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浏览，手机上方预览消息跳出来。
非纵：？
云程风眠：？？？
他看了眼对方的资料，是本尊。
不是在开荒吗？
没忍住，又打了一个问号。
云程风眠：你怎么在这里摸鱼，翻车了吗？
非纵：没翻车。
云程风眠：嗯？
非纵：已经结束了。
非纵：[图片]
——【全服】系统：恭喜[山高水长·非纵]带领团队拿下副本[长寿墓BOSS]首杀，我欲问鼎天下，试问谁与争锋，恭喜山高水长率先登顶！成员名单可点击→[链接]
云程风眠：？？？？？？
程眠瞳孔地震。
水烧开了，但顾不上冲泡咖啡了。
发生了什么？
他就离开了几分钟，怎么就结束了？
第六个BOSS这么容易吗？？？
体服不是这样的呀！
正好贴吧后台没有关，程眠想也不想，重新进去。
果然，这么一小会儿，首页出现了无数带New的新帖。
——【震惊！无尘通关这速度太可怕了？我踏马才点进去啥都没看见就结束了？？？】
——【杨柳依依的团长你哭了吗？我哭的睡不着。】
——【强烈建议策划削弱神器鬼门，已经严重影响到游戏平衡了，不削这游戏迟早倒闭！】
——【强烈建议玻璃心卸载游戏，神器鬼门又不止非纵一个，别的团为什么不切鬼形态，是不想吗？】
——【无尘副本通关长寿墓全程录屏，老六已单独截出。】
首页吵吵嚷嚷，只看标题，程眠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点开录屏贴，前面的过程直播都有看，于是直接翻到第六个BOSS。
楼层里面有科普，长寿墓这个副本，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阳光开朗的地图，官方设定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坟山，经过岁月洪荒，原本小小的一座尸山变成了无数修仙者的葬身地，怨灵四处游荡作恶，对行人索魂夺命。
看剧情，这本是九重炼狱兄弟本。
九重炼狱都有职业BUFF加成，长寿墓也不例外。
鬼门在这副本有18%的伤害加成，且神木玩家无法对鬼门队友使用任何控制技能。
程眠：“……”
要点名红线就直说。
18%对普通鬼门玩家都是很高的增益，何况是神器鬼门。
于是非纵……在里面大杀特杀了。
视频中，前面一切正常，队友们按部就班地走位和输出，
直到两分钟后，BOSS召唤出四只巨大的毒尸。
程眠发现，这个本几乎每个BOSS都会召唤小怪，对治疗压力蛮大。
原本这些该由奚想事成处理，但不巧他正被BOSS点名追杀，便由非纵补上。
毒尸和前面小怪不同，血量非常高，别的团一般选择分开处理，但非纵不。
他用魂锁将四只毒尸捆在一起，提着神器从空中一跃而下。
然后，输出爆炸了。
非纵切换了鬼形态。
下一秒，是熟悉的过场动画和BGM，让人头皮发麻。
再换到副本画面时，BOSS血量只剩20%了。
中间很多机制直接被略过。
副本策划和玩家们，一起沉默了。
队员们似乎也没太反应过来，齐齐停了手，面对BOSS集体懵逼。
好在非纵一直保持清醒，指挥坦克拉住BOSS的仇恨。
不到两分钟，BOSS倒下。
录屏的人缩小网页，露出直播间的弹幕。
问号铺天盖地。
程眠就算不在现场，也能体会到那份震惊。
云程风眠：啊啊啊啊！恭喜恭喜！恭喜拿下首杀！
非纵：嗯。
非纵：累了吗？怎么退了直播间？
程眠没想到，非纵竟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他抿唇，压抑住跳出的小窃喜。
云程风眠：没有，在厨房冲咖啡喝。
云程风眠：我就离开了一下下，竟然错过了！
云程风眠：你们太厉害了OVO
非纵：只要触发机制，还是很简单。
程眠：……
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没忍住，切到贴吧界面。
看着满屏幕愈演愈烈的争论，沉思。
你这触发的不是机制。
是机制遇上了你这个BUG吧！

