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顾云以紧紧拥在怀中，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松……松一些……”
傅敛知卡在呼吸的空隙，手足无措的拍着顾云以的背。
闻言，顾云以适当放松了力道，但仍然是把人扣在怀里，“小敛，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好不好？”
这样的气氛，实在人让人沉醉，顾云以身上，淡淡的清香随着他的呼吸被带入鼻腔，是那种很好闻的木香。
傅敛知都垂着脑袋，那个怀抱里滚烫的温度一直灼烧着他的理智。
“也许 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苦涩。
“不会的，就是你，我不会错认自己的爱人，是你，也只是你。”
“我可不是好脾气的，要是将来，你发现自己认错了，或者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傅敛知趴在顾云以怀里将头轻轻的靠在了顾云以肩头。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顾云以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才舍不得惹你生气呢，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拐来的媳妇~”
顾云以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很有手段，傅敛知这样一个感情白痴在他面前，基本上是被玩儿的团团转的那种。
顾云以这次出去，公务积压了一大堆，几乎是一到府邸，事情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找上门来。
好不容易和傅敛知关系走进了一些，又被琐事绊住了脚步，不得不暂时分开。
对此，傅敛知没什么感触，他反倒是觉得离顾云以远一些比较好，他现在还没习惯和人太亲近的举动。
即便是答应了顾云以，他也需要一点点时间来适应。
皇城很大，好玩的地方也不少，之前李怡萱姐姐和他说过不少，他想去看看。
顾云以没有限制他的活动，只是希望他注意安全，身边多带几个护卫。
明明是好看的风景，小摊上好玩的、新奇的小玩意儿，但不知为何，傅敛知却迟迟提不起兴致。
又是路过一处小摊位，这卖的东西倒是有点意思，和顾云以有关。
“走过路过啊，童瘦无欺，战神肖像，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卖的东西，正是顾云以的画像，傅敛知瞅了一眼，这画像上的脸与顾云以本人居然有七分相似。
就这样售卖顾云以的画像，真的没问题吗？
“我要一份，给我一个！”
“我先来的，给我……”
“挤什么挤啊，你踩到我了！”
这大渊的民风 还真是开放啊……
傅敛知目瞪口呆，直到身侧的人偷偷给他说了一句话。
“公子，这东西您还是别看了，您把这个带回去了，将军会生气的。”
侍卫風对这种事已经很有经验了。
自顾云以赢了那一战后，整个大渊的人都对他推崇备至，再加上顾云以那张脸本来就长的好看，脑残粉更多了。
想卖画像这种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之前还有人定制和将军一样的套装呢。
当然，还有经常的一些无法言说的举动……
后来被将军查封了好些地方，这些人才收敛起来，只是将军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些人又开始了。
“哎，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因为看不见顾云以才会这般狂热。”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傅敛知下思考，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人站在不远处，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神色淡漠都白衣人。

齐梓妗抿着唇，显然是不太适应余箫这样抓着他的动作，象征性的挣了挣。
只是，他毕竟是个文官，他那点力气，在余箫眼中，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你好啊，又见面了，老大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余箫凑到她身边，脸上带着笑，“那我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箫，这位是我爱人——齐梓妗。”
余箫自以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带着齐梓妗往傅敛知这边走。
齐梓妗撇了他一眼，丝毫给面子的打断，“我可没承认过。”
“小齐~在外人面前，别闹了~等会去，随你怎么闹腾都行。”余箫冲他暧昧的抛了一个白眼，齐梓妗唇角一抽，别过眼去。
傅敛知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像一个超级电灯泡，很多余……
索性，余箫也没让他尴尬多久，他很快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傅敛知身上。
起初，得到消息时，他有些惊讶，没想到，消失了五年的人，居然因为一次西域之行，就这么被轻易找到了。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顾云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他的路还有些远……
余箫看着齐梓妗的后脑勺，心说都怪自己嘴欠，之前那样作，把齐梓妗整生气了，现在哄都哄不好。
“你好。”傅敛知略显尴尬的一点头，“我是傅敛知。”
“哈哈哈哈，难怪顾云以对你念念不忘，小家伙 你也太可爱了吧！”
傅敛知则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余箫在笑什么，默默的后退一步。
