傻逼给你寄的。”不得已,吕天元只能说实话,“路劭联系不上你,又来店里好几回,确定你真出去旅游了才不来。可是从那天起快递就没停过,有些我们直接拒签给退回去,有些我们以为是店里的补货就签收了,堆在这儿晾着。本来想你回来之前给扔到别处去,没想到你回得这么突然。”
再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汪野虽然已经没了痛彻心扉,但微皱的眉还是泄露了情绪。
“扔吗?”黄志嘉走上前。
“真烦,分手了还弄这么多事。”汪野将快递包裹扔回桌下,他肯定是不要。喜欢的帆布鞋可以自己赚钱买,iPhone7用着也很顺手,前男友的东西根本就不该进入他的视线。
“先扔这儿,找机会我寄他公司去。”最后汪野面不改色地说。东西都挺贵,他扔了的话落人话柄,好像占前男友便宜似的,直接寄回去,你不欠我,我不欠你。
隔着桌的陶文昌和白洋互相对视几眼,两个人心领神会。汪哥现在离彻底放下就差最后一把火,那这个火苗传递者,当然就由他们俩顶上。
“汪哥,你别太生气,生气就说明你在乎。”白洋将一颗球撞入袋中,“人只有和自己在乎的人才动情绪,你无视他就行了。”
“没错。”陶文昌开始传递火苗,“俗话说得好,忘不掉上一段伤痛的原因只有两个,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你俩少跟我嘚瑟,一边儿去!”汪野的好心情着实被几个包裹毁掉了,但昌子说得没错,时间够长,任何事都不是事。
新欢就算了吧,被人伤了这么一回,几年之内都不敢动心。
但现在什么时间啊新欢啊,都不足以成为重中之重。汪野盯着收银台的软件,又看了看手里的账本,他最怕的事发生了,这个月的帐没对上!
“天元!天元!”赚钱最大,汪野瞬间把青春伤痛抛之脑后,“谁做的账啊?”
不等吕天元过来,台球厅提前迎来了下午的迎客高潮,乌泱泱地涌入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汪野抬头一瞧,有些人是熟面孔,有些人是头一回来,但熟面孔里也有让他不喜欢的,就是上个月差点在店里打起来的2号桌。
绝了,越忙越来活儿,前头的账没平,现在的账不放。
“汪哥,开两张桌子,先仨小时。”
“老板,一张桌子多少钱?包夜给打折吗?酒水有没有折扣啊?”
“汪哥,这是我们桌子的订金,先订40吧,刚好你给找点儿零钱。”
汪野只好先把前头的账目放下,接过那张挺新的百元大钞。食指拇指轻捻,谁也别想用假的骗他,在没有手机转账之前他的指尖比验钞机还好用。
是真的钱,汪野看向空空如也的收款机,头更疼了。“你说你……现在谁用现钞,我兜儿里一分钱都没有,还得去隔壁花店给你破钱。”
一件事一件事赶着来,汪野又要出单子又要催天元和嘉嘉去开球,又要自己找零,就在他忙得焦头烂额时,陶文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
“汪哥,我给你介绍个新的优质男吧,信我,我外号‘弯崽码头’,牵红线的能力gay圈都说好。”
早不说晚不说,他偏偏挑这个时候,只因为人忙碌的时候不过脑子,不会拒绝。
汪野果然没过脑子,手里抓着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搜罗出来的零钱:“行行行,你先闪开。”
成了,陶文昌再近一步:“那我怎么和对方介绍你啊?”
怎么介绍?我怎么知道怎么介绍,我就随口一说,你真随口一应啊,我才不去相亲呢!汪野抓了一把扎手的头发,刚好黄志嘉那贴着卡通贴纸的手机冒出铃声:“不要惊讶萌妹就是喜欢撒娇,我们是萌妹,萌妹,萌妹,萌妹……”
“你就和他说我是萌妹!”汪野信口开河,随口胡编,把清澈愚蠢的大学生给打发了。
清澈但不愚蠢的陶文昌马上退场,把台球杆塞给了白队,两条长腿宛如参加校运会飞快倒腾,奔向了刘老师的办公室。刘聿正在写东西,一瓶蓝黑色钢笔水放在面前:“昌子?怎么这么着急?”