程眠的困意被截图完全震醒了。
贴吧各种嚎叫，要不是有吧务在管理，不知道出现多少重复的震惊帖子。
没多久，各种分析帝齐齐上阵，开始逐帧分析非纵的指挥思路。
但打的太快了，除了前面两分钟，剩下的20%简直白送。
【看了录屏，神器鬼门伤害好爆炸，会不会被削？】
【楼上萌新？你知道打造一把神器有多难吗？】
【全服高手榜知道吗？你可以去翻一下，前100名只有36把神器玩家，这概率就懂了吧？】
神器制作非常麻烦，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不说，还需要万里挑一的运气，主要制作材料的掉落和锻造成功的几率，都是非常看脸的存在。
而且后续耐久度的修复也和普通武器不同，只有团队副本会掉，掉率并不高。
能拥有神器的玩家全是大佬，不知道为《九天传》贡献了多少冲销，不乏有砸进去几套房的存在。
【开发商只要没疯，就不会冒着得罪氪佬的风险去改神器的数值。】
【那是不是可以期待，后面可能还会出现第二个切换鬼形态的大佬？毕竟18%的数值太变态了！[星星眼]】
【哈，不说别的，非纵的手法研究了挺久了吧？九重炼狱都熟了吧？除了非纵还有人打出过鬼形态吗？】
【同意楼上，再说不能削神器的数值，没说不能削副本加成啊[吃瓜]】
程眠回到电脑前，世界上仍在沸腾，整整齐齐刷着恭喜的话语。
他看了一会儿，跟着点了一条复制下来，发出去。
也顾不上会不会有人调侃他，低头握着手机，将刚刚看的帖子分享过去。
云程风眠：我刚刚去贴吧看见这个。
云程风眠：我觉得说的好有道理。
裴纵之简单浏览完，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在体服测试期间，第六个BOSS的职业加成是12%，18%是正式服改的，或许是想加强鬼门玩家的副本体验，毕竟有好武器的鬼门和普通武器的鬼门，完全算得上两个职业了。
面对新的加成BUFF，裴纵之只思考了两秒，就迅速调整了计划。
没有第一时间告知队友，是因为鬼形态并不影响队友走位和对机制的判断。
如果能切换成功，后续再改方案也来得及。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但还是有出乎意料的地方。
鬼门这个职业比较特殊，鬼形态已经算是职业加成了，所以并不会重复吃到副本BUFF，以前所打过的副本也证明了这一点。
包括之前九重炼狱，也只有在人形态时吃到5%的BUFF。
但长寿墓破例了。
裴纵之原本的计算中，切完鬼形态后，BOSS的血线应该在38%-42%这个区间，可是结束后，BOSS只剩20%了。
裴纵之便知道，鬼形态时也吃到了加成。
目前还无法确定这情况到底是BUG，还是官网失误——毕竟全网能打出鬼形态的人目前还没有第二个。
裴纵之慢慢打字，把情况说给程眠听。
云程风眠：如果改掉加成，还能切换鬼形态吗？
非纵：不好说。
他们的击杀视频现在应该流传到官方那边，后续怎么样，还得看官方处理。
裴纵之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他觉得这可能是官方对神器鬼门的试水，上限阈值到底是多少。
而他就是那个试验品。
不过他没给程眠说。
自己无所谓，游戏而已，他并不介意去探索这个职业的新奇点，这也是当初选择鬼门的原因之一。
可是云程风眠一定会多想，说不定会担心他被利用。
小神木什么都好，就是爱操心。
给存骨寄了太多开荒小药，好友还特意截图给他炫耀。
裴纵之皱眉。
这不是个好习惯，得改。
程眠想想，也是。
非纵再厉害也只是个玩家，无法决定开发商的策略。
他忽然有些惋惜。
云程风眠：明明你是正常打出来的，他们要是敢削，我就去闹。
非纵：怎么闹？
这个程眠还没有想好，他本身就不是会闹的性子，想的最严重的方法也不过是发帖子。
云程风眠：去315举报？
云程风眠：应该会处理吧，毕竟也算欺骗消费者了……
自己说的都很没有底气。
裴纵之被他逗笑了。
晚上开荒的疲惫一扫而光。
