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哥面前什么都学会了,是吧?”黄志嘉问道。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啊,我就擦个嘴而已。”汪野好不容易讲完了两个人的重逢,“就是这样子,他就是我说过的那个人!”
“真的吗?我不信。”吕天元当然知道有这么个神秘人物,他和嘉嘉甚至看过那个人写给汪野的信。只是当年的他们注意力全放在那一笔好字上,羡慕高中生居然能用钢笔写连笔字。后来这个哥哥还给他寄了好多钱,有足够汪野上到高中的学费,有时候还有点生活费,让他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汪野还用那些钱给他们买过吃的,3个人解决过温饱问题。刘聿要真是那个“大哥哥”,他们也就彻底放心了。只是事情真有这样凑巧吗?
“是真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呢,可是我们的信息都对上了。”汪野快速说着,“他知道我家里的布置,还知道小二山上面的绿色大邮筒。他还给我做过百合粥!对了对了,他还记得你们呢!”
“怎么可能啊……”吕天元挠挠后脑勺。
汪野连忙给刘聿拉过来,两个人坐在一起,从画面上看,卫乐语心里疯狂地冒着弹幕“般配般配般配般配”。他们可算相认了,再不相认卫乐语都要急死了,现在看着别人这样幸福,他仿佛也品尝到了甜蜜的滋味!我磕的cp终于成真了!
对于大家的猜测,刘聿也认为这很正常,于是从手机壳的后面拿出了那张修复过的照片一角:“我没有骗你们,这是当年小野给我寄的照片。你们瞧瞧,这上头就是你们三个。照片我请专业师傅修复过,所以颜色看上去比较新。”
“我的天啊!真的是咱们啊!这张全班大合照我都没留着。”黄志嘉啧啧两声,这下是不用怀疑了,“居然是你,原来是你!”
卫乐语一边大喘气一边张开嘴巴要说话,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作证!
“我小时候怎么那么傻缺?”吕天元也认出了年幼的自己,证据确凿,这人还真是当年那一个,“世界这么大,居然还有这种缘分……”
“所以,我打算再多住一天,我们一起收拾收拾房子。”汪野将话题拉回来,没想到这两个人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看来小时候的哥哥滤镜还是很好用,“你们再多辛苦一天,行吗?”
黄志嘉点点脑袋:“没问题,下午我先陪小鱼回家拿一些生活用品,晚上我在家里陪着他。”
卫乐语又开始摆手,胡乱地做出几个手势,不用非陪着我,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台球厅。吕天元双手抱臂,靠在沙发上,对这份令人始料未及的缘分还是不太相信,可必须接受现实:“既然你们认识这么久了,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住就住呗。不过你家那个房子真的太破了,收拾起来很麻烦,做起来只是无用功。”
“谢谢啦!”汪野就知道他们会放心,“你们别操心,我们就打扫一下院子!”
因为和工匠约好了修坟的时间,所以他们也不敢聊太久。视频结束之后他们赶紧吃了些东西就上了山,和工匠顺利碰头。还没到吉时,3个人在山上聊了一会儿,聊着最近村里的改变,等到时候一到,工匠立马用准备好的水泥开始封边。
汪野和汪家人都不亲密,可如今是自己在坟前,那他也不愿意做一个不孝子孙。该有的祭品都摆上,汪野在坟前鞠了躬,工匠忙活完之后擦了擦汗水,感叹着事态万千:“居然就你一个,你爸没跟着回来?”