“余大人，将军说了，要照顾好傅公子。”就在傅敛知感到有些如坐针毡时，那侍卫替他解了围。
“好好好，我不闹了。”余箫投降般一抬手，“小家伙，你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吗？”
傅敛知理所当然般道：“不就是买画？”
他不理解余箫为什么要有这一问。
“不不不，表面上是买画，实际上啊，他们都……”
突然的，齐梓妗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要是不想被顾云以全城通缉，你就继续吧，我走了。”
对于余箫这个嘴巴上没个把门的人，齐梓妗表示，不想和他在一起待着，容易被拉下水。
“这画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傅敛知不解，见余箫没敢搭理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他身边那侍卫身上。
侍卫战的很端正，不敢去看傅敛知的眼睛。
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那些买画的人，很是疯狂，傅敛知看着他们的脸色，就莫名有些害怕。
但余箫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非但没有害怕，还主动迎了上去。
一边的齐梓妗也么有组织他的意思。
“各位姐姐们，都在干嘛呀？”
余箫以极其强势的力道，挤入人群间，顺手抽走了一人手头的画。
“啧啧啧，画的真丑。”余箫摇摇头嫌弃的把画扔回去。
“不是，你谁啊！有病吧！”他的话，很快引起了众怒，眼看着就要被打，傅敛知赶紧闭上了双眼。
但预料中的惨叫没有传来，传入他耳里的，却是慌忙逃窜的脚步声。
傅敛知微微睁开眼睛，就见那商人战战兢兢都站在原地，围在他四周买花的人，都跑了。
而余箫手里，正拿着一样东西，像是个腰牌。
“幼稚。”
他听见一边的齐梓妗如是说。
人群散了，傅敛知才明白，这两人大概是顾云以派来的。
面对这样一个余箫，傅敛知其实不是很想和他打交道，他也太喜欢这样……嗯……轻佻的人。
“小家伙，我们要去将军府，一起吗？”余箫处理好事情，向傅敛知发出邀请。
傅敛知抿了抿唇，他确实也是要回去的，要不，和他们一起？
一番思考后，傅敛知点头，余箫毕竟还是顾云以的人，他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到头来跌了顾云以的面子。
“那可太好了，走吧走吧。”余箫和齐梓妗勾肩搭背，看得出来，其实齐梓妗不是很乐意。
整个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但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打算。
傅敛知观察了一下，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挺有意思，既然齐梓妗都没说什么，那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也许就算他想错了，这种就是余箫两人相处的常态呢？
几人回到顾府时，顾云以尚未回来，大概是被军中事务拖住了脚步。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夜幕缓缓降临，将军府的人备好了晚膳，请几人先行用餐。
“顾云以又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傅敛知夹着一颗青菜，装似不经意的询问。
闻言，余箫差点被呛住，咳了几声，连忙灌了几口水。
“这天下，敢直接叫老大名字的，怕也就只有你了。”面对这样大胆的傅敛知，也许是太久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他很不适应。
“将军没提过这件事，可能会忙的有些晚，你不用担心，将军不会又事的。”齐梓妗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余箫赶紧应了一声。
晚间，这是傅敛知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在大渊的夜晚，这里和西域有些许多不一样，月亮好像小了很多，也远了很多。
站在窗前，傅敛知有些许的迷茫。
他到底是谁呢？已经五年了，他的记忆还是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他已经过了整整五年没有记忆的日子。
顾云以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可傅敛知冥冥中有一种预感，也许，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时常会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与这些人，似乎有着一层看不见也摸不到的纱，即便很微小，但也确实存在。
顾云以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只着白色寝衣的傅敛知趴在窗边的小榻上，温柔的清辉洒在他略显清冷的眉目间，傅敛知眸子紧闭，睡得很熟。
顾云以不忍打扰，站在一边看了很久，直到察觉到些许凉意。
他是沐浴之后过来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在春夜里，还是有些寒凉。
傅敛知在这里睡觉，还穿的这么薄，还真是不怕着凉啊……
几步上前，顾云以很轻松的抱起了蜷缩成一小团的傅敛知，他很轻，像只小猫似的，好像没有什么重量。
傅敛知个子其实不算矮，足足有一米七九，但确实很廋，尤其是在顾云以面前，就像只小动物。
“太轻了。”顾云以喃喃道，得好好给傅敛知补补。
傅敛知的身子很凉，本能的寻找热源，而顾云以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形火炉，尤其是他还在傅敛知面前。
自然就成了傅敛知的首选。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在顾云以抱起他的第一秒，傅敛知就顺着他的力道，往顾云以怀里钻。