非纵：行，到时候你要找我要证据，我就给你。
云程风眠：……
怎么还演上了。
非纵：快两点了，去睡觉。
云程风眠：……
这人怎么又管他。
云程风眠：我想再看会儿跳山录屏。
非纵：别看了。
程眠才不听。
你会，你当然不用学。
还在打字，对面又发来一句。
非纵：下次跟我们团，我带你。
云程风眠：…………
看见这段省略号，裴纵之挑眉。
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云程风眠：我觉得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想着害我。
非纵：？
云程风眠：错付了。
云程风眠：[微笑]
非纵：……？
新本第一周，愿意尝试的散人玩家有很多，其中不乏有去过体服开荒，但在正式服没有固定团的。
兔子糖滴滴他好几次，发了很多星星眼表情包。
兔子糖：如果拿不到这个奇遇，我的身体，我的思想，甚至我的精神状态，一定会出现问题的！！！
云程风眠：那就出现问题吧。
兔子糖：？？？
云程风眠：[疲惫的目光.jpg]
兔子糖：你可是专业代练，不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
兔子糖：奇遇奇遇奇遇！
程眠被她闹的没办法。
云程风眠：看脸的东西我决定不了呀。
奇遇要这么听他的话，早就发家致富了。
然后老板就开始卖惨了，诉说自己在国外的艰难。
包括但不限于每天碰到的傻逼客户，对家乡无尽的思念，在国外独自一人如何艰难，还有她的宝贝女儿。
兔子糖：我一年都不能见到她，回去以后肯定都是不认识我了。
兔子糖：没有人带她打新副本，碰瓷奇遇，别的小朋友有的，她都没有。
兔子糖：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麻麻[流泪]
云程风眠：……
相比之下，非纵那点演技，太拙劣了。
但还是心软了。
一个小姑娘，在异国他乡多有不便，游戏估计是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云程风眠：要是想要副本掉落，我还能挣扎一下，但奇遇真不行。
云程风眠：你要不换个吧？
兔子糖：好！那就掉落，奇遇我不要了！
下一秒火速转款，明明程眠都还没有说价格。
兔子糖：定金！
程眠：“……”
这才恍然，被套路了。
但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天程眠一直在注意招募令和世界频道，看看是否有好心团长开个教学，或者愿意带人开荒磨合的。
但大多数队伍并不想带萌新，要求明确写着有过体服开荒经验的。
很让人沮丧。
犹豫过后，他打开好友列表。
YY里，存骨正在和裴纵之商讨下周的打法。
神器鬼门打出的爆发有多恐怖，他们已经见识到，不相信官方不动手。
虽然按照开荒的打法也没问题，但多准备两个套路，能节省更多的精力，没什么不好。
密聊突然响了声，存骨看了眼，然后乐了。
“哟，小眠找我了。”
裴纵之翻文件的手一顿，问：“做什么？”
存骨清了清嗓子，放慢语气：“他问我，新副本乘风学的怎么样了。”
裴奚好奇道：“他问这个干嘛？”
存骨说：“想跟着学习一下爬山。”
裴纵之：“……”
他给气笑了。
自己带他不来，问别人。
好，很好，非常好。
裴奚讶异道：“那也是该问我哥呀，为什么问乘风？”
“可能有些人太可怕吧。”存骨提高声调：“我没有内涵谁哦，不要想多了。”
裴纵之不出声，低头继续看文件。
“小眠什么都听我哥的，就是打本不听。”
裴纵之翻了一页。
忽然觉得大门新密码好不顺眼，想换。
存骨：“哎，可惜，乘风现在带不了。”
虽然他有过很多指挥经验，但是新本还在磨合中，并不能带新人。
“算了，我让小眠去问问其他团吧，山河之下应该还在开荒？”
裴纵之啪地合上手中的文件，道：“下一周CD，你问他来不来。”
存骨：“不问。”
裴纵之：“？”
存骨：“你要开教学团吗？”
“不开。”
“那不就得了，可以问，但是没必要。”