“不知道,他可能忙着呢吧。”汪野并不关心汪波正在干什么,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把祖坟的修缮过程拍十几个小视频,再一一发过去讨一个父亲的欢心满意。
“家里还是你孝顺呐。”老家人很讲究这些,修祖坟是大事,可这么个小辈孤孤零零来了,真是看不过去,工匠夸奖他,“祖宗地下有灵也会保佑你,以后你有福气。”
“唉,什么保佑不保佑,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汪野谢过工匠,再次鞠躬告别,随即拎着大包小包的祭品和刘聿一起找外婆家。到这边他就更忙碌了,又是放香炉又是放点心,忙得两个人一身大汗。
半个小时眨眼过去,墓扫干净了,祭品也摆上,汪野站在墓碑前头,忽然间心情就低落下去了,怎么都抬不起来。刘聿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变化:“别这样,咱们高高兴兴的,别让外婆担心。”
“我知道……我就是,一辈子后悔。我没见着外婆下葬,他们根本不等我就将人埋起来了,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机会左右我从前的人生。”汪野心里有很多的遗憾。
“以后你的人生就都是你自己的了,这才是外婆最希望看到的。她看到你长这么高肯定很高兴,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刘聿摸摸他的头,然后郑重其事地看向坟墓,“外婆,您放心吧,我身为汪野最好的朋友一定会看好他,绝不让他走歪路。我……”
“他!”汪野没忍住,一下子脱口而出,“他……他不是我普通的朋友。”
刘聿转了过去,轻轻地摇摇头。不用这样,还是让外婆安息吧。
“外婆,他就是那个哥哥,就是他啊。”汪野不知不觉鼻梁发酸,“每个月都给我写信的人,你总说将来我考一个好大学就能去找他,就是他。可惜我考不上好大学……可是他还是来找我了,就是他。”
刘聿情不自禁地拉住汪野的手:“是,那个人就是我,外婆您放心吧,我……”
“他不仅是我哥哥,还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汪野鼓足勇气,他相信外婆一定不会怪自己不懂事,她看到自己这样幸福只会更加放心,“外婆……我对不起您,我喜欢哥哥了。”
刘聿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气声,汪野还是说出来了。
“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我……我和别人不一样。”汪野简直不敢想下面的外婆和其他长辈现在是什么表情,肯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也遇上过不好的男人,被人骗得好惨。但是哥哥他不一样。他小时候就没有骗过我,长大了也不会骗我。”
风儿轻轻吹,电子香炉虽然无烟,却时不时点亮一瞬。这一刻山上的雾气都格外温柔,环绕着汪野。
“我不想骗您,您千万别生气。以后我俩会好好过日子,把工作做好,就和……就和其他结婚的人一样。”汪野已经想不出其他的话来,先让外婆安心才是,“您要是怪我,就给我托梦吧,骂我几句。千万别骂他,他以前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不是很好。”
“现在已经好了。”刘聿赶紧在外婆面前表示身体状况,“全好了。”
“那也不行,外婆经常说‘病去如抽丝’,就算病好也会伤身。”汪野对外婆的话坚信不疑。
唉,这个小傻瓜。刘聿也不再反驳:“好吧。你和外婆说,让她好好休息,咱们回去之后好好工作,等到天气完全暖和了就挑一个好日子,好好修一修这里。”
“嗯!”汪野这回勇敢地拉住了刘聿的手,不管是在谁的面前,他的哥哥都是一个完全拿得出手的人!他给自己的这份感情也永远拿得出手!
等到他们下了山已经是中午,在连锁酒店吃了一顿午饭就去老房子收拾了。吕天元说得没错,这里没有什么清理的价值,需要的是大修。房梁也腐坏了,汪野都不敢让刘聿再进去,生怕屋顶一下子掉下来,将人砸到。小院子里面充满回忆,相认的两个人将这里一一恢复原样,刘聿像走进了一张偌大的拼图里头,将回忆拼凑完整。
天黑之后,他们就回了旅馆。
既然再住一天,汪野也不再着急了,一直赖在刘聿的房间里吃零食、看电视。刘聿工作的时候他不打扰,偶尔还坐到哥哥身后去看看。他想变成一个帮得上忙的好伴侣,只可惜那些教案啊、课题报告啊,他看起来好似看天书。
更别说好多好多的会议报告,汪野简直看傻了眼,他一直以为当老师就是讲课,怎么要开这样多的会呢?
“累了吧?”忙得差不多了,刘聿反着手揉了揉汪野的脸。
“不累,我今天什么都没干,歇了一整天。”汪野使劲儿地眨眨眼睛,看电脑屏幕都将眼睛看花了,“你以后应该随身准备眼药水,这份工作太费眼睛。”
“我有。”刘聿自然什么都备好,从工作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你要是觉着无聊要不要看电影?我电脑里保存了好几部,都挺好的。有《泰坦尼克号》,看不看?”