顾云以胸前的寝衣没有扣紧，傅敛知这一折腾，被他蹭开了不少，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傅敛知软软的脸颊，顿时，顾云以一张脸迅速的红了。
“你就是来折磨我的吧？”顾云以咬牙，忍着怀中人的作乱，将人扔上床榻，有迅速用被子裹住。
“真是，怕了你了……”顾云以哭笑不得，替傅敛知掖好被角，又关上了此前被傅敛知打开用来欣赏月光的窗，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火。
又做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想着清醒清醒。
终于身上的燥意平复了不少，顾云以又回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他一进去，冰冷的被窝里就有了热源，傅敛知几乎是不用顾云以抱的，直接挤了过来，强势的钻进傅敛知怀中。
顾云以：“！！！”
怀里突然多了个人，顾云以一愣，复而反应过来，轻轻揽住了傅敛知的腰，将人贴的更近了些。
这次，可是傅敛知自己送上门的……
也怪不得他占便宜。
“你以前要是有这么乖就好了。”顾云以有些感慨，要是此前他和傅敛知就是这般，那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久了？
他和傅敛知之间，不仅仅只是错过了这五年。
对于这五年，其实顾云以还是有恨的，他恨自己当时被保护好傅敛知。
也恨明知道傅敛知下落的李怡萱，没有告诉他情况，害得这五年，他和傅敛知平白无故的分离。
但同时，他也明白，李怡萱的考虑也有道理，当时的大渊，确实很乱，不仅仅有李漠作乱，朝中的情况更是复杂。
而且，当时的他……
顾云以想着，那段时间，其实他也挺疯的，要是当时傅敛知在他身边，极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算了，已经过去的事，就不去想了，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他心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傅敛知而已。
顾云以唇角微勾，看着傅敛知恬静的睡眼，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发丝凉凉的，rua起来很舒服，顾云以微微眯着眸子，更加贴紧了傅敛知。
许是他的动作有些大，傅敛知“唔”了一声，眼睫微微颤动，像是要醒了。
顾云以指尖一顿，“小敛？”

“嗯……”傅敛知闭着眼睛，嗓音迷糊的回了一声，“困~”
“睡吧，没事。”顾云以摸了摸他的头，“这次保证不吵你了。”
说完，顾云以很听话的放下手，只将手环在傅敛知腰侧，没有了动作。
“你怎么才回来？”傅敛知继续和他搭话，“都好晚了，我等了你好久……”
闻言，顾云以受宠若惊，他瞪大了眼睛，心头一颤，“嗯，有些忙……”
说完，可能是觉得傅敛知都这么关心他了，他的这句话回的太敷衍，有些没诚意，连忙又补了一句，“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等了，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带着你，好不好？”
“嗯……”傅敛知迷糊点头，“睡觉……”
“好，我们休息。”顾云以笑着，眸子里尽是欢喜。
“将军，傅公子这几日在城里城外逛了逛，行为正常。”
侍卫给傅敛知汇报傅敛知的情况，闻言，顾云以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为什么要侍卫时刻注意傅敛知的动向？
一来，顾云以是为了保证傅敛知的安全，二来，是害怕傅敛知再想之前那样消失不见。
他已经失去过傅敛知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他明白，他让人这样看着傅敛知，要是傅敛知不发现还好，一旦他发现，那两人之间，可能会陷入另一个诡异的局面。
顾云以很清楚明白，但这些，和傅敛知的存在相比，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从始至终，他只是想要一个傅敛知罢了。
说实话，顾云以也不懂，为什么一个外来者，就这样强势的闯入了他的世界，带动了他所有的情绪。
明明一开始，他对这个人甚至都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着，只要他比“傅敛知”简单，好控制一点就好。
却也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一步步的，陷入了……
事情的发展，让他始料未及，要是回答从前，要是回到从前，他将这些告诉原来的那个他，那时的顾云以肯定不会信。
情之一字，果真是让人难料啊……
然而，顾云以的不安，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傅敛知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
与顾云以所想不同的是，傅敛知没有来质问他为什么，甚至他一点动作都没有，安静多可怕。
顾云以莫名有些不安，要是傅敛知来找他要说法还好，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反倒让顾云以有些害怕。
想着傅敛知既然不来找他，那他就主动去找傅敛知，也许，这样主动点，能让傅敛知气消消。
现在的傅敛知，实在是分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关注顾云以的事，他现在浑身疼的难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浑身难受。
但他却又在房中，府里是人不敢随便去那里，而傅敛知也没有力气出去呼救。
当然，他这种情况，即便是被发现了，那些人估计也是救不了他。
这是出现在傅敛知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连他自己都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又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病症无药可医？