“我……我……”陶文昌摸了摸胸口,如果说有人问这辈子你有没有为谁拼过命,他一定回答为了造福身边人的恋情,“我给您找了个对象。”
“对象?”刘聿放下钢笔,犹豫忐忑似的看向他,“谁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汪汪台球厅,我跟您说过。”陶文昌从他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后灌下半瓶,“刘老师,这事要是成了……您得给我画个重点。”
“汪汪台球厅……”刘聿低头沉思,伸出手指将眼镜一推,“谁啊?你说明白点儿,我听不懂。”
陶文昌坐下说:“我也不和您掖着藏着,就是上个月我和您提起过的那个。他旅游回来了,刚好是感情空窗期,我刚才和他说过了,给他介绍个优质男,他同意了,还说让我介绍他是‘萌妹’。”
“他同意了?”刘聿慢慢地问,“不行不行,感情这种事我没经验,太唐突。”
“您见了他,有感觉的话自然就有经验了。”陶文昌也是男人,他才不相信任何男人说的“我没经验”,真看对眼了,每个男人都是恋爱大师,“您看看您最近哪天有时间吃饭,我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约。”
“是不是太快了些?我没准备好。”刘聿神色微动,极快地翻了翻桌上的日程表,“那就明天吧?”
“啊?”陶文昌眨了眨眼睛,老师您这也太快了些。
“明天我有空,不然这半个月都没时间了。”刘聿很懊恼,“对不起啊,昌子,我这个工作太忙碌,只有这点能自由支配的个人生活。让你为难了。”
“不为难,我和汪哥说一声吧。不过……既然是临时约,那只能约在台球厅附近,他那边也忙。”陶文昌把两边都考虑周全,看向窗外,那绿树的上空不是蓝天白云,而是自己亲手搭起的鹊桥。
当天晚上,汪野就收到了陶文昌的微信:[汪哥,明天下午3点半,约台球厅对面的咖啡餐厅了,别忘了来哦。]
卧槽,真给我约上了?汪野回复:[我不去。]
陶文昌:[我也把消息发给嘉嘉和天元了,到时候他们也会催你来。你信我,这个真的不错,你看过就非常满意!]
切,满意?老子看路劭第一面的时候也非常满意,最后呢?还不是被人当猴耍?汪野可不再吃这个亏,索性没再回复,到时候自己不出现就得了。没料到的是黄志嘉和吕天元集体叛变,从第二天一早就开始逼逼叨叨。
“汪哥你好歹去看一眼吧,万一真是好男人呢。”
“昌子他说话靠谱,肯定不会给你介绍不着调的。”
“不去不去不去!”眼瞧着就要到约定时间,汪野根本无心相亲,也没有好好打扮,T恤习惯性扎在皮带里显得平肩细腰,不好惹。但尽管这样,今天的球桌仍旧不太平,那挑事的2号桌客人又来了。
这一次,他显然不是为了打球而来,好像专门就是为了打架来,直奔收银台。汪野从前经常给别人看场子,这阵仗见得太多,一把给黄志嘉搂到身后,随手拿起自己那订制的台球杆,余光冰棱似的刺过去。
“艹你大爷的,上回就是你拦着,我他妈拿你开刀!”
一个藏在身后的酒瓶子照直砸过来,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酒气,摆明是那天起了摩擦没打痛快,又喝了酒,怨气一股脑儿撒给了汪野。汪野本来就烦,右手臂飞快挡在面前,线条崩紧,直面挨了一下。鲜血涌出的刹那,他连日来积攒的怒火凶猛爆发,脸色阴沉到想要撕了对方的喉咙。
一声不吭,发了红的双眼,爆起的额头青筋,在汪野脸上格外明显。他挥拳出去,只听咣当一声,再猛踹一脚,那2号桌就被他踹出了台球厅的大门,滚下了台阶。
前来打球的客人木愣愣地看着,吓傻了眼。
“没事,都没事,大家继续。”吕天元对他们挥了挥手。
汪野随意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小臂的伤口:“没什么事,大家接着玩儿。天元,以后那孙子再来就报警!”
挨打的2号桌站起来落荒而逃,汪野擦了一会儿鲜血才发现T恤被玻璃渣划破了。吕天元去收拾残局,黄志嘉去安抚客人,汪野等他们回来才问:“2号桌跑了吧?”