放在以前,汪野肯定迫不及待要看了,但今天却摇摇头。
“那你想看什么?”刘聿问道。
汪野拍拍床边:“你坐过来,我告诉你。”
刘聿笑着坐了过去,一个热情的深吻就花费了十几分钟。他放开气喘吁吁的弟弟:“想告诉我什么?”
“告诉……告诉你。”汪野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两只手抓着他的皮带,笨手笨脚想要解开它,“哥哥,我不想等一周年了,今天晚上就那个,好吗?”
作者有话说:
没相认之前的兄弟:要小心这个人,不行不行,汪野会被骗。
相认之后的兄弟: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刘聿用拇指摩挲着汪野的下唇,很无奈地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
“我知道。”汪野起身,可两只手还停在他的皮带上。情绪比潮水还要汹涌,覆盖了他的全部感官,他被喜乐冲得晕头转向只能束手无措。他从前的那一套仪式感已经溃不成军,不再管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问他要什么,像同时拉响全部警报,汪野确信如果错过了他会很难受,并不是一时兴起。
“知道什么?”刘聿同样也是。
他对汪野的渴求是与日俱增的,呈几何倍数疯狂上涨。虽然他没有喜欢过别人,但这第一份爱情就让他如痴如醉。
他曾经和卫乐语说,自己这辈子是遇不上喜欢的人了。就算遇上了也不想亲近,人类不是自己的考虑范畴,但又没有看上的机器人。可是汪野对他来说很特殊,各种情感杂糅成一团,一下子就陷了进去。那些看着路劭去找他的日子简直难熬,很多时候刘聿都察觉到了“失控”。
心情被打乱,计划被打乱,人生被打乱……他手里写着一丝不苟的教案,可想要说的话快要飞出胸腔。他确信汪野就是他心里的一颗种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芽。他惴惴不安,期望着它早点冲破胸膛,别再突突突地撞击肋骨。
两个人的心跳同样混乱,不分彼此。汪野探身往上,勾着他的脖子去亲,身体像是被闪电击中只剩下战栗。“我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你也知道。”
刘聿被他连续亲了好几下,但是每一回都不敢深入。逐渐的,汪野从他的反应里感受到了一丝冷却,只能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们,先停一下。”天知道刘聿花了多少力量才从汪野的身上起来,“咱们谈谈好么?”
“你不愿意?”汪野并不能理解他的“谈谈”是谈什么,紧接着拽着刘聿的领口,全身心地要亲上去。不过这一回还是被刘聿给躲开了,汪野眼里的热情逐渐降了温,他似乎能理解刘聿在拒绝自己,可是又本能地想要拒绝理解。
“我不是不愿意,正相反,我太愿意了。只是……我们得谈一谈。”刘聿扶着他坐了起来,将他那只放在自己西裤拉链上的手拿了下去,“小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我知道啊。”汪野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知道如果我们这样做下去,要做什么?”刘聿又问。
汪野抿了下嘴唇:“做我们约定好一周年再做的事情。”
“那既然约定好了一周年,为什么现在又不用等了?”刘聿就是很担心这个,这就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刀。他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可是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是把自己当成了男朋友,还是一个需要报答的哥哥。刘聿只希望是前者,最好和后者毫不沾边。但他怕汪野犯迷糊,因为自己是在他小时候除了外婆之外投以关怀的那个人,这界限很不好区分。他怕汪野脑袋一热就走到另外的那条线上,两个人错了身份。
“因为,因为……”汪野想了又想,“因为我想做那个。原先我约定一周年是因为我们不够了解,不能那么快上床,而且我还有仪式感的执念。但现在我们……”
“这个旅店可没有什么仪式感。”刘聿看了看周围,算不上破旧,可条件充其量是中下,“如果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我没有办法给你弄玫瑰花。我想给你的不止是这些,我希望……”
“可是我不想要那些了,我只想要你。”汪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快速的心跳,“而且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我们不需要再了解。小时候你对我那么好……”
“就只是因为我对你那么好,所以你要打破原则,用做.爱的方式报答我么?”刘聿笑着摇摇头,“我不需要这个,我对你有欲.望但是我可以等到一周年。”
“你怀疑我对你的感觉?”汪野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不是怀疑,我相信我们之间是爱情,只是我怕你为了报答我,将底线一退再退。不用这样,你可以坚持你的底线。”刘聿轻轻地说,“我不想让你有这份愧疚的心情。”
汪野有些没搞懂,他的脑袋瓜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办?你不和我做?”