裴奚：“哥，你干嘛自己不去问？你要是去说，小眠说不定还会考虑。”
存骨：“哈哈哈哈哈。”
“存骨哥你笑什么？”
存骨：“对不起，我想到好笑的事情。”
然后哎呀一声，对好友道：“不好意思，你不会生气吧？”
裴纵之垂眼，漫不经心将袖口卷起后，重新握紧鼠标：“不会。”
他打开好友列表，看见存骨在落花湖。
禁PK地图。
裴纵之道：“来主城一趟。”
“干嘛？”
“交易你点东西。”
存骨警惕：“……你会有这么好心？”
“你不是差个千面佛的腰坠？我这有一个，地摊淘的，带特效。”
怕他不信，还特意私聊，把腰坠贴过去。
看见上面的爆属性，还有那行蓝色特效技能描述，存骨嘶了一声，眼馋的要命。
但被好友坑多了，于是很谨慎：“那你来我这。”
“落花湖小怪太多，进战交易会被打断，麻烦。”裴纵之顿了下：“算了，等你空的时候。我这儿有事，先下了。”
“别别别，我马上过来，等我。”存骨不做多想：“在哪交易？”
裴纵之给他发了定位。
过完图，存骨刚落地主城，还没站稳，一行系统黄字就砸他脸上。
【非纵对你开启了强制PK，倒计时开始。】
存骨：？？？！！！
存骨：“非纵我俏丽吗！！！”

倒计时很快结束，想逃完全来不及了。
好在两人PK这么多次，存骨已经熟悉了对方的起手招式，提前开了免控技能，然后迅速拉开和好友的距离。
他埋头猛猛往前冲，试图跑出战斗范围。
开玩笑，打又打不过，他又没傻，不跑等着被送去轮回世界吗？
然而并没有跑出多远，一道黑影闪过，巨剑伫立在面前，噌地一声瞬间爆炸。
头顶血条瞬间少掉一大截。
“你踏马！！！”
幸好千面佛这个职业血厚，换个脆皮的，刚才被秒掉都说不准。
非纵已经追上来，存骨见逃不掉了，忍不住靠了一句。
“当我怕你？我要拿出实力了！”
十秒后。
“大哥，兄弟，非纵爸爸！别打啦，要进轮回世界了！”
然而他的求饶并没有使好友心软，忘川河准确无误出现在他脚底下。
存骨开了减伤，拼命按解控：“我要进去了你晚上竞技场没队友了！”
“太好了。”裴纵之面无表情道：“不用反向冲分了。”
存骨：？？？
骷髅手从血色河底伸出来，求生本能让他脱口而出：“我帮你叫小眠打本！”
【非纵邀请你组队，是否同意？】
存骨：“……”
日尼玛。
双标狗！
进了组，存骨赶忙打坐恢复气血，看着头顶那丁点血条，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
裴纵之一撩衣袍，坐在他对面。
“别提我。”
存骨呵呵，死要面子活受罪。
裴奚插刀：“存骨哥肯定不会提的，小眠听见你名字就跑了。”
裴纵之凉凉道：“怎么，你也想PK？”
裴奚：“……”
默默关上自由麦。
“绝对不提，你放心。”存骨不忘给自己上保险：“但我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啊，叫不来人你也不能强制PK我。”
裴纵之：“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你是吗？？？
存骨差点骂人，求生欲让他闭嘴。
程眠有拜托大元宝帮忙留意各团的开荒进度，他的副本群有很多，消息渠道更灵通。
大元宝知道他要干什么，劝过：“现在还是开荒阶段，除了几个大帮的固定队，全通的散团没几个。”
程眠其实明白。
等一段时间情况会好很多，是他自己有点着急了。
想早点进本看看，跳山的视频看过了，很想自己试试，好几个点都没有明白怎么过。
密聊响了两声。
[密聊]存骨：在？
[密聊]云程风眠：嗯嗯。
[密聊]存骨：下周新本来不来？
[密聊]云程风眠：？
[密聊]存骨：我们队伍有个辅助临时有事上不来，差个人，你帮个忙？
[密聊]云程风眠：乘风指挥吗？
[密聊]存骨：……
[密聊]云程风眠：那我下周没空呢^_^
你这没空还挺巧哈。
[密聊]存骨：我明白，治疗本来就难找，现在又是开荒，亲朋好友都求遍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好意思找你。