“他跑了,客人也安抚好了,这些你放心。现在该你相亲去。”也只有吕天元敢这时候提这事。
黄志嘉声如蚊呐:“昌子都催两次了。”
“不去,我不去……”汪野话音刚落,手里的湿纸巾忽然被吕天元抢走,紧接着被黄志嘉推出了前台,两人一起往台球厅正对面的咖啡厅拉他。
“卧槽,你俩抽风吧!”汪野大喊。
兄弟俩都没说话,闷头推他,昌子昨晚特意叮嘱一定要拉汪哥过去,因为相亲对象万里挑一,真的很不错,他们也不希望汪野错失良机。一个人怎么能抗得过两个人,饶是汪野再野,也被好兄弟亲手推进了咖啡厅的卡座。
“萌妹来了!”临了,吕天元还补充一句。
萌妹汪野刚和别人打过架,挂了彩,就莫名其妙被推到了相亲桌上。桌上没有点咖啡,而是叫了一壶清茶,他被按在沙发椅上,和陶文昌所说的优质男面对了面。
奇怪,为什么有些眼熟啊。汪野喘着粗气。
刘聿站了起来,平静了一晚上的呼吸开始加快,等了几个月的时光凝聚成这一秒,他将手伸向了汪野。“你好。”
汪野并未抬头,目光硬气地掠过那只右手,短暂聚焦于宽大的掌心,以及那异常清晰的三根掌纹。桌上点着硬币大的小蜡烛,乳黄色光把木桌和这只手照出轮廓,轮廓暖又斑斓,指尖全朝向自己。
“对不起啊,刘老师,我们来晚了。”吕天元先赔不是。
刘聿却眼神定定地看着汪野,空出的掌心半张着,手影已经碰到了汪野的面颊,仿佛穿过了一层火辣与骁悍。他放低了声音,蜡烛里的火苗却陡然汹涌起来,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莹莹发亮。
“没关系,是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刘教授:我还没准备好相亲,是不是太快了?
也是刘教授:明天!

你来晚了?汪野怔愣,但是却再也没有仔细地看向对面。
心情还没从打架中平复,伤口还疼,气喘还粗。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想来,是被兄弟俩强拉硬拽过来。种种情绪之下汪野没有和这位优质男握手,而是看向桌面上的茶杯。
茶水清澈,看似很能解渴。刚好,他口渴。
刘聿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缓缓将手收回。果然,一旦见了面,很多事情就不会按部就班进行,汪野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成功地将人送到,吕天元和黄志嘉的任务就算完成,两个人打算功成身退。其实他们也不敢逼汪野,都怪陶文昌昨晚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相亲对象是大学老师,年纪轻轻就是副教授,外加一表人才,没谈过恋爱,等等等等。
最后还把学校的优秀教师证件照发了过来,让他们务必将汪野带过来,见上一面。
在看到照片的一刹那,黄志嘉大呼不可能,这人绝对PS了。
在看到本人的这一瞬间,黄志嘉大呼不可能,怎么有人比照片还俊朗周正!
两人互相对视,口型无声对谈,准备撤退,把私人空间留给他们。等到成功退出咖啡餐厅,两个人相视一笑。
“哇塞,好帅啊。”黄志嘉赞不绝口,“而且人家好重视这次相亲,穿西装来的。”
“现在只是相貌过关,路劭也挺帅的,不妨碍他傻逼。”吕天元暂时没那么乐观,“你不觉得……”
黄志嘉已经倒戈:“这个比路劭帅。”
“不是帅不帅的问题,你不觉得他和路劭的风格特像吗?穿衣打扮像一类人,西装革履又斯文。”吕天元就是这点不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我就怕这类型的男人都花。”
黄志嘉撇嘴:“可这是昌子介绍的耶,昌子说他在学校教书,学生都喜欢他。”
“再观察吧,虽然我也希望汪野多接触接触别人,但人品和工作要分开,工作能力强不代表人好,路劭他还赚年薪呢。”吕天元已经杯弓蛇影。
而咖啡餐厅里,头一回安排相亲活动的陶文昌稍显局促。汪哥他接触过,并不是难以沟通的人,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很健谈。老实说,汪汪台球厅的装修环境不是那么好,地点偏,店面小,但客人络绎不绝的原因之一就是来聊天。
一边打球一边唠嗑,这才是汪汪台球厅的奥秘,但那能和各路客人无障碍嗨聊的汪哥现在就像锯了嘴儿的葫芦,一个字都不说。
他不说,那刘老师这边肯定更不知道如何开场了。陶文昌仿佛参加了一场尴尬的见面会,只能主动破冰:“那个……汪哥,你尝尝这个茶。”
汪野的目光垂向桌面,没平账的着急、打完架的火气以及还没养好的情伤都足以让他发脾气。他真的不想来,没做好再认识别人的心理准备,也没有这个能耐,路劭用感情这把刀把他一直以来对感情的美好幻想杀得透透的,简直斩草除根。
他已经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他爸妈了,把自己介绍给了他周围的所有人,包括苏立果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后很可能两个人一起住,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结果路劭还是走了一条岔路。
建立一段感情很容易,但维护起来需要很多力气。汪野已经累了,最主要的是他不敢相信了,所以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和他相亲,都没戏,他已经失去了把握。
唯一能完全确定的就是他真的口渴。
吕天元他们不是说“萌妹来了”吗?汪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什么滋味根本没尝。
“我是萌妹,你是哪位?”