“如果你没想明白,我不和你做。”刘聿说道,“或者你可以再好好想想,出去走走,给脑袋降降温。”
“你是不是想赶我走?”汪野低声问。
刘聿疑惑地皱眉:“怎么可能是赶你走?我让你想明白是为了让你更长久地留下。等你想明白了,和我说。”
想什么?怎么想明白?汪野一头雾水但还是离开了他的房间。他不太懂刘聿到底在纠结什么,更不明白他较劲的点在哪里。对自己而言,发展到最后一步亲密关系就是两个人最完全的交付。彼此信任,彼此拥有,他为什么不愿意?
刚才脑袋还没发热,现在CPU都要干烧起来了。汪野想要出去转转,走到前台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个小老乡要出门,于是问道:“你这么晚干嘛去?”
“回家吃饭啊。”小老乡晃着摩托车的钥匙,“你吃没吃?”
汪野摇摇头。
“那一起走吧,我家有饭。”小老乡热情邀约,在一个村子里大家都是你上我家、我上你家。于是汪野索性什么都不想了,跟着小老乡一起离开大堂,双腿一跨坐上了他的小摩托。摩托的车灯打开,路灯也给他们照亮,但汪野闷闷不乐。
“你有心事啊?”开到一半,小老乡问。
“没有。”汪野和他说着家乡话,异常亲切。
“你都这么有本事了,能去大城市打拼一把,还能有什么心事?”小老乡笑了笑。
“打拼算什么……你怎么不去?”汪野心不在焉地问。
小老乡收起了笑声,颇为严肃地说:“人和人不一样嘛。有些人适合一线城市,有些人就适合留在家乡,我留在这里很舒坦啊。和家里人在一起,每个月的钱够花,要我离开家人出去闯荡我才不干。再说了……咱们家乡已经建设的不错了。”
“哦。”汪野搂着他的腰,还是没能从低落的情绪里抽离,更想不清楚刘聿的问题。
小摩托开过了一条桥,小老乡又问:“你和你男朋友吵架啦?”
“什么?”汪野惊讶得差点跳车,“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的,现在大家都上网,我又不是傻子。”小老乡啧啧啧了好几声,“你应该是带他回来祭祖的吧?你们这样的,在大城市是不是特别多?其实我都看得出来,而且他肯定挺喜欢你的呢。”
狗屁,他刚才还把我从屋里轰出来呢,我马上就要把他的西裤拉链拽下来,结果他推开我。汪野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怕你偷偷去前台结账,住下的第一天晚上就给我转钱了,说不许你结账。心好细,对你挺上心。”小老乡笑着解释,“以前就在电视里看到,你俩是我见着的头一回呢。”
“什么?他已经给钱了?”汪野完全不知道,第一个夜里自己睡得像死猪。
“是哦。”小老乡又要开车过一条桥了,“过了这个马良桥就到我家啦,我家饭菜很好吃。”
汪野的耳朵一动:“什么桥?”
“马良桥啊,好几年前有人捐钱修的桥呢,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有人传言说是什么归国华侨,一个很有钱的富婆呢。”小老乡说,小摩托被石头颠了一下,汪野也跟着颠腾。他看向那条不算宽大的桥,目光穿透黑夜看向了无尽的山。
[哥哥,我家这边没有桥,你要是神笔马良就好了,可以给我画一个桥。我就不用从水里走。]
“停车停车!快停车!”汪野突然疯狂地拍着小老乡的后背,自己的后背一直在冒汗。小老乡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下摩托:“怎么了?”
“我要回去!”汪野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跳下车,对身后的呼喊不管不顾。刘聿你个王八蛋,你就背着我吧,背着我捐桥又背着我交房钱,当面却什么都不和我说。还一个劲儿给我讲大道理!老子又不是你的学生,老子不听你的王八念经!
去你大爷的想清楚,汪野拿起手机,在接通的一刹那喊道;“你王八蛋!”