[密聊]存骨：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流泪]
他开始打亲情牌。
云程风眠的性格太好懂了，吃软不吃硬，脾气好又心软，对朋友还仗义。
卖卖惨，比平时更好说话。
存骨偶尔都会感叹，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非纵那个老狗逼给拿捏了，他有时候都看不下去，恨不得帮人出头。
可惜打不过。
[密聊]云程风眠：那你在招募令喊喊吧，有不少去过体服的玩家，比我经验多。
[密聊]云程风眠：熟手团我不去的。
但这次小神木尤为坚持。
不来，就是不来，打死都不来。
有过以前的经历，存骨不会再硬劝，反正没有打包票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不过心中很好奇，他对好友的队伍惧怕到什么程度。
[密聊]存骨：如果有排名，非纵团在你心中排第几？[狗头]
[密聊]云程风眠：在避雷名单里[嘻嘻]
存骨一口水喷了半个电脑屏幕，慌忙找纸巾擦拭。
他笑到拍桌，实在没有忍住，截图发给好友了。
裴纵之正在车上赶路，恰好红灯，司机匀速踩下刹车。
助理和他一起坐在后排，汇报几个项目的进度和流程。
裴纵之捏着资料，右手握着钢笔，略一思考后在纸上划下几笔。
手机在兜里震动，他抽空看了眼。
是游戏好友的消息，原本打算晚点再回复，但看见界面上自动显示的字眼。
存骨：对他人唯唯诺诺，对你重拳出击。
犹豫一秒，他还是点进去查看。
仗着两人都不在游戏，根本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存骨很大胆。
发了截图不说，还有好几个嘲讽表情包。
裴纵之无视掉，直接点开图片。
然后笑了，喉间发出一声冷哼。
助理停下，小心道：“裴总，哪里有问题吗？”
“没事，你继续。”
助理看着他骤然冷下的的脸色，有些疑惑，但不敢多问。
裴纵之手指放大聊天记录，停在“黑名单”上，不做声。
他开团无数，亲友也好，外人也罢，只要进团全部一视同仁，批评起来毫不留情。
当然会有人会有意见，裴纵之并不在意。
能跟就跟，不能跟就走，他得对全团负责。
裴纵之不觉得自己的指挥风格有任何问题。
但没想到云程风眠会怕成这样。
到处找人帮忙也不肯跟他的队伍，还把他放在了避雷名单里。
明明每天跟他聊的很开心，话痨般说个不停。
裴纵之不傻，能感觉到小神木对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结果呢？
他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小骗子。
裴纵之啧了一声，忽然觉得有点烦躁，单手解领带。
助理闭上嘴，直觉告诉他老板现在情绪不太好。
裴纵之又看了一眼图片，想起人在副本战战兢兢的模样，眼眸深深。
算了，他想去别的团就去吧。
等胆子再练大一点，自己再带。
程眠蹲了一段时间的招募令，还真让人他蹲到了教学团。
已经是新一周了，招募令上队伍有许多，大多数挂着“招熟手”“来治疗辅助”之类的广告，“教学团”三个字在其中尤为显眼。
程眠特意确认了两次消息，确实是长寿墓没错。
指挥的名字没有听过，问了大元宝是否认识。
大元宝：通一？谁？
云程风眠：招募令挂着长寿墓教学团的指挥。
大元宝：好家伙，这么快就有人开教学团了？？？
云程风眠：嗯，我还没进去。
所以来问问好朋友知不知道这人，如果是不靠谱的指挥，打本跟坐牢没区别。
大元宝：教学团肯定会纠结，散团是常事，散了也没关系，只要打完老一，你正好去练习爬山，还不用耽搁队友。
听他这么说，程眠也觉得有道理。
大不了黑掉一个CD，反正他手里老板号这么多，如果碰到其他教学团，还能再去。
就当长见识，看看副本什么样。
进组很顺利，去了通告上面的YY。
刚跳进去，就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在讲话。