手指没擦净的鲜血染在杯口,茶杯放回桌面,汪野不修边幅地擦擦嘴,抬起屁股走了,故意要把优质男吓跑。
走、走了?原本就尴尬的局面滑向更加无解的深渊,陶文昌不仅着急,而且深度怀疑自己这学期的哲学要重修了。他看向旁边安静的刘聿,弥补式的添上一句:“刘老师,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汪哥平时和今天两个画风啊,肯定不是这样。外加吕天元还说了什么“萌妹”,我的天啊,陶文昌都怕刘老师使用法律武器告自己诈骗。
没想到刘老师并没有被吓到似的,反而动作轻柔地推了下银色的眼镜边,看向汪野离开的背影:“确实是萌妹,很萌。”
什么?这还很萌?陶文昌虽然不懂但大为震撼,同时心里头的gay达刷刷刷地放闪,像放射灯那样不停亮起。不会吧?刘老师……相中汪哥了?好害怕他们聊天的时候刘老师被打,汪哥看上去能一拳打刘老师好几个。
“您……什么意思啊?”陶文昌问。
“就是,那个意思啊。”刘聿脸红了,“我还想……再见到他。”
陶文昌捂住胸口,这相亲第一单不会就这么成了吧?自己当红娘还真是有天赋呢。
吕天元和黄志嘉刚回台球厅,一听冰啤都没喝完呢,紧跟着汪野就回来了。地上的玻璃渣子刚扫到门口,风风火火的人冲进前台,这次相亲的结局不言而喻,肯定是不欢而散。
“以后你俩别给我弄这种事,我不爱去。”汪野冷着脸数钱。
旁边俩人只好闷头打扫残局,心情沉重。
生意做到凌晨,三个人叫了网约车回家,一进屋,汪野就奔向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冒血珠,他盯着它恍惚失神,只觉得这就和现在自己的状况差不多。
情伤快好了,但没完全好。知道迟早会好,但还是让人难受。
汪野只好重新擦洗,酒瓶子在肘外侧磕了个三角形的伤口,一弯胳膊就容易将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扯开。弯腰拿碘酒,眼前刚好是一个没拆开的纸盒,里面是路劭送他的那个电子刮胡刀。
刹那间,汪野绷着脸离开了洗手间,到沙发上用力一坐。他合上眼,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转动着。
这短暂的相亲根本没留下什么痕迹,第二天汪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现在天气晴朗,蚊子也没有那么猖狂,等到收拾完店面快中午的时候,他抱着一堆小人书到老地方,在摇椅上晒太阳。
光线穿透槐树的叶片,一缕晃到他的眼睛,黑亮的瞳仁像擦了高光。
现在这些小人书可被他当成了宝贝,同理,还有那本失恋手册和旅行手册。原本他沉浸在故事中不想其他,可是思路仿佛会拐弯,拐着拐着,就想到了路劭。
他连忙翻开失恋手册,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失恋的第三阶段,想起前男友是惯性思维,不用惊慌。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起来,来电人就是路劭。
在大理住了这么多天,路劭每天都会打电话,每天不止一个。汪野从未接过,但也没把他彻底拉黑,他觉着自己这是在“报复”,有被背叛后的快感。他暂时不去想路劭的着急是真是假,也不去想路劭的疯狂挽回是真的心里有自己还是不习惯单身,可这样的报复到最后变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每次铃声响起,汪野都会想起一些曾经。明明只要两个人好好在一块儿就一定可以幸福,为什么路劭就管不住自己?