捏着手机的刘聿再次感受到胸口的震动,他仿佛给自己判了一个无期徒刑,行刑地点就是这村子里的小酒店。他不敢走,也不敢出去找汪野,更怕汪野回来还是分不出情感的区别。但是手机亮起的一瞬间他又那么激动,连片刻的迟疑都没有。
他以为汪野会打电话说他想明白了,但是却只有这一句。这下好了,通话再次结束,刘聿连追问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再给汪野拨过去。拨过去之后没有人接,好似石沉大海,他海底捞针一般继续拨通,直到那个铃声响在了他的房间门口。
电话接通,汪野气喘吁吁:“你给我开门!”
眼前又是那道门,门开了,两个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地看着对方。汪野显然是一路跑回来,发梢挂着汗珠,脸上有运动过后的红晕。刘聿在看到他的一秒内彻底败下阵来,他甚至觉着自己虚伪,为什么要设立什么道德底线呢,自己本身就是有掩饰不住的欲念。
沉默无声,汪野大喘着气,刘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丘比特终于射出了不止一支箭。
在这一场迟来的爱情当中,刘聿被精准地万箭穿心。
“我没想明白。”汪野的胸口起伏急促,好似波浪,他咽了咽唾液,嘴唇微微发红,“但是我想要留下来。”
“你想好了?”刘聿的手指尖不知不觉地动了一下,“你现在还有转身的机会,要是进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有逃走的机会。”
“一堆废话!”汪野冲劲儿十足地瞪着他。
于是刘聿往前半步,一只手捞着汪野的腰,一只手贴着汪野后颈,将人亲着带了进来。这颗种子最终还是发芽,冲破了他的思想,他胸口好似开了大洞,飞出了千万只的蝴蝶,引发了一场史无仅有的激荡海啸。
房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刘聿将弟弟压在了酒店的墙上,嘴唇压着嘴唇亲了上去。他一边亲一边单手拆着领带,腾出一条腿顺势踹上了门。门撞击一般关上了,他真的没有给汪野留离开的后路。
他想用亲吻缠绕汪野的身体,当汪野的手再次伸向他的皮带,刘聿没有再推开。反而他拨动着弟弟的食指,教他怎么样打开那个金属扣子。
“这样。”他关上了廊灯,黑暗中亲得有些狠了,“就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汪汪拒绝了刘教授的理智问题,并且用爱情扇晕了他。
第80章 被滋润过了!
哐当,汪野听到皮带落地的动静。但他没工夫去想别的,用冰冷的嘴唇回应着刘聿的热情。他奋不顾身的样子格外着急,不像是从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了,很柔软也很听话,只是不允许刘聿再退缩。
“退缩”这两个字已经从刘聿的人生里抹掉,两个人近乎凶猛地拥抱对方的身体,他的手顺势放在汪野的后脑勺上。砰一下子,汪野又撞到了墙,只是有了那只手的保护所以不再担心被墙面磕疼。嘴巴上也不留退路,他吸吮刘聿的嘴唇,又咬住他的嘴唇,喜欢哥哥的抚摸,又讨厌哥哥过于理智。
现在好了,这层理智被他打破,他触碰到了刘聿身上的炙热和坚硬。忽然间汪野又不让刘聿亲了,将他推远了一些。
室内只有床头灯,昏暗又暧昧,这是一间没有客人的连锁酒店。无论是陈旧的家具摆设还是泛黄的墙纸在汪野的眼里都那么迷人,这算是哪门子的仪式感?汪野并不清楚,却没有动摇。他去过W酒店的情侣包间了,但还是觉着这里更适合自己。
汗水从额头一滑而过,刘聿额头前的碎发好像垂在他的眼皮上,让他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你现在还非要我想明白吗?”汪野像是在质问他。
刘聿的手还在他的后脖子上,现在两个人的体温同时烧到了一千度似的。烧得他们不分你我,难舍难分,烧得刘聿后悔自己犯什么糊涂呢,非要汪野在“哥哥”和“男朋友”的身份当中做一个抉择。
他本来就是两个都是,都是都是都是自己。
“我现在,很想和你那个。”汪野好像挺有气势的,但下一句又慢下来,“你呢?”