傅敛知疼的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些残缺的画面，里面有他，还有顾云以……
画面一闪而过，消失的很快，傅敛知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消失的一点都不剩了。
最后的最后他看见一个人奔向自己的步伐。
那个人影很熟悉，似乎与他梦中人某个身影融为一体。
顾云以吗……
好像是。
傅敛知这场病，来的很突然，就连大夫都查不出任何情况，给顾云以的答案都是，“公子一切安好，大概只是累了，才会忽然晕倒。”
这说法，顾云以当然不信，可所有人都这么说，顾云以就知道，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甚至可能和傅敛知身上那巨大的机遇有关。
所以，顾云以别无他法，只能等傅敛知清醒。
傅敛知昏迷的这段时间，顾云以一直在这边守着，下人们不敢打扰。
等到第三天，傅敛知手指动了动，总算是有了转醒的迹象。
顾云以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之后，顾云以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傅敛知醒了就好，幸好，幸好他没事。
不然，不然……
顾云以难以想象，一旦傅敛知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一直到中午，傅敛知才彻底清醒过来，甫一醒来，傅敛知的脑子里还是懵的，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什么穿书，什么系统，什么死亡又复活……
傅敛知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头大。
还有那个人……
傅敛知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顾云以无疑是爱他的，但也正因为这份爱，才导致了最后的这般结果。
傅敛知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要是他不存在，顾云以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顾虑，直接拿下一切了？
是的，这次昏迷，傅敛知得到了以前从未得知过的其他信息。
就比如说，他知道顾云以不是那个顾云以，而是经历过此次背叛，浴血重生的顾云以。
这大概也是顾云以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不对的愿意吧。
毕竟，他不是那个单纯的顾云以了。
傅敛知睁开眼，顾云以就在他眼前，他所有的视线，所有的心思都在傅敛知睁眼的那一瞬间，都回到了傅敛知身上。
面对如此炽热的视线，傅敛知有些害臊的扭过头，“咳，看什么……”
“看你，好看。”顾云以毫不吝啬的夸奖，整的傅敛知愈发脸红了。
“你就会说这些话哄我。”傅敛知抿唇，推了推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他刚一做起身，脑子还在混沌的时候，顾云以的手就已经缠上来了。
顾云以心头微微一震，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小敛，你……恢复了？”顾云以说这话时，还不能完全肯定，毕竟，这事谁都说不准，也许傅敛知只是吐突然想说这几个字了呢？
顾云以扣在他腰间的手很紧，傅敛知见推不开，扭过头看他，“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不欢迎我回来？”
傅敛知这话，打趣的含量很高，顾云以喜极而泣，一把将傅敛知拽到怀里，狠狠的抱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顿时让顾云以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傅敛知恢复记忆对他而言，意思非凡。
终于，太好了……
傅敛知被他扑的一愣，下意识反抱住他，“怎……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顾云以一双眼睛直直的落在傅敛知身上，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这样的场面，其实有些尴尬呢，他们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坐，看起来居然还颇为和谐。
“不过，就算你装可怜，但你派人跟踪我，时刻汇报给你情况的事，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我还是会生气的。”
顾云以居然派人跟踪他？！他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连一点自由都没了？
他即便是喜欢顾云以，也不是喜欢自的人啊……
他才不要这样被人控制，过着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都生活，这样未免也太不自在、太压抑了。
很显然，傅敛知是不喜欢这样生活的人，即便是顾云以，这事也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顾云以神情委屈，但这次，傅敛知故意装作没看见，示意他继续。
等他说完，要是真有苦衷，傅敛知也许心情一好，这事就这么算了。
要是顾云以的说法不能让傅敛知满意……
傅敛知抿了抿唇，他好像没什么可以威胁顾云以的……
啊……事情有些难办了。
“我害怕你再突然消失……”顾云以顿了顿，还是道出实情，“当时你突然消失，我怎么都找不到你的踪影……”
“我，我真的害怕了……我怕看不好你，下一秒你又会消失。”顾云以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无法确定，你之后会不会离开我，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顾云以这话，让傅敛知莫名想起了网上一句很火的话“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这个想法一出，傅敛知觉得自己还真是可怕，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不会走的，不是和你说过吗？”傅敛知搂主他的脖子，“我会永远陪着你，既然都一说出口了，那就不会改变了。”