思来想去,还是应该拉黑!汪野又一次挂断了路劭的来电,刚准备将人拉入黑名单,忽然间他余光一晃,第一反应以为路劭来找自己了呢。但是再定神,他就知道这人不是,但他也穿西装。
他比路劭要高一些,深灰色的颜色也很得体。但气质不像路劭那么外放,温润儒雅,让汪野无端想起昨天喝过的那杯茶。
这人谁啊?汪野想着,紧接着,这身量颀长的男人就坐到了竹编摇椅面前的椅子上。刚才洒落在汪野脸上的光线一瞬间转移,也照到了这陌生男人的脸上,汪野还没看他什么样,却先关注到他白衬衫坚.挺的领口包围下,那明显凸起的喉结。
咳咳,汪野移开视线,他是有些制服控在身上的。
再看脸,奇怪,有点眼熟了,应该是见过。
“你是哪位?”汪野立马警惕起来,最近到台球厅找麻烦的人很多,这不会是以前的老客人来寻仇吧?
刘聿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汪野应该对现在的自己毫无印象,或许能想起来他们那几个对视。这一刻,刘聿保持着他教育工作者的端正坐姿,微笑着,不徐不疾地开口:“想请萌妹吃个晚餐。”
真的很萌,离近了看,他的圆寸应该很好摸。
眼睛很大,笑起来比远远看更漂亮。
左眉梢有个断处,应该是伤疤。
刘聿今天是特别选好的衣服,在家犹豫了许久才穿这身。黑色太过正式,缺少随意,浅灰色又太过慵懒,过于生活,所以颜色用在了领带上。眼前人还在怔愣,但同时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了,他的眼窝比上个月深,应该瘦了5斤左右。
汪野确实没料到,他现在完全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以前在花店买小玫瑰然后用眼镜片瞪自己的那人,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昨天的相亲对象?这也太巧合了吧?
“你不用慌张,刚刚只是一个开场白,并没有要你马上给出答复的意思。”刘聿很耐心,怕把野生的小动物吓跑似的,“昨天我看到你的手臂在流血,一直很不放心,所以今天特意来看看。”
汪野却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他到底要干什么?看着衣冠楚楚的,可能人品不怎么样。
穿西装的大概都不怎么样。
诶,他鼻梁骨上有一颗小黑痣。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刘聿,是隔壁体育大学的哲学系老师,和陶文昌是师生关系。”刘聿迎着他的目光。
一提到他们都熟悉的人,汪野的警惕才稍稍解除,但仍旧保持不动,也不给回应。
“今天来也是冒昧,我应该先和你联系一下。只不过昨天你走得匆忙,我没有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原本陶文昌说,他有你的微信,想要把名片推荐给我,但是我想这样太没礼貌,我还是应该先来见见你,把昨天没机会说的自我介绍说完。”刘聿见他的目光好像停在自己的鼻子上,便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
“咳咳。”汪野听完他的话,清了清嗓子,“你别找我了,昨天相亲不是我想去的,以后我也不找。你赶紧走,别耽误我看书。”
语毕,汪野扭身重新躺在摇椅上,翻开了小人书。
刘聿笑着说:“你手上拿的书,是我的。”
“什么!”汪野弹坐起来。
“是我寄存在你店里的,只不过上个月我太忙,没时间拿,你要是喜欢,我家还有一百多本,整个系列都有。”刘聿笑在树荫里,和绿叶一样无害。
“那……”汪野一下语塞,原来自己抱着看了一个月的书的主人就在眼前,“那这一本呢?”
他指向旅游手册。
“是我的。”刘聿回答,“我原本计划去旅行。”
“那这个呢!”汪野又指向《什么是失恋?》。
“是我的,我的课题和理性有关,任何感情的波动都涉及其中。”刘聿回答。
汪野皱了皱眉,不想让刘聿觉得自己偷他的书,还想占书的便宜。“那你又没说哪天来拿,再说我都包上书皮了,这又不赖我……你前几天还有一箱书到了,现在你肯定搬不动,下午你推个小拉车来拿。我要是不在你直接找店员,这家台球厅是我的,我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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