“没听过我？你当然没听过，我是其他服的，来这边是帮朋友开团，他求到我这了，有什么办法？”
“新本怎么可能没通关，第一天全通，可惜队友不给力，差点第三名。”
“嗐，不算厉害，长寿墓不难，别自己吓自己，跟着我，保证你们每个人新手进来，熟手出去。”
然后开始细数自己开荒过多少本，合作过多少高手榜的大佬。
“那谁谁知道不？高手榜第十，我们一个团。”
“关系怎么样？只能说还行，他有时候打本会问我有没有时间。”
“非纵当然认识，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在跨服群里会经常聊天。”
程眠原本正在副本接引人处发呆，忽然听到耳熟的名字。
他来了点精神，坐直身体。
[队伍]星河灿烂：那你要不要叫叫大神，跟我们一起开荒呀[星星眼]
“哈哈哈。”指挥笑了两声，有点自得道：“你们可能觉得在吹牛，但我还是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咱们这队伍没人和他认识吧？”
程眠打开背包，把需要用的小药整理出来，不说话。
其实听出来这指挥言辞夸张，比较爱吹牛。
游戏里这种人不少，已经习惯了，只要能教打本，耳朵遭点罪没什么。
“叫大神就免了，他要真的来了，你们还敢打吗？”不等大家回应，指挥催促：“人齐了，所有人进本吧，不用担心，跟着打就可以了。”
然后老一就翻车了。
还不止一次。
指挥是坦克，起手没有将BOSS拉住，血衣龟相一个转身，DPS死了一大片。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灭掉红名小怪后，会出现一波绿色NPC，需要治疗将绿色小怪的血量奶满。
程眠虽然动作慢慢，但是这点问题还是能处理好。
但还是死了。
所有人傻眼，不明白怎么回事。
“治疗加血速度快点，NPC都跑到BOSS面前了，所以大家才会死，没关系不要紧张，再来一次。”
第三次，程眠提前吃了增加治疗量的小药，治疗量比前两次厉害了很多。
NPC离BOSS还有非常远的距离就满血了。
本以为这次应该稳过，结果最后一只小怪被奶满的时候，再次团灭。
后面又重新打了几次，次次卡在这里。
程眠：“……”
“不是，你们治疗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几只小怪都奶不满吗？”
[队伍]小曾经：不是治疗的锅吧，有两次都提前奶满了，还是死了。
[队伍]星河灿烂：我高阶小药都吃了五个了！
[队伍]肉软软：……感觉，要不再等等详细攻略吧。
团队里面开始出现不满的声音，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是能感觉出来，已经对指挥的水平产生了怀疑。
通一：“不是治疗量不够，难不成是我不会吗？”
程眠想起之前看非纵的直播。
虽然当时没有队伍语音，但是画面上似乎没有奶满所有NPC。
奚想事成还在直播间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那一只是假的。”
于是在队伍委婉打字。
[队伍]云程风眠：这个NPC，好像有个卧底，需要看真假，如果卧底被奶满血量，会爆炸。
通一正被质疑得不满，看见这话眉头直皱，觉得程眠故意让他下不来台：“这谁教的？”
程眠老实道。
[队伍]云程风眠：之前看直播，非纵团队是这样的。
[队伍]云程风眠：我们要不试试这个。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指挥呵呵笑了：“我看是你奶的有问题。”
[队伍]云程风眠：？
程眠傻了。
他只是建议，怎么给人扣帽子呢？
[队伍]云程风眠：我奶的很好，没有问题，你的问题更多！
程眠很生气。
队友们没明说，是因为这是教学团，大家都很包容，不介意磨合，给了指挥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