“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拜过堂吗？虽然那可能不是一次愉悦的经历，但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早就是你的人了，生生世世，都只是会和你在一起。”
傅敛知笑着，点了点顾云以的眉心，替他把紧锁的眉毛抚平。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傅敛知笑问。
“自然不是！”顾云以几乎是下意识就反驳，后来法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敏感。
“我只是害怕……”
顾云以抱紧了他，“我……”
“好了好了，不怕了，我在呢。”傅敛知笑，“好歹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
一时间，傅敛知难以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两人的关系可谓是当即和好如初，傅敛知也恢复了记忆，对于顾云以而言，一切都在转好。
如今李漠大势已去，皇帝的身体也愈发不如前，朝中几股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将军，大皇子那边，又派人来了。”
侍卫将情况通报给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顾云以，闻言，还没等顾云以说什么，一边的傅敛知抬起头。
“大皇子？”他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和大皇子走的这么近了？”
要知道，顾云以从前，可是唯我顿尊的那种性子，要他和别人攀关系，根本不可能。
朝中每个大臣都有可能拉帮结派，就属顾云以的可能性为零。
“不是。”顾云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是他自己找上来的。”
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大概是撑不了几年了，而偏偏最受宠的三皇子出了那档子事，已经被皇帝监禁。
如今顾云以正是得意时，谁又不想拉拢他呢？
不仅仅是皇子，还有朝中的各个势力。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顾云以眼神真挚，“真的 。”
傅敛知抿唇一笑，觉得顾云以这幅紧张兮兮的模样很是有趣，“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事，你慌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两人的谈话，侍卫一点都插不上，可府门外，大皇子的人还在等着，一时间，侍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两头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哪怕将军肯保他，但大皇子毕竟是皇子，倘若真想对付他，又哪里会让人察觉呢？
“你就说将军不在，陪我去郊外了。”傅敛知冲他点头，“就说我们刚离开，你还不不知情。”
侍卫如同得了特赦，冲傅敛知一拱手，带着傅敛知的话去回复那些人。
“你想去郊外？”但显然，顾云以的脑回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傅敛知薄唇微抿，“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最近有些累，缓几天吧。”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做马车的缘故，回来第二天他就浑身犯疼，一动都不想动。
出去玩固然是好，但前提是，他得挑一个合适的时候去。
再者，就算是傅敛知想去，也不能是现在。
如今朝局复杂，顾云以倘若离开，没了人去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好。”顾云以一口应下，“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要的东西，直接告诉我，我帮你。”
“嗯，知道啦。”傅敛知笑道。
傅敛知想和顾云以过平静的日子，但显然，朝廷里那些人并不希望。
储君之位，人人觊觎，朝中难得有一分轻松的时候。
大渊帝的孩子不少，但如今能健在的，除了已经被监禁的三皇子李漠，就只剩下大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了。
其他人，要么是公主，要么英年早逝。
大皇子一次不成，第二次居然亲自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
顾云以无奈，在这个关头，又不能驳了大皇子的面子，只能迎客。
顾云以走了，傅敛知一个人待着也无聊，索性他没什么事，就跟着顾云以一起到了前厅，他也想看看，这位三番两次来找顾云以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顾府会客间里端坐着一身紫衣的华贵公子，手上捧着一杯侍女刚倒好的清茶，拨了拨浮沫。
见到顾云以的身影，那公子连茶杯都顾不上了，直接起身，看样子，是有些着急。
“不知殿下到访，所谓何事？”顾云以索性装傻到底，他不想参与皇室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想好好守着傅敛知，过完这下半辈子。
伴君如伴虎，他不想因为皇家那点事浪费光阴。
“顾将军，我的来意，您不知道吗？”
大皇子为了讨好顾云以甚至连自称都改了，可惜，顾云以的决定，可不是他说改就能改的。
“臣不知。”顾云以不吃这套，他一手揽着傅敛知，连坐下的想法都没有，摆明了就是不想长谈的模样。