刘聿将他的领口一点点地往自己这边拉,回答留在了他们亲吻的前一刻:“我也很想。”
屋子不大,但走过来就快用尽他们的力气。汪野就没有走过这样困难的路段,一边拽着对方的领子一边贴住,舌头在对方嘴里搅动的声音不断。他上身的冲锋外套被轻易脱掉,掉在地上一步跨了过去,冲动制造的眩晕让他站不住脚,往后倒在床上。被子被他一把扯到地上,汪野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物体留在床上。
亲眼看着哥哥分腿跨在身上,弓着后背俯身下来,汪野的眼皮快要烧成淡粉色,睫毛一个劲儿抖动。
“你太不乖了。”刘聿亲着他说,两只手压在他的肋骨上。
“我哪里不乖了?”汪野含混地问,卫衣变成了衣服卷儿,转眼之间就卷到了胸口的下方。浑身烫得不行,汪野的肚脐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上一下,像是和刘聿打招呼。原本仅仅给一个成年男人睡觉的单人床顿时变得不够睡,可汪野又觉着这样很好,恨不得将身上每一滴汗水都蹭到刘聿的衣服上。
呼吸之间,两个人的双手开始侵占对方的身体空间。汪野很生涩地抚摸着刘聿的身体,主动地,想要将他的领带拆下来,扣子全部解开来。然而下一刻他的两只手都被拉高,被举过头顶。
“就这么着急和哥哥做?”刘聿故意逗他,气息和手掌同时压下来,将汪野强硬包围,那温柔的无花果香水味也拥有了缓慢的攻击性。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这气味已经将汪野环绕。刘聿不仅没有让汪野脱他的衣裳,相反,汪野身上的卫衣已经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扒下去。整个过程刘聿都在亲着他,汪野好似泡在温水里的青蛙,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没有用了。
汪野就有点生气,凭什么刘聿他不脱衣服啊。
而刘聿的手掌完全张开,压在他的脖子上像是能一把握住,当亲吻抵达喉结时汪野忍不住顶起了膝盖。“你干嘛,不脱?”
“不用脱,也可以。”刘聿沙哑着嗓子,还带了一点笑意。这坏笑让汪野忍不住颤栗,借着灯光打量那张面孔。曾经对自己百般照顾的哥哥现在压在身上,只要这样一想,汪野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加投入,只是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没有经验的真相,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刘聿反而没有汪野那么着急,也借着灯光打量着汪野,他着迷了,不管是弟弟的肤色还是肌肉线条,甚至是小腹上的那个小痦子都让他欲罢不能。
他的两只手掐在汪野的人鱼线上,拇指下压,好似这样一压就能从他的身体里压出什么来。而汪野也顺从地让他随意摆弄,亲到嘴巴时就主动地回应,不一会儿刘聿的亲吻抵达了后腰,掌心顺势摩擦着汪野下凹的背沟。
“为什么纹身了?”刘聿的呼吸非常凌乱,专注地看着那只灰色的小鸽子。
带有薄茧的掌心在身上游走,不断刺激感官冲动,汪野的两只手抓着床单,低着头说:“毕业那年纹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洗掉。”
“不用,洗掉会很疼,我不想让你疼。”刘聿并没有什么身体本真的执念,哪怕汪野今天纹了一条花臂、一面花背躺在他的面前,他眼里也只有弟弟,“为什么是小小鸽子呢?说实话,不然我要惩罚你了。”
“呜……”汪野只是听他的“审问”声音就爽得一个激灵,“觉着可爱。”
刘聿一下子就笑了,重新亲吻鸽子的羽毛,几番折腾之下汪野就丢盔弃甲,声音不成音调。他完全不着急,反而更加有成就感和满足心,不拘泥于整个行为的过程。他喜欢看汪野被他固定在床上的样子,看着他身上的肌肉在自己的调动下紧绷或者松弛。听汪野的声音从克制到完全放开,让整间房子都充满他们低沉的喘息。这里太限制发挥,好在自己的家里有很多衣服都很适合汪野来穿,毕竟他的腰很薄,屁股却很翘。
“等等。”汪野却不知道刘聿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转过头问:“接下来是不是……就是那个了?”
“你知道怎么那个么?”刘聿又忍不住笑,欣赏他身体的漂亮线条。现在他已经想了很多让弟弟灵魂出窍的方法。
“接吻之后,你知道要做什么了么?”刘聿两只手揉着他的腰窝。
汪野将声音闷在被子里,原本这事情是自己提出来的,这时候可不能怯场:“知道!我看到计生用品了!在洗手间……